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魅魔不想翻车》
1. 有心事的小魅魔
“小美人,一个人吗?”
“无门无派,闲人散修?”
“瞧着这小脸儿倒是不错,不若叫一声哥哥,等到了秘境里,哥哥放你一马。”
初秋的风还算不得凉,从盛放的海棠林里钻出来,带着淡淡的香,抚慰着每一位来参加试炼的修士心神。
但这会儿,没人把心思放在这些细枝末节上,都只安静地注视着一个角落,大多都是看戏模样。
众人视线的焦点处,美人身着碧色落仙裙,发髻松松挽起,只有一支青玉钗,跟一根看不出种类的雀羽,简单的装扮难掩国色天姿,也正是如此,总招恶人窥伺。
她眉心微蹙,一双明媚的眸子朝四周望了望,似是在寻找什么,全然没有分给旁人半分目光。
“美人看什么呢,哥哥带你离开怎么样?”痞子乐了,顶着满是麻子的脸又近一步,挡住她的视线。
视线被阻,祝柠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人是在跟自己说话,她的视线在他满脸的麻子,跟又小又肿的眼睛上扫过,面露为难:“我家里的人都挺好看的。”
简而言之,她没有这么丑的哥哥。
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人群里渐渐起了议论声。
有俊秀小生忧心忡忡,喃喃道:“这姑娘算是得罪大帆谷了,看着又没有同门,经此一事怕是……”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这话错了。”
“哦?道友有何高见?”
“你还真不知道啊,她可是落云峰新收的内门弟子,谁不知道那位孤傲淡漠的性子,他的小徒弟能是简单人物?”
“你不会以为大家在看她的笑话吧?明明是看着那小子不懂事惹错了人。”
“可是听说凌陌仙尊在闭关,就算是他的小徒弟遭难,等人出来,这姑娘——”
他话还没说话,忽然一道男声传来:“喂,你们这群人能不能让开,挡到小爷看小师妹了,又想挨揍?别急,等秘境开了小爷慢慢揍。”
语气之狂妄比先前的痞子过犹不及,听到这声音的下一秒,许多人好像被唤醒了尘封的记忆似的,满脸苦色,忙不迭往旁边退去。
原本担忧的小生也默默闭上嘴让路,人群推搡间,旁边那人才低声说道:“你傻了?这种东西哪儿用得着仙尊出马,瞧吧,她那几个师兄可是如珠如宝的护着呢。”
人群比刚才看着还要挤上几分,只有中间一条大道,又宽又阔,中间那人不紧不慢的走着,额间火红的一点,瞧着有金凤浴火之态,衬得人愈发张扬。
中心处很快就剩下祝柠跟那个痞子,痞子只看了眼眉心印记就忙退开,媚笑道:“久闻凤族少主气度非凡,怪不得能有如此一位天仙似的师妹。”
看到来人时,祝柠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但并没有被人注意到,大家只是继续看着这场戏会怎么收场。
凤临梧看了眼自家的乖巧师妹,点了点头,同样认同:“嗯,天仙。”
就在痞子目露喜光,觉得自己躲过了这场劫,甚至跟凤族少主能搭上话时,忽而又听那男声道:
“所以,你为什么要挡路?”
“啊?”痞子看着几人间能再塞三个人的距离,表情尚在迷茫,人就已经飞出去十数米,惊起呼声阵阵——被一脚踹进了人堆里。
“啧。”凤临梧目光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的鞋子,随即头也不抬,就叫住了旁边正准备走的人,“师妹,不是去买糖人?怎地都买到秘境这里了。”
祝柠准备趁乱先离开的脚步当即停下,转身轻笑:“听说这里热闹就过来看看,叫师兄担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笑声里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僵硬。
凤临梧也不在乎这个,他拉着人走到了一边,看热闹的自觉散开,没人想惹这位的晦气,看了这场闹剧,也更没人敢惹这位小师妹了。
“什么担心不担心的,你年纪尚小,贪玩也正常,我跟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可没少……”
他的语速慢了下来,眼神微眯,目光凝在了祝柠的发髻上。
男人伸手拔下了那根雀羽,话锋一转:“你说的对,是不该让人担心,所以去哪儿记得说一声,不要乱跑,也不要收别的人,别的鸟给的破烂儿。”
凤临梧把它丢在了地上,不够似的,还巧合般踩了一脚。
祝柠心虚的同时也有些好奇,他怎么知道这是一个小雀仙送她的?明明看着跟寻常有着花样的发饰也差不了多少。
她好奇,但她不敢问。
毕竟这次不是真的出来买糖人,她就是想趁机进秘境,几个师兄都不同意,这偷偷找机会还被人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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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柠有些发愁。她刚来卧底三个月,敏感期就要到了,听其他的大魅魔说,成年之后跟成年之前很不一样。
这可让她害怕坏了,偏偏几个师兄看的紧,想多问问,找个人多眼杂的地方跟同族传递消息都难。
在她出神的时候,发髻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祝柠看着凤临梧收回去的手,后知后觉地施法化出水镜来。
乌发间灼红的一根凤羽,夺目异常,看着就绝非俗物,不过小魅魔可不管这东西俗物不俗物的,她祝柠见过的好东西还少吗?单是几个师兄就没少塞。
是以,爱美的小魅魔只关心一件事,祝柠借着水镜再三相看,还原地转了一圈,最后得出结论:“师兄~好像跟我的衣裳不太配哦。”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等着被夸的凤临梧瞪大了眼睛,他的凤羽是用来配衣服的??
“那就把衣服换掉,君祁那家伙最没品味,什么青衣裳绿罗裙,清汤寡水好没意思。”男人没好气道。
“师兄,不要这么讲大师兄,大师兄人很好。”祝柠认真纠正道,她很喜欢大师兄的,温柔又有风度,是魅魔们最喜欢的光风霁月的君子。
毕竟得罪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很严重的后果。
“呵。”凤临梧笑了,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嗯?难道不是吗?
祝柠眸底再度流露出疑惑,不过还没问出口,远处就传来一声惨叫,听起来像是刚才拦住祝柠的痞子。
惨叫愈演愈烈,少女忍不住频频那边看过去,没看到痞子,只看到了她最喜欢的大师兄。
今日的大师兄手中拿着一把山水折扇,长身玉立,碧袍青衣,跟送她的衣裳居然还有些像。
凤临梧又冷笑一声。
祝柠问:“师兄,刚才那是怎么了?”
“嗯?方才吗?”
君祁摇摇扇子,若无其事地把沾了点血的一面朝向自己,随即开口:“看到那边有位伤患,不知道是被何种恶毒手法打伤,去治了治。”
“我们医者仁心的大师兄好像快把人治成尸体了。”凤临梧阴阳怪气。
君祁则语气淡淡:“不破不立嘛。”
不破不立是这么破的吗?刚出来不久的小魅魔有些犹疑,这词原来是这么用的。
师兄懂得真多,又学到了。
2. 生活不易,魅魔叹气
祝柠灵光一闪,既然大师兄懂得那么多……会不会也对魅魔的敏感期也有所了解?
“我能跟着大师兄一起进秘境吗。”秘境里各有各的历练,跟着大师兄的话,说不定能找机会套出点儿话来。
君祁的目光扫过祝柠头上的凤羽,摇摇头轻笑:“不可以哦,阿柠。”
“今日正好是药王谷免费问诊的日子,我得过去,这次是不去秘境的,阿柠要跟我一起去药王谷吗。”
祝柠心道可惜,换做以前她就跟着去,可现在她是有心事的小魅魔了,不能只顾贪玩。
“没关系的师兄,不过药王谷我就不去了,听说这次秘境难得,我想跟着师兄们进去看看。”
“秘境凶险,阿柠最好跟我在一起。”君祁态度温和,话语却颇为强硬,“师尊尚在闭关,我不能叫你出了岔子。”
凤临梧暗暗白了君祁一眼,人族就是扭捏,连个小雀妖都敢送定情信物给祝柠,堂堂药王谷公子还要拐弯抹角,拿其他东西做挡箭牌,真是可笑。
“别吓唬我们小师妹了,她真想去的话,那我——”
“我记得秘境里有一处古凤战场遗迹,师弟势必是要去的,如此险境,你尚且有机会涅槃,却想带着阿柠蹚浑水?”君祁打断他的话。
凤临梧拧眉,他脾气本来就不好,又被呛得满身火气,直接脱口而出:“这也不行,那也不好,干脆让烛渊带着她好了!”
凤临梧越想越对,跟着他确实危险,跟着君祁这个白脸罗刹他也不放心,比较一下,还是烛渊那个连哄人都不会的木头要好的多。
烛渊!
祝柠眼睛亮了起来,平日里她最不愿意接触的就是这个二师兄,虽然同样很好,但不善言语,行事冷硬,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剑,她其实有些怕他。
可现在,之前所有的缺点,通通转化成了优点,她要的就是能带她进去!又不是那么在意她的!!
烛渊,就决定是你了!
小魅魔有了想法,温声附和着:“既然两位师兄都有事,那我去找二师兄也是一样的。”
看着祝柠远去的背影,刚才还尚且维持一下关系的师兄弟,直接没了顾忌。
“伪君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凤临梧眉心的印记都红了几分,看着有些想动手的意思。
“哦?是吗?”君祁依旧摇着他的扇子,风微微吹动发丝,惯是矜贵模样,“那就只能祝愿凤少主别死在里面,否则,那根翎羽也得跟着在阿柠面前消散了。”
这边的祝柠半点也不知道她的师兄们,已经开始了“别死”的美好祝愿,她现在有点无措。
大师兄跟小师兄会主动来寻她,可这茫茫人海,二师兄烛渊得去哪儿找呢。
祝柠跑过来,祝柠跑过去,娇惯的小魅魔有些气,怎么还没看到她那位师兄的踪迹。
而此时,人就站在树枝上的烛渊,看着跑来跑去的祝柠,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下——将一柄百十斤重的玄铁重剑,扔下去。
玄铁法器独有的冰冷气息擦着祝柠的耳畔,斩断了几根发丝,扎进地里。
祝柠呆住了,僵着身子半天没动,烛渊蹙眉,人跟着从树上跳了下来,两人隔着有半人高的重剑,四目相对。
“你……”烛渊看到了少女的模样,似乎真是被吓得不轻,眸子里的雾气马上就要凝成泪,把她的明媚气息也遮上了几分。
祝柠的嘴瘪了又瘪,试图安慰自己,但是没成功,本来就甜软的嗓音带着悲伤极了的哭腔,像是正在经历什么大恸之事。
她真的很痛心:“你赔我头发!”
痛,太痛了。
每一个魅魔无法承受的大痛。
头发可以乱,那是凌乱美,
头发可以脏,那是战损美。
但是!头发不可以断!任何对于美貌的损伤都是魅魔们无法接受的!
祝柠怒目圆睁,然,对面的烛渊没有感受到丝毫攻击力。
他低头,看着被无意间斩落的发丝,少到他甚至能数清是三根,他抬头,看着梨花带雨的祝柠。
很严重吗?烛渊抿了抿唇。
“怎么赔。”他开口,因为许久不说话嗓音有些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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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哑。
祝柠又愣住了,怎么赔?她也没想好要怎么赔,对于普通人类亦或是魅魔之外的任何一个种族来说,头发都是不怎么重要的东西。
烛渊不会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吧?
祝柠眸子暗了下来,她可真是今年最倒霉的小魅魔,敏感期在即,秘境进不去,消息通不了,头发还被人斩断……罪魁祸首估计也不会带她这种麻烦人物进秘境了。
生活不易,魅魔叹气。
刚叹完气,只听一声“等我”,人就消失在了祝柠面前,行事之匆匆甚至连他的重剑也没带。
一刻钟之后,重剑左边坐着一个小美人,重剑右边……
坐着一个绝顶酷哥。
是的,没错,绝顶。
“你疯了?”祝柠发出了跟刚才烛渊好友一样的惊呼。
烛渊眸子里再度浮现出疑惑,他们为什么都这么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吗。
想不明白的事,他从来不去再想。男人把一瓶灵液交给祝柠:“给你。”
祝柠看着说明,是用来生发的,她又看了眼烛渊,语气闷闷:“你还有吗。”
“这个如果不够,可以先等等吗,我没有钱买第二瓶了。”
少女又叹了一口气,在烛渊再度无措,准备起身想办法筹钱的时候,一只白皙柔软的手拉住了他。
“师兄。”祝柠今天第一次叫了烛渊,“你可真奇怪。”
烛渊点点头,他知道的,小时候很多人都说他是怪胎。但是祝柠并没有像他们说完那样扑上来打他,而是温柔地打开了灵液。
小魅魔轻嗅,没有苦味,但她还是觉得烛渊需要一颗蜜饯,每个人喝药的时候都该有一颗蜜饯。
她在药王谷帮忙的时候可是被叫做蜜饯仙人呢,祝柠有些小得意地把蜜饯拿出来,两样东西往前一递:“把它们吃掉,算赔我了。”
男人看着祝柠,觉得这个小师妹也很奇怪,明明是他欠她的,偏说这样算赔她。
烛渊不爱多想,拿过一饮而尽。
他喜欢这个奇怪的小师妹。
3. 小魅魔一点都不粘人
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秘境开启的要比往常慢上一些,等几位长老姗姗来迟的时候,烛渊的头发早就长好了。
旁边的祝柠看着师兄一丝不苟地束起头发,心情也美妙了不少。
虽然二师兄没有头发也很英俊,但他本就不苟言笑,那模样配着冷脸,怕是要吓煞一众心仪女修。
想着,祝柠又开始在心底悄悄称赞起自己来,真不愧是到了敏感期的成年小魅魔,都会给师兄操心了呢,嘻嘻。
烛渊原本是在专心听长老陈词的,可注意力没多久就被旁边师妹的小表情吸引,直到结束,长老们准备联手开启秘境,他才回过神来。
男人为自己的走神皱了皱眉,刚才长老好像提到了他师尊?烛渊再度拧眉,他师尊在闭关,又怎么会出现在秘境里,怕是听错了罢。
烛渊没在意,祝柠就更没在意了,小魅魔从不吝啬对自己的夸赞,专心夸夸自己的时候,怎么能因为旁的事分心呢?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直至很久以后,某只魅魔才悔不当初。
秘境开启时,两人还在树上坐着,烛渊抱着重剑,而祝柠靠在烛渊身上,讲真的,不太好靠,肩膀,脊背哪里都是硬硬的,有点硌人。
但祝柠也不挑,彼时,她正看着拥挤的人群望而却步,她们做魅魔的又不会飞,这么多人可别叫她的漂亮衣裳挤脏了。
小魅魔撇撇嘴,想拿一颗蜜饯安慰一下自己,等摸到空空如也的口袋,这才想起最后一颗已经给了二师兄。
“哎。”祝柠又叹了一口气,随即感觉身旁人本就发硬的肌肉,更加紧绷了。
“别动,师兄放松,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我很好。”经过刚才的事情,祝柠早就发现了自己二师兄不为人知的特点。
那就是,好像看不得姑娘不开心。
“师兄你人真好~”祝柠靠在人身上的动作就没变过,调子也欢快,听了就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开心。
烛渊想跟着师妹的话放松下来,可是没用,他现在比之前独自斩雷蛟的时候还要紧张。
太近了,他们离得实在是太近了。
金丹巅峰的感知力,足以让他体会到身旁人开心时,小腿荡在空中的幅度,听见清缓愉悦的每一个尾音,以及……
那股若有若无,能跟着声音一起把人整个陷进去的,蒙昧心神的香气。
“时间差不多,我们可以走了。”
烛渊猝不及防的跳下树杈,祝柠也被带的一个踉跄,不过好在他还扶了一把,虽然很快又把手收了回去。
“这么急吗。”祝柠被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才那点小小的开心,也被惊着飞走了。
与此同时,烛渊好像感觉那股摄人心神的香又没有了,是被动作冲散了?他不多想,左右已经带人下来,索性朝着秘境的入口处走去。
急着找天材地宝,或者遗迹传承的人早早冲了进去,换句话说,现在还才进去的,大部分都资质平平,无所事事。
是以,实力高深的冷酷仙君跟绝色美人儿的组合很是引人注目,尤其是那美人看着还很喜欢撒娇。
“师兄动作慢一点好不好。”
“你就这么一个师妹,真的不等等吗”
“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走不快,怎么办嘛!”
祝柠不能受累,否则就会暴露出她“凶恶”的本性,比如现在就很凶恶地扒在了某人的后背。
“啊!谁也不要拦着我!”
“我要做魔修!我要做背后灵!”
或许是因为太“凶恶”了,烛渊看不下去,索性换个姿势把人背起来,平静至极的语调淡淡道:
“谁跟你说做背后灵不用走路的。”
小魅魔见有人背,也不闹了,只是累得趴在背上哼哼两声。
等她过完敏感期好像能修炼一个专属法术。她!一定要学会飞!
这么想着,祝柠原本不太美妙的心情好了起来,而背着她的烛渊,又嗅到了那股香气,他身子陡然一僵,随即努力恢复自然,只是行走间动作比之前快了很多。
果然,只是这个二师兄喜欢赶时间而已吧,祝柠思绪悠悠,时不时还打断一下师兄的进度。
不得不说,有些人的经商头脑真的一绝,生意都能做到秘境里来,现在她就看到了外面很少见的一款香露,估计还是最先进秘境的人,取了东西火急火燎制成的。
“这个怎么卖?”祝柠兴奋的从烛渊背上下来,没有注意到男人想要阻拦的犹疑视线。
明明……明明现在已经很香了。
“这可是新鲜的九灵草制成的!我百晓生做生意,素来童叟无欺,不多要!三百二十颗中级灵石!”
三百二十颗?中级灵石?
祝柠笑笑,转身就走:“不要了,谢谢。”
“欸!别走啊姑娘!不喜欢香露我这里奇珍异宝,三界消息应有尽有啊!”
少女听见后半句的时候眸子亮了亮,但烛渊还在这里,她是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做这个生意的,只能暗暗记下位置,等着过会儿找机会,自己偷偷来问关于魅魔敏感期的消息。
面上,她早已褪去凶恶表象,又复现出乖巧好师妹的模样。
“真是太黑了,比外面贵了十倍。”
“嗯。”烛渊点点头,心道九灵草他知道,那东西是有点味道,可远比不上师妹自己身上的。
因为自己的一点小心思,没再有多久祝柠就撒起娇来,不要继续走了,就连烛渊背着她也不行。
男人拿她没办法,只得原地停下,去附近找一些能够挡风遮雨的地方,用做晚上休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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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
祝柠的小心思得逞,也趁着这会儿偷偷离开,溜达回了那百晓生的小摊,当然祝柠也不是那种半点心眼都没有的小魅魔。
回去的时候,她还记得施了易容术,化作一名精致瘦削的公子。
“你就是百晓生?”祝柠的声音也经过变换,看着就是为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
“是,这位公子有什么想要的,亦或是想知道的?”
“你可知道魅魔?”
“哦,这个啊。”祝柠还没说完,百晓生就露出了暧昧的笑容,看起来没少有人问这个,祝柠都不用开口,他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魔族的消息可不便宜,魅魔嘛就更上一层了,不知道公子……”
“灵石法器都不是问题,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如果让她的同胞们知道,自己在花钱买魅魔敏感期的消息,怕是要笑死她了。
但现在祝柠没有办法,刚才那一路,别说魅魔,她就是一个魔修鬼修的影子都没见到,眼看着敏感期马上到了,她还是得准备好提前应对才行。
哎,大魔们总是说,时候到了自然就懂了,她们到底要自己懂什么呢。
祝柠不懂,所以祝柠听得很认真。
“……尤其是敏感期的魅魔,她们身上会有引人神动的香气,足以让魅魔安全度过敏感期……”
祝柠悄悄吸了下鼻子,什么也没有。
假的。
“再有就是这个时候的魅魔,情绪波动一般比较大,不太稳定,很容易做出一些情绪化的举动,轻易不能招惹。”
祝柠不赞同,她可是一个能替师兄操心的魅魔,怎么可能会不太稳定呢。
又是假的。
“其次,魅魔们通常很粘人,所以有很多人会在这段时间趁虚而入,企图讨得魅魔们欢心……”
祝柠暗自摇摇头,她已经成熟到丢下师兄,一个人来买消息了。粘人?她没有,而且也没有人来讨她欢心。
还是假的。
“这些消息多少灵石?”祝柠打断了百晓生,虽然心底里已经认定了这是个骗子,但是师兄不在身边,怂怂的小魅魔也不敢因为这个赖账。
“这……九十九个低级灵石。”百晓生欲言又止,报出了价位。
“这么便宜?”果然是假消息。
祝柠爽快的付了钱走人,半点没看见百晓生微妙的表情,是了,很便宜,因为最重要的消息他还没说完。
那些东西都是大家能搜罗到的,当然不贵,至于他私人情报网的消息嘛……
魅魔们成年之后的第一个敏感期,必须要跟人有花烛之喜,才算完全度过,否则敏感期会无限延长。
当然,那人最好是童贞之身,他越强对魅魔吸引力就越大,同时,魅魔对于童贞之人亦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4. 谁在耍流氓
“你去哪里了。”
祝柠刚褪下伪装,还没走到地方,就见烛渊匆匆过来,语气没什么波动甚至还带着点冷淡,但是一双却上下打量着,看人无恙,这才收回视线。
“随便逛逛。”
祝柠笑笑,知道刚才是自己的问题,很是乖觉地软着嗓子跟人撒娇,偏她自己没有一点感觉:“师兄可是看好了我们的住处?师兄真厉害。”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是他小师妹这种,烛渊语气好了一些,依旧叮嘱:“秘境人多眼杂,跟紧我,不得乱跑。”
“这周围有个树洞,可在那里凑合一宿。”
瞧着师兄脸色缓和了下来,祝柠哼着小曲儿,去了师兄刚才找到的树洞,还很开心地招呼着烛渊:“师兄你也过来啊,夜里露重,别叫你受了寒。”
烛渊鼻翼微动,原本的馨香好像因为祝柠的走动,洒了一路似的,叫他感觉周围都是祝柠的味道。
“不用,你休息吧。”那儿地方不小,是够两个人呆的,但烛渊还是抱着剑,半步都不肯多走,只是飞上树洞一侧的树枝,面色冷硬,煞神似的守着。
“师兄~师兄~你真的不来吗。”祝柠又叫了两声。
“嗯。”这次烛渊甚至都不愿意多说几个字。
小魅魔窝在树洞里摇了摇头,人族有时候就是很奇怪,这都来秘境里了,居然还顾忌着男女大防吗。
烛渊抱剑,闭目,运气,等灵力在身体里流转,这才让他忽略了那动摇心神的香气,原本从发现师妹离开时就动荡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
晚上的秘境是要比白天凶险的多的,原本争先恐后的修士们,到了晚上也开始寻觅容身之地,不乏有看上这个树洞的,不过一来两波,通通在一个照面间被烛渊打退。
甚至,这一来回都没有惊动祝柠。
男人擦干净剑刃上的血,看了眼树洞,眸底有些无奈,小师妹就当真睡得如此放心,他又抱着剑回了树上,继续当他的门神。
“师兄……”树洞里,隐约传来一声呢喃。
烛渊睫毛微动,睁开眼睛,他听到了他在叫她。
“师妹,有事吗。”他问。
可并没有得到祝柠的回答,仿佛那声音只是他的臆想而已。
烛渊侧身视线探进树洞,少女和衣而眠,脸颊因为侧倚的姿势有着不太明显的印子,更显娇态,小师妹俨然在酣梦中。
即便是睡着,那股香气也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变淡,反而愈发浓郁起来,男人忙端坐好,继续运起气来,半点不敢再睁开眼。
好像把眼睛闭紧,就会隔绝那让人意动的味道。
“师兄……”
烛渊又听见了清浅的呼唤,这次,他没睁眼。
祝柠叫不应,只得无奈地看了眼周围,她站在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似乎在做梦,看什么都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似的。
所有人或物,在她眼里都变得朦胧起来,散发着或明或暗的柔光,周围最亮的就是她的二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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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明亮的波纹笼罩了烛渊的全身,连脸都看不清楚,祝柠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她就好像灵体似的飘在了空中,这感觉有些新奇。
“师兄。”她又唤了一声,就在树枝旁,这会儿已经足够近了,近到她能看见,被波光包裹住的男性躯体……
是全然赤|裸的。
祝柠一惊,陡然往后退了一步,昳丽的脸颊染上薄红,怎么会这样?!
她是魅魔,男女之事自然是懂得,以前也见过不大讲究的魅魔同类们,光天化日享乐,光着裸着实在不算什么。
对她来说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人是她的二师兄啊!
她不苟言笑的师兄在她的梦境,又或是其他幻境里,是!裸着的?!
一时间,祝柠有些分不清这是她在耍流氓,还是二师兄在耍流氓,他怎么就,怎么就不穿衣服呢。
少女咬了咬唇,有些不讲道理的羞恼。
祝柠甚至感觉自己已经羞到整个头都开始发蒙,发热,在晕晕乎乎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瞳孔整个紧缩,祝柠低头——还好,她的衣服还是在的。
这么一惊一乍中,她的思绪回来了一些,头脑也不是那么昏沉,小魅魔环顾四周,而后不由自主朝一个方向看去。
自家师兄在她这里已经很亮了,可远处,仿佛还有什么人。
昭昭明辉,是冰冷的纯白,像冻起来的月亮。
那里也是一个人……
也是……裸着的吗?
5. 敏感期的吸引力
这是凌陌在这里的第三个月。
收了小徒弟的那天,恰逢月半,也是他炉鼎之体最容易发作的一天,拜师大典刚结束,他就直接开了秘境,在极寒潭中闭关。
极寒之水日夜浸泡,这才绝了那点要破体而出的欲念,他的徒弟们素来不需要他操心,以往闭关都是一年起步。
想到新收的小弟子,凌陌原本打算等半年之后,余火彻底遏制就出去,可没想到——
“咳!”
凌陌被冰霜染成雪色的睫毛微动,配上他修炼护体的冰系功法,整个人像是出落在潭水中的冰雕,萦绕的寒气更添孤傲绝尘。
此刻,这份冰冷感却被嘴角溢出的艳红鲜血打破。
他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法术口诀在心底响起,男人重新开始运气,却发现无论几遍,那炉鼎之火没有半点要熄灭的念头。
在漫天的冰雪中,除了凛冽寒气,他似乎还嗅到了什么其他味道,那东西就像是炉鼎之体的助燃剂,刹那间,就席卷全身。
凌陌眉心微蹙,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加速口诀。
两股气息在体内冲撞,身上的寒气又重了几分,带着极寒潭水也以他为中心,瞬间冻结,空气顷刻成了能刮骨的冷刃。
他静坐其中,仿佛毫无知觉,只有风带着他的孤傲,吹出了这片天地。
*
或许是因为夜里真的是太静了,风擦过树梢,霜露滴进土里,还有她自己砰砰的心跳声,都能听得到。
祝柠看着远方,连自己也不知道,原本琥珀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对远处那团光的向往。
这是天生的吸引力。
没等她做出什么,又听得除了她的心跳外,还有什么动静,祝柠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二师兄。
他还在睡着,不知道因为什么,鼻翼微动,像是轻嗅,又像是……祝柠默默把目光从那赤裸的身体上移开。
她悠悠想,烛渊他不会是没穿衣服着凉了吧。
“师妹……”
正在想一些不太正经事情的祝柠,心虚似的睁大眼睛,什么心思也被吓得一干二净,怎么办?现在是怎么回事?
二师兄一醒来,发现没穿衣服,不会怀疑是自己用了什么邪法变没的吧?
“小师妹。”
又是一声,祝柠猛的看过去,却发现眼前的是树洞的纹路,之前看到的所有都不复存在,而烛渊则是在外面叫她。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她醒了,那只是个梦境。
“小师妹,你还好吗?”外面的男声比之前语速快了一些,听得出来有些担心。
“我没事,怎么了师兄。”
祝柠应了,或许是因为刚起床,又或许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本就甜软的嗓音现在多了些沙哑,平常说着话也像跟人撒娇。
“无碍,昨夜这里应当有擅长幻境的精怪出没,不大安全,今晚可能得换个地方了。”烛渊很少说这么长的话,此刻在他眼里,这个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其实,他脑子里想的东西还要更多,昨晚对他来说好像不只是普通的幻境,他还在梦里闻到了小师妹身上的香气,就是运气也运不顺了。
原以为师妹昨晚也被卷进了幻境,现在看这种情况,似乎还好。
“啧啧,这位仙君倒是会选地方,听说东边昨个夜里气温骤降,居然冻死了去周边寻宝的修士,当真是个稀奇事儿。”
两人正言语间,一人带着他的推车轰轰隆隆从树下走过,正是昨日摆摊的百晓生,路过他们随口一说,就又继续走了。
祝柠看着百晓生说的东面,正是昨晚她看到大光团的方向,那枚冷月亮就像是埋在她心底的银种子,在这三言两语的浇灌下开了花。
“师兄!我们去东面吧!我没记错,幻境类精怪最怕严寒,看它怎么使坏!”聪明的小魅魔还不忘记给自己扯个大旗。
“听闻那边气温不定,你——”
“没事的,我这不是还有师兄嘛。”
祝柠一张嘴就跟吃了糖球似的,实际心里想的却是,再不济,她还有三师兄给的凤凰翎羽。
那可是火凤翎,她还能冷到了不成?
烛渊听罢皱眉,他的目光从祝柠睡了一晚有些散乱的发髻上扫过,呼吸间那香气好像又随着视线钻进了鼻腔乃至心里。
男人思及昨晚幻境里的意动,还是点了头。左右师妹不怕,于他而言,冰冷些自然是比平时更能压制这些东西。
“嗯。”
两人往东走了十几里,就感觉一阵切实的冷意从那个方向刮过来,祝柠有翎羽,很快就适应了,烛渊则是有强大的灵力护体。
“极寒潭都冻死人了,怎么还往这边凑。”
“是啊这位道友,想寻宝也三思啊。”
“呵,不知所谓,竟也想跟我们争。”
说最后那句话的,瞧着寒息冷剑,是的冰系术法的修士,多半是误会了他们,以为是同来夺宝的。
“我们又不是冰系的,来长长见识罢了,道友何故如此。”
祝柠从烛渊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一路上都是烛渊走在前面替她挡风的,是以几个说话的修士只知道他们是两个人,瞧她瞧得也不真切。
这下露了面,哪怕只有半张脸,也能让人明白男修后,藏了位娇艳的美人,如此冰天雪地,怎么不让人觉得是春风拂面呢。
“你…这位道友不怕冷嘛。”说话最重的那人语气讪讪,该是觉出了自己之前言语不妥,脸色爆红,一双眼睛还时不时瞄一眼祝柠。
祝柠见人搭话,便又想说什么,还没待开口,烛渊往前一步,把人遮了个彻底,他本就不苟言笑的脸,配上这副场景跟语气,比对面那几个还像冰系修士。
“跟你们有何干系。”察觉到主人思绪,他的剑也发出了铮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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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鸣,看着有出鞘的意思。
美人虽好,但还是保命更重要。
几人立马噤声,就是眼神也不敢乱看,只低着头,全当自己能隐匿起来一般,等着两人走过。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气息彻底消失,才有人再度出声:“你们,你们刚刚有闻见什么味道吗?”
“冻傻了你。”
“你闻见雪味儿了?多新鲜呐。”
见同伴插科打诨不当回事儿,出声那人撇撇嘴,只是看了两人离开的方向,又轻嗅了一下,没有吗?可是他刚刚真的闻到了。
烛渊也闻到了,在这样的天地里,像是花融化在暖阳里,还带着一丝草木清气,陶醉而舒适,叫人迷醉其间,不得忘怀。
男人前行的脚步有些僵硬,他看了眼自己小师妹,少女无知无觉,碧色的衣衫行走在苍茫雪雾间,配着灵动娇俏的面颊,好似落入凡尘的精灵。
烛渊喉结滚动,垂眸沉思,她是什么时候又擦的香露,同行这么久,自己居然不知道。
这么一秒钟的恍惚,他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经停了下来,直直地撞了上去,金丹巅峰的潜意识,让他揽住祝柠,没把她带倒。
相触的地方前后那不超过一秒,烛渊触了电似的,立马松开手,试图用疑问掩盖住此刻的慌乱。
“怎么了。”
祝柠没在意这些小细节,她自己站好,眸子无意识地扫过前面,像是在寻找什么,嘴上还是应付着师兄:“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她其实不太累,不仅不累,随着对这里的靠近,心头还惹上几分火热,比有翎羽护体时的感觉,还要暖上几分。
而且这份暖不是肉|体上的,而是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刻在骨血里的一样。
大魔们说过,这种时候身不由己的热,往往是什么跟自己血脉有关的东西在附近,莫非……这里有魅魔的传承或者遗迹?
无论人妖魔,哪一族修士对关乎血脉的传承遗迹,都不可能不心动的,这一点端看凤临梧就知道了。
此时,祝柠看着冰面,虽然觉得魅魔的传承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但也还是被这份血脉里的热腾冲击的头脑昏昏,连呼吸都重了起来。
但凡她这会儿清醒一些,都能知道,她现在的状态,跟烛渊昨晚差不了多少。
烛渊是最可能发现祝柠异样的,可魅魔一旦悸动起来,处于敏感期的香气,对人的吸引力根本就是不容抗拒的。
更何况,祝柠还是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小魅魔。
“师妹,你呆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去找个落脚的地方。”烛渊甚至不敢多看,话还没说完,人就走了,那姿态说是“逃”也不为过。
再待下去,他怕是就要出丑了。
而祝柠呢?觉得这块儿有传承的魅魔,心热,血热,脑袋也热,叫她乖乖是不可能的。
乱走嘛,是肯定要乱走的。
6. 她进入了某个人的梦境
祝柠打量着烛渊的背影,开始左走走右看看,企图发现藏在冰天雪地中的大魔传承。
好像确实是乱走一样,但是只要观察她行动的方向,就能发现,无论她去到哪里,冥冥中都被牵引着走到一个地方
——极寒潭。
少女抬头看着足有三四米好的石碑,三个大字被镌刻其上,一撇一捺间尽是隐匿的锋芒。
细长的手指碰了上去,有火凤翎羽的庇护,不算冰,只是有些凉凉的。
祝柠的手是凉的,心却是火热的,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份火热从何而来,还是因为大魔传承吗?
小魅魔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她绕过石碑,前往后面的地方,极寒潭不算小,高处落下的潭水飞流直下,节节相结,成了壮观的冰瀑。
但它好像并没有冻结很久,细听还有流水在冰层之下涌动,应该是昨天晚上才冻上的?祝柠想起了百晓生的话。
她看向冰瀑……既然如此,这瀑布后面原本不会还有人吧?
好奇心跟求知欲都很重的魅魔,走向冰瀑轻轻敲了敲,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当手跟新的冰面接触的一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心愈发的涨,灵力也紊乱起来,有什么在叫嚣着,让她急切地想要揪出冰瀑后的东西。
殊不知,里面也是跟她一样的情况。
昨晚到现在的一切努力功亏一篑,卷土重来的□□带着暴怒,凌陌几乎想轰碎面前的冰层,杀上一堆邪修,去发泄过剩的精力。
这也是外界视他如冷面阎罗的原因,谁能想到最淡漠无情的仙尊,拥有一副最火热躁动的躯体。
冰系术法忽然停止运行,里面聚集的灵气无法释放,冲击着小小的天地,开始有冰锥下落,轰隆作响。
彼时,烛渊恰好也寻至此地。
“怎么了。”男人听到冰锥掉落的声音,抬眼看了巨大的冰瀑,随即立马把情况不对的祝柠横抱而起,飞身去往远处。
原本正觉得不对的祝柠,也因此稍稍找回了点意识,并且在看到正在空中时,下意识抱紧了师兄。
原本就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简直是要把他整个吞没,烛渊下意识屏息,但手中温软的触感,依旧不止。
“还好吗。”到了远离冰瀑的安全地方,烛渊迅速地松开了手,虽然语气关怀,但并不敢看她。
“为什么会跑到这里。”
“看这里有个很大的冰瀑布,有些好奇。”祝柠小声道。
“这地方不稳定,不要随便靠近。”冰瀑里面冰锥掉落的声音,隔着这么远也依旧听得到。
祝柠点了点头,唯恐烛渊发现自己的异常,转移话题:“师兄,你找到我们晚上落脚的地方了吗。”
烛渊点了点头,看向面上有些虚弱的祝柠,唇瓣微抿,似乎在犹豫。
小魅魔忙乖巧道:“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的,不劳烦师兄了。”
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劳烦”,而舒缓神情,反而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他没说什么,只是背过身来带路。
他走得很慢,中途几次三番想要跟祝柠说话,都没有开口,甚至还默默竖起了防护罩,挡住了两人身前的寒风。
一旁的祝柠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被这位“木然”的师兄照顾着,她脑海里全是刚才冰瀑的事情。
小魅魔能够确定以及肯定,那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
可惜师兄找的落脚地离冰瀑有些远,这该怎么躲开师兄,去一探究竟呢。
祝柠一路都在因为这个事情烦心,以至于连路也没好好看,在进到被师兄加固过的冰洞时,连弯腰都忘记了。
“啊。”少女被额头的触感弄得一愣,她抬眼,许是来不及提醒,烛渊直接把手隔在了她的脑袋跟冰壁之前。
“看路。”男人收回手,淡淡道。
“知道了,谢谢师兄。”祝柠应了一声就直接进了冰洞,只留下师兄欲语还休地站在那里。
烛渊是想跟祝柠说话的,但他向来不善言语,借着帮了祝柠,也不过只说了两个字。
他面无表情地想,刚才该多说点字的。
祝柠也不是故意对烛渊冷漠的,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魅魔,只是刚才两人碰触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的身体在因为这些接触变热。
这是敏感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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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兆。
魅魔成年之前的敏感期很好度过,服下无根水和无根草就行,成年之后,她只是知道一些症状,比如,身体发热,以及随之而来的欲|望……
她母亲好像说过,这种时候,魅魔的始祖之力会生效,本就掌握幻属性的魅魔们,在这一天,可以用入梦。
入梦……祝柠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状态,莫非,那就是入梦?
魅魔血脉本身的传承告诉她,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可是,挑选谁来帮助她度过敏感期呢?
烛渊?虽然被入梦的人并不会知道她是谁,但祝柠心底还是涌现出了羞耻,白天乖乖巧巧的师妹,晚上借着幻境入梦去……
“师妹。”
“啊?”小魅魔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到了。
“没事。”烛渊真的没事一样,就好像只是单纯地叫她一声。
“哦哦。”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也没有入梦,祝柠还是感觉有些尴尬,也没想主动再去跟自己的师兄搭话。
天逐渐黑了下来,夜也变得更冷,又过了一会儿,冰洞里又传来了男声,听得出来酝酿了很久,冷硬的声线都因为那份涩然变得柔和。
“你睡了吗。”
烛渊并没有得到回答,祝柠也不是不想回答,只不过现在她又陷入了奇怪的状态里,比昨天要奇怪的多的多。
不仅是意识的昏沉,她听到师兄软着嗓子问候的时候,也同时看到了被光团包裹住的男人的身体。
当然,不止他,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光团混合在一起,把夜晚照的恍如白昼。
与此同时,祝柠的呼吸也有些乱,如果有人能看到她现在的状态,就会发现少女面颊覆着薄红,清亮的眸子也变得迷离起来。
她处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没有冰,没有人,也没有烛渊,只有她跟融汇而成的大光团,这是哪里?光团就是梦境吗?
少女犹疑地看着光团,最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伸手触向它。
那东西比她还急不可耐一些,只是一个指尖的接触,就整个罩了过来,将她全部吞噬在白光里。
祝柠知道,她成功进入了某个人的梦境。
7. ↓梦境
热,很热。
这是祝柠最明确的想法。
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还要去找梦境的主人,事实上,她好像直接掉进了那人的怀里,他没推开他,或者说不能推开她。
毕竟是魅魔,总有点那么奇妙的能力。
光|裸的雄性肌肉,有些硬,连待在他怀里都被硌得有些疼,祝柠下意识想支起身体远离,不过没等动作就被人搂了去。
小魅魔抬头,看不清是谁,甚至身体也看不太清,清晰到极致的只有触感,她明白,这是对方修为比她高太多的原因。
是谁?
她猜不出来,比她修为高的人那可太多了。
“别。”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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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还有闲心思去想其他事情的祝柠,被一些动静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大师兄送的裙衫到底也不是刀枪不入的东西,对于这个修为来说,脱起来甚至没有撕掉快的快。
此刻,那团绿色的外衣就凄凄惨惨地待在旁边的地上。
当然,它的主人很快会跟它一样。
8. 祝柠讨厌这个人
祝柠讨厌这个人,她发誓。
起伏的肌肉叫她连手放在哪里都要考量,刚搂住脖颈,那家伙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照着她的肩膀咬了一口。
湿热的,疼的。
不重,但也绝对不轻。
在某些颠簸下,总觉得那狗一样的牙齿,该是刺进皮肤了一样。
她可真是一只可怜的小魅魔,祝柠委屈地想。
当然,这种委屈得忽略男人背上的指甲痕迹,不过修为高总是恢复的快,一来二去,就显得只有祝柠看起来比较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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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柠讨厌他。
粗鲁,暴力,不知节制,修为比她高那么多,居然也跟没泄过元阳的毛头小子一样。
放开她的肩膀,又寻着来咬她的脸。
那是吃的吗?!
祝柠讨厌他,真的像条狗一样。
9. 凌陌讨厌这个人
凌陌讨厌这个人,他发誓。
因为炉鼎之体,他很少跟别人接触,没人知道,冰月亮里埋了一颗火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焚尽一切。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甚至于防护他都做了很多,比如独来独往,比如强修冰系,再比如身边时刻备着最顶级的药物,以便失控时强行制止。
但绝对不包括像今天这样。
在这个梦境,元婴的实力都不足以让他窥探到半点容貌,连衣衫都看不清楚,所以他只知道自己撕碎了什么东西,又接触到了什么东西。
准确来说,那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具女人的躯体。
落云峰连女人都少有,更何况如此浪|荡的人,偏偏现在他不在落云峰,偏偏他选了这个秘境。
夹带着懊恼的怒火,跟欲|望混合,锻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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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冰冷身躯下的暴戾,当然,特殊时刻凌陌的暴戾也表现在不同层面。
凌陌讨厌这个人。
明明是自己撞上来的,一碰就躲,一咬就缩。明明一点也不无辜,偏又装出这幅娇气模样,他不会让她好过。
他轻轻舔了牙齿,又换了地方狠狠咬下。
呵。
凌陌真的很讨厌她。
以为自己很可怜吗?
10. 祝柠失去了意识
呼吸跟呼吸相错,欲望跟欲望纠缠,在这样看不清只摸得到的地方,两人不知道度过了多久。
男人仿佛真的恨极了似的,能把人身上握出指痕来,侧腰上,膝弯处,红艳艳地一片,痕迹身为惊人。
最醒目的要数肩膀上的牙印,鲜血洇在下面,没有破皮,但那红艳艳的还是叫人害怕,同时又不自觉生出些旖旎思绪来。
那处痕迹被人有意无意地加深着,而祝柠并不清楚,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东西了,最初的痛感过后,就是身体跟敏感期带来的双重刺|激。
是以,她也没有注意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跟两人动作的加重,她发髻上的火凤翎羽正在逐渐褪色,乃至开始消逝。
在这样的浮沉里,魅魔本身自带的对身体的治愈,终究也没扛过去。
祝柠失去了意识。
*
“师妹?”
“小师妹你醒了?”
祝柠还没有睁眼,就听见了烛渊不甚平静的声音,思及之前的事情,哪怕知道那是梦境,在现实中什么也没有发生,还是下意识抓紧自己的衣角。
还好,衣服都在,身体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有些热罢了。
少女闭着眼睛掂量了一下,还是选择睁眼看看情况。
“我这是怎么了?”她出口的声音有些哑,所幸没人注意到这个。
“还说呢,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忽然有个人抢答道。
“烛渊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居然能让你出事,早知道我就是不去古凤战场,也要留下陪着小师妹。”
祝柠看着不满的凤临梧,对目前的情况大概有些了解。
她在梦境里跟那人呆了三天,这三天在现实就像昏迷一样,二师兄大抵是怕出事,便直接带着她出来。
“醒了?都让让,叫阿柠好好休息一下。”门口处,一青衣公子端着药碗走进来,正是从药王谷赶回来,照顾了祝柠三天的君祁。
“就知道叫我们让开,问小师妹是什么病症也不说,我看你就是心怀鬼胎。”凤临梧骂骂咧咧地,但还是去到了一边。
他看君祁就是再不顺眼,也不会耽误了小师妹喝药治病的。
“昏迷的事情,得问问唯一在场的二师弟了。”君祁语气平静,被提到的烛渊只是抿唇,并不言语。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样子这个说法君祁并不相信。
“大师兄这是什么药,竟是银蓝色的。”正经心怀鬼胎的祝柠心虚极了,但也不想二师兄被这么阴差阳错的误会,于是引开了话题。
“寒苓草,原是师尊以灵气种下的,你昏迷的原因尚未知晓,但并发了火毒,这是真真切切的。”
“寒苓草最克火毒,如今师尊尚未出关,还没来得及跟师尊报备,擅自取用了,想必他老人家也不会介怀。”
老人家?
祝柠悄悄在心头腹诽,虽然她刚拜来这边,师尊就闭关了,但她可知道师尊是数一数二的绝世仙君,怎么能说是“老人家”。
说曹操曹操到,这边刚提到了凌陌,门外就有小童上前禀报:“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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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出关了,唤君师兄过去一趟。”
“这么快?以往可都是一年……”君祁沉思一二,吩咐祝柠,“你好好养病,不要碰火属之物,也少接触一些人。”
不知道是不是祝柠的错觉,在最后两句话上,她总是觉得师兄连语气都重了不少。
“好的师兄。”少女乖乖点头,半点不让自己单纯听话的人设掉地上。
君祁揉了揉她的脑袋,得到了烛渊的沉默,跟凤临梧的眼刀。
“你们也一起吧,师尊出关少不得要见我们。”
其实以往除了偶尔叫他过去之外,师尊并不怎么叫另外两个,此番言论不过是想让所有人都没机会接近祝柠。
人都走了,祝柠自是落了个清净,但她还是没有放松,思及大师兄最后的叮嘱,她好好回忆了一下,这一遭是否有什么纰漏,以及,梦境里的人究竟是谁。
可就算把那点记忆扒干净,所有缠磨的细节一一数过,她还是没有丝毫线索,唯一不一样的是……火毒?
祝柠拧眉,那地方冰天雪地,她又是如何染上火毒的?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人心中也同样念着这个问题。
君祁难得没在走路的时候摇他的扇子,领着两位师弟向师尊院落走时,满脑子都是祝柠的病症。
火毒凶猛不假,可除了火毒之外,他还探得一些其他隐密。
男人云淡风轻的眉眼间,带了点玩味。小师妹这身子里藏的奥秘,着实有点意思。
只是,现在要如何向师尊禀明情况呢……
11. 住在师尊府邸
君祁觉得,师尊刚出关,还是不要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搅扰师尊。但这里面,有多少是他自己的私心,就不得而知了。
一刻钟后,几人到了师尊的洞府,跟师尊所修的冰系功法一样,连着他的洞府明明无冰无雪,却寒冷异常。
三人都有功法护体,倒也觉得还好,只是君祁今日有别的心思,这方面的观察也总是更入微些。
他就发现似乎是师尊出关过早的缘故,灵力似乎有些不稳。
君祁若有所思地进了门:“师尊,您唤我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男人转身,面色实在说不上和善,他扫了众人一眼,似是不经意道:“少了一个?病了?”
毕竟回了落云峰,他新收的小徒弟首当其冲成为了被怀疑的对象,凌陌暗地里也带了些试探。
他是冰系修士,为了对付这具炉鼎之体没少下功夫,物极必反也因此常年受寒毒所扰,于他而言是有些麻烦的。
但现在看来,倒是多了份保障,至少,他梦境里那浪|□□人,定然也中了寒毒。
“果然所有事都逃不过师尊耳目。”君祁无奈道,“是病了。”
凌陌眸子微眯,本就寒冷的洞府不知从哪儿又吹了冷风来。
“哦?”
“还说呢,烛渊带着小师妹去秘境,不知怎么竟把人弄出了火毒!人昏迷了好几日才醒。”凤临梧一边是不平,一边是有些要告状的意思。
烛渊沉默着,君祁也没说话,默认了凤临梧所言不虚,而高位上的男人,则是收敛了眉眼,连带着外泄的寒气也收敛了些。
火毒?
他道:“带我去看看。”
君祁带着路,还不忘记解释火毒的用药:“火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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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以师尊的冰系灵植最好,先前未经允许,擅自取用了师尊的寒苓草,请师尊谅解。”
他知道,自己师尊素来淡漠,平日里没别的乐子,唯好灵植仙药练功,对这些东西也是非常喜欢的,非必要动不得。
但当初收他们三人实属宗门长老百般求情,这祝柠小师妹,却是师尊主动收的。
君祁以为,再怎么,师尊对她总是有点特别,不至于心疼一个寒苓草,此番言论,他是有点底气。
“用便用了,左右一株死物。”凌陌淡淡,“你道这火毒需得寒苓草,那我这洞府于她可更有益处?”
君祁愕然,他点了点头。
理是这么个理,可祝柠若真住了师尊洞府,那关于隐瞒下来的,她令人生疑的体质,该如何测试呢?
青年不自觉拿扇柄轻敲了几下手心,他好像想到办法了。
12. 念起那女人…… 真是疯了
这边的祝柠还不知道她迎来卧底生涯的最大考验,她只发现一个事情——二师兄给她的火凤翎羽不见了!
小魅魔坐在床上,头脑懵懵,怎么会不见了呢?那东西毕竟不是俗物,不存在会丢了一说。
更何况在极寒潭,火凤翎羽还在护着她,就是两人欢好时,甚至还能感受到翎羽带来的护体热感。
虽然那感觉跟她自身的热加起来,着实磨人了些,但她知道就连那会儿,火凤翎也是在的。
她醒来后,那东西竟然消失了?祝柠迟疑片刻,忽的想起自己的火毒来,直觉告诉她,这两者肯定有关系。
没等她再细想直觉还告诉了她什么,门外就忽的扑进来一股冷意。
在梦境里本来应当也是冷的,但火凤翎没让她感觉到这一点,庇护她的同时,也让她失去了唯一提前察觉,这份冷其实早就出现过的机会。
身中火毒的少女呆呆地看过去,迎面走来的男子比几个师兄还要高上一些,修为也一样,于是乎自带来自冰雪的威压。
其他时候或许会让祝柠觉得压迫感十足,但这会儿,她只是喃喃道:“好凉快……”
等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小魅魔跟那双狭长眸子对上视线,蓦然意识到这是谁,忙不迭地准备下床行礼。
“师父!徒儿,徒儿许久不见师父,一时失礼,请师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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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凌陌随手一挥,一丝冰雪气息卷着人在床上,叫她不得动弹,他伸手覆上了少女额头,居高临下盯着对方带点水意的眼睛:“没烧糊涂就好。”
灵力顺着注入祝柠的身体,也叫她好受了许多,等觉得手下的皮肤不那么烫,凌陌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收回手,可手心还是残留了女子的体温。
热的,软的,有些像梦里那般娇嫩的触感。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凌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
当初就是见祝柠乖巧才收的徒,跟那人是半点相像也无。出关时怀疑自己小徒弟,已经很让人不耻了,如今青天白日,竟念起那女人……
真是疯了。
13. 衣衫半褪
“师妹,师尊说他的洞府更有利于你修养,你意下如何?”
“啊?”祝柠愣了愣。
她敏感期刚过去,尚未知晓那个人究竟是谁,这会儿跟人一起总是有些顾虑的,但是……
小魅魔想,那个人是谁都不可能是她师尊啊。
那时候师尊不是闭关着呢?思及此,祝柠觉得给自己找了一个绝对正确的答案,她点点头,欣然同意了。
“跟着师尊可是要勤加练功的,师尊会时不时考教你,不通过的话,可是要去听泉崖的。”凤临梧幽幽道。
他承认自己有吓唬祝柠的心思,可是谁让她真的去了师尊洞府,再想见就麻烦得多呢,况且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祝柠越听眼睛睁得越圆,像一只正在思考的小猫,最后还是凌陌打破了这个氛围。
“她还病着,不会去。”没等祝柠庆幸起来,男人话锋一转,“但是你会。”
“凤临梧,听泉崖一个月,待满出来,修为若是没有进益,就待到有为止。”
少女咽了咽口水,刚才觉得师父可真是和蔼可亲的思绪一扫而空,但是掺杂着二师兄的哀嚎,又觉得……师父对她好像还可以。
“祝柠,收拾东西,明日过去,这次除了养病,还要教授你其他的东西。”凌陌走了。
凤临梧也丧着一张脸离开。素来沉默应人的烛渊不知道去了哪里,房间里只剩下大师兄跟祝柠。
“到了师尊洞府,限制会多些,师尊不喜吵闹,你也小心,莫要惹人不快。”君祁温声嘱咐着,动作轻缓地帮祝柠收拾着东西。
“我怎么会惹人不快。”少女小声嘟囔着,大魔们都说她嘴甜,自小就很喜欢她来着。
“是,我们阿柠才不会惹人不快,只是那里憋闷,不算好过。”君祁不动声色道,“听说你喜欢的话本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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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最新款,怕是没法儿看了。”
提到这个,阿柠有些急了:“大师兄你能帮我买一份吗?我偷偷看,躲着点师尊,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
少女三根手指竖起,做出了发誓的样子,随即又被君祁拿下来:“不过话本而已,这有什么。”
祝柠的东西不算多,大部分的衣裳首饰都在她单独准备的储物戒里,收拾起来并不麻烦,在其他人走后,君祁也没有在这里待多久。
一个人的房间里,她小心地看了眼外面,关上窗,侧过身褪下了半边衣服,看向面前水镜。
肤如凝脂,美似白玉,半遮半掩间上面的红痕破坏了这份美感,当然,比红痕更突兀的,是肩膀处的牙印。
那真不算是一条好狗,祝柠蹙眉,愤愤地想。
在她没看见的地方,门外有一双去而复返的眼睛,但他只是定定地站住,悄无声息,并未打扰。
14. 脆弱娇小
一直到晚上,祝柠都还在给自己上药。
魅魔的体质在这方面的疗愈上,无人能出其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伤口愈合的速度还是比她想象的要慢。
对方修为太高,又或者因为那根消失的火凤翎羽?
祝柠想不明白。
少女手指划过肩膀,痛感跟瑕疵感让她皱眉。都说魅魔度过了敏感期那段时间,会很依赖对方,祝柠觉得自己会是个例外,她可太讨厌他了。
小魅魔看着水镜里的自己,放下药瓶,准备把衣服穿好,忽然,有什么声音传了进来,是门被轻微推动的吱呀声。
有人!
没等她的质问声出口,门就被敲响了。
“睡了吗。”声音有些久不说话的涩然,带着僵硬的柔软。
祝柠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二师兄,她整理好衣服,开了门。
门外,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簪子,翠绿色的灵玉,细看里面还有灵力流动,透着盎然的生机。
它目前的主人似乎很紧张,手指抵在簪子的顶端,直到指腹发白也没什么感觉,只是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门上,好像里面有多么强大的敌人。
门开了,“敌人”并不强壮,也不狠厉,甚至称得上脆弱跟娇小,看起来能被人单手抱起来的样子。
“二师兄找我有事嘛?”甜糯的嗓音把夜晚变得柔软,连刚才疾驰在路上的冷风,回忆起来都温和的多。
烛渊收回思绪,眼睛不敢在眼前人身上多停留一秒,他不经意似的挪移视线,递出手里的东西:“抱歉,这是我刚刚去买的木属性灵器,还有……”
抱歉,因为他觉得是他害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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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病。
木属性,最好的疗愈属性,给她滋养身体再好不过。
还有,这个“还有”又有什么含义?祝柠觉得平日里闷不做声的师兄,现在也真是有意思极了。
“还有什么?”少女甜甜笑道。
“没什么。”烛渊抿抿唇,把簪子往她手里一放,人大步流星地离开,不过细看就会发现,这位师兄居然是同手同脚地走掉的。
祝柠轻笑一声:“烛渊师兄~你好像走错路了~”
男人的背影顿住,默默地换了方向。
祝柠觉得好玩,看着人没进黑暗,这才回到房间,而远处,烛渊从漆黑的树影里看向重新闭合的房门。
还有什么呢。
他想起刚才少女的笑容。
还有,他觉得那只簪子她带上会很好看。
15. 师尊府邸第一天
翌日,祝柠起的很早。
刚起床她就又看了看身上的痕迹,消除了很多,但是那个牙印依旧清晰,仿佛要时刻提醒她,之前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似的。
“师妹。”门外,君祁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摞话本,“给你买的。”
“谢谢大师兄!大师兄最好了!”祝柠笑着把东西收进了储物戒,今天是去师父洞府的第一天,她也不敢耽搁,带好东西就急匆匆往外走。
“师尊爱清净,我们平日里也不会多去打扰,若是觉得无聊或者有什么事情,随时传音给我。”
“知道啦~”
少女挥挥手,越跑越远。
这还是拜师以来,祝柠第一次来师尊的府邸,远远看过去,冰天雪地的场景,不禁让人搓了搓胳膊。
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冷了。
“你体内有火毒,与冰属性相扛,不会冷。”男人的声音被风雪衬得冷然,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十足的体谅。
一朵巨大的冰莲绽放开来,祝柠迈着步子进了结界,从两侧的冰属植物中走过,还时不时会有生了灵智的小东西,伸出枝枝蔓蔓来勾她。
祝柠觉得有趣,但这会儿也不是跟植物们玩耍的时候,还是收拾了心情,去到主殿里。
整座洞府的主殿,都是一脉相承的冰蓝色,中心处是闭目运气的凌陌,男人气质沉静,周身都是银蓝色的灵力环绕着,静坐其中,皎皎若仙。
“祝柠拜见师父。”绵软地声音回响在空荡的殿里,又被传回来,整个洞府都回荡着一样。
少女睁大眼睛,感觉自己动静好像有有点太大了,但是半晌之后,面前的师父也没有丝毫动静。
她微微抬起头,师父还是静坐着,刚才跟他说话的好像是他提前布置的留影,祝柠胆子大了点,她没再吱声,动作轻轻地在殿里溜达了两圈。
看师父还是没有动静,彻底放下了心来。怪不得师兄说这里可能会无聊,原来是早知道师父喜欢练功。
祝柠喟叹一声,随即感慨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还知道托师兄给自己带最最最新的话本。
小魅魔找了个舒服的角落,从储物戒里拿出那一摞子话本,这下可有得看的。
洞府又恢复了安静,一人练功,一人看书,一时间氛围倒也颇为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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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和谐的环境里,谁也看不出殿里谪仙似的人,正承受着欲念噬身的痛苦。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祝柠身旁的话本越看越薄,终于,葱白的手指从最后一页拂过,她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准备把剩下的留在明天。
余光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进了殿里。
小魅魔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就像是魅魔总有一段时间,爱跟自己的尾巴玩耍,相爱相杀一样。
她揉揉眼睛,怕是自己在白色天地中看走了眼,可是没有。
祝柠清楚地看到,那是一段冰蓝色的藤蔓,跟师父周身的灵力颜色很相像,许是常年被灌溉,连气息也很像。
如果再不管,怕是要爬到师父身上去。
这是有了灵智的调皮灵植,祝柠在心里下了定论。
作为一个乖巧的小弟子,怎么能让这种小事打扰到师父修炼呢?少女小跑着过去,用灵力定住银蓝藤蔓。
嘿嘿,小家伙,看你往哪儿走。
与此同时,正处在灵力跟体质抗争中的男人,因为迟迟没能等来他的灵力分身,而微微蹙眉。
16. 可怜劲儿
“你好呀,小家伙。”
第一次见到有灵智的灵植,祝柠被带死了兴奋感,不只是用灵力制住了藤蔓,还伸出了手来。
就像是抚摸小猫小狗一样,她的手轻轻落在了藤蔓上,冰凉的,被冻起的霜露让它摸起来并不平整,还会因为人体触摸的温度,而化开一些水滴。
祝柠只是固定了它的范围,并没有固定它的动作,被少女抚摸着的藤蔓,全然忘记了原本的目标,乖乖地抬起了枝叶,在祝柠手中蹭了蹭。
那模样,谄媚的像一条乖狗。
“真可爱。”小魅魔被逗笑了,“你是师父养的灵植宠物?有名字吗?”
不知道是不是祝柠的错觉,提到师父的时候,这段藤蔓可疑地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左右摇摆着叶子。
“没有吗?”祝柠思忖着,想要不要自己给它起个名字,但是又觉得自己自作主张给师父的宠物起名字,会不会有点越俎代庖。
陷入沉思的小魅魔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在藤蔓上待了太长时间,它的叶子上已经布满了水滴。
而同样的时间,殿中央的男人,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似乎正在经历什么很痛苦的事情,但是被缭绕的冰蓝色缠裹,轻易又不会叫人发现。
比如现在祝柠就没有发现。
少女回头看了眼师父,把小藤蔓缠在了手上:“你乖乖的,等你的主人练完功好不好?”
她说话的姿态实在是过于认真,哪怕跟一个表象还是植物的灵宠,也依旧是说悄悄话似的,贴近了的。
藤蔓上的水不知不觉中又多了一点,不知道是因为少女的体温融化的冰,还是因为离得太近,热气感染。
祝柠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这小家伙实在乖巧,被她缠在手上就乖乖待着,没有一点倔强模样,甚至开始顺着她的手指,爬向了手臂。
眼看着冰凉开始往上蜿蜒,痒意跟凉意相左,纵然身中火毒,少女也不得不把这调皮的家伙抓了下来。
里面的凌陌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但是作为本体,他有着分身灵植的触感,本就灼热的身体跟意念抗衡着。
身体里是冰火两重天,犹觉不够似的,不知哪儿来的温度,又给他添了一把火,除了这些他好像还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是之前在极寒潭里一模一样的香,来源只能有一个——那个女人!
男人拧眉,浑身的冰雪气息几乎要不稳,灵力也开始紊乱,冰雪里的仙人由内而外地诉说着躁动两个字。
在祝柠把藤蔓从身上拿下来的同时,里面的凌陌睁开了眼。
刚睁眼就感受到了自己洞府跟平时的不同,多了平日里没有的气息,他一个人生活惯了,一点不同都等让他顿生警觉,更何况是现在这样。
男人看向了角落里的书,掌控着灵力从规整的一摞里拿了一本。刚打开,入目的是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欲仙|欲死,抵颈合欢。
“嘭!”冰暴的力量用在一本书上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了,连一秒都没有,整本书就化作齑粉,只有零星的碎纸片飘落在地上。
巨响跟来自师父的灵力波动,再度吸引了祝柠的注意力,她把藤蔓放在了路边的冰属性灵植堆里,自己赶忙进了殿里。
谁也没想到看到的画面居然是自己高冷儒雅的师父,黑着脸盯着自己画本的场面。
“师,师父,怎么了?”祝柠长这么大顺风顺水,除了一日前的梦境,还没碰到过什么很不如意的事情,是以这种场面多少把她吓到了。
少女站在门口,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懵懂,细看还有几分害怕跟小心,看了就叫人心疼,不自觉分给她点怜爱来。
凌陌手指微蜷,今天是祝柠来他洞府的日子,他还留了留影,只是不知怎么,那炉鼎之体忽然作祟,他也只能紧急运气。
练功时,又闻到了那女人的气息,一睁开眼看到这东西,下意识就跟她联系在了一起,忘记自己这小徒弟今日也在。
在男人沉默的时候,祝柠也从这满地的狼藉里找出了点蛛丝马迹,她看到了地上的一页没有被完全毁灭的碎片。
上面的东西是魅魔们从小就会知道的,同时也是人族平日里避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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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的——双修。
少女瞪大了眼睛,她这次出来可没有带这种功法,这东西是哪儿来的??祝柠又看向了自己那摞话本,莫非……
“师父,这不是我的!”在男人的注视下,她有些语无伦次,不是她的?可这分明是她自己带过来的。
“这是……”少女犹疑了一下,要不要把事情说清楚,把大师兄供出来。
在她的想法里,应该是师兄给她买东西的时候,自己也买了本双修的功法,但是夹在一起,拿混了。
可是师父如此严苛,小师兄不过说错了话,就被赶去听泉崖,大师兄暗地里买双修功法又会被怎么惩罚?
祝柠看着碎片的目光有些忧伤,师兄啊师兄,私下里看这些就看嘛,这次可害惨了我。
“这可能是老板给我拿话本的时候,拿错的。”少女半低着头,声若蚊蝇,但她还是做了一只义气的小魅魔。
“哦?”
意识清醒,凌陌也明白刚才不过是自己的欲念作祟,毕竟是他自己的洞府,有结界护着,那个浪□□人怎么可能进来。
虽然明白这书是小徒弟带进来的,并且看这委屈的,大抵真不是她的,但是也正因为这可怜劲儿,叫人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男人坐下,抬眼看向祝柠。
她好像快哭了似的,柳眉轻蹙,眸子里泛着水光,显得更加清亮,唇瓣被轻轻咬着,柔软的有些泛白。
视线交触,男人的心微涨,匆忙间,他移开视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心头的痒意,跟那点想要继续下去的,恶劣的,小心思。
“行了,把东西收拾一下。”凌陌面无表情,用一张冷淡的面容,欲盖弥彰地给小徒弟掩饰,“那老板可真是不小心。”
祝柠见师父在这件事上放过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眼尾还挂着泪水,愉悦就再度漫上心头,连带着眉眼弯弯,笑意妍妍,看得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把。
凌陌没看,凌陌不敢。
他还没有解决掉自己这让人生厌的体质,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感觉到,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17. 她都在被放过
小插曲过后,祝柠被安排在了旁边的住所,算是这座冰殿的偏殿。
看得出这里平日里无人居住,连冰系灵植也没有几株,算不上简陋,但比起之前被千娇百宠养着的祝柠的居所,还是差了一些。
不过正在兴奋劲儿上的小魅魔也不在乎这个,她飞快的收拾了东西,趁着师父再一次练功的空荡,悄悄打开了一本在储物戒尘封了好一段时间的书。
这东西是大魔交给她的,虽然具体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每一只魅魔成年的敏感期度过之后,会觉醒一个特殊属性。
有的是秘术,有的是功法,更多的只是一些对于本能属性的加强。
祝柠兴奋地打开了书,一字一句地看着觉醒的敲门,看着看着,她的目光迟疑起来。
“得到结合之人的血,激发魅魔血脉……”
?
她都不知道那人是谁,这要怎么拿到他的血?少女想起那个长达三天的梦境,都觉得肩膀处依旧隐隐作痛。
要她拿到他的血,怕是比登天还难。
正低落着,祝柠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动静,她迅速地把书收好,然后就看到门外探进来了一小节藤蔓。
是师父养的那株有了灵智的灵植。
小家伙探头探脑的,虽然没有五官也没有躯体,还是被祝柠看出了点憨态可掬的意味。
“你是来找我玩的吗?”祝柠顿时觉得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她伸出手,藤蔓就直直地爬了过去,像是一条发现了猎物的冰蓝小蛇。
可是有只坏魅魔存心逗它,每每要靠近的时候,总是又往后退一段,她往手里滴了几滴植物生长液,轻声笑着:
“想要吗,小家伙?”
这边,准备继续跟炉鼎之体斗争的凌陌也听到了这句话。
灵植是他之前创造,以备不时之需,他跟它精神相通,与其说它是灵植,不如说是他只靠本能欲望行事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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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之行事,就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现在,在他需要这东西过来跟他一起压制欲望的时候,它在跟他的小徒弟玩的不亦乐乎。
男人胸口起伏的动作稍稍大了些,平日里总是很有用的冰系功法,好像被太阳融化一样,功效大减。
凌陌缓缓睁开了眼睛,直接把所有的一切,怪罪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破了元阳,叫炉鼎之体得以找到机会,激发他心中的欲念。
男人指节微微泛白,眸子之冷凝,似乎已经想到了等找到罪魁祸首之后,要如何残忍行事,叫她赔罪。
可是他忘了,即便是两人接触的最亲密,他最容易凭借着修为杀死她的时候,他也依旧无动于衷。
三日,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被放过。
凌陌最狠的行事,也不过是力道大了些,下嘴狠了些,肌肤相贴间的旖旎韵事,澎湃的不只是欲望。
18. 你太凉了
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停留在分往藤蔓的那点意识,他的小徒弟不觉拘谨,已经带着它玩开了。
左右不过是那些话,瞧把那蒙昧的东西逗成什么了。
在心底批判银蓝藤蔓时,不假辞色的凌陌仿佛已经忘记,它代表了他自己最深处的念头。
运气无用,功法效果也寥寥,听着隐隐传来的笑语欢声,男人索性起身,准备去看看自己小徒弟在这儿待的如何。
洞府旁边有一处大溪,对岸就是听泉崖,彼时,祝柠正循着水声过去,她对这地方不甚熟悉,也是在玩乐间听到的溪水动荡声。
但是这片的除了溪水,她还看到了其他东西,啊不!其他人!
“师兄!”少女招招手,试图引起对面崖上那人的注意力,但是对方并没有看到。
不是说鸟族视力都是很不错的吗?祝柠觉得奇怪,又往溪边靠了靠,她身后银蓝藤蔓一路跟着,时不时还缠在她的脚腕上,想阻挠她的步伐。
“你乖点,我一会儿再陪你玩。”祝柠蹲下,把藤蔓从身上解开。
在她看不到的身后,巨蛟腾空而起,硕大的眼球能直接框进一个人,此刻那里面映照着少女的身影。
阴影自身后笼罩,祝柠嗅着水腥气后知后觉回头,而巨蛟也已经张大了嘴,整个吞吃过来。
鳞甲赫赫,反射着冰色的冷光,血气混着腐臭扑面而来,危机悄然而至,而这个距离地上的少女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她这会儿也终于明白,藤蔓缠住她根本就不是闹她,而是在提醒,大溪里有危险。
死亡的窒息感叫人喘不过气,祝柠睁大眼睛,看着那双比人还大的竖瞳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她能看清楚瞳孔里的沟壑。
不过比这个更清晰的,是里面一道白色的身影,冰冷,无情,但在这会儿却充满了安全感。
是她师父!
一只大手眨眼间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带离,同时巨蛟的牙齿交合碰撞出利响,但它并没有得手。
巨蛟咬了个空,愤怒地盯着两人,准确来说是看着凌陌,仿佛忌惮着什么似的,迟迟也没有再动手。
“还不滚?”男人呵道,与此同时数万冰锥针一样扎了过去,冰锥碰撞在蛟龙的鳞甲上,它哀嚎着重新钻进了大溪里。
冰锥打在水面,这是一场锋利寒冷的雨。
祝柠就这么由着师父抱着,脑袋在蛟龙入水的时候还往他的肩膀处缩了缩,凌陌见状手一挥,溅起的水凝结成冰重新坠了下去,并没有打扰到师徒二人。
危机解除,凌陌就想起来刚才自己这个小徒弟是怎么把自己置身险境的,他面色微凛,决意好好教训徒弟。
然而没等他摆出师父的架子,刚松开她,少女嘴就一瘪,作势要哭出来一样。
凌陌出师未捷,只能惊疑地看着祝柠,方才放出冰锥的水想要替人拭去眼角的泪水,又觉得自己为人师尊,不太合适。
“吓到了?”男人语气里有几分无奈的柔和,要是让另外几个弟子,比如对面听泉崖上的知道了,多半才是真的感觉吓人。
祝柠噙着泪摇了摇头,委屈里带了点绵软的声音跟撒娇似的:“太疼了。”
疼?那畜生伤到她了?凌陌蹙眉,心中闪过了一万个把那东西彻底解决的办法。
“伤到哪里了?”
小魅魔闻言当即掀开衣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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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触及第一抹白腻的皮肤时,男人就下意识移开视线,想要避嫌。
随后想起,这里也只剩两人了,听泉崖那边的凤临梧被结界所束,雾障茫茫,压根就看不到溪对岸。
想通了之后,凌陌虽然看了过来,但还是皱着眉,好像要干的是多么艰难的事情似的。
等看清,男人的眉毛皱的更厉害了,娇嫩的皮肤上连一丁点的伤口都没有,怕是半点水渍都没沾上。
“疼?”他看向祝柠问道。
少女点了点头,看着还是委屈极了,如果不是凌陌确认过她真的没受伤的话。
“师父手太重了。”祝柠抿唇,还有一些话她没说,那搂住她的动作跟触感,跟梦境里那人一样,甚至这下突如其来的,还要抱的更紧一些。
凌陌这时候才从那皮肤上,看出些他不注意惹出的红痕,成年男人的掌印足够覆盖大半腰肢,这会儿印子显出来。
而在凌陌眼里,还有点别样的色彩。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迅速挪开了眼:“洞府后面有灵泉,祛浊拔痛,实在疼,晚上去泡一泡。”
话毕,男人逃一样地走了,只剩下愣怔的祝柠,跟想往祝柠腰上缠,并且已经行动起来的银蓝藤蔓。
祝柠也没心思在意藤蔓了,她呆呆地摸了摸肩膀的伤口。
这地方还是没好呢,如果木系的治愈没用,那灵泉对那个狗男人咬的伤口会有用吗?
“嘶。”少女的思绪被碰到她腰肢的藤蔓打断,“你太凉了。”
祝柠把藤蔓拿了下来,盯着它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她也觉得挺有意思,但是这东西怎么会这么粘她。
晚上去灵泉不会也要跟着吧?
19. 藤蔓
她并没有为此困扰多久,师父就有所察觉地把藤蔓带走了,对此祝柠还以为是师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为人比较体贴。
殊不知,那毕竟是凌陌自己的分身,这丢人样子也是够让他恨铁不成钢的。
他一直不喜欢跟人接触,就是因为自己的炉鼎之体,现在炉鼎之体破了,就连藤蔓也变得这么粘人。
凌陌拧眉看着它,有种想把它丢出去的冲动。
但是他又有种预感:真把它丢出去,这东西能继续恬不知耻地缠着祝柠。
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最终,藤蔓被男人暂时性的封印了起来,又或者说,先把它收回自己体内。
落云峰的夜晚格外的冷,冰雪灵力在这时候成了漆黑夜幕里的一副画,银蓝包围下,虚幻到不真实。
当然,这只是看的方面,只要置身其中,谁都会拉回到现实里。
因为——太冷了。
“阿嚏。”祝柠揉了揉鼻子,抱着一会儿有灵泉可以泡的心思,这才坚持走到地方。
虽然她身中火毒,但是毕竟是毒,是不能扛寒的,尤其是这种寒。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灵泉,祝柠伸手撩了下水,温热的,正好。
少女褪下衣物,嫩白的足尖没进水里,然后就是纤细的小腿,直到锁骨以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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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水,她这才喟叹一声。
不愧是灵泉,确实比普通温泉舒服太多了,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做洞府的。
祝柠看了眼肩膀上的伤口,现在其他痕迹都消失殆尽,就剩它了。
作为完美躯体上的唯一瑕疵,祝柠看它更是百般的不顺眼,而它的存在也随时提醒着她,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在祝柠回忆起梦境的时候,正在打坐的凌陌也正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炉鼎之体带来的滔天欲念已经不再被功法限制,再第不知道多少次被反噬的时候,凌陌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得找到她。
20. 露出了祝柠的脸
接下来的日子里,祝柠度过了很平静的一段时光,师父这段时间有事情在忙,早出晚归时常看不到人。
而她则是看看话本,逗逗藤蔓,实在无聊了再去泡个灵泉,日子别提有多潇洒,潇洒到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居心叵测的卧底小魅魔了。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月之后。
这一个月祝柠体内的火毒好的差不多,而她也发现落云峰的冰雪之力正在衰退,准确来说是从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开始了。
她也不是没有问过师父,但是得到的答案一直都是没事。
平日里总是冷着脸的师父,这段日子也肉眼可见的暴躁起来,至少大溪的那条蛟龙就没少被抓起来挨打。
祝柠隐约能察觉师父的状况不对,但她也只是以为修炼遇到了瓶颈,这是很多修士都会遇到的。
直到,某天的晚上。
“咳!”血染红了雪,殷红的一团看着尤为可怖。
“师父!”祝柠看着刚回来就吐了血的师父,心中难得动紧张心思,彼时正值早晨梳妆的时候,她连平日里最喜欢的簪子都没挽。
青丝如瀑,中间昳丽的美人儿眉眼带着担忧:“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去喊几个师兄过来?”
“不用。”凌陌拒绝了。
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他的体质作祟罢了,找不到那个女人,就是来多少个人也不管用的。
为了避免火上浇油,凌陌避开了祝柠的碰触,最开始还好,这些日子他这幅身体真是越来越容易动念了。
便是冰系法术也没了一点用,这也是落云峰冰雪之力消散的原因。
没能得到一定的滋养,他的修为灵力通通都用来填了炉鼎之体,被它折磨吞噬着。
虽然凌陌没应,但祝柠还是觉得这样不行,她把人搀扶到了灵泉边上,小心地让人靠在水里,自己则是在岸边护法。
魅魔们大多都是幻属性,祝柠也不例外,她现在只求顺利变幻出师父现在想要的场景,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给予慰藉。
随着幻境的成型,紧闭双眼的祝柠并没有发现,这儿似乎有点眼熟……
凌陌感受到灵泉的浸润,微微掀开眼帘,入目的是冰雪让他有点意外,更意外的是,这里居然跟那个梦境一模一样?!
男人心跳快了几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下意识看向对面,他的小徒弟正静静坐在岸边,闭着眼睛给他护法。
他确实记得这个徒弟是幻属性,可是这个场景又是怎么回事?祝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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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见过的,莫不是因为这单纯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祝柠?”凌陌第一次叫了她。
祝柠没有应,只是依旧沉默地护法,凌陌知道有些法术确实需要全神贯注,不能感知外界也是正常的。
他拧眉最后看了眼周边的冰雪,闭上眼睛也开始运气,徒弟如此护法,他总不能辜负了这份好意。
但是事实总是跟他想要的相反,闭上了眼睛,还是能看到那些东西,看见融化在女人脊背上的雪花,看见那双白皙的手难耐时抓在雪壁上的痕迹,看见了……他留在她身上的咬痕。
“咳!”凌陌终于是又吐出来一口血,他整个斜在了灵泉里,岸边的祝柠睁开眼,忙不迭下水扶住了他。
单薄的衣衫根本禁不住水浸,一湿便透了大半的春光,但凌陌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东西,所有的注意力都只被她肩膀上的痕迹吸引了过去。
这是……
欲念膨胀,撑得识海都发疼,凌陌灵力不仅是紊乱,更是有逆流的架势,他胸口一疼,昏死过去。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耳边是小徒弟焦急的呼唤声,跟在梦境里的嘤咛重叠在了一起,那女人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最后露出了祝柠那张眉眼如春,梨花带雨的脸。
21. 跟撒娇别无二致
在祝柠传音师尊出事之后,第一个赶过来的,不是距离最近的凤临梧,而是君祁。
两人合力扭转了师尊体内混乱的灵力之后,君祁便开始把脉,祝柠坐在一旁,看着神色凝重的大师兄,一个念头在心中闪过。
大师兄……怎么会赶来的这么快?今天不是他在山下免费问诊的日子吗?
“阿柠,去把院子里的寒苓草拿过来一株。”
“好。”思绪被打断,祝柠忙不迭把东西拿了过来,同时疑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同样用寒苓草,是跟我一样中了火毒吗。”
君祁的目光从少女泛着红痕的肩膀上扫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只是转移话题。
“说起火毒,还没有问你如何了,痊愈否?居然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早就好了,师兄放心,我只是忘记了而已。”祝柠哪里是忘记了,自从有了话本变成春宫图的事情,她就一直没跟师兄联系,既是怕自己尴尬,也是怕师兄尴尬。
可如今看师兄的意思,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这个事情一样,没有半点想要遮掩的心思,倒是叫祝柠有些奇怪了。
“你身体不好,手伸出来,让我看看。”君祁又把了一遍祝柠的脉,他似乎是无意间看了眼安静躺着的师尊,眸色愈发晦暗起来。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但是他的师妹原本是受情热所扰,现在来师尊洞府住上一遭,受其所扰的就另有其人了?
君祁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淡然把手拿了下来:“你的火毒确实解了,现在没什么问题。”
“那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师尊他……需要静养。”师尊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师妹不清楚吗?如此清晰的魅魔特性,也就暴脾气火鸟,闷不吭木头,跟他素来不问世事的师尊不大清楚了。
好巧不巧,所有不清楚魅魔特性的人都在落云峰,连他自己也是拿东西试了祝柠,又去外面好一番了解之后明白的。
君祁看着眼前的小魅魔,笑了笑:“本来师尊也不喜欢旁人打扰,现在又生病要静养,阿柠不若跟我去药王谷?”
“这……”
祝柠的视线越过君祁落在了凌陌身上,所有人都说师父不喜外人,为人最是冷漠,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师父明明是一个很好的人。
自己生病了还是师父让她过来养着,现在换师父生病,就要因为一句轻飘飘的喜欢静养,而丢他一个灵力逆流的病患在这里吗。
“不用。”少女摇了摇头,“我留下来照顾师父吧,之前跟着师兄也明白了一些灵植的熬药技巧,更何况我自己也中过火毒,照顾师父最合适不过。”
绵软而坚定的女声在房间里响起,门外准备进来的烛渊顿住了脚步,君祁微不可察的蹙眉,而床上的凌陌睫毛轻颤,仿佛才悠悠转醒。
“师父!”祝柠声音带着惊喜,她一点也没注意到师兄的表情,去到床边想要把人扶起来,“师父你终于醒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少女明艳娇俏,说起话来带着点嗔意,凌陌敛起了眉眼,没应她,只是看向自己的大徒弟:“我没事,你们挂怀,该忙就去忙。”
这话显然是说给君祁听的,君祁默了一瞬,视线轻轻扫过两人,沉声称是退下了。
门外除了君祁的脚步,还有其他人的,但屋内的两人都没注意到,心思都放在彼此身上。
“师父?”祝柠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她总觉得师尊跟之前不一样了。
“嗯。”凌陌一错不错地看着祝柠,沉静的眼眸中倒映着少女的身影。
祝柠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就被捏住手腕拽了回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又从一米,回到了半米。
小魅魔几乎要被人拉到榻上去,偏偏自己师父好像也没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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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思,那有些微凉的手指,也从捏住换成在给她把脉的姿势。
祝柠的心砰砰跳着,不懂师父这是在做什么,只是担心她的火毒吗?可是方才师兄都已经说过她好了。
但刚才师父没醒,没听见师兄给她号过脉也正常,少女安慰着自己。
凌陌自己都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等把人拽过来,又觉得现在的姿态实在不是很合适,只能临时调整。
在知道了祝柠就是那女人之后,炉鼎之体急求的欲望仿佛也有了发泄口,并不那么澎湃,可也正是如此,两人但凡有点碰触,他的身体都像给予回应。
更别提现在这幅情况。
做不过两秒,男人就松开了手,说不清是探查到了徒弟的身体情况,还是因为他本身一些不可说的原因。
之后凌陌也没有对此有所表示,只淡淡道:“回去吧。”
“师父,你的灵力恢复了?”祝柠能从那两秒里感受到冰系气息,至少是比之前师父在灵泉时稳定汹涌的。
“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医术就是高超。”少女笑着夸赞另一个男人。
凌陌不知怎么就是觉得这画面有点刺眼,他撇开眼睛,记忆里闪回了那本不知道怎么夹杂进来的春宫图,跟君祁说的与祝柠用药相同的寒苓草。
“走了。”他最后道了一声,便起身准备回去,一路头也没回,就跟知道那个小徒弟会乖乖跟在他后面一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少女一句叽叽喳喳,时不时还抱怨点什么,不过在让人看来,跟撒娇别无二致。
是以,凌陌其实不太明白,如此乖巧的徒弟,怎么就跟那个女人扯上了关系,甚至……她们就是一个人。
男人眉眼微垂走在路上,风雪包裹住他,掩住了微恹的神色,跟里面的一丝犹豫,他在算计着什么。
比如,如何让身后的少女露出马脚,又如何……让她乖乖坦白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22. 酒醉人,人醉酒
如果是一天前的凌陌,是绝对想不到自己最后是采用怎么样柔和的手段,来对待那个女人。
但是当知道她是祝柠之后,凌陌就总是忍不住给她安排一些苦衷,当然,这人最好是真的有那么一些苦衷。
思及此,男人眸子暗了暗。
他提着一坛酒进了洞府,有了冰雪气息的浸泡,让那坛桂花酿增色几分,原本甜腻的味道,经过轻微的冰镇,凉爽中又透着回甘的酒香,直叫路边的灵植也要醉倒过去。
酒,可是好东西。
凌陌面无表情地想着,自己独坐于洞府内,倒了一杯,之后没再动作,仿佛一个胸有成竹的猎人,静待着小兔子上钩。
“师父!师父你带了什么回来!”没一会儿,祝柠就闻着味儿过来,她噬甜是落云峰里众人皆知的,光是那份桂花的冷凝甜稍儿就足够勾引她了。
“这是什么?甜酒吗?”少女看着桌子上的坛子蠢蠢欲动,她还没喝过酒,但是不妨碍她觉得这看着就是好东西。
“嗯。”凌陌不动声色抿了一口,薄唇上沾着酒渍,被对面的小魅魔殷殷切切的盯着。
本就是炉鼎之体,他竟是就这么凭空生了躁动,甚至于她什么也没干,只是盯着就让他觉得意念不稳。
想到这幅被毁了元阳的身体,男人掀起眼帘,看着无波无澜,只有眸底的热意回荡。
他想,这家伙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桂花酿。”凌陌又给自己满上,没有半点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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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祝柠的意思。
这怎么成呢?小魅魔顺风顺水,除了梦境里碰了壁,其余的那次不是叫她遂了心意?
“师父师父~”少女故意拿腔拿调地软着嗓子去唤,人还很有眼色地跑到了男人身边,雪白的柔夷轻轻捏着肩膀。
“师父你还生着病呢,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大师兄知道要说我没照顾好师父的。”
凌陌只有最初被碰触的时候身体僵了一瞬,很快就恢复正常,他轻声道:“那你待如何?”
“作为弟子,自然是要替师父分忧解难的。”祝柠乖巧地应着,眼睛紧紧盯着那坛酒。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男人也同样盯着她。
替师父分忧解难?凌陌笑了一声。
23. 规矩的师父
“既如此,想喝便喝吧。”凌陌眸子微垂,被她磨得没办法了似的,这才松口。
“谢谢师父!”祝柠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她可是眼馋好久了,之前有在魔族的时候大魔们不让,在这边三个月又被师兄们盯着。
果然还是师父最好,小魅魔如是道。
她拿起了一个酒杯,晶亮的酒水里沉着几片桂花花瓣,小小的鹅黄色飘零在上面,霎是好看。
祝柠抿了一口,小小的一口,像猫一样。
先是微凉的甜,桂花的味道绽放在口腔,之后就是醇香的酒味,已经下了肚的桂花酒这时候才想起醉人来,冰冰凉凉,甘醇甜醺。
“师父你在哪里买的,我也要买。”祝柠说着又给自己满上,顺便还给自己师父倒了一杯。
一杯接一杯的祝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师父压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甚至他面前的酒,还是最开始她倒上的一杯。
最后有些小馋猫连这个也不想放过,迷蒙的双眼看看空点的坛子,再看看只剩一杯的桂花酿。
祝柠蠢蠢欲动,但是仅剩的理智让她想起来,这是自己师父的,她已经喝掉不少了,不能再动。
“师父,师父你喝。”少女娇憨的声音在有了醉意之后,更显得招人。
她似乎是看不惯自己如此喜欢的东西竟然被冷待,端起剩下的酒,殷殷切切地凑到了师父面前。
“师父~”琉璃的杯壁抵上男人的唇,因为惯性撒出来的液体浸润了一部分,浅色的红染上酒渍,不知道怎么就让祝柠想起了自己最喜欢的糖渍梅子。
“想喝吗。”男人看着已经爬到自己腿上,自觉找了个位置坐的祝柠,眼神幽暗到可怕。
“想……”小魅魔含糊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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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她看的却不是酒。
或许是酒意上来,又或者是魅魔本身的属性作祟,祝柠觉得自己心底暖乎乎的一片,热意灼烧,她连坐都坐不直了。
刚往下滑了一下,就又被什么东西钳制住,祝柠往下看眼,这才发现是师父的手。
又白又长,淡青的血管透过皮肤,再往下能看见青筋微凸……
少女感觉自己的腰肢又软了几分,之前的梦境就好像跟现在重叠了一样,梦境里那人的手也总是这样的,但没有这么规矩。
规矩?真的规矩吗?
正经规矩的师父,会由着醉了酒的小徒弟坐在自己腿上,还贴心的搂住她,任她撒娇?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可祝柠正迷糊的脑子,并不足以让她思考太多。
想来想去,就只剩一个念头盘旋,师父他人可真好啊。
24. 她像一只应激的猫
“祝柠,你醉了。”平日里总是微冷的声音,在经过祝柠心底灼热的炙烤后,似乎也不是那么冷,还透着一些温柔。
小魅魔知道“祝柠”是在叫她,但她摇了摇头,她没有,她没醉,她还没吃到糖渍梅子呢。
“说话。”男人看着她,眉梢微挑,越是如此,他就越喜欢叫她出声。
“我还没……”少女的视线在师尊的唇瓣上一扫而过,潜意识在顾虑着什么,她最后看向酒杯,“还没喝够。”
“是吗?”凌陌也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将最后的一杯桂花酿一饮而尽。
原本只是被粘湿一点的唇瓣现在是整个在酒里泡过一样,在祝柠眼中就更像糖渍梅子了。
她心头火热,有些着急。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热,也不知道为什么急。
她只是知道现在迫切的想得到什么,而目标就是对面的酒,或者人?
“你,你怎么这样。”小魅魔有些委屈,哪种委屈都有,她扒着肩膀蹭了蹭,撒娇的动作因为两人的姿势,有种不合时宜的暧昧。
元婴的感知力总是很强大的。比如现在凌陌就能清楚的感觉到,两人衣衫下皮肤的摩擦,如果再努力回忆一下,甚至能把人大腿上的软肉,当初是如何颤动的,记得一清二楚。
“我怎么了。”男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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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哑,“喝了你的酒?”
“你……”祝柠想说是,可看看对方的还带着酒的唇瓣,又觉得好像也不是。
她急,还恼,更委屈。
没等脑子被酒团成浆糊的小魅魔再说什么,她觊觎了有段时间的“糖渍梅子”,就主动奔她而来,还咬了她。
“嗯~”少女怕疼躲了一下,然后就被更凶猛的追上来,这种熟悉的姿态让她梦境记忆全部苏醒。
几乎是下意识的,祝柠就咬了回去,或许还想起来当初那三晚有多久多长多磨|人。
她像是一只应激的猫。
在带着酒意的缠|绵湿吻下,急促的呼吸,反击。
25. 他还是不争气地被勾引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祝柠尝到了一丝腥甜的味道——是血。
她眼神都慌张起来,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的魅魔不肯叫人亲她,偏过头用舌头滑过口腔检查了一下。
好好的,没有哪里破口。
祝柠心虚地瞥了眼凌陌,男人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溢出来殷红的血珠,是一种不符合他气质的艳,看得人心慌。
“对不起……”少女低声道。
“就只有这个?”凌陌又凑在她耳边,那点退开的距离根本就不够两人用的,很快又是呼吸交缠的情状。
这个角度,祝柠看不见脸,只有余光里的红色,做错事是要道歉的,对方如果还是不满意的话……
冰属性构成的洞府,热气翻腾。小魅魔慢慢勾住了他的脖子,一点点蹭了过去,刚才用来检查自己的软舌,碰在了男人唇角。
湿濡的触感,软的,香的,凌陌觉得自己脑子都是晕的,他也分不清那滴血最后去了哪里。
等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他才发现怀里的人周身灵力大涨,她轻阖双眼,眉心微微皱着,像是在经历什么很难受的东西。
男人暂时压下被挑起的欲望,耐心地用自己的灵力汇进四肢百骸给她梳理着,等再度睁开眼睛,似乎是因为这一异状,祝柠身上的衣物不知所踪。
凌陌很久之前见过这种场面,那是妖兽现出原形进化的时候,他早知道祝柠怕是不一般,之前不是寻常人族。
但他没想到,她会是魔。
他看着从头顶冒出来的耳朵,跟身后的魅魔尾巴,原本就幽暗的眸子,更加的深不见底。
这算是巧呢?还是不巧?一只跟他结合过的小魅魔,正在他面前进化。
凌陌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边算计着要怎么找这只小魅魔讨回公道,一边又动作柔和地替她护法。
整整一夜过去,这场进化才结束,但是凌陌并没有看出来除了灵力增长外,祝柠身上其他的变化。
但少女现在正昏迷,他的疑问也无从可知,凌陌抱着人简单的清理一下,给她换身衣服,就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等祝柠醒过来,又是一个白天过去了,彼时,正逢傍晚。
她一醒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之前轻盈了不少,祝柠心虚地看了眼外面,见没什么动静,这才偷偷把自己尾巴变出来,仔细观察着。
变长了,她的尾巴变长了。这意味着,在这段时间她完成了进化。
可是进化出了什么呢?祝柠拿出了那本书,虽然魅魔敏感期之后还会有一次进化,并且有机会觉醒能力。
但是……至少现在祝柠没有感觉到自己多了任何能力或属性。
就这么没了?期待了很久的小魅魔有些遗憾,不过很快她就从遗憾里走了出来。
之前……她是怎么进化了来着???
“嘶。”醉着进化一晚又昏迷一天的脑袋,格外不灵光,祝柠想半天也没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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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怎么回事。
她央求着师父给她喝酒,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错做了事,师父要她道歉?祝柠拧眉,发现再怎么想,也只有这些记忆之后,她彻底摆烂了。
不管,既然师父还没把她丢出去,那就代表她做的错事应该不是特别离谱,师父还是不忍心的。
思及此,祝柠又乐了。
“师父?师父??”她起身下床,到处溜达了一圈,最后是在师父经常修炼的地方找到他的。
祝柠都有些害怕师父去闭关了,但是他没有,好像自从把她带进洞府之后,师父就一直没有再闭关,明明不像几个师兄讲的那样不管徒弟呀。
“何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师父的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但祝柠没有想那么多,只一心惦记着用饭,跟之前唱过的,又被她忘记了的酒。
“师父,我们去山下酒楼用膳吧?”少女笑着,以为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凌陌没有马上开口同意,而是又仔仔细细看着祝柠,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她是故意提起那些事,为了勾引他。
但是没有。她仿佛真的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但他还是很不争气地被勾引到了。
凌陌莫名挑了挑眉,如此香|艳画面,就只有他一个人能记起,会挂念?
这怎么行。
“那便去罢。”
他同意了。
26. 醉鬼
一刻钟之后,两人在城内最大的酒楼落了座,凌陌不喜吵闹不假,祝柠特地要了最好的雅间。
翠竹映着屏风,屏风内是供人休息的地方,而外面还有个小池子,游着几只小鲤。
不过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祝柠一心惦记着吃点什么喝点什么,而她的师尊也同样惦记着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就这些吧,再来一坛……两坛!再要两坛桂花酿。”少女犹豫片刻,最后还是选择多来点儿。
上次醉了以后有进化,颇费体力,都没记起来什么味儿,这次可不能了,势必要好好来品品。
小二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凌陌,有些不知所措,两坛那实在是不少,还不知道这位郎君让不让他娘子这么喝呢。
“听她的。”男人摆摆手。
“欸好嘞,夫人跟郎君先请用着我们这里的茶点,马上就给您二位送上来。”
说着,小二下去了,留着祝柠面色怪异地斜了眼师父,怕他因为这个没眼力见的小二生气。
不过还好,师父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回事,她转过身松了一口气,一直到小二再次上来之前,祝柠都以为凌陌是没有听到的。
“两位客官,请用。”
“怎么不叫夫人了?”
祝柠睁大眼睛,怎么小二不知道就算了,师父他自己还开起玩笑来了?她不理解,但是这种时候当然也不会没眼色的坏师父面子。
小二走后祝柠才询问道:“师父下次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真是吓人。
“玩笑?”两人睡都睡过了,现在叫声夫人也算玩笑?凌陌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也没说出口。
他接着唬人:“之前你喝桂花酿的时候就闹着要下山玩,说到时候扮成夫妻,既不会惹人怀疑,也不会有损落云峰声誉。”
这话很没道理,但是祝柠觉得这确实像是她在醉酒后能说出来的话。
“哎呀,那个我不记得了。”祝柠打着哈哈想蒙混过去,轻手轻脚地先给凌陌倒了杯酒。
毕竟不是同一家的桂花酿,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这家的闻起来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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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甜,酒的味道要更重一些。
祝柠耐不住酒,比上次的一杯还快,酒水甚至没见底,醉酒的红意就晕上了耳畔,酒量如此之差不说,还抱着酒坛子不撒手,哼哼唧唧地跟他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醉话。
凌陌顶着一张清冷淡漠的脸,就这么由着祝柠抱着自己胳膊撒娇。
“醉鬼。”两个字声音很轻,轻的像水,
“怎么骂我?”小魅魔不乐意了,“你不是我师父,我师父最好了,他从来不骂我的。”
“是吗?他怎么对你好的?”
迷糊的脑袋极速转圈,明明话都说的含糊,偏偏把自己能记起来的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地倒了出来,就好像那是多么宝贵的东西一样。
她是如此认真,认真到连自己的身体因为意识不清,发生了某种变化都不知道。
凌陌听着,视线有意无意扫过祝柠身后的位置,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身体骤然紧绷又立马放松下来。
男人看着杯子里小徒弟亲手倒的酒水,慢条斯理,一饮而尽。
27. “尾巴倒是跟她一样缠人”
祝柠抱着酒坛,只差把脑袋埋进去,如此容易醉的性子,偏偏还就是喜欢这些,左右自己在这儿,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凌陌也没拦着她。
哪怕,凌陌现在就是最大的危险。
少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口接一口,没有像之前一样往凌陌腿上爬,但是细看她迷蒙的眸子,就会发现这家伙已然醉的不像话了。
“你知道我的师父吗。”她忽然凑过来,神神秘秘道。
“嗯?”男人没接话,只盯着她。
“我师父!”祝柠声音比之前大了一些,“落云峰最帅的那个!”
提起“最帅”她又小声了,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
“你很喜欢他?”凌陌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听说很多修士都不喜欢他。”
这话不是他妄自菲薄,自他修炼这百十年,外面修士听着他的名号,哪个不是噤若寒蝉。
不同的,唯她而已。
事实证明,种下什么因,就会结什么果,他对她足够特殊,她也会给予同样的反馈,比如现在。
“我师父哪里凶了。”祝柠不服,“我师父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再也没有人能比他好了!”
“没眼光的家伙!”或许是太过不忿,就连醉酒的状态也没拦住祝柠的怒意,连灵力都有几分外泄。
凌陌手指微动,所有的动静,包括祝柠外泄的灵力跟藏在里面的魔气,都被他挡了下来,这个房间自成一派,成了没人能打扰的,布满冰系气息的小天地。
“看来,你很喜欢你师父。”
祝柠点点头,同时也察觉到了雅间里温度的变化,似是觉得有些冷地抱紧了胳膊,寒冷让她下意识开始发动灵力,当暖意再一次席卷全身。
她醉的晕乎的脑袋里,好像多了点什么,准确来说,是一个不属于她的声音。
小魅魔就是再傻也知道房间里就两个人,她迷迷糊糊地看过去,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开口,但她却觉得自己能够听到声音。
“真可爱。”
“一会儿别哭就好。”
“当然,哭了也没用。”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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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柠眉心轻蹙,因为酒意而泛着红的面颊,被这个动作带的微微皱着,像是一只莓果味儿的团子。
她听见了,但是她是怎么听见的?
她明白了,可是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明明都是听得懂的字,怎么组合在一起就这么让人难懂。她好好的怎么会哭呢,她们做魅魔的要随时保持最好的姿态,从来不轻易哭的。
没等她把话问出口,又听见了新的声音。
“这尾巴倒是跟她一样缠人。”
她很缠人吗?才没有。
祝柠的先是有些生气,又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少女默默低头,桌子下面,那条跟主人好像不是一个意识的尾巴,正在腿上缠着,顶着桃心,一动不动。
很乖,很可爱。
唯一的问题是,
那好像不是她的腿。
小魅魔目光往上移,平日里冷峻的师尊半支着头,表情玩味,那双墨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如深潭翻涌,倒映着一个她。
哦莫,好像完蛋了。
28. 极其暧昧的
她醉的不轻,但是就算再迷糊,这会儿也被吓清醒了一点。
少女咽了咽口水,放下手中的酒坛,打算先手动的把这根不听话的尾巴,从男人腿上拿下来。
但是她的手还没碰到尾巴,就感觉腰一软,整个人都被泡进了酒里似的,她不苟言笑的师尊很“好心”地扶住了她。
如果忽略那只顺着尾巴,已经摸到尾椎附近作乱的大手的话。
“师,师父。”祝柠一直手搭在凌陌的肩膀上,想撑着人自己坐好,反被借力一拉,整个人都离了椅子,坐到凌陌腿上。
“嗯?”凌陌没有觉得丝毫不对,平静地反问,“怎么了?”
小魅魔觉得自己被欺负了,那可是魅魔全身最敏感的尾巴,身后的手哪怕不动存在感也很强,更何况她师父存心要给她一些惩罚似的。
“你,别……”她握住了凌陌的手,到了这会儿才察觉到两人明显的差距,祝柠毫不怀疑,这人能一只手把她两只手腕都捏住。
“别什么?”凌陌仿佛没听见,把祝柠又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说是“耳鬓厮|磨”。
热气喷洒在耳边,痒意顺着脖颈一直麻到了四肢百骸,祝柠身子一软,连尾巴也顾不得了,只想把头往另一边偏过去。
这一动正好给了人机会,锁骨处的线条纤细柔美,修长的脖颈白的晃眼,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凌陌俯身,少女看不清他的动作,但是能清楚的感觉到湿滑的触感,恍惚间,梦境里的一切跟现在重合。
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诞生在心底。下一秒,对方就主动作证了她的想法。
男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轻佻的动作,咬住了她肩头薄如蝉翼的衣料,轻轻地往下一扯。
原本因为祝柠醉酒蹭来蹭去而松垮的衣襟,更是下来大半,凌陌盯上又覆了过去。
只是剩下个印子的痕迹,被再度加深,入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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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麻让祝柠都要坐不住,偏偏身子被禁锢着,除了任他复原这些东西,别无他法。
少女胸口起伏的动作快了些,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伏在肩头的男人忽然轻笑了一声。
平日里淡淡的带着冷意的声音,在这会儿以这样的姿态响起时,有一种莫名的禁忌感。
“是你?”祝柠声音在打着颤,却不是因为害怕。
“不叫我师父了?”凌陌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作品,把目光投向少女的侧脸。
魅魔不愧是魅魔,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这件事情在那天晚上他就知道了,这也是他留下痕迹的原因。
“你……”
祝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那个被自己想起来都要骂一顿的,只会咬人的恶犬,居然是自己师父?
那位冰雪之姿,高高在上的仙尊?
看着小魅魔如此情态,凌陌眉梢轻挑:“今天倒是比不得梦境里的热情。”
“该罚。”
29. 祝柠要收回自己的话
祝柠要收回自己的话。
师父一点也不好,就想当初她对那个人的评价一样,又凶又狠,从不肯让她松快一些。
像条护食的恶犬。
当然,现在明晰了这是自己的师父,她对他的评价温和了一些,但也没有温和多少。
毕竟她觉得没有一个师父会像他这样,明明是受人尊崇的仙人,碰到这档子事,比她还要更像魔一些。
祝柠甚至在想,若她真的可以靠吸食阳气修炼,那这会儿怕是又要突破一个大境界了。
大魔们骗她,这种事情明明很累。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了洞府,但两人的姿势没变,只是单纯换了地方而已。
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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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盘,某人似乎更兴奋一些,小魅魔伸手抓住了冰蓝色的床幔,这是她之前特意替师尊换上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物尽其用法儿。
白皙的手指被更宽大的手从床幔一根根拿下,又握在手里,他吻了吻,看着该是怜惜的,可动作却截然相反。
祝柠这次没能记得时间,总之就是,很长很久……
30. 凌陌要收回自己的话
凌陌要收回自己的话。
她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虽然还不知道当初是因为什么,让他有了那样的误解,但并不妨碍现在他觉得祝柠是那么完美。
由内而外的完美。
在她面前,自己数百年的年岁,也依旧如毛头小子一样莽撞,惹得她时不时穿来怨语。
诚然,凌陌并不是变态,他是疼惜的,但与此同时两人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磨合,这磨合的过程又总是漫长漫长漫长的。
事实上,凌陌恨不得它永无止境。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炉|鼎之体,原来是那么好用的借口。
他的小徒弟总是心软,总是退让,总是半推|半就,这也是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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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两人格外般配的一个点。
毕竟,谁能说炉鼎之体跟魅魔之欲不算匹配呢?
男人忙中看了眼小魅魔抓住床幔的手,上面还有几个深浅不一的红痕,握在床幔上,被带着晃动。
凌陌又贴紧她,把那几根手指握在手里,轻轻吻了吻。
真是让人心疼的小徒弟啊。
31. “你是魅魔吗?”
祝柠醒了,但是她宁愿自己没有醒。
“醒了?”低沉沙哑的男声再不复先前凛冽,还带着未曾掩饰的餍足。
祝柠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企图躲进去,然后就感觉下面还有一只手,在疑惑她为什么要掩耳盗铃似的,稍稍彰显了一下它的存在感。
“师,师父”少女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但这个是唤不起她师父怜悯的。
凌陌索性把她搂了过来,肌肤相触,再没有比这更亲密的距离,近到男人说话时,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胸口的震动。
“我叫凌陌,不过,想叫什么都随你。”男声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还是喜欢叫师父的话。”
祝柠脸色一红,这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不是他昨天晚上逼着她叫的吗,一睡醒却又不认了?
小魅魔是有些怒了的,但她敢怒不敢言。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呢,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现在她是魅魔已经暴露了,只盼着这家伙能忘记她是魔族派过来的卧底。
忘是不可能忘记,这不是凌陌第一次见到魅魔,但却是最合他心意的,也是唯一能亲近的。
“祝柠。”男人把她的脑袋从被窝里拨出来,看着那张羞愤的小脸,轻轻碰了碰,“一只小魅魔?”
祝柠恨不得有个地缝叫她钻进去,眼见不能借着被子躲过去,她心一横,把头埋进了凌陌胸口装死。
他低笑,这个动作刚好可以让他用手完全的搂住少女的后背,当然,这也代表着,整个光|裸的背部,都暴露给了凌陌。
如玉一般的指尖带着点冰属性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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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凉意,品味猎物不舍下口似的,一点点往下,蝴蝶谷在主人的颤|栗下,显得尤为可怜。
祝柠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事实证明也确实是这样的。
……
“你是魅魔吗?”男人下巴抵着她的颈窝,眼睛盯着殷红湿润的唇,满是渴望,但是却没有遵从心意吻上去。
他要她说话。
“是……”软绵的颤音并不平稳。
“你是什么?”凌陌又等了一会儿,但这时候他的耐心显然不是很足,他抱的紧了些,“说话。”
“我是魅魔。”祝柠被逼得无法。
诸如此类的对话,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祝柠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师尊是如此恶趣味的人。
当然,凌陌自己也第一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