《白眉十三剑》 第109章 卫城探机密 离开靳双悦后,刘欣生如脱缰野马,向着边界燕国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身手矫健,轻松翻过几道深壕沟,又巧妙地潜行过一片开阔的平地,终于来到了那座目前处于燕国实控下的卫城。 这卫城,在前几次激烈的双边交战中,无奈被割让了出去。然而,燕国却并未将这座城池视为自己的国土,施行的竟是焦土政策。 卫城之内,除了那高耸的城墙还略显威严外,其余地方一片荒凉。 死寂般的街道上,稀稀拉拉地有几队燕国的巡逻兵路过。那些随处可见的燕国士兵,要么醉卧在地,放浪形骸,打着震天响的呼噜;要么就是无精打采,浑身散发着颓废之气。 城里为数不多的几间完整且还能透出光亮的屋子并不难找,刘欣生如同鬼魅一般,轻手轻脚地来到其中最大的一间。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里四周布哨的士兵明显比其他地方多,心中暗想:此处恐怕有什么大人物坐镇。 苦燕国之祸久矣!刘欣生暗自思忖:既然来都来了,何不多杀几个燕国的将领,扰乱一下他们的部署,也算是为天下苍生做一件好事! 想到此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顺利的跃上屋顶,并没人发觉,刘欣生潜行到大堂正上方,扒开一块瓦片,透过缝隙,看到屋内的情况。 只见那燕国的几个大将,身形粗犷,气势豪迈,正对着两位年轻男子,盘腿而坐。他们面前摆放着大块的牛羊肉,还有那香气四溢的美酒。 而在他们身边,则簇拥着一群娇艳欲滴的美眷,正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只听得其中一位大将,大口猛灌着酒,高声嚷嚷道:“等咱二皇子娶了公主,咱们就可以借着为庆祝二皇子成婚的名头,挥师南下,再狠狠地夺下二十座城池回来!” 另一位大将随声附和,脸上满是贪婪之色,嘴里说道:“嘿嘿,这奴隶也不够用了,确实得再抓一批回来才行。”说罢,他那双手便很不老实地在身边美眷的身上来回游走,惹得那女子满脸羞红。 这时,一位年轻男子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耳欲聋:“这普天之下,皆是我大燕的天下!咱们势必要将那汉人斩尽杀绝,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而另一位年轻男子却面色淡然,缓缓说道:“杀来杀去,只会徒增仇恨罢了。天下之大,应当为天下匹夫提供容身之所,让孩子们皆有所长,妇女们也都能有所生养。汉人与我们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哎,老二啊,你天天跟汉人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迟早把脑子给学坏咯!”那年轻男子不以为然地对刚才说话的男子说道。 “大哥,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这杀戮是没有尽头的……” 刘欣生在暗处听着,心中虽是怒火中烧,却也对这二皇子的言行有了些许改观。 过了好一会儿,宴席散场,有位大将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并不与他人同路,看上去是想要去方便一下。 此时,刘欣生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宛如利箭般穿透黑暗。他身形敏捷,犹如鬼魅,从屋顶轻盈滑落,悄然无声地尾随在那大将身后。 待到四下无人之时,他猛地一掌劈出,掌风如雷,带着凌厉的劲气,精准无误地击中大将后心。只听一声闷响,那大将的内脏瞬间被震碎,当场气绝身亡。 刘欣生迅速将尸体拖进草丛,面朝下扔在臭水沟里,刻意制造出醉溺而亡的假象。 正待他准备返回时,突然间,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他身形一闪,敏捷地俯身躲入草丛之中。 只见一群武者,脚步匆匆,低声交谈着,急速地走进屋里。刘欣生轻身一跃,登上楼阁,隐匿在黑暗之中。 屋内,领头之人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那声音竟然带着几分妩媚。刘欣生心中一惊,这竟然是陈师太! 陈师太向大皇子禀报着,语气坚定,显然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大皇子哈哈一笑,笑声中透着阴冷:“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刘欣生虽然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直觉告诉他,此事非同小可。他不由得又趴低了一些,想要再多听一会儿,以期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然而,天不遂人愿。屋顶的瓦片由于年久失修,竟然在此时发出了破裂的声音。 虽然那仅仅是轻微的“咔嚓”一声,但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刘欣生心知大事不妙,他不敢有丝毫犹豫,赶紧施展内功,身形如闪电般迅速滑向导水槽。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汇聚于双脚,而后猛地一跃,宛如飞鸟般腾空而起,飞出数十丈之远,稳稳地落在远方的树梢上。 而另一边,陈师太的手下也纷纷跃上屋顶,四处游走,搜寻着可疑的踪迹。好在刘欣生动作迅速,抢在他们之前脱离了现场。 刘欣生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奥秘,但他深知陈师太掺和其中,必定有蹊跷。 一番有惊无险的逃脱后,刘欣生终于回到了自己委身的那间破屋。他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突然,一阵聒噪声在刘欣生的耳边骤然响起。他敏捷地爬起身来,迅速将地上的茅草踢乱,以掩盖自己的踪迹。随后,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悄然离去,敏捷地躲在一棵大树上。 只见好几队官兵咋咋呼呼地挨家挨户扫荡而来。这些官兵手持火把,每窜入一户人家,只要发现是无人居住的,便毫不留情地点燃房屋。偌大的村庄,转眼间几乎都被熊熊大火吞噬。 仅有七户人家,还留有老弱病残。 一队十五人的官兵,将这二十几口老弱病残聚拢在一起,抽出随身的官刀,准备将他们全部斩杀,以便提着他们的头颅回去当成剿匪的功绩。 刘欣生见状,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从天而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在官兵下手之前,将他们刺杀。 余下的官兵瞪着刘欣生,正要大呼小叫的时候,刘欣生使出他的落梅三剑,剑势凌厉,迅速出手,将这一队官兵尽数刺死。 刘欣生解开这些村民手上的枷锁,让他们从官兵身上搜出一些银两,抓紧回去拿着自己的行李家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众人纷纷跪谢刘欣生的救命之恩,然而,他们却不禁感叹天下之大,却不知何处才是他们的容身之所。 刘欣生也不禁一阵叹息,突然想到,自己刚刚收服的六个山寨离这里并不算太远。于是,他扯下一位官兵的衣服,用官兵的鲜血修书一幅,让乡亲们前往黑土寨投奔。 他一路护送着乡亲们安全地走上官道,这才停下脚步。看着乡亲们跌跌撞撞、一路蹒跚的背影,刘欣生心中一阵踌躇。 他深知,有国才有家,在如今天下危急的时刻,护国安民乃是习武之人的应尽之责。 重新回到这个破败的村子,寻得一间火势渐弱的破屋,刘欣生抓紧时间打坐休息。 第110章 遁毒落汤鸡 又一个夜凉如水的晚上。 刘欣生在昨日与靳双悦分手的地方,等着她。 靳双悦倒是来的很早,没让刘欣生久等。今晚的靳双悦格外的好看,换上一套汉人的服装,活脱脱一个小家碧玉的模样。 看着刘欣生略微有些腼腆的样子,靳双悦抿嘴一笑。“怎么啦?是不是被我的美色吸引住啦?”靳双悦开门见山的说道。 刘欣生悦耳回应道,“你不开口的时候,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靳双悦看着刘欣生,“刘公子陪我散散步吧。”不由分说,拉着刘欣生往卫城方向走去。 刘欣生边走边暗暗闻道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茉莉花在这里并常见,于是他在脑海里快速思索着,突然想起来,何韬大哥曾经跟他说过,有一种茉莉香味的软骨散,能让人疲软失力。 “靳姑娘,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对我暗下软骨散?”刘欣生停下脚步,看着靳双悦。 靳双悦转过头,看着刘欣生,呆了半响,张开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人却突然向后方瘫倒下去,身体还不自主的抽搐几下。 刘欣生一眼便知,这是已经中毒了。可哪有给自己下毒的,显然下毒者另有其人。刘欣生不敢久留,一把抓起靳双悦的手往背后一扛,脑子突然嗡了一下,知道大事不好,赶紧憋上一口气,迅速往后方发足狂奔而去。 意识逐渐模糊,刘欣生强行支撑着,快速思索着该如何应对。眼前不远处有条小河,正合心意。刘欣生快速冲入小河,连同靳双悦一起,跳入水中。 冷冽的河水猛灌了几口,差点僵化的脑子终于有了一丝清明,而靳双悦这边,也因为呛水而猛烈的咳嗽起来。 刘欣生四下运功周转,感觉全身百骸并无异常,只是脑子还有些眩晕,这是轻微中毒的迹象,并不严重,当下还得继续先逃离险境再说。 于是刘欣生拽着靳双悦,奋力游过小河,上岸之后,抱着湿漉漉的靳双悦,快速的冲入树林。 奔跑了许久,感觉四下无人追来,这才把靳双悦放下。认真的检查了下靳双悦的情况,她虽然双面紧闭,但呼吸匀畅,脸色逐渐恢复红润。 确认靳双悦并无大碍,刘欣生也放下心来。升起一小堆篝火,脱下衣服烘干。不多时,靳双悦也醒来。看着袒露胸怀的刘欣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公子,怎能一人如此狼狈,而让我在一旁瑟瑟发抖呢。”刘欣生看着靳双悦已经醒来,关切的问道:“你感觉如何,缓过来了么?” 靳双悦点点头,“是谁下的毒啊,这么厉害。更厉害的是你,居然能识别还带着累赘的我逃之夭夭,佩服佩服!”说罢,靳双悦开始脱衣服。 刘欣生赶紧别过脑袋,拽上自己的衣服快速穿好。“靳姑娘,你没事了就好,把衣服烤干吧,我等下再来。” 说罢,刘欣生赶紧开溜。靳双悦偷偷一笑,自顾自一丝不挂的在篝火边烘烤衣服。 刘欣生转身重新潜回刚才中毒的地方,因为是空旷之地,这点毒素早已经散去。查看地下的脚印,确实有些凌乱。 刘欣生比了下脚印的大小,推测出并不是来自燕国。在月光下,顺着脚印的大致方向,刘欣生追踪到一个荒庙。 荒庙里点着篝火,火光中,隐约照映出约摸三四个人的模样。刘欣生快速贴近,只见几位剑客,竟然也是脱下衣服围着篝火,一边烘烤一边在商议接下来如何行动。 其中一人幽幽的说,“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明白,姓刘的这小子,是怎么未卜先知的。” 另一个人用力的一拍大腿,“背着个人,还跑的如此飞快,根本就追不上!”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更是有些气愤,“你非要说他跳入水中,搞不好淹死在河里。让大伙一个一个都跳下去捞人,可我们捞了半天,连条鱼都没摸到!” 刘欣生感到有些好笑,哼了一声,慢慢的走了进去。几人看到刘欣生突然驾到,都吃了一惊。手脚麻利的已经把半干未干的衣服抓了赶紧套起来,因为没完全干透,扭捏了半天才穿进去。 “几位,为何对刘某如此大动干戈啊,究竟意欲何为?”刘欣生看着他们,冷静的问道。 “果然是你!梅花派的刘掌门,竟然中了软骨散而不倒。我左苍派黄月奎佩服!” 对于左苍派,刘欣生是有些印象的,当年也是在一个破庙,严福玉与一位左苍派的剑客,大雨中斗了百来个回合,才将左苍派击败,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 “左苍派,号称漠北之光,我是久仰的。只是刘某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贵派,非要下毒加害于我,还请这位师兄示下。”刘欣生看着黄月奎,淡淡的说道。 黄月奎有些得意,左苍派的名声还是响亮的。既然刘欣生问起,黄月奎也毫不掩饰,“你得罪了陈师太,屡屡坏了她的好事。对陈师太不敬,就是对我们左苍派不敬,你也怨不得别人。” “又是陈师太,她是如何得知我已经来到此处。” “昨日燕国一个大将倒毙在溪水中,都以为他是喝多了溺水而亡。而陈师太解开他的衣服, 检查了一番,确认是被内力震碎内脏而死。” “陈师太断言,如今能有这手功夫的人并不多,最大的嫌疑,就是你!” 刘欣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既然你们觉得是我下的手,又是如何算准我今晚会在此处?” 黄月奎哈哈一笑,“燕国那个贱婢喜形于色,逢人就说自己遇到如意郎君了,公主略施妙计盘问便知。” “很好,你回答的很仔细。可我也有一事不明,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能耐,还敢来与我为敌,请问你们的脑子生来何用?” 刘欣生话音刚落,手里的黑云剑便发出嗡嗡的声响,显然刘欣生内力倾吐,准备出手。这三人赶紧抽出自己的兵器,黄月奎更是双剑在手,“凭剑而论,我还没怕过谁!” 第111章 引出吴牧之 黄月奎双剑还没舞出个剑花来,身旁的两位队友,已经躺在地上,享受着人生最后几口呼吸。 刘欣生撤剑,对着黄月奎说道,“给你出招的机会。好好珍惜。”黄月奎不可置信的,踹了躺在地上他的两位队友,“都给我起来啊,装什么死啊,抓姓刘的回去陈师太必有重赏啊……” 听着黄月奎略带哭腔的叫喊声,刘欣生心下有些疑惑。陈师太怎么会叫这些草包来偷袭我,这里面必有蹊跷! 刘欣生一挥手,黄月奎赶紧放下双剑,跪在地上。“刘掌门饶命啊,小的一时猪油蒙心,自不量力,刘掌门饶我性命啊,从今往后,刘掌门叫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啊……” 刘欣生看着黄月奎,难以想象此人竟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可在黄月奎看来,他们伏击刘欣生的三人中,数他功夫最差。而刘欣生一招之间就结果了他们的性命,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胜算。 上一次把他们逼到绝处感到完全绝望的,就是陈师太。而刘欣生出手比陈师太更狠,被绝对恐惧支配过,是永远走不出这个泥潭的。 刘欣生喝问道:“你把知道的事情,完完整整说出来。”黄月奎口齿倒是伶俐,将今晚是如何计划,如何实施,一旦得手了,将把人都带往何处,都一一告诉刘欣生。 刘欣生琢磨片刻,从腰间的腰带里,翻出一颗去核的黑枣。这还是在玉真派的时候,小沙子塞给他的,他们从小一起的交情,一大半是互相交换零食,这个习惯至今还留着。 刘欣生一抬手,黄月奎赶紧接过这枚黑枣。刘欣生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吞下这个毒枣,从今往后只能效忠于他,要么跟他的同伙一起躺下。 黄月奎毫不犹豫,一口吞下,枣子有点大,差点卡住嗓子眼。刘欣生点点头,假装下毒已经得手,但队友死伤惨重,让他回去把人引来。 黄月奎牙关紧咬,领命疾驰而去。刘欣生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亦迅速转身去找靳双悦。此刻,靳双悦的衣物已然烘干换上。见刘欣生飘然到来,她拍起手掌。 “刘公子好身手,本姑娘愈发喜欢了。”靳双悦娇声说道。刘欣生脸上微微一红,来时心中尚有几分担忧,唯恐撞见解衣赤身的靳双悦,所幸并未如此。 靳双悦看着刘欣生,哈哈一笑,“莫不是担心被本姑娘的美色所迷吧,本姑娘就喜欢你这坐怀不乱之态。”刘欣生无奈应道,“靳姑娘当真料事如神,所言极是,皆是,如今事不宜迟,咱们赶紧离开此地。” 靳双悦身子一扭,两行清泪随即滑落。刘欣生心中一惊,这又是何意?靳双悦悲戚说道:“小女子我清清白白,却已被你占去,你竟还如此轻薄于我。” 刘欣生赶忙拉住靳双悦的手,凝视着她那如梨花带雨般的脸庞,恳切地说道:“靳姑娘,姑娘聪慧过人,清白岂可任人抹杀。在下无心冒犯,若有失礼之处,实乃救姑娘性命之故,还望靳姑娘海涵。” 靳双悦凝视着刘欣生,“不论如何,你都需应我一事。”刘欣生望着靳双悦,“只要不违背家国大义,你讲。” “不要老叫我靳姑娘,叫我双悦吧。” 刘欣生点点头。靳双悦擦去脸上泪痕,即刻笑容灿烂地望着刘欣生,“你果真是正人君子哩,换作他人,早就会说,你这一房丫鬟,清白早卖给官家了。” 刘欣生摇摇头,“乱世之中,何人能自主抉择人生,苍天之下,众生皆平等,何必相互倾轧徒增烦恼。” 靳双悦突然抱住刘欣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多谢你理解我,走吧。”刘欣生尴尬一笑,暗叹这女子变脸之快,丝毫不逊于自己剑招之速。然他仍不失分寸,领着靳双悦疾速朝荒庙奔去。 靳双悦与刘欣生分别悄然潜伏于荒庙的内外,静候黄月奎的到来。夜阑人静,很快便依稀可闻一群人奔跑而来的脚步声。 稍待须臾,只见一群壮汉在黄月奎的率领下,风风火火地疾驰而来。其中有一年轻汉子,借着月色,刘欣生瞧得真切,此人正是玉真派的叛徒吴牧之! 吴牧之在外把守,高声呼喊指挥着,派遣十数名手下先行包围整个荒庙,再令另一队人马提着灯笼拎着大刀,三人一组,背靠背而立,总共分为四组,步伐整齐,缓缓移入荒庙之内。 一阵噼里啪啦的乱砸之声传来,黄月奎紧张地立于吴牧之身前,匆忙询问,是否要自己冲入其中。吴牧之一挥手,黄月奎赶忙朝里面冲去。 未多时,只见黄月奎脖颈上架着一柄黑云剑,晃晃悠悠地从荒庙里慢条斯理地走出来,而在他的身后,正乃刘欣生。 吴牧之瞧着刘欣生,冷哼一声,先前围着荒庙的众人赶忙合拢,将刘欣生围困在包围圈之中。 刘欣生直视吴牧之,厉声道:“玉真派往昔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而今你却沦为走狗汉奸,你可知罪!” 吴牧之咬牙切齿,怒言道:“休在此处妄自尊大,你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不是你亡,便是我死!” 刘欣生手中黑云剑猛地一压,黄月奎赶忙哎呦一声。“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刘欣生朗声道。 吴牧之哈哈一笑,“此等无足轻重的小卒,我要多少有多少,杀便杀了,有何惧哉!” 黄月奎气得怒号:“姓吴的,你当真不是东西。我左苍派岂会是微不足道的废物!” 吴牧之轻蔑地瞧着他,“原本就未打算让你活过今夜,你倒是运气甚好,未死在刘欣生的剑下。可现今也无甚差别了。”言罢,吴牧之骤然一抬手,一柄短刃倏地飞向黄月奎。 黄月奎眼望着短刃袭来,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绝望地闭上双眼。只听得“当”的一声,短刃被刘欣生击落,与此同时,刘欣生一跃而起,朝吴牧之发起攻势。 第112章 黄月奎中剑 吴牧之似乎早有准备,抽剑格挡一招,迅速暗器三连发,逼得刘欣生不得不撤剑自保,与此同时,吴牧之的手下,全部挥剑朝着刘欣生暴砍而去。 吴牧之不讲武德,主打一个乱剑砍死,可谁也没想到,这个危机关头,黄月奎竟然挡在了刘欣生面前,硬生生的帮他扛了七把剑。 七把剑全部刺进黄月奎的身体,黄月奎面目狰狞,憋着一口气,竟然把这些剑都给夹在身体里,吴牧之的手下甚至脚都用上了,猛踹黄月奎,企图把剑拔出来。 另一边刘欣生奋力挥剑连斩了身边六人,一转身,看着黄月奎命悬一线,大喝一声,一招乌云闭月,将这七人尽数斩杀。 刘欣生搀扶着浑身是血的黄月奎,黄月奎看着刘欣生,眼神中流露着对人间的眷恋,他艰难的开口,“我左苍派,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刘欣生点点头,看着吴牧之似笑非笑的脸,点了他的穴道,先止住血,再将黄月奎轻轻放下。“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 刘欣生怒视着吴牧之,一剑猛的攻上。吴牧之当下施展玉真派剑法,与刘欣生狠狠的对攻起来。 接了十余招,刘欣生顿感诧异。吴牧之的玉真派剑法,竟然如此醇厚,丝毫不亚于羽真人所授的剑法。吴牧之见刘欣生攻势迟滞,不免放声大笑。 “你以为只有羽化云那个死老头才是玉真派真正的传承么,你太天真了!”吴牧之一边疯狂的进攻,一边大声说道。 “陈师太比起羽化云不知道高明了多少,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吴牧之。不管你是梅花派的剑法,还是白眉的剑法,在我面前,都是渣渣!” 刘欣生并不理会,而是陡然变招,一招梅花派剑法,接着一招飞云剑法,左攻右突,吴牧之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战,不敢再大放厥词。 又斗了三十来招,刘欣生抓住吴牧之的破绽,猛的一剑直刺他的右肋。吴牧之本能的向右后方闪躲,左边就露出了空挡。刘欣生一剑横劈吴牧之左翼,吴牧之没办法,只好撤剑跳开。 刘欣生一脚卷起吴牧之掉落的长剑,向吴牧之蹬射而去。吴牧之情急之下,赶紧抓住旁边一人,硬生生的挡住此剑。此人大吐一口鲜血,低头看着自己后背往胸前,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带血长剑,饮恨而亡。 吴牧之自知不敌,赶紧撒丫子想跑。刘欣生不给他这个机会,发足狂奔,很快就将他拦住。吴牧之眼神迷离,显然心里已经慌了。刘欣生一剑朝着他的脖颈处劈去,眼见吴牧之即将小命不保,突然一柄飞刀自后方激射而来。 刘欣生内力激荡,瞬息之间已经感应到后方袭来的暗器,身随心动,赶紧侧身一躲,这柄偷袭的飞刀,从刘欣生身前飞过,径直插入了吴牧之的侧腹,吴牧之痛的哇哇大叫。 刘欣生转头看着暗器飞来的方向,只见一个头上包着厚布的男子,正恶狠狠的看着刘欣生。此人的着装甚是奇怪,不像是中原人士。 刘欣生挥剑迎敌而上,包头男子又摸出五柄飞刀,踏着奇特的脚步,朝着刘欣生不断的激射飞刀。 他的飞刀势大力沉,准头奇佳,一柄飞出,下一柄竟然可以沿着上一柄一模一样的路线,再次发射出来。这样一来,如果刘欣生用黑云剑挡下第一枚飞刀,就没有时间去拦第二枚飞刀。 可刘欣生却看的分明,飞云剑法恰好有一招专门对付暗器的剑招,飞刀虽快,但也快不过人的执念。刘欣生直立剑柄,内力催吐之下,轻微的晃动剑刃,就将这飞来的五柄飞刀一一击落。 包头男子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欣生。末了,还拍起了掌。“你的功夫确实很好,我一日之内,只能用六次飞刀,今天我的次数已经用完,改日再跟你比试,你走吧。” 刘欣生不清楚他的来历,但听他的口音,确实不是中原人士。刘欣生朗声说道:“阁下的飞刀,确实精妙,在下佩服。只是这里是我中原的地盘,由不得你在此妄自做主,还是请阁下先离开吧。” 包头男子上前一步,“我爱惜你的剑法高明,不要以为我是怕了你。至于这块地方到底是我大燕的,还是你们的,你说了不算,我们大燕的皇帝说了才算!” 刘欣生也踏前一步,“既然如此,那就请阁下划下道来吧。” 包头男子哼了一声,又摸出了三柄飞刀。此时一直看热闹的靳双悦突然现身,呵斥了包头男子,“戟东列,还不退下,再发三刀,你这个月将如何为大帅效力!” 戟东列看到靳双悦,赶紧行礼,低头称是,瞪着刘欣生,“后会有期!”转头就走。戟东列跟刘欣生比武的时候,吴牧之强忍着疼痛,已经先行逃跑了。 而刘欣生这边看着靳双悦缓缓走来,只见她笑嘻嘻的看着刘欣生,“你的剑法真的好厉害,我完全没有出手的必要。” 刘欣生一拱手,“都是一些忘恩负义宵小之辈,也不必让你劳心费力。浪费了靳姑娘太多时间,刘某向靳姑娘赔罪了。还请姑娘示下,公主人在何方。” 靳双悦哼了一声,“到现在你还不肯叫人家双悦,我什么要告诉你!”刘欣生哑然,摸了下后脑勺,“不好意思,一时间忘了改口。双悦姑娘,对不起。” 靳双悦看着刘欣生,扑哧一笑,猛的扑进他的怀里,“叫我双悦,不要加什么姑娘。我不是你的姑娘,我呀,……” 靳双悦推开刘欣生,欢乐的往前跑去,边回头对着刘欣生,“我不知道你要找的汉人公主在哪,而我呢,是燕国的公主。你要找我呢,你就追上来啊,哈哈哈。” 刘欣生愣在原地,摇了摇头。靳双悦远远的又飘来一句话,“明天中午,我们大燕国在卫城宴请汉人公主,你看着办哦。” 刘欣生向着靳双悦远去的方向一拱手,“好,我一定去。”刘欣生赶紧扑向倒在地上还在喘息的黄月奎,摸出金创药,给黄月奎敷上。万幸的是,虽然被捅了七剑,但都没伤到要害,但想要恢复如初,恐怕也没那么快。 刘欣生把黄月奎先安置在荒庙里,目前这个地方是安全的。 第113章 比武争城池 临近中午,卫城。 城里,布满了燕国的士兵,铠甲埕亮,各个脸上带着杀气。汉人公主的卫队,前后不过百人,缓缓的步入了卫城中央的行宫,燕国的二皇子早早就等候在此。 公主缓缓走出布辇,抬头看着二皇子,盈盈一拜。二皇子躬身还礼,二人分左右,一起步入正厅。 跟随公主进入正厅的文武侍官中,有一人压低了帽檐,他正是乔装改扮的刘欣生。只见公主与二皇子就坐后,双方的司仪就开始了各种仪式。 刘欣生在人群中暗自观察,只见燕国的使臣里面,赫然站着昨晚交过手的那位包着脑袋的男子。再仔细一看,陈师太竟然也在后面站着。 正在琢磨的时候,燕国中有一位身穿锦服的女子,不断的跟刘欣生暗送秋波。刘欣生很快就认出了,这位面色红润的女子,正是靳双悦。 靳双悦的欢喜是摆在脸上的,不知道的都以为她是在为二皇子高兴,或许只有刘欣生知道,这姑娘是看到自己而高兴。 但是任务在身,刘欣生只是眼神示意一下,随即板着脸,细心的留意周围的情况。 二皇子跟公主根据双方的司仪进行着仪式,一步步交换各种订婚的文件,器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两边要各拿出十座城池,作为祝贺双方合婚的贺礼。 燕国方面并没有拿出具体城池的名单,而是简单的一幅地图。地图上是曾经被燕国霸占的二十几座城池,但并没有标注具体的城池是要归还的。 没有明确的数据,双方在场面上一时有了些争吵和微辞,在这种场合下,略微有些尴尬。 此时,一位燕国的大将,名叫铁卢,赫然出列,大声嚷嚷着,“与其在此无谓的争执,不如为新人的好事,一起热闹热闹。中原哪位敢出来,跟我比划比划。赢的人,在地图上把城池标上便是。” 当下便有一位武将站了出来,拱手向公主请示,愿现场一战为公主助威。公主并无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武将叫张辰安,看着燕国的大将铁卢,冷冷的问道:“比什么,说吧。” 铁卢不屑的从大殿的兵器架拿了一柄长枪,“来吧。”张辰安也自己拿了一柄长枪,两人就在大殿上对峙起来。 铁卢人高马大,膂力奇佳,拿着长枪对着张辰安就是一顿猛打。张辰安却将马步扎的四平八稳,利用长枪的优势,不断挑打,一时间铁卢也攻不进去。 看着铁卢脚步有些踉跄,张辰安迅速调整自己的角度,猛的刺向铁卢的膝盖。铁卢不敢硬接,赶紧跳开。张辰安迅速挺枪而上,狠狠的拍打了铁卢的屁股。 铁卢吃痛,蹦跶了好几下。惹得场面上一阵哄笑。铁卢脸红的像喝了几斤假酒似的,十分狼狈。大吼一声,竟然将长枪折断,双手各执一端,朝着张辰安快速攻上。 张辰安一个高挑横枪,差点立地结果了冒进的铁卢,在关键的时候,一枚毫不起眼的暗器正中了张辰安的手臂。张辰安吃痛,长枪脱手,才让铁卢捡回条性命。 面对场上突然的变化,铁卢趁机朝着张辰安投掷手里的短枪。张辰安赶紧避开,却不料铁卢一个箭步已经逼到面前。铁卢用脑袋猛的撞击了张辰安,张辰安始料不及,被撞个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铁卢马上一脚猛踹上去,正中张辰安的小腹,张辰安大口吐血,显然受了重伤。铁卢哈哈一笑,命人将地图上,原本不属于燕国的一座城池,画了个圈。意思就是这座城池,已经归燕国所有了。 刘欣生迅速出列,给张辰安塞了一颗药丸,在他背上推拿几下,张辰安才缓过气来,挥挥手让随行士兵把张辰安抬了下去。 与此同时,铁卢继续叫嚣,“还有谁!” 刘欣生看着己方无人敢站出来,摇摇头,自己挺身而出。“我来跟你比划比划。” 看着刘欣生不过一个低阶的文官打扮,铁卢轻蔑的说道:“怎么,就没有一个能打的么,这些言必称先贤的读书人,有个卵用!” 刘欣生大踏前一步,“对付你这种无耻小人,何必由我武将出手,我一个小小的文录使,就能把你拿捏!” 铁卢不可置信的哈哈大笑,“你若能赢我,我情愿输给你两座城池!你若输我,你们可敢赔两座城池啊?” “可以,就怕你没这个命。”刘欣生斩钉截铁的说道。 “休要胡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站在公主一旁的主使大人赶紧出来打断刘欣生跟铁卢的谈话。刘欣生拱手说道:“岂能让燕国欺我无人,百般忍辱,只能蒙受更多更大的冤屈!” “混账,两国今日交好,公主与燕国二皇子喜结秦晋之好,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主使依旧不依不饶,铁了心要服软。 铁卢哈哈大笑,“你们这些人,只配当亡国奴!”主使听了铁卢的话,竟然还脱口附和起来。刘欣生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朝着铁卢一巴掌扇了过去。 铁卢闪躲不及,挨了一巴掌,原地转了三圈。这才气愤的抡起拳头向刘欣生砸去。刘欣生不躲不闪,等铁卢拳头挥来,一把抓住他的拳头。铁卢竟然被刘欣生死死的抓住,动弹不得。 铁卢憋的满脸通红,赶紧一脚踹过去,可没想到这一脚,也被刘欣生抓住。整个人像只烤羊一般,被刘欣生抓住狠狠的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铁卢爬起来,从没受过这么奇耻大辱的他,大吼大叫的操起兵器架上的斧头,朝着刘欣生猛扑过来。刘欣生原地等着,待铁卢冲到面前,突然一脚猛踹他的两个膝盖,接着转身再一脚直接将站立不稳的铁卢踹飞出去。 铁卢双脚变形,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再站起来了,瘫软在殿外,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看着铁卢失去了战斗力,燕国这边群情激昂,又有三个人站了出来。刘欣生看着他们,大喝一声,“一起上吧。” 第114章 力克莫六刀 刘欣生面对三个赤膊上身、咋咋呼呼的燕国大将,毫不畏惧。他利用灵活的身法,在三人的攻击间隙中巧妙闪避,使得三个大将始终无法触碰到他。 他并不急于反击,而是以各种诱敌之招,激得这三人越来越急躁。随着战斗的进行,三个大将开始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力图以蛮力压制刘欣生。 就在一个大将的左勾拳猛地向刘欣生袭来时,他巧妙地撤步,诱使另一个大将猛地向前冲。结果,这个冲动的大将正好撞上了使出左勾拳的汉子,两人顿时失去平衡。 而此时,第三个大将的扫堂腿也已扫到,但由于前两人的混乱,这记攻击也落了空。三人在不经意间,彼此挨了重重的一击,头晕目眩。 刘欣生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出脚,一记精准的飞踹,将三人同时踹飞出了大殿。 随后,刘欣生转向主使者,怒声说道:“还不快去划八座城池过来!”燕国的人见状,急忙出面阻止,声称原本只是讨个彩头,一人一城池的赌约,不应该赖账。 主使者见刘欣生如此勇猛,也变得强硬起来,与燕国方面展开了激烈的争辩,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燕国的大皇子面庞冷峻,双眸如鹰般锐利,冰冷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他微微抬手,向左右示意,紧接着,燕国那位包头男子宏亮的声音响起:“既然阁下拳脚如此不凡,那不妨试试我的飞刀吧。” 原本喧闹的全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皆聚集于此,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只听得大皇子发出一阵豪迈的哈哈大笑:“莫六刀可是我燕国刀法最为卓越的武者,恐怕你们华夏,无人可与之抗衡吧。” 刘欣生身姿挺拔,昂首阔步向前,朗声道:“既有此等兴致出来作死,那便向阁下讨教一番!”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空气中。 莫六刀眼神冰冷,如寒星般凌厉地盯着刘欣生,突然间瞪大双眼,仿佛要将对方彻底看穿,“原来是你!” “好!今日就让你死得清楚明白!”莫六刀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气。他左右双手各紧握着三把飞刀,身躯微微晃动,似在调整步伐。 而刘欣生这边,依旧是赤手空拳。“你还是挑一个兵器吧,我不可不想占你便宜。”莫六刀傲气十足的说道。 “不必了,就你这些不入流的小伎俩,我还没看在眼里!”刘欣生在气势上,丝毫不让。 “狗屎不肥田,讨死万人嫌!接招吧。”莫六刀说罢,只见他猛然发力,突然一柄飞刀如同闪电般急速射出,带着刺耳的巨响,朝刘欣生猛扎过去。 刘欣生心如明镜,他深知这柄飞刀不过是诱招,于是身形巍然不动,眼神冷静而沉着,宛如磐石般坚定。只见那把飞刀从他头顶上方稳稳飞过,竟然没有丝毫触及他的身体。刘欣生的这份艺高人胆大,让莫六刀心中也不禁为之一震。 “好小子,有种!”莫六刀赞叹一声,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接连又射出两把飞刀。刘欣生目光如炬,此时看得分明,前面那刀依旧是迷惑人的诱饵,而后方那一刀才是真正的杀招,且目标直指自己的下三路! 说时迟那时快,刘欣生迅速抬起左腿,转身猛地一踹。只听得“嗖”的一声,前面那柄飞刀从他身前侧过,而后方的飞刀则被他这一脚精准踹飞。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博得现场一片如雷般的掌声。莫六刀见状,也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不错,能在我前三刀下存活的,你是第十七个,接下来,这三刀,你可要小心了! 莫六刀身形灵动,步伐诡异,如同鬼魅般在原地腾挪。他左手扣着一把飞刀,右手则压着两把,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方位,朝刘欣生逼近了七步。 刹那间,三把飞刀如疾风骤雨般急速飞出,分别从上中下三路袭来,有快有慢,有直有曲,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刀网,将刘欣生笼罩其中。 然而,刘欣生面对这凌厉的攻势,却只是冷冷一笑。这等手段,远不如当年苏嬷嬷那令人惊叹的一手功夫来得凶险。只见他身形凌空翻转,如同飞鸟般轻盈敏捷。 他先是精准地伸手接住最先袭来的飞刀,而后反手猛地抛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拐着曲线而来的第二柄飞刀。紧接着,他一脚自上而下,如泰山压卵般,将第三柄飞刀稳稳踩在脚下。 飞刀落地之后,激烈地反弹起来。刘欣生眼疾手快,顺势将其一把接住,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朝着莫六刀激射而去。莫六刀显然没有料到刘欣生竟然还有如此绝技,心中暗叫不好。然而,他并未惊慌失措,而是迅速又摸出三把飞刀,朝着刘欣生再次射去。 刘欣生手中的飞刀如同流星般划过虚空,与莫六刀后续射出的三把飞刀中的两柄激烈碰撞,双双掉落于地。而莫六刀的第三柄飞刀,被刘欣生转身接住立马反射回去。 莫六刀万万没有想到,刘欣生竟然还有这一手,这柄飞刀径直往莫六刀的胸口飞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陈师太出手如电,一枚雨花石如同子弹般弹射而来,准确地击中了飞刀,使其准头猛然偏转。 飞刀如同失去了方向的飞鸟,直直地插入莫六刀的右臂,深入骨肉只剩刀柄,顿时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全场噤若寒蝉,只有一人拍起了手,众人看去,此人正是是燕国的公主靳双悦。只见她轻启红唇,“莫六刀啊,莫六刀,今天怎么成莫九刀喽。” 莫六刀面如死灰,摇头叹息,转身向大皇子施礼,默默地退了下去。大皇子气得脸色铁青,只能无奈地看向陈师太。陈师太微微一笑,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目光则投向了身边的那位高个子武将。 此人心领神会,出列朝着刘欣生走去。 第115章 挟持二皇子 高个子武将面对刘欣生,先躬身行礼。接着取出自己的兵器,竟然是一把多棱刺。刘欣生略微吃惊,因为江湖上,极少人使用多棱刺,久负盛名的,是山东临沂的武学名家薛家。 刘欣生不敢怠慢,兵器架上,并没有刀剑,挑了一杆长枪,严阵以待。高个子扎好马步,突然亮了一手前刺,迅如奔兔,刘欣生赶紧挥枪拦下,接着挑枪反打。 这一手功夫,刘欣生已经明白,此人正是薛家多棱刺的正宗传人。刘欣生持枪喝问,“久闻薛百封是多棱刺的名家,他的弟子各个都是精忠报国的好汉,阁下这手多棱刺的功夫,是从何而来?” 高个子略微一愣,随即继续进攻,不予理会。但这样一来,高个子的进攻便有了些迟滞,出手不再丝滑。 刘欣生突然换了打法,一枪高挑接着横扫一片。这招有个学问,叫做“将心比明月”,高个子拨开这一枪,转身一个燕子抄水,回了刘欣生一招,“携燕归巢”。 接着刘欣生反手一招“回荡斩钟馗”,高个子回以“东升旭日”。刘欣生旋即跳开,指着高个子说道,“糊涂!看枪!” 高个子转身瞥了一眼陈师太,迅速调整身位,迎着刘欣生猛攻而上。刘欣生并不擅长用长枪,好在内力充沛,一时间也能招架的住。眼见高个子挥着多棱刺砍来,灵机一动,横枪拦住。 长枪自中间被多棱刺劈断。刘欣生握着半截长枪,枪当剑使,连续的快速出招,让高个子顿时手忙脚乱,刘欣生也不手软,朝着他的大腿一枪刺去,划伤了他的皮肉,接着一枪架在他的脖子上。 高个子只能认输,再下一座城池。大皇子这边坐不住了,大喝一声,“岂有此理,单打独斗有什么意思,再这么闹下去,不如两军正面战场一决高下。” 话毕,馨儿假扮的公主突然站起来,指着大皇子喝问道:“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分个高下!”馨儿一脚踹飞面前的桌子,朝着大皇子拔剑冲去。 大皇子一把拉住身边的二皇子,拦在面前。而陈师太瞬间漂移到大皇子身边,借着飘逸的裙摆,暗自踹了二皇子一脚,借力将大皇子往后一拉。 这须臾之间,二皇子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馨儿的剑往自己的身前刺来。刘欣生急忙将手里的断棍朝着馨儿执剑的手激射而去。 赶在馨儿刺杀二皇子之前,拦住了这一剑。馨儿并没回头,接着要继续劈砍二皇子。二皇子此时已经缓了一口气,赶紧连滚带爬着,向侧面逃逸。 二皇子身边的燕国大将却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派,一边是想保护二皇子的,另一边是趁乱要杀二皇子的。而大皇子,已经脱离此地,安全的被护送出去。 而陪着公主而来的这些侍官们,一个个也都傻了眼,到底是护送公主呢,还是自顾自的逃命呢。外边燕国的士兵迅速围拢过来,整个乱成了一锅粥。 刘欣生看着着急,一个箭步先拦住了馨儿,怒喝道:“大胆馨儿,见了掌门,为何还不收手!”馨儿看了刘欣生一眼,眼神一动,一言不发,朝着二皇子继续砍去。 刘欣生插在馨儿与二皇子之间,单手夺剑,馨儿连续变招企图奋力摆脱,可在刘欣生的内力笼罩下, 长剑还是脱手,人也被刘欣生快速点住了穴道,呆立着动弹不得。 而二皇子这边,在两方人马的争夺中,抱头鼠窜。刘欣生看的分明,抢二皇子的,都不是燕国人,而保二皇子的,也不乏混入其中的中原人士。 而真正燕国的武官,逐渐在两边汉人的互攻之下,一个接一个倒下。二皇子的形势不容乐观。 但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燕国这边大举调兵遣将,已经将整个大殿团团围住。在外面伺立的兵士,不少已经遭了燕国的毒手。 刘欣生迅速调整思路,抄起手里的长剑,迅速的窜入人群中,将二皇子身边的人击退,单手抓住二皇子的衣领,径直将他拎起,跃出包围圈,将他控制在身边。 眼见二皇子已经在手上,将馨儿和二皇子都扣在手上,长剑架在二皇子的脖子上,刘欣生大喝一声,“都退下。” 两方人马虽然各怀心事,但刘欣生的强悍还是让他们都心生忌惮。刘欣生大声说道:“如今燕国士兵将这里团团围住,即便杀了这个二皇子,也是死路一条。” 有人开口说道:“为了汉人,我们视死如归!” “胡闹!你以为你是在为国捐躯,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公主是假扮的!”刘欣生大声驳斥,他内力充沛,一字一句大家都听的明明白白。 “胡说,你怎么知道公主是假的?” “她是我梅花派弟子假扮的!如果是真的公主,岂能有如此悠扬的内力!”刘欣生朗声说道。“你竟然是假扮的?可你怎么有约定的玉坠?”二皇子也失声问道。 馨儿怒视着二皇子,“偷个玉坠又有何难!可惜没能杀了你!牧之说了,只要杀了你,他就能娶我了!” “你真是糊涂!原来你一早就跟魏师姐串通一气!”刘欣生叹了口气,但从没想到,馨儿会为爱而迷失了自我,走上这条不归之路。 “燕国欺我中原久矣,可是,在此杀了一个二皇子,却是大错特错。给了燕国举兵南下的借口,多少家庭会因此被迫拆散,而背后最大的受益者,却是燕国的大皇子!” 时间紧迫,刘欣生只能挑重点说。众人这下才发现, 大皇子已经遁逃。即便暗杀二皇子成功,所有人也将死在重重包围的燕国士兵的刀下。 “我们是武夫,但不是莽夫,眼下只有先杀出条血路,将二皇子活着带回,将来才有跟燕国对峙的可能。” “还以为陈师太算无遗策,我们这岂不是上当了!”众人有些看清了现实,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在刘欣生的安排下,一时脑热的众人,逐渐醒悟过来,陈师太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其实经不住最后的验证,如今她本人已经带着大皇子遁逃战场,就是最大的铁证。 第116章 全力共御敌 昔日败于刘欣生的高个男子,伤口包扎完毕后,挺身而立:“我薛震荣,愿一马当先,率先迎敌!” 刘欣生颔首,令薛震荣领着十余名高手,冲出大殿向东南方向突围。 另一队高手,则往西北方向突围。 他安排另一人带着馨儿,自己携二皇子,趁乱身着燕国军服,寻机逃离。 计划既定,众人便各自行动。 这些江湖高手,虽不精通行军布阵之法,但短兵相接时,却能一人当十,冲杀于兵阵之中,一时间也令燕国前哨手忙脚乱。 刘欣生压低二皇子的头,点了他的穴道,假扮成护送受伤士兵的模样,一路踉踉跄跄,解决了几个落单的士兵,夺下他们的兵器。 渐渐靠近宫墙,瞅准时机,单手提起二皇子,径直跃上,翻墙而去。 离开卫城抵达两国边界,只见后边黄尘滚滚,仿若有大批人马汹涌冲杀而来之态。 刘欣生凝望着身后毫无兵卒防守的城池,摇摇欲坠,仿若风中残烛,若燕国大军趁此跨越边境,侵犯我中原大地,不知又会有多少热血儿女,需为此奉献身躯。 刘欣生默默地将二皇子向身后轻轻一推,紧握着手中的兵器,凝视着燕国的方向,已然做好了战斗的预备。二皇子低声言道,“为何非要以兵刃相见,就不能和谐共处么,哎。” 刘欣生亦默默说道:“经年累月的相互厮杀,已然让人们忘却了最初和平的模样。” 二皇子接着说道:“连我都想杀,如果是我兄长执掌天下,这纷争恐怕永远不会止息。” “多言无益,我也期望你能活着,方能对两国更具价值。但现今,恐怕只能听凭天命了。” 不多时,只见先前开路的那些好手们,三三两两,奔回来了几人。每个人身上皆带着伤痕,但斗志却丝毫未减。看到刘欣生单枪匹马在此据守,也纷纷驻足下来,加入到这个阵地。 很快,燕国的前锋骑兵,如风驰电掣般呼啸而来。领队的大将,瞧着前方仅有这寥寥三五人在负隅顽抗,不禁哈哈一笑,大手肆意一挥,一队骑兵便跃马疾驰而上。 刘欣生率先发难,一步凌空跃起,凭借着卓绝的轻功,冲入了骑兵之中。 他身姿灵巧地避开骑兵的挥砍,一脚猛力踹飞了战马上的士兵。 而后拽着战马在骑兵队伍里横冲直撞,这一队骑兵的阵型就此被搅乱,凌厉的攻势亦被瓦解。后面的几人急忙出手,冲上前将骑兵斩杀,成功夺取了马匹。 刘欣生高声呼喊着,责令其中一人,务必将二皇子带回京城当作人质。其余的人留下誓死坚守。 场面上,四人四马,直面着对方将近两百人马,显然势单力薄,然而每个人都毫无畏惧,视死如归 。燕国的大将气得咬牙切齿,愤然拔出马刀,率领两百人马挥鞭朝着中原的方向,发起了冲锋。 刘欣生等人摆好阵势,同样朝着燕国士兵发起反冲锋。当双方相互疾驰之时,蓦地,从刘欣生的后方射来遮天蔽日的弓箭。 刘欣生觉察到后方的异常,赶忙喝止自己的同伴。 在箭雨的侵袭下,燕国的骑兵伤亡过半。刘欣生趁机率领众人上前收割。 紧接着后方传来一阵雄壮威武的呐喊声,只见一队约莫五十人的甲胄重骑兵,朝燕国发起了猛烈冲锋。 刘欣生急忙让大家让出通道,往旁边躲闪。在甲胄重骑兵的冲击下,燕国的前锋部队,几乎全部伤亡殆尽。刘欣生几人迅速往后撤退,只见后方涌现出大批的官兵,而位于正中指挥的,竟然是苏嬷嬷身旁的谢公主。 公主一身紧身劲装,将她的身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看起来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这些都是她自己的私兵,数量足足有五百人之多,而且个个都是精锐。 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五百私兵中,竟然还有一支甲胄重骑兵,这可是一支非常强大的战力。 伴随公主而来的,还有梅花派、玉真派、凤凰派等诸多武林门派的高手。而刚才被舍命护送回去的二皇子,此时也被公主拿下,正被几名士兵押解着。 见到了阔别多日的婉儿和陈乐儿,刘欣生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三人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大敌当前,儿女情长都先放在了一边。 陈乐儿将黄月奎已经被好生照顾的消息告诉了刘欣生,刘欣生听后倍感欣慰。 陈乐儿还递给了刘欣生他的黑云剑。此外,之前被刘欣生收复的六个山寨,也派出了各自的人马前来支援刘欣生。 在公主的一声令下,众人朝着卫城进发。而卫城方向,大皇子得知二皇子竟然被人掳走,且未死于混战,而自己派出的前锋,竟被打得落花流水,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他不顾一切,立即率兵追赶,务必将二皇子彻底置于死地。陈师太等人紧随其后,终于,两军在卫城郊外的开阔地相遇,短兵相接。 刘欣生远远望见陈师太,在她的身旁,站着的正是馨儿。显然,馨儿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大家的对立面,婉儿见此情景,不禁摇头叹息,潸然泪下。 随着两方大军各自布阵完毕,大战一触即发。燕国方面,兵力远超公主的五百亲兵,即便加上刘欣生带来的这些人,总数也不足一千。因此,公主下达了速战速决的命令,务必在燕国大队人马赶到之前,先解决掉这一波敌人。 刘欣生率领武林人士,在重骑兵的开道下,冲入敌阵。一时间,燕国士兵被杀得盔歪甲斜,狼狈而逃。 大皇子在帐前目睹此景,恼羞成怒,命陈师太想办法务必阻止这些江湖人士。 陈师太领命后,带着她的武林同道,与刘欣生等人混战在一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看着陈师太飘逸的身影,在人群中肆意的收割着人头,刘欣生一个箭步冲上去,与陈师太交起手来。陈师太丝毫没有一丝手软,与刘欣生对拼了一剑,两人都旋即跳开,心里都暗自吃了一惊,多日不见,武功都互有增长! 第117章 首擒大皇子 刘欣生知道若与陈师太全力相搏,势必陷入持久战,这与局势不利,所以刘欣生剑指陈师太,黑云剑在手,如同暗夜中的闪电,划破长空。 他的剑法狠辣而精准,每一击都带着必杀的决心。陈师太见状,心中暗自惊讶,这年轻人的剑法之凌厉,远超她的预期。 “好一个年轻气盛的后生,面对长辈竟下如此狠手呀!”陈师太口中虽是责备,但手上的招式却是绵里藏针,她的每一次拆招都显得游刃有余,试图以柔克刚,化解刘欣生的攻势。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后生,见了长辈竟然下手如此歹毒呀!”陈师太在拆招的缝隙对着刘欣生绵绵的说道。刘欣生并不接话,黑云剑像条黑蛇,在陈师太的四周缠绕着,寻找着一击制敌的机会。 陈师太见刘欣生一心一意只求速战速决,自然是知道倘若能久战拖下去,势必会对燕国有利,所以陈师太嘴上温柔的话是一套接一套,手上功夫却一点也不手软,好在刘欣生飞云剑法又有所提升,才不至于像之前那样被动挨打。 一旁的婉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从侧面突然加入战局。婉儿虽然战力无法跟陈师太匹敌,婉儿的剑法,梅花派的精髓在她手中绽放,剑尖如寒梅傲雪,为刘欣生提供了坚实的支援。让陈师太在面对刘欣生的猛攻下,多了一分忌惮。 陈乐儿连续砍翻了好几个燕兵,也不甘落后,她的身影如同凤凰展翅,翩然而至,加入了这场战局。局面上三打一,凤凰派加上梅花派,还有刘欣生的飞云剑法,三人心意相通,攻守有度,三人的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陈师太团团围住。 陈师太虽然经验丰富,但在这三股新锐力量的夹击下,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倒也是让陈师太暗自叫苦不迭。 战斗愈演愈烈,陈师太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陈师太陷入了苦战,毕竟年事已高,而目前这三位都是剑派中的青年好手,拖下去,将越来越被动。 尤其是陈乐儿的凤凰派剑法,让陈师太眼前一亮。这三分聚气宗的功夫杂糅着七分藏心宗的奥义。陈师太有意多试了陈乐儿几招,越发地感到惊喜。 虽然一人就拖住了三位好手,对燕国调兵遣将争取了时间,可是对陈师太个人来说,局势却越发不利。 陈师太一个佯攻,逼退婉儿,一招回天望月,让刘欣生不得不转身来到左下首的位置,此时陈乐儿挥剑而上,本想给陈师太来个下马威,却没成想,陈师太不仅躲过了攻势,还反手给了陈乐儿一个“惊喜”。 陈师太的手法快得就像是变戏法,让陈乐儿措手不及,只见左手迅速往陈乐儿的腋下一点,陈乐儿没预料到陈师太仓促之间竟然还能拿捏的如此精准,赶紧委身避让。 这恰恰中了陈师太的计,陈师太的剑柄一扣,陈乐儿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刘欣生见状,急忙挥剑来救,却被陈师太一声大喝,威胁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刘欣生赶紧挥剑抢攻来搭救,陈师太却大喝一声,“再往前一步,我一剑刺死这丫头!”说罢,陈师太举剑做出了刺杀的样子。 刘欣生赶紧收手,警惕的看着陈师太,不敢冒然上前。而婉儿在旁大声提醒,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刘掌门,别被陈师太唬住,她要真下杀手,哪还会跟你废话!” 陈师太对婉儿的插话只是轻蔑一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你懂的”意味。刘欣生见状,立刻明白了陈师太的虚张声势,随即挥剑攻去。 陈师太轻巧地挡开刘欣生的剑,一把抓住陈乐儿,轻功一展,如同一只夜鹰掠过夜空,迅速朝燕国大帐退去。 刘欣生和婉儿如两道流星划过战场,他们急速追赶陈师太。但燕国的兵士仿佛无穷无尽,从四面八方涌来,形成了一道道人墙,企图阻挡他们的去路。 婉儿不慌不忙,身姿轻盈,她施展出梅花派的绝技——落梅三剑,剑光闪烁间,将面前的士兵砍得落花流水。刘欣生也不甘示弱,出手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冲上来的燕兵一一放倒。 然而,敌人如同潮水一般,杀之不尽。婉儿见状,大声一吼:“生哥,这里交给我,你快去救乐儿!”刘欣生闻言,会心一笑,点了点头,轻功一点,如同大鹏展翅,飞跃了这群敌兵,直奔后方而去。 刘欣生一路斩杀,终于杀到了燕国大皇子的帐前。他看到大皇子好整以暇地坐在帐中,对眼前的搏杀视若无睹,人命在他眼中似乎轻如鸿毛。 刘欣生四处寻找陈师太,却始终不见其踪影。他见大皇子就在不远处,心生一计,手起剑落,砍翻了四周防守的士兵。他几个箭步,如同猎豹般窜到了大皇子的面前。 大皇子这才意识到,刘欣生如入无人之境,已冲至自己面前。他心中惊诧,却未及呵斥,便见刘欣生剑法灵动,侍卫们纷纷倒地,血如泉涌。 大皇子目睹左右侍卫接连倒下,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张嘴欲呼,却发不出声。刘欣生手法迅捷,点中他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如同木偶般僵立。 刘欣生一把抓住大皇子的脖颈,轻松如提稚童捉鸡,冲出大帐。他目光如电,辨明方向,轻功一展,朝着公主所在疾驰而去。 沿途燕兵虽多,却无人能挡,刘欣生剑下如切瓜砍菜,一一击退。婉儿见状,立刻上前助阵,为刘欣生开出一条通路。中原兵士见状,也纷纷加入战斗,护送刘欣生至公主帐前。 公主见刘欣生挟持大皇子而至,喜出望外。一日之内,擒获两位燕国皇子,对中原军心士气大振。她立即下令,将大皇子捆绑结实,押解下去。 第118章 陈师太传道 却说那大皇子被擒之事,竟是如风般迅速传遍整个燕军。燕军向来未曾遇过如此敢于顽强抵抗,且还能俘获重要将领之人。 于燕军之内,自是弥漫着一股躁动难安之气。至于该如何应对此局面,自然而然便分出了三派。那主张偃旗息鼓暂且退兵者大有人在,欲去拼死一搏、鱼死网破者亦不在少数,毕竟此乃千载难逢之立功良机,而剩下那一群原地观望、看谁有理便附和之人更是不断摩拳擦掌,左右窥探。 适时,陈师太见众人各执一词,无人能拿出可统摄军心之策,当下便身形一闪,纵身跃出,其白衣飘飘,宛如仙子般自上而下立于军帐中央。 燕国一将见此,蓦地一惊,厉声喝道:“军帐之上,岂容女子在此放肆,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他怒气冲冲吼罢,却是诧异地发觉四下左右竟无一人胆敢挪动半步。这陈师太究竟何人?在燕军之中,早被视作如大皇子军师一般的重要人物。 那大将的脸瞬间便红到了耳根,恼羞成怒之下,猛地抽出自己的佩刀,口中咿咿呀呀地朝着陈师太直冲上去。 陈师太却连正眼都未曾瞧他一下,仅是轻轻拂动衣袖,一股极为霸道的劲力,便将这大将连人带刀径直甩出了军帐,重重地砸落在那污浊的泥地上,大将的嘴里、眼里、鼻孔里,都灌进了不少泥沙。 直气得那大将哇哇大叫,可随后立马就有一位豪客飞身而上,点了他的穴道,可怜这位大将,只能跪立在地上,却丝毫也动弹不得。 陈师太左右环视一圈,朗声说道:“大皇子、二皇子身先士卒,孤胆豪情,只身前往敌营降服敌方,此等英雄手段,令吾等万分钦佩。接下来吾等当乘胜追击,而非在后方安逸享乐、拖后腿!” “传令下去,畏敌拒战、乱传皇子被俘不实消息者,斩!” “是!” “全体士兵整装待发,兵分三路,将敌人彻底包围,层层递进,一个不留!” “是!” 军帐内登时发出整齐划一的呼声。 在派军作战之时,陈师太顺理成章地钦定了三位燕国大将,而之前那位咋咋呼呼被丢出大帐的大将,他手中的兵权,就这般轻轻松松被陈师太给剥夺了。也怪不得他缺心眼,这些只知挥舞棍棒的蛮汉子,又能有几个懂得谋略呢。 安排妥当之后,陈师太让斩龙会的人混入军中,待大军开战时,让他们穿插冲进去,伺机将皇子们救回来。而陈师太并未与他们一同开拔,而是转身进入了另一个帐篷。 在这帐篷之中,关押着被她俘获而来的陈乐儿。陈乐儿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其身边站着四位斩龙会的得力战将,严密地看守着她。 陈师太走进来,这四人向陈师太躬身请安。陈师太看了他们一眼,便让他们先退下。四人依次退出,其中一人步履稍显迟缓,陈师太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有话直说。” 此人正是关州分舵的舵主熊凯,只听他朗声说道:“启禀陈师太,此人乃是我关州分舵的右副使,吴岱玲。” 陈师太瞄了陈乐儿一眼,“嗯,你继续说。” 熊凯清了清嗓子,将陈乐儿在关州分舵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都向陈师太禀报了。陈乐儿虽不能说话,但也听得清清楚楚。原本陈乐儿以为熊凯在这个时候肯定是没安好心,会把所有的失利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可出人意料的是,熊凯极力地为陈乐儿说好话。抓住公主的大功,也是陈乐儿出了最大的力。至于公主被人救走,熊凯只怪自己实力不够,并未推脱给陈乐儿。 陈师太静静地听完,点了点头,“知道了,吴岱玲的事,我自会斟酌,熊舵主一片赤诚,就随大军出征,建功抵罪吧。” 熊凯赶忙跪倒磕头谢过,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 帐内仅余陈师太和陈乐儿二人。陈师太取出陈乐儿的佩剑,掷于陈乐儿跟前,冷声道:“莫要再佯装了,动手吧。” 陈乐儿大感诧异,自己好不容易才悄然解开身上绳索暗扣,没曾想竟早早被陈师太识破。她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个激灵抖开绳索,连嘴里的破布都不及扯掉,便一把抓起地上佩剑,倏地抽出,摆开剑式,满是警惕地望向陈师太。 陈师太神色自若地看着陈乐儿,“凤凰派中,没想到还有你这样一个后起之秀。你且使出浑身解数吧!”陈乐儿闻言,瞬间挥剑朝陈师太砍去,陈师太亦拔剑而出,与陈乐儿交起手来。 陈乐儿自知与陈师太实力相差甚远,今日落入陈师太之手,怕是十有八九要将性命交代于此。但士可杀不可辱,无论能撑多久,陈乐儿都决心拼至最后一口气。 心意既定,陈乐儿反倒沉着冷静下来,出招沉稳,将凤凰派剑法全力施展。虽说陈乐儿已超水平发挥,可陈师太亦毫不留情,接连几招直逼得陈乐儿不断向后翻退,最后不得不划破军帐,狼狈地冲了出去。 军帐之外,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陈乐儿虽处下风,却并未借机逃窜,反倒迎难而上。又斗了七八招,再次被陈师太逼退数步。 陈师太面色阴沉,蓦地撤剑,厉声呵斥陈乐儿,“出剑若不带杀意,那出剑又有何意义!” 陈乐儿听罢心中一凛,这话怎如此熟悉!一段模糊的记忆瞬间在脑海中翻涌而起。幼时在山中学艺,范师叔曾严厉斥责陈乐儿,“出剑处处不留生机,眼中若唯有杀戮,那剑道的道义何在!” 望着呆愣原地的陈乐儿,陈师太朗声道:“剑道的道义,在于以暴制暴!你的强大方是剑道之根基。”困扰陈乐儿多年的藏心宗与聚气宗之争,在这一刻,陈乐儿似乎有所领悟。 陈乐儿朝着陈师太一拱手,“多谢陈师太指点。”接着陈乐儿一挥剑,摆了一个朝拜凤凰的起手式,再度做好进攻的准备。陈师太笑着点点头,长剑低垂,此乃凤凰派中长辈教导后辈的特定招式。 陈乐儿清啸一声,长剑出鞘。 只见陈乐儿身形一闪,佩剑如银蛇般刺出,直取陈师太要害。陈师太却不慌不忙,脚步挪移,如鬼魅般轻巧避开这凌厉一击。 陈乐儿丝毫不乱,剑势一转,化作点点寒星笼罩而去。陈师太微微一笑,手中长剑一抖,竟生出一股强劲气劲,将那寒星纷纷荡开。 陈乐儿见此,娇喝一声,剑法越发紧密,剑影重重,如狂风骤雨般攻向陈师太。陈师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手中长剑亦是毫不含糊,或挑或刺,或劈或挡,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地化解着陈乐儿的攻势。 两人你来我往,剑影交错,犹如掀起阵阵劲风,周围的物件也被剑气所波及,四下纷飞。 陈乐儿越攻越急,额头上已渗出细密汗珠,但她眼神坚定,使出浑身解数,妄图在这交手中占得一丝先机。 而陈师太始终气定神闲,应对自如,犹如闲庭信步般与陈乐儿周旋,尽显高手风范。一时间,剑鸣铮铮,光芒闪烁,好不激烈。 第119章 悟剑授灵药 在那片仿若阴霾吞噬的灌木丛中,昏沉的天色下,凛冽剑气仿若化作实质,如怒龙咆哮、恶蛟翻涌,肆意纵横其间。一道道刺目的光影,恰似夜空流星疯狂碰撞,每一次交错,都似要将这周遭仿若凝铅的沉闷空气硬生生撕裂开来,带起簌簌风声,吹得枯枝败叶漫天飞舞。 陈乐儿的衣袖仿若被九幽狂风鼓荡,烈烈作响,猎猎翻飞,显然此刻已倾尽浑身解数,将自身最为强劲的内劲汇聚掌心,灌注剑身。只见她手中那柄长剑,剑尖仿若天际流星划过漆黑夜空,在空中急速穿梭,拖出一道道森寒彻骨的芒光,恰似霜华绽放。 细细瞧去,她如今施展的剑法与往昔相较,已然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灵动飘逸间又不失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仿若一只即将浴火重生、翱翔九天的凤凰舒展着华丽羽翼,每一次轻盈出剑,都裹挟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变幻莫测的韵律,仿佛剑随心走,心剑合一,人剑相融。 陈师太面容冷峻如霜,瞧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恰似寒潭深不见底,波澜不惊。然而她的内心深处,却悄然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仿若春冰初融,泛起丝丝涟漪。她手中紧握着的长剑,剑身仿若凝霜,依旧剑气逼人,剑势凌厉无匹,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无误地封锁着陈乐儿看似密不透风的进攻,恰似天罗地网,让飞鸟难遁。 可奇妙的是,每逢关键时刻,陈师太总能凭借着数十年深厚修为沉淀下的敏锐感知,巧妙地拿捏分寸,或是稍稍撤力,仿若蜻蜓点水,轻描淡写;或是变换剑招角度,仿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恰到好处地留出一丝空隙,让陈乐儿得以毫无阻碍地施展那些新琢磨出的剑招,宛如一位严苛却又惜才的师父,引导着徒儿成长。这般场景,任谁瞧了去,都觉着两人更像是一对师徒在进行一场点到即止的切磋,而非怀揣着生死仇恨的拼死相搏。 “着!” 陈乐儿大喝一声,声若凤鸣,借着一个迅猛流畅的转身,恰似陀螺急旋,以毫厘之差惊险躲开陈师太裹挟着劲风的挥剑。那劲风仿若利刃,刮得她脸颊生疼,发丝凌乱。紧接着,她身形仿若鬼魅般灵动,脚下轻点,仿若飞燕掠水,几个起落间便欺身至陈师太身前,手中长剑朝着陈师太的左肩直刺而去。 剑出如龙,快若闪电。陈师太眼神一凛,仿若寒星骤亮,反应亦是极为迅速,急忙沉肩卸力,仿若泰山压顶时的沉稳应对,同时脚下后撤一步,试图拉开距离摆脱这凌厉一击,脚下枯叶被踩得沙沙作响。怎奈陈乐儿此番攻势迅猛又刁钻,仿若毒蛇吐信,陈师太终究还是慢了那么一瞬,左肩处被陈乐儿的剑尖精准刺中,虽只是破皮之伤,却也仿若被蜂蛰了一下,微微刺痛。 但姜还是老的辣,陈师太虽受伤,后续反击却如旱地惊雷,手中长剑反手一撩,几道凌厉剑气仿若长虹贯日,逼得陈乐儿不得不匆忙后退三丈有余。陈乐儿脚步踉跄,仿若醉酒之人,直至用剑狠狠插入土地,借着力道才勉强稳住身形,避免摔倒在地,狼狈不堪,扬起一片尘土。 此时的陈乐儿,汗水早已湿透了后背衣裳,一滴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干燥的土地上,溅起细微尘土,仿若一场细密的土雨。她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仿若破旧风箱拉动,发出粗重声响,目光却坚定如炬,望着不远处的陈师太,仿若要将她的身影烙印心间。 再看陈师太,虽说左肩中招,可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对陈乐儿成长的欣慰,仿若老农看到丰收庄稼;又隐隐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仿若乱麻纠葛于心。实则这一剑不过划破肌肤,仅是皮外伤,于她而言并无大碍,仿若被蚊虫叮咬一般。 陈乐儿展现出的天赋着实超乎想象,竟然能在这短短时日里,将凤凰派高深莫测、仿若星辰浩渺的剑法精髓领悟通透,这般惊人的悟性,就连浸淫剑法数十载、历经江湖风雨的陈师太本人,也不禁暗自感叹自愧不如。 “乐儿,接着。” 陈师太微微仰头,目光平静如水,望向陈乐儿,声音低沉却又透着丝丝难以掩饰的赞赏之意,仿若洪钟轻鸣。说罢,她手指轻轻一弹,一枚圆润药丸仿若被无形丝线牵引,稳稳当当地落在陈乐儿微微颤抖的手心。那药丸刚一入手,便有一股淡雅清幽的兰花香悠悠飘散开来,沁人心脾,仿若春风拂过花海,带来的那一抹芬芳。 “这是凤羽丹!” 陈乐儿先是一愣,仿若木雕泥塑,随即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惊呼出声,仿若见到了稀世珍宝。在凤凰派,凤羽丹的大名如雷贯耳,身为弟子的她自然知晓这药丸珍贵非凡,仿若仙药难求。 “你倒是识货。没错,服下它,再去潜心练上个半个月。记住了,凤凰派武学博大精深,仿若无尽沧海,其中更为关键的乃是心境的提升,仿若航海需掌舵,心境正则武途顺。半月之后,戌时,前往卫城西郊的落叶坡,再来见我。” 陈师太神色严肃,目光中满是期许,仿若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导,一字一句地叮嘱道。 “这…… 凤羽丹是凤凰派秘药,向来只有掌门才有资格享用,我不过区区一名弟子,万万不能收。” 陈乐儿面露难色,仿若犯错孩童,双手恭敬地递回药丸,身为弟子,门派规矩早已深入骨髓,仿若铭刻心间的戒尺,她哪敢轻易违背。 “哼,既知是秘药,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着要除我这个‘邪魔’,好匡扶师门正义?怎的,如今婆婆妈妈这般扭捏,倒成了你的性子?” 陈师太冷哼一声,言语间满是嗔怪,仿若严师训徒。 言罢,陈师太长袖一拂,身形仿若一道黑色闪电,转身几个起落便隐入那茂密灌木丛中,眨眼间消失在数十丈之外,唯有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悠悠传来:“下次碰面,可要给我更多惊喜,届时,我可不会再这般手下留情!” 陈乐儿站在原地,缓了缓气息,仿若大病初愈之人调养生机,抬眼环顾四周,深知此地绝非久留之地,仿若置身虎狼之穴。虽说方才经历一场激战,体力消耗巨大,可好在丹田里还残存着那么一丝温热的内劲,仿若将熄炉火的余烬。她满心懊恼地将凤羽丹小心翼翼收好,仿若珍藏稀世明珠,而后深吸一口气,提气纵身,几个起跃间便如敏捷猿猴攀至树巅,凭借着对刘欣生气息的敏锐感知,仿若信鸽归巢,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120章 营帐忆旧人 此时,大帐之前,前军探子们如同一排排挺立的标枪,身姿笔直,却难掩脸上的焦急之色,一个个神色慌张,仿若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噼里啪啦地砸在脚下干裂的土地上,瞬间没了踪影。他们的眼眸中,闪烁着紧张与惶恐,前线战况激烈,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陈师太身形如风,片刻间便回到燕军那宽敞大气、仿若宫殿般威严的中军大帐。陈师太踏入大帐,冷峻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众人,众探子瞬间噤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缓缓走到主位,稳稳坐下,仿若王者登基,威严十足。探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急切地汇报着战况,声音在大帐中回荡,却不敢有一丝造次。 待众人说完,她微微闭眼,稍作思索,不过须臾,便条理清晰地下达一道道新的指令,仿若运筹帷幄的军师,决胜千里之外。不得不说,陈师太当真不愧是名震江湖、仿若传奇战神的女中豪杰,这行军打仗之事,于她而言好比家常便饭,驾轻就熟,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将风范,这世间战局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局乱成了一锅粥。 燕军仗着人多势众,跟潮水涌来似的,攻势猛得像天要塌下来。这些年,他们在边境上频繁挑衅,嚣张得不行,如今更是跟猛虎下山似的,势不可挡。全军上下,心态膨胀得像气球吹到了极限,眼睛里根本放不下别人,把对手都当蝼蚁,觉着自个儿就是天地间的主宰,没人能治得了。 反观公主这边,此刻处境艰难得像掉进了泥沼,每一步都走得费劲,跟在荆棘丛里挣扎似的。刘欣生急得满脸通红,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眼眶充血,红得像要喷火。他手持利刃,跟战神附体似的,带着一众豪杰拼死抵抗燕军潮水般的进攻,就像堤坝抵御洪流,明知敌不过,可半步都不往后退。 他每挥一剑,都跟雷神震怒似的,血花四溅;每喊一声,都像生命的绝唱,响彻天地。婉儿在一旁,看着刘欣生急得眼眶泛红,心疼得跟啥似的,赶忙上前,声音带着点颤抖,可还是满怀希望地宽慰道:“乐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再说了,陈师太也是凤凰派的前辈,扣着乐儿说不定就是为后续交换留个筹码。” 刘欣生紧咬牙关,腮帮子鼓起,青筋暴跳,虽说心底也觉着陈师太不会无端伤害乐儿,可乐儿如今深陷敌手,自己却无法在第一时间解救,满心无奈之下,只能暂且服从大局,寻机抓来大皇子,权当人质,是无奈之举的权宜之计。对他而言,这步棋走得实在憋屈,同时,内心深处对乐儿满是愧疚,像压了块大石头,让他喘气都费劲。 燕军攻势愈发猛烈,像汹涌海浪从四面八方相互呼应、层层推进,好比天崩地裂的海啸。眼瞧着这般局势,刘欣生心急如焚,仿若油煎心肺,心知若再这般被动挨打下去,己方势必全军覆没。即便狠心杀了两位皇子,也决然换不回这些豪杰的性命,仿若杯水车薪。念及此处,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向公主禀报,如今唯一的生机便是拼死突围,退回兴南镇,再做计较。 公主目光坚定,磐石不移,微微点头:“哪怕拼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把这两个畜生完好无损地带回去,定要打破燕军不可战胜的传闻,只要咱们还有一口气在,将来必能在战场上一雪前耻,大获全胜!” 刘欣生得到指令,迅速安排人手拼死拦住燕军,自己则与婉儿一马当先,在前开路,公主在一众精锐护卫的严密保护下,押着两位皇子,众人骑马扬鞭,风驰电掣般向着兴南镇方向狂奔而去。 陈师太站在大帐之中,看着探子回报的敌军突围方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传我命令,全军迅速发起第二轮进攻,莫要给敌军喘息之机。” 军令如山,燕军将士们闻令而动,刹那间从方才的被动防御转为主动出击,一时间士气大振,个个杀得兴起,仿若饿狼扑食。 反观阻击燕军的豪杰们,虽说拼死抵抗,可终究寡不敌众,一批又一批的好汉们相继倒下,其中不乏三大门派中威名赫赫、仿若传奇英雄的顶尖好手。燕军此刻杀红了眼,对受伤倒地的敌军毫不留情,挥舞着长刀一顿乱砍,一时间战场上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战况如陈师太所预期的那般顺利推进,她负手在大帐中缓缓踱步,心情看似平静,实则思绪万千,仿若平静湖面下暗流涌动。踱步至桌案前,她伸手拿起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轻轻抿了一口。不经意间,回想起与陈乐儿比斗的诸多细节,脑海中仿若一道闪电划过,瞬间如遭电击。右手猛地一抖,手中茶杯拿捏不住,“啪” 的一声落地碎裂。 “是她……” 陈师太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惊愕与狐疑。 “不,…… 很像她……” 她眉头紧锁,仿若陷入了某种久远而深沉的回忆之中,反复呢喃。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片刻后,陈师太仿若从梦中惊醒,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情绪瞬间失控,仿若火山爆发。 一旁侍奉的婢女见此情形,吓得瑟瑟发抖,仿若寒风中的残叶,却又不敢有丝毫耽搁,小心翼翼地上前蹲下身子,准备收拾地上的碎片。正恍惚间的陈师太,好比被触碰逆鳞的蛟龙,被婢女这轻微的动作惊扰,下意识抬脚一踢。 婢女瘦弱的身躯仿若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恼羞成怒的陈师太却仿若浑然未觉,迅速稳住身形,右手闪电般抽出佩剑,大喝一声,只见寒光一闪,婢女瞬间被切成十几块,鲜血四溅,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发出,那温热的鲜血溅满了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