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 第169章 被人戳脊梁骨了 “喜喜?” 姜谙的声音传来,柳喜喜心想,这会儿才想起我,该我吓唬你。 “喜喜?” 姜谙进来前,屋内还传出哼歌声,然而他一进来,声音就戛然而止。他环顾四周,不见池中有人,心中的疑惑涌上心头,顿时在澡室中焦急地寻觅起来。 柳喜喜躲在池角处,听得姜谙唤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匆忙从水中探出身子,水花四溅,发出哗哗的声响。 姜谙闻声回头,只见柳喜喜正笑嘻嘻地望着他。他冲过去紧紧地抱住柳喜喜,眼泪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喜喜,你吓死我了。” “嗯?让你今日冷落我,我失宠了,我心神俱伤,没有你的安慰,我这辈子都好不了了。”柳喜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姜谙捧起柳喜喜的脸,往她唇上落上一吻,柳喜喜干脆将姜谙拉入池子之中,两人玩起了水,直到姜谙认输。 从水里出来,换好了衣裳,柳喜喜替坐在镜子前的姜谙梳头发。 “荀弟怎么样了?”柳喜喜还是问到了卫荀。 姜谙透过镜子看着柳喜喜,道,“你不知道?” 柳喜喜道,“我知道什么?” 姜谙道,“感情之事你总是如此迟钝,我之前同你说,你生了我的气,这会儿问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若是我,一定是不好的。” “他说了什么?”柳喜喜自知理亏。 姜谙道,“他没有说旁的,只说这次出走与你不干,可明眼人,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柳喜喜没听明白。 姜谙叹道,“没什么。” 柳喜喜更糊涂了,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明就是话里有话,自己当真是做了不得了的大坏事吗? 第二日,柳喜喜就被人戳脊梁骨了。 琴棋书画伺候完姜谙洗漱便没有准备她的,她去后院找如棠,如棠被咏琴叫走,又找了如葵如萦如莹,皆是各有各的事,让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柳喜喜站在水井前,尝试了几下,不得要领就放弃了,转而去四时苑,谁知她一进苑门,几个家奴钻进屋里,只说春夏秋冬四位姑娘都不在,让她去别处找。 她在园子里转了一圈,走到了行芷园,刚到门口,就听见化雪和祝长乐两人有说有笑的在研究祝氏双剑。 有戏。 柳喜喜忙推门进去,两人正在院子里过招,真有那种青梅竹马共同成长的劲头,柳喜喜绕过他们进到厅堂中,见早饭还没有撤掉,那也顾不得什么王爷形象不形象了,先吃为敬。 正当她吃得开心时,化雪发现了她。 “王爷,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柳喜喜已是半饱,她想要抽出手帕擦擦嘴,但摸了个空,便用袖角随意地擦了擦,尴尬笑道,“看你们练得那么认真,我怎敢打扰,又见这一桌子的好吃的,你们也没动多少,我正好饿了,就替你们尝尝。” 她哪里能说,今日府里的人都出了毛病。 化雪不疑有他,道,“王爷,你再吃点。” 柳喜喜欣慰地点点头,还是化雪懂事,不和其他人一般,祝长乐也收了剑过来,他原先的木剑已换成了一对未开刃的铁剑,搁在桌上,正要拿饼,被柳喜喜拍了一下。 “先去洗手,你这手上都是汗,吃了要生病。” 祝长乐道,“王爷,昨日的事,整个王府都知道了,都觉得你不厚道。” “我怎么不厚道了?”柳喜喜不解地道,怎么连他这个小屁孩子也知道了?但她绝对不会认,也不能认。 祝长乐道,“卫家公子就是出门散散心,你怎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真是小气。” “我小气?”柳喜喜瞪圆了眼睛。 这是从何得来的结论? 祝长乐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肯定道,“是,小气。” 一旁的化雪捂嘴笑,柳喜喜望过去时,化雪一本正经道,“长乐,这不叫小气。” 柳喜喜满意地点点头。 化雪笑道,“叫无情。” 祝长乐附和道,“原来这个词叫无情啊,姐姐,往后你得再多教教我。” “没问题,我会的,一定悉数教给你。”化雪兴奋得摩拳擦掌。 柳喜喜揉了揉脑袋,也是待不下去了,临走前,顺了一张饼。 出了内院,柳喜喜一路溜达了东院,副尉杨珍正领着侍卫练早操,众人瞧见她,齐声行礼,她就似视察的领导般频频点点头示意,又欲挥手,却是扬起了手中的饼。 柳喜喜顿时有些尴尬。 但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柳喜喜干脆咬了口饼,转身走了。 早饭是对付完了,午饭呢?晚饭呢?总不能还去别的院蹭吧。 柳喜喜又一路溜达到了厨房,除了乘风馆与时序苑有小厨房,其他人都是吃厨房的大锅菜,加之闲王府人多,厨工们忙完早饭,又开始准备午饭。 在这里,既没有黄瓜也没有地瓜,更没有西红柿,柳喜喜看了一圈,顿时觉得在古代生活也是蛮需要勇气,好在自己并不挑食,也好在,虽然食材少,但这些厨工们总是能费工夫做出花样来,倒也有不少好吃的美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厨工们见过礼后,又各自忙去,管事的刘厨工见柳喜喜围着蔬菜那儿转,便上前问道,“王爷,这是在找什么?” 柳喜喜道,“想吃凉拌黄瓜,糖拌西红柿,还想喝冰镇杨枝甘露。” 刘厨工听都没有听说过,疑惑道,“什么是黄瓜?什么是西红柿?什么是杨枝甘露?” “你忙去吧,我转转。” 柳喜喜知道这里并没有,于是摆了摆手,最后挑了一根萝卜,洗净后咬了一口,嘴里尽是土腥味和辛辣味,她脸皱成一团,连忙吐掉,看着手中的萝卜陷入沉思,以前也没觉得萝卜这样的难吃。 看到一旁有一块空着的菜案,柳喜喜摸到菜刀,就来了感觉,去皮切丝入盐腌制,然后加入葱姜末、鸡蛋、面粉、佐料调制,最后搓成丸子,入油一炸,香飘十里。 夸张了。 柳喜喜虽然浑身油腥味,但是这萝卜丸子是真好吃。柳喜喜装了一盘留做午饭,余下的分给了厨工们,她们尝过之后,争先恐后地学着柳喜喜刚刚的步骤做萝卜丸子。 洗萝卜、咬一口、吐掉、去皮、切丝、入盐、调制、搓、炸…… 出于昨日之事,柳喜喜想找个外人来聊聊,分担一下自己的负面情绪,但若真找了外人,岂不是家丑外扬,柳喜喜想到了邓图迅。 邓图迅仍被关在地牢之中,地牢经过修整,环境比之前好了一些,但也没有好多少,因湿气太重,地牢的守卫都在外头,除了送饭外并不进去,只留了一个通气口,防止邓图迅煤碳中毒。 柳喜喜下楼梯时,里头传来邓图迅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常这样吗?”柳喜喜问道 侍卫回道,“是的,王爷,自给他加了床和炉子,他日日都在骂,我们教训过他几次,结果他骂得更欢了,此事禀报过知春护卫,知春护卫说任他骂,等哑了就骂不出来了,听他声音,离哑不远了,真是把王爷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柳喜喜皱眉,她把邓图迅关在这种鬼地方,送张床送个炉就要感激不尽,除非邓图迅有病。她吩咐侍卫去抬一张小桌子和椅子进来,走到邓图迅面前时,邓图迅似乎在这一刻哑了般,突然噤声望着她。 等桌子椅子来了,柳喜喜摆在牢房前,将炸萝卜丸子从食盒里拿出来,又倒了两杯酒。 “喝一杯?”她举起酒,仰头饮尽。 邓图迅望着她,既不言语,也不靠近。 “你是不是被关傻了,我不在时,你骂得那么欢,现在我在了,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放了?真是没趣。”柳喜喜又倒了杯酒,自顾自的饮了起来,又将昨日之事和邓图迅吐槽了一遍。 “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你确实有病。”沉默许久的邓图迅突然说道。 喜欢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人生道路上的墙 “哈哈……”柳喜喜放声大笑。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地牢里回荡着,全然没有生气的意味,这让邓图迅不禁心生疑惑,觉得她似乎病得不轻。 柳喜喜又斟满一杯酒,高高举起,说道,“好,我确实有病,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来,喝一杯?” 邓图迅警惕地看着柳喜喜,“你究竟想耍什么花招?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 “不过是喝酒罢了,你紧张什么?”柳喜喜把酒杯轻轻往前一推,“我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排解一下忧愤,否则我得憋屈死。” 听到这话,邓图迅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是王爷,有何忧愤?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自欺欺人?”柳喜喜哭笑不得,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邓图迅道,“依你刚才所言,我猜测那个男子对你心生仰慕,他的出走不过是一场试探,不然他大可一走了之。给你留信,或许是想让你挽留他。你身为女子,又是王爷,对你投怀送抱的男子岂会少?你竟然连这都不明白?这难道不是自欺欺人吗?” 柳喜喜细细思量邓图迅的话。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但又不多。 “你这是偏见了吧?我待他如亲弟,他待我亦如亲姐,我们之间毫无男女之情,况且若是常有男子对我投怀送抱,我岂不是早就修炼成了一个不知羞耻的下流胚子?如今又怎会如此头疼?”柳喜喜悠然地翘起二郎腿,往嘴里塞了颗萝卜丸子,又道,“我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但他不行,并非是我下流无耻,所以可以不顾名声,而是这个世道,对女子的宽容让我不必计较。” 这是她的切身体会。 因为散魂散一事,姜谙所遭受到的不公流言,正如现代社会中,攻击女性时惯用的伎俩——荡妇羞辱,以此来抹杀女性的能力,贬低女性的人格。而对于男性,常假以“男人都会犯的错”去合理化男性的不道德行为。 在这样长期宽容的环境下,男性自然不必在意。 而在这里,柳喜喜站在了道德偏颇的一方,自然也无需在意。 邓图迅震惊于柳喜喜的言论,反思起自己刚才的言行,虽然只是猜测之语,但倘若被外人听去,势必也会给那个素昧平生的男子带来困扰。 柳喜喜的确未曾说过那名男子对她心怀仰慕,只是提及那名男子离家出走,以及她当众训斥引发众怒,为何他会臆测其中暗藏男女之情呢?难道是被这世道的不公荼毒了太久,他自然而然地替女子训诫起男子来了吗? 他不正是因为种种不公平的对待才逃出的邓家,为何也成了这世道祸害男子的一道助力了? 他想起了那个被活活打死的男子,男子喜欢女子并没有过错,可却为此丢掉了性命,明明应该由女子承担责任,大家却只责备男子的不自重,指责他勾引女子犯错。 “对不起!”邓图迅突然说道。 柳喜喜却不以为意,倒了一杯酒,笑道,“来一杯?” “好。”邓图迅踉踉跄跄地走到栅栏边,端起酒杯。被囚禁了数月,他已经有些麻木不仁了,当那温热的酒顺着喉咙滑入胃中,仿佛将这数月的阴冷潮湿都驱赶出了体外。 他这才感觉自己像个人,一个还活着的人。 放下酒杯,邓图迅靠着栅栏看着这狭窄得如同鼠洞般的牢房,而他的手脚皆被铁链锁着,每动一下,便发出“哗啦”的声响,仿佛是在奏响一曲绝望的悲歌。 “你真是与众不同的一个女子。”邓图迅说道。 柳喜喜亦道,“你也是个与众不同的男子,在这种鬼地方关了这么久,你竟然还没疯。” 邓图迅看了一眼她,冷笑道,“这可不像是夸赞。” 柳喜喜笑道,“谁说我要夸赞你了,你在里头,我在外头,我们之间不止眼前的这一道栅栏,还有你我都看不见的鸿沟。” 邓图迅怔住,仔细观察着柳喜喜的神色,却见她只是坦然地吃着萝卜丸子,眼中没有算计,不见城府,单纯得正如她所说,想找个人聊聊天,排解一下忧愤。 柳喜喜将萝卜丸子往前推了推,道,“尝尝看,我做的。” 邓图迅看了眼盘中炸得金黄的丸子,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脏污得不宜露给他人看,喝了一杯酒已经足够了,不能再失了自己做为人的尊严。 邓图迅摇了摇头,靠着栅栏背向柳喜喜。柳喜喜拿起一颗递到了他的嘴边,“尝尝。” 见他毫无反应,柳喜喜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萝卜丸子,“尝尝看嘛,我一个人吃着挺无聊的。” 邓图迅只摇头,不张嘴。 柳喜喜也并不强求,转手将萝卜丸子塞进自己的口中,她理解邓图迅的反应,但凡有点骨气的人,都不会食嗟来之食,何况是熬住了无边寂寞和湿冷的邓图迅。 “你的腿怎么样了?”柳喜喜突然想起自己挑断了邓图迅的腿筋,对于以腿法功夫见长的他来说,心中恐怕早已盘算着如何将她碎尸万段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邓图迅道,“还能走路。” 柳喜喜道,“你可有后悔?” “不后悔。”邓图迅的目光如同无尽的黑夜,望着那黑黢黢的墙壁,那墙壁仿佛是他人生路上无法逾越的阻碍,他所有的反抗不过是一段笑话。 自己最珍视的朋友的阿隐,背叛了他。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他一无所有,曾经的满腔热血也如那被寒风吹散的残叶,渐渐冷却。 可后悔吗?不,怎能后悔呢,若是后悔了,岂不是连自己也背叛了自己,这一生将变得毫无意义,自己也如那野草般,生来即为人所厌弃。 “不后悔就好,你若后悔了,我就瞧不起你了。或许你并不需要我瞧得起你,但我认为,你需要一个认可你的敌人。”柳喜喜淡淡一笑,将萝卜丸子用手帕包好,放在邓图迅身侧,“我并不是因为做得难吃才留给你,我只是怕你太过孤单会想不开,也不瞒你,我留你还有用处,绝对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邓图迅看了一眼雪白的手帕,仿佛有一道余香袭上鼻间。 他并没有回头看柳喜喜,只是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将我关在这里,是为了救我。若是府衙的牢房中,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阿隐绝不会让我活着,成为他的威胁。” 柳喜喜并未答话,只要邓图迅没有轻生之念就成,她转身迈步离去,邓图迅又道,“若有良机,我定会助你指认阿隐。”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邓图迅,他依旧倚靠在栅栏上,纹丝未动,而她却瞥见了他眼角的泪。 “我不需要你帮我指认阿隐,你若真心想要帮我,可否告知我,阿隐为何要行那些恶事?”柳喜喜趁热打铁。 邓图迅微垂眸,眼泪不断地滚落,道,“因为他是男子,不为蔺家所待见,而他的母亲常年在外,对他不管不问,致使他心如铁石,冷酷无情,成为只杀戮女子的冷面杀手。” 柳喜喜心中震惊,问道,“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 邓图迅拿起一颗萝卜丸子,放入口中,待咽下后,才缓缓说道,“我想明白了,我真正渴望的是公平,而非凌驾于女子之上,成为令我自己都心生厌恶的人。” 柳喜喜笑道,“你果真是个与众不同的男子,这次是夸赞。” 邓图迅道,“你的厨艺也不错,这也是夸赞。” “哈哈……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柳喜喜言罢,转身离去。 邓图迅再次拿起一颗萝卜丸子,放入口中慢慢嚼咽,人生的道路上或许横亘着无法挪移的高墙,哪怕无法继续前行,只能滞留原地,他也绝不能迷失自我。 喜欢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是时候接触蔺家 柳喜喜离开绿野风萱后,立即唤人将春夏秋冬四人传唤至乘风馆共商要事。 她回到乘风馆,此时姜谙并不在,琴棋书画四人见她急匆匆回来,神色不对,误以为是今日玩闹得太过火,于是纷纷上前赔罪。 “王爷,我们知错了。” 柳喜喜微怔,目光扫过慌张的四人,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生趣意,便佯装嗔怒的模样,厉声道,“你们错在哪里了?” 咏琴忙道,“不该惹了王爷生气。” 赋棋紧接着道,“不该不侍奉王爷洗漱。” 砚书也赶忙说道,“不该不为王爷准备早膳。” 惜画最后补充道,“不该让其他家奴伺候王爷。” “哈哈……”柳喜喜闻言,不禁开怀大笑,“你们四人何时变得如此谨小慎微了?你们又非卖身于我,不用如此看我脸色,昨日之事确实是我虑事不周,未曾给卫家公子留丝毫颜面,让你们一个个的来敲打我,下次我一定注意自己的言行。” 自从咏琴和赋棋无需他人搀扶也能自由行动后,这乘风馆里眼见着热闹了许多,柳喜喜很喜欢看到他们热热闹闹的模样,只是千叮万嘱,切不可让咏琴和赋棋从事繁重的劳作,需好生休养几年再说。 四人一听柳喜喜这番言语,知晓她并未动怒,皆如释重负,相互调侃起来,一时间,屋内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春夏秋冬四人到来后,琴棋书画四人赶忙识趣地退了出去。 柳喜喜摸了摸桌上的茶壶,见是热的,给春夏秋冬四人各倒了一杯,待几人都坐下,柳喜喜将邓图迅之言告知给四人,然后说道,“是时候接触蔺家了。” 知春皱起眉头,道,“蔺家之人向来深居简出,着实难以探得消息,外头的传闻亦真亦假,难以分辩。” 柳喜喜笑道,“你们莫不是忘了,有一人与蔺家关系匪浅,就在王府之中。” 四人异口同声,“苏礼杭!” 闻夏面露难色,道,“王爷,他的口风甚紧,很难探得消息。且他此前一直在外行医,对蔺家之事想必所知甚少吧。” 柳喜喜沉凝片刻,“他只需知晓蔺孺霏之事便可,况且苏礼杭若仅是个普通大夫,之前蔺家又怎会留他在蔺家吃饭?他们之间定然有着其他不寻常的关系。” 知春若有所思,“苏家公子乃是莫太守的外甥,蔺氏莫非是看在这层关系上,对苏家公子礼遇有加?” 鸣秋则道,“不应如此,苏家公子毕竟姓苏而非姓莫,且此前他入狱,魏府尹不允苏家探视,她岂能不知苏家公子与莫太守的关系?我倒是觉得是因为蔺家二小姐,以苏家公子的医术造诣,蔺家二小姐的病情或许有所起色,这可是救命之恩,是任何其他关系都无法替代的。如今苏家公子藏匿于我们王府,而千金医院对外宣称苏家公子外出游医去了,现在蔺家二小姐的病仍由苏家小姐诊治,我倒是有个猜测。” 柳喜喜觉得鸣秋说得十分有道理,无论她做出何事,莫氏的存在感一直都很弱,仿佛莫诗成只是一个兢兢业业、勤于政事的太守,唯独在那件事上,让柳喜喜察觉到了她在背后的推波助澜,心中亦有了一些揣测,遂问道,“什么猜测?” 鸣秋道,“蔺家二小姐的病,或许与苏家有些关系。” 柳喜喜愣住,“不会吧?” 鸣秋道,“她们将苏家公子伤成那般惨状,我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们。善恶之心,全凭个人之念,为人论迹亦论心。若是她们为了千金医馆的声名,耍些阴谋诡计,也难为外人所知。何况苏氏家主初次见我,便有斗医之意,身为医者,怎可将病人之躯当作争斗医术高下的工具,这实乃医家大忌,我只是碍于礼节,未曾戳破罢了。” 柳喜喜深知鸣秋为人低调内敛,不事张扬,有话则言,不当言时则缄默不语,寥寥数语,洞悉人心。何况她曾在千金医馆待过一段时日,自然比她们了解得更为透彻。 她看向春夏冬三人,问道,“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 知春冷静分析道,“鸣秋所言仅是猜测,尚需详细调查,且邓图迅所言也需查证,即便蔺靖风真不得蔺氏欢心,我们若直接将蔺靖风拿下,蔺氏未必会拍手称快,毕竟虎毒尚不食子,蔺靖风可是蔺将军的独子,而蔺将军乃是蔺氏最为杰出的后辈,亦是我们镜国的栋梁之才,处理不当,只怕会引发轩然大波。” 柳喜喜正是忧心于此,才未敢用强硬手段直接咔嚓了蔺靖风,况且外头还有舒亮和洛伯这两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闻夏接口道,“知春和鸣秋所言皆在理,若是蔺靖风与千金医馆相互勾结,残害自家人,届时,无需我们动手,蔺家自会清理门户,如今我们当务之急是寻找确凿的证据,苏家公子那边,我去试探一下。” “那我去与蔺氏的人接触?”化雪见众人皆已表态,急忙说道。 柳喜喜打趣道,“我们的小化雪,这是准备如何大显身手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化雪娇嗔道,“别的我不会,但查账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啊!我去查蔺家的账,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柳喜喜摇摇头,“不可,时机尚未成熟,待到时机成熟,自然有你大显身手的机会。” 化雪撅起小嘴,刚才听她们分析,她心中已然有了盘算,她可是司元,只要手持刺客的箭再去找蔺家军查账,他们岂敢阻拦,不过她确实也担心若查出些不寻常的东西,自己恐怕小命难保。 “王爷,你可有什么妙计?我定当全力配合你。”化雪坚定道。 柳喜喜道,“你啊,就帮我好生陪伴郡平郡主和卫家公子,切不可让他们二人遭遇任何意外。” “这个简单。”化雪见有如此重要任务,高兴道。 柳喜喜又道,“若是出去游玩,顺便带上祝长乐。” “长乐?”化雪疑惑地问道,“他可以出去了吗?蔺靖风难道不想取他性命吗?” 柳喜喜道,“蔺靖风这个人谨小慎微,却又狂妄自大,去年下药算计我,他竟敢留下堂倌和王家公子,便是自认为毫无破绽,无需多此一举,而祝长乐根本未曾真正见过他,他又有何畏惧呢?” “原来如此啊!”化雪恍然大悟,笑道,“正好长乐整日念叨着府中无趣,我带他去书院逛逛,也让他多结识些朋友。” 柳喜喜微微颔首,却向知春使了个眼色。 知春心领神会,暗暗点头。 蔺靖风或许不会动手,但他手下的舒亮和洛伯就难说了,若是能借此机会擒获一人,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四人散去后,柳喜喜坐在桌案前翻看姜谙整理的字典资料。一字一张纸,已经是厚厚的一摞,每一张纸都承载着姜谙的心血,字迹工整无误,条目更是清晰明了。她不禁为姜谙对待事情的认真态度惊叹不已。 正看得出神时,姜谙回来了,倒了杯茶递到她的手中,她接过茶杯,笑问,“怎么样了?” “今日倒是不哭了,只是那眼神,仿佛能望穿秋水。”姜谙话中有话。 柳喜喜面露愧色,自责道,“辛苦你了,都是我的不是。” 姜谙摇了头,道,“你何错之有?正是因为事事为人着想,令人难以忘怀。倘若我没有向你求救,你本可与卫……” 柳喜喜迅速伸出手来,捂住姜谙的嘴,“怎还说这般胡话,我可真要生气了。” 姜谙轻轻拉开柳喜喜的手,道,“我知道不该说,那样对卫家公子实在不公,只是我……我……” “你怎么了?”柳喜喜眨动着那如秋水般的眼眸,好奇地追问。 姜谙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说道,“我自私,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放你离开我。” 喜欢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无喜无忧自由身 入了七月后,风总是吹得树木哗哗作响。 苏礼杭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屋外的天空,沉默许久。这几日,卫荀没有过来看望他。苏礼杭想要出门,可每走到门槛处,他的勇气就像被风吹散的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闻夏到来时,苏礼杭正握着折扇,不断地打开,合上,打开,合上,如此循环往复。 热腾腾的药被端到面前,苏礼杭并未抬眼看闻夏,只是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问道,“有事?” “是。”闻夏应道。 自从苏礼杭身体好些后,她来得不像之前那般频繁。且苏礼杭的汤药一直由府里的医徒负责,这是她第一次亲自端来药。 苏礼杭接过药,像喝水一般咕噜咕噜一口喝尽,然后问道,“换新药了?” 闻夏道,“这是你姐姐送来的药,她不太了解你的情况,鸣秋重新进行了调配。再喝上几日,你便无事了。” 苏礼杭点了点头,继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闻夏见他一直望着窗外,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未踏出过房门一步,于是主动提议道,“我们在院子里走走吧?” “嗯?”苏礼杭的目光从窗外移到闻夏身上,“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闻夏道,“我有一本书,想请你过目。” “书?”苏礼杭疑惑。 闻夏从身后拿出一本医书《脉经》,递给苏礼杭,说道,“这是鸣秋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她医学造诣不深,想请你帮忙校正其中的错误。” “医学造诣不深?”苏礼杭接过医书,随意地翻了几页,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我看这墨迹,成书不过三日,也难为她能现编出这样一本医书了。” 闻夏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这本书是她特意请鸣秋帮忙写的。她见苏礼杭整日消沉,便想出了这个办法,希望能让他振作起来。 苏礼杭又翻阅了几页,书中虽漏洞百出,亦有其精妙之处,如切脉合参、辨证施治等。他不禁又多翻看了几页,其中提到的脉象的形成与脏腑气血之间的联系以及详细的内经切脉图,虽存在错误,却如美玉上的微瑕,难以掩盖其整体的光辉。可想而知,在编写这本书时,鸣秋耗费了多少心血。 他的神色由沉郁渐渐露出了欣喜之色。 “与我出去走走吧?”闻夏再次发出邀请。 “好!”苏礼杭应道后起身,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闻夏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轻声说道,“小心。” “谢谢。”苏礼杭面带红晕,却是将书紧紧抓在手中。 跨出门槛时,初秋微暖的风拂过脸颊,苏礼杭望向那如碧玺般澄澈的天空,感慨道,“这几日的天气真是宜人,仿佛许久没有这样站在蓝天下了。” 他尽情感受着阳光如温暖的怀抱般洒在身上的暖意,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仿佛又找回了曾经的意气风发。 两人缓缓地在府中漫步,到了锁烟小筑,两人依着阑干坐下,锁烟泉咕咕地冒着泉水,几只金鱼从中游过,摆着尾巴。 苏礼杭试图去触摸那清凉的泉水,当手指与泉水相触的瞬间,他笑道,“闲王府竟有如此宁静安逸的地方。” 闻夏道,“此处原是赏曲会客之所,我们王爷不喜那繁文缛节,便将其闲置在此。这地方也从未上锁,你若想来,尽可随意走动。除了打扫的家奴,平时不会有人来此打扰。” 苏礼杭瞥了一眼闻夏,他深知她的用意绝非仅仅让他校正医书这般简单。他半趴在阑干上,指尖如灵动的笔,在水面轻轻地划动着,说道,“你带我来这儿,不仅仅是让我出门走走这般简单吧?那本医书是敲门砖?” 闻夏微微笑了笑,道,“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苏家公子啊。” 苏礼杭扬起清凉的泉水向着远处泼去,紫色的蓼花如锦缎般铺陈开来,几只追逐嬉戏的蜻蜓,共同构成了一幅宁静和谐的美妙画面。 “可有鱼食?”一只鱼儿从苏礼杭的指尖滑过。 他的话音未落,闻夏便递给他一包精致的点心。 苏礼杭接过点心,轻轻捏起一小撮,洒入泉中,不一会儿,一堆小鱼聚拢过来,争先恐后地抢夺着食物。 “人若能如这鱼儿一般,该有多好啊,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不为世俗之事所羁绊。”苏礼杭感慨道,目光又落在闻夏身上,问道,“你找我的,可是与我们苏氏有关的事?” 闻夏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轻点了一下,“有关,亦无关。” 苏礼杭若有所思,道,“蔺家二姨娘?” 闻夏道,“正是。” 苏礼杭搓碎糕点洒入水中,道,“我所知有限,蔺家二姨娘那人,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因疾病缠身而不喜外出,我曾见过她挥毫泼墨,其书法造诣堪称上乘。” “那她的病呢?”闻夏问道。 苏礼杭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如被惊扰的湖面泛起一丝涟漪,不过瞬间便恢复如初,他继续喂着鱼儿,道,“她的病是自小落下的,痰火内郁,风寒外束。病根深久,难以卒除。我只去过几次,不知详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闻夏见状,便不再追问,心中已然明了,苏礼杭显然并不愿吐露实情,况且王爷也曾告知她,苏礼杭有意亲自去调查此事,想必他心中早已将诸事串联起来,而刚刚的回答亦是信手拈来,毫无半分思索。 他既然不愿说实话,那就恰恰证明了,其中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问题,再追问也是徒劳了。 闻夏看着苏礼杭喂鱼的手,那掌心刺穿的伤疤触目惊心,心疼这个原本秀外慧中的男子。两人静坐许久,喂鱼赏景,兼而谈起了诗词歌赋,这是闻夏的长处,三言两语,便将眼前之景描绘得淋漓尽致,又毫无卖弄之嫌,苏礼杭亦是与其对语,相谈甚欢。末了,闻夏提及了印刷书籍之事,这也是近日来她所忙碌的要事。 回到厢房,待闻夏转身欲走时,苏礼杭道,“闻夏姑娘,我定会尽快完成《脉经》。” 闻夏笑道,“好,期待苏家公子的成作。” 苏礼杭又道,“闻夏姑娘,与你度过的这一日,无喜无忧自由身。” 闻夏嫣然一笑,道,“但去古道满晴翠,更期前陌有芳菲。” 言罢,两人相互作揖道别,一人轻轻合上门扉,一人缓缓转身离去。 在离开院门的那一刹那,闻夏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她望了眼满树如霞似火的紫薇花,嘴角勾起一笑。 苏礼杭似乎扫去了阴霾,回到了阳光里。 而她的停顿,落在窗前苏礼杭的眼中,嘴角也不觉微微上扬。 闻夏刚出东院,知春便如同疾风一般,抱着化雪狂奔而来。而化雪那杏子色的裙子沾满了血,触目惊心。其后的祝长乐更是哭得如梨花带雨,而他的身上也布满了令人心悸的血迹。此外,回来的侍卫们一个个神情严肃。 闻夏见状,心中一紧,急忙跟着他们进入了内院。 一路行来,闻夏才得知,他们竟然遇到了洛伯。而化雪为了救祝长乐,不惜以身犯险,中了洛伯一鞭,伤及脏腑。 知春将化雪小心翼翼地交给鸣秋后,便在药房外急得原地打转,柳喜喜听到化雪受伤的消息,急忙赶了过来。 柳喜喜并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出现,但目前的情况,似乎是她玩脱了。她原本以为蔺靖风能放过王家公子和堂倌,未必会将一个微不足道的祝长乐放在心上,眼前的情况狠狠打了她的脸。 “这是什么情况?”柳喜喜急道。 知春低着头,道,“王爷,是我失误,未能保护好化雪。” “不,不怪知春姐姐,是我……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化雪姐姐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出去玩。”祝长乐抹着泪,眼泪却是越抹越多。 柳喜喜将祝长乐揽入怀中,道,“是我不好,我让知春跟着你们,就是担心他们会搞偷袭,谁知还是让他们得手了,你放心,有鸣秋在,一定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化雪姐姐。” 祝长乐边哭边自责道,“是我武艺不精,不能保护化雪姐姐,我比她大两岁,却还要她保护我,都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我若能早点将他们一网打尽,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柳喜喜轻轻地拍了拍祝长乐的肩,安慰道。 祝长乐只顾着像一个孩子般呜咽地哭了,柳喜喜又问知春,“可有抓到人?” 知春道,“没有,让洛伯逃了,我重伤了他右臂,短时间内,他拿不起武器来,且我已派人通知莫太守,此刻莫太守应该正在全城搜捕洛伯。” 柳喜喜点点头,看向闻夏,闻夏只是微微颔首,柳喜喜便心领神会。 因为祝长乐在场,三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 喜欢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粉身碎骨浑不怕 一个时辰后,鸣秋从药房中出来,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这叹气声犹如一把重锤,把祝长乐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给砸了出来。 鸣秋疑惑地问道,“长乐,你哭什么?” 祝长乐泣不成声地说,“你出来就叹气,是不是姐姐不行了!” “你才不行了,不准咒我!”化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紧接着是唉哎的叫疼声,祝长乐的眼泪瞬间止住,往屋里奔去。 柳喜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鸣秋赶忙解释道,“她呀确实是中了一鞭,昏过去了是真,睡过去了也是真,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弄醒,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体,并无大碍,不必担心她。” 知春道,“那她怎么吐了那么多的血?” 鸣秋笑道,“确实震伤了身体,吐了一点血,但有一部分血是因为月事来了,她是初次,自己也不知道,哎呀,我出来是给她拿干净衣裳和月事带的。” 鸣秋说完,便匆匆忙忙地去了卧房,柳喜喜闻言松了口气,走到药房门前,只见化雪盘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肚子,又因年纪尚小,还未到知羞的年纪,带血的衣裳已经都脱了去,只穿了一件抱腹和短裤,而祝长乐则背着化雪站在墙边,脸已是通红。 “你盖上被子,小心着凉。”祝长乐关切地道。 化雪痛苦地呻吟着,“不行,疼死了,怎么会这样的疼,以前和知春住一起,也没见知春叫过疼啊……” “化雪!”知春听闻化雪所言,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进去,露出难得的温和笑容,“我来帮你揉揉吧。” 化雪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惊人之语,忙点头笑道:“好。” 柳喜喜见无事,和闻夏一同离开了时序苑,两人绕着青朴园缓缓而行。柳喜喜在得知苏礼杭的反应后,若有所思地问道:“闻夏,你对苏礼杭作何看法?” 闻夏道,“他犹如那高崖上的青松,主见分明,聪慧过人。只可惜,他过于重情,处事略显单纯,只怕日后会吃亏。” “苏继先到底想要什么,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放过。”柳喜喜眉头紧蹙。 闻夏摇了摇头,道,“王爷,我有一计,八月十五即将筹备衔青文会,苏家公子曾提及蔺家二小姐精于书法,我们不妨将她请来。” 柳喜喜颔首道,“是个好主意,既是衔青文会,自然不能由书院的先生担当判官,以免有失偏颇。姜谙快将衔青文会的方案写好了,你若有良策,亦可与他一同商议。” “是!”闻夏应道,她稍作迟疑,继而说道,“王爷,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柳喜喜道,“什么事?” 闻夏道,“我想请你代我向苏家公子提亲。” “啊?提亲?”柳喜喜闻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这着实太过突然,平日也不曾见闻夏提及苏礼杭,况且二人相处不久,怎会如此情根深种,到提亲的地步了? “若他不允,我再另寻他法。”闻夏又道。 柳喜喜暗自思忖,闻夏向来沉稳持重,既然开口相求,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苏礼杭那如炮仗般的脾气,两人该如何相处?不过,这不该是她考虑的问题,既然闻夏有所托,她也只好去尝试一番。 “好,我定会备好厚礼向他提亲。” “无需准备,我有。”闻夏解下腰间玉环,道,“这是我闻氏传家之玉,冠礼之时,由母亲亲手交予我。我闻氏虽无显赫家世,但独此玉颇具价值,以此为信物,定不会让他受丝毫苦楚。” “这是你闻氏的传家之玉,就这样给了他不太合适吧?”柳喜喜道。 闻夏闻言,双手持玉,稍运巧劲,竟将玉环一分为二,递与柳喜喜半块,问道,“王爷,如此可否?” 柳喜喜惊愕地看着手中的半块玉环,传家之玉,说断就断,不行也得行了。 所以当柳喜喜立于苏礼杭面前将半块玉环递出时,心中暗想这苏礼杭怕是要炸了吧,然而苏礼杭接过那半块玉环许久,既未应允,亦未回绝。 “苏家小公子,你有何想法,不妨与我道来。”柳喜喜言辞恳切地道,生怕自己坏了闻夏的好事。 苏礼杭一眼便认出此玉乃闻夏日日佩戴之物,问道,“她怎么毁了这块玉?” 柳喜喜道,“她大概是想告诉你,粉身碎骨浑不怕。” 苏礼杭一听,便知她已明了自己的心意,他本不欲袒露心声,邂逅闻夏,他才真切地体悟到卫荀对柳喜喜的深情,原来情至深处是难以自抑的,他将玉环紧紧攥于手中。 “闲王,此半块玉我收下了,可提亲之事,我实难应承。” 柳喜喜忙道,“莫要急于回绝啊,我只是先来询问你的意思,你若应允,我自当回去与闻夏悉心筹备,断不会亏待了你。” 苏礼杭沉凝道,“我不能连累她。” 这话柳喜喜就听不懂了,道,“你身上的毒快清了,怎会连累于她?若是情投意合,便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碍你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苏礼杭深深地看了柳喜喜一眼,淡然一笑,道,“你无需知晓。” 柳喜喜将这话转达给闻夏时,闻夏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便又忙去了。那半块玉仍挂在腰间,却让柳喜喜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人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状况。 她将此事告知给姜谙,姜谙便告诉她,或许是因为苏继先之事。 原来在镜国,若一家中出现重刑犯,那这家人在外人面前便如过街老鼠般,抬不起头来,婚嫁之事更是会影响另一半的前程。这颇有现代考公查三代之意,而此地则更为严苛,因无科举仕途之路,普通人想要出人头地,犹如登天般艰难,而清白的家世便成了至关重要的条件之一。 倘若苏继先因除隐丸之事而入狱,千金医馆必将毁于一旦,而苏礼杭也会沦为罪犯之孙,闻夏若娶了他,极有可能断送自己的锦绣前程。也难怪苏礼杭想要独自去解决此事,其背后竟还有这等隐情。 柳喜喜在屋里焦躁地来回踱步,感情之事,她是最无招的。她与姜谙,只要有一人主动,便如顺水行舟,水到渠成,可闻夏和苏礼杭,两人都过于冷静理智,他们虽愿意迈出那一步,却也甘愿停留在那一步,不再向前迈进。 “闻夏是不是知道苏礼杭会拒绝她,所以才请我帮忙的?”柳喜喜突然开窍了一般,喃喃问道。 姜谙在案前正在整理文字,听到她的话,停下笔道,“闻夏姑娘沉稳细腻,想必是知道苏家公子不会应允,故而请你相助,如此一来,既给了苏家公子一个台阶,也给自己留了退路,日后再相见,一切照旧即可。” 柳喜喜愁眉不展,道,“他们倒是干净利落了,那我该如何是好?我在这里独自发愁。” 姜谙不禁笑了起来,说道,“闻夏请喜喜想来还有个缘由。” 柳喜喜忙问道,“什么缘由?” 姜谙答道,“她知你定然会帮她促成此事,否则你这人啊,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喜喜无奈道,“谁让我爱多管闲事了。” 七月的雨水如瓢泼一般,接连下了几日仍未有停歇的迹象,闻夏为了粮仓防水之事,数日都无暇归来。而这阴雨天气搅得化雪整日腹痛难忍,鸣秋则连日为她调改药方,喝得她直言嘴里满是苦涩,干饭都不香了。 “怎么知春搬出去后就难得一见,闻夏竟也难得一见了。”化雪端着药,望着外头如珠帘般的雨幕,叹道。 鸣秋笑道,“这几日雨水太大了,闻夏正在挖槽引水,以防积水坏了粮食。你啊,别顾左右而言他,赶紧把药喝了。” 化雪撅起小嘴,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这会祝长乐突然冒着雨跑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后递到化雪面前,兴高采烈地说道,“姐姐,尝尝这个,可甜了。” 化雪半信半疑,拿起一块,那模样好似一个粘满了芝麻的面团子,疑惑地问道,“哪来的?” “是王爷做的。府里的麦子发了芽,王爷说扔了可惜,就做了这麦芽糖,我尝着可甜了,你吃药也不用怕苦了。”祝长乐道完,拿了一颗放进嘴里,道,“就是有点粘牙。” 化雪听是王爷做的,便不再有任何疑虑,一口气将药喝完,然后也尝了一颗,果然如祝长乐所说,粘牙得很,不过这倒让两人找到了拉丝的乐趣,比起了谁拉的丝更长,还请了正在看医书的鸣秋当评判。 蒸过肉,炸过丸子,如今又熬出这种甜得粘牙的糖果,府里的厨工对柳喜喜那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开始学习麦芽糖的制作工艺。 柳喜喜送了两份到客房,一份先送到丁香手里,而后又去卫荀和元原所住的屋。 因为下雨,这几日元原都在房间里练习弹琴,而手中的琴,是他请丁香帮忙制作,自己亲自上弦调音,又一边与卫荀喋喋不休地讲着在书院里发生的有趣的事。 “国子监可没有这里好玩,大家都太拼命了,无趣得很。”元原总结道。 “什么无趣得很?”柳喜喜听到他的话,笑问。 “喜喜姐姐!”元原瞥见柳喜喜兴奋喊道,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过去抱她,到了跟前,他意识到不妥,硬生生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正好姜谙就跟在柳喜喜身侧,他转身投到姜谙怀里,甜甜地喊道,“姜谙哥哥你也来啦。” “嗯?”柳喜喜见状,玩笑道,“怎么,好像不欢迎我呀?” 元原笑道,“欢迎,喜喜姐姐,就是这儿都是男子,你来做什么?” “给你们送糖。”柳喜喜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明媚。 她看向一旁局促不安的卫荀,见他一直低着头,将麦芽糖递到他面前,道,“还在生我的气呢?我错了,不该当众说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卫荀的目光猛地一怔,缓缓抬起头来,只见柳喜喜笑如繁花。 他微微点头,接过柳喜喜的糖。 喜欢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视你为一生挚友 卫荀将糖吃完时,姜谙拉着元原去找丁香研究乐器的制法,只因元原说总有一个音调不好,数日来大雨倾盆,不便前往书院向老师请教。 柳喜喜则静静地坐在桌子前,倒了一杯茶,轻轻一摸,已经凉透了。 “怎么不是热茶?天气开始转凉了,还是少饮些凉的为好,稍后我便让府里给你们添个炉子,好随时温着茶水。”柳喜喜言罢,端起茶饮了一口。 她向来是喜爱冷茶的,那冷茶入喉,仿佛一股清泉,从口腔一路流淌至胃里,带来阵阵冰凉的感觉。此刻,她如此说,不过是为了与卫荀搭话,见他毫无反应,宛如一根木头,不禁心生疑惑,问道,“荀弟,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心生厌恶?我说话向来口无遮拦,若你心中有气,只管说出来,不要压在心里。” 卫荀闻言忙摇头又摆手,道,“我没有厌恶喜喜姐,我只是厌恶我自己,我竟然一直对喜喜姐……” “荀弟,我明白的,我一直都知晓,但我实在无法回应你。”柳喜喜打断了卫荀的话,有些话,她宁愿自己来说,也不想卫荀陷入这个囹圄中。 屋外的大雨倾泻而下,掩盖了许多声音,包括卫荀那低低的抽泣声。 他的确未曾想过要离开闲王府,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试探柳喜喜的心中,是否有他的一席之地。他跟着知春回到王府,看到柳喜喜为了他四处召集人马,看到她因焦急而不顾形象,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雀跃。 他并不是全然没有一点位置。 可刚刚。 他看到柳喜喜和姜谙先是去了丁香处,而后才来到这里,突然间,他便明白了,柳喜喜的心中可以容纳许多人,不单单只有他。他以前就该明白这个道理,却因渴望得到特殊的对待而故作姿态。可作过之后柳喜喜的哄劝,并非因为他有多么特殊,而是因为她珍视每一个朋友,一视同仁,毫无偏袒。 她心里唯一的位置,只有姜谙,她看向姜谙的目光,恰似那春日的暖阳,柔情似水,毫无杂质。 所以,卫荀厌恶自己,所言不假。 他纵然任性不羁,可他的教养绝不允许他对他人的夫君有非分之想。 卫荀颤抖着抽出帕子,想要拭去眼角的泪水,却惊觉手中紧握的竟是柳喜喜的手帕。他惶恐地将绣花藏进掌心,仿佛也将自己所有的爱意深埋心底,不再流露出半分。 “喜喜姐,你什么也不知道,自从你成亲后,我们便再不能如往昔在京中那般肆意玩耍了。你瞧,就连最为粘人的郡主都不再抱你了。我厌恶自己,只因我视你为一生挚友,你却……却……”卫荀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合适的言辞,一张脸憋通红。 “我却误解了你!”柳喜喜赶忙接口道。 两人心中皆有所定论,相视一笑。 柳喜喜接着道,“有你这样的挚友,实乃我之幸事。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而此事唯有你方能办到。” “什么事?”卫荀迫不及待地问道。 柳喜喜道,“你这段日子没有去看苏家小公子吧。” 卫荀点点头,道,“我近来心情烦闷,唯恐被他瞧出端倪,又兼连日阴雨,所以没有过去。” 柳喜喜道,“他的身体已无碍,可是他的心里却如残垣断壁,破碎不堪。你能想想办法将他留下来吗?他若出了闲王府的大门,我们谁也救不了他了。” “什么!苏哥哥要走?”卫荀惊道,“发生了什么事?是我不好,这段时间被自己的烦心事所扰,未能前去探望他,他的伤莫非是苏家所为?” 柳喜喜没想到卫荀竟能一语猜中,也不再隐瞒,道,“正是苏家所为,若无人为他解开这心结,他这辈子可就困死了。” “绝对不行,苏哥哥绝不能让苏家给毁了。”卫荀霍然起身,去找雨伞,柳喜喜忙拉住他,道,“荀弟,不急于这一刻,你能告诉我一些苏家内宅之事吗?” “苏家内宅?”卫荀想了想,道,“我虽在那里小住过一段时日,但平日大多时间都在瓷窑里,加之我是外人,所知实在有限。我觉得苏奶奶人特别好,待我如亲人般关怀备至,知晓我来自国公府,特意嘱咐家奴们将我的客房精心装点,苏宅上下皆朴素无华,独我的房间富丽。” “宋爷爷平时不大出来,每次现身都会口出怪言,有一日我与他在庭院中碰见,他竟猝不及防地抓住我的手,惊惶失措地嚷道,苏宅有鬼,专吃男子的鬼,催促我速速逃离,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可如今目睹苏哥哥的惨状,或许他知晓其中端倪。” “苏姨我几乎见不着她,偶尔在千金医馆得见,她早出晚归,还时常外出应诊。程叔叔则特别喜好聊天,常常询问我外界的新鲜事,一惊一乍的模样甚是可爱,还做得一手好菜,可是他颇为怪异,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惶恐不安,哪怕是门被风吹动发出的细微吱呀声,也会令他惊出一身冷汗。” “而苏家姐姐,我不常见到她,她不是在药房里,就是将自己锁在房里,或是外出不归家,她似乎对苏奶奶和程叔叔恨之入骨,她对家奴客气,却从未给过苏奶奶和程叔叔好脸色看,说来也怪,苏奶奶还会斥责苏家姐姐,而程叔叔每次都低声下气地向苏姐姐赔礼道歉,不像个父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卫荀抓住柳喜喜的胳膊,“喜喜姐,无论如何都要救救苏哥哥,他因那除隐丸受尽折磨,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若不是有闻夏姑娘在,我都怕他会承受不住毒性。” 他松开柳喜喜,又紧紧握成拳头,仿佛那拳头中藏着无尽的懊恼与自责,“我真是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反倒给你们徒增烦恼。” 柳喜喜笑道,“乱说话,你聪明伶俐,能力又出众,哪里曾给我们添过什么烦恼,只是苏家小公子那边,就得仰仗你全力以赴了。” 卫荀忙点头,“我一定不会让苏哥哥离开的,他若要离开,我就称病,我就不信他身为大夫,还能铁石心肠地丢下我。” “哈哈……”柳喜喜不禁放声大笑,卫荀亦有些难为情地跟着她笑了起来。 烟雨迷蒙的七月,恰似一幅朦胧而美丽的画卷。 苏礼榕自从将药交给柳喜喜后,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她静静地坐在自己房中,目光凝视着燃烧的香烟,袅袅上升。 心中牵挂着弟弟的安危,但她不能有所作为,她被苏继先严密地看管起来了。七月初七那天,她也是借着带齐云出门散心的由头,才得以短暂地摆脱苏继先的控制。 她觉得自己不像个人,像一只被囚禁的鸟儿,失去了自由。她不被允许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她一切都必须为了千金医馆。 香烟前的牌位是苏礼榕亲手雕刻的,人已经故去七年,音容仿佛就在昨日,他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色衣裳,笑得明朗,令人想要仔细端详他的面容,却又如同水中月、镜中花,变得模糊不清。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你什么也没有做错,他们却一个个逼着你死。”苏礼榕对着牌位喃喃自语,神情痴迷,“阿秋,我想你,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我快要将你的模样遗忘在不知边际的岁月长河之中了。” 这时,房门突然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苏礼榕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的请求得到了应允,然而将门打开,站在门口的却是齐云。 她的情绪瞬间如坠冰窖,寒冷彻骨,正欲合上那扇门,齐云却眼疾手快地拦住,道,“我有话要说。” 苏礼榕并未拒绝,而是看着齐云。 齐云踌躇片刻,藏在身后的手突然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迅速地刺向苏礼榕的腹部,恶狠狠地道,“我要杀了你……啊……” 苏礼榕眼疾手快,猛地拉住齐云的衣襟,将他拉入了房间。怕他再次呼喊,苏礼榕那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巴,厉声道,“再喊,你是想被当成杀人犯被抓起来吗?” 齐云的眼泪似外头的雨一般,滚滚落下。 苏礼榕微微一怔,松开了齐云,她咬牙拔出匕首,紧紧地捂住伤口,道,“我床边柜子上有创伤药,快拿来给我。” “你不怕我杀你吗?”齐云颤抖着。 苏礼榕冷笑,“我说过我会把这条命给你,你急什么?还是你在想念我的身体,你喜欢我……” “我才不喜欢你!”齐云怒声制止道,急忙去翻箱倒柜找到创伤药,递给苏礼榕。 苏礼榨榕却不在意他的存在,将上衣都脱了去。 腰部的伤虽避开了要害,但长约一寸刀口,仅上药并无用处,苏礼榕又让齐云找了针线,将伤口缝合,上好药后,她一步步地欺向齐云,齐云惊恐地连连后退,在苏礼榕面前,他渺小得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这次我就不计较你的莽撞,若还有下一次,我定会取你性命。”苏礼榕言罢,将挂在衣桁上的干净衣裳扯来,利落地穿上。 齐云的目光此时正怔怔地盯着墙上那块牌位,上面赫然写着“爱妻梁秋之位”,而那上面的名字,正是那一夜苏礼榕在情不自禁中呼喊的名字。 羞辱感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齐云的喉咙,难以呼吸,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丢在地上的匕首上,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捡起它再次刺向苏礼榕。 这一次苏礼榕夺了刀,掐住了齐云的脖颈,“我已对你一忍再忍,你若再肆意妄为,休怪我手下无情。” 齐云艰难地伸出手指,指向牌位,声音沙哑地说道,“他就是那个能将你伺候得无比舒坦的人……” 苏礼榕手上的力道愈发加重,齐云的脸色涨得如猪肝一般,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他拼命地挣扎着,却如同蚍蜉撼树,撼不动苏礼榕半分,直至眼前一片漆黑。 喜欢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轻微挑逗下的情 齐云醒来的时候,天还未黑,屋外依旧倾盆大雨,如瓢泼般哗啦啦地洒落。他知道自己没有死,此刻正躺在苏礼榕的房间里,而苏礼榕伫立在牌位之前,宛如一座雕塑,痴痴地凝视着自己深爱的人。 齐云蹑手蹑脚地下床,苏礼榕的声音骤然响起,清亮却刮人耳朵,“你想再死一次吗?” “死有何惧?我自嫁给了你,我还不如一块木头,我自知身份卑微,难与他人相提并论,可我还是人,不是吗?我有着作为人最基本的诉求,我绝不会放弃杀你,除非你先杀了我。”齐云昂首挺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苏礼榕愣住,耳畔仿佛传来阵阵幻音。 “阿榕,我虽为罪臣之后,但再卑微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我爱你,我也爱自己,你们苏家却对我百般折磨,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难道那一切都是幻觉?连那刻骨铭心的爱也成了幻觉吗? 苏礼榕缓缓转过身来,凝视着齐云,问道,“你为什么可以得到苏家的偏爱?奶奶亲自登门提亲,父亲日日陪伴你,可你哪里抵得上阿秋,阿秋性情温顺,却被逼得走投无路,含恨而终。为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她如何也想不明白。 齐云听不懂苏礼榕的意思,却也隐约觉得并非善言,反问道,“难道我什么也不配吗?你不爱我不怜我,难道连他人对我的好,你也容不下吗?我看你才是想活活逼死我,让我成为第二个梁秋。” “第二个梁秋……””苏礼榕面露痛苦之色,连连摇头,矢口否认道,“不,我绝无此意。” 齐云冷笑,“你在醉月楼中夺走我的第一次,而后一直对我冷嘲热讽。在药的驱使下,你与我……与我……你口中呼喊的,也是你心中的那个人。我究竟算什么?难道只是你宣泄欲望的器物吗?我以为我可以成为你的妻子,哪怕你并不喜欢我,嫌弃我,可我想,日久天长,我总能感动你。不怕告诉你,我第一次见你时就暗许芳心,那是我初次接客,笨手笨脚,得罪了客人,是你帮我解的围,你沾染过的男子太多了,自然不会记得那微不足道的小事。除此之外,我更渴望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甘心沦为一个倌人,靠卖弄风情来博取他人的欢心,以求生存。你这种从小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人,又怎能体会我们这类人在世间挣扎求生的艰难。可我错了,你与我初次见到的那个你,简直判若两人,你冷酷无情,犹如冰霜。人都已逝去,你却在牌位前惺惺作态,故作深情。依我看,梁秋分明就是被你逼死的。” “我逼死的?” 苏礼榕的脑海中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齐云的控诉字字泣血,句句在理。若不是她为了和梁秋长相厮守,与家人顽强抗争,梁秋也不至于一直饱受折磨,最终无奈地接受了父亲给他的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他说爱她,也爱自己,他却选择了舍弃他们之间的深情,只留下一具冰冷的躯壳,让她在无尽的悔恨中煎熬。 她身为大夫,却无力拯救心爱之人。 如今,时间久了,她却连他的模样也记得不够清晰了。 苏礼榕眼神如寒冰般冷冽,盯着齐云。 齐云浑身一颤,连连后退,直至退到床边,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怎么,被我说中了?刺痛了你的心?哈哈……苏家小姐,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我只是个低贱的倌人,还是被你肆意玩弄的倌人。娶了我,你觉得耻辱吗?哈哈……我自然比不上你的心上人,可我已经上了你们苏氏的族谱,这辈子你的名字都要和我紧紧绑在一起。我杀不了你,是我无能,但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羞辱我!” 他的话音刚落,苏礼榕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她微微俯身,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骂完了?开心吗?” 她有着一双艳丽而风情的眼眸,看似冰冷如霜,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情。齐云不禁愣住了,他仿佛又看到了初次相遇时的苏礼榕。 他蜷缩在床角,不敢有丝毫动弹。 他怕死。 他想活着,还想有尊严地活着。 苏礼榕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齐云的脸颊,手指停留在他的嘴唇上,轻声说道,“你逆来顺受的样子实在令人厌恶,可你刚刚骂人的样子,却可爱极了。” 齐云完全猜不透苏礼榕的意图,而此时的他,已退无可退。 苏礼榕的手指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挲,他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她的手如同灵动的蛇,沿着他的下颌、颈脖、胸脯,一路蜿蜒而下,最终停留在他的腰间。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猛地扯开了他的腰带。 “不要!”齐云惊慌失措,拼命地想要推开苏礼榕。 “不要?”苏礼榕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沙哑,仿佛具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我看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 的确,在苏礼榕的轻微挑逗下,齐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这让他感到无比羞耻,却又毫无反抗之力,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苏礼榕迅速脱去他的上衣,声音诱人地道,“再来一次,怎么样?” “不……唔……”齐云拒绝的声音被苏礼榕堵住了,苏礼榕在他耳畔轻声呢喃,“男女交合,本就是顺应天性,不用觉得羞耻。我对你的身体没有兴趣,你要是还想活着杀我,就乖乖闭嘴躺好。” 齐云怎会听从,他的挣扎愈发激烈,可苏礼榕捂得紧,他只能发出一些引人遐想的呻吟,床也被他摇晃得嘎吱作响。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苏礼榕才松开手,齐云刚要开口大骂,苏礼榕却只是冷笑着说道,“你呻吟的声音真好听,与那一晚极为相似。” “你不要乱说话,我才没有呻吟。”齐云满脸羞愤,急忙穿好衣裳。 苏礼榕目光从他的脸庞滑落至他的腹部,刚刚有那么一刹那,在齐云炽热肌肤的撩拨下,苏礼榕心中燃起了一丝欲望的火花,他确实太诱人了,但理智告诉她不行,所以她只是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好让外头的人听个痛快。 齐云来她房间的事想必已被家奴告知给了奶奶,尽管雨声如注,她还是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也看到了那印在窗户上的模糊身影。 听吧,这样总该满意了吧,也该放松警惕了吧。 齐云转身离去时,苏礼榕只是半倚在床上,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把门带上。” 他回头望向苏礼榕,刚才那短暂的深情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他的目光又移向墙上的牌位,屈辱无法抑制地从内心蹦出,他不顾大雨,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房间偏僻,齐云无所顾忌地放声哭泣。 他觉得自己应该废掉自己,这样才不会被苏礼榕一次又一次地羞辱。正当他四处寻找合适的工具时,程锦来了,看到他身着湿漉的衣裳,连忙关切地道,“小云,怎么穿着湿衣裳,快脱下来,小心着凉了,一会我去熬个姜汤给你。” 程锦去找干净衣裳,齐云忍不住扑向程锦怀里,哭道,“爹,我不想活了,刚刚……刚刚……” 他哽咽住,不敢将刚才发生的事说出来。 程锦慌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奶奶来过了吗?” 齐云拼命地摇头,哭诉道,“是苏礼榕,她……她……无耻下流,不配为人。” 程锦闻言松了口气,也是,他刚刚才从父亲那边过来,母亲也在那里,她应该没有时间对齐云做什么坏事。他轻柔地抚摸着齐云的额发,安慰道,“小云,我是礼榕的父亲,你不要觉得我会偏袒她,为她说话。一切都是我没能护住她,才让她变成如今这般乖戾。小的时候,她活泼开朗,聪明伶俐,谁见了都喜爱她,自从七年前发生了一些事,她的性情大变。她一直走不出来,你多担待着点。” “是不是梁秋?”齐云问道。 程锦惊道,“她告诉你了?” 齐云道,“我刚才去了她的房间,看到了她房间里的牌位,上面写着‘爱妻梁秋之位’。那我呢?爹,你让我怎么担待?自己的丈夫心里一直装着别人,我不是圣人,我忍不了。” 更何况她还总是对他百般羞辱,他不可能因为曾经的一点情愫,连人都不做了。 他暗暗发誓,迟早要找到机会杀了苏礼榕。 程锦道,“有机会就离开苏家吧,礼榕根本配不上你,你一定可以找到与自己情投意合的女子。我会去找礼榕,让她给你写和离书。” 齐云没想到程锦会如此为他着想,他紧紧地抱住程锦,放声大哭,“爹 ,你待我太好了,就算离开了苏家,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程锦抚了抚齐云的头,“你是好孩子,快把湿衣裳换下来吧。着凉了可不好。” 着凉了,她就有机可乘了。 以照顾病人之由,爬上床行不轨之事。 喜欢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习惯了一个人睡 程锦细心地帮齐云擦拭着头发上的雨水,又马不停蹄地熬了姜汤送过来。岂料,苏继先正在齐云的房间里,握着齐云的手,轻声细语地说着一些关怀备至的贴心话。 他不敢有什么言语,只是将姜汤端上,迫使苏继先松开了齐云的手。 “你怎么总是做这些家奴该做的琐事,你是苏氏的夫人,往后这些就交给家奴做。”苏继先不悦地说道。 程锦恭顺地回道,“是,母亲,只是见小云从礼榕房里回来,忘记了带伞,我担心他会受寒着凉,才去熬了汤,母亲也喝一碗吧,这天气愈发阴冷了,正好可以暖暖身子。” 他赶紧盛上一碗给苏继先,却在递上时,一不小心将姜汤打翻,烫伤了苏继先。 苏继先的手当即红肿了起来,她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又笑眯眯的与齐云说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便走了,齐云看着这怪异的场面,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只是默默地喝着姜汤,缄默不语。 等齐云喝完,程锦收拾好桌子,正准备转身离去,齐云突然开口道,“爹,你是不是也想离开苏家?这几日娘亲也没有回来过,不如你与我同住几日吧。” 程锦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别多想,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睡。” 他合上门离去,齐云急忙插上了门闩,每一次奶奶来,父亲都很奇怪,再加上疯疯癫癫的爷爷,这一切让齐云不得不心生疑虑,他甚至觉得奶奶刚刚握过的手都变得极不舒适。 程锦放下食盒之后,回房准备歇息,一推开门,惊见苏继先正端坐在房中,他的心如坠冰窖,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近日,你可越来越不听话了。”苏继先看向程锦,目光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程锦道,“你不能动小云,礼榕可不是苏问,没有那么愚孝,对你百般信任。” 苏继先冷笑,“谁说我要动他了,他做得很好,已经与礼榕有了进一步,只待他们为千金医馆开枝散叶,他们爱去哪,我都绝不阻拦。” 程锦松了口气。 苏继先话锋一转,又道,“苏问数日未归,你想必也是寂寞难耐了吧。” 程锦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裳,但苏继先想做的事,又怎能容得他拒绝。 他只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到了七月底,那连绵不绝的雨水才终于停歇了。 苏礼杭已经完成了《脉经》的修订,鸣秋虽故意写了些谬误,但皆是些微不足道的小瑕疵,他对鸣秋更是敬佩不已。她医术精湛,为人低调,学识渊博,他自愧不如。 而自他拒绝了提亲后,闻夏就再也没有来过,亦没有只言片语,他问侍卫们闻夏的去向,大家只说不知道。 他望眼欲穿,却始终不见那熟悉的身影,仿佛人好像就此消失了一般。 闲王府之大,这边难以得知另一边的事情,此时的时序苑里,柳喜喜再一次按住闻夏。 “受了伤就给我老老实实休息,印刷之事都交由姜谙去打理。” 闻夏道,“王爷,我真的已经没事了,只是被石头划破了点皮,你怎么要我日日躺在时序苑里?伤口都快要癒合了。” 鸣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不是快要愈合了,而是已经完全愈合了,至于王爷到底想做什么,你难道真的一无所知?” “鸣秋,你都知道了?”闻夏惊讶地问道。 鸣秋拿起放在桌上的半块玉,晃了晃,道,“这还能瞒得住人?我只需稍稍去打听一下,就知道另半边玉到了谁的手中。我可不是化雪那般天真无邪,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咱俩又日日共处一室,你瞒得了我?” 闻夏不禁红了脸。 她当初向柳喜喜请求帮忙提亲时都未曾红过脸,此刻却被鸣秋一语道破,顿时羞得不敢言语了。 鸣秋继续说道,“苏家公子模样俊俏,医术高明,又有一颗赤子之心,除了王爷那种不解风情之人,谁见了他能不心生欢喜?就是我……” 她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住,观察着闻夏的反应,见其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她不禁笑弯了眼睛,“若非心有所属,恐怕也要被他所迷惑了。” 柳喜喜面对鸣秋的指责毫无反应,听到她说心有所属,顿时来了兴致,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鸣秋,你心中所属的是谁啊?” “谁?”鸣秋故卖关子,又缓缓抬手指向药箱,笑道,“它。” 自从她接触医学以来,便如同着了魔一般,对外界的事物毫不关心,然而她那与生俱来的共情能力,却又使她将一切都看得透彻明晰,只有了解病人的苦楚,才能开出更对症的药方。 柳喜喜和闻夏听她如此一说,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柳喜喜道,“倒也是个不错的抉择。” 闻夏道,“以往,我自认为书中自有颜如玉,不会为外事所干扰,可来到这里之后,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又遇到了苏家公子,才知道原来人是可以从书中走出来的,说不定往后鸣秋也会遇到一个从药中蹦出来的人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听闻夏这样一说,我还挺期待的。”鸣秋口头上虽这般应和,但内心深处并无期待之意。 她的师父为了医术,终身未娶,终日埋头于草药医书和病人之间,而她亦不遑多让。此前,她的志向是治愈柳喜喜的蚀心水之毒,此后,她想要编纂医书,将自己的所学尽数记录下来。 《脉经》是她的试水之作。 三人正谈笑,忽有侍卫前来禀报,称苏礼杭求见鸣秋。 鸣秋怔愣片刻,目光匆匆扫过闻夏,又忙问道,“确定是找我吗?” 侍卫颔首道,“是,鸣秋护卫,我们已确认过两次。” “好,我知道了,你领他在锁烟小筑等我吧。”鸣秋言罢,目光投向闻夏,又对柳喜喜道,“王爷,我选的这个地方如何?” 柳喜喜笑道,“看来你对此事打探得颇为详尽。” 鸣秋道,“我身为护卫,虽不大管事,但这府中之事,也需略知一二,那我先去了。” 鸣秋离去后,柳喜喜见闻夏神情恍惚,平日里看似满不在乎,然而当来人并非寻自己时,又怎能完全无动于衷。 “走,去瞧瞧?”柳喜喜不由分说地拉着闻夏就要走,闻夏急忙阻拦道,“王爷,他并非来找我的。” 柳喜喜挑眉,“那又有何妨,他不找你,那不正说明,你俩无缘,你又在意什么?” 闻夏终究还是跟随柳喜喜一同前往,鸣秋前脚刚踏入锁烟小筑,两人后脚便抵达了锁烟小筑的后方。 屋内的二人见礼后,只闻苏礼杭的声音传来,“鸣秋姑娘,此乃我修订的《脉经》,还望鸣秋姑娘不吝赐教。” 接着是鸣秋的声音传来,“苏家公子客气了,是我请你帮忙修订,这切脉之术非一日之功,你周游镜国,见过无数病症,而我诊过的病人屈指可数,还得仰仗你多多指点我。” 苏礼杭道,“鸣秋姑娘过谦了,此前在千金医馆,我可是亲眼目睹了鸣秋姑娘诊脉的精准,如今又见到这《脉经》,心中着实钦佩不已。” 随即传来鸣秋翻书的声音,接着鸣秋惊叹道,“哎呀呀,此处改得真是精妙绝伦,我怎么就没想到用这个词呢。” 随后,两人因《脉经》一书相谈甚欢。 柳喜喜一边听着,一边关注着闻夏的反应,但柳喜喜失望了,闻夏原先的扭捏已成了坦然,甚至屋里头两人打趣时,她还能笑出来。 看来,吃醋这种事情,在闻夏这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忽然,鸣秋道,“苏家公子,你这半块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柳喜喜一听,这是要进入正题了,她虽然没有明示过鸣秋该要做什么,但鸣秋是何其聪慧,柳喜喜因闻夏在雨天挖道引水时擦破了一点皮,就严禁闻夏再出门了,再结合半块玉,鸣秋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屋里头忽然鸦雀无声,随后是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才传来苏礼杭的声音,“这是闻夏姑娘的东西,鸣秋姑娘,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鸣秋惊讶道,“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大雨倾盆,闻夏受了重伤,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苑里养伤呢。” 柳喜喜不禁捂嘴偷笑,鸣秋的这演技真是出神入化,情绪既浮夸又饱满,让人不得不佩服。 “闻夏伤得有多严重?我问了府里的人,都说不知道闻夏姑娘的去向。”苏礼杭的声音中满是担忧。 鸣秋道,“侍卫怎能随意透露王府之事,况且护卫受伤事关重大,倘若被别有用心之人知晓,王爷的安全必将受到威胁。我信任苏家公子,所以才将闻夏受伤之事告知于你。” 苏礼杭闻言,却道,“有鸣秋姑娘照料,闻夏想必已将痊愈。” 柳喜喜听之,心中暗忖,这还是苏礼杭吗?情绪也太稳定了吧。 喜欢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7章 这两人是有戏的 锁烟泉的轻烟如似天际的轻云,伴随着清脆的泉声,一缕一缕地铺进锁烟小筑中。 鸣秋并未回应苏礼杭的话。 她须得帮一帮闻夏,否则以闻夏那谦谦君子的性子,恐怕要放任苏礼杭离开。 而苏礼杭性情率直纯真,认定了的事便会一往无前,他能将玉佩留下,足见他心中是有闻夏的,既不掩饰,也不否定。可他又是个爱憎分明、规行矩步的人,此时心中恐怕因为自家的事情,已经决定了放弃闻夏。 鸣秋故叹道,“苏家公子有所不知,近日王爷要举办衔青文会,闻夏伤势尚未痊愈,又谨遵王爷旨意出门送请帖,可唯独在蔺家吃了闭门羹,不知苏家公子能否指点一二?” “衔青文会?”苏礼杭问道。 鸣秋道,“是啊,这是为通州几家书院的学子所举办的文会,若由先生来评判,恐有不公之处。闻夏听苏家公子提及蔺家二小姐的书法造诣颇高,且蔺家的地位非同凡响,自是希望能邀请到蔺家二小姐。” 苏礼杭冷笑,“你家王爷可真是个闲不住的人,这闲王的封号算是白得了。蔺家二姨娘因病不喜热闹,且她身子不宜见风,拒绝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你们连蔺家三叔也一同邀请了,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鸣秋恭敬道,“请苏家公子不吝赐教。” 苏礼杭谦逊道,“赐教实不敢当,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内情罢了。不知你们文会可有御马一项,蔺家三叔虽为男儿身,但其马术堪称一流,年轻时曾数次在驭马赛上夺得锦标,可谓是精彩绝伦,令人叹为观止!我当时不过垂髫之年,却也印象极深。后来,因蔺家二姨娘病重,他为了照顾蔺家二姨娘,便再也不曾参与过驭马赛,倘若你们诚邀他出山,以他对马术的挚爱之情,定然会欣喜应允。如此再邀蔺家二姨娘,想必也不会推辞了。” 鸣秋深施一礼,喜道,“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多谢苏家公子指点。” 两人又闲聊数语,苏礼杭便离开了锁烟小筑。 鸣秋端坐于长椅之上,斜倚着阑干,翻阅着苏礼杭修改的部分,心中对其钦佩之情油然而生。《脉经》抄录成书虽未耗费太多时间,但前期的筹备工作,不曾有过丝毫懈怠。 柳喜喜从后门踱步而入,闻夏紧随其后。 鸣秋连忙起身,将手中的书递给闻夏,道,“闻夏,苏礼杭的医术远比我所知更为精湛,此书有几处错误所涉病症极为罕见,未曾想他竟也能修订改正,如此奇才,绝不能毁在苏继先手中。” 闻夏接过书,苏礼杭的字极是俊秀,批注修改亦是工整规范,她慎重道,“若是苏氏罪大恶极,千金医馆实该关闭,我会与他另开新的医馆,助他达成心中所愿。” 柳喜喜与鸣秋相视一笑,便叫她衔青文会事成之后,好好去答谢苏礼杭,闻夏应好,那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柳喜喜觉得,这两人是有戏的。 因衔青文会迫在眉睫,柳喜喜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姜谙后头,小事不问,大事全部听取姜谙的意见。姜谙无奈,期间与明晓书院和崇光书院的山长和老师们来往得极为熟稔。 姜谙知虽然柳喜喜什么话也没说,但她往那儿一站,大家看在她的面子,自不会敷衍他,何况他也并非柔弱的小白花,没有那么好糊弄。 柳喜喜练完武后,洗去一身热汗,抱着柳喜安在院子里嬉戏玩耍。 姜谙将衔青文会的方案收尾,揉着肩从房间出来时,柳喜喜正与柳喜安在石板路上爬行。 自从知道柳喜安会爬了后,柳喜喜那叫一个兴奋,觉得小孩还是婴孩时,是最好玩的,柳喜安又极喜欢粘着柳喜喜,整日乐呵呵的,那笑容可爱得把柳喜喜的心都融化了。 她完全不顾忌形象,与柳喜安在地上玩得兴高采烈。馆里的家奴知两人喜爱在地上爬行,将青石板擦得锃亮。 “我来啦……”柳喜喜高呼着,朝柳喜安爬去,柳喜安则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灵巧地躲避着柳喜喜。看到自己的父亲,她欢快的一路爬到了姜谙脚下,抓住姜谙的衣摆要抱抱。 姜谙将柳喜安抱起,柳喜喜扑了个空,撅起小嘴朝柳喜安嗔怪道,“地弹,你这是耍赖,怎么能让你爹帮忙呢。” 柳喜安咯咯地笑着,往姜谙怀里躲。 姜谙亦是忍俊不禁,笑着说道,“你日日陪着地弹玩,把自己也变得像个孩子了。” 柳喜喜眉开眼笑,“孩子多好啊,无忧无虑的,吃饱喝足困告告。” “困告告?是什么意思?”姜谙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 柳喜喜笑道,“这是我的家乡话,就是睡觉的意思。地弹,是不是呀,你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像只小懒猪。” 柳喜安被柳喜喜逗得咯咯大笑,咬着小手往姜谙怀里使劲儿钻,奈何这母亲也似个孩子,追着挠柳喜安的痒痒。 园子里回荡着柳喜安清脆的笑声。 到了晚饭时间,乳母将孩子抱了回去喂奶,吃过奶后,柳喜安就去睡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饭后,姜谙将自己精心撰写的方案递给柳喜喜,道,“衔青文会在国学的基础上,按喜喜提出的要求,增加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各设三项竞技,每项每院可派五人参与。礼、乐、书、数这四艺倒还好说,只是射、御两艺所需的场地不小,我目前还尚未寻觅到合适的地方。” 柳喜喜笑道,“通州有一句歌谣是这样唱的,萧萧马鸣金作鞍。萧氏以马场发家,找萧婉君,她定能办成此事。” 姜谙道,“萧家的马场并不归萧家大小姐管理,找她有用吗?” “现在确实还不归她,不代表往后也不归她。只要我们提出来,她定能办得到。”柳喜喜翻看着姜谙所做的衔青文会的方案,不禁感叹,这要是搁现代,他绝对是个策划界的翘楚,即使没有现成的条件,他也能创造出条件来。 镜国并没有六艺这个概念,加之时间较为仓促,柳喜喜提出后,姜谙费了些功夫去拜访通州的各路名家,将六艺的相关内容详细地写了一份说明,分发给了各书院,自行选拔参赛者,又以各艺为基础设置了十种题型,届时通过抓阄的方式出题答题。 柳喜喜快速地扫了一眼邀请的嘉客名单,当看到蔺孺霏的名字时,发现其名字旁边并没有其他名字前面的圆圈,她问道,“这些人都已经去请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姜谙道,“知春已将请帖都送过去了,画圈的人已确认届时可到场,喜喜想问的是蔺家二小姐吧?” 柳喜喜挑眉笑道,“你的这个圈,单单不包括蔺孺霏,我也忽略不了啊。” 她有记事的习惯,那本册子是随姜谙翻看的,蔺孺霏又是特意交待过的,无需她多言,姜谙自然明白她最近有意与蔺家接触。 姜谙叹道,“蔺家的家奴说蔺家二小姐身子不适,不便参与,我打算明日亲自去一趟。” 姜谙的回答在柳喜喜的意料之中,正好今日苏礼杭说了一些内情,她将案子一合,道,“好,我陪你一同前往。不过,名单得加一人。” “加一人?喜喜想加何人?” “蔺孺霖。” 柳喜喜倒是忽略了蔺孺霖了,去年所见,此人气质出众,又有蔺氏背景,年过三十而未嫁,难道是个不受礼教约束的先进人儿? 喜欢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糖衣炮弹赠蔺氏 闲王府的马车距离蔺府尚有一里地时,柳喜喜便差人前去通传。待到了蔺府门前,蔺府大门已是大开,蔺晴方由家奴推着出来,行至马车旁,躬身施礼,一子一女则分立其左右。 “下官蔺氏晴方,携子女恭迎闲王大驾光临。”蔺晴方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柳喜喜捋了一把鬓角的长发,示意姜谙稍安勿躁。 据说蔺晴方自从腿部受伤之后,脾气变得异常古怪,然而凭借着雷厉风行的手段,成功登上了蔺氏家主之位。一般的武将多少都有些傲气,更何况蔺晴方正值事业巅峰之际,却突然遭遇伤病,无奈内退。若不是其长女蔺孺雯出类拔萃,蔺家军恐怕早已更名易姓。而且蔺晴方似乎只对蔺氏严加管束,对于其他的远亲旁支则是不闻不问,其真实性情着实令人难以捉摸。 所以柳喜喜得等,用皇权的方式,以闲王的身份,挫一挫蔺氏的锐气,以免蔺晴方认为她是个不成气候的年轻人。 果不其然,过了片刻,蔺晴方的声音再次传来,音量明显提高了八度,“下官蔺氏晴方,携子女恭迎闲王,如有怠慢之处,还望闲王恕罪。” “蔺老将军太客气了。”柳喜喜爽朗而道,知春掀起帘子,立即有家奴端来马凳,柳喜喜下车后,然后扶着姜谙下来,这才将目光投向蔺晴方。 蔺晴方因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之中,双手紧握成拳,置于胸前,微微低着头行礼。她身后的蔺氏姐弟和家奴们见她和姜谙下了马车,纷纷躬身行礼。 “蔺老将军快免礼吧。”柳喜喜笑容满面地说道,“我刚刚在车中不小心打了个盹,让蔺老将军久等了,我是后生,本不该如此,只是近来为了衔青文会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几乎不得休息,失了礼仪。我此番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这是衔青文会的请帖。” 她从斜包里取出两封请帖递上,“我久闻蔺家的二小姐和三公子, 一人书法精妙绝伦;一人马术超凡入圣。蔺氏乃武将世家,并不劳心于民生琐事,可你等守边疆,为国为民,乃天地间一等英雄,所以,我诚心邀请二小姐和三公子为我们衔青文会所举办赛事的判官,指点指点那些青葱小儿,望请蔺老将军恩准。” 柳喜喜言辞恳切,神色和悦,然而其精神抖擞,全然不似刚刚小憩过的模样。闲王府上次送请帖遭拒,此次竟直接登门,仗着身份施压,蔺晴方又岂会看不破柳喜喜的那点小心思。她微微侧目,瞥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孩儿,并未伸手去接柳喜喜的请帖,说道,“既是闲王的旨意,自当遵从。只是闲王有所不知,我这女儿身患哮症,男儿不善言语,只怕难以胜任此等重任,误了闲王的大事。” 将邀请说成旨意,柳喜喜微微垂眸,心中暗笑,这挖坑的伎俩,谁不会呢? 她笑道,“蔺老将军无需多虑,我闲王府有医术名满京中的鸣秋护卫领队,携十位医徒随行;又有官居三品的云麾将军知春领队,率两百人护佑周全。赛事选址皆在萧氏的产业,定然万无一失。蔺老将军若是觉得我这个后生做事不够周到,还望不吝赐教,也好让我这个闲王更具亲王风范。” 蔺晴方自是不敢妄加指点,若是指点,岂不是有越矩之嫌?只怕她今日刚指点完,明日此事就传到了京中,她儿正在边疆戍守,手中掌握着重权,若是皇帝心生疑虑,蔺氏恐怕会遭遇灭顶之灾。 她可以对柳喜喜不屑一顾,但绝不能轻视柳喜喜身上的权势,于是赶忙回道,“闲王言重了,只是鸣秋姑娘乃是闲王的护卫,怎能让其屈尊替我儿看病呢?实不敢僭越。” 柳喜喜道,“既然学了医,就理应解困济难,既然蔺老将军都同意了,两位就收下吧。” 蔺孺霏和蔺孺霖两人先是看向母亲蔺晴方,见其首肯,这才迈步上前接过请帖,又恭恭敬敬地谢了礼。 柳喜喜笑道,“我这里还有一份薄礼,是要送给蔺老将军的,虽是普通,但还望不要见怪。” 她拍了拍掌,两个家奴抬来一个礼盒。 柳喜喜继续道,“这里头是闲王府厨工最近精心制作的新巧糖果,请蔺老将军品尝。” 家奴将礼盒放下后,打开盒子,只见里头整齐摆放着五个精美的瓷盒,一个家奴捧起其中一个瓷盒,另一个家奴则揭开瓷盖,里面是长条状的麦芽酥,整齐码成小山状。 蔺晴方心中不敢揣测柳喜喜的意图,这东西既然已经送到了面前,不想吃也得硬着头皮吃了。 她拿起一根,一股从未闻过的甜味如春风般扑面而来,轻轻尝试了一下,那甜味竟然如同融化的雪花般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令人惊讶不已。然而,这毕竟是在外头,周围有邻居观望,她也只是浅尝辄止,便谢过了这份恩赐。 柳喜喜道,“蔺老将军,再有两个月,我闲王府想举办一场巧艺赛,这厨艺便是其中一项重要的比赛内容。我听闻贵府有不少厨艺精湛的好厨工,不知到时是否有幸能一饱口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蔺晴方道,“承蒙闲王厚爱,到时一定参加助兴。” “既然如此,我就在此先谢过蔺老将军的支持了。既然请帖已经送到,我也不便过多叨扰了,就此告辞。”柳喜喜说完,又扶着姜谙上了马车,蔺氏众人赶忙恭敬地送行。 待闲王的马车渐行渐远,蔺晴方的目光才缓缓转向留下来的食盒,心中思忖:这个闲王若是敌人,恐怕会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劲敌。 回了宅内,食盒也随之抬了进来。 蔺晴方道,“霏儿、霖儿,你们也尝尝吧。” 蔺孺霏和蔺孺霖闻听此言,各自伸手拿起一块。蔺孺霏轻尝一口后,便不再多尝,评价道,“甜如蜜。” 蔺孺霖也只尝了一口,附和道,“与姐姐所言一般无二。” 蔺晴方道,“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蔺孺霏道,“衔青文会有所耳闻,前几日,礼榕过来为我诊脉时,曾提及近来通州最为热闹之事当属闲王所举办的衔青文会。届时,明晓书院、崇光书院和正心书院的学生皆会参与其中,已有不少名家收到了请帖。依我之见,这帖子里必定有银钱之诺,而这银钱之诺,便也只是银钱之诺,无可指摘。” 她将请帖打开,扫过一眼,便递给了蔺晴方。 正如她所言,柳喜喜的帖子上写了事成之后,可得银钱一两,其后还附着赛事的规则。而这一两,对于那些名家来说,不值一提,对于普通百姓,是两三个月的工钱。 正心书院不同于别的书院,其中学生多为贫苦民众,按照闲王以前的行事,这一两是她的态度。 蔺孺霖也将自己的请帖打开,同样递给了母亲。他的帖子除了名字和项目与姐姐的不同外,其余皆无二致。 蔺孺霏轻咳了几声,面露忧色道:“娘,她会不会是为了侄儿而来?” “靖风此前被抓一事,我曾去询问过莫太守,可他却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太多,还嘱咐我们要多多关注靖风。我遣你们前去,就是想让你们做个表率,唯有你们去了,蔺氏那些人才会为了攀附他而趋之若鹜。”蔺晴眉头紧蹙,满脸愁容,“蔺氏的子孙,真是愈发不像话了,竟毫无半点骨肉亲情可言。” 蔺孺霏淡然道,“人死终为一抷土,我这将死之人,时日无多,管不了他人,这蔺家迟早要散,娘,你又何苦苦苦支撑呢?” 蔺晴方叹道,“你大姐着实不像话,让她带着全烨,却推说男子不应入营,时至今日,仍未有一女,真不知她心中作何盘算,你们那些姨娘们,又有哪个不是对家主的位置虎视眈眈呢?” 蔺孺霏道,“娘,根坏了,施再多的肥都是无用的。” 骨肉亲情有时就如同沉重的包袱,你视若珍宝,他人却未必会有丝毫感念,蔺晴方受伤之初,蔺氏的人便如过江之鲫般纷至沓来探病,说到底,不过是想探听她这位断了腿的将军是否还有权势罢了。 喜欢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回归真实的自我 蔺氏的基业,是由六代守边将军共同铸就的。她们守卫着镜国的边疆,护卫着百姓的安居乐业。邻国的屡屡来犯,皆是蔺家主将领兵浴血奋战,如此便出现了一个问题。 因常年在外领兵,蔺家主将的身体都多少出现了问题,能留下子嗣的寥寥无几。无奈之下,家主只能从旁系中选取合适的人过继,蔺晴方便是如此,从旁系选入直系。 如今,蔺晴方凭借自身的卓越才能,成为了新的家主。她膝下育有三儿,两女一男,除长女外,余下两儿皆不能扛枪。 蔺氏,一个岌岌可危的氏族。 一个外表繁华,内里腐烂的氏族。 即便如今的家主是蔺晴方,蔺氏也并非完全由她主宰。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蔺氏的子弟们共同商议,然后由她这个家主前往宗祠,向祖先虔诚卜筮。 若得一阳一阴,则表示先人同意;若得两个阳,则表示先人尚有疑虑,可再卜一次,而若得两个阴,则为先人否定了此事。 旁系的那些人一个劲的想给蔺孺雯塞人,是由蔺晴方在前面撑着,否决了此事。 她对那些人嗤之以鼻,因为她自小在旁系长大,深知其中的丑恶。尤其是经过百年的漫长岁月,权势已经将人的心慢慢腐蚀,狂妄与自大,让那些人面目全非。 他们自以为通州的安宁,镜国的边疆安稳皆是蔺氏之功,没有蔺氏便没有这一切。所以,蔺氏的女儿们无法沉淀自己,更不会去参军锻炼自己。她们的目标,唯有那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之位。 蔺晴方能成为蔺氏同辈中的异类,依靠的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因生于普通农户之家,未被蔺氏的权势所侵蚀。他从小便教导蔺晴方,唯有脚踏实地,方能行稳致远。 她从小兵开始,直至成为副将,才在蔺氏有一席之地,然而,命运的捉弄让她受伤无奈内退,而她能成为家主,并非仅仅依靠她的能力和依旧保留的怀化大将军之职,更是因为她的长女蔺孺雯无女。 他们的眼里,盯着的,是权力。 只有她成为家主,他们才各个都有机会,从旁系成为直系。 而要想真正成为家主,不仅需要掌控众人的心理,更需要有高明的手段。 蔺晴方并非对全烨和蔺靖风的处境一无所知,只是他作为家主,必须保持公平,不能有丝毫偏颇,否则极有可能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拉下马来。可她又无比渴望那些人能够有勇气将她拉下马,只是他们都过于愚笨,互相争斗猜忌,全然没有察觉她的暗中手段。 蔺靖风若是没有蔺晴方的成全,仅凭全烨,氏族中人绝不可能让他下嫁萧氏。 蔺晴方并不看好萧婉君,在她的眼中,即便外人将萧氏与莫、蔺、苏三氏相提并论,但仍无法改变萧氏末民的地位,而且萧氏仅有短短的三十载,随时都有可能成为蔺靖风的负担。 可蔺氏又如何呢?蔺晴方纵使竭尽全力,努力了十几年,也无法改变那些人愚不可及的顽固观念。 在蔺氏,只有逆境,才会有所成长。 蔺晴方将柳喜喜赠送的五种糖果都送去了厨房,并吩咐人传达了柳喜喜的意思,让他们用心准备,不能丢了蔺氏的脸面。 柳喜喜将送请帖和送糖之事闹成路人皆知的大阵仗,众人议论纷纷。 蔺靖风入狱一事,虽不为外人所知内情,但仍有小道消息流出。当初,蔺靖风似是得罪了闲王这尊大神,被打入大牢,幸得其丈夫萧婉君断腿保下。这些人仿佛集体失忆了一般,全然忘却了萧婉君的风流韵事,只记得蔺靖风喜爱拈酸吃醋,更是对其嫁得如此贤夫,后半辈子高枕无忧赞不绝口。 蔺靖风静静地坐在萧宅花园的秋千上,任风吹拂着长发与衣袂。自从被柳喜喜揭穿后,他便卸了面具,回归真实的自我。 往昔,他每日如戴着面具的伶倌,违心地张牙舞爪,做着自己厌恶之事,说着自己反感之话,仿佛自己只是行尸走肉,一切皆是虚幻。那恩爱的丈夫是虚假的幻影,那活泼的孩子是缥缈的梦境,而他自己更是一个虚无的存在。 他倚靠着秋千失了神。 他如此这般,有一段时间了。 自从苏礼杭死后,蔺靖风的心里有了梦魇。他总是在梦中见到苏礼杭死后前来寻他报仇,又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苏礼杭跟在他们身后,哥哥姐姐地叫着,那声音清脆而动听。 他怎能那般决绝,一箭一箭地射向苏礼杭,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想不通。 所以,他就这样坐在这儿出神,就连萧婉君出现在他身后,都毫无察觉。 “在想什么?”萧婉君问。 蔺靖风猛地一怔,回头望向萧婉君,他的丈夫是通州容貌最好看的女子,虽审美因人而异,但萧婉君的美貌却是公认的,甚至当初他下嫁时,有人传言他是贪恋萧婉君的绝世容颜。 没错,若没有这张美艳的脸,他的确不会选择她。 萧婉君俯身往他脸上落下一吻,又问道,“怎么不与朋友出去游玩了?你喜爱的香粉也不去买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喜欢我身上的香味?”蔺靖风笑问。 萧婉君坐到他身侧,一把将他紧紧搂进怀里,忽道,“我喜欢你,不单单只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蔺靖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他深知萧婉君最擅长说些甜言蜜语,总能将他哄得如痴如醉,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外寻欢作乐。 他伸出手,萧婉君笑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盒,轻轻地放在他手中。 “你以前常去那家香粉铺已经关了门,我今日路过一家香粉铺,闻着味道独特,就买了一盒,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快闻闻看。”萧婉君满怀期待地说道。 蔺靖风拧开瓷盒,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木兰幽香扑鼻而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萧婉君。 他以前惯用的都是浓郁如茉莉、桂花、百合花般的香粉,从未用过这种寡淡的香气,难道是她在外头闻到了哪个倌人身上的味道,特意给他也买了一盒? 萧婉君见他神色有异,连忙问道,“不喜欢这个味道?” 蔺靖风对香粉其实并无特殊的喜好,因为杀人的时候,不能使用香粉,否则会成为致命的破绽。 “喜欢。”他的声音冰冷而陌生,仿佛来自遥远的冰山。 萧婉君仿若未察,依旧笑着,她握住蔺靖风的手,道,“今日萧氏有族会,因为米行一事,我又成了众矢之的。他们既不想放弃蔺家军的买卖,又提不出好的解决办法,却只会指责我办事不力,真是可笑至极。我能将米行扭亏为盈,已属不易。” “现在通州的粮都在柳氏米行的手中吧?”蔺靖风问道,手指轻轻摩挲着香粉瓷盒。 萧婉君道,“此乃通州人所共知之事。” 蔺靖风道,“你若直接放弃与蔺家军的合作,萧家的那些人自然不愿,此事不如请莫太守从中斡旋,如此一来,奶奶也便无话可说。还有,务必小心你身旁新收之人,我见她与你妹妹见过面。” “我知道,所以我特意将她留了下来,唯有让婉如一败涂地,她才再无机会与我相争。”萧婉君终究未能培育出自己的心腹,但无妨,若善加利用,他人之人亦可化为己用。 两人坐了一会,家奴便送来了汤药,萧婉君轻吹汤药,待蔺靖风饮尽,家奴离去后,萧婉君面露疼惜之色,道,“你得好好调养身体,志真、志善、志美,今早儿上学前还与我念叨,许久未曾与你一同外出嬉戏了。 蔺靖风道,“近来夜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以致病情愈发沉重。婉君,你娶我当真是因为倾心于我吗?” 萧婉君笑道,“我若对你并无倾心之意,又如何能够冲破重重阻碍,与你相守相伴?你们蔺氏众人,可皆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 蔺靖风叹道,“钱权真是这世间最无用也是最有用的东西。” 萧婉君附和道,“可偏偏钱权是最能蛊惑人心的东西。” “人心……”蔺靖风的思绪又飘向了苏礼杭,仿佛看到他满身鲜血,如鬼魅般伫立在自己面前。 蔺靖风心生惧意,慌忙往萧婉君怀中躲去。他曾手刃无数生命,自以为对再多杀一个苏礼杭也毫不在意,然而此刻,他终究还是胆怯了,远不如自己口中所说的那般冷酷无情。 萧婉君将蔺靖风打横抱起,道,“回房歇息吧,这风久吹无益,恐于你的病情有碍。” 蔺靖风暗自思忖,这个女人,到底能不能杀? 喜欢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临江县来的灾民 马车缓慢地行驶在通州城外的官道上。 从蔺府离开后,柳喜喜便想着与姜谙一同出去游玩一番。也是因为这段时间姜谙未曾好好休息过,柳喜喜心中着实有些心疼。又恰逢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宜秋游。 除了驾车的马夫外,只有知春和闻夏,以及几名侍卫跟着,其他人都被柳喜喜打发回去了。 柳喜喜听闻附近有一座大地先灵庙,供奉的乃是女娲娘娘,这让她倍感惊奇。 根据收粮的亩产情况来推算,镜国的社会发展力至少在汉朝之前。在她的记忆中,那些耳熟能详的神仙在这里似乎从未听闻过,而女娲也是她今天早上前往厨房时,在途中听到两个打扫府中天帝庙的丫头谈论镜国的神仙时,才初次得知。 这让柳喜喜兴奋不已,她连忙仔细打听,心中顿时生出了前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镜国与华夏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因为这里的习俗、文字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她来到这里后,除了阴阳颠倒让她有些不适应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之处。 原本就缓慢前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柳喜喜心生疑惑,问道,“怎么了?” 马夫连忙答道,“王爷,前头有人在打架呢。” 柳喜喜闻言,伸手掀开了车帘,只见得知春和闻夏都在前头,而跟随的侍卫则护在马车的左右两侧。姜谙也看到了前头道路旁有几人正在激烈地打斗。 “喜喜,可是要下去看看?”姜谙轻声问道。 柳喜喜摇了摇头,回道,“我们好生坐着就成,知春和闻夏会搞定的。” 姜谙探着头又瞧了几眼,道,“似乎是难民,怎会打起来了?这般放任下去,怕是要闹出人命的,我们下去看看吧。” 柳喜喜尚未拦住姜谙,他已经跳下了马车,柳喜喜无奈,只得亦步亦趋地跟上,她警觉地留意着四周的环境,只因这打架的人着实蹊跷得很。 见柳喜喜与姜谙过来,知春和闻夏也跳下了马。 知春道,“王爷,王妃,听他们口音像是从隔壁的临江县来的。” “临江应是受了灾。”姜谙道,便要上前。 柳喜喜见状,一把拉住姜谙,忙道,“小心误伤,我们一起。” 姜谙颔首,任由柳喜喜牵着。 几人徐徐向前,打架的乃是两名中年女子,有两个小孩正哭得撕心裂肺,一旁还有几名男子,皆骨瘦如柴。 知春护在两人面前,闻夏则出手将打架的两人分开,那两人正打得难解难分,正是闻夏这一手,两人倒真的骂骂咧咧地分开了。 一方领着两个小孩子,一方领着四名男子。 近了之后,柳喜喜蓦然发现小孩的胳膊上有些奇怪的东西,拉着姜谙往后退了几步,又忙喊道,“闻夏,小心!” 她这一声呼喊,知春的剑瞬间出鞘,后头的侍卫也纷纷抽出刀,冲了过来。 那几人看到明晃晃的刀剑,竟是纷纷瘫软倒地,磕头求饶。 “知春,收剑。”柳喜喜赶忙道,而后催促着姜谙回马车,她来处理此事,怎奈姜谙看着那几人着实可怜,执意不肯回去,柳喜喜只好让他退后几步等着。 闻夏回到身旁,柳喜喜朝着小孩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他们看过去。那小孩衣着单薄,在哭闹擦泪时,不断露出的胳膊上,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斑,看着实在骇人。 “饶命……饶命……官家饶命……”前头的两名女子早已磕得额头鲜血淋漓。 柳喜喜见此情形,愈发觉得怪异,问道,“快快停下,我并非什么官家,只是前往女娲庙的普通百姓罢了,他们已经收了刀剑了,你们别害怕。可否告知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打架?” 那几人闻听此言,如蒙大赦,纷纷停了下来,面面相觑。只见一名女子跪着向柳喜喜挪动了几步,毕恭毕敬地说道,“官家,我们是从临江县来,此前大雨,临江县被淹了,我们在山上躲了许久,本以为停了雨就好了,谁知县里突然闹起了疫病,死了好多人,我们几人是侥幸逃出的,适才之所以大打出手,是因为他们想要杀害我的孩儿。” 那女子悲愤交加,手指着另一拨人,“你们这群丧心病狂之人,我家星儿才五岁啊!” 被指责的女子也跪着爬到柳喜喜跟前,哭诉道,“官家,休听她胡言,你们看那孩子的身上,已经感染严重,若不杀了她,我们都将难逃一死。” 她们两人的话一出口,知春和闻夏便如临大敌般护着柳喜喜向后退去,柳喜喜则迅速抽出一方手帕捂住口鼻,反而让知春和闻夏先行退后。 她定睛瞧了瞧那个正在哭泣的孩子,又看了看另一个孩子,只见那孩子面容憔悴,病怏怏的,似乎也已被疫病感染。 此时,在后头的姜谙听言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撕成合适的布条交给柳喜喜,又分给了知春、闻夏以及侍卫们各一条,最后才是自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柳喜喜接过后,将其转交给那几人,并道,“你们既向我诉苦,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这疫病乃是县衙救灾不力所导致,你们先将口鼻捂好,这疫病多以呼吸传染,并非一定要杀了孩子。是病就可以想办法医治,实在治不好,那或许是女娲娘娘见这孩子天真可爱,想收她到座下当金童呢。” 由于通州地势颇高,大雨并未给通州带来太大的损失,却没想到隔壁地势较低的临江县却被淹没了。柳喜喜对此也是感同身受,每年一到雨季,网上就会涌现出许多受灾新闻,让人揪心不已。 等他们系好布条后,柳喜喜问道,“现在临江县的情况如何?你们从临江县一路逃过来,是直接到了这儿?还是有其他的落脚之处?可还有别的人也出来了?” 带孩子的女子答道,“我们是一路马不停蹄地直奔过来的,中途路过女娲庙,守庙的道人不让我们进庙歇息。她告诉我们,通州城里有个千金医院可以治疗疫病,还说通州来了个心系百姓的闲王,若是千金医馆不肯治病,可以去找闲王。可我们又能到哪里去找闲王呢?” 柳喜喜怔了一下,这不巧了嘛。 她又详细盘问了一番,终于弄清楚了,这两女四男两孩乃是一家人,两女子是姐妹,姐姐名叫姚岚,妹妹名叫姚岑,两个孩子是姐姐的双生子,一个叫姚月,一个叫姚星,而四个男子是妹妹的妻子邹秉学及三个小舅子邹秉扬、邹秉柯和邹秉祥,皆是为了逃命而来。 可是,将他们带进城里,若是疫情蔓延开来,岂不是会祸害他人。可若将他们弃之于此,又实在是于心不忍。 柳喜喜看向姜谙,还未等她开口,姜谙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现在就回去请人,你们在这儿等着我。” “不能只你一个人回去,知春你保护好姜谙,绝不可让他出现任何意外,闻夏留下来与我一块照顾临江县的灾民。”柳喜喜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如此行事也是因为闻夏已与这几个灾民有过接触,须得加倍谨慎。 待他们离去后,柳喜喜竭力宽慰几人,然而此处前不挨村后不着店,只能干巴巴地在路边等待,着实不好。 柳喜喜询问道,“女娲庙离这有多远?孩子不宜长途跋涉,我们须得先寻觅一处落脚之地,烧些热水给孩子。” 几人皆言不远,柳喜喜遂在路边用石子留下一个记号,而后一同朝女娲庙行去。 他们走后不久,一双脚将柳喜喜所留记号打乱,阴冷双眸紧盯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边扬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柳喜喜,你终于出城了。” 还未抵达女娲庙前,姚星就已撑不住了。她呕吐不止,吐到后面,竟是连血都吐出来了,面色更是难看至极,呼吸更是只出不进,急得姚岚大哭。 闻夏懂些医术,她把过姚星的脉后,在姚星身上几处穴位按了按,姚星的气才顺畅了一些,姚岚更是拉着姚月一起向柳喜喜和闻夏磕头,“谢谢两位恩公,谢谢两位恩公。” “不用谢,快起吧。”闻夏将两人扶起。 柳喜喜心想自己身体此前一直在养蛊,又历经了中毒,却都顽强地挺了过来,身体的抵抗力理应强于他们。她二话不说背起姚星,让姚岚在前头带路。 很快,那座隐匿于山翠之间的女娲庙便近在咫尺。 只见庙前矗立着一座巍峨高大的女娲像,人身蛇尾,这叫柳喜喜兴奋不已,闻夏赶紧去敲门,须臾,一个女道人应声而出。 女道人将他们几人上下打量一番,满脸戒备地问道。“你们是何人?” 喜欢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请大家收藏:()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