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很狗,五行缺德》
1. 穿书又重生
“嘶,快点走吧,这地方不对劲,今天不挖了,我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哪有,大哥,坟头都没找到几个呢,你就是太胆小了,大白天的有什么好害怕的?”
“放屁!我们走了这么久了,天都亮了还没出去,不奇怪吗?连下山的路都没有,山里雾气这么大,我都快看不见你人了……唉?你——”
你人,哪儿去了……?
身着黑色夜行衣,手中提着古怪的铲子,身后背着麻袋,身形畏畏缩缩的胖头鱼男子言语间悄悄伸长脖子,抬头一瞥——
眼前一片茫茫大雾,哪里还有刚才与他对话的兄弟身影?
忽然,他脚下一重,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腕。
他浑身一僵,身体冰凉难以动弹,机械的低下头去。
一只惨白惨白,瘦的像枯骨的手死死抓住他的靴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还在不停往上攀爬。
眼前的雾气似乎散去了一些,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高高鼓起的坟包,坟头上,似乎还插了一块劣质墓碑。
抓住他的,是坟包下伸出的一只手……
“啊啊啊!!!!!”
惨叫声被吞噬在荒山野岭,胖子两眼一翻,头一歪,栽倒下去。
很快,那坟包侧面的土诡异的松了松,又是一只瘦的皮包骨头的手钻出地面,手里还握着一截白骨。
潮湿腥臭的泥土不断的被甩飞,没多久,一颗人头从地底钻了出来。
这人打扮中性,眉毛英气,眯着眼,眼尾微微上挑,微笑唇,鼻梁也挺,是一副天生的风流像。
不得不说,与寻常女子不同,这张脸长的很飒。
偏生她眉宇神态间也懒散,显得没骨头,也衬得这家伙格外不着调。
环顾四周,宿澜默默吐了口黑泥,甩了甩头上的土,费力咳嗽两声,好不容易吭哧吭哧爬上来,就被旁边晕倒的胖子绊了一脚,狠狠摔在旁边的不知名坟包上。
面朝地。
但她整个过程没哼一声,也不生气,更不起来,就这么顺势躺下,躺的平平的,为了好喘气儿还原地翻了个身。
抽空感叹一句:“呼,刚出来就让我躺下,不睡一觉都对不起这一跌。”
然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在阴暗的地底下待久了,贸然露头,她眼睛被周围的白雾刺痛,眼眶周围泛起点点酸痛,两行青泪不受控的流下来。
宿澜顺手一捞,抓起旁边一块略带重量的偷工减料版墓碑,挡在眼前。
适应片刻,这才完全睁开眼,甩了甩带泥土的袖子,擦了把眼泪。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真不行,从坟里爬出来好累,她得睡会儿。
挡光的那块墓碑被她抱在怀里,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她安安心心的进入梦乡。
……
不知过了多久,宿澜一觉睡醒,舒坦的打了个哈欠,将墓碑垫在脖子底下,这才动了动自己那仿佛腐烂生锈的大脑,从里面倒了点东西出来。
她,大名宿澜,小名二狗蛋儿,粗略估计,应该是已经死透了,真正再醒来,其实是昨夜。
犹记得,她恢复意识时,这具身体是被人封在棺材里的,周围泥土很松,应该刚下葬没两天。
不过……
感受着体内干涸的经脉,她面无表情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体。
手比原来小了不止一星半点,指甲盖里也因为她撅了一夜的坟,全是黑泥。
身高好像也比原来矮了不少,衣服样式也变了。
她身上的,是套寿衣。
……好家伙,躺了一会儿,怎么还穿上寿衣了?
想了想,她淡定拉开左边袖子,扫了眼胳膊肘下方一寸的位置,又淡定盖上。
破案了,她不太全乎,这是彻底换了一副身体。
没躺一会,宿澜空空如也的脑海里很快传来一阵激烈的动荡。
太阳穴突突的疼,脑浆似乎在不停的翻滚,宿澜忽然眼前一黑,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地,趴在旁边的无名坟头上哇哇大吐。
等脑子里的眩晕过去,脑浆停止晃荡,她缓了缓胃里拧巴的疼意,拍了拍脑袋,这才缓缓睁开眼,爬起来。
她其实是个正经的现代人,九年前因为熬夜看了一本恨海情天虐文,又累又气,成功因先天性心脏病发作而死。
死后更是穿进了这本书里。
好消息是,她不是女主,不是女配。
而是书中一个距离男女主远的不能再远的天生剑骨路人甲。
没有一句台词的那种。
本以为是白捡了一条命,宿澜勤勤恳恳修炼,认认真真做人,顺路把前世碍于心脏病不能干的所有极限运动干了个遍。
哪知道,她穿来也是有限制的,剧情认定了她路人甲的身份,就不能让她脱离剧情,只能按照路人甲原本的生活轨迹活着,顶多能在剧情和人设许可的范围内出点小格。
这也就算了,只是没想到这个没被作者写出一生来的路人甲居然命格也这么凄苦!
导致宿澜辛辛苦苦修炼这么多年惨遭背刺,全给狗宗门里的那群傻逼做了嫁衣。
两年前,被他们合宗上下三百多号叫的上名儿的修士合力下药围剿于天涯之巅,剥皮抽骨,死无全尸。
只可惜,那些人怕是要失望了,她宿澜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又重生了。
想到这,某人心态极好的吹个小曲儿。
正所谓,有仇咱就报,有命咱就活,不行咱就躲,硬抗纯二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报仇非一日之功,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过,倒是不用担心报仇无门。
因为,根据刚才的记忆,她这次应该是重生在了一个偏远宗门的少宗主身上,但这穷乡僻壤可跟她上辈子那宗门在距离上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她上辈子穿书成了一个路人甲,这辈子却变成了正儿八经的恶毒女配。
但她的戏份不多,几乎大片就出现在背景故事以及前期和女主的日常相处里,也就只占了全书篇幅的八分之一。
宿澜之所以能够依稀记得原书剧情,还得怪她太机智。
早在九年前,她第一次穿书开始,就凭借脑海里对剧情深厚的了解,默写下了几乎所有重要的剧情节点,以及,所有她能记得住的配角名字,并将这些信息做成了一本书藏在了灵魂深处。
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字赫然在其列,也叫“宿澜”。
可惜原主命不好,虽然天赋堪称当今九幽大陆第一人,却在五岁那年被人暗害,心智永远停留在了这个阶段,变成了一个傻子。
因为心智残缺,她只能修在练气一层,有再多天赋也无法更进一步。
一个傻子能成为恶毒女配,少不得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原主就是那个被人推出来当枪使,被迫恶毒的可怜虫。
在原著里,她是女主的亲姐姐,与女主相差三岁。
这本恨海情天文学前期的画风还算正常,故事原本从女主三岁半开始写起,主打一个温馨治愈。
可惜写到一半作者抽风,忽然把十一岁的原主写成了恶毒炮灰,被人左右听信谗言,给女主使绊子使了整整三年。
年上的男主因为原主经常欺负女主,就干脆设计把原主给毒死了。
而女主是个真善美白莲花,虽然天天被欺负,却还对这个姐姐恨不起来。
于是,女主在她死后,反而一反常态,整齐以泪洗面,发誓要找出害死姐姐的凶手!
脑残作者为了尽快开启恨海情天模式,就给女主用了时间大法,使她快速长大。
一拉一扯之下,女主就发现其实男主才是杀死她姐姐的真凶,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了——
老房子着火文学、强制爱文学、恨海情天文学,后期甚至发展成了给肾文学、虐女文学、追妻火葬场文学和替人养孩子文学。
其他先不提,先说这个雷人的给肾文学,这是因为后期男主突然冒出来一个白月光来,他要挖女主的心和肾脏,给白月光入药治病……
宿澜当时都蒙了,这傻逼作者怎么把古早霸总虐文的那一套抬上桌了?
不仅如此,最后还被爆出男主不洁,睡过好多人。是浪子回头烂黄瓜人设。
哇,简直是暴雷,无敌霹雳雷。
完全偏离了最初的温馨治愈小甜饼初衷。
宿澜严重怀疑这是某个男作者写的报社文。
暂停回忆,宿澜气的够呛,这属实是看一遍剧情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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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一遍男主的程度。
原本这本标签是老房子着火,她还以为能看什么甜宠文学,结果转头就被作者喂屎。
不过,此时原主既然已死,那就证明原著剧情已经开始,甚至进展过半,既然如此……那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属于原主的那部分剧情已经走完,就不用再活的这么憋屈,不用按照剧情既定的路线走下去了!
她彻底的自由了!
不过……宿澜皱起五官,怎么又是宗门的糟心事,两辈子加起来,她都要对宗门这俩字儿ptsd了。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宿澜睡饱了,人也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
她起身,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没有犹豫,宿澜转身,抓起那节白骨和那块被她当抱枕的墓碑,一路向东走去。
这白雾是一种低级幻术,就是稍微带点毒素。不过有点修为的人都能看破走出来,只能威吓一些普通人。
没有修为的也不怕,只要站在原地一直往东走,不拐弯,走上个一里地也就出去了。
只是这法子普通人也不清楚,遇见白雾只当如临大敌。
就像刚才那兄弟俩一样。
而且这地方也不是什么乱葬岗,是原主宗门里的祖坟坟场。
这白雾也就是专门用来对付普通人,防止被盗墓的。
一直往东,很快,宿澜就出了迷雾。
迷雾外的世界,触目所及,是一个小镇。
“鬼啊!!!”
鬼?哪里有鬼?这不是修真界?还怕鬼吗?
宿澜心生疑惑,走出去,刚想找个和蔼的大娘问问问,就见这条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皆用惊恐的眼神打量她,一时之间,众人纷纷避之不及,都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走。
甚至有些低头不看路,直直往她这边冲的,余光看到她的鞋面,硬生生打了个弯,装什么都没看到,脚步越溜越快。
宿澜笑意一僵,缓缓低下头。
哦,原来她是鬼啊。
先敬罗衣后敬人,倒是忘了自己现在一身寿衣,披头散发,面色也不知道咋样,怪吓人的。
宿澜摸了摸下巴,转身走到一处无人墙角,撕下一条布料,随意拢起头发,在上面打了个结,又把外衣脱下来,翻了里子穿上。
这么穿,虽然有点不伦不类惹人笑话,但总比穿着寿衣到处吓人的强。
反着扣盘扣有些艰难,宿澜正和这几道扣子做斗争,墙后便忽的传来一声悲惨着急的哭喊。
“求求你了行行好,还给我吧!”
她动作一顿。
宿澜探头一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原本就不算人多的街道随着她刚刚穿着寿衣那一晃悠更是走的没一个。
家家户户关紧了门窗,她眯起眼,朝着声源处望去。
一个依山陈旧,满面泪痕的跛脚老太太被一把推倒,狠狠跌坐在地上。
周围是被踢翻的菜篮子,里边的各种糕点以及几个大馒头香盒之类通通撒了一地。
她靠在一桩木柱子上,死命的抱住一个矮胖男人的大腿,哭喊着。
那男人烦不胜烦,一脚踹在她腹部,将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踹的人仰马翻。
“滚开!老不死的!”
“求你了,这是我祭拜咱们小姐的钱,也是我的身后钱,你、你至少把祭拜的钱还给我啊!!”
“去你的吧!有钱买供品,没钱替老子还债是吧……我打死你个老不——”
他话还没说全,一道劲风便擦身而过。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下颚便是一阵剧痛!
紧接着,一道“咔嚓”声响起,男人肥胖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瞬间飞出去三丈远!
一旁,宿澜不知何时放下了刚绑好的头发,规规矩矩穿好寿衣,从墙角窜出来,扶起老婆婆坐在一边。
这人顶不正经的斜歪着身子,没骨头似的倚在柱子上,对着骨节泛红的拳头缓缓打了个哈欠。
她漫不经心的抬眼,抹一把眼角因困倦沁出的泪渍。
嘴巴咧开,笑嘻嘻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
“喂老兄,打个商量,我把钱给你,你把自己煮熟了供我坟头去,我超好养活,不挑食,肥肉也是吃的。”
“怎么样,这买卖,你做不做?”
2. 炸天公公
“你他娘的又是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野!”
“野……”
“……少、少宗主?!”
那肥头大耳的男人挣扎着起身,只觉得浑身哪哪儿都疼,他目光聚焦,口中的谩骂还未完全出口,便呆愣愣的停住。
随即,像见了鬼一般,颤抖的尾音猛地拔高——
尖锐到几乎失声。
此时,小镇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周遭安静的可怕。
天气阴沉,没有太阳,周围仿佛雾蒙蒙一片,遮挡住了他向前看的视线。
他也不敢向前看。
宿澜的身后事是他接手的,人也是他一铲一铲亲自埋进去的,没人比他更清楚她死时是个什么鬼样子。
现在,站在他面前,宿澜面色惨白如纸,披头散发,身着寿衣,阴冷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一眨不眨。
宛若索命女鬼。
冷风一股股吹动她散乱的黑发,他只觉得自己骨头缝里都刺着冷意,避无可避。
浑身的劲儿一瞬间被抽空,脚好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眸中,躲闪与后怕带来的恐慌几欲将他淹没。
“放了……放了我!你杀那个老太婆好了,不是我要害死你的……不是我!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你去找他啊啊啊啊!”
说着说着,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拼了命的站起来,发疯一样的朝着远处跑去,边跑边喊着“别来找我”的字眼。
冷眼看着人跑走的宿澜:“……”
这一个两个的,至于吗?这么不经吓。
还修真界呢。
大惊小怪。
话虽这么说,她却拿出绑头发的布条,熟练的给自己绑上。
确认不那么吓人了,这才转过身,朝着老婆婆伸出一只手,笑的灿烂。
“阿婆,你没事……”吧?
话没说完,宿澜肩上一重。
她没动,短暂的平静过后,一阵抽噎的湿意逐渐扩散在胸口。
死死抱住她,魏阿婆早已泪流满面。
“大小姐……你,是你吗?”
宿澜内心叹了口气,回抱住她,却不敢与她对视。
“是我,阿婆,别怕昂,我没死。”
……
一阵解释过后,宿澜早已进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身旁,久久不能平复的魏阿婆双手颤抖着给她倒了杯水。
一双瘦小的手握住了她干枯的手:“我来吧。”
宿澜稳稳接过茶盏,倒了两杯水,推给她一杯。
魏阿婆是原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妹妹和姥爷之外最亲近的人,她将原主一手带大,相当于半个母亲,又因为隔辈的缘故,与原主非常亲厚。
她是在原主被人毒傻以后最是对她不离不弃的人之一,可惜却在原主开始被人利用时为了保护她被设计,废了全身修为,赶回了宗门脚下的老家。
她和前夫有个赌鬼的儿子,先前看阿婆待在宗门里,能照拂他一二,这才假意对她百般孝顺。
如今看见老母亲修为被废灰溜溜让赶回来,当即没了好脸色,整日里对她非打即骂,还将家里财产挥霍一空。
好吃懒做一事无成,还得每日靠着魏阿婆自己种菜拿去街市里卖钱维持生计以及还债。
发生今天这种事,是因为阿婆听见原主死了,也不想活了,偷偷攒了钱买了供品,还给她订了一副薄棺让人送到宿家祖坟。
打算祭拜完了,将原主挖出来好好安葬,顺便给自己找一片挨得近的地皮,打算喝了毒药也埋进去,跟着归西。
宿澜爬出来时确实没有棺材阻拦,身上只有一块长长的裹尸布。
宿家人是给原主准备了棺材的,可惜阿婆那贼儿子在埋的时候贪了那副好棺材,全换成钱赌光了,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让她刨给出来。
“大小姐,你是不是,变聪明了?”
握着有个缺口的杯子,魏阿婆颤抖着的双手缓缓捂住杯口,眼泪又落下来。
宿澜依旧没有看她,她今日帮了魏阿婆,已然暴露,自然不能在她面前继续装傻子。
也没这个必要。
“是,阿婆,我是被人下毒害了的,但这毒不仅没让我丧命,反而让我在九死一生中窥得一线天机,恢复了神志。
我……”
“阿婆知道,阿婆都懂。”步履蹒跚的老太太放下杯子,反手握住宿澜的手。
她修过仙,哪怕天资不高,活了也有三百多年。
……只可惜了她的阿澜。
感受着老人粗粝掌心的纹路,宿澜心头爬上一阵说不出的苦涩。
“你能活着回来,我这心里头……就有劲儿了。
饿了吧,后山祖坟阴冷,你看你,这两天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阿婆给你做饭去,做饭去……”
望着魏阿婆颤颤巍巍的背影,宿澜莫名喉头一涩。
她怎么会知道,回来的不是她的阿澜,只是一个她全然陌生,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罢了。
……
午饭很简单,就是那堆供品再加工一下。
只是桌子上多了一盘西红柿炒蛋。
魏阿婆不停的往她碗里夹鸡蛋:“阿婆惭愧啊,没用,没什么好吃的,让你吃这些。”
本以为面前的姑娘会如同以前一样挑剔着吃不下,抬头一看,却见宿澜腮帮子鼓鼓的,面上毫无异色。
“好吃,好吃啊!阿婆你手艺什么时候又变好啦?”
她吃的比往常多了好多。
看着她吃的欢快,魏阿婆欣慰又苦涩的笑了笑,悄悄退场,给她收拾屋子去了。
余光瞥向她背影,夹菜的手一僵,宿澜嚼了嚼口中的供品糕点,没有喊她。
终于,魏阿婆收拾好,来到桌前,就见宿澜停下筷子,还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我吃饱了,阿婆你慢慢吃,家里门好像坏了,漏风,我去修一修。”似乎是怕被阻拦,转身,宿澜拔腿就跑。
只刚跑了两步,她忽然停住,却没有转头。
“阿婆,你放心,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你要长长久久,健健康康的看着我长大。”
闻言,魏阿婆愣了愣神,缓缓低头,视线落在饭桌上。
老眼昏花如她,只顾着收拾房间,却没早点发现,那盘炒蛋除却一开始她夹给宿澜的那几块,剩下的都规规矩矩躺在盘子里,周围只剩下几块零星的西红柿。
炒蛋尚且温热——宿澜仅有的那点灵力都温在了盘子下面。
看着那盘鸡蛋,魏阿婆眸中渐渐泛起水花。
*
麻溜修好了门,傍晚,打了声招呼,宿澜坐在铺好的床铺上开始打坐。
原主灵根不错,至少比她上辈子是强多了。
上辈子的宿澜是个五行杂灵根,因为天生剑骨才有资格步入仙门,也因为天生剑骨才入了剑道,成了后面年轻一辈的剑道第一人。
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切因剑骨而起,也因它而结束。
往事暂且不提。
先前因为智商限制了灵根的发挥,现在这具身体换了一个主人,修行速度自然是水涨船高,一日千里。
原本内府里只有一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灵力团不断翻滚,仿佛滚雪球一般,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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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壮大。
等那团雾气似的灵力停留在一个拳头大小时,宿澜这才睁开双眼,仔细观察,她额角有略微的薄汗溢出。
短短一个时辰,练气三层。
她滴个亲娘嘞,跳楼机都没她这么快!
上辈子是杂灵根,从没这么顺利过的宿澜:
(?д?)
好样儿的,孩子的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果然,天赋强的人,修炼起来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呢。
原主是变异水灵根,根值却一般,据测算,也才只有百分之六十三。
能被估测为全九幽神州的天赋第一人,不是因为测错了,而是九幽近千年逐渐败落,没有什么天才在此降生,人均根值百分之四十多。
若是千年前的九幽,原主的这点天赋,根本不足以拿的出手。
宿澜睁眼,不是因为不想修炼,而是因为她越练越觉得,自己的灵根越来越热,热到了一种几乎要裂开的地步。
预感到不妙,她这才停下。
这雷灵根怎么回事?!
它怎么……呃,等等,不是!
宿澜忽然反应过来一件被她一不小心忽略过去的事。
原主的灵根不是水吗?
她沉默着再次窥视内府,半晌,终于面无表情的抬起头。
所以,自己这具身体的灵根,它为什么会是雷属性?
……好吧就算抛开这些不谈,那么谁能告诉她,这家伙突然这么烫是要闹哪样?
这么烫是要炸吗?她可不可以给它起个狂拽酷炫屌的名字,比如雷炸天?
雷灵根,可以说是天底下攻击性最强的灵根,它的耐高温性也就比火灵根稍微差那么一点点。
按理来说,练气三层的灵气,甚至还不能引来雷劫,所以,这小破灵根,它到底在燥热个什么劲儿啊?
宿澜眉毛一挑,摸了摸下巴,不怀好意的暗暗揣测。
难不成……
雷炸天遇见了它命中注定的小灵根,搁那儿红温呢?
体内,雷灵根似乎感受到她的诽谤,当即暴跳如雷!
狠狠地拧巴了一下自己修长的豆芽菜身躯,成功让宿澜疼得满地找牙,差点没当场去世!
“嗷废废废!!!雷炸天,自己人你也不放过?”
可恶!这个狗灵根在作什么祟?她还没找它算账呢!
狸猫换太子,还她温柔小水!
宿澜一脸的凶神恶煞。
然而,她上辈子是个灵根白痴,压根不注重这方面的知识,也就自然不知道。
在这个世界,根值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灵根,都会生出一部分自我意识,这部分情绪出于本源,与它魂体主人的性格相差无二,甚至更加直白。
它相当于一个人的本性。
通俗一点,也就是说,一个人的性格可以是多面的,也是可以伪装出来的,甚至可以是后天经过一些事情改变了的!
但灵根所表达出来的情绪不同,灵根代表一个人最纯粹直白的一面,天然去雕饰,是一个人最真实的自己。
而现在这个使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战术的小家伙,就是宿澜最原始的本能。
“不儿?!你个看碟儿下菜的小东西,也没见你和原主闹腾啊?”
雷灵根不语,只一味地把自己拧的更紧。
“哎呦握草?还来,灵值不高你脾气不小!区区六十多我看你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我不就爱开两句玩笑?你至于这么对我?”
宿澜五官扭曲:“好好好,炸天公公,我今天就让你彻底见识见识,究竟谁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3. 这用词好像不太对
什么东西克雷?什么东西克雷?快啊!究竟什么东西才克雷啊!
宿澜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大脑飞速运转。
然后,她就得出一个很恐怖的答案——
好像没什么元素是克雷的?
唯一一个有点关系的是水,因为水导电,但是……
体内,雷灵根看出她对自己没办法,开始有恃无恐,不断把自己拧成一股麻绳。还左右舒展,给宿澜放肆展示它的柔韧度。
宿澜看见,这家伙不知何时幻化成了一个淡紫色的小人,还风骚非常的不断扭成各种各样复杂的形态,甩着自己那头飘逸的淡紫色雾发,挑衅非常的对着她拍了拍屁股?
爹的!她看起来这么废物吗?一个小小灵根也能在她头上作威作福了???
好好好……
宿澜心一横,抓起房间里的一壶水,引灵就往内府灌!
她今天就要让它见识见识,什么叫大水冲了龙王庙!
……呃,好像这个用词不太对?
不管了不管了!总之还能让它反了天不成?!
看着内腑里突然灌进来的洪水,雷灵根顿时吓得瑟瑟发抖,两条细长的面条腿没骨头一样滑下来,直挺挺的晕了过去,还夸张的吐出半拉舌头。
见状,当代歪嘴龙王宿某发出一阵放肆奸笑——
然而,没等宿澜嘚瑟几秒,直觉覆水难收,内府里的水在触碰到拐角处躺尸的雷灵根时,猛地噼里啪啦发挥了它导电的魅力!
几乎是同步的,她歪着的嘴角因为没能及时放下,被电打的越翘越高,逐渐嘴歪眼斜,跟自己那不成器、缩在内腑里装死吐舌头的逆子同手同脚的原地跳起了踢踏舞。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宿澜泪流满面,可恶,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还是要慎重哇!
……
长夜漫漫,等魏阿婆起来给她送早餐的时候,一推开门,见到的就是如同一摊死狗一样五体投地爬在地板上的宿澜。
她仿佛被世俗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眼底一片乌青,面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死气,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魏阿律吓了一跳。
跳了一晚上踢踏舞,好不容易能歇歇的宿澜,语气里透着世外高人般的沧桑:“……别问,呃问,就是想吃肾宝片了。”
魏阿婆嘴角抽了抽,这孩子,半夜刨人祖坟去了?
宿澜气若游丝,话都说不明白,依旧时不时的被电带着抽搐几下:“阿婆你先别过来~@□#%、我怕~略略略□#误伤你。”
她属雷,电一电就当增强身体强度了,而阿婆现在只是个普通老人,身子骨脆弱的很,电了可就没命了啊!
“哦,哦,好,你这是,怎么了啊?”魏阿婆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目光带着关切。
“没,没事儿,我们雷炸天跟我闹别扭呢,小问题,小问题,哄哄就好,哄哄……哄它个头啊死拽货!”
魏阿婆瞧着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目光急切:“啊?灵根是受损了吗?这是要紧事,我去求求宗门来救你!”
宿澜费劲儿的动用灵力,忍着雷击般的颤抖,咬牙把内府里最后一点水雾蒸干净。
她急忙摆手:“别别别!我们床头打架床尾和,还能离咋?别担心别担心。”
宿澜可等着宗门那群人主动来接她呢,自己上门蹦哒的成本太高,还是太辛苦了。
天音宗距离她们所在的山脚下足足有两百里,还有宗门门禁,密码三天一换,就算有那个实力去也得在外头等通报。
与上次穿书不同的是,这次重生,宿澜不仅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还继承了她的感情。
她现在回宗门,必须得带着阿婆一起,阿婆现在情况不太好,得赶紧给她找续命的方法。
两个人步行可得走个几天,宿澜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这也正好是宿澜放那个胖子离开的真正原因。
不杀他,可不只是因为他是阿婆的儿子。
留着他,可还要让他发挥价值,往外传信儿呢。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天音宗内。
一身精致银纹红袍,单手托腮,一腿轻轻搭在另一条腿上,靠坐在万年檀香木上的昳丽少年静静埋首,认真看着桌上最时兴的话本。
眉宇间染上点点兴味。
他骨架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不过分宽大,却也丝毫不显女气。
很衬他那张骨相过分优越,皮相又过分出彩的脸。
少年认真看书时,长而浓密的睫微微上翘,一双丹凤眼眼尾似钩,又带一点绯红之色。
往下,鼻梁挺拔的恰到好处,薄唇唇形堪称完美,又似四月的樱桃一般可口动人。
光洁的面容白的过分,却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他皮肤细腻,没有一丝杂质,宛如一块绝佳的羊脂暖玉。
左边饱满的耳垂下坠着一条长长的,由珍贵灵珠和宝器搭配红绳串起的暗红色流苏。
浓烈的阳光打在他下半张脸上,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美的惊人。
一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浓艳型皮囊,偏偏又有一丝纯气,像是沾染了世俗烟火气的同时,又不缺那一点的神性。
若是宿澜在这里,一定会卧槽出声,然后默默腹诽嫉妒,怎么有人长的比他爹的从油画里走出来的还好看?
少年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微微勾了勾手指,桌面上的书忽的无风自动翻了几页。
他一目十行看下去,眉宇间的兴味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烦躁。
空中突兀响起一道机械音。
【宿主,女配已经埋土里好久了,你就算不想做任务,好歹也去祭拜一下呀。】
少年压根没搭理它,阖上眼,悠悠然开始假寐。
【……】
那声音罕见的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换了话术。
【我有瓜,有大瓜,整个修真界的瓜都在我手上,这些瓜很热闹的,相信我!只要做任务,你一定不会无聊的!我还有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本子,以及无数神功秘籍,飞升宝典,你就配合我一下吧!!
你不做任务的话,每一个月就都会心绞痛整整十三天,十三天啊!!你不怕吗?】
这可是它经过检测,为这个宿主量身定制的专属惩罚,他绝对怕疼的!
似乎不堪叨扰,少年这才懒懒抬了抬眼,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
“闭嘴,吵死了。”
“那个什么女配都死透了,魂魄早飞没影了,还做任务呢,她死成这样了你才来找我,你怎么不等她百年之后化成枯骨了再寻我为她敛尸?”
夜寂语气轻讽,幽幽叹了口气,将头转了个方向。
暗红色的流苏在空中一晃一晃。
他继续闭上眼,慵懒的舒展着身躯,任由暖洋洋的阳光晒在身上,嘴角略微勾起一丝舒服的弧度。
整个人就像一只缩在太阳底下睡懒觉的大猫。
就在昨天晚上,这个自称是全□□文学最正经的【我要飞升】系统意外绑定了他。
呃,不过现在改名了,叫【她要飞升】。
为什么要改名呢……当然是这蠢东西绑错了人,它真正想绑定的宿主是它口中那个已经死了的女配。
从昨晚开始,这蠢东西就一直在他脑子里面不停说话,聒噪至极,一度将他扰的烦不胜烦。
但他确实目前奈何不了它,因为就像它所说的,一个系统一次任务只能绑定一回宿主,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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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本人,就是它们自己都没办法解绑。
夜寂只能自认倒霉。
【我……】系统有些心虚,这件事确实是它的不对。它穿来的时候时间线已经晚了,检测到女配已经无了,数据焦虑溃散的时候意外自动绑定了方圆几千里内气息最强大的人。
现在事情一团糟,绑定对象错了还好说,可以发布新任务让他辅助原本的任务对象修炼,可任务对象死了就……
这个烂摊子,难道就让它坐等三年之后任务判定失败被关小黑屋,让夜祖宗白白承受三年的心绞痛吗?
它的良心真的会痛的!!!
系统委屈,但系统不想放弃:【哎呀宿主,祖宗!你就去看看嘛,你那么厉害,去幽冥捞她一下子也使得呀!
我对不住你,但是我真没办法取消每个月你心绞痛的惩罚,我没权限。
你就当为了自己,碰碰运气嘛,你不是最怕心绞痛了吗?不能折磨自己啊!】
回应它的是少年平静但懒散的闷声。
“滚。”
*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两天。
在宿澜和她小灵根的相亲相爱(?)下,她的修为还是坚强的来到了练气五层。
这日清晨,魏阿婆将她从床上扒拉起来,与她一道吃昨日剩下的那一个半饼子,又熬了一锅粥。
宿澜眼睛都没睁开,吸溜吸溜,没过一会,这锅粥就见了底,她闭着眼,满足的摸了摸肚皮。
这小日子过的舒坦,主要是醒来之后的宿澜很好养活,给啥也吃。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容易困了点。
这不怪她,主要上辈子不是在为狗宗门除魔做贡献就是在为他们降妖做贡献,宿澜吃了上顿没下顿,如今有的吃已经很不错了。
虽说修行者可以不吃饭,但如今这世道可与平常大众意义上的修真界不一样。
她穿的那本书作者比较自我,人家把五谷杂粮也比做修真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吃了身体不仅不会产生杂质,还有温养的功效。
作者把吃啥补啥进行到极致。
在现代,吃铁不一定能补铁,过量还会死;但在这里,修真者吞一口铁块,不仅不会死,还是大补。
但也不是什么铁都补,这也是分品级的,最普通的铁高阶修士吃了也只是仅能裹腹的程度,其他东西也以此类推。
看着她这模样,魏阿婆忧心忡忡地喝了一口粥:“小姐,他们真的会来吗?按照惯例,今日巳时就是宗门小比了,门里应当很忙,顾不上我们的吧?”
魏阿婆此时怕的,不是宿澜回不了天音宗,而且怕她没有老宗主的保护,再次被人给害死。
原主因为是个傻子,在家中并不讨喜,身为宗主和宗主夫人的爹娘也对她感情淡淡,甚至在外人的言语下一度将她当成耻辱。
这么多年来,要不是女主这个妹妹以及老宗主护着,原主早被李天祥个狗畜牲、死凤凰男嫁出去当联姻工具了。
要是没人要她她还说不定会被赶出去喝西北风。
这般淡漠的亲情,要不是被原作者承认,宿澜真的会以为原主根本不是这对夫妻的亲生女儿。
即使她本人没爹没娘的活了两辈子,压根儿不知道真正的亲情是什么,却也明白,根本不像原主这样。
想到这,宿澜眸光微眯,李天祥暂且不提,记忆里,原主娘还算是个好样的,温温柔柔,除了有些支愣不起来以外,没啥缺点,如今怎么就变成这样……
不过事到如今,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
她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正要开口回话,便听门外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杂乱脚步声,她顿时似笑非笑的侧过头来。
“别急嘛阿婆,这不是来了么。”
4. 干他!
宿澜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她知道,按照剧情,原主姥爷昨天刚回来,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剧情转折点。
现任宗主李天祥是一个凤凰男,而原主的姥爷则是天音宗上一任宗主,因为女儿柔柔弱弱支愣不起来,为了避免他一手建起的天音宗败在她手里,宿老宗主果断招了赘婿。
又因为原主是他们夫妻俩第一个孩子,两人都忙,凤凰男爹忙着夺权当宗主,成婚后不知何时逐渐开始玩物丧志的娘又开始风花雪月起来,以至于谁都顾不上原主。
宿老宗主便将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对她格外喜爱。
因此,爷孙俩自小就格外亲厚,哪怕后来原主变成了傻子,老宗主也没有嫌弃、放弃过她,而是基本放权给女儿女婿,一直常年奔波在外替她寻找治脑子的方法。
而昨夜,按照原剧情,就是老爷子辛辛苦苦找到了珍贵灵草,正满心欢喜的回家给外孙治病,就听闻自家外孙女已然“意外”身故的噩耗。
还死因不明。
老爷子顿时气的吐血三升,卧病在床。
加之为了替她找药在外伤了根本,扛了两个月,终究没扛住,心含悔恨,郁郁而终,临死前都握着那株灵草,眼泪止不住的流。
竟死都没能合眼。
宿澜认为这是重要转折点的原因,不仅是姥爷没了,更是女主看到姥爷为了姐姐的事也被气死了,新仇旧恨加起来,加倍恨上了杀原主的凶手,为以后的恨海情天更加了一丝虐感。
这也是宿澜决定先放消息出去的原因,她怕晚一步宿老爷子就重蹈覆辙了。
毕竟晚了的话,老爷子被人言语上一激,一生气,再喷出一口血来,那对身体的损伤就是不可逆的了。
剧情里就是写,由于日复一日的悲伤,郁气凝结,终究导致了他的死亡。
宿澜倒是不担心男主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大贱人再派人来杀她一次,首先是目前没那么大仇那么大怨……
嗯,目前,以后就说不定了。
其次嘛,他顾不上。
这男的上次杀她都是顺手,这次更不可能为了她专门跑一趟,这个时间点,他正躲在宗门努力修炼,为今日的门内大比做准备呢。
再就是因为,她特意掐算过,以那胖子的脚程,等他到了天音宗,老爷子刚好也就回来了,哪怕提前知道了她已死的消息也是抱着不相信的态度,肯定会亲自来验证的,剧情里也是一到尸体才吐血的。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会太过激动。
宿澜提前放消息出去,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不过,这消息传到他耳朵里本就疑点重重,据宿澜对他的了解,为了不打草惊蛇,姥爷一定会第一时间封锁消息,来找她的。
事实证明,宿澜的猜测果然没错。
门还没打开,外面苍劲浑厚的声音便先传入耳朵。
只是话里有些哽咽,颇有些强撑着的意味。
“臭丫头,装死骗你姥爷我是不是?又是和哪个龟孙子学的损招?净吓唬人!”
门被推开,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此刻扁着嘴,气压看着很低的样子。
宿澜拍拍衣袖:“没吓唬你,真死了,我现在是孤魂野鬼。”
顺着声音,他目光瞥向饭桌上悠闲喝粥的宿澜,当即控制不住的鼻子一缩,头一撇,双手捂住脸找了个墙角蹲下抹眼泪。
个子不高的小老头儿往那儿一缩,像个鹌鹑。
宿澜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
与凶名在外的声势不同,宿老宗主在家其实是一个很多愁善感、很爱哭、还很幼稚的小老头儿。
也是,整天和一个五岁小孩儿相处的老头子能有多古板。
“别哭了老头儿,骗你呢。没死没死,我这不没事么。”
宿老宗主捂着脸蹲着转过身,幽怨的看她:“学坏了,看看这,学坏一出溜!连姥爷也不叫了,个没大没小的小王八蛋。”
看他这样,宿澜低头笑的很大声,最终还是很配合的重新喊人:“姥爷。”
喊出口的瞬间,她自己都一愣。
本以为会不好意思甚至有些生疏,但事实却是意外的顺口。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宿老爷子终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三两下擦干泪水,他狐疑的眯了眯眼:“臭丫头,我傻了还是你脑子好使了?”
“当然是你傻了。”
一个暴栗砸过来。
宿澜眨眨眼,委屈的摸了摸头顶被揍的鼓起的小包,把忽悠魏阿婆的话术拿来说了一遍。
为了防止老头子不相信,还添油加醋,极其真实的加工了一下下。
宿老宗主听完:“哦~”
看他信了,宿澜心底松了口气,低下头想继续走路。
奈何老头儿不按常理出牌,他忽然猛地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结印打在宿澜身上!
一阵刺眼的白光浮现在宿澜脚下,将她困在里面,她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这老家伙在对她用验魂阵啊!
卧槽!可真狗啊……
她宿澜自详步入狗道多年,但属实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
防不胜防,她那能够媲美奥斯卡的演技和匹诺曹的谎言难道终于还是要被识破了吗?
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抽魂?或者是,当场把她这个孤魂野鬼抓去下地狱?
这种事情补药哇!!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重生到这具身体上了。
宿澜心下猛地一跳,但又实在做不了什么,只能维持面色不变,默默待在原地,等待验魂结束。
顺便在脑子里默默想了想,待会儿被发现货不对板后应该说点什么延长狗命。
体内,雷灵根似乎检测到主人的紧张,瘦小的豆芽菜额头不断冒出冷汗,软趴趴的两根面条腿熟练的弯曲滑跪,像吃了德芙。
它熟练的对着宿老爷子的方向倒下、抽搐、吐舌头、翻白眼儿,装死一条龙服务。
已经把“心虚”和“饶我一命”写在脸上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旁边魏阿婆震惊的目光中,宿老宗主缓缓散了阵法。
宿澜悄悄睁开一只眼,咦?
这阵居然完全没一点反应,这正常吗兄弟?
她大脑一阵疯狂运转。
验魂阵是判断夺舍、附身的一大利器,按道理来说,她如今既算夺舍也算附身,总之魂不对体,怎么可能验不出来?
宿老爷子摸了摸胡子,眸光闪过一抹笑意。
“很好,是原装货,姥爷很高兴啊。”
原装?她?开玩笑呢?
宿澜虽然没想明白,此刻心虚,但不影响她嘴上吹嘘。
“那肯定,我,宿澜,如假包换!”不论如何,都不能被人知道真正的宿澜已经死了。
道义上不能,理智上更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宿老宗主意味深长:“这是好事,你也算是因祸得福,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吗?”
宿澜:“谁害了我我自然心里清楚,只不过需要证据,还得去查。
至于正面更是不能刚,或者说,不能由我们主动刚起来。
天音宗和神剑宗分宗,不能交恶,至少,最近不行。”
宿老宗主眸色一寒,几年不回家,神剑宗一个分宗都能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肆意打杀他的外孙了?
给他脸了,那个李天祥到底怎么发展的宗门?
“是那个神剑宗分宗送来的小子?你等着,老头子我今天就去宰了这个小鸡仔儿给你出气!”
他提剑就要走。
宿澜点点头,反应过来又迅速摇头,一把拉住他。
“别冲动啊老头儿!
你最近不在家,不知道行情,这顾河川是神剑宗分……唉这名字怎么这么拗口,我简称神分宗了昂。
是他们换来的交换生,你女婿和他们宗门做了交易,宗门一部分产业链都和他们有合作,这事儿,不能急。”
虽然原著里天音宗在后期确实是和神分宗合并,还成了它的附属品,但现在她既然穿来了,就坚决不能看这种事情再发生。
宿澜不想夜老宗主一手建立的天音门分崩离析。
更别说日后那个神分宗的宗主还会是傻逼男主顾河川。
让她把家里祖传产业送给那种人渣,简直是令人作呕。
如今的仙门与传统的修真界不太一样,每个门派都管辖着自己领域内的一方水土,庇佑一方人民。
如果非要说的话,这个格局有点像古代的诸侯国。
像一般话本世界里的武林盟一样,这个世界也存在仙盟、诸盟、魔盟和幽盟等若干盟队。
与其说这几大势力是各个战区之首,不如说这四样更像是维系各个领域之间和平的纽带。
相较而言,仙盟魔盟和幽盟这三个势力互相维系自己种族内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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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诸盟就显得鱼龙混杂的多。
但诸盟内部也不是什么人都有,只有仙魔幽三界内的领袖人物才能代表整个界区加入进来。
一个联盟内部仅仅有这么几号人,显然是不够的。
剩下的成员,或是外界有影响力的散修大能,或是特别有势力又独立于仙盟内部的个别宗门,亦或是几个有权有势的大佬相约组成的特别组织,皆被纳入其列。
宿老宗主沉思片刻:“李天祥那个狗东西居然和神分宗那群人有产业瓜葛,他是忘了当初继承宗主之位时是怎么和我保证的吗!”
宿澜了然,神剑宗是个遍布天下的大宗门,在各地都会开设分宗。
老头儿六百年前,年轻的时候就是真正的神剑宗本部内门弟子,可惜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最终被神剑宗剔除修为,他气不过,主动退出了宗门。
后来奋发图强,寻找机缘重修,才于三百年前建立了天音宗。
也因此,天音宗和神剑宗自此结下梁子,宿老爷子发誓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如今原主那狗爹这么干活儿,又何尝不是在明晃晃的在打老爷子的脸?
甚至直到后期,女主和顾河川展开虐恋,彼时已经是神分宗宗主的顾河川为了折断女主翅膀,开启强制爱模式,故意打击天音宗产业链,威胁女主。
“先别生气,按我说,李天祥那个狗贼就不配当爹不配当你女婿,更不配当天音宗宗主。
还好你当年走的时候没完全放权给他,这次回去我看就把他恁下去吧,姥爷你至少还能活个千八百年呢,急着退休干什么,养老吗??”
宿老爷子点了点头,他当初决定放权,是因为要去给自己大外孙女找药。
如今外孙女长了魂魄又了脑子,还都长的这么好,天音宗就还是让李天祥那个狗贼物归原主吧。
他闺女还年轻,虽然不怎么成器,但踹了这个玩意儿下家也老好找了!
他一点也没觉得自家外孙女叫她爹狗贼有什么不对劲儿,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那你还装傻吗?”
宿澜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切,懒散的扯了扯他裤腿。
“当然不了,对外就说我毒解了,只是忘记了许多东西就行。”她唯一担心的验魂这一关都过了,她还装傻充愣干嘛。
那些人,不用费心装傻也能对付的了。
宿老宗主摸摸下巴:“你这个解释好老土啊,你要是话本主角,二十年前这个理由就烂大街了,也太土了点,会有人信吗?”
宿澜摆摆手:“确实土,仔细想想可能还有点尬,不过想信的人怎么都会信,不想信的你就算说破嘴皮子也还会怀疑,你才管他怎么想呢?
行了,话不多说,那我们就按照原计划,先回宗门,今天不是还有一场比试?不知道我们现在回去还能不能赶上?”
宿老爷子笑的很诡异:“当然,老头子我可是带了两匹坐骑,不然也不能在大早上接到口信就刷的一下来找你啊。”
宿澜点点头,跃跃欲试,这场比试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前十名能进去天音宗后山福祉。
那地方是个禁区,从宗门成立到现在,一共只开过两次,好东西特别多,被守的死死的。
却也十分危险,原主因为傻,再加上修为不够格,哪怕是宗主之女,也从没有进去过。
宿澜上辈子天生剑骨,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能盯上这个地方纯粹是因为这次顾河川也会来,里面还有个属于他的顶级资源,是他未来成为宗主甚至结局成为仙盟首领的不二法宝。
不过那法宝有灵,剧情里也只选了顾河川作为主人,没人知道它选人的标准是什么,宿澜有失手的风险。
但。
哪怕最后真得不到这东西,宿澜也存心想给他添点堵。
实不相瞒,现代的宿澜之所以会突然心脏病发作死,除了熬夜,有一大半原因是在看书的时候情绪太激动——
被这个男主气的。
再加上他个毒夫还毒死了原主,顶如他间接杀了宿澜两次。
宿澜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属于是你打我一下,我打你全家的恶霸性格,还能受这委屈?
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那是傻逼才干的事儿,狗屁的吃亏是福,宿澜一直坚信一句话,吃亏是福并不是吃过亏的人说的,而是想占你便宜的人说的。
总之,她上上辈子就看那根烂黄瓜不爽了,干他!
5. 离谱它妈给离谱开门
宿澜实在是太困了,被宿老宗主带回去的路上又睡了个昏天黑地。
虽然她这几天基本随时都在随地大小睡,但不知为何总也困的要命。
魏阿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度怀疑宿澜得了什么病。
但宿老爷子早就给她用灵力做了身体检查,小丫头不仅没毛病,反而健康的像一头小牛犊子。
魂魄也没有丝毫问题,严丝合缝,活蹦乱跳的很。
也可能只是单纯嗜睡?不太确定……
在两人的担忧的目光下,睡的正香的家伙翻了个身,从狭窄的灵兽背上猛地摔了下来,宿澜一激灵猛地起身!
方才要不是她反应迅速快,总得被睬成扁片!
虽说最后有惊无险,但挨几下熔岩虎豹的佛山无影脚总是免不了的。
“唉唉唉,豹哥你别踩我,冲动是魔鬼啊,嗷嗷疼疼疼!!!”
她眼疾手快抱着豹子的尾巴想爬上去,但似乎是把人家拉疼了,又被猛地甩了下去,勉强躲过下盘被睬的可怕命运,她正窃喜,左半边脸上却忽然一重——
一股难言的臭味疯狂卷进鼻腔。
宿*笑不出来*澜:“……”
求求了,有点公德心吧,打人还不打脸呢?豹哥您直接怼脸睬啊?
不要以为你是她姥爷的契约灵兽就可以在她宝贵的脸上肆意妄为!
。。。
伴随着尘土飞扬,宿澜灰头土脸的勉强爬起来,猛地咳嗽两声。
本以为自家姥爷和阿婆会停下来等她,结果等她揉揉眼站起来,定睛一看——
眼前一片绿茫茫的世界,哪里还有刚才两人一兽的身影?
?!!
宿澜气的声音都变了调调,她两条腿都当成风火轮使,追在灵兽屁股后面大喊!
“不是?!
不是,怎么个事儿啊?你们等等我啊?没发现走着走着丢了个人儿呢?”
“姥爷!阿婆!豹哥!!不,豹爷!爷爷,你是我亲爷爷!!
你好人……呸!好豹做到底!好歹送我上路哇啊啊啊——”
前头,看着控制着他们两人乘着的灵狮匀速前行的宿老宗主,和旁边悠哉悠哉跑着,甚至还有空舔舔爪子,偷悄悄放个臭屁的豹子,魏阿婆面露不忍。
“宗主,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少宗主的精魄刚意外融合上,好不容易不傻了,她还是个孩子,这么跑……”
宿老爷子站的笔直,迎着迎面而来的狂风仍旧屹立不倒,忽略他被吹的乱糟糟的鸡窝头,背影显得帅极了。
“雷灵根的人,哪儿那么脆?
你不懂,她灵根不知为何由水化雷,本就极为罕见和凶险,教养方式就不能和之前一样温和,过于温和对她新长出来的雷灵根没有好处。”
雷是五行元素中杀伤力最为强大的灵根,可强大也代表着危险。
更何况,宿澜那个不仅仅是普通的雷灵根,验魂阵看的清清楚楚,她的灵根分明才是刚长出来的样子,却已经能自由化形,极擅伪装,还跪的那么丝滑。
别说近千年,就是万年前也是传说中的存在。
这不寻常,但能确定,它根值必定超越了百分之五十,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便生出了灵智,甚至拥有了堪比主人的智商。
哪怕仅仅只是拥有普通的雷灵根,根值不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人,都得万般小心着培养,无论是心智还是武力值,若是不加紧训练,很容易被体内灵根反噬,反而成为灵根的养分。
更别提如此特殊的宿澜。
被反吸养分的人会慢慢变得脾气暴躁,喜爱虐杀,最终还可能以杀入道,从此变成一个只知道杀人的嗜血狂魔。
天道慈悲,杀道者的最终宿命就是死亡。
这种狂徒是不可能飞升的,哪怕能走到那一步,他们也会在飞升雷劫劈下来的那一刻被天道灭杀,从此魂飞魄散。
宿老宗主目前没找到最适合宿澜的培养方法,只能先狠下心来,锻其筋骨。
这样,即使后来,她不幸变也成了那种不择手段的杀人疯子,或许也能在天道手中谋下一命,求得一线生机。
宿老宗主承认这个想法很不道德,但……
他这辈子得失过太多东西,若是注定这种事情无法避免,他这个纵容者,定做宿澜手下第一缕亡魂。
后面,再看宿澜。
她跑的腿都快断了,终于才勉强看见了前面豹子的花屁股!
她委屈:“老头儿!我在这儿呢,你们落下我了!”
迎风而立的宿老宗主淡定回头,笑着和顶着被吹成同款鸡窝脑袋的外孙女打了声招呼。
“加油哇,老爷子相信你,一定能追到小豹刚才放的那个屁的!”
闻言,宿澜脚底一滑,险些被脚下的树枝绊倒!
刚才那股热气居然是屁?难怪那么臭!
等等,所以她这是被故意丢下的?!!
反应过来的瞬间:“臭老头儿!我们再也没有爱了!!!”
宿老宗主挠挠头:“啊?这种东西有过吗?”
宿老宗主淡定转身的,抠了抠鼻孔:“切,没大没小的小王八蛋,小豹,去多放几个屁,熏死那个家伙,还有狮子,给我加速!”
就这样,宿澜看着前面的老头老太太下一秒就跑没影儿了,正悲从中来之际,余光瞥见一直驮着她的豹哥向她飞速奔来。
宿澜眼冒红心,双手合实:“豹爷爷!还是您hao——”
眼前的豹子突兀停下来,对准她的脑袋,抬起后腿,格外嚣张的放了几个臭屁,然后,拔腿就跑!
“噗……噗噗!”
“……呕~”
宿澜:“……”
很好,非常好,简直太好了。
这个臭豹子给她等着。
她笑的格外灿烂:“突然想起来,好像豹、皮、枕、头这种东西,睡起来更柔软?”
脚下生风,宿澜一个人忽然跑出了龙卷风的架势,比她刚才快了至少八倍!两条腿都抡出了残影!
前方,宿老爷子正悠闲的啃着甘蔗看着风景,旁边两个家伙先后从他身边窜过,甚至绕着他的狮子转了几个圈后飞速朝着一个方向掠去!
“咦?刚俩大花耗子窜过去了?”
魏阿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那是少宗主和您的坐骑。”
“嗷嗷,豁,瞅瞅,我就说我外孙女儿不可能差劲儿吧,比我年轻那会儿听见食堂放饭铃儿跑的都快啊。”
想了想,他一边嚼甘蔗,一边补充:“嗯,那可快多了——”
身后,默默看着他啃着的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甘蔗,魏阿婆又迟疑出声。
“是快,但是老宗主,你有没有发现,少宗主好像……跑错方向了?”
宿老宗主闻言,啃甘蔗的速度一慢,望向前方宗内大比的擂台方向,眨了眨眼:“哦,没事儿,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的,这丫头直接去了也不用怕迟到了。”
魏阿婆:“……”
她忍不住了:“可是……”
嘴里被塞了一根甘蔗。
她也眨眨眼,但坚持说完。
“可是。”
嚼嚼嚼。
“少宗主她跑的方向。”
嚼嚼嚼,吐。
“好像。”
再次嚼嚼嚼。
“没有门啊。”
吐。
这个练气五层的小家伙,大概,还不会穿墙术吧?
*
“你祖宗要抓着你了!小赤佬!!”
抓豹心切的宿澜注意点都在前面的豹子身上,见到豹子一个急刹车堪堪停住,她这才得意一笑!
“跑不动了吧?我还能跑——”
“砰!”
又高又厚的城墙上平白让砸出了一个人形巨坑的凹槽,整个大地都抖了三抖。
墙里,左手比六右手七的宿澜切身实地的演示了什么叫做“抠都抠不下来”。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地方没有门?!
这算工伤吧?算的吧?回头儿能找那老头儿报销的吧?
她还在沉默,就听咔嚓两声,被她撞出来的那个“人印”终于不堪重负的裂开,随着她一起倒在了内院。
院里看起来很热闹,人很多,大都围在两个巨大的圆形擂台上。
她这边动静太大,以至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吭哧吭哧费劲儿把自己抠出来,摇胳膊晃腿,宿澜没事人一样抬头,见证了自己这万众瞩目的一刻。
宿澜:“……”说实话有点尴尬,比她上上辈子念高中时因为多次逃课回家睡觉,被校长拎着站主席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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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检讨还要尬一点。
正思考要不要说点什么暖暖场,有人就替宿澜把场子热了起来。
“……少宗主?!不,邪祟!她是邪祟!她一定是邪祟!”
周围顿时从鸦雀无声变得吵闹非凡。
“都肃静!”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位身着黑衣,看着尊贵非凡的长老飞身来到她面前,将她看猴儿一样打量一圈,抬手画了个驱魔符箓。
这位是符修长老。
宿澜懒得动弹,待符咒检验过后,她这才出声。
“这是做什么阿喂?我命大,没死,更不是邪祟变的,咱有什么话改天说吧,先比赛,巳时应该已经到了吧。”
开什么玩笑,她连宿老头儿的搜魂阵都不怕,还怕区区驱魔符箓?
“……自然,少宗主,您可是,也要参赛?”
那长老余光瞥见从正门进来,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主位上目不斜视的老宗主,眸光流转间,已经自我补脑了这一切。
定然是老宗主救了少宗主,既如此,那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这少宗主,听声音好像不傻了?
真是奇事……许是老宗主用了什么法宝,那倒也正常了。
“既如此,那我们便继续。
第一轮比试是一对一,先由法修学院开始比,您也是法师,这是您的号码牌,请于观众席暂且等候,叫到号码牌时再上擂台。”
宿澜一顿,抬头看他:“水长老,我想去和剑修学院的比,能给我发个剑修院的牌子吗?”
她现在灵根由水转雷,这事儿太奇怪了,姥爷没怀疑她已经是万幸,不能在大众下暴露这点,否则她怕是药丸。
这太出风头了,她只是想拿到一个前十名之一的名额进入后山福祉,抢烂黄瓜的机缘罢了,没必要让人给惦记上。
虽然突然选剑修学院也挺出风头,但他们天音门主攻音法两路,剑修院水平一般般,克制一下自己,前十名轻轻松松。
反正大家都烂,矮个里面拔高个罢了,引不起什么轰动。
毕竟,就现在的她来说,比剑,只是她众多秘密里最平凡,最拿不出手的技能了。
她没得选。
“这恐怕不和规……”
“咳咳!”首席那边传来干咳声。
水长老余光瞥向老宗主,见他微微点点头,从善如流的改口,给宿澜又塞了一个牌子:“这恐怕不和定规矩的人说一声是不行的,这是剑修学院的牌子,您拿好。”
宿澜看着一脸狗腿的家伙,嘴角抽搐:“多谢水长老。”
拿到号码牌,宿澜这才找了个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下,感受着落在身上那两道诧异和阴冷的目光,她大大方方抬起头,顺着看过去。
果然是他,顾河川。
另一道视线就不必看了,定是渣爹李天祥留下的眼线无疑。
宿澜一看见顾河川,心里就想冷笑,加上一个李天祥,她差点忍不住上去一人打一套降龙十八掌。
因为她又想起了可爱女主在原著剧情里所受的非人虐待。
上回说到因为顾河川要对女主展开强制爱,就拿宗门威胁她就范。
而李天祥是个软骨头,没等女主同意,当即就把天音宗的宗主之位让给了顾河川的亲信。
甚至有次,女主都从顾河川的手心逃出来了,去寻求李天祥的帮助,却硬生生被亲爹为了讨好顾河川下了药绑了起来,亲手把她送上了顾河川的床。
最后也因为这次逃跑,女主被顾河川打断了双腿,剜去了双眼,砍断了两根拇指,只能每日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变成一个任由顾河川做恨的x工具。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笼子里,比死了都难受。
后期更是被勒令给姓顾的傻逼生孩子,刚怀上一个就被顾河川用力太大弄掉了,后面也不知收敛,完全不顾女主身体,连续掉了七个之后,女主终于彻底撑不住血崩了。
要是没救回来也算是一种解脱,可偏偏顾河川个烂黄瓜又拼命给她救回来了。
而女主则因为这几次流产永远丧失了生育能力。
她彻底心如死灰,每天都想以死鸣志。
但顾河川还是没放弃让她生孩子的想法,不知道从哪整了一颗孕子丹,说是一颗下去能一胎七宝。
于是……
6. 恶毒女配?
于是,悲惨的女主就又怀上了,还一下子怀了七胞胎,肚子大的能装下三个她自己。
宿澜看的时候,那是看一眼跟着疼一下,画面感太强,怪她想象力太丰富,现在想起来眼前还能时不时浮现那种场景,然后再给自己吓一激灵。
这已经不是狗血情节了,这是他爹的恐怖情节吧?!
简直是炸裂它妈给炸裂开门,炸裂到家了。
这次肚子太大,顾河川没能有机会再上床,于是女主一个人日日痛苦的躺在笼子里感受着七个孩子一起长大。
期间腰椎都被压断了好几次。
但因为天选虐文女主命,她没死,孩子目前也没死。
里面一些描写,宿澜都觉得那本书的作者他甚至没学过初中生理知识。
但想到这是本修仙世界观下的书,无奇不有……她都看到这儿了,已经变成忍者神龟了,也就忍了。
然后挑战她破防线的炸裂事件又来了。
碰巧顾河川的白月光这个时候出场了,女主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去陪别的女人了。
等到临盆,女主人已经完全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这时,这姓顾的傻逼居然还在女主七个孩子出生后带了医修过来说要摘除她的一个肾和一半心脏,说是他白月光要死了,只有女主的七窍玲珑心和玲珑肾能救……
躺在床上,刚生了七个孩子,虚弱无比不能动弹的女主就这样被噶了腰子挖了心,但可能是作者依旧不允许她死,她还在那儿可怜巴巴的活着。
她仍旧日复一日的躺在笼子里,看不见,走不了,抓不住东西,甚至永远被锁在床上。
就这,来自那个报社作者对女主深深的恶意还没有消散。
在他笔下,女主费尽千辛万苦生下地孩子居然不是她的,而是男主和白月光女配的,她只是个代替白月光受苦的工具罢了。
而且那个孕子丹不是正经货,只是个邪修用来玩弄世人的恶作剧,有副作用。
副作用就是所生的孩子会在七日内相继死亡。
顾河川很快发现两人的孩子都死了,很是伤心,以为是女主身体不好惹得祸,对女主又爱又恨。
然后就……玩上了sm。
后来女主实在扛不住了,被折磨的已经精神不正常了,趁顾河川和白月光大婚那天求着给她送饭的仆人把她杀了。
然后,更气人的又来了,和所有追妻火葬场文学+死盾文学最后复活的桥段差不多。
女主因为是七窍玲珑心,是神界下来渡情劫的神女,死后就回归神界,忘却前世种种获得新生。
本以为就能彻底脱离顾河川那个人渣了,却没想到他也是下来渡劫的。
人家还是神界太子,仙盟首领呢。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大婚那天晚上,顾河川非犯贱要来刺激女主一下,结果刚一进去就被女主彻底气绝的尸体吓傻了。
这才幡然醒悟,哇,原来他真正喜欢的女人是女主而不是白月光!
他悔恨不已,拔刀杀了白月光后就自刎了,口中还说什么“阿元你等等我,去了幽冥我俩还做夫妻”之类的话。
好好好,这要还做夫妻,女主怕不是脑子让驴踢了?
当时宿澜的心脏就已经受不了了,但她还是不死心的想:
前期虐了女主八亿万遍,后期怎么也得看看男主扬灰吧?
火葬场这样的情节总得来个几十章吧?就这虐的程度,几百章也很合理啊!
然后就抱着侥幸心理翻到了下一章,也是全书的最后一章。
就写两行字:
【后来飞升的神族太子顾河川与成为神女的宿元不计前嫌重回旧好,那一共死掉的十四个孩子也都被太子复活,提了神格。
连带着顾河川年少的白月光,许玉怜,也被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提为太子侍妾。
从此,三个人一起快快乐乐养孩子,过上了没羞没躁的幸福生活。
(全文完)】
看着全文完三个大字,宿澜:【裂开jpg.】
心脏病发作的前一秒:“沃日你□8%@-⑤#/、~?$,…?!!!”
脑子里最后一句话是:握草,不是?这傻逼作者你有事儿吧?
十四个崽子,有七个不是女主的啊!还有那个白月光侍妾又是什么鬼?神女都这么大公无私喜欢替人养孩砸和小老婆的吗?都女频修真了还搞男人三妻四妾那一套啊?
没等她想完,一阵剧烈的心绞痛传来,可怜的宿澜命也随着被报社作者伤害的心一起没了。
然后,她就穿书了。
至于她为什么没有在穿书第一秒就提刀窜死男主……
你以为是她不想吗?
理由一开始就很清楚了啊,那该死的剧情人物身份限制,她必须牢牢扮演路人甲,完成角色的一生,只要路人甲那个角色还没按照她的既定结局死亡,宿澜就不能干扰剧情发展。
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看着顾河川看向自己的那双阴沉的眼睛,宿澜久违的心脏病都要犯了,她火大的要命,是真想给男主扣下来抹在自己脚底板上每天摩擦啊。
虽然心里的怨气大的能养十个邪剑仙,但表面上,她还是四平八稳的与顾河川对视,甚至笑的露出八颗牙齿,标准非常。
顾河川,你就好好看着吧,有她在一天,你就别想过上一天好日子。
还神界太子呢,可别逗了,这次不把你那狗屁神格撕碎了也算她宿澜白活这么多年。
想到这儿,宿澜眸中闪过一丝幽暗。
她打定主意了,那个叫金乌盘的法宝,她打碎了吞下去拉出来都不让他来沾一点点边。
如果实在想要的不行,那就给她头杵茅坑里掏去吧。
轻飘飘移开视线,宿澜转而对上宿老宗主的眼。
宿澜: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我亲爱的姥爷!
宿老宗主:(???_??)?
宿澜:?开后门!我要特权!
宿老宗主:?(;?Д`?)
宿澜:(?_?)……什么意思?
这次宿老宗主移开了视线,装看不见。
宿澜:“……”切,臭老头,不给开就不给开。
她没注意到的是,虚空之外,身后的观众席上。
一道玩味的视线同样落在她身上。
夜寂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扒橘子皮的手:「蠢东西,你不是说她已经入土为安了?」
系统有点接不上话:【……呃,稍等,我检测一下。】
【检测成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女配又活了,但就是这个没错!太好啦,这就是女配!我们终于找到目标,不用被惩罚啦!!】
连接两次任务失败,系统空间的小黑屋都快成它的家了。
夜寂轻笑着把玩耳垂下长长的暗红色流苏:「我怎么感觉,这丫头好像对你们位面的气运之子敌意有点大呢。」
【呸呸呸!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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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退退退!!!别来沾边!什么‘你们位面的’气运之子啊,别把我和这个世界的天道混为一谈,我虽然是飞升系统,但我也是维护正义的系统好不好?】
【这本书主线本来就歪的不能再歪了,你是除了女配以外系统第一个可以自动绑定的人,你好好考虑一下,应该怎么和女配进行任务目标绑定?】
「哦?原来你不喜欢天道啊。」
【谁要喜欢这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废物啊?你喜欢撒?】
绯红的衣袍下,少年握着竹笛的指节轻轻敲击其上。
系统沉默,它就多余问,它都不喜欢的东西,这个家伙会喜欢?他看起来品味也没那么差劲。
半晌,少年幽幽笑了,目光饶有兴趣的看着宿澜的头顶。
“她这灵根倒是少见……这个任务也不是不能做,只是……”
【祖宗,你终于决定做任务了我的天!】
这两天它看着他心绞痛都感觉痛的要死。
偏偏他自己像没事人一样,系统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检测到底对不对,心绞痛,真的是夜寂这种人的弱点吗?
【只是什么?】
夜寂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看着顾河川的方向:“只是,我得先看看你口中的恶毒女配,究竟有没有值得我费心的优点吧。”
【你……】
“我可不想培养一个废物,怎么,难道你不想看看,你的任务目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声音蛊惑,系统陷入沉思。
【……祖宗,可你这样迟迟不绑定,哪怕找到了任务目标,你的心绞痛也不会停,时间长了这样你迟早会死的。】
系统的惩罚和普通惩罚不一样,是真的会对身体有损伤。
夜寂语气轻佻,漫不经心的挑眉:“哦,好呀,那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好了,找别人做任务去吧。”
系统:【……算你狠!】疼死这个败类!
夜寂声音平淡:“哦对了,读完你给的那个故事,我有一个想法。”
这还是夜寂第一次表达他对这本书的看法,系统决定洗耳恭听。
【请说来听听。】
夜寂拿起一颗新的沙糖桔,上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坏处,这才上手扒皮。
随口道:“我有点讨厌那个男主角,要不先杀了他吧。”
【不可以!!补药冲动哇!!收拾渣男是我们飞升系统正牌宿主的工作,警告警告!辅助请不要随意打野!!
不要触碰属于女配的怪和boss!我们是凤傲天升级流系统,不是娇妻文学系统啊啊啊啊啊!!!你的任务就是监督女配修炼,帮助她成为绝世强者,成功飞升!
还请放心,你的愿望,女配也定会替你达成!你要是插手,我们分分钟任务失败,团灭!】
闻言,少年似乎十分难过的叹了口气:“啊,真的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呢。”
【……】听出来了,这是真的很遗憾。
观众席的角落里,夜寂不再抬头观赛。
他只是低垂着眉眼,任由碎发随风飘荡在脸颊上,手上认认真真的剥着那颗新橘子。
将橘子的最后一丝橘络剥离后,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掰下一瓣,送入口中。
阳光下,这人舒服的眯起了眼,剩下的橘子他没有再吃,只是将它放在桌上细细的看着。
许久,他缓缓吐出一句旁人听不太懂的话。
“恶毒女配么,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恶毒。”
7. 这么抠门的吗?
宿澜没有再关注这场赛事,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兄弟,胡乱塞给他几块灵石,劳烦他等喊到她的号码牌时叫醒她。
反则自己就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不知道从哪儿拎出一张毛毯,拍了拍灰,宿澜蒙住脑袋,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倒头就睡。
不一会儿,轻微的呼噜声渐渐传了出来,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
手捧灵石的大兄弟:啊,不是……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你拿钱砸人就这么痛快的吗?
他低头看了看灵石数目,一瞬间表情几次变换:嗯?三块下品灵石?这够买什么?这么抠门的吗?
看热闹的众人:睡这么快,真的不是装的吗?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赛场变得白热化。
宿澜也在一阵热火朝天的呼喊中被吵醒,身侧是半天叫不醒她准备泼茶水的弟子。
那弟子的茶水正要泼出去,正好对上宿澜的眼。
这水直挺挺举着也怪累,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正要怏怏放下,手中却一空。
抬起头的瞬间,原本还赖在椅子上伸懒腰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窜出去两米远。
“谢了兄弟。”
她懒懒出声,拿着水杯,将毯子扔回储物袋。
大摇大摆的走上擂台。
走半道,看着早已出现在擂台上,龙章凤姿,衣袂飘飘,引得无数女修摇旗呐喊的顾河川,“喔”了一声。
原来自己第一场的对手就是他啊,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办,这一场下去,顾河川除非场场都赢,否则貌似就完全挤不进前十了呢。
想起什么,宿澜露出一个笑容,回头和那送水弟子打了声照顾:“兄弟,你这真是及时雨啊,改天请你吃饭啊!”
在那弟子还处于懵逼状态时,她三两步飞身上擂台,先把那杯水放在一边。
顾河川阴沉的盯着她,表面上却笑的温柔:“师妹,一会儿,得罪……”
“等一下哈,我有点热,挽个袖口先。”宿澜出声打断他施法。
这衣服是广袖,不太方便打架。
顾河川:“……好。”
等她快收拾完,顾河川:“师妹可要小心……”
“唉再等下昂,鞋有点湿。”
刚茶水洒了一点在鞋上。
顾河川额头冒出几条向内弯曲的弧线:“……”忍!
他在大众面前是温柔男神形象,男神是不能有意见的。
他只能趁机打听:“好,宿澜师妹慢慢收拾,不着急的。
对了,宗门前几日刚替你办了白事,可你却又为何好好的回来了,刚又说你不傻了,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得了什么灵丹妙药?”
宿澜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现在的顾河川可和几年后的老油条不一样,顶多算个不太能藏住事儿的伪君子罢了。
这么沉不住气。
她看着地面眨眨眼:“啊?师兄这么说,是嫌弃我没死透吗?”
顾河川声音一僵,没想到宿澜会直接打直球,虽然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
“当然没有,师妹误会了。”
宿澜笑的和蔼:“嗐,别紧张嘛,我开玩笑的,其实我压根没死,棺材是空的,我姥爷带我治病去了,具体我也不晓得,要不师兄去问问我姥爷?”
她这一把锅推出去,对面就没了声儿。
不久,待她烘干了鞋子,这才笑了笑:“师妹说的是,确实应该问问老宗……啊!”
话没说完,宿澜对着他的眼睛就是一拳挥了上去!
趁他目瞪口呆之际,那杯被她特意加热到滚烫的凉茶又迎面泼了上来!
这两次,顾河川均是没躲过。宿澜挑眉,原著吹他像吹神,结果这点都反应不过来,这男主也不过如此么。
不过也是,一个靠睡女人上位的贱种罢了,能指望他有什么出息?
“呲啦!”泼上去的水,不知为何逐渐在男人脸上响起一点噼里啪啦的声响。
咦?这效果怎么出奇的好?要不是宿澜自己知道她泼的只是热水,恐怕也会被这一幕误导,以为泼上去的是热油呢。
“师兄,你脸上抹了几层油啊?”一受热怎么就炸了?宿澜是真有点儿好奇了。
原著里提过顾河川很宝贝自己那张脸,所以她有心理准备,但没有这么大的心理准备,他这也太夸张了点,不知道用了什么千奇百怪的料子,咦惹……
顾河川疼痛之余有些难堪,急忙用袖子捂住脸,施法处理面皮。
他目前修为不到,不能永远维持年轻的状态,而为了保持他的脸永驻青春,他每日都要往脸上敷许多成分怪异的东西,今日敷的粉里面有很大很易燃的油分……
宿澜佯装目瞪口呆,状似惊讶般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将他的袖子用猛力压下来,使他的脸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故意一脸悔恨。
欲言又止:“哎呀师兄,你不要让着我嘛!我以为你能躲过去的,罢了罢了,也是都怪我,应该把水吹凉再泼的,谁知道你这么没……呃,唉,当我没说好了。
不过两招都过去了,你怎么还不还手呀,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进入后山福祉,你可不能这样放水哈!传出去师妹我胜之不武。
唉对了,师兄你这脸到底是咋回事儿呢?要不要紧啊,你一个男人家家的干嘛往脸上涂这么多油啊?”
底下一片哗然,瞬间说什么的都有。
“一个大男人抹这么多油,他不会是个……”
“怎么一杯水也躲不过?宿师妹的身法也不算很快啊,顶多是有点出其不意,但凭借剑修的身法,躲这个没太大问题……”
“是啊是啊,他是没反应过来吗?显得实力好水哦。”
……
最终,议论声还是顾河川的粉头们将风向压了下去。
稀稀拉拉有人在转移话题:“哦?原来是在放水吗?我就说我们顾师兄怎么可能没反应过来?”
“是呀,顾师兄好有风范呀,他真帅!至于这脸……是你们站的太远,看花了的缘故!”
……
当然,评价也有针对宿澜的。
底下有人在喊:“宿澜!你咋不讲武德!?”
“对呀!裁判长老还没说开始,你怎么能动手?!”
听着擂台下的各种惊呼,宿澜面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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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她笑眯眯的,一副赔礼道歉的样子。
“哎呀,原来还没开赛吗?实在不好意思师兄,我脑子才好使,又从没参加过这种,难免不讲分寸了些……瞧瞧我,太莽撞了!半点没师兄这沉得住气的风骨啊!
我真以为上台了就是开始了,抱歉抱歉,师兄你大人有大量,不会因为这个和我生分了吧?也肯定不会和我计较的吧,毕竟你那么宽容!大度!”
顾河川气的脸抽筋:“你?!”
他狼狈的擦面,被气昏了头。
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能这样聚众泼他水,还是滚烫的热水,让他这般出丑!
宿澜一脸担惊受怕,发出灵魂质问:“师兄可使不得,你居然还和傻子计较吗?”
顾河川在意名声,她可不,原主在天音宗名声早八辈子也臭了,不在乎多臭一点喽~
顾河川咬牙,听着底下那些说他温柔夸他帅,哪怕有瑕疵也是男神这样把他架的高高的言论,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忍着眼睛以及面上被泼热水的疼痛,他又给自己施了几个疗愈术。
顾河川笑的勉强:“呵呵……当然没关系了,你是我师妹,这是做师兄的应该做的。”
宿澜眼前一亮:“那我们算是正式开始了吗?”她已经忍不住想狠狠摩擦他一下了。
顾河川闻言,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一圈,还要照顾一下自己的温润君子形象:“当然,只是师妹,这场是剑修的比试,你没有武器,还是不要瞎胡闹的好,到时候刀剑无眼,师兄不小心伤到你,就不好了呢。”
“啊?谁说我没有武器?不过师兄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多谢多谢。”
她绕着擂台走了一圈,东看看,西瞧瞧,最终绕到一颗柳树下,折下一条,拿在手里,挥舞了几下。
“喏。”
对上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宿澜面色不变。
弟子甲:“不是吧,她居然就拿这个?”
弟子乙“是啊,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音法修士吧,本来于剑道就是外门汉,如今又……”
“我看她都是说傻话,傻病还没好,又添了一样疯病!不自量力!”
“是啊,顾师兄可是整个剑修学院的翘楚,这宿澜也太疯狂了些……”
“顾师兄,给她一个教训!”
“……”
顾河川同样以为她疯了,他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瞄准她的手筋脚筋。
呵,宿澜,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别怪他出手无情了。
他嘴角重新挂笑:“师妹若是执意如此……那就别怪师兄了吧,毕竟,师兄刚才,可是生生受了你一拳头,还有一杯水。
这次师兄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宿澜举杯微笑:“当然,求之不得。”
话音刚落,擂台上凭空扫出一阵狂风,紧接着,顾河川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赛场上。
宿澜并不惊慌,她笑着闭上眼,耳尖微动,手里还悠闲抛着那只空杯子。
顾河川的灵根是风,没有洗髓之前根值才百分之四十,不是她看不起他,属实是这家伙的速度……
慢的她想挠痒痒。
8. 柳条小炒肉
若是她现在有前世一半的速度,顾河川该已经被她打的满地找牙了吧。
还是得抓紧时间捡起以前的东西啊,宿澜抽空感叹。
台下,又有顾河川的迷妹迷弟在那儿疯狂打call,有的还配了解说。
“顾师兄一上来就用了他的拿手绝招——风隐,宿澜怕是会直接在他无声无息的连环剑招中被刮的全身是伤,最后自己受不住主动跳下台认输。”
“是啊,师兄真是速战速决。”
“她先前不是说要和顾师兄一起进入前十,去后山福祉,我看她是痴人说梦!”
也有人迟疑:“啊?风隐?这招也太狠了些,施展出来,宿澜全身上下还能有一寸好肉吗?”
“你还关心那个傻子?”
“是啊,你不会忘了她对宿元师妹做过什么了吧?”
……
台下的声讨忽然激烈了起来,大家都想看这位没什么本事和人缘,脑子还不太好使的少宗主是怎么落败的。
却在下一刻通通定在了原地。
只见,宿澜慢悠悠张开双臂,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敷衍的夸赞:“师兄啊,你现在真像一个陀螺你知道吗?你让我真想……真想……”
真想抽你啊。
陀螺?
顾河川一愣。
就这么一个空挡,原本悠悠然闭目养神的宿澜于虚空中随手一抓——
顾河川反应过来的瞬间,已然来不及,被拽住后脖颈借力拖了出来!
随着众人的惊呼声响起,宿澜没有丝毫犹豫,眼疾手快的上前,一脚踢飞他的配剑,第一时间封住他灵力穴道,干脆利落的卸了他一条腿。
全程没用丝毫灵力。
顾河川面色痛苦,正要不计后果开口,嘴里忽然被塞了一个不知道放了几天,又臭又硬的大馒头,并一只臭袜子!
始作俑者笑的没心没肺:“啊?师兄你说什么?饿了?我请师兄吃个馒头夹咸菜吧。”
顾河川:拿走啊!
宿澜没功夫理他,接着又卸了他两条胳膊:“师兄这么喜欢当陀螺,那我就勉为其难满足你好了,不过这陀螺它还是一条腿转的比较快,免费让师兄体验一下昂,不用谢!”
宿澜一笑,可别和她说什么扮猪吃老虎锋芒毕露那一套,这顾河川目前还不是以后那个叱咤仙盟的正道魁首呢。
现在剧情才刚刚随着原主的死慢慢开展,这烂黄瓜在境界上也只是个筑基一层的小菜鸡罢了。
她怕个锤子阿喂?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人是个弱鸡的时候不揍,难道等他做大做强了再动手吗?
有这种想法的家伙心胸可真宽阔啊,只是可惜了,她是个小人。
现在当然是,怎么揍,怎么爽啦~
她可是顾河川自己招惹回来的祖宗,他要是不杀原主,自己还没有这一劫呢。
古言霸总言情里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女人,自己惹的火,自己灭」
要不是场面不太合适,她现在也挺想说这么一句。
宿澜抽空摸出一根在路上随手搓的铁钉,钉在顾河川唯一能用的那条腿的脚底板上。
随后,原本躺平的男人三两下被她立起来,金鸡独立。
没等他倒下去,一根柳条“啪”的抽在身上——
借着力气,顾河川无风自动,借着脚底那颗钉子,迅速顺时针旋转起来!
底下观战的弟子看的一愣一愣的。
“……”
某个不知名弟子悄声对旁边的同窗道:“怎么感觉好像……还有点好玩?”
宿澜抽人的技术高超,抽的顾河川嗓子眼里直呜呜。
奈何她欺负人现在是个哑巴,听着他的呜咽声,还贴心的把手放在耳边做喇叭状。
夸张的大喊:“啥?顾师兄你说还想再快一点?好嘞!”宿澜大手一挥,抽的更起劲儿了!
她一边抽一边嘴上还犯欠儿。
“对了,实在不好意思,那会儿忘了告诉你这根柳条是干嘛的了,它啊,是专门用来做柳条小炒肉的。
嘿嘿嘿,好吃吧?
不过师兄,有一说一,你这人生经历可没几个能拥有,快珍惜吧,没了我,谁还像现在这样给你新奇体验?我不收费已经很好的了,外人可没这待遇啊,知足吧您嘞!”
宿澜夸张的撩了把头发帘儿,自恋非常的摆摆手:“唉,不用太感谢我,我知道我很好很善良~嘻嘻。”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长老席上,一位年轻的女长老看着这一幕愤怒的拍桌!
“放肆!”
却在见到周围一圈长老们用异样的目光看她时,又讪讪缩回手,坐了回去。
这边,宿澜终于手酸了,她甩了甩胳膊,暗暗叹气,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抽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便宜这狗东西了。
她缓缓抬眸,悠闲的看着顾河川因为惯性在那儿自转。
等他彻底停了,头晕目眩的、皮开肉绽的倒地不起时,宿澜才慢悠悠蹲在他身前,把那块硬馒头取出来,哦,袜子她嫌脏手,没取。
开什么玩笑,这是她专门给顾河川攒的那双被原主带进坟墓里,起码三四天没洗的臭袜子,那小细菌,高低不得得个口腔溃疡啊?可得好好伺候上。
顾河川吐了个昏天黑地,他忍着恶心,恶狠狠的看向宿澜,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音量道。
“宿澜,你是故意的!你就不怕我母亲听到此事,来找你天音宗麻烦?!”
宿澜闻言,挑了挑眉,笑了。
“你母亲?你是说神分宗宗主夫人吗?”
“正是!”
宿澜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告状啊,他自己在神分宗是个什么货色自己心里也没点数,能让人家正牌夫人拿的出手来发难么,真拿现在的自己当盘菜了啊。
宿澜苦口婆心的指指点点:“师兄啊师兄,不是我说你,这里是擂台,不是你家。
打你就打你,动手前我还得回去告诉你妈?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技不如人就要回家找娘亲告状,咦~羞羞脸。”
顾河川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真的被揍出了内伤,猛地吐了一大口血,眼睛一睁一闭,昏了过去。
宿澜嫌弃的躲开他,转身扫视周围一圈,目光最终聚焦在前方坐着的裁判身上。
她咧开嘴,装装样子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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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志性的八颗大白牙,然后没憋住,张大嘴巴打了个哈切。
随后彻底拉下脸,懒懒出声:“这位道友,还不宣布结果吗?我想回去睡觉了。”
那裁判闻言,这才从震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看着被抽的五花八门的顾河川咽了咽口水。
这少宗主以前只是没脑子,爱惹麻烦,熊了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疯癫了?
宣布结果:“剑修场第十三比,音修院,宿澜胜!”
裁判有些纠结,虽然宣布是这么个宣布法,但是到时候开始排名,宿澜一个音修院的又要怎么和剑修院的排?
听着这个结果,宿澜满意了,拍拍嘴巴伸了个懒腰,打算找地方睡觉。
没成想,下一瞬,肚子发出激烈的抗议。
宿澜轻啧一声,比完这场按照现代时间算都两点多了,饿死她了,反正也暂时没什么事儿,她偷偷蹿出去嚼两口应该没人发现吧?
——
另一个赛场上,风灵乐刚赢了一场比试,她一心两用,将对面剑修场的一切尽收眼底。
少女若有所思的抚摸着怀里的古琴,眸中闪过一抹赞扬。
风灵乐同宿澜一样,皆是音修学院的弟子,从前颇为看不上宿澜没脑子的作风和被人当枪使的蠢劲儿,见了她都嫌晦气,一般都避着宿澜走,只是今日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这么鞭打剑修学院的天骄——
那个天骄四处留情的嘴脸总是那么的令人恶心,以至于虽然她很看不上宿澜以前的作风,但不得不说,这家伙这次的表现倒是让她眼前一亮。
人看着也聪明了不少,看来生死一劫,到底能让人变化无穷,学到很多东西。
若是这家伙能一直保持这种智商水准,倒也不白遭此一难。
“我说风大小姐,你能不能回去再好好练习一下你的音准能力?你是怎么用古琴这种优美的乐器弹出唢呐的气质的?!你这样的,就算赢了比赛你也赢得不光彩啊!”
台下,一个嘴碎的男弟子捂着耳朵,不堪其扰,喷道。
风灵乐顿时满头黑线,猛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回怼道:“没品的烂了根儿的东西,老娘的绝世美乐岂是你能欣赏的?让你听了么?有本事上来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啊,在底下哔哔赖赖算什么本事,小瘪三!”
她的音乐如此美妙,只有看门大爷家的王四才能够欣赏,不说了,找王四去!
这边,宿澜忍着瞌睡,双眸警觉来回扫视,嗖的一下混进人堆里,找了个机会,朝着食堂的方向拔腿就溜——
然而,溜一半,想起什么,一摸口袋,她当场石化在原地。
……那个,她钱袋子是不是,刚才被她太困了拿来点了个叫醒服务?
想了想袋子里的钱数,宿澜面无表情,默默地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三快下品灵石,她的全身家当,都能买三个大馒头,能饱饱吃一顿的,就这么让自己给嚯嚯出去了?
沃日……她可真该死啊!
那现在怎么办,肚子饿得咕咕叫,总不能委屈了自己吧?
看着空无一人的学院楼,宿澜暗搓搓搓了搓手,既然这地方都是她家开的了,那她免费拿点吃的,不过分吧?
9.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她三下五除二加快速度,飞一般的蹿进食堂。
天音宗不说别的,至少伙食这一块儿那是真的没话说!
为了保证所有的弟子都能不饿肚子,食堂全天十二个时辰营业!当然,代价就是,在非饭点儿的时候吃饭,要比正常菜价贵一些。
宿澜虽然是在自家开的食堂里吃饭,但明面上还是得给钱的。
没办法,宿老宗主早在一开始便规定了,在天音宗,不搞阶级血缘那一套,一视同仁,大家都得掏钱吃饭,不会因为宿澜是他亲外孙就破例。
但她属实没钱了,从宿老头那儿顺的储物袋里只有法器,她真的实在太想回去争分夺秒的睡觉了!
这么想着,宿澜弯下腰,狗狗祟祟的朝着食堂窗口进攻,偷吃偷的丝毫没有负罪感。
没办法,上辈子被迫走剧情给狗宗门卖命拼命做任务。
狗宗门不做人,任务做不完不给饭吃,饿得狠了,劫富济贫偷鸡摸狗是正常操作。
嗯,劫别人的富贵,济自己的贫穷。
她一路越过长廊,在几个柱子后来回躲藏,几个闪身之际,食堂馒头窗口映入眼帘。
清澜宗每天馒头不限量,管饱还便宜,十二个时辰供应,是所有贫穷的学子梦想的橱窗!
目前的话,也只有这个了。
可能是因为今日是宗门比试,食堂轮班守门的人只有两个,宿澜很顺利就偷偷钻进了打菜窗口底下的双开门橱柜里,然后,躲了进去。
天音宗的打菜窗口在外表看来都和现代的初高中食堂差不多,宿澜在现代没进里面看过,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打菜口放菜的凹槽底下都有一个双开门大木柜,方便放置调料米面等物。
不过显然,现代有没有不重要,现在有才重要啊!藏在这里偷吃,得多蠢才会被发现啊?
……
这时,如果有人从这里经过,一定会发现,原本凹槽处垒的冒尖的大白馒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减少下去——
有眼尖的也一定可以发现,去拿馒头的手一共有三只,其中一只很慢,隔一会才拿一个,主力军其实是和它隔的不太远的另外两只手,堪称风卷残云!
终于,凹槽里的馒头只剩最后一个!它被推到了很后面的位置。
宿澜吃完第三个馒头,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正打算伸手探上去拿第四个馒头时,摸了半天,只摸到一张空盘子。
宿澜:……
不会吧,她才吃了三个,这就空了?
这凹槽底下莫非是个无底洞?
宿澜不信邪,还要再摸。
岂料旁边那只手居然也从另一个双开门橱柜里摸了出来!
不久后,这两只在空盘上乱窜的手,终究是相遇了!
感觉到手和手碰撞的温度,宿澜莫名脖子一缩!
随即,她明显感觉到那只手也因为心虚,跟着有些颤抖。
莫非……
藏在橱柜里,两人皆是双眸一暗。
糟糕,是同道中人!
几乎是同时,两人探出头去,第一时间看到了凹槽铁盆里仅剩的一块大白馒头。
宿澜没有片刻犹豫,朝着馒头就伸手,另一只手动作同样也很快,两人就这样几乎一起捏住了馒头。
宿澜眸中闪过危险的火花,这才转头,正眼看向来人:“就你小子和我抢馒头?知不知道什么叫虎口里拔牙?
而且你都吃了一盆儿了,我才吃了三个,最后一个我先摸到的,给我把手撒开!”
她对面是个陌生的眉眼清秀,但肌肉看起来格外发达的小少年,只是这少年嘴巴鼓鼓,目光同样不善,还在嚼嚼嚼,含糊不清道:“我也摸到了,我的!”
宿澜:“不行,给我,我再吃一个就吃饱了!”
那少年:“不管!我也再吃一个就吃饱了!”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有恐怖的电流流窜在两人中间……
宿澜率先眯起眼,战争一触即发!
空着的一只手上去就是一巴掌:“我的!你都吃了这么多了!”
那少年毫不客气,朝她面门挥出一拳:“我的才对,我先来的!”
“你……!打我脸!?”
“你不也是——?!”
两人瞬间放弃中间那块被即将撕成两半的可怜馒头,转身滚在一起,迎上对方的拳踢,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这边战争激烈,那边赛场同样不太平静。
先前那个女长老不知何时已然离去,长老席上加上宿老宗主,只剩下五位。
大长老回忆起方才宿澜无比凶残的把顾河川当陀螺抽的样子,嘴角一抽:“老宗主,我看……宿澜这孩子是不是有些过了?另外,她这次回来,好像比先前更加嚣张跋扈了?”
顾河川是他名下弟子,也是这一辈他们剑修学院最有天赋的弟子,被打成这样,他实在有些心疼。
宿老宗主闻言,眸中闪过一抹讽刺,还不等他说话,旁边二长老便不耐烦的开口。
“哎呦大长老,瞧你这话说的,人经历一场生死,回来不得有点变化吗?再说了,你们剑修不都皮糙肉厚?
让抽两下怎么了?没有伤他根本,就不违反比试规则啊。
况且,也没听他主动说认输或者主动下台啊,他竟然还有勇气站在那个台上,就要有勇气承担那个后果。
更何况,他一开始使出的那一招,若不是宿丫头反应快,把他拉了出来,破了他的剑阵,现在被抽的体无完肤的,就是宿丫头了!如此狠毒的心肠,他是想如何?
还有,你当谁不知道宿丫头这次是怎么‘死’的呢?现任宗主顾及着和神分宗的关系,没有挑破,你真以为你那弟子下三滥的手段能瞒到谁?你这么为他说话,该不会这件事你也有参与吧?”
他从小看着宿澜长大,这几年和老宗主交替出去找药,虽然对她越长越歪有些心痛,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护犊子。
再者,他对李天祥低三下四治理宗门的态度不满已久,天音宗没落到他手里的时候,是九幽地界可以和神分宗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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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强盛的门派之一,这才短短几年的功夫,就隐隐落了下风,李天祥对着神分宗事事让步,都快成了他们那边的哈巴狗了!
今日这场赛事,那夫妇俩没来,李天祥失心疯,非要给人当狗,亲自去了神分宗谈生意运作往来,至于宿霜,不提也罢,烂泥扶不上墙,也不知道飞哪儿风花雪月去了。
大长老顿时涨红了一张脸:“老二,你血口喷人!”
二长老嘲讽道:“呦呦呦,恼羞成怒了!”
宿老宗主眯眯眼笑着打圆场:“好了,都不要再吵了,宿澜这孩子刚从生死劫上渡出来,行事难免有些大开大合,更何况,我这可怜的小外孙死里逃生,不知受了多少苦,这次回来受刺激不小,她脑袋本就受过一些伤,大长老还是不要太对她苛刻了。”
大长老:“可是……顾河川毕竟是神分宗宗主的儿子,我们这样对他……”
宿老宗主斜眼瞧了他一眼:“那位的儿子那么多,可记得他是哪一个?再说了,老夫现在巴不得他赶紧找过来呢。”
那臭丫头先前给他提供了不少线索。
这世间任何事,但凡做了,就必然会有痕迹,到现在,他查的也差不多了,只要那狗屁神分宗敢来闹事,他就不介意让他们喝一壶再走。
当真是这些年来退位让权久了,一些人记不住他了。
剩下的两位长老没有出声,一直静观其变。
忽然,有人注意到宿澜先前躺着的椅子上现在空无一人,不由出声询问:“咦?少宗主哪去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宿老宗主嘴角一抽,好哇,这臭丫头,不好好比赛盯场地,又去哪耍去了?
*
“我说兄弟,一个馒头而已,我一会儿还有场比赛,你让我吃饱,等我赢了比赛我亲自蒸一笼馒头给你!”
宿澜眸光危险的眯起,打着打着,一手就想偷偷伸向馒头,奈何中途被阻,旁边另一只手抢先伸了出去!
对方不吃她这一套:“姓宿的,这天音宗谁不知道你的本性,这馒头给了你我就要不回来了!”
卧槽,失算了啊。
这家伙不仅认识她,还挺了解她的。
可恶。
她危险的看着少年,古早霸总味浓烈到自己说完话后也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小子,留下你的名字。”
那少年没经过霸总文学的荼毒,冷哼一声,毫不在意道:“哼,居然连我都不认识,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闻人材是也!”
哦?闻人材?
宿澜听到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后,想起什么,她立马退开半步,一个假动作虚晃一枪,抢先一步拿起馒头!
却没急着吞,反而伸手一送,在闻人材急切的目光中,以一个帅气非常的姿势,将那大白馒头飞入对方口中。
闻人材看她这样,一时间,口中的馒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不上不下卡在嘴边,馋的他直流口水。
最终还是狠下心咬了一口,闻人材拿着馒头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10. 她不太像好人的亚子
宿澜一改前态,嘿嘿一笑:“闻人老弟,你瞧瞧,你早说你是闻人材,这馒头我哪儿会和你抢?”
闻人材:“我貌似比你大啊。”
“嗐不重要,闻人老哥。”
宿澜现在看闻人材的目光很热切,因为,在原著里,闻人材和另外两个家伙,是全天音宗上下唯三极度讨厌顾河川的人。
至于为什么讨厌他,理由原著没说,但他们绝对一打一都是原著里洗都洗不白的那种未来大反派。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宿澜一心想当阻止顾河川上位的最大顽石,只想现在就把他引为知己!
被她的目光看的脖子一缩,闻人材干巴巴的嚼了嚼口中的馒头,权衡道:“呃,你的眼神好可怕,这馒头要不还给你,我还是不吃了吧?”
宿澜笑眯眯:“唉?别介啊,咱俩今天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个儿家人不认得自个儿家人儿了!别的咱不说,就问你一句话,讨不讨厌顾河川那个伪君子?”
闻人材顿时拳头一紧:“讨厌!那个恶心的家伙,你也讨厌他?”
宿澜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那是自然!我告诉你,我刚刚还在赛场上狠狠抽了他一顿!”
闻人材激动道,瞬间和她相见恨晚:“有这事儿?你不怕他报复你?”
他比完自己那一场饿的不行,就来食堂偷馒头了,完全错过了这一出好戏!
“兄弟,我是谁?”
闻人材挠挠头:“你是……宿澜?”
宿澜恨铁不成钢的给了他一个暴扣:“笨!我现在是咱们天音宗下一任板上钉钉的少宗主啊!”
虽然一个普通的暴扣对体修的伤害为0,但闻人材十分怀疑宿澜这是在暗搓搓的报他吃了最后一个馒头的仇:“那咋了?”
宿澜继续道:“顾河川是谁?”
闻人材按照她的思路想了想:“呃,神分宗宗主的不知道第多少个私生子……不被器重的交换生?”
“他受宠吗?”
“当然不。”
“我受重视吗?”
“呃……你好像也……”
“闭嘴别扎我心,我就快受重视了。”等宿老头儿上位,哪还有她那个渣爹蹦哒的份儿?
“总之,多方面考虑。我目前和他谁厉害?”
闻人材不假思索:“要是这样的话那你厉害!”
她打了个响指:“对喽!一句话,趁他病,要他命!咱不搞正人君子那套,就往死里干他!”
接下来,为了拉进革命战友情,宿澜又把她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
……
等到最后,刚刚还在为了一个馒头大打出手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勾肩搭背走在了一起,称兄道弟!
很快,闻人材心花怒放,仗义发言:“宿澜,你放心啊,讨厌顾河川的人,就是我闻人材的兄弟!以后出了事儿,找兄弟!”
宿澜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的一脸阴森:“闻人,也不用等以后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过两天应该会作为你们体修学院前十名来与其他学院比试的吧?”
“呃,对!”
闻人材在体修学院虽然风评不好,喜欢到处收保护费称老大,是个导师眼底彻头彻尾的“混混”,但实力却是没的说,人品也十分可靠。
毕竟,他是那种,你只要交了保护费,他就真的会保护你的家伙。只是因为经常和其他学院的“老大”们一起约架,闹得还挺轰轰烈烈,在对手的恶意造谣下,臭名远扬。
当然,要是真论起风评,那谁都没宿澜差劲儿。
“无论怎样,凭借顾河川目前的运气,肯定也会在剑修学院的前十名之列里,说不定还会拥有这次进入咱们天音宗福祉的机会,真的是令人……很不爽啊。”
看着宿澜说到最后,目光流露出的阴险,闻人材不由得暗搓搓提问:“你有办法?”
宿澜打了一个响指:“那是当然,不过你也知道,那家伙一向运气绝顶,我虽然不能保证他一定进不了后山福祉,但你我兄弟二人联手,哪怕他真的能进去,也注定得脱层皮再走!
怎么样,干不干?”
“干啊!包干的!只不过,宿澜,你确定你也能进入前十吗?我怕你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看着闻人材激动的神色,宿澜奸诈的笑了笑:“这个放心,别的场次我还真不敢说,但是要论音乐,我!可是无敌的!”
闻人材苍蝇搓手:“真的吗?!那行,我一定跟你干!”
“你们想干什么呀?”
两人蹲在一起,正要坏心眼儿的商量下一步计划,头顶淬不及防被两道阴影罩住。
听着这道阴测测的声音,宿澜率先反应过来,她舔了舔讲话讲到有些干裂的唇,不自然的拍了拍闻人材的肩膀,示意他抬头。
闻人材毫不设防的抬头,与似笑非笑的食堂看守对视了个正着。
闻人材:“……?!”
“果然是你小子!”
趁着几人大眼瞪小眼之际,宿澜反应飞快,脚底抹油就想溜出这个是非之地。
奈何刚一有动作,两边肩膀却是被两只大手同时抓住。
一只手是看守的:“这位蒙面大侠……你当我们不存在?”
另一只手么……
宿澜无奈道:“兄弟,大难临头我俩就不要绑在一起了吧?”
“唉?此言差矣,我们刚刚还说的,有难同当的啊。”
闻人材抓着她一边肩膀,看着她不知何时蒙上的黑布,嘴角抽搐:“好家伙……你什么时候戴上的?!”
宿澜摸了摸鼻子:“你抬头看天的时候,好了兄弟你先顶住了,明日差不多这个时辰,我来找你商议对策。”
闻人材微愣:“啊?什么?”
不等他反应过来,宿澜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来,做举手投降状。
然后,趁所有人不注意,一边一个,用力睬住按着她的那两个家伙的脚,趁着两人吃痛松手的功夫,灵活的挣脱了肩膀上的两只手。
然后,拔腿就跑!
且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宿澜跑的头都不回,脚上用灵力加了速。
开什么玩笑?她偷馒头吃的事若是传出去,被宿老头儿知道了,回来不又得笑话死她!
闻人呐闻人,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波伤害只能兄弟你先来抗了!
看着宿澜飞蹿的背影,闻人材麻木的指着她的方向,毫不留情的举报道:“你好,我实名举报,刚跑了的那个是宿老宗主的亲外孙女,宿澜,你们一定要给她警告处分!!!”
两名看守:“你说的是真的?”
瞬间的沉默后,闻人材默默低下了头:“不是,唉,算了,说吧这次又要交多少罚款?我吃了一筐馒头。”
看守熟练的开罚单:“八十个下品灵石,这次还是去体院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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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想了想,闻人材接过纸笔,在上面的“付款人”三个字下漂亮的签了宿澜的名字和地址。
“这我兄弟,去音修学院那边,找她要吧。”
*
宿澜还不知道自己被迫背上了八十块下品灵气的巨债,她时间掐的刚刚好,在回赛场的那一刻,比赛裁判就念到了她的名字。
这次的对手还是剑修学院的,但宿澜不打算透露太多自己会剑术的事儿,打败一个顾河川可以说是偶然,但再来一个就未免太惹人怀疑了,这不太好解释。
正好她也不打算在剑修场上拿什么名次,索性直接叫了弃权。
是的,没错,她纯粹就是来恶心一下顾河川的。
不过如此一来,她这一天就没什么事儿了。
她音修那边的牌子还很远,大概在两天后才能轮到她,这两天,她大可以了解了解情况,顺便干点自己想干的事。
若说最想干的事嘛……
宿澜满面春风的和闻人材道了别,给了自家姥爷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便拖拖然披了条毯子,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老大爷遛弯儿一样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她忽的脚步一顿,眸中染上一丝警惕。
等了片刻,宿澜悠悠收回视线。
开门,关门,躺下,闭眼,入眠。
一气呵成。
至于修炼?也得小雷公公配合才行啊!
看着躺在她内府里吐出半拉舌头,睡的迷迷糊糊抽空还挠挠屁股的雷灵根,宿澜嘴角抽搐。
它的小日子倒是过的舒坦。
算了,拿它没辙。
正好,上辈子整日被狗比人设限制,为狗宗门劳心劳力,这辈子,她要横扫困倦,做回自己!
毕竟,人生的意义如果少了睡觉,那将一文不值。
至于两天后比唱歌弹曲儿。
会吗?
……会啊!当然会了,玩音乐嘛,她可太擅长了。
心中思绪万千,宿澜最终安详的闭上眸子。
*
她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后半夜。
宿澜被一阵尿意憋醒,刚想迷迷糊糊起来上茅房,然而仅走了半步,脖颈间便猛地一凉。
好强的修为,闯进来时她居然无知无觉。
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掂量了下自己几斤几两,宿澜很上道的没有睁眼,她叹了口气,熟练举起双手,从善如流的后退半步,重新躺回床上。
甚至还抽空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晚上果然还是太危险了,只适合睡觉,不适合撒尿。
屋子里那个家伙她暂且干不过,为了不怂的太难看,她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哦不,她绝对不是怂,她只是比较识时务罢了。
嗯,就是这样。
宿澜怏怏的摸了摸鼻子。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方似乎比她要沉得住气许多。
说实话,宿澜等的有点焦灼,毕竟实力悬殊,被危险胁迫的滋味不会太好受。
等着等着,她下意识摸了摸被子里的一把短剑,一张弓,六瓶毒药,八只飞镖,两把斧头,两根麻绳,七种毒酒,三把不同长度不同功效的匕首以及一根狼牙棒。
呃,等等,她内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是不是装备的有点过于齐全了。
怎么有点不像好人的亚子。
11. 原来系统不是社畜吗?
“既然都醒了,不如坐下来聊一聊?”
一道略带笑意的,少年特有的磁性嗓音响起,宿澜悄悄掀开一只眼皮。
入目,一支长笛直直对上她睁开的那只眼,距离之近,仿佛下一瞬便要戳瞎她的眼。
宿澜直视着那长笛,眼睛都没眨一下,眸中并无丁点惧色。
须臾,她面上勾起一抹谄媚的笑容,推了推长笛:“我说阁下,做人不要太嚣张,你这态度,可不像是要和我好好商量的样子。”
桌前,夜寂眉峰微挑,笑了一下,手指微勾,顷刻间,一壶凉茶凭空倾泻于杯中。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将其拿起,轻轻晃动杯身,抿了一口。
“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少宗主还说这种话,究竟,是谁在嚣张啊?”
话音刚落,直指宿澜眼窝的笛子猛地攻来,宿澜眸中一冷,手中猛地握住一把泛着寒光的斧头,反应极其迅速的侧头,被子翻飞!
奈何距离太近,侧脸还是被划伤了一道不太明显的口子。
她迅速翻了个身后,眼疾手快的打落笛子的攻势,顺手握住那支透明笛子的尾端,直直朝着夜寂面门攻去!
夜寂眉眼未抬起半分,深红色的眸子没有丝毫情绪。
他手腕翻转,一只带水的茶杯朝着宿澜丢去,看似是十分随意的一扔,却在脱手的刹那,整个杯身连带着里面的水液一起凝结成冰焰。
在接触到宿澜手中透明骨笛之际,无数寒气凝聚,冻住了半截笛身,还有往上延伸的趋势——
可惜宿澜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反应极快的挥动右手的斧头,当机立断调动灵力凝聚于刀锋,猛地用力之下——
只听“咔嚓”一声,脆弱的透明笛身被毫不怜惜的一分两半!
笛子被轻易分开,宿澜意外的挑眉。
她轻佻的笑了笑,贱贱的看向夜寂,故意道:“阁下,你这东西质量不是很好啊,和你人一样,是个经看不经用的花瓶架子呢,现在怎么办,我打坏了这玩意儿,你不会要让我赔吧?”
被说不中用,夜寂却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他狭长的眸子泛着点点趣味。
慢悠悠抚上自己的脸。
“我知道我长的好看,直说就可,倒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夸我。
以及——
没有关系啊,我还有好多一模一样的笛子呢。少宗主若是喜欢,我多送你几只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也得先问问少宗主,是否能降得住它们?”
“玄业。”
玄业?什么玄业?
看着这妖孽少年游刃有余的模样,宿澜心中一凝,暗道不好,急忙想要扔下笛子跑路!
果不其然,她刚想松手,下一瞬,她手中的半截烂笛子忽的变大变长,还从一个分裂成两个,两个分裂成四个……以此类推!
看着瞬间爬满屋子,密密麻麻的透明笛子,宿澜额头瞬间滑下一滴冷汗!
他奶奶滴!看的她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没有一丝丝犹豫,宿澜撞开窗户扭头就是个跑,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奈何时运不济。
她爬窗到一半,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半截身子被卡住定在半空中,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身后,诡异的透明笛子朝她追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抽抽……
宿澜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今天的屁股是遭了老罪了。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这招式看起来是在揍她,但实际上每一只支笛子在碰到她的那一刹那都会散成灵雾融进她的身体里,朝着四肢百骸涌入,最终汇集到丹田。
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灌。
“啊!嗷呜!疼疼疼!!屁股!屁股!!”
但疼也是真的疼。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络绎不绝,都是宿澜一个人发出来的。
夜寂专注的看向手中的茶壶,摩挲着壶嘴处的坑洼。
直到所有的笛灵彻底灌入宿澜身体,他轻轻挥手,解了定身咒。
宿澜的身体瞬间没了支撑,头朝地从窗户上栽倒下去!
摔了一个狗吃屎。
“沃日……”
重生以来头一次这么狼狈,被人卡在窗户缝里打屁股这种事说出去也太丢人了点儿!
宿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只手抓住窗框,一颗脑袋从窗外探进来,恶狠狠的盯着夜寂的方向。
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皮笑肉不笑道:“好了我宣布,我们休战吧,你赢了,你最牛逼!”
夜寂一脸无辜的看向她,笑的见牙不见眼:“哦?我还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居然还用拿出来讲吗?”
宿澜翻了个白眼,懒得接这个不要脸的混蛋的茬。
“喂,我说,你深夜潜入我一女子的房间,难道就是为了耍嘴炮?
或者,你看中了我的好颜色,想当一回采花大盗?那你来吧,我保证不反抗。”
宿澜打量他,武力值不够嘴炮来凑,纯犯贱:“讲真的,你长的比我还像个大美人儿,我多少也是个天音宗少宗主,跟了我你也不吃亏呀。”
说实话,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宽肩窄腰,是个不可多得的极品,这身段,这样貌,啧啧啧,简直长在她xp上,这要是睡上一觉,吃亏的人绝对不是她啊!
夜寂淡淡瞥她一眼:“呵,长得丑,想的美。”
宿澜:“……”虽然她比起他来确实没那么妖孽但是她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好吧?!
这狗东西什么审美?
她失去了耐心:“所以你来找我到底是干嘛的?还有,兄弟你谁?大半夜的搞什么刺杀啊?就为了来打我屁股?我的屁股对你来说这么有吸引力吗?”
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要不是她宿澜不要脸,换成个闺阁小姐,多少得和他拼命。
夜寂嫌弃道:“咦,粗俗的女人,谁让你自己卡在那里了?逃跑都找不准路线。
放心好了,你的屁股不重要,我对它不感兴趣。有那点时间逞口舌之快,不如观察一下内府。”
宿澜眸光微眯,暗暗自探了丹田。
只见,原本蔫了吧唧睡觉的雷灵根现在变成了精神抖擞的睡觉。
区别就是——
它挠屁股的动作更有劲儿了,还顺带打起了打大鼻涕泡儿。
宿澜:“……”好丢人。
不再去看自家这个丢人的小东西,她假装咳嗽了一声,试探着重新吸收灵气,这一次,畅通无阻,格外丝滑!
宿澜眉眼一挑,眸中的幽色耐人寻味:“你这是在帮我?为什么?”
夜寂轻哼一声,狭长的眸子略带轻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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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我可没有在帮你。
前些日子,有个自称是系统的东西绑错了人,不长眼的找上了我,烦人的紧。
只是希望你行行好,早日将它收回去,我好继续去过我的神仙日子。”
宿澜双眸一亮,激动非常!
系统?!!
果然,身为穿书女配的金手指!这就要来了吗?!!
这如果是本小说,她高低得是个修仙女强文大女主啊!
她现在看夜寂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那敢问阁下,我的系统是……”
【她提我了!她提我了!快!快和她隆重隆重再隆重的介绍我!】
系统激动道!
真是尿到一个夜壶里去了呢。
夜寂对着系统微笑:「她要知道你就是个废物小点心,不想要你怎么办?」
系统瞬间石化,再也不敢吭声了。
只有它和夜寂知道,先前修炼秘籍功法啥的都是它画的大饼,它其实……真正的作用只有一个。
而夜寂,也是因为它这唯一的一个作用才最终决定找一下宿澜的。
夜寂的语气带着诱哄:“它挺想让你飞升的,名字叫【她要飞升】,也会在每一个阶段给你相应的奖励,你绝对是很需要的,怎么样。”
宿澜很上套:“请务必绑定我!”
她苍蝇搓手,有了系统,这起码不得少奋斗二十年?
夜寂笑的很风骚,看起来就像宿澜上辈子偶尔去青楼探望的美女姐姐们。
别误会,是任务需要,绝对不是她想去欣赏美色!宿澜心虚的别开眼。
因为她绑定的意愿十分强烈,以至于在夜寂给她发送绑定通知的时候,她合同看都没看,毫不犹豫的咬破手指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儿。
伴随着【绑定成功】四个字在脑海中响起,宿澜在心里疯狂呼唤系统。
系统按头装死,瞧瞧给夜寂传音:【我亲祖宗,求求了能不能让我再在女配面前保留一丝神秘感和一丝期待感?若是被她知道我是个废物点心会被嫌弃的!真的会被嫌弃的!】
夜寂笑眯眯道:「是么,好啊,但是,帮你隐瞒,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系统沉默片刻,豁出去了:【我破格给你讲两个八卦怎么样?】
夜寂没理它:“少宗主啊,你就不好奇系统它为什么这么久不回……”
【停停停!!!我送你一本大火小说!】
宿澜:“?什么?系统怎么了?”
夜寂乖巧的闭上嘴巴:“我是说,系统放年假回家过年了,暂时不在哦。”
宿澜摸了摸下巴,一脸的匪夷所思:“系统还有年假?我一直以为干它们这一行的只能当365天无休假的社畜来着……”
夜寂饶有兴味:“社畜?”
宿澜挥了挥手:“就是一直给人打工,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超级牛马,是对一群被过度压榨的家伙们的统称,很惨很苦的!”
玄衣少年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唔,你这称呼还蛮有意思的。”
宿澜目瞪口呆,她深恶痛绝:“有意思?!你不觉得社畜很痛吗?”
夜寂认真点头,一脸的认同加心疼:“是很痛啊,但是若按照你这个逻辑,你马上也会是一只可爱的小社畜了呢。”
“嗯?什么?”
12. 来催债的来啦
宿澜完全没听他后半句,听了也当没听到。开什么玩笑,她都来修真界了,傻逼才继续当社畜!
想到接下来她要面对什么,夜寂便怜爱的敲了敲她的脑袋:“好了,既然你已经绑定了系统,那我们就开始做任务,走上人生巅峰吧。”
宿澜傻眼:“你说什么?还有任务?”
不过,这家伙的动作是不是也太顺手了点?他们刚才还兵戎相见,他还差点戳瞎她一只眼来着!
这些就都这样过去了吗?!真的就都这样过去了吗!他怎么这么自然!
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宿澜还是更加执着于那个所谓的“任务”。
夜寂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啦小社畜,你以为系统是白给你绑定的?”
宿澜:“……”
完蛋了,怎么突然感觉好像被坑了?
她恨啊,年少轻狂太鲁莽,就这样傻傻的把自己卖出去了,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啊!
谁知道系统的名字那么屌炸天,结果还需要做任务?这难道不是单纯的金手指吗?关键是任务是点啥啊,她咋没瞅见呢?
宿澜已经石化在当场,头顶顶了片淡淡的乌云,她气压极低:“什么任务。”
果然,世界上不劳而获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罢了,系统是她自己上赶着要绑定的,既然绑定了,它总不能累死她。
不怕不怕。
夜寂眨眨眼,装模作样的在仅他可见的空白任务栏里扫了一眼,煞有其事的无中生有。
“这第一个任务嘛,很简单,就是有点累,不过我相信你是要成为话本大女主的人,是不会被这点困难打倒的对不对?”
由于两人已经绑定了系统,彼此之间的基本信息已经互通,两人互相心里在想点什么也多少能有些感知。
因此,夜寂只是稍加推测,便给宿澜画了一个大饼。
宿澜瞥他一眼,一个白眼翻过去。
他说的话能信么?能信么?
这个家伙鬼的很,和他相处,必须要留出十万个心眼子来,还不知道他憋的什么坏水儿呢。
她一把抢过夜寂泡好的新茶,就着茶壶咕咚咕咚喝了半壶,警惕道:“你先说说看?”
没忍住又喝一口,宿澜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下,在内心感叹。
夜寂这家伙泡茶手艺倒是没得挑,虽然她不会泡,但是喝的比较杂。难为这种品质的茶叶居然也能被他泡出这种味道来。
虽然多香她没品出来,但她只知道一件事,这茶比她自己泡的强多了。
哦不对,她之前又懒又忙,一般都将就着吃喝,好像没亲自泡过茶来着……
方桌前的夜寂眸光微眯,这丫头怕是不知道,桌上的茶叶和茶具已经被他全部换成了自己惯用的。
只是,他刚泡好的茶,还没来得及抿一口,这牛嚼牡丹的死丫头!
“第一个任务,从现在到明日辰时,绕着天音宗,给我跑,八百圈。”
宿澜:“?!”
她额头滑下一滴大大的冷汗,强颜欢笑:“你……你开玩笑的吧?”
看着宿澜逐渐变得惊恐的脸,夜寂又坏心眼的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补充道:“差点忘了说,不允许作弊哦。”
宿澜面无表情的转身爬回自己温暖的小被窝,躺在冷兵器堆上:“你不如让我去投胎来的快点,赶得上的话,你找找关系加个速,辰时还能来得及给我接生。”
夜寂:“……”
他笑意越发明显:“你说话好有意思,我都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呢。”
宿澜皮笑肉不笑:“喜欢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夜寂笑的危险:“你确定不去吗?”
被窝里传来斩钉截铁的声音:“不!去……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空旷的惨叫声响起,待声音消失,被窝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宿澜的踪影。
与此同时,三里之外的后山悬崖边,某棵歪脖子树上。
宿澜被一根玄绳捆住脚裸,倒吊在悬崖上随风飘荡。
玄绳被加了咒术,以她目前的实力想解开是天方夜谭。
宿澜被迫从温暖的被窝里醒来,冻的浑身瑟瑟发抖:“狗东西!我跑!我跑还不行吗!你放我下来!!”
夜寂悬浮在空中,窃惬意的捧着一本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哦,这是之前的价钱,现在要跑一千圈。”
宿澜目眦尽裂:“你这是要让我去死!!!”
夜寂笑的温柔:“一千二百圈,或者吊到三日后音修比赛,你选一个吧,你知道的呢,尊贵的少宗主大人,我说到做到。”
爹的狗男人!算你狠!祝你打一辈子光棍!
终于,宿澜还是被迫选择了一千二百圈。
没办法,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的。
只能说不愧是修真界,人均体力就是好,后半夜宿澜跑到两百圈的时候,才刚刚开始喘不上来气,但也仅仅只有六百圈,她就彻底像一条死狗一样,只有瘫在地上吐舌头的份儿了。
夜寂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有一半的圈数,一个半时辰,跑不完,依旧得去树上吊着哦,我可不会心软呢。”
宿澜相信这狗东西一定会说到做到。
她累到头都抬不起来,只能默默伸出手,竖了个中指。
其实她心里门儿清。
这具身体真的太弱了,必须得锻炼起来。
换她上辈子,一晚上别说一千二百圈,就是六千圈都不在话下!
不能用现代人的身体素质和能力去比较修真界的家伙们。
更何论剑修,上辈子宿澜每日的运动量,和体修是看齐的。
所以哪怕这辈子夜寂不这样强行要求,宿澜自己也是会这样练的。
而且,夜寂并不是随口胡说,虽然也有想折磨她一下的因素在,但这个任务确实是按照宿澜目前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布置的。
缓了缓,宿澜眸中闪过坚定之色,她重新抬头,跟跄着爬起来。
继续!
……
辰时三刻,待宿澜再也爬不起来,就连比中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时,夜寂懒懒打了个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欠揍样子,姗姗来迟。
“唔,跑了多少圈了?”
宿澜:“……”合着这货没在旁边一直盯着啊?
后半夜他鬼魅似的出现过两次,她被撞见偷懒一次后差点又被吊起来吹风,便再也没敢偷奸耍滑,只以为他一直在。
她跑的这么卖力,他这样显得她很呆啊!
但她已经没力气和他计较了。
宿澜被夜寂拎回房间,沾床就睡。
看着一秒入睡,仿佛多等一刻钟都是对她床的不尊重的宿澜,夜寂嘴角微微抽了抽。
修仙之人不应该如此嗜睡啊,哪怕是凡人也没有像她这样的……
方才拎她回来是他探过宿澜的灵脉,健康的不得了,浑身上下更是没半点问题,灵魂都是特别齐全的,完全没有裂缝,和身体的契合度也高达百分百。
夜寂略微挑眉:“难不成……你天生嗜睡?就这也能修仙,天资还如此之高,真怀疑究竟姓顾的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还是你才是了。”
夜寂没有叫醒宿澜,而是在她周围摆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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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灵阵。
「系统,我忽然有些理解你为什么要选这么个家伙做宿主了。」
系统:【昂?为啥呀。】它都不知道为啥主系统让宿澜当宿主,他怎么就知道了?
宿澜的心性和其他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关于她的一切,他早已用推演之术查过一遍,她这样的人,留在这种小地方拘泥于顾渣男的爱恨情仇,格局未免也太小了些。
*
宿澜再次醒来,是被上门催债的家伙喊醒的。
一睁眼,她率先扫视一圈屋内,见夜寂真的没了踪影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看见他就想起了昨夜的一千二百圈,差点没把她腿跑断!
她都想给他起个外号叫一千二了。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这一口气属实是松的有点早了。
“啪啪啪!”
“人呢?少宗主,在的话麻烦开下门!”
宿澜烦躁的挠了挠头,穿鞋下床,把自己的一床冷兵器藏好后打开了门。
那一瞬间,屋外的阳光直直照射下来,闪的她几乎睁不开眼,就连上门催债的那俩债主冷硬的面部线条都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宿澜感觉自己要瞎了,被光刺的控制不住的流眼泪。
这一作态倒是把两个前来要债的弟子搞蒙了,平心而论,宿澜长的很不错,虽然不是那种让男人看了怜香惜玉挂的,但她骨相优越,眉眼深邃,面上又总带着懒散,莫名给人一种流连花丛的浪荡气来,一股子痞里痞气的样子。
这样的人乍一落泪,看的人心中还是一个咯噔。要债都没那么有底气了。
语气也好了一些:“少宗主,我们是来要债的,昨夜体院那位师兄欠了食堂一些灵石。他签字画押时候用的是你的名字,不多,一共八十下品灵石,麻烦结一下吧。”
宿澜一脸懵逼,昨天,体院那位,食堂……
好家伙,闻人材那个家伙居然反坑了她一把!
宿澜气愤之余不由得有些好笑。
八十下品灵石确实不多,但闻人材属实是高看她了,像她这种只进不出,为了省钱还顿顿大馒头的貔貅,从她手里抠一分钱都是罪恶!
但言归正传,这个钱是要给的,还必须得现在给,立刻给!
否则,宿澜就要再度登上天音宗黑名单了,登上的次数多了,她是要去念检讨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要被罚款的!
宿澜让他们稍等一下,自己回去刨原主的压箱底,奈何她也高看原主了。
这个家伙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外门认识的一个想上位的有点人脉和手段的凤凰男,以及自己的那个黑心肝同门小师姐了!
真是个大蠢货!
宿?身无分文?赖皮?澜认命的叹了口气,如是想着。
全身上下居然连八十块下品灵气都拿不出来,这日子过的也是太倒塌了。
默默替自己捏了一把辛酸泪,宿澜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去不要脸的啃一下老?
正这么想着,就听前方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宿澜暗道不好,这可别是因为这两人看出来她目前还不上这八十块下品灵石,食堂带上大批人马要把她打上一顿出出气吧?
一两个还好,群殴那可就不好玩喽。
但转念又一想,也不太可能,毕竟第一批催债的才刚来。
那么就有意思了,现在来这儿的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算准了她捉襟见肘,专门赶来看她笑话的?
那他可真是来的太太太及时了!无论是谁,来了,总得带点见面礼再走嘛。
13. 鸡能忍,狗都不能忍
奈何宿澜想错了,她运道不太好,这一队人马显然不是来找她的。
假山旁边是一栋房子,这两座建筑之间只隔了约莫两人并肩同行的距离,而假山的后面正是一条小路,那排房子又把小路挡的严严实实,除了中间那挡口子外,完全看不见一点缝隙。
他们甚至都没绕过假山让她看上一眼,就顺着后面的小路走了,宿澜只隐隐从那两人宽的缝隙里瞥见一抹玄色身影。
唔……她眸光微眯。
怎么感觉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两位兄弟,假山后面来的那些人是谁啊?”
门口杵着俩壮汉,宿澜的视野一下子被挡的啥也看不见了。
纵使她这具身体天赋异禀,年仅十四就已经一米七二,但奈何催债的实在壮硕,且她瞅哪儿这俩不识眼头见识的就堵哪儿。
几次尝试之下,她头顶一片乌云,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少宗主,你还等啥呢?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交罚款真的会捅到宗主那里去的!”
宿澜后背一挺。
宗主?
对啊,她目前不是还有个当宗主的爹么!
“哎呀瞧瞧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宿澜大摇大摆的站起来,一把扔了刚才还被她用来画圈圈的树枝,感情好的拍了拍催债弟子的肩。
“区区八十下品灵石而已,也就能买几十个大馒头,你们找我爹要去吧,女债父偿,天经地义啊!别说我不孝敬他老人家昂,给他个表现的机会在外立立慈父人设,我可是大孝女!”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迟疑。
其中一个道:“可是……可是那闻人材留得是你的名字……”
“哎呀~做人不要那么死板嘛,他留我的我就不能留我爹的了?那可是我亲爹啊!亲的!他能不给我还债吗?
记你们宗主账上啊!记得记账啊!千万不能看在他是我爹的份上就抵账啊!一分都不能少!”
要么说人宿澜精呢,掏钱的时候她就知道攀关系了,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宿澜一边说,一边趁两人不备跑了出去,边跑边念叨记账,生怕两人忘了。
开什么玩笑?就原主那个卖女儿求荣的凤凰男渣爹,抠的要死不说偏偏还死要面子,别说八十下品灵石了,就是八千上品灵石他也得掏!
一想到那家伙心痛的滴血还要忍着掏钱的样子,宿澜莫名心情很好。
没有再管他们,宿澜直奔方才那队人马而去。
那道玄色身影熟悉的她发慌,越看越像某个骚包男人,她得赶紧过去看看,要真是他就糟了!
本来实力就干不过人家,要是将来地位上也平起平坐或者略逊一筹的话……
她以后那不妥妥被欺压的命?
不行,得想个法子制衡一下那只花里胡哨的野鸡,还能让他一直打着系统的名义在她头上撒野?
她不要面子的吗?
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耽误之急是要看看这些人都搞什么名堂?
原著里也没有这一茬啊。
正当她想要偷偷溜过去时,身后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宿澜,你在干嘛?”
那声音脆生生的,听着就让人心声好感。
宿澜一个激灵,猛地转过头去,视线下移,对上一张可爱的娃娃脸。
女童大约十岁左右的样子,此刻正一脸懵懂,怯怯的看向她,眸中复杂,既有害怕也有担忧。
宿澜按照记忆里的形象回忆了一遍,当即脚步挪不动道儿了。
哦她的老天奶呀!
这就是原书女主,她目前这具身体的亲妹妹了吗?
也太可爱了吧!这大眼睛,这俏鼻尖,这可可爱爱的小虎牙,老天奶,简直萌化她的心!
她重生这么久,都没去看看女主……嗐没办法,都是瞌睡的锅。
宿澜对宿元伸出罪恶的魔爪。
她捏着宿元肉肉的小脸儿,表情故作凶狠,呲牙咧嘴吓唬小孩儿,:“小东西,怎么不叫姐?”
宿元被她捏着脸,看起来更害怕了!
目光隐隐带了点泪花,急忙从怀里揪出一只包裹,献宝一样献给宿澜。
口中含糊不清:“妮补让偶叫紫啧……你,你……呜呜呜呜呜呜……”
话没说一半,宿元忽然泻了气,眼眶顿时通红,手里的迷你版小包裹也掉落在地,就这宿澜的手,她整个人号啕大哭起来!
“妮……不稀饭偶,呜呜呜,不稀饭偶呜呜呜……”
小家伙哭的还打嗝,看起来老伤心了,衬得此刻在欺负小孩儿的宿澜很不是个东西。
前面两个还没走远的催债弟子应声,回头朝她们的方向望去,不由嫌恶的摇了摇头。
用脚想也知道,这个宿澜又在欺负小师妹了!
宿澜显然一愣,下意识松开爪子。
她没有哄小孩的经验,也不会哄,本来是想开个友好的玩笑,鬼知道这小丫头怎么就哭了,活了三辈子,听见小孩哭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宿澜抓耳挠腮。
“这少宗主还欺负小孩儿呢?”
“是啊,以前总听说她不喜欢自己这个妹妹,是个傻子的时候就要冲妹妹发脾气,之前还有一次为了外门那个男修要动手打宿小师妹,也不知道这种人,老宗主当年是怎么选择她当天音宗的少宗主的。”
“啧啧啧。以前欺负也正常,毕竟她的心智只有五岁,真算起来,宿小师妹比她这个当姐姐的还大呢?”
宿澜摸了摸鼻子,心虚的想,原主以前那么坏的吗?这么可爱的亲妹妹都打,她怎么没有印象了?
宿澜拎着小孩儿后颈,把她带到假山后。
随便给她擦了把眼泪:“你别哭了,没有不喜欢你,是我的错,我不该捏你行了吧?”
她太别扭,原本是哄人的道歉,硬生生被她说的像敷衍。
“没有不喜欢我?!”宿元瞳孔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嗯!”宿澜轻咳一声,一点不心虚。
那是当然,以前不喜欢你的是原主,又不是她宿澜,她心虚个什么鬼?
本以为小孩儿还要再哭一会儿,没成想她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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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竟真的收了眼泪,眼巴巴的望着地上的小包裹,然后拽了拽宿澜的衣袖,示意她看。
看着滚落一地的小包袱里的东西,宿澜眉峰微挑。
都是些品质不错的灵草和果子,有些还是精致小巧的小糕点,还有一个金灿灿的珠钗,在阳光的照射底下刺的宿澜双眼发痛。
“这都是给我的?”
宿元眨巴着小眼睛,一个劲儿的猛点头!
宿澜抿抿嘴,看向这些东西。
记忆里,自从小丫头懂事,每个月都会给她这个“姐姐”送来一些她自己攒的好东西。
虽然原主心智残缺,总被人利用挑拨离间姐妹二人的关系,原主打心底不喜欢宿元,但宿元还是每个月雷打不动的来送她的宝贝们,企图这样就能让姐姐喜欢她。
让她想想,这一送,大抵是送了两年。
尽管原主很冷落她,她也并不放弃。
真不愧是追妻火葬场文一胎七宝最后还能he帮小三儿养孩子的傻白甜女主啊,这心胸,这热脸贴人冷屁股的功力,可是得好好引导正确的价值观啊,省的哪天又成优柔寡断的大舔狗了。
按道理来说,她现在也应该暂时按照原主的作风行事,但是宿澜如今最大的后顾之忧——搜魂阵已经对她没用了,现在的情况是她的草原她的马,她想咋耍就咋耍。
掏出一颗果子,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她“咔嚓”一口咬掉大半个。
“不错,好吃,小家伙,这么小就知道孝敬你姐我了,以后必定出人头地啊!这些东西我都收下了昂,我现在有事,你晚点过来找我听到了没?”
又摸出一颗,继续擦了擦,宿澜十分自然的塞进宿元的口中。
宿元一口叼住果子,十分珍惜的舔了舔,见姐姐终于愿意收她的东西,高兴的手舞足蹈,点了点头,上蹿下跳的跑走了,不给自己姐姐添任何麻烦,听话得很!
宿澜笑了笑,暗道不愧是她,哄小孩子都这么得心应手啊哈哈哈哈。
感叹了一下自己的牛逼,后颈枕着双臂,摇摇晃晃慢悠悠跟在之前那支队伍末尾,落了好大一截。
她没有注意到,小孩并没有走,而是转身在她门口搬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小口小口咬着姐姐亲手给她擦的灵果,看着宿澜离去的背影望眼欲穿的等她回来。
姐姐既然让她晚点来这里一找她,那姐姐肯定会回来的,既然这样她就干脆不走了,等待太辛苦了,她要让姐姐一回来就能看到她!
宿澜走的很潇洒——这只是她的表象。
刚一拐过拐角,她立马蹑手蹑脚起来,人也跟的更紧了。
她远远瞧见,这长长的一队人马跟在两个人屁股后面,而那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像自己姥爷和某只野鸡。
一行人来到天音宗正殿,宿澜看到宿老宗主笑的仿佛看见了亲外孙一样和夜寂相互搀扶着进去后,顿时危机感满满,再也坐不住了。
好样儿的,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也就算了,现在还开始跟她抢姥爷了?
鸡能忍,狗都不能忍!
她一个箭步冲进去!
14. 谁说他要换人了?
正殿里人很多,好几个说的上话的长老弟子们都在这里候着。
“夜寂圣子啊,你从沧溟神州的朝华殿不远万里前来,属实是辛苦了,不知天音宗的饭菜可还符合你的口味啊?”宿老宗主笑眯眯的赐座。
夜寂单纯又正义的点了点头:“不辛苦,作为这一届的朝华圣子,去每一个宗门进行慰问,传播神辉,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正要跨过门槛的宿澜,一听这话,差点一个跟跄滑倒。
啊?圣子?还传播神辉呢?这货确定不是打哪来的神棍骗子吗?
等等,朝华殿,朝华圣子?那个家伙在原著里有提到过,不过这个时间段,他该是早也死在云游的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了,这货肯定是冒充的!
想了想,宿澜眼疾手快的躲到门后,她倒要听听这家伙的狗嘴里能吐出点什么哄人的鬼话。
“呃,少宗主?”门口一个守卫弟子欲言又止。
“嘘!”
殿内。
李天祥不知何时从神分宗赶了回来,他笑的很和蔼,十分狗腿的接茬:“圣子能这么想,那可真是我们天元位面之福。不知朝华殿主他老人家现在如何了?”
夜寂勾起唇角,一派神使的风范:“殿主一切皆好,承蒙宗主挂念。”
一万年前,神魔大战一触即发,引起天罚,将修真界劈成了散落的块状,根据地域的远近,后人将其分为了四个不同的州部和两块魔族与巨人族等其他种族的聚居地。
其中,四个州部各自统治,最高统帅是人帝,旗下又分为四个人统帅。实力由弱到强分别是:九幽大帝、碧水女皇、炎诸尊者和沧溟之主。
而夜寂目前的身份,便是这势力最强的沧溟之主座下的第一门派,朝华神殿的圣子大人。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正当宿澜无聊到快要睡着之时,里面忽然传来了不太一样的动静。
夜寂正色道:“宗主大人,实不相瞒,我朝华殿巫者前些日子夜观天象,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殿主他老人家之所以派我先来天音宗,其实也是为了这件事。”
一听“秘密”这俩字,门口,宿澜的困倦立马醒了一半,她竖起耳朵。
宿老宗主眸中闪过一丝警惕:“敢问圣子,是何事啊?”
仿佛不经意间朝着门口瞥了一眼,夜寂敛住眸中的不怀好意,无比正色道。
“天机言,这段时日贵地有人死而复生,这可是为天理所不容的大事……按照规定,是要协助我一道抓住那人,将此等妖魔泯灭的,不知各位天音宗的大人们意下如何,可愿配合?”
宿澜:“……”这狗东西。
宿老宗主当下便明白了过来,这是冲着他宝贝外孙女儿来的。
李天祥一激动,当即一拍桌子站起来:“圣子不愧是圣子!朝华神殿不愧是朝……哎呦!”
宿老宗主眼含警告的,轻飘飘的瞥了李天祥一眼。
随后,笑眯眯的运灵,将浮起的一颗果子狠狠的弹进他嘴里,劲儿不小,李八婆可得好好挣扎一阵儿。
他直接选择装傻:“啊?还有这种事?圣子放心,老夫一定全力协助圣子!
呃,对了,老夫听闻西南面魔域最近躁动不安,很有可能是他们搞的鬼,不如我们带兵去把那片铲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一旁的大长老有些急眼:“老宗主,圣子说的很对啊,我们确实是有人死而复……!”
“啪!”一颗果子也飞进他口中,宿老宗主厉声呵斥,警告的目光瞥向在场除了夜寂的所有人:“没大没小,老夫我还在说话,轮得到你们插嘴?!”
他一边假装吹胡子瞪眼,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夜寂的脸色,西南魔域惹事儿很久了,他如今这招祸水东引,希望能暂时蒙蔽住这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瞎来的圣子。
这家伙要抓的那是宿澜吗?抓得那是他的命啊!
“嗯,老宗主,您有这份心就好。”抿了口茶,夜寂笑眯眯抬眸:“除此之外,还有一事。”
宿老宗主现在巴不得他有一百八十件事来分散注意力,急忙问:“什么事?”
夜寂垂眸笑了笑,温声道:“天音宗不是出了个震惊九幽的天才?我们殿主那边为了集中培养飞升人才,让我来将这位天才带回去,收为弟子。”
宿老宗主眸光一闪。
得,目的没变,这还是想要那臭丫头呢。
宿澜如今这么嗜睡,有可能是灵魂还没有完全安稳,若是被他给遇见,发现什么端倪,抓起来当妖魔给除了可咋整?
“呃,这个,要不还是算了吧,实不相瞒,那个天赋很好的天才,就是老夫的外孙女,只是说来惭愧,我这外孙女啊,在五岁那年受到了袭击,智力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也因此限制了修为,一身天赋尽废,恐怕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夜寂笑意并未消失:“没有关系,在下刚好懂点医术,说不定能为小姐诊治一下,总不能让我们的九幽第一天才被埋没一辈子不是?
再者,我似乎是听说,少宗主的痴傻之症已经大好了?”
门外的宿澜:?
这只野鸡又是闹哪一出?这剧情走向她怎么有点看不懂?
莫说原主已经死了,就光是原著里,也压根没有这劳什子圣子来要人的桥段。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站出来揭穿这个假货,或者找个借口把他带走时,一道女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圣子大人,小女斗胆自请随大人一起回朝华神殿!”
宿澜眸光一眯,这个声音,和这股这么爱出风头的劲儿,说这话的家伙,该不会是她吧?!
跪在地上,看着慵懒倚在椅子上,漫不经心摩挲着瓷瓶的那抹绝代风华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算计。
见她出来,宿老宗主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半点没提宿澜已经不傻的事,在李天祥的眼神示意下,匍匐着磕下一头。
“圣子大人有所不知,老宗主大人说的没错,宿少宗主的天赋,已经随着她的智力一并封存了,哪怕痴傻之症有些痊愈的意向,可终究荒废多年,而我不一样。
我的天赋点只比她低一个值,我认为,我也有资格进入朝华殿。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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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宿宗主,您们认为呢?”
果然是她,许玉怜。
——李天祥名义上的私生女,天音宗音修学院的小师姐,同时也是原主里和女主进行雌竞,以及,挑拨离间宿澜和宿元的罪魁祸首,妄图取代原主位置成为下一任天音宗接班人的超级野心家。
更是后期第一个和顾河川珠胎暗结妄图母凭子贵却意外流产与他失散多年,后面被重新找回后迫害宿元使她代孕一胎七宝的白月光女配。
全文除了男主外最大的人生赢家。
可算让她找着她了,果然,渣男永远配贱女,两个人缺少任何一个,这事情都可能搞不起来。
这边,宿老宗主沉思片刻,觉得利大于弊:“好啊,我觉得很好啊,圣子,不如就让她去吧?”
这简直是大好事,虽然他很看不上这个一直趁他不在挑拨宿澜宿元两姐妹的女子,但此次若是让她去,是能保护宿澜那丫头的。
宿澜仅此一劫,天赋不降反增,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朝华殿弟子的身份罢了,他相信,还有更好的机缘等着她。
如今情况未知且险,还是保住她的命最重要。
门外,宿澜一脸的狐疑,这女人能有这么好心?怕不是在后面憋了什么大的给她吧?
果不其然,许玉怜又说话了:“我知道圣子肯定还是想要天赋第一的少宗主,若是您不愿放弃,不如我们把她也带上。
您有所不知,我是李宗主认的干女儿,从小到大于她情同姐妹,一路上有我照顾她,您也不用担心她……呃、因为拎不清,而闯出什么祸端来……”
她欲言又止,一副为了宿澜和宗门好的模样,可把宿老宗主气了个倒仰!
他在心底冷笑,真是好劣质又好恶毒的心机,亏他方才还帮她说过话!
原本圣子想带的就是宿澜,可她这一话一说,好像带宿澜只是顺带罢了。
明里暗里的踩一捧一,偏偏他家臭丫头在众人心里是个傻子,地位不高,现在殿里这些人肯定会以为这个女子是在以大局为重。
根本没人考虑过,宿澜如果还是以前那个没脑子的性子的话,去了又该如何自处!
他后悔了,若是这劳什子圣子执意要让他们选一个天赋高的去朝华神宗,他就是让条蛆虫去也不让这个女人去!
大长老勉强把果子抠出来:“老夫觉得怜儿所言极是。”
朝华神宗可是全天元位面数一数二的大宗门,势力跟脚庞大无比,若是他们天音宗里的人能有那么一两个人进去的,那么他们在宗门里的排名又能上升不少。
百里无一害的好事,只要圣子肯要人,无论松谁进去,他们都不亏。
这厢,夜寂看着他们勾心斗角,目光最终凝结到中央跪着的许玉怜身上。
要论恶毒,这个女人比之宿澜,可是成千上万的高明呢。
少年悠闲的品了品茶,唇角勾起的瞬间,幽幽道。
“都别急嘛,我何时有说我要换人了?”
“再者。”
他玩味的投来轻轻一瞥:“朝华殿的事,何时轮得到你们插嘴了。”
15. 我的小情人会不好意思的
“朝华殿向来招收弟子不问出处,许道友若是如此急切的想脱离天音宗,朝华殿随时欢迎,只要,你能通过那边的审核。”
这便是完全杜绝了许玉怜想走后门的心思。
不过众人听闻,面上的神色就像打翻了调色盘。
夜寂这话内涵丰富,许玉怜闻言,目光一寒,眼底逐渐升起一抹难堪之色。
这无疑是将她架在火上烤。
“圣子大人误会了,怜儿并未有想脱离本宗之意,怜儿只是不想让宗主和老宗主大人为难罢了。”
李天祥没有说话,只冷冷瞥了她一眼,没说让不让她起来:“圣子大人自是有自己的考量,多嘴!”
宿老宗主心急如焚,他是真的怕那个丫头出点什么意外,还想再推辞,就听远处传来某人嬉皮笑脸的声音。
“姥爷,让我去吧,这是人家圣子的差事,不把我带回去,人家也不好交差不是?圣子大人,不知我说的可对?”圣子二字被她咬的极重。
夜寂仿佛刚认识她一般,赞赏的看她一眼:“少宗主看来是已经大好了,如此善解人意,慧智兰心。”
“这……”宿老宗主还欲再说,就见对面的宿澜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她继续道:“只不过,还望圣子能够多给点时间,毕竟宿澜也只是刚刚大病初愈,还想多在长辈身边侍奉一二,弥补早些年来的遗憾,圣子可答应?”
看着宿澜疯狂给他使的眼色,夜寂十分配合,一副很好说话,一切为了她好的样子。
“当然。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少宗主也能学些基础,尽快将修为补上来,这样届时去了朝华殿,也不会遭人耻笑,乃至受到欺辱。”
宿澜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联想到昨晚上的一千二,不由得悲从中来,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
不,或许不是错觉。
果不其然,就听他后面补充道:“诸位放心,既然是我要将她带走,她修炼一事我自会多多上心,如果诸位不嫌弃,那这些时日,便由我来督促少宗主修炼吧。”
宿澜神色躲闪:“额,那个,其实,倒也不必如此勤奋,我觉得我大概不会被什么人欺……”
话没说完,就见旁边夜寂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射而来。
宿澜火速改口:“那就多谢圣子了。”这只骚野鸡,等她找到对付他的办法,看他还怎么嚣张!
“既然如此,那便两月后再启程吧,相信殿主他老人家也是会理解的。”
众人都没什么异议,也不太好有异议,这次会面到此结束。
待所有人都走光了,许玉怜依旧耻辱的跪在原地,眸色阴冷的望向宿澜的方向。
明明根植只差一点点,仅仅因为身份限制吗?只因为她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继女,不如她少宗主金贵,所以注定不能走捷径,才叫人羞辱至此吗?
*
离开大殿,宿澜先是找宿老爷子说清楚,顾不得找某人对峙,急忙去宗门医药堂以李天祥的名义支了许多延年益寿的丹药,给魏阿婆送去,这才满身酸痛的打算回去睡回笼觉。
没成想,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不速之客绊住了脚。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会长眠,少宗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
宿澜身体一僵,尴尬道:“胡说八道!谁说我要回去睡觉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只是回去拿点东西罢了,修炼先放一放,人家有约的!”
她这次可没骗人,是真的有约,昨天和闻人材说好的,今天碰头,一起商议坑顾黄瓜的计策。
时间……时间……算了,时间不在考虑范围内。
夜寂一顿:“坑顾黄瓜?顾河川?”
“咦?你居然认识他?不对!你该不会是来劝我的吧,我告诉你这事免谈!”
夜寂给了她一个白眼:“用你那核桃仁大小的脑容量想想,我也看了那本书。”
宿澜摸了摸下巴:“你是说你也讨厌他?那太好了,咱俩一起去吧!”
这次夜寂没阻止。
宿澜:“对了,你小子怎么摇身一变成朝华殿圣子了?老实交代,你究竟是谁?真正的朝华圣子可不长那样。”
夜寂把她查了个底朝天,可以说除了穿书的事情他不知道以外,宿澜上辈子的事他都走马观花摸了一遍。可因为实力不允许,宿澜却对他知之甚少。
某个被怀疑的对象一脸无辜:“我真的是圣子。”
宿澜一脸不信:“你放屁!”就他这德性,不是魔子就烧高香了,还圣子呢。
夜寂略一歪头,拖拖然摊手:“信不信由你喽。”
宿澜与他理论半天,奈何这家伙嘴巴严的很,愣是费了半天劲儿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套出来,她索性暂且放弃,换了个问题。
“那你说的两月后去朝华殿也是真的?”
某人暧昧的眨眨眼:“当然,这种小事为何要骗你,怎么,你是怕我将你给卖了?放心……我舍不得。”
跟她玩这套?
宿澜眸光微眯,两指抬起他的下颌的瞬间,凑到夜寂颈间深吸一口气:“哦,舍不得,好巧,我也很舍不得离开你呢,还是那句话,考虑考虑给我当少宗主夫人?我可是很中意你呢,小美人儿。”
肩上一重,宿澜刹那间被推开,再一眨眼,刚才还游刃有余的某人瞬间离她老远。
眉眼绮丽的少年手中的笛子幻化成一柄折扇,遮住他下半张脸,身形消散的瞬间,遥远的声音传入宿澜耳朵里:“哦?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喜欢我。”
原地,看着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身影,某个小流氓挑了挑眉:“这就受不了了?小菜鸡。”
咱看过的小视频比你吃过的大米都多,虽然在现代没有实际经验,但调戏个纯情小处男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切,小样~
不过说真的,夜寂这家伙涂的什么香料,身上清新淡雅,好闻的她马上就要睡着了,这也太助眠了点儿。
不行,得想个办法晚上把他骗到她床上去,肯定能睡得前所未有的好!
终于,宿澜掐点,风风火火来到体院,果不其然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看到了同样鬼鬼祟祟的闻人材。
两人视线一对,默契的走向同一个方向。
一处凉亭里,看着这多出来的第三个人,闻人材一愣:“这位是?”
宿澜三两下解释了夜寂目前的身份,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自己人,自己人。”
“……”这丫头现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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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成这样了吗?这可是朝华殿的圣子哎!
宿澜:“先说正事,如果他到时候成功进入前十,那么我们就这样……然后这样……最后再这样,听明白了吗?
闻人材听了计划沉思了好久:“论损,还得是你损啊,我很担心,咱们这么玩儿真的不会亏了阴德吗?”
宿澜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开口:“兄弟,你还是保守了,将你带入这个邪恶的计划是我的错,但你放心,我的良心是不会痛的。”
闻人材:“……谁说你了,而且你有良心吗?”
宿澜面无表情的对着拳头哈了口气。
闻人材很有眼头见识的转移话题:“咳咳,不过这个计划就我们几个是不是有点人手不够?咱俩都和他有点过节,无论是谁出面引诱想必这家伙都不会上当,夜大人又进不去福祉,有点难办啊……”
“别慌,我早有准备!这世上同好不好找,可找同厌那就太过简单了,嘿嘿嘿……”
想到什么,闻人材扬起同款奸笑,摩拳擦掌:“你是说……”
看着两人一脸的猥琐,一直没有出声的夜寂眸光微眯,还知道找帮手,倒是不笨。
他面色无变,拂了拂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耳垂下的暗红色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狭长的凤眸看向宿澜的方向,划过一丝幽深:“早些回来,不要让我独守空房呢。”
是极其暧昧的语调,可宿澜却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拉下一张脸来。
暧昧神马都是浮云,这家伙只是想抓她去修炼,好早日解绑系统罢了,毕竟,如果系统在他身上一日,他就有多承受一日噬心之痛的危险。
尽管夜寂明面上从来不以为意,但宿澜经历过那种痛,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撕心裂肺。
“哦,知道了,乖乖洗干净了去床上等我。”她木着一张脸,不咸不淡的答话。
对面没回话,一阵风吹过,早已不见夜寂踪影。
身旁,闻人材一脸的不可言说,夜寂大人的气场太强,他说话的时候他压根不敢插嘴,等他彻底走了之后才惊疑不定的怼了怼宿澜。
“老实交代,你和这位圣子究竟是什么关系?两个人说话怎么色里色气的?”
色里色气?真是个好词儿啊。
宿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摸了摸下巴慎重道:“大概是……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嗐,你知道的,我魅力太大,时长会有男人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甚至甘愿没名没份的跟着我当我的地下小情人,这不稀奇~”
闻人材大吃一惊:“?!虽然我觉得你确实是个人间大油污,但,真的假的……我去!你和圣子有一腿,这我怎么不知道?”
宿澜潇洒的一甩头发,率先迈开长腿走向前去,悠扬的声音传来:“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们之间的闺房夜话还能让你知道了?我的小情人会不好意思的~”
闻人材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你快和我讲讲你俩的爱情故事,我现在的好奇心大的能吓死两个顾河川!”
“你可得了吧,我还没来得及和你算账呢!”
“算什么账?我怎么了?”
“那盆馒头——!”
“哎呦别打!我翻倍赔给你还不行吗?!!”
16. 他瞎!
那边嬉笑打闹,商议着怎么才能让某人更惨一点,殊不知另一边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与此同时,一处僻静的弟子院中。
“嘶!”
顾河川仰起脖子,剧烈的疼痛使他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身旁,给他的伤口小心翼翼上药的四长老李娜雪听见他这一声痛呼,焦急的抬头,试图进行安抚。
奈何看到他近乎抽搐的五官,瞬间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力道也一下子失去了轻重,惹来对方更激烈的惨叫。
李娜雪就是当时在赛场上见到宿澜狠抽顾河川时,愤怒拍桌说放肆的那位女长老。
她对他一见钟情,跟了他已有三个多月了。
“啊啊啊!!!”
李娜雪神色躲闪:“对不起,川郎,我……我一时没控制住……”
顾河川额间青筋暴起,疼得浑身冷汗直冒,他怒不可遏的睁开眼,看向李娜雪的目光,仿佛是要活撕了她!
这个贱女人,他看她是存心不想让他好过!连个药都上不好,他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
要不是还要借助她手上的权利慢慢撼动分宗那帮老不死的东西,他早就一脚将她踹了!
暴怒在心头翻滚,顾河川却忽的想起什么,刹那间将一切忍住。
也罢,这女人虽然有些人老色衰,却好歹是他目前在天音宗唯一的倚仗,更何况给宿澜下毒一事还是靠的她,万万不能让她把事情捅出去了。
半晌,他闭了闭眼,调整了情绪,艰难又虚伪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语调变得柔和,却因为强忍疼痛的缘故平白多了一抹说不出的阴毒:“雪儿,别怕,我又不会怪你,反倒是要谢谢你对我不离不弃,以及昨夜衣不解带的细心照顾才是。”
李娜雪笑了笑,再抬起头来看他,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川郎这是说的哪里话?既然都决定了在你入了福祉后便公开我们的关系,雪儿又怎么会嫌弃你?
只是……”
她目光扫过顾河川那张被抽的皮开肉绽的脸,眼底泛起一丝狠戾。
“只是那小畜生未免下手太狠!我本想阻止,奈何老宗主和二长老那两个老不死的都护着……苦了你了,川郎。”
她目光重新凝向顾河川满是伤痕的身体,一寸一寸的抚摸着。
而顾河川却是在她手下某些地方有了反应……
他眸色瞬间低沉下来:“雪儿,你放心,只要有你助我,这次后山福祉之行,我定能夺得魁首,等我出来要她好看!
那个小贱人也就是运气好,这次趁着我大意才摸到了我剑法的漏洞……”
李娜雪却是拧眉,摇了摇头:“不,川郎,我看着她自幼长大,尤其是这次回来,如今的心性变化良多,也不知是得了什么奇遇,怕是不好对付……你要小心。
况且,她今日的发挥很老练,魂魄上却没什么问题,我怀疑,这个贱人一定傻病早就好了,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呢!如今福祉一事至关重要,她想必是装不住了。
你入福祉不能有半点差错,她今日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甚至都不顾在众人面前的形象了,定是知道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以前十名的身份进入福祉的可能性就大大加强了,我们定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顾河川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顺着话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雪儿,我如今伤的太重……若是没有好药治疗,怕是——”
他话里暗示意味极浓。
李娜雪果然重新看他,拿出储物袋:“放心,川郎,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里面是上好的治疗外伤的药,里面还有两颗中品聚灵丹,你先拿着服用。
你只管把伤养好了,宿澜的事交给我,音修院的天才大弟子与我曾有几分私交,后日的比试,我定让他重点关照关照她……”
顾河川闻言,状似颇为动情的抱住了李娜雪,只是双眸里带着的嫌弃与不屑全然没有让她看到。
这个老女人,还算有点用处。
“雪儿,你对我真好!”
李娜雪娇羞一笑,一张仿佛三十多岁的面容此刻竟如同少女般明媚,她声音极柔。
“川郎,你我即将结为道侣,你好就是我好。”
结为道侣?这个女人在做什么美梦呢?顾河川不屑一顾。
他故意没回话。
只是身上痛处还在,顾河川难以忍受,身下的异样又硬的厉害:“雪儿,你不是早就想要一个孩子?我们不如现在就……”
“哎呀讨厌啦,你还伤着呢!”
回应她的,是男人凑上来的脸:“不影响,正好给我转移一下注意力,雪儿乖,今日你在上面,小心些就是了。”
*
宿澜隔壁的房间里,夜寂替自己倒了一壶茶,慢慢品着。
脑海中,系统声响起:【叮咚!恭喜解锁第一个任务:帮助女配锻炼筋骨强度,以及帮助女配达到筑基期。
任务奖励,天音宗主大瓜一个,现代超火言情话本x1。
任务期限:一个月。】
夜寂抿了一口茶,来了些兴致:「什么类型的话本子?」
【可供选择类型:1.《霸道总裁狠狠爱》2.《我和我前夫不得不说的二三事》3.《俏寡妇和她的五个小叔子》4.《救赎那个黑莲花反派》5.《重生后被宿敌看上了》】
夜寂:「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黑莲花和霸道总裁是什么?
女主和前夫有什么好说的?这个不要……剩下的,有简介吗?」
【没有,这都是最近大火的类型,建议选3,这个刺激,保证让你臣服于欲望的海洋!】
夜寂兴致缺缺:「欲望?恶心的东西。有纯谈感情的吗?我要那种的。」
【那就黑莲花那个吧,那个是系统总部本公司——小绿江出品,必属精品。】
指尖轻点杯壁,夜寂犹豫了一下:「也成。」
另一边,月上柳梢头,宿澜蹲在草丛里,顶着头顶的鸡窝,默默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
她中途为了换身方便的衣服,回去过一趟,没办法,修为太低,还做不到奇迹暖暖的效果。
然后就发现宿元小朋友一直没走,盼星星盼月亮等她回来,她只好先把这小祖宗哄走,这才急忙逃出来跟着闻人材蹲点。
面无表情的推了推身边同样脏兮兮,还打着瞌睡的闻人材一把。
“喂,闻人材,你能不能靠点谱,这都两个时辰过去了,别说人了,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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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毛都没看见,你不会是诓我的吧?!”
闻人材:“哎呀你别着急,这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来她院子里守着我也没啥办法不是?
不过说起来,都这么久了,她大概不回来了吧?”
宿澜双目喷火:“不回来了?不回来我俩搁这儿蹲点儿这么久?!你不是说她一定回吗!!!”
原著里讨厌顾河川的人不多,只有那么几个,而他们现在,就是在蹲这其中的一位。
奈何作者对这个角色笔墨不多,原主记忆里对这个人也并不了解,虽然同是音修,但她除了知道名字以外几乎无从下手,只能凭借闻人材的消息,以及,自己的到处打听。
闻人材憨憨笑着打马虎眼:“嘿嘿嘿,百密一疏,百密一疏。”
说着,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哈切。
宿澜狐疑:“你昨天偷电缆去了?怎么看起来比我还困?”
“胡说八道!”闻人材拍她一下。
“昨天和人打架被抓了,念了一夜检讨烦死了,我们先回去睡一觉,咱们明天再说吧,明天还有一天呢着什么急。
对了,你不是家里还有美人作陪吗,怎么今天一点不见你想回去?”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宿澜就想起了昨夜被一千二支配的恐惧。
她眼中的火苗瞬间被冰冻住。
……还美人?她看他分明是催命的活阎王才对吧!
闻人材以为她为啥不回去睡觉?
要不是为了躲某个家伙,她至于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隔着和闻人材这个莽货大眼儿瞪小眼儿吗?
想了想,宿澜一把扳住闻人材肩膀,瞬间换了一副嘴脸,一副感情很好的样子。
“哎呀长夜漫漫,家花哪有野花香你说是不是?咱俩现在下山喝一顿去,你点一个漂亮姐姐,我点几个帅气男模,咱这夜生活这不刚刚开始?”
闻人材翻白眼,但由不住发出质疑:“为什么你能点一群而我只能点一个?你双标啊!”
宿澜摸了摸鼻子:“呃……那你点两个?三个?唉唉唉别走啊!”
闻人材气愤:“你滚啊!谁要点漂亮姐姐啊!”
宿澜挠头:“不想点漂亮姐姐,实在不行……你点男模,我点姐姐也可以啊,几个都行,性别不要卡太死嘛……
唉你跑什么?我开玩笑的给我回来!”
最终。
胳膊拧不过大腿,闻人材还是被宿澜强制带着下山了。
被她拖行的闻人材有气无力:“我只是想睡个觉……有那么难吗?你找替死鬼啊非得带着我?”
不,是找挡箭牌。
如果明天见了夜寂那货被他追责,那她就说一切都是闻人材逼她的。
绝对不是她自己不想回家,绝对不是!
至于闻人材会不会告状反驳……嗐,肤浅,多灌他几瓶酒,喝断片了那还不是她说是啥就是啥?
正慢悠悠十分得意的走着,宿澜淬不及防停下。
她:“……”
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闻人材团吧团吧一丢,宿澜迅速转身,越走越快,头越埋越低……
低到不能再低时,瞬间垮了个批脸,在心头默念:
他瞎他瞎他瞎!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17. 不是,他怎么连这都知道啊?
正使劲儿闭眼做着法,旁边忽然有人出声:“当心点,前面有块大石头呢。”
什么?有大石头?!
为了避祸,宿澜猛地睁开眼,结果面贴面和某人来了个深情对视,距离几乎为零!
宿澜瞬间身体一僵,头皮一阵发麻。
身旁,阴风阵阵!
头顶,孤月悬空!
周围,阴森无比!
一道幽幽冷光打在面前这张妖孽无双却白的过分的脸上,风轻轻吹起他额角的发丝,剐蹭过宿澜的眼睫。
夜寂凑近她,歪了歪头,妖异的血色双眸一眨不眨的打量她,倏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宿澜:“。”
紧接着:“啊啊啊啊啊!!!有鬼哇啊!!!鬼!!!”
好他爹阴湿的男鬼啊!
她心跳的飞快,慌不择路,一把推开挡路的夜寂,死死闭着眼往前面一个劲儿的猛冲,两条腿几乎拧成螺旋桨!
然后——
“啪”的一声,她一头撞在了一块两人高,三人宽的大石头上。
抠,都抠不下来。
夜寂无奈摊手:“你瞧,我没骗你吧,真的有石头。”
还很大呢。
半晌,宿澜吐着一根儿舌头,并不丝滑的从石头上挣扎着滑下,躺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擦了擦口水。
这个……王八蛋。
夜寂!她和他势不两立!!!
“你他爹的要死啊你吓我?!没有心脏病的都要被你吓出心脏病来了!”
看着一脸国粹的某人,夜寂的眸色难得有些微怔。
天地良心,他这次真的只是想提醒她,前面有石头,顺便,拦一下。
毕竟,万一真撞傻了,谁来收拾顾河川那个玩意儿。
是她走的太快了撞他眼前然后才淬不及防睁眼的,他还没来得及后退……
说实话,这一次,连夜寂自己也有点被惊到了。
长长的深红色流苏垂在肩上,伴随着他的动作微晃。
不着痕迹的捂了捂节奏异常的胸口,一袭银纹红袍的夜寂默默退后,离她三米远。
看着他的动作,宿澜咬牙切齿,他退后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吓的他呢。
不行,得让这家伙赔她精神损失费!
她酝酿了下说辞,刚要开口,结果对面先发制人。
“什么是家花哪有野花香?你的野花在哪?”
宿澜一阵尴尬,他怎么连这个都听见了!
“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一下,说好的晚上回来修炼呢?别告诉我,你是被逼无奈,腿,长在闻人材身上了。”
意味深长的看了不远处靠着一棵树睡的直打呼噜的闻人材,夜寂眉心微挑。
宿澜:“呃……”她默默闭了闭眼,然后一个箭步滑到夜寂面前,满面诚恳的卖惨!
“不是我说,这大半夜的就适合睡觉,我一个柔柔弱弱的小菇凉,真的不适合进行这种要命的剧烈运动啊!而且,我长的这么好看,你,真的舍得吗?!”
夜寂笑的和蔼,但逐句回答:“适合;有我好看吗;舍得。”
宿澜悲痛欲绝:“你没有心!”
夜寂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指尖,强大的灵力一点点汇聚,某人笑的单纯无害。
“你说的很对,所以你如果再不回去,我这个没有心的人,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丧良心的事呢。
一千二百圈貌似有点满足不了少宗主了,让我看看,今夜多少合适……唔,一千六百圈,三千个俯卧撑,两千个仰卧起坐,举杠一万次?”
宿澜冷汗直冒,她伸出试探的触角:“选?一?个?”
夜寂格外随和的笑了笑:“当然,不是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你全都要。”
咔嚓。
宿澜好像听到了自己裂开的声音。
“其实我才十四岁,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
正要为自己据理力争,上纲上线,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琴声!
她眸光瞬间一变……
“这是,什么声音?!”
山脚下的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乐声,听着断断续续,时而狂躁至极,时而平静如刀乳癌咪发骚,又时而群魔乱舞,时而诡异低沉。
总之,一句话:呕哑嘲哳,难听至极。
熟睡的闻人材下意识捂住耳朵,翻了个身。
宿澜听见这动静,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变得沸腾,身上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攀爬,她的表情几乎皲裂,分割成不同的好几种类型——
怎么办。
她听了这首曲子,只感觉,灵魂都要……
升华了!
“如听仙乐耳暂鸣!”激动的声音响彻云霄。
夜寂显然也听到了,他表情微妙,第一次认真审视宿澜:“你……觉得好听?”
而某人早已不在原地,压根儿顾不上回他。
宿澜顶着被抓回去吊树杈的风险,双眸放光,飞奔向声源处!
她要去追求她的知音!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能把曲子弹的如此符合她脾胃的高人了!
上次听到这种曲子,还是现代的《lostrivers》①!
那是一座茅草屋,看着像看门大爷的居所。
宿澜干脆利落的翻墙而入。
院子里,夜黑风高,一个席地而坐!身穿粉裙的优雅少女,正摆弄着手中的琴弦,一脸的陶醉!
而她对面,是一头精壮非常,正低着头饮水的大黑牛。
这画风……
宿澜眉头狠狠皱起!然后——缓缓竖起大拇指。
孤芳自赏……对牛弹琴,这姑娘真是个妙人啊!
一旁,夜寂的身影融合至无边黑暗,修炼先放一放,因为他突然很好奇,这两个音乐奇葩的相遇。
一曲完毕,那姑娘抬头,对着那头大黑牛双眼放光:“王四,你觉得怎么样?”
王四不理她,只是拿屁股对着她,一个劲儿的低头吃草,内牛满面,背影充满沧桑:它好想逃,却逃不掉。
风灵乐一愣……怎么,如今,就连王四也不愿意给她回应了吗?她的作品,难道真的有那么差劲?
“好!!!姑娘好才华!”
正当她自我怀疑之际,墙头方向突然发出一阵激烈的鼓掌声!
风灵乐迅速锁定宿澜,瞳孔地震,声音颤抖:“宿澜?你怎么进来的?!等等,不对?你……你的意思是,觉得好听?”
对上女子不可置信的目光,宿澜激动的上前握住她的双手:“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风灵乐呆住,情不自禁的回握住她的手,两行清泪嘀嗒落地。
“你……你居然,真的这么想?我以为,不会有人懂我……”
宿澜目光灼灼,真诚的看着她。
“真的,这简直是仙乐!姑娘你可否再弹给我听一次?!”
风灵乐再次瞳孔地震:“你……你居然愿意再听一遍?”
“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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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就是十遍,我都不!嫌!多!”
……
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夜寂的表情有些龟裂。
他陷入深深地沉默,良久面容复杂的消失在空中,第一次对自己的音乐审美有了一丝怀疑。
而那边,在经过不知道第多少遍重奏后,事态已经白热化起来,发展成了这样:
“世间之大,你是第一个能懂我之人!”
“世俗的偏见总是那么恶毒,从此,你再不需一个人独自伤感对牛弹琴!”
“高山流水!”
“知音难觅!”
“乐乐!”
“澜澜!”
两人西子捧心,一阵互诉衷肠,不知不觉,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夜寂面无表情的又过来了一次,忍着强烈的尴尬,打断已经说到没话找话的二人。
与风灵乐道了声失陪后,直接扣着宿澜后颈,毫不留情的将人拎了回来。
宿澜挣扎:“你干什么?你还阻拦起来我社交了?!没品的家伙!”
阻碍她社交?他要是真阻碍,她现在早就应该已经绕着天音宗跑圈了。
夜寂气笑了,眸光微眯,危险的捏了捏她后颈:“我没品?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假借社交之名,故意来那儿睡懒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后半夜就和她商量好了,一起靠墙站着睡的,香的口水都要滴在人家肩膀上了。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也真有你的。
你明天的音修场不比了?你的仇不报了?你的女配系统不管了?
还互诉衷肠呢,真的不是趁机让人家给你行方便,替你遮遮掩掩的吗?”
宿澜大惊,心虚的摸摸鼻子。
不是,他怎么连这都知道啊?
“我……我有法子赢他们。”
“是,你是有法子赢他们,可没有足够的实力,你有法子赢你真正的仇人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怎么来的这个地方,你比我更清楚。”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无言。
打开门,夜寂慢悠悠将她往床上一扔,正当宿澜认命换衣服打算去跑圈时。
“睡吧。”
宿澜一愣:“你说什么?”
夜寂抬了抬眼皮,笑的瘆人:“不想睡?那就起来锻炼。”
“不不不不不!”宿澜一秒给自己盖好被子枕上枕头,安详的闭上眼:“晚安亲爱的!”
修炼是要修的,但是睡觉也是要睡的。
这个夜扒皮居然肯松口让她睡觉?!真是天塌下来了。
床前,夜寂眸光微闪,听着几乎某人无缝衔接的小小呼噜声,无奈扶额。
还当方才的话能有点什么效果,结果还真是不出人所料。
他算是摸出来几分这丫头的性子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哪个正经修仙的人若是像她一样,怕是早就回家种田了。
不过倒是也有优点……只要是自己想干的事儿,偷着摸着也要干成功了。
今日顺了她的意,不是他心软,恰恰相反。
不让她睡这一觉,她是想方设法的要和他作对,这样一来时间全浪费了不说还容易给自己找气受,还不如让她稍微睡一会儿,这样起来了也更愿意干点活。
内驱和外驱到底是不一样的。
身形微闪,夜寂彻底消失在了房间里。
被窝里,本应早该睡着的某人,却在他消失的刹那缓缓睁开双眼。
18. 九幽镇魂塔
宿澜眸中一片深沉之色。
重生到这具身体里,继承了原主的情绪后,她内心多了一些上辈子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逐渐开始散漫起来,总觉得时间还长,一切都可以继续。
奈何这种思维从一开始就错了,今日若不是夜寂的话点醒了她,她也许真的会荒废一段时间才能醒来。
人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她必须得承认,她并不是十全十美的,是人就会有纰漏,是她懈怠了。
虽然她并没有仗着这辈子灵根好,就不用怎么努力一步登天,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可她到底还是受了些影响。
或许,这一世老天派了个系统绑定那只野鸡来督促她,也不全是坏事。
相比于前世的刀尖舔血,她自重生以来过的属实是太安逸了,身处在修真界,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敌人不可能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她慢慢变强来打他们,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垂眸,宿澜眼底是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暗色,转瞬之间被她牢牢藏在心底。
宗门的庇佑终究具有两面性,想要变强,还是得往出走。
*
青天白日,宿澜罕见的只睡了两个时辰。
见了闻人材和风灵乐,商量好对策,她主动去了隔壁房间。
推开门,俊美莫测的少年正手执白子,面色如常。
夜寂斜睨她一眼:“稀客啊,难得起这么早来找我,怎么,方才睡觉梦到我了?”
宿澜不正经的挑眉:“是啊,梦见你了,梦见你不穿衣服躺我被窝里,最后……还给我生了八个小孩儿,这不,直接美醒了来找你兑现。”
夜寂面色不变,耳垂却红了个彻彻底底,一张妖孽至极的面容微侧:“是么,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怕你吃不消呢。”
宿澜快步上前,挑起他下巴:“没事儿,我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和我试试?”
身子一僵,视线落在某人不安分的爪子上,夜寂眸子危险的眯起,澎湃的力量逐渐汇聚于掌心:“想死还不简单,我送你一程?”
宿澜嘿嘿一笑,及时松手,一跳蹦出三米远,举白旗投降。
逗逗还成,但真把人惹炸毛了就得不偿失了。
正要说正事,就见夜寂颇为矜贵的拿出一块帕子,十分嫌弃的擦了擦下颌。
“喂喂喂,至于吗?我洗过手了的!”
奈何某人头都没抬一下,慵懒开口:“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宿澜笑了笑,也不在意:“夜寂大人,爆点装备呗?”
夜寂同样笑眯眯看她一眼:“出门左转,那边有个垃圾桶,少宗主去挑拣挑拣,拼拼凑凑,装备说不定会来的快些。”
宿澜脸都不要了:“哦,没有装备啊,那你给我找点武功秘籍啥的吧。”
“同上,麻烦出门左转。”
她这次笑不出来了:“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你有什么?系统让你过来当花瓶的吗?”
夜寂一脸无辜:“这你去问它啊,问我干嘛?”
可恶,这个小肚鸡肠还一毛不拔的抠门男人!
“安稳锻体,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拿到手了也治不住它们。
小,菜,鸟。”
他手里的法器品级太高,生的器灵大都心高气傲,目前就宿澜这样的,就算拿到手了,薄弱的神识也有可能被反过来攻击成傻子。
更何况……
“喂喂喂,你就算不同意,好歹也不要人身攻击啊,不契约也可以在我手上先放着看看的嘛,还能激励和鞭策我一下,你说呢?”
夜寂挑眉:“嗯……原来还能激励你啊,但是,不可以哦——”
宿澜:“为什么!”
夜寂笑的像个妖精,他眨眨眼:“当然是因为我也没有啊,少宗主大人,人家可是很穷的,还得你来养呢。”
“你穷?你穷???”她不敢置信。
宿澜看他穿的戴的用的,别说其他,就这家伙给自己喝的那个茶叶都是有市无价。
身上那件随随便便的法袍都附了世间难得一遇的极品防御咒文,一看就富得流油!
她一秒变脸:“死抠门精,野鸡精!”
夜寂眸光一敛,危险开口:“野鸡精?你确定?”
“确、定!”
宿澜得意的吹了个口哨,冲他挑了挑眉,正要踏出房门,只听后面淬不及防传来一声——
“树懒精。”
嘶……宿澜倒吸一口凉气。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野鸡精。”
“树懒精。”
“野鸡精!”
“树懒精。”
“野——”
……
这场幼稚非常且无休止的斗嘴最终以宿澜口渴去喝水终结。
“切,好女不跟男斗!懒得跟你计较。”
白了他一眼,撂下这句话,宿澜重重放下杯子,正要化悲愤为动力去跑个一千六,就听身后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知道为什么要让你去锻体吗?”
宿澜:“废话,当然知道,一个修士不锻体,和一根脆皮雪糕有什么区别?”
“说得对,但更多的,是因为你的灵根。”
宿澜身形一顿:“我的灵根?灵根怎么了?”
身后,夜寂挥挥衣袖收起已被破解的棋盘:“修士的灵根由其灵魂性质决定,你的灵根本不应该是雷,这你可知道?”
宿澜:“当然,原本的灵根是水嘛,变了也正常不是吗,毕竟,我的灵魂根本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她只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趁着人家死了,鸠占鹊巢,融合了对方所有记忆和情绪重生的恶鬼。
夜寂轻轻一笑:“这么说,你是以为原本的水灵根彻底没了?”
“难道不是?”
夜寂这次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拿起果盘里的一枚核桃,透明的绯红色灵力包裹整个核桃的瞬间,手指微动,核桃划破空气,直直击在宿澜后背的某处穴道上。
“嘶!你搞偷袭!”
宿澜疼得单膝跪地,冷感直冒,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裂开了,偏偏这时候某人的声音不咸不淡的传来。
“集中灵力,冲击方才你疼的地方,灵力由浅入深,带着你的雷灵根一起开始感应,用你的灵力为牵引,让它们建立联系,一起共生。”
宿澜的水灵根并没有消失,只是新生的雷灵根太过强大和霸道,水灵根找地方躲起来了。
宿澜咬牙,忍着剧痛,按照他说的来。
源源不断的灵力一点一点包裹那处,透过血肉,悄无声息的缩小包围圈,温和的灵力使得水灵根放松了警惕,逐渐露出一截根身。
而就在此时,原本懒懒的雷灵根不知为何突然精神了起来,趁着宿澜不注意,一个猛扑上去,大嘴一张——
“嗷呜!咔嚓咔嚓!”
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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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把弱小无助的小水吞了个完全,好像吃了什么难得的美味一般,宿澜看见这个小混蛋还十分满足的打了个嗝。
“啊?”
宿澜大惊,灵力随心幻化成一只巨大的手,抓起雷炸天的脚丫子就给它倒吊起来,死命摇晃,晃的雷炸天直吐舌头。
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我的小水!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宿澜嘴角抽搐,有点崩溃:“……完了夜寂,怎么办,人嫌狗憎雷炸天它好像把温柔可爱小水水给吞了。”
夜寂笑意一僵:“嗯?你说什么,它把谁吞了?”
宿澜咽了咽口水,又重复了一遍。
夜寂:“你,确定?”
绯红衣袍翻飞,夜寂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见过吞噬别人灵根的,没见过连自己灵根都吞的。
“雷灵根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宿澜当即检查起来,半晌,一头雾水道:“没啊,就是这家伙好像更嗜睡了。是不是消化不良?”
夜寂:“……”真是根随正主,一样的懒,吃完也不省的运动一下。
不对……
夜寂一个闪身来到宿澜面前,握住她手腕的瞬间,强大的灵力探入内府。
半晌,他收回灵力,一脸复杂的望着宿澜。
宿澜被他看的头皮发麻,问的小心翼翼:“怎么了夜大夫,孩子还有救吗?”
夜寂:“没救了,收拾收拾准备后事吧。”
“啊??!不行啊夜大夫,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看着抱着他大腿还偷偷用他衣袍擦鼻涕的家伙,夜寂嫌弃的一脚把她甩开!
“滚远点,哭的丑死了,你家炸天好得很,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宿澜:“什么?”
夜寂:“从此水不再是你的弱点了。”
宿澜的瞳孔一点点放大:“你的意思是说……水导电这一条定律,以后对我没用了?!”
回应她的是夜寂的背影:“滚去锻体。”
他方才探了宿澜的灵府,里面构造奇怪的很,不仅如此,雷灵根吞噬同伴这种逆天行为,不但没有引得魔气出现,反而大大增幅了其本身,这是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况。
只能说,宿澜的雷灵根很强,强到了绝无仅有的地步。
可这同样代表着不祥。
越强大的灵根就越有噬主的风险,宿澜得变得极为强大,才能压得住她的雷炸天,无论是□□强度,还是修为。
她,是个鬼才,假以时日,飞升之后说不定能与那群伪君子分庭抗礼也说不定呢?
夜寂眸光微眯:“从今天起加练,你的雷炸天毫无下限,什么都吞,若是不努力变强,说不定某日连你也会被它‘吞’了,彻底成为它的傀儡。
如今的解决方法,便是先找到合适的法宝压制它,一层一层的慢慢与它融合。”
宿澜眸色一沉,她早就感觉到这家伙的不对劲,夜寂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她要是再不快点强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修仙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危险万分,只是没想到,她首先要克制的不是敌人,而是她自己。
宿澜眸中划过一抹暗色:“什么才能压制它?”
夜寂挑了挑落在肩上的暗红色流苏,回眸瞧她,极为好看的唇吐出五个字。
“九幽镇魂塔。”
宿澜瞳孔一缩——
竟是这东西。
19. “你不让她听见不就行了?”
九幽镇魂塔是一座不折不扣的魔塔。
看名字就知道,它原本其实是九幽神州的至宝。
传闻千年前,这东西还不叫这个,它的前身是九幽玲珑塔。
奈何当年魔族大军大举进攻修真界,九幽作为边境地区,御魔首当其冲。可穷乡僻壤哪来的那么多高修为修士?
九幽大帝只能到处向外借兵。
可其他三个州部才不管九幽的死活,反而觊觎九幽辽阔的疆土,甚至窃喜这一切的发生。
因为,只要等魔族踏平九幽后他们再出手,不仅能摆平大难,还能分得不少疆土。
所以,打到最后,九幽大帝无人可用,这才不得已祭出了当时的极品圣物,九幽玲珑塔,用这东西将魔军主力部队收押在内进行炼化。
圣物本身是圣洁的净化之物,专门用于净化魔气而存在,只是那次一次性净化了太多的魔人,血流成河,死伤无数。滔天的怨气使得玲珑塔进行了质变,在经年累月的冲击下,彻底成了一座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塔。
可问题是……
宿澜躺平,满面的风雨沧桑:“唉,要不我还是去死吧。这东西早在几十年前就被一邪修盗走,至今没人知道它的下落,你不如给我一刀来的痛快。”
“好啊,那你想从哪儿下手?脖子,脑子,还是心脏?”
夜寂面色不变,挑眉看她,节骨分明且匀称修长的白暂指尖,隔空一寸寸缓慢划过,最终停在心脏处。
好像是要顺着空气,一点一点剥开她的皮肉,将其掏出来,一点点碾碎。
他虽然是笑着的,可带给宿澜的感觉却隐隐让她头皮发麻。
眸光一闪,还得是要快点找到制约这家伙的法子才行,不然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疯子哪天一不高兴真把她砍了她找谁哭去?
抬起头来的瞬间,这些想法尽数被她埋藏至心底。
看着夜寂那满面认真的模样,宿澜面上当即堆起灿烂非常的笑容,身体则是诚实的后退数十步!
“哈哈,那个,我开玩笑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爱和别人开玩笑哈哈哈……”
夜寂收回手,那抹颠倒众生的笑意依旧挂在唇边:“好巧,我也是在和你开玩笑呢。”
宿澜眉心一跳,稳住表情:“是……开玩笑呢哈哈,其实我想说的是,它太邪性了,有没有平替可以选?”
这镇魂塔邪就邪在,它能够让进塔内的每一个人有来无回,哪怕有人侥幸能出来,后面都会变得痴傻疯魔,生不如死,再没有个人样。
想找到它,让它为她所用,不进去一趟是不可能的。
宿澜怂的很快。
夜寂轻飘飘瞥她一眼:“没有平替,找不到它你就等死吧。”
“喂喂喂,我死了你也好活不了好吧。”
夜寂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黄泉路上有你相伴,我也很满足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你会死在我前面。”
想了想任务对象死后系统心绞痛的惩罚,他又认真的补充:“你起码比我早死三年呢。”
宿澜:“……”
一般来说,以这个家伙的实力,只有她死了,任务被判定失败后,他才会开始三年死亡倒计时。
然而这家伙会死她前面吗?目前来说……好像真不太可能。
宿澜笑容一僵,这狗日的王八蛋,说话咋恁不中呢?她一定早早飞升了干死他!
阴测测看他一眼,宿澜转身就走:“爪子拿开。”
听话的收回手,夜寂笑的单纯:“干嘛去?”
“找死去!”
*
当然她并没有真的去找死,而是勤勤恳恳去锻体了。
明天就是大比,她得好好准备准备,看看怎么才能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再次虐哭某根绝世烂黄瓜。
体内的灵根目前很乖,一直在睡觉,但是夜寂那家伙后面说要防范于未然,就暂时用他的灵力帮忙压制住了。
只是这并不能一劳永逸,每夜都得重新进行加固,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她要每天都和那个嘴巴阴损至极的家伙待在一起。
深夜,结束锻体后,大汗淋漓的宿澜热气腾腾的泡了个澡。
虽然可以用除尘术,或者清洁术之类的东西,但洗一洗这不是更舒服嘛。
至于修为,夜寂给她布置了一个很古老的聚灵阵,比她自己修炼快多了,还节省时间,她目前的修为已经快要筑基了。
今日宿澜抽空去看了宿老爷子,从他那儿顺了不少灵石,此刻正坐在床上数钱。
但数着数着她突然开始丧起来,原因无他,这点钱总有花完的时候,无论在哪个世界,钱虽然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想到自己每天费劲巴拉跑这跑那去找各种人,浪费时间不说还比较费她,心下郁闷不已。
如果修真界有手机这种东西就好了,虽然这里能用灵力传达简单的内容。但是有地域要求,操作也很麻烦。
越远的地方就越费灵力,宿澜才不舍得把灵力浪费在路上。
还是得想个既能挣到灵石,又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啊,最好是能全网无代餐……
唔……
zzZ。
zzZ……zzZ。
她想着想着,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宿澜起了个大早,精神并不抖擞的完成了今日锻体任务的三分之一后,一脚踹开了隔壁夜寂的房门。
时间还早,距离大比开始还有半个时辰。
这个点某人显然还没醒。
宿澜思索一瞬,蹑手蹑脚,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一步一步猫着腰朝着床上靠近。
她自以为小声,奈何一层青纱帐内,夜寂在她踏入房门的刹那便清醒过来,只是想看看她到底要作什么妖。
宿澜的想法很简单,夜寂这家伙上次挂她的仇她可一直都记着呢,如果今天也能趁他睡着把他绑起来吊在树杈上乐呵乐呵……
嘿嘿嘿。
实力悬殊,她当然不是毫无准备。
“我说,夜寂大人,既然醒了就没必要再装睡了吧?”
夜寂勾唇一笑,伸手拨弄开帘子,转头的瞬间,淬不及防被一包粉末扬了满面!
不远处,宿澜握着手里的空迷药包,笑的奸诈。
“三!”
“二!”
“一!”
“倒……?咦,怎么回事!”
看着依旧睁着眼,目光逐渐变得不善的夜寂,宿澜的笑容当即呆住——
“你,怎么没中招?”
这可是她前世走南闯北,亲自配置的改良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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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药,一个拇指盖的剂量,就可以瞬间药倒十个金丹壮汉!
如今这么大一包全用上了,他怎么没事?这家伙还是人吗?!
夜寂危险的眯了眯眼:“不好意思,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渡劫期的身体已经百毒不侵了呢。”
宿澜不知何时已经蹿到了大门口,一只脚正要踏出去,讪笑出声:“呃,那个,今天天气真好啊,哈哈哈。”
门被“啪”的关上!宿澜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漂亮眸子,只觉得眼前一黑。
“少宗主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刚才是要做什么?”
宿澜笑的勉强:“我……哈哈,看你睡眠质量不太好,我帮你睡踏实一点……睡踏实一点。”
夜寂挑眉:“哦?那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宿澜讪讪举起双手:“那个,大可不必哈哈,大可不必……”
夜寂堪称温柔的笑了一下。
几秒后,还是那棵熟悉的歪脖子树,还是那个熟悉的挂树人,某人满面安详,风中凌乱。
等到了时辰,风灵乐和闻人材一起来找她的时候,宿澜只觉得飘飘欲仙,她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闻人材一惊,嘴角一阵抽搐,把她放下来:“你这是……”
风灵乐暴躁的踹了树干一脚:“哪个畜生干的!”
宿白砚有气无力,但很大声:“畜生这个词骂的好啊!是夜寂那个王八蛋!”
风灵乐一顿:“……啊,是夜圣子啊,呃那个,我先扶你坐会儿哈。”
她和闻人材咬耳朵:“唉,好为难,一边是权利的压迫,一边是友情的情不自禁,难做啊。
不过圣子大人应该没听见我的话吧?我现在说上条括号内倒贴五块下品灵石删除,澜澜听到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闻人材咬着一个草莓夹心馒头做思考状,沉思片刻后,尝试出馊主意:“你不让她听见不就行了?”
风灵乐煞有其事的点头:“有道理啊!”
身后,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宿澜危险抬眸:“喂,你们两个,真的以为自己很小声吗?”
说好的知音和知己呢?某人愤怒掀桌!
*
几人来到比试场地时,擂台底下的人已经爆满。
宿澜被周围拥挤的人群推推搡搡,差点发生踩踏事故。
好不容易从人群里脱身,她摸了摸自己受惊的小心脏:“怎么回事?今天不是只有音修场和最终的十人决赛场吗?观众怎么来的比第一场还多!”
风灵乐:“你不知道吗?昨夜圣子就已经和老宗主商议过,为了扶持偏远宗门的成长,由他们朝华殿出一半的资,决定扩大弟子进入福祉的名额。”
闻人材接着道:“咱们老宗主同意了,今日的比赛,是选取各个学院的前一百名进行比试,最终名额也由十人变更为了一百人。
这是扶持宗门的大好事,欸你怎么这个表情,好像很震惊一样,圣子大人和你住的那么近,你就没听他提起过吗?”
宿澜不可置信的看着风灵乐和闻人材:“提?开什么玩笑?”
奇了怪了,这事要是真的,那夜寂那个冒牌货,是怎么说动朝华殿出资的?而且,他昨天不是还说没有武器和秘籍给她爆吗?今天转头就有了?
这混蛋,那会儿他还抠的要死来着!
20. 他岂不是宿澜的叔叔???
宿澜怨念颇深。
在风灵乐给她解释一顿后,她这才了然。
总之,不管怎么说,夜寂那家伙肯出资,就是对天音宗好,她不可能心里真的对这件事有什么介怀的。
当然,有的只是对这个人的介怀而已,她一定要找机会翻身做主人,把那个可恶的家伙也倒挂起来,然后把他的所有宝贝全都没收!
嗷对了,他不是不爱和人接触么,那她就再把他扔进青楼楚馆里去,好好调教调教……人财两空什么的,难道不是很好玩吗?
宿澜摸了摸下巴,一脸邪恶的笑。
“喂小篮子,你在想什么啊,口水都流了一地,表情这么可怕?”
闻人材嫌弃的看她一眼,瞬间离她三米远。
宿澜眨眨眼,下意识擦了擦嘴角,没东西。
她瞬间面无表情的一把扯过闻人材——
半柱香后,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包,闻人材一脸幽怨的默默跟在宿澜和风灵乐的身后。
“比赛快要开始了,你们三个跑快点!”
一个不知名管事弟子催促。
“知道了。”宿澜懒懒回应。
一旁,风灵乐不由得有些担心:“你可以吗?据我以前观测,你的音修水平……呃,貌似,不太好。”
她还是给宿澜留了太多面子,那何止不太好,那简直就是差到姥姥家了!
虽然在外行人看来音准其实还行,但也仅仅只是音准方面能看,然而属于音修的攻击力她是半点没有的。
这两人最本质的差别就在这,风灵乐是音准奇差无比,但攻击力强的可怕;宿澜恰恰相反。
宿澜:“……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其实我还是很有音乐天赋滴~”
风灵乐狐疑,语调里充满了不信:“真的?”
在天元,音乐天赋这种东西体现在攻击力上,所以尽管哪怕跑调如她,也能被称赞上一声音修天才。
宿澜十分自信:“等着看就知道了,虽然咱俩如此绝世高级的音乐审美不被世俗接受,但攻击力绝对杠杠的。”
“嗷对了,我给你的那本东西你看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速通成功?”想起什么,宿澜问道。
风灵乐叹了口气,表情带了点紧张:“你这个东西是精品,我学的差不多了,就是可能不太熟,容易忘点东西……”
宿澜不在意的摆摆手:“嗐,你怎么弹琴都好听,不太熟没关系,你越不熟咱俩到时候就能配合的越好,记得发挥主观能动性啊,自己改编一下也是非常乐意滴,我到时候会配合你。”
毕竟那本谱子,也是她特意连懵带猜从现代某个十分出名的曲子里节选的,自己胡编乱造了好几段呢。
风灵乐被她宽慰一阵,好了许多,但依旧有些紧张,她好奇道:“你配合我?你用什么配合我?你之前都不用乐器,纯用大嗓门儿嘶吼的啊?”
黎糖一脸深沉:“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的秘密武器岂能这么早暴露?要有神秘感懂吗。”
风灵乐一愣,随即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相信你,我就自由发挥了哈,走吧,开始叫号了。”
两人身后,默默听完全程的闻人材则是一脸便秘。
首先她们倒也是没说错,这俩人攻击力确实强的可怕。
不过那高级的音乐审美又是什么鬼?究竟是谁给她们的自信???
其次嘛,那个谱子他也是闲的没事作死非得听了一耳朵,现在满意了吧?已经被魔音彻底洗脑了!
昨天这两个家伙在一起探讨曲子时他也略有耳闻,不能说十分难听,只能说是难评,十分难评……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想了想,他有些后怕:“小篮子,你那个谱子哪来的啊?是你瞎编的吧?这么……呃,诡异。”
宿澜回头嘿嘿一笑:“哪里的话,我怎么能编出来这么高水平的歌曲?那是一位前辈的馈赠,虽然人前辈不在这个世界上,但我们也不能泯灭人性,偷盗人家成果不是?
不过说起来,我这个和原版有挺大差距的,毕竟我天资愚笨,底子浅薄,没得人三分之一真传,只记得基本调调了,故而小小的改编了一下下……你俩应该不介意吧?”
原来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的先辈作品,当是传世孤本吧?得珍惜!
风灵乐掏出谱子看了又看,随便嗯了一声,顾不上答话。
闻人材沉默不语。
看着前面人山人海的赛场,隐约意识到一会儿可能要面对什么时,闻人材叹了口气,掏出一个大馒头,咬了一大口压压惊,顺便去买了一副质量很好的耳塞。
“都肃静!比赛马上开始!”
这边正气氛焦灼的宣布着比赛开始的通知,那边宿澜就已经靠在一棵大树上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好家伙都被自己点醒。
风灵乐坐在她不远处悠闲擦拭琴弦,动作优雅又端庄,一派神女风范,实则是在神游天外,默默恶补宿澜同他们商议计策时递给她的那本新琴谱,表情看着似乎依旧有些紧张。
闻人材咬着一口又一口的馒头,时不时还问风灵乐要点她老家腌的咸菜。
没办法,他们体修学院的就是能吃,对食物的需求和正经食修也差不了多少,区别只是在于,体修靠吃补充体力,食修靠做出美食提升修为。
正当宿澜睡的正香之际,一只手兀自抬起,朝她袭来——拽了拽她裤腿。
宿澜瞬间睁开双眸,眼中再无半点睡意,她下意识抽出袖中短匕的动作干净利索,正要用力,却在看清来人后一愣。
“小元?你怎么在这儿呢?”她挑眉,悄然转了刀锋。
看着宿元那才堪堪只到她腰部往上一点点的个头,宿澜神情一顿,随即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嬉皮赖脸之态。
宿元抬头,静静的看着她,眸子圆圆的,依赖的抱住她大腿,歪了歪头,一字一顿:“姐姐,我也要参加比赛,姥爷说他要走了,让我来找你,我会照顾好你的,别赶我走好不好……”
风灵乐走过来,先是一愣,这俩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难道传言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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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她暗笑:“她这么大的人,还需要你个小不点照顾?”
闻人材递给她一个、不,半个馒头:“就是,小丫头,你这话说反了吧?不过刀剑无眼,赛场上我们可照顾不上你,你还是快回家去吧,你姐比完赛就去找你玩儿好吧。”
小丫头眨眨眼,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对着手指,悄悄道:“我也要去比赛……”
等待太漫长了,所有人都有事要忙,只有她很闲……姐姐最近好忙好忙,她想帮姐姐,想为她去福祉的这件事尽尽力。
宿澜垂眸看她:“怎么回事,姥爷去哪了?他让你来比的?”
宿元年纪不大,没达到必须参加这次比赛的要求,当然,想参加也可以,除非自愿,而这小家伙昨天还说不想参加来着。
宿元点点头:“姥爷说,最近西南那边的魔族格外猖獗,守边的人太没用了,打仗打的节节败退,姥爷不放心,说得亲自去看看。
至于我……我想和姐姐待在一起,我很强的!我可以保护姐姐!”
她有筑基一层的实力呢!
宿澜看着她,良久,眉毛微挑,薅了一把她的头顶:“行,想来就跟着吧,记得抓好你风姐姐和闻人叔叔,被人潮冲散了,走丢了,我可不会去找你。”
对上风灵乐呆滞的目光,宿澜冲她挑了挑眉。
理解一下,带小孩什么的,不适合她~比起现实,她更喜欢带电子小孩。
闻人材垮了批脸:“为什么我是叔叔她是姐姐啊!你个双标狗!”
宿澜双臂枕到后脑勺,悠闲的重新靠回树上,闭上眼:“这不是显得你辈分大么,你还占便宜了呢。”
?他占便宜了吗?闻人材迷茫的眨眨眼,掰起手指头数起来:
宿元是宿澜的妹妹,他是宿元的叔叔……那他岂不就是宿澜的叔叔?唔,这么一看好像是占便宜了……但怎么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这边,看着把小孩丢过来,自己当甩手掌柜的宿澜,风灵乐嘴角抽搐,怎么感觉好像又被坑了!
正要说什么,却见闻人材突然拽了她一把,几人一起躲到大树背后。
风灵乐这才看到,树后,不远处的另一棵大树下,一伙不速之客同样站在那里等待叫号。
四人并肩而立。
“我真是服了,这天音宗的这些人都他妈是一群傻逼吧?!来比赛都不给大家备把椅子,连上次都不如,上次好歹还有个座位,这次是想让老子把腿站废吗?!”
一道猥琐至极的声音气急败坏的响起,紧接着,身旁娇蛮的女声阴阳怪气的打断他,充满不屑。
“得了吧,就天音宗这穷酸样儿,那椅子亏的你也挪的下屁股,也不知道他们是靠着什么和我们神分宗相提并论的,呵,泼皮破落户,一群站着茅坑不拉屎的东西。”
宿澜眸光微眯,她有印象,这两人是神分宗的附属宗门——万剑宗送来的交换生,也是顾黄瓜的狗腿子之二。
那顾黄瓜现在是不是也和他们在一起?
21. “再说一次”
这些人能说出这些不奇怪,天音宗几乎占领着整个九幽最好的地理位置,甚至传说地底下就有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极品灵脉。
而万剑宗则位置偏僻且占地面积小,他们本就早已眼红天音宗许久,再加上祖辈传下来的宗门倾向,两人自然而然的敌意很大。
这就让顾河川捡了空子,没办法,谁让他是神分宗宗主的儿子,且惯会做表面功夫呢——虽然仅仅只是一个私生子。
身旁,听着两人的谈论,一旁静静立着的顾河川微微一笑,眸色里闪过一丝嘲讽,嘴上却温和着拱火。
“二位别这么说,虽然天音在财力和师资力量方面不比分宗和二位的宗门,甚至抢占了万剑宗的灵脉,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两日不见,顾河川身上的伤势看着已经大好了,尤其是脸,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明显的伤痕。
宿澜目光悠悠,漫不经心的转到长老台上一个空无一人的位置上。
柳台风一下子被激起来,又听顾河川承认灵脉的归属问题,内心有些飘飘然,嘴上也开始夸大,口不择言。
“切,顾公子,按我说,你就是太善良,顾及的太多了,这种宗门,就不应该给他们留脸!就应该在百年前一锅端了他们!
真不知道当时九幽大帝是怎么分的地段……”
说到这,他忽然猥琐笑起来,目光来回在顾河川和方才与他搭话的女子面上来回流转,眸中的□□一闪而过。
“宿澜那个美人娘不是最爱风花雪月,四处留情么?说不准,她是上了九幽帝的床,才能分到这么好的地段呢。”
周围人不少,他的声音也不算小,当下便有不少人放下了手头的事,朝他们的方向看来,都想听一听这宗主夫人的八卦。
大树后,几人显然听到了这句话,皆面色一寒,同时抬头瞥向不知何时又开始半阖着眼假寐的宿澜。
宿元更是眸光一滞,反应过来的瞬间,狠狠的盯着他们,眼眶却迅速红了起来,小嘴扁了又扁,却倔犟的没有哭出声。
没人看到,一直以来风轻云淡的宿澜,眸中一闪而过的戾气。
宿霜其实一直以来对她们姐妹俩都很好,虽然以前不爱修炼,不爱接管宗门事物,喜欢外出游历四方,降妖除魔,活的肆意洒脱,可对待感情却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她是在后面才突然变了的……
在许久之前,她也曾是一位很好很好的娘亲。
宿澜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和情绪,一时间,复杂至极。
那女音的主人,也就是柳芜,更是不屑的嗤笑了声。
听着他们的话语,站在最中间的独孤立信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手上一摇一摆的折扇刷的收起又展开,覆住下半张脸,眸中升起一抹淡极的嫌恶之色,被他藏的很好。
十六七岁的少年长了一张精致无比的娃娃脸,这个年纪,在别人身上正合适的服饰,穿在他身上就显得像是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
他眸色微凉,开口:“各位还是注意些的好,宿夫人到底是一宗的女主人,你们这样,也——”
他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独孤兄,他们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呵,我偏要说。”他越说越大声,好像故意一般:“这宿夫人,也不知道陪睡了多少次才——”
“砰!”
“啊啊啊啊!!”
伴随着剧烈的一声巨响,柳台风心口猛地一痛!紧接着,整个人如同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射出去!直直撞裂了一面刚被修缮好的红墙!
动静之大,几乎将赛场上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看着这一幕,离得近的所有人嘴巴里几乎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全场的喧闹骤然减轻许多。
柳台风气急败坏:“谁!哪个不长眼的贱玩意儿敢暗算老子!皮痒了是不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阴凉的树荫处,缓缓浮现四道高低不同的人影。
一道略低的女声嗤笑一声,懒洋洋开口。
“贱人还是别出声了,当心闹了笑话。啧啧,还真是不好意思了,路过看到一条正在乱吠的狗,我怀疑他好像得了狂犬病,一时没忍住,脚滑了,没想到那条狗就是柳师弟啊。”
走在最前面,低垂着脑袋,面无表情的掀了掀眼皮,宿澜的指骨被她捏的咯咯作响。
剩下三人同样面色冷硬。
宿……宿澜?那,宿老宗主是不是也在这里?
柳台风面露心虚之色,正要歇火,肩膀确是被一只手安抚的拍了拍。
顾河川不知何时来到了倒塌的红墙之下,同他耳语,满面的心疼之色,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台风,你没事吧,快起来,这宿师妹也太过分了些,你是万剑宗的交换生,代表着整个万剑宗的脸面,便是宗主在这里都不敢如此对待你,可她却……
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左右万剑宗还是要与天音宗交好的不是吗?千万不要与天音生了隔阂才是。”
紧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宿澜等人,面上带了歉意。
“宿师妹,师兄知道,台风师弟他有些不会说话,我替他道歉就是了,也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不要伤了两宗的和气才是。”
宿澜:“……沏的一手好茶。”
风灵乐:“我的拳头要忍不住了。”
闻人材:“现在去踩死他我不用蹲宗牢吧?”
宿元捏紧了小拳头,虎着一张小脸。
这一股子茶味儿都要熏吐宿澜几人,不过效果显著。
宿澜冷笑一声,眉眼染上一起嘲讽。
“说的好轻巧啊,你的面子?你的面子值几个子儿啊?另外,谁问你了?你的道歉又值几个子儿?
你算老几啊,我要的,是他,亲自给我道歉。”
顾河川眉心一重:“你……呵呵,宿澜师妹,还是不要如此任性的好。”怒火又被他生生忍了下。
顾河川的话不仅成功的挑起了柳台风的怒火,也挑起了周围人的不满。
“这宿澜也太任性了吧,咱们最近和万剑宗正交好,她这样一搞,宗门可怎么办?”
“顾师兄好有风范啊,顾全大局!”
“顾师兄和这个女人道什么歉?她也配?!一个花痴废物罢了,给这几位天骄提鞋都不配!”
“是呀是呀。”
“……”
周围的窃窃私语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内容也越来越不堪入目。
顾河川看着瞬间被自己控制着一边倒的场面,心中暗笑,宿澜啊宿澜,和他比收买人心,不自量力。
这时,他仿佛刚看见在一旁的宿元,顿时换了一张脸,温柔款款的对着小姑娘笑了笑。
招了招手:“阿元,来哥哥这边,哥哥带你玩好不好?”
本以为会看到小姑娘如往常一样跌跌撞撞朝他奔来,却不想。
宿元理都没理他,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去,躲在了宿澜身后。
顾河川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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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僵。
她才不要过去,爷爷都和她说了,姐姐这次遇到危险,差点死掉,都是这个师兄搞的鬼!爷爷还说,他要一步步获取她的信任,把她骗到手后,再卖给邪修换钱!
现在,她讨厌他还来不及呢,更何况他们方才还一起骂她娘亲!
看着她的动作,顾河川笑意一顿,眸中顿时阴沉下来,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宿澜的目光愈发不善。
柳台风的怒火已经几欲燎原,他颤抖着站起来,一点就炸。
就算宿澜是宗主之女又怎样,还不是不得宠?一个痴傻之人,就算突然好起来了又怎样,傻了这么久,本质还是一个白痴罢了!
如今是李天祥当宗主,李天祥又有意巴结神分宗,连带着也要礼让他们万剑宗几分,他们二人要是闹起来,指不定李天祥会偏心谁呢。
笃定结果,本就疼痛的身躯配上无比糟糕的心情,柳台风不分场合的破口大骂:“死贱人!我看你是找死!”
他浑身爆发出灵力的光威,几乎一个闪身之际,就瞬间冲刺到宿澜面前,恐怖的一拳朝着宿澜的面门疯狂攻去!
“咚!”
咔嚓——
是下颌被卸,骨骼碎裂的声音。
伴随着一阵惨叫声响起的瞬间,柳台风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被宿澜提着后颈猛地朝着裂开的红墙砸去!
“……”
“哗啦啦——”
不堪重负的红墙彻底坍塌,将一颗牙齿被打掉,整个右臂粉碎性骨折的柳台风埋没在下面。
只剩一条完好的胳膊露在外面,紧接着,这条胳膊缓慢的抬了抬,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很快便彻底的耷拉下去。
一秒、两秒……十秒过去了,再无一丝动静。
霎时间,所有人陷入诡异一般的寂静。
几乎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仅仅练气期的,刚刚恢复神志不久的宿澜,居然把筑基三阶的柳台风一拳头打的爬不起来了?!
宿澜冷眼看着面前的残局,目光冷然的转过身去,正要抬脚欲走,却被一道细微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贱人……你,咳咳!你和你的贱人娘,都是……都是……万人骑的biao……啊!!!”
他不知何时被自己几个队友从废墟里拉了出来,还没晕彻底,嘴上一直在辱骂着什么,可最后那句肮脏至极的话却是怎么都没能够吐出口。
因为,宿澜已然在转首之际,闪身,眨眼的瞬间,一只脚死死踩上了柳台风的半边脸!
少女越来越用力,本就黑沉沉的眸子越发昏暗起来,里面隐隐藏着嗜血的光芒。
不等人来救,她一脚狠狠将柳台风踹飞到远处,又在他落地的瞬间,一闪而过,重新踩上柳台风。
只不过,这次踩的,却是他某个不可言说的肮脏地儿。
“啊啊啊啊!疼!你放开!你个贱人!你放开我!!”
柳台风双眼翻白,一脸的狰狞之色。
少女语调缓慢,暗沉的双眸仿佛如有实质,死死钉住脚下之人,她一点点歪了歪头,极其淡漠的声音响起。
“再说一次。”
柳台大道浑身冷汗直冒,强忍着身下的疼痛:“什……什么?!”
宿澜垂眸,没人能看清她眼中酝酿的吞天墨色。
她一字一顿,语调却极轻,轻到几乎听不见。
“我说让你……再说,一次。”
22. 绝地反击
恍然间,柳台风隐约对上宿澜视线,看着她眸中一点一点升起的暗芒,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身体发冷,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很快,一股尿意涌上,缓过神来之际,感受到底下一片濡湿,他这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就这样尿了裤子——
看着他裤/裆处一层层渲染变深的痕迹,宿澜面上闪过一抹嘲讽之色。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力道拉住了宿澜的袖口。
她转头,抬眸望去。
率先看见一抹鲜红的色彩,以及一根深色的流苏耳坠。
今日上面的饰品,是银色的铃兰花。
“做什么。”她眸光微眯。
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
眉眼过分昳丽漂亮的少年单手轻抵她的肩胛,面上的神色依旧是微笑着的,只是目光却淡淡环视一周,似乎在无声的透露着什么。
最终,他狭长的睫毛轻颤,笑的意味深长:“亲爱的,你傻病又犯了呢。”
暧昧至极的凑近她耳畔,少年的语气带着散漫,他轻轻扯了扯嘴角,压低声线:“在这里弄死他或者废了他,是真的不想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吗?”
宿澜闻言微愣,余光下意识看向四周,这才注意到众人面上的震惊和害怕之色。
眸色霎时间有了细微的变化,她神色莫测的看了他一眼,终是丢下一句:“我自有分寸。”
将头转了回去,只面上的森然之色不动声色的少了些微。
重新看向没出息到尿裤子的柳台风,宿澜上下拍了拍手,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眸中依旧是满满的冷意:“量你也没那个胆子再说一遍,现在道歉,我就放了你。”
柳台风此刻已经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就在方才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雄鹰盯上的大鱼一般,那目光危险、犀利,又不由自主的带着致命的喋血之意。
有一种仿佛他只要敢再多说一个字,对方就能硬生生把他活撕了的感觉一样。
柳台风当下心里没了任何想法,一听道歉两个字,立马颤颤巍巍的疯狂点着头!
“对不起!我再也不说你坏话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他语速极快的说了一百遍后,宿澜终于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不止我,还有我娘,我妹,我姥爷,若是有下次,我不介意让天音宗提前向万剑宗讨回点东西。
至于你……呵。”
未尽之意,不用明说。
柳台风两股战战,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硬着头皮,连连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宿澜这才翻了个白眼,厌恶至极的抬起一脚,将人迅速踹飞出去十米之远!
淡淡瞥了不远处的顾河川一眼,宿澜目光平静的收起视线。
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会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收拾了柳台风,宿澜刚重新抬头,就看身后的风灵乐等人正疯狂的给她使眼色。
意识到她们想说什么,宿澜递过去一个我懂的眼神,转眼望向四周乌泱泱一片的弟子们,眸中瞬间染上一抹悲哀之色。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诸位,我知道在场所有人可能或多或少都对我有些偏见,可是,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了解事情也不能只听一方一面之词,宿澜今日小惩大诫柳师弟,诸位难道都不好奇原因吗?
仅仅只是靠着顾河川顾师兄的三言两语,便能把在座各位天音宗未来的天才们蒙蔽住,你们不觉得可笑且可悲吗?
不瞒大家说,对柳师弟进行爱的教育,非我所愿,只是,我不想看着他一步错,步步错……”
她说着,面上一片痛心之色。
闻言,所有人心头微怔,第一次被一个傻子的话震惊到。
宿澜字字泣血,看着所有人的目光目眦欲裂!仿佛他们欠了她八百万一样!
她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那他们这群被蒙在鼓里的家伙,是不是也是造成雪崩的一份子呢?
被这种氛围感染,有群众开始发问:“所以,宿澜,那你究竟为啥要对柳台风师兄动手呢?”
“是啊,难道顾师兄说的有纰漏?”
顾河川看着场面有些不对,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宿澜师妹,你不要胡说八道!”
闻人材翻了个白眼:“她说什么了就胡说八道?怎么,戳中你心窝子了,你开始狗急跳墙了?”
顾河川被怼,面上一片僵硬的冷色,但他很快平静下来。呵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以前半个屁都蹦不出来的白痴宿澜,如今要怎么变得伶牙俐齿!
这边,宿澜许久没有说话,等她再次抬起头来,眸中竟然已经布满了泪痕。
不仅是其他路人,距离她最近的风灵乐等人亦是一惊!
这……这!
只有静静立在一旁,反手撑着下颌的夜寂眸光微眯,嘴角隐隐勾一抹弧度。
这丫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柳师弟方才在言语上侮辱我的母亲,我们天音宗的宗主夫人!难道,我不应该生气,不应该寻求一个道歉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一片嘈杂。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不是吧,这柳台风居然如此欺负我们天音宗!他真当他的万剑宗是什么香饽饽,我们就要捧他臭脚丫子吗忍气吞声吗!万剑宗上次进行五大宗排名的时候,还在垫底呢!反正我觉得宿澜打的好!”
“就是啊!这也太不像话了!”
但更多的人却站在顾河川那边。
“不是,你们别听风就是雨啊,都是一面之词,说不准这个宿澜才是真正撒谎的人呢?
顾师兄为人正直,有他作证,我才不相信柳师弟会说出侮辱人的话!”
“是啊,我们要理智!她有证据吗!我们凭什么要相信她?”
听着周围的声音,顾河川眸中溢出一抹得意之色,看吧,大多数人都站在他这一边。
风向一下子偏向顾河川,底下一片相信他的。
毕竟,他一直以来树立在大众心底的形象从来都比宿澜要好的多得多。
出声讨伐宿澜如此行径的弟子越来越多,眼看着场面有些控制不住,闻人材和风灵乐顿时紧张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做好了随时拉着宿澜两姐妹跑路的准备。
对面,看着顾河川胜券在握的样子,宿澜朝他阴测测一瞥,让他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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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心里毛毛的,后脊发寒。
上次也是一样,这个女人一这样看他,他就挨了一顿打……顾河川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见宿澜指尖灵力微转,一份修真界专用的留音条缓缓现形……
看着那东西,他不由得眉心一跳!
随即不可置信的望向她,这女人居然录了音!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半点没察觉!
宿澜冷然一笑,呵,全都让你看见了那还了得?
顾河川隐藏在宽大袖口中的手掌仅握成拳,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这份录音传出去!
眸光一闪,他对着被扶起来,面色苍白,眸中尚且带着余恨的柳台风使了个眼色。
柳台风本就苍白的面色,在看见宿澜手中的录音条时更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血色,像一只被拔了毛,按在菜板上即将下锅的肉鸡。
都不用顾河川多说,他一把推开妹妹柳芜,运起浑身的灵力就朝着她手的方向飞速掠去!
上次是他轻敌大意了,这一次,无论如何,宿澜都不可能再赢得过他!
他越来越近,几个呼吸的距离,眨眼间就来到了宿澜眼前。
他极其小心且迅速的朝着录音条伸手——
果然,这次,柳台风轻轻松松就的夺走了这东西。
然而他却有些茫然,这不对啊,为什么会这么轻松?宿澜都不反抗一下的吗?
察觉到不对劲的同时,他抬眼看向少女。
就见宿澜用一脸看傻/逼的表情看着他,然后,趁他愣神之际,又是抬起脚来,恐怖的一击瞬间把他踹到爬都爬不起来!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宿澜摇了摇头,看向夜寂的方向,懒懒道:“东西,拿出来。”
话音刚落,她另一只手按下空气中的某个开关的同时,不久前柳顾几人的对话被公放出来!
夜寂甚至十分贴心的用灵力进行了扩音——整个赛场上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包括那几个姗姗来迟的长老们。
听着这声音,顾河川面色瞬间难看起来,怎么回事?柳台风不是已经把东西抢走了吗?
眉眼微抬,一抹笑意一点一点于宿澜眸中升起。
“我有说过,刚才那个录音条,就是真的了吗?自己蠢,就不要以为别人都和你们一样蠢好吗?”
就是防着他们不要脸的去抢,她早就偷悄悄把东西放在夜寂那家伙身上了,根本不需要拿出来,只要点一下空中那块只能自己看到的灵力板,声音就能公放。
刚刚那一下,只是想让他们心虚,自乱阵脚,仅仅是虚晃一枪罢了。
看表情,这顾河川不会真的以为,她会那么蠢吧?
真是太奇怪了。这种智商,他究竟是怎么当上原书男主的?
宿澜不理解,她摇摇头,这年头,对主演的要求已经这么低了吗?
‘那么好的地段,区区天音宗也配?’
‘这宿夫人,也不知道陪睡了多少次才——’
‘宿澜,你和你那个贱人娘一样,都是万人骑的骚、货!’
‘……’
录音每播放一句,柳台风几人脸色就难看一分。
待录音完全放完,所有人看向顾柳二人的表情,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23. 坑的就是你
“没想到顾师兄居然是这种人!”
“是啊是啊,平时看不出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原来这件事还真是我误会宿澜了,她居然真的是受害者!”
“只有我觉得顾河川和柳台风等人对咱们天音宗很不尊重吗???他们拿我们天音当什么了?!”
“上面那位兄台,你不是一个人。”
……
无数不利于他的言论蜂拥而至,顾河川的面色瞬间不好看起来,目前周围的形式不好,他微不可查的后退半步,似乎是想趁乱逃走。
宿澜敏锐的看到他的动作,嗤笑一声。
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真是长得丑,想的美。
她偏偏不允许。
状似不经意的抬头,宿澜指向顾河川:“顾师兄这是想跑吗?”
被她一语成谶,顾河川面上笑意当即一僵。
这死丫头,故意的是吧,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等他想好怎么回话平息众怒,就听宿澜慢悠悠的阴阳怪气。
她夸张的捂着心脏,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顾师兄为虎作伥,实在是伤透了宿澜的小心脏啊!”
说着,给旁边的夜寂使了个眼色。
夜寂从善如流放下支着下颌看热闹的手,满面的关心之色,夸张的以帕拭泪:“少宗主真是受苦了,平白遭受了这种侮辱,你们二位不安抚一下人家都说不过去吧?”
“是哈,唉,那边离得远,不知道长老们来了没有,来了几个,又听到多少?不知道是不是需要我们帮忙求个情什么的……”
风灵乐在旁帮腔,威胁的意味浓郁。把本就成为众矢之的的两个人再次架在火上烤,铁了心要赔偿。
顾河川十分勉强的笑了笑,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僵着一副身子:“瞧瞧几位说的,这事儿是我们不对,也怪我,被柳师弟的三言两语蒙蔽了心智,失去了暂时的判断力,不过也请几位体谅,柳师弟年纪轻,难免口无遮拦,我日后会多多帮助他改掉这个坏毛病。”
他这样三言两语,就把锅全部甩到了柳台风的头上,给众人留下一个自己识人不清,被利用的表象,矛头又转了方向,一瞬间议论这件事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只是这次骂顾河川的人显然小了很多。
这就是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好名声的重要性了。
不过没关系,宿澜从没指望过一下子就能将他扳倒,毕竟是原书男主,在气运这方面,她到底还是差一截,能不能轻易杀了他还两说。
不过,就算能,宿澜目前也不打算这么做了,毕竟,只有活人才能榨取更多的价值。
她还要找到九幽镇魂塔的下落,夜寂和她讨论过,据系统描述,像这种级别的秘宝,身为恶毒女配的她肯定是找不到的,因此,她需要一个气运足够高的家伙帮她把这东西引出来。
顾河川,一个好用的小白鼠就这么光荣的诞生了。
至于以后嘛,在这世上,死了简单,活着也简单,但要想活的好,那可就太难了。
她有一万种方法,能够让他生不如死。
身后,柳台风看着他,咬了咬牙,却终究没敢多说什么,只是垂下的眸子,掩盖了那抹怨气。
“呵,顾河川,你最好是真的被蒙蔽。”因为录音录的有些仓促,前面一些他们的对话并没有被录到,以至于给了顾河川一个可乘之机。
眼下不能越咬越紧,当心他真的狗急跳墙。
“只是,哪怕是被蒙蔽,也属于犯了错,既然犯了错,你便依旧应该赔礼道歉啊!
难不成还想就这样打哈哈打过去?嘶,不行了,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事儿,还要和老宗主以及各位长老说道说道呢……
你说呢?顾河川?”
闻人材这句话,无疑是又在火上浇了一桶油。
顾河川面上的笑意彻底挂不住了,他将锅甩出去,不仅是有挽回路人好感的意思,也更是不想给出什么赔礼。
他的东西都是他千辛万苦,连哄带骗,流连好几个女人才得来的,用一样少一样,怎么可能赔给那个恶毒的女人?
可眼下他的小心思被戳穿,面上难看之余,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宿澜接着开口,滴水不漏。
她看了他一眼,笑的不怀好意:“哎呀闻人,你整天瞎说什么大实话,顾师兄一副菩萨心肠,向来敢作敢当,怎么可能不愿意赔偿我呢?可不要把人看扁了。
对了,我听说师兄前些日子新得了一样五品的灵宝,去小秘境扫荡的时候摸到了几个小灵石库,眼下这种情况,顾师兄这么善良有责任心的一个人,想必他一定会拿这些赔给我的吧。”
说罢,宿澜看向他,笑的见牙不见眼。
“……当,当然。”
顾河川咬牙切齿,几乎快要吐血,这天杀的宿澜,是要让他大出血的意思啊,五品灵宝在这块贫瘠的州部上,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偏偏他现在被架在了火上烤,众目睽睽之下,根本不能反驳什么。
看着他吃瘪,几乎心痛到不能呼吸那样儿,宿澜隐藏起眸中一抹嘲讽的笑。
当然,坑了这个,那个也不能忘。
“至于柳台风,侮辱了我这个少宗主也就算了,可他同时也侮辱了我的母亲,天音宗的宗主夫人,这件事,绝不能忍!
怎么对我倒是无所谓,宿澜愿意为了两个宗门之间的和气牺牲自己的利益,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这是身为少宗主的责任。
只是我娘代表着整个宗门的脸面之一,你辱骂她就是在辱骂整个天音宗,你必须得给我们大家伙儿一个说法!”
她特别加重了“少宗主”三个字。果不其然,周围有热血人士,已经开始打抱不平,撺掇起来了。
“是啊!这简直就是在把我们天音宗的脸面踩在脚下摩擦!”
“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我们这些年来在李宗主的带领下逐渐屈居人后,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这万剑宗是个什么东西,连碧水宗那处女人窝都比不过的破地方,有什么资格来这里叫嚣!”
“他不过是一个交换生,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一时间,气愤、不屑等等负面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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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着柳台风袭来,他想要发怒,却猛地被身后的妹妹拽住衣袖。
柳台风回头,狠狠的盯着柳芜:“你做什么!”
柳芜看着他那样子,心中暗骂他沉不住气,白眼都要翻上天的同时,面上却是堆着笑的。
她好声劝慰:“哥,这里是天音宗,事情不好闹大……且再忍耐一下。难道你还想被再揍一顿,赶回宗门吗?”
闻言,想到什么,柳台风下意识看了一眼宿澜,眸中恨意疯狂涌出的同时,隐隐裹挟着一缕微不可查的惧怕。
可他不愿意承认,于是飞快的低下头去。
一旁的柳芜恨的咬牙,真是没用的废物,整天只知道逞嘴皮子功夫,惹了事儿正要让他说几句撑场面挽回的话,他却是像个嘴上糊了粪的臭狗,拒嘴的葫芦!
瞧瞧那个怂货样子,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若不是占着嫡子的身份,这交换生的名额,也配轮得到他?
如今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这件事明目张胆的被捅到长老乃至那个极为护犊子的老爷子耳中去。
方才的录音听到的长老不多,且有些是他们这边的人,只要不捅出去,其他长老不用她操心。
眉宇间染上一抹厌恶之色,柳芜皱眉,她可不想再回万剑宗那个吃人不吐骨头,满是阴私和恶心手段的地方了。
她略一思索,一步跨出来,行了一礼,率先表态:“宿澜师姐,顾师兄说的是,我哥没读过几年书,说话难听了些,不过这都是孩童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当我给的赔礼了。”反正也不是从她私库里出。
她这话说的高明,虽是在替柳台风脱罪,言语间却是滴水不漏的把好处全占了,还有言外之意,是在高速宿澜:
我和我哥那个不口无遮拦的蠢货可一点不一样,礼是我赔的,看在这份上,您老人家可千万别找我的麻烦!
其实她一开始也不是刻意想跟着一起骂的,只是以为当时没人,想跟着阿谀奉承,明面上同仇敌忾两句,让日子过得好一些罢了。
柳芜姿态放的低,宿澜见她识趣儿,也没有过多为难,只是开始报数。
“难得师妹聪慧,蕙质兰心,既如此,我也不多要,那便给三座小型灵石矿,一柄飞鱼昆仑扇,外加五十件七品法器,二十件六品法器好了。”
她每吐一个字,柳家兄妹的面色就难看一分。
这是不多要?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才对吧?!
便是她也才用的是一把七品的灵剑,且不说六品七品法宝的珍贵程度,就单论那柄飞鱼昆仑扇,那可是传说中初神级灵宝的碎片,虽只是最小的一块,但也弥足珍贵!
宿澜也是真敢要啊!
……
可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东西的碎片,现在就在柳台风手上呢?
宿澜看着他们犹豫不决的样子,幽幽叹了口气,状似无可奈何,双手一摊:“唉,不愿意给那没办法,我被骂了,太难受了,找我爷爷哭一会儿去?”
24. 蜜桃臀
柳芜咬牙:“别,我们给!”
身旁的柳台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将她拽到一旁:“你疯了!那可是初神级别的灵宝!”
柳芜眸中隐隐有些不耐烦,却被她掩饰的很好:“一个碎片罢了,剩下几块反正也找不到,留下来做什么?卖废铁吗?再说了,不答应她,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柳台风一噎,忽的不说话了,愤恨的甩了甩拳头,怒哼一声!
柳芜转过身来:“筹款需要时间,我们现在身上钱不够,比赛过后,这些东西会尽数奉上,还请宿师姐宽限几日。”
宿澜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她们方才谈条件时声音很小,没什么人听见。
她挑眉,十分好说话的点点头:“其他的可以,不过那块扇子碎片……”
柳芜瞬间懂了她的意思,看向柳台风。
柳台风咬牙,但却不得不交出东西。
可恶的宿澜,这个贱人!这碎片,他迟早有一日会重新抢回来!
见他动作慢吞吞,宿澜翻了个白眼,一把抢过碎片,随手扔进了夜寂怀里。
懒洋洋的开口:“帮我看好了。”
夜寂眸光微眯:“少宗主大人就这么信任我啊,不怕我私吞?”
宿澜朝他暧昧的挑眉,压低声音耳语:“在场所有人里,我只相信你。”
废话,以为她想吗?他俩都性命与共了,她不得不信任他好吧?
夜寂将头一偏,轻轻笑了,然而眸底却是一贯的静冷之色,把玩着折扇的四分之一残片,他漫不经心:“若我是个女子,怕是早就被少宗主吃干抹净了呢。”
宿澜笑的不怀好意:“别这样,男的也行,我是直女。”
闻人材沉默着和风灵乐咬耳朵:“他俩一直都这么若无旁人的吗?”
风灵乐语气同样沉重:“你问我?你比我先出场的好吗?”
“风姐姐,闻人叔叔,夜大人在说什么呀?吃什么东西,他很好吃吗?”
宿元吓得小脸煞白,姐姐难道会吃、吃人!?
风灵乐继续沉默,然后顺手一把搂过她,默默捂住小丫头的耳朵。
“污言秽语,不得为听。”
顾河川等人看着这些家伙将他们无视了个彻底:“呃,那个……我的也稍后派人送去……”
“你不行。”
“不可以!”
“放屁!”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顾河川声音刹那间停滞。
宿澜指尖轻点臂弯:“你,现在就把东西拿过来。”
顾河川:“……”
……
站在人群最后当,宿澜笑眯眯的把玩着手中的纳戒,看了一遍又一遍,只觉得怎么看都不过瘾!
钱!那可都是钱啊!
她仔细算过了,有了这笔钱,她能吃整整二十年的馒头!
十五年的白米饭,五年的红烧肉和大酱肘子!
是顿顿,顿顿的那种!!!
这还是把钱和风灵乐他们三七分后的结余。
对了,忘了说,风灵乐他们的比赛地点和她离得有点远,就先行去各自的赛场等叫号了,而夜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已经换了一副容貌,隐藏在人群的最后面,隔了好大一段距离。
“收收你的口水,比赛快开始了,这次赛事,全程都有录影石进行记录,可想好了怎么打?”
身旁传来某人悠然的声音。
宿澜一顿,白他一眼,自动忽略他前半句:“怎么都动上录影石了?那玩意儿珍贵的很,一个宗门内部的比赛罢了,这不像李天祥的风格啊。”
夜寂转眸望她,一眨不眨:“哦,我赞助的。”
宿澜:“……”
她瞬间暴起:“你丫这么有钱,这两天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啃硬馒头?!!你还是不是人!我们的革命战友情还能不能维持了!!!”
是的,穷苦如宿澜,把钱都用来买药买补品给魏阿婆送去了,自己只留下了吃馍馍的钱。
可是再问爷爷要,当伸手党,宿澜总觉得面子上多少挂不住。
再一看,夜寂早已退开几步远,一脸认真,眸底却带着狡黠:“你穷你的,我富我的,我凭什么要和你维持革命战友情?我不是很吃亏?而且,革命是什么?””
宿澜咬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大实话说的也太真实了,让她有些无法反驳。
“嘶,革命战友……呃怎么说,这就是一个比喻,这涉及到一个伟大而热血,又十分鼓舞人心的坚毅的故事……”
宿澜一通解释过后:“懂了吧。”
夜寂:“嗯,真是个感人的故事啊,所以,然后呢?这和我们现在又有什么关系?”
“啧啧啧,这个,那个……嗐你不懂,我们现在等于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难道还不够革命战友吗?!”
“哦,是这样吗?那既然如此的话,方才的纳戒,交出来吧。”
朝她伸出手,夜寂笑的颠倒众生。
宿澜眸光瞬间变得戒备,急忙把纳戒背到身后,牢牢地攥进手心藏起来:“啊?你这是……”
夜寂歪了歪头,面上一片天真之色:“你我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财产就是我的财产,我当然要好好保存自己的东西了。
所以,拿来吧。”
宿澜瞬间变脸:“别,没,哎呦我开玩笑的,人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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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就算再亲密也要给对方一点私人空间吧,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哈哈哈……”
前面的赛事逐渐开始白热化,宿澜耳尖的听到前面裁判长老叫号:“下一个,二二二!”
她试图转移话题:“呃,你看,谁那么点儿背啊,号码牌都是二二二哈哈哈哈哈哈哈逗死我了啊哈哈哈,我还333呢哈……呵呵。”
她下意识拿起腰间的牌子,低下头颅呃那一瞬间,嘴角笑意有些僵硬。
夜寂瞥了一眼,似笑非笑:“这位二二二选手,似乎该你上场了呢。”
“二二二呢?二二二该上场了!
嘶,这倒霉孩子,人呢?”
宿澜急忙举手:“咳咳,在这!马上来!”
秉持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宿澜看都不看夜寂一眼,有些同手同脚的朝着擂台的方向奔去。
爹的!也没人和她说她才是二二二啊!这也有点太丢脸了吧!
*
宿澜上了擂台,迎面对上一个肌肉十分发达,衬得脑袋十分小的大块头的眼。
那弟子对着她邪魅一笑,兀自抬起一条手臂,压弯,本来紧身的袖子在他这一用力下,“扑哧”一声绷开,瞬间碎成了一片一片的,飞荡在空气中,激起阵阵尘埃!
竟是当场给她展示起自己那无比夸张的肌肉来!
宿澜嘴角微微抽搐,这……她上的是音修的擂台吧,是吧?一定是的吧?!
她们音修学院有这么一号人物吗?这个一看就是出自体院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她疑惑出声,对面那个大块头一边嘴角勾起,夸张的伸长脖子猛地一甩头发,原本长长的刘海瞬间遮挡住他半边眼睛。
“嘶……怎么样,宿师妹,你怎么不动了?该不会被师兄的魅力迷倒了吧?”
宿澜:“呃。”她欲言又止,尴尬到脚趾扣地。
还不等她说什么,这人就又出声打断她。
“不必多说,被我迷倒,人之常情而已,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我可是很怜香惜玉的,你只要自己主动跳下擂台,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当然,像师妹这样长得这么漂亮的,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接近我,拥抱我,问我要签名的机会。”
嘴角再次疯狂抽搐,这次宿澜硬着头皮打断他。
“呃,不是,这位师兄,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内裤好像露出来了。
后面,后面……”
她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尴尬的挠了挠头。
大红色的,还破了一个洞。
不过能看得出来,锻炼的很好,是个蜜桃臀呢。
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