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投喂吃瓜系统》
3. 地牢
第二日快午时,秦渊和秦泽归家。
“大哥,二哥。”秦沅高兴地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拥抱。
秦渊温柔地拍了拍她:“阿沅。”
秦泽用力地回抱她:“阿沅,想不想二哥。”
“啊,二哥你松手,我要憋死了。”秦沅猛捶秦泽。
大哥和二哥是双生子,长得不一样,大哥中和了父母长相,身姿挺拔,面容清俊,温润如玉。二哥长得像父亲,身材高大,粗眉大眼,英俊阳刚。
而她长得像母亲,肤色白腻,五官精致,俏丽可人。
“老二放开元元。”秦弘一巴掌呼到秦泽肩膀,发出啪的一声。
秦泽疼得咧嘴,松开秦沅,“爹,你下手轻点。”
秦弘瞪他:“我看你是疏于练武。”
柳淑兰拉着秦渊关心他。
秦沅跑回屋里,拿上她抄写的唐诗宋词跑到秦渊面前,“大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祝贺你院试拔得头筹。”
“谢谢阿沅。”秦渊眼含笑意接过书册,翻开第一页时,瞬间被上面的诗吸引住目光,待细细品读,他双目放光,赞道,“妙,意境奇妙,磅礴大气。”
他小心地将诗集收入怀中,唇角扬起一抹微笑:“阿沅的礼物深得我意。”
秦泽伸出手:“阿沅,二哥呢?”
“二哥又没考第一。”秦沅撇撇嘴。
“唉,看来某人是不想要礼物了。”秦泽长叹一声,慢条斯理地往卧房去。
“二哥,我错了。”秦沅急忙上前抱住秦泽胳膊撒娇。
柳淑兰打断他俩:“好了,都去吃饭。”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完午饭。
秦沅缠着秦泽要礼物,秦泽取出一把精致刻着莲花纹的银弓给她。
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兴奋地当即就想上山打老虎,试试银弓的威力。但是被秦泽一指敲醒,他眼角抽抽,“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还想打老虎。”
秦沅不服,嚷嚷道:“明日我们上山打猎,让你瞧瞧我的实力。”
“好啊。”秦泽应下,正好他手痒。
直到晚饭结束,秦沅才想起今日没吃瓜,她转念一想,暂时死不了,于是决定给自己放两天假,吃瓜后天再继续,然后愉快地熟睡过去。
却不知万里之外的某人正面色凝重,心绪难得起伏不定,一直等到子时都未见到“吃瓜”奏折,因此他一夜未眠。
天光大亮,秦沅精神抖擞地起床,换上墨色劲装,青丝束成高马尾,眉宇间添了几分英气。
秦沅将匕首插入腰间,拿上弓箭,和秦泽出发往后山去。
刘家村紧挨着苍山,峰峦叠嶂,连绵起伏,很多大型野兽藏身在苍山深处,故鲜少有人进深山。
除了怕回家挨揍,秦泽也没那个胆子带秦沅去深山打老虎,他打算带她去打野鸡玩。
阳光透过树梢撒下斑驳光影,山风带来草木的清新,消解夏日的闷热。
两人没在外围多做停留,小心谨慎地往里走。
秦泽打头,秦沅随后,两人安静地走了一段。秦沅左右张望,以前从没来过这边,看什么都有趣,突然她在左边不远处一块大石底发现一朵品相极好的兰花。
她顿感惊喜,打算快速过去做个记号,回家时再带走。她刚靠近大石,脚底一空,身子迅速下坠,她吓得失声。
听到唰的一声,秦泽猛然回头,神色一变。
阿沅呢?
不见了!
秦泽眼神警惕,环顾四周,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等秦沅反应过来,嘭的一声,后背疼得麻木,她面色苍白,痛呼出声“唔。”
缓了好一会,秦沅慢慢起身,目光四处扫荡,她在一个四四方方空旷的地方,上下左右都是笔直的石壁,身后是一堵倾斜的土墙,伸出很多树根,墙中心有个洞,正是她进来的洞口。
令人惊奇的是,前方是一条石道,左拐角石壁上有一盏灯,微弱的黄光从通道倾斜出来。
秦沅心中一动,小心地穿过通道,见尽头是一道石门,她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看过的各种盗墓小说。
她搓搓手,激动地问系统:“猹儿,我是不是遇到大墓了。”
系统:【需要帮你扫描一下吗?】
“猹儿,没想到你还有这功能,扫。”秦沅大手一挥,又想到什么,手顿住,“等等,免费吗?”
系统:【肯定,不免费,要用能量。】
“猹儿,你膨胀了。”秦沅瞪大双眼,谴责道,“你用的是能量嘛,是我两的命。”
她立马返回洞口,冲洞里大喊:“二哥~”
地面上已经发现秦沅不见了的秦泽一边谨慎地往回走,一边留心周围环境。
“……二……哥……”
是阿沅,声音好像是从地下传来的,秦泽俯身,耳朵紧贴地面。
“…二哥…”
是阿沅,应该是掉洞里了。
秦泽听着声响,一寸一寸翻找。
“二哥……”
找到了,声音就是从这传出来的。他蹲下身,垂目打量这个洞,黑漆漆,看不见底。他俯身捡起秦沅掉在洞壁的弓箭,放在一旁。
洞里源源不断传来“二哥,二哥……”
“阿沅,你怎么样,没受伤吧?”他把头伸进去大喊道。
秦沅大喊:“我没事,下面有东西。”
“你下来吗?”
秦泽思索片刻,决定下去瞧瞧。他先将绳子绑在旁边粗壮的大树上,再把绳子另一头扔下去,“阿沅,看见绳子了吗?”
“看见了。”
“你让开,我下去。”
“好。”
“嗖”地一声,人原地消失……
“嘭”
尘土飞扬,秦泽双手抱头掉到地上。
秦沅冲上来,扶起他:“二哥,没事吧。”
秦泽起身拍去灰尘:“没事。”
秦沅顶着小花脸吐槽道:“真倒霉,落叶下竟然有个洞,掉下来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这……”秦泽讶异道,“这是什么地方?”
秦沅摇摇头:“里面有个石门,门后有什么不清楚。我想着二哥一定会回来找我,就决定在这等你。”
秦泽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阿沅做得对。”
“嘶”秦沅身子抖了一下。
见状,秦泽面露担忧,焦急道:“你受伤了,我带你上去。”
“小伤,不小心撞到肩膀了。”秦沅撒了个小谎,她现在对石门后面甚是好奇,不想就这么离开。
【猹儿,直觉告诉我有大瓜!你等着升级吧。】
系统:【撒花,撒花】
【你帮我注意四周,有危险提醒我。】
系统:【看统的吧】
秦沅推着秦泽,激动道:“走,我们去看看石门。”
见她生龙活虎的,秦泽稍稍放心,他叮嘱道:“如若身子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秦沅乖巧地点头。
秦泽先迈进石道,边走边仔细观察,让秦沅走在身后保护她。
通道不算小,可容两人并排行走,顶部侧边布满青苔,道内空气稀薄,凉飕飕的,阴潮沉闷。
路过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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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色石壁上伸出一个石头灯盏,橙黄的光芒照亮通道。
拐过弯,秦泽眼前出现一道石门,布满青苔,右手边墙上有个凸起,应该就是机关了,他随手一按。
“咔嚓,咔嚓”
石门轰隆隆缓缓打开。
两人分开站在两侧,秦沅后背贴在石壁上,右手扇了扇,扇去眼前飞扬的灰尘,侧头看向石门,好奇门内有什么,会是古墓吗?想想就激动。
随着缝隙变大,门内由暗转明,光芒渐盛,一股奇异的味道散发出来,让人胸闷气短,眼中景象变多……
寂静明亮的空间,一条宽敞的直道,两边掏空石头做成的房子延伸到尽头……
秦泽先一步跨进门内,一眼顿住,直勾勾盯着空间尽头,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一具骸骨,被钉在十字架上,身后是一副副骸骨铺成的骨墙……
“怎么不走了?”
秦沅推了推堵住门的秦泽。
秦泽回神,几步移开,让出门口。
“额……”秦沅抬头,张嘴刚想说话,瞬间卡住,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鬼地方。”
“像牢房。”秦泽拧眉轻声道。
秦沅大胆地提步走过去,一步一个深脚印,看来此地封闭已久,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灰尘。
三步一盏石灯,空间亮得恍如白昼。
路过石室时,她想了想,转身走过去,先瞅瞅这里。
石室面向过道的石墙上有两个洞,左上角是小方窗,右下角是木栅栏充当的门,里面不大仅容两人躺下,满是灰尘和蛛网。
走过几个空房,秦沅照旧先从小方窗望进去,灰色头骨映入眼帘,她瞳孔骤缩,虽然早料到可能会有尸骨,可当真看到还是很惊心,她两世第一次亲眼见到真的人骨。
秦泽跟在她身边保护她,自然也看到这一幕,他脸色一沉,一脚踹向木栅栏,嘭地一下,木栅栏四分五裂飞了出去,惊起一片飞尘。
“咳,咳咳咳……”秦沅猝不及防被呛到,顶着一层灰色面膜怒道,“二哥,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
“噗”秦泽绷着的脸一松,笑出声,掏出帕子,动作粗鲁地给秦沅搽脸,“好了,又变漂亮了。”
秦沅哼了一声不理他,用衣袖罩着鼻子先走进石室,垂眸细看,地上躺着两具残骨,其上有一层厚厚的灰,一具缺胳膊一具少腿。秦泽蹲下身轻轻挪开头骨,露出的地面遍布黑色污渍……
“血迹。”他看着黑色污渍严肃道。
随着嘭嘭声响起,一间间牢房被踹开,越来越多的尸骨……
到最后一间,秦沅大步走进去,视线下落到墙角的尸骨上,眉心一跳。
这具尸骨保存得很完整,但模样很奇怪,脖颈、腰腹、手臂被铁链固定在墙上,秦沅目光下移,眼底满是惊疑,下半身怎么会长这样?
尸骨盆骨两侧伸出骨刺,双腿处变成一长串碎骨,像是腿骨碎成块,拼接而成……
“美人鱼?”秦沅脱口而出。
秦泽不解地看向她:“什么?”
秦沅在脑海里呼唤系统,【猹儿,这个世界存在人鱼吗?】
系统:【这个世界不存在非人智慧生物。】
秦沅松了口气,她可不想有一天遇到妖魔鬼怪。
她视线一转,断裂的指骨后方,墙上布满乱糟糟的黑色划痕,她后背发凉,寒气透过皮肤侵入血液,直入心脏。
秦泽脸色十分难看:“三十六具尸骨,似乎生前都受到过残忍地折磨。”
“不止,还有那些没算呐。”
秦沅看向门外,眸色凝重。
4. 卷轴
两人来到空间尽头,石壁前竖着一个十字架。
秦沅神色郑重,大着胆子上前仔细观察。
一具灰扑扑的骸骨被铁链禁锢在十字架上,骨架高大,腕骨和踝骨被黑色铁钉钉在木架上……
秦沅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男子被死死禁锢在十字架上,有人拿着锤子一锤又一锤将铁钉钉入男子的手腕和脚腕,男子痛苦哀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场景。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想就痛。”
秦沅几步走到石壁前,不,应该叫尸骨展览壁。两排四列,八具尸骨,呈“大”字型,被铁钉整整齐齐地固定在墙上。
“如此算来有四十五具尸骨。”秦泽站在秦沅身边皱眉道。
“嘶,我们这是误入杀人狂魔的老窝了。”秦沅倒抽一口凉气,抱紧自己,“幸好此地已废弃,那人也不在,不然……”想到如果她掉下来遇到杀人犯,她腿就发软。
听到这话,秦泽想象阿沅遇到杀人犯的场景,忍不住一阵后怕,一把将秦沅拉到身后,眼睛里冒出凶光,环视四周,防备有人突然窜出来。
秦沅脚下踉跄,连忙抓住秦泽手臂站稳。感受到身前人身体紧绷,怒气腾腾,她满头问号。
难道有人?
她面色一变,探出头,左看看右看看,然而什么也没发现。她在脑子里狂敲系统【猹儿,人在哪儿?】
秦沅心里紧张,手指无意识抓紧,脑海里已经想好等会儿打架她要用的招式了。
她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匕首丢了。怎么办?她四处张望,不经意间瞥见十字架上的骸骨,心中一动,默念:尸兄,等会儿冒犯了,借你身体一用,完事后我就找个风水宝地帮你安家……
系统:【?只有宿主和二哥两个活人】
“呼”,秦沅松了口气,【那二哥为什么一副怒气汹汹要打人的模样。】
系统:【可能被你的话吓到了】
秦沅:“……”
她默默松开掐着秦泽手臂的手,柔声道:“二哥,没有人。”
秦泽也反应过来,眼里怒气隐去。他放松身体,回身给秦沅脑门一下,严肃道:“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
“这一次是运气好,洞里没什么危险,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知道了。”秦沅揉揉额头,乖巧地点头,眼神乱飞。
“咦,那里似乎有字!”
她目露惊讶,睁大眼睛看着十字架背面,隐约看到几道刻痕,她拉着秦泽快步走过去。
字在架子顶端,覆盖了一层灰,只露出几笔画。
“有点高,看不清。”秦沅仰头半响也没看清。
她眼角余光瞥见秦泽,有了。
“二哥,接住我。”
秦沅跳到秦泽背上,秦泽下意识反手接住她。
“移过去一点。”她指着十字架道。
“好。”秦泽无奈道,一步跨过去站定。
秦沅:“手。”
“?”秦泽疑惑地抬高左手。
秦沅握住他手腕,往字上一放,再从上往下一抹,嘻嘻笑道:“好了。”
“阿沅……”秦泽看着灰色的手掌无语。
“呵”他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若无其事地换成左手抱住秦沅小腿。
毫不知情的秦沅伸长脖子凑近木架认字,她一字一顿念道:“罪人赵希珩。”
“十字架上的尸骨叫赵希珩。”
“罪人?”
看来不止虐杀这么简单,里面还藏着故事。秦沅撑着秦泽肩膀,居高扫视,整片地方在烛光的照耀下一览无余。
她扭过身子看墙上陈列的白骨,视线从左到右一寸寸细看,到最右边猛地定住,有裂缝,不,不对,似乎是门。
“二哥,放我下去。”她拍拍手下的肩膀。
秦泽收回手,秦沅手一松跳下去,站稳后带着秦泽来到裂缝前,果真是门,一道开在石壁上的门,灰尘和绿褐色的青苔遮盖了大部分门边缝隙,一不小心就会错过。
两人在周围没找到机关。
秦沅灵光一现:“二哥,你力气大,你推一推看能不能推开。”
说完,她立马后退几步离得远远的。
秦泽双手放在门上手臂发力,“嘎吱”石门松动,他继续用力,石门被缓缓推开,直到可容人通过。
他拍去身上灰土,抬眸望去,空空荡荡,光止于一步,再往里被黑暗吞噬。
“如何?”秦沅好奇问道,走到另一边放眼望去,“好黑。”
“别动。”秦泽把她拉走,怕她胆大摸黑进去。来到石灯前,他用力一掰,灯柱断裂。他将灯盏递给秦沅,“拿着。”
秦沅接过,羡慕地看着秦泽,叹道:“为何我没有天生神力。”
秦泽嘴角抽搐,胆大再加上天生神力更让人不放心,他也不想拥有一个像爹的妹妹,太丑。
“别白日做梦了。”他说着又掰下一盏灯,拉着秦沅走进去。
“哼”秦沅在后面吐了吐舌头,视线转向门里面。
跨进门,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阴冷,死寂,沉闷,让人喘不过气。
借着灯火的微光,她发现左边有个长长的石台。
两人移步过去,随着灯火靠近,台上的东西一一显露出来,铁锤,铁钉,铁链,鞭子,大刀……十多种器具,见过没见过的一字排开整齐摆放在石台上。
不用想都知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也不知沾了多少鲜血,有点渗人。秦沅拉着秦泽沿着石壁继续探索,直到绕到对面才看见一张木桌,桌上除了纸墨笔砚,还有一个半尺长的木盒。
秦沅两眼放光地盯着木盒,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她拿起木盒抖去灰尘,然后轻轻摇了摇,“咚咚”,碰撞声,是硬物。
“等会儿再打开。”她抱着盒子,催道,“走,先出去。”
此处空间他们都查看过了,除石台和木桌其上摆放的东西外再无一物。
秦沅快步走到一处空地,盘腿坐下,将石灯和木盒放在身前。秦泽紧随其后,盘腿坐在她旁边。
她搓搓小手,提醒道:“我开了。”
说完她满怀期待地打开木盒,定晴一看,盒里是一个带锁的红色木盒。
“呵,这可难不倒我。”秦沅轻蔑一笑。
秦泽怀疑地看向她:“你有钥匙?”
秦沅侧首,甜甜地夸赞道:“不,我有一个力大无穷的二哥。”
“二哥,靠你了。”
她一把将红盒塞秦泽怀里,眼神鼓励他。
秦泽眉梢一挑:“哦,那全家你最喜欢谁?”
“二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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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的礼物呢?”
秦沅腹诽,一直没忘在这等着我呢。她面上不显,语气诚恳道:“早准备好了,本打算打猎回去就给你的,礼物可是我亲手做的。”
秦泽满意地笑了,他和老大都有,爹没有。他掏出一把匕首,刀尖朝锁刺下,“啪嗒”金锁掉落。
“啪啪啪”秦沅狂拍小手,眼冒星光,“二哥真厉害。”
然后她迫不及待地拿过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卷轴,难道是藏宝图?
秦沅小心地展开卷轴,密密麻麻的字映入眼帘。
“罪人赵希珩,暴虐无道,残害忠良,滥杀无辜。斩杀杨家满门,掘祖坟,挫骨扬灰。为一句长生传言,将南月全村投于海,诱鲛人。吾与南月侥幸逃脱。会天下大乱,各地起兵,赵朝不敌,赵希珩南遁。吾多番谋划,生擒赵希珩,囚于此日夜折磨。后二年,赵氏主支存者皆为吾所擒,亦囚于此。吾置赵家先祖于墙上,目睹不肖子孙受罚。五年来,人渐亡,赵希珩一脉血脉断绝,吾终报血海深仇,乐哉。误入此地者,可将此事广而告之,吾大喜矣。予为杨文君,灭赵者也。”
秦沅念完,震惊不已,这些尸骨竟是前朝皇室。
杨文君,是个狠人,将有仇必报做到了极致,你灭我满门,我让你血脉断绝,你掘我祖坟,我把你家祖先挖出来挂在墙上,亲眼看着后代死亡,后继无人。
要是这个世界存在鬼,赵家祖先估计要气得诈尸,跳下墙掐死赵希珩这个不肖子孙,葬送了赵朝江山。
【猹儿,我说的对吧,好大一个瓜!】
系统:【?????????,我感觉我充满了力量!】
【所以,那具长得像美人鱼的尸骨是南月做的,为了报全村被当诱饵惨死的仇。】
系统:【没错】
【不会是人活着的时候干的吧!】
系统:【嗯】
【杨文君和南月最后活下来了吗?】
“阿沅,阿沅。”
身子一阵摇晃,秦沅瞬间回神,大声道:“停,二哥别晃了,我头晕。”
秦泽停下动作:“想什么呢?叫你也不回。”
秦沅指着卷轴:“我在想它。”
“你不会想按他说的做吧。”秦泽诧异,阿沅何时变得爱多管闲事了。
“怎么会。”秦沅眼底滑过一抹可惜,“几百年前的事,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难不成我还要带人到此一游。”
“那就好。”秦泽起身伸手,“走吧,该回去了。”
秦沅收起卷轴,把手搭在秦泽掌中,借力起身。
两人原路返回,秦泽拉着绳子先上去,秦沅随后慢慢爬。
“嗷”她不小心磕到后背,伤上加伤。
“阿沅,发生何事?”头顶传来秦泽担心的声音。
“没,没事。”秦沅抹去汗水,加快速度,在洞口被秦泽大手捞了上去。
随后秦泽抱来大石头堵住洞口,防止有人掉下去。
见秦沅脸色不太好,秦泽蹙眉,语气严肃道:“伤在哪儿?”
秦沅见瞒不住,小声道:“背。”
秦泽把弓挂在脖子上,蹲下身,“上来。”
秦沅知道二哥生气了,乖乖地爬上去。
秦泽背起秦沅,快而稳地下山回家。
5. 了愿
龙辇上,宗政煜坐在车窗边翻看兵书,蓦地一顿。
“?”
他黑着脸放下兵书,从屁股底下抽出一本奏折。“吃瓜”奏折再次出现,他心里稍安,不过为何昨日不曾出现?
宗政煜收起疑惑,打开奏折一看。
惊!深山地下惊现几十具尸骨,是人为还是意外?
猹儿带你走入案发现场,还原事情真相。深山地下有一座地牢,关着四十五具骸骨,其中……上刻罪人赵希珩。
“赵希珩。”宗政煜眸色一暗,“是他,前朝赵炀帝。”
“他竟为人所囚,怪不得祖上一直未抓到他。一代帝王竟落得如此地步,不知是何能人所为?”
宗政煜眼里泛起一丝兴味,继续往下看。
这些都是杨文君和南月所为,杨文君……活捉赵希珩囚禁在此,日夜折磨。赵氏主支活下来的人也被……赵家祖先的尸骨被挂在墙上……
最后,杨文君希望误入此地的人能将所见所闻宣告天下。
宗政煜曲指轻敲案桌,剑眉轻挑,眼含赞赏,有仇不还非君子。
难怪赵希珩一脉死的死消失的消失,祖上以为他们都蛰伏在暗中,觊觎大燕江山,便令后代时刻戒备。没想到都死了,还死得如此耻辱。
杨文君也算帮了大燕,既他所愿,便了了他的心愿。
“王德全,传崔衡。”
“是,陛下。”
“咚”王公公轻敲车门,“陛下,崔大人到。”
“进。”
车门打开,一仪表堂堂的青衣男子快步走进车厢,躬身行礼,“陛下。”
“起,不用多礼。”宗政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崔衡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叹道:“还是表哥你这里凉快。”
“坐。”宗政煜睨他一眼,“你车上没冰?”
“有啊,肯定比不上你这。”崔衡自觉坐到他对面,“表哥,你招我来做甚?”
“子正,有一事要你去办。”宗政煜将奏折摊开放在桌上,“你看看这个。”
“是。”崔衡以为有大事,垂眸快速看完,瞳孔震动,“这……”
“消息可真?”
宗政煜语气肯定:“八九不离十。”
“表哥的意思可是,”崔衡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帮他宣扬出去。”
宗政煜神色冷酷:“你看着办,如他所愿。”
“是,臣定做到让天下皆知,想必百姓得知定会高兴。”崔衡眼睛含笑,跃跃欲试。
宗政煜点头:“去吧。”
“微臣告退。”崔衡行礼退下。
此时桌上,“吃瓜”奏折早已不见,宗政煜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变得幽深,他在明过于被动,必须尽快找到它出现的原因。
他揉揉太阳穴,起身走到床榻躺下,一夜未眠,今日它又出现了,可暂时放心。
刘家村
秦泽背着秦沅踏进大门。
柳淑兰正在院子里浇花,余光瞥见两个灰头土面的人走进来,“你们是……”谁?话未说完她认出是老二和老三。
再细看,秦沅趴在秦泽背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她心瞬间漏跳一拍,木瓢滑落,“哐当”一声摔到地上。
“这是怎么了?”她脚步慌乱地跑向秦泽。
“元元。”
柳淑兰用力抓着秦泽胳膊,声音颤抖。
秦沅没反应,睡得太熟。
柳淑兰眼眶变红,泛起水光。
“嘶”秦泽胳膊疼,有点懵,“娘,你怎么……”
“阿兰。”人未到声先至,秦弘从堂屋大步冲出来,一瞧,心肝媳妇哭了。
“阿兰。”秦弘将柳淑兰抱入怀,上下打量,“哪不舒服?”
柳淑兰泣道:“呜,元元。”
“元元。”秦弘抬头,发现宝贝女儿晕着,脸红得不正常,其实是天热又加上秦泽火气重像火炉给闷的。
同样忆起半年前秦沅高热昏迷不醒的事,他面色骤变,还不忘安慰柳淑兰,“没事,还有呼吸。”
秦泽翻了个白眼:“没呼吸就死了。”
秦弘目光似箭,狠狠地盯着他:“元元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昏迷?”
“昏迷?”秦泽眉心轻拧,眼含不解,不就睡着了嘛。他侧头看去,一个耸拉的脑袋,两颊红彤彤像猴屁股,不会真晕了吧!
“阿沅,阿沅。”
见喊不醒,他颠了颠后背。
“唔”秦沅迷迷糊糊中眼睛掀开一条缝,又被日光刺得合上,眼角挤出一滴泪,嘴里含糊不清,“好抖,下次换条路开。”
“醒醒。”秦泽边喊边摇。
晃得秦沅彻底清醒,她缓缓睁开眼睛,扯着秦泽的头发,有气无力道:“二哥,别晃。”
秦泽感到头皮一紧,立马停下动作,“快松手。”然后侧身将秦沅的脸怼到秦弘面前,“瞧,没昏迷,刚睡着了。”
秦沅眼珠子一转,看见泪水盈眶的娘和散发冷气的爹,笑着打招呼,“嗨,我亲爱的爹娘。”
“这是怎么了?”
“二哥,是不是你又惹爹娘生气了。”
秦沅用力按下秦泽的脑袋:“快认错。”
秦泽梗着脖子定住,反驳道:“不是我,是你。”
见两人玩乐,柳淑兰忍不住泪水溢出眼眶,温柔地笑道:“没事就好。”
秦弘大手盖住秦沅脑袋,轻轻揉了揉,紧绷的脸变得柔和。
秦沅面上不显,默默问系统,【猹儿,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系统:【你父母以为你死了。】
【?】
秦沅心被暖流包裹,长睫垂下遮住眼里的湿意,【猹儿,谢谢你。】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个世界,拥有亲人。
“先进屋。”秦弘感受到手中传来的热意,瞬间明白秦沅脸是热红的。
“对。”秦泽点头,看向柳淑兰,“娘,阿沅掉洞里伤到后背,你看看严不严重。”
“伤了。”柳淑兰声音变大,语气担忧,催促道,“快回屋。”
接着她推了一下秦弘,“你去烧热水。”说完,她转身跟在秦泽身后。
“唉,我没事。”秦沅直起上半身,大声喊道。
“你说了没用。”
柳淑兰扶着她落地,压进卧房,二话不说上手扒开她衣服。
肩膀到蝴蝶骨一片红,但没破皮。柳淑兰不放心,又检查了其他地方,最后只发现后背一处伤,才松口气。
秦沅像条咸鱼一样,被翻过来翻过去。
她哼哼唧唧,“我就说没事吧。”
柳淑兰捏住她的小花脸,“这几天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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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沅扑进娘亲怀里,轻轻抹去她眼角泪珠,眼神郑重,拍着胸脯保证,“娘,我会长命百岁的,你放心。”
“噗,你怎么知道?”柳淑兰眉开眼笑。
秦沅挺胸抬头:“我上面有人。”
柳淑兰笑着点头,附和她,没接话。
“阿兰。”
“你爹来了,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
门啪地关上。
秦沅趴在榻上,和系统意识交流。
系统:【宿主我在你脑子里,而且我不是人。】
【这不是重点。你现在还差多少能量到2级。】
系统笑声魔性又带电:【今天的瓜又大又红又辣,能量多多。再来一个瓜就可以升级了。】
【杨文君是个好人!我真想帮他名留青史。】秦沅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她想到方才,问道:【我长命百岁要多少能量?】
系统:【只要升到十级,系统可以让宿主彻底融入这个世界,不用再担心被世界意识排斥。】
秦沅眼睛亮得吓人,【所以只需要十级,我就能恢复自由身。】可以结束打工人生活了!
系统:【可以这么说。】
不过一想到系统目前还不到2级,任重而道远,她瘫在榻上,眼里失去光芒。
系统:【加油,宿主我看好你哟~】
村里的八卦都挖得差不多了,藏得深的也没办法,总不能她一个一个去问吧,人家也不愿说。
最近几天她哪也不能去,正好放几天假,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秦沅洗完澡,去厨房和秦泽一起吃迟到的午饭,天热两人只喝了一碗凉粥。
饭后,她在秦泽开口前跑回房间。
“呼,幸亏我跑得快。”
“我记得在盒子里。”
秦沅坐在妆奁前,打开第一个柜子,里面只有一个木盒,盒中放着她做女红所得的作品。
她打开盒子取出最上面的荷包,想了想,她找出针线在虎头旁边绣字,表情认真,动作一丝不苟,看起来得心应手。
半个时辰过去,秦沅收针,看着成品不住点头,唇角绽开一个满意的笑。
“猹儿,如何?是不是很好看很可爱。”
系统卡住:【额,嗯,线条刚硬,有棱有角,眼睛大而有神,尽显王者之气,整个作品独具匠心。】
“哇,有这么好吗?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秦沅眼尾上扬,笑容满面,半点不虚心。
她拿着荷包去前院,还没到堂屋,听见里面传来大哥和爹的声音。
“半个月后就出发。”
“这么赶。”
“嗯,书院给了一个月的时间,苍山县到江陵府要七八天。”
“那就七天后摆酒席,我通知村民,你邀请同学和夫子。”
“好。”
“爹,大哥。”秦沅边喊人边走进去坐到大哥身边。
“元元,背疼不疼。”秦弘嗓音较方才轻柔几分。
秦渊担心道:“阿沅,你受伤了?”
“不疼,小伤。”秦沅赶紧转移话题,“大哥,二哥在哪?”
秦渊摇摇头,她转头和秦弘对上视线,“爹,你知道吗?”
秦弘:“你二哥在练武。”
怎么这个时候练武,秦沅不想待在这被当成瓷娃娃关心,“我去找他。”
6. 日常
秦沅往后院西北角去,这里特意留了一块空地给爹和大哥二哥练武用。
为何没有她呢?
因为她从小体弱多病,八岁之后才好些,现在想来应该与她投身的是死胎有关。
七岁时秦弘试过让秦沅习武强身健体,结果秦沅累得病了三天,至此习武之事告吹。
秦沅慢悠悠走过去,远远望见二哥正面壁扎马步,走进一瞧,满头大汗,短衫都被汗湿了,贴在身上勾勒出发达的肌肉线条。
“二哥,你看看这是什么?”秦沅拎着荷包在秦泽眼前晃来晃去。
什么鬼东西!
秦泽伸着脖子,看得目瞪口呆。
一只长得奇形怪状的虎头,脸像饼,又大又圆,边缘线条起起伏伏,眼睛更是一大一小,眼神鄙视地看着他,要不是额头上有个歪歪斜斜的王字,他还真认不出是虎头。
忽然,他瞥见虎头旁一个歪斜、又大又丑、各部分似要离家出走的“泽”字,一个不好的猜想涌上心头。
秦泽热得汗水直流,咽了口口水:“一个荷包。”
“然后呢?”
秦沅把荷包怼到他眼前,让他看上面的字。
秦泽移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伤还疼吗?”
“不,疼。”秦沅一字一顿道。
“荷包。”她摇摇右手,眼眸里透着满意,“可爱吧,是不是与众不同。”
“我亲手做的,送给你。”
“二哥,你一定要天天带着,不能白费我的心意。”
秦沅圆圆的杏眸直勾勾地盯着秦泽,等他回答,那眼神仿佛在说不答应她就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话一句接一句,秦泽根本插不进去,来不及拒绝。
“好。”他艰难地应下,要是让商队的兄弟们看见,丢脸的就多一个人了。
秦沅欢喜地把荷包挂秦泽身旁的树枝上,然后千叮万嘱,“好好练,走时不要忘记荷包。”
说完,她哼着曲一蹦一跳地离开。
夕阳西下,金光穿透云层,留下漫天霞光。
“啊~啊~”
秦沅一踏进前院就看见三个男人神色凝重地坐在石凳上,连一向气定神闲的大哥眉宇间都多了一丝沉重。
“呃”,即将出口的“啊”被她吞回喉咙。她止住脚步,朝二哥使了个眼神,何事?
秦泽朝厨房轻抬下颚,眼珠子一番动作,娘在里面,快去劝劝。
秦沅瞬间了然,朝他点点头,明白,这就去帮忙。
随后她转身大步走向厨房。
“娘,我来帮你。你打算做什么?”
“豆腐炖鱼,辣椒炒肉,炒青菜。”
“才三个,爹和二哥吃得多,怕是不够,再加两道。咦,有苦瓜,那就苦瓜拌黄瓜,苦瓜炒冬瓜。”
“行,正好给老大老二和你爹去去火。”
……
“啪”秦弘一巴掌呼到秦泽背上,怒道,“你叫元元进去干嘛,嫌晚饭不够难吃。”
“老二,等会儿你多吃苦瓜去去火。”秦渊眼含笑意看向秦泽,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我是让她进去劝娘出来。”秦泽神色无奈,“谁知她添油加醋去了。”
“怎得不见你们拦人。”
他回怼一句。
三人蓦地沉默下来。
厨房里还时不时传来令人心慌的对话。
“娘,你盐放少了,没味。”
“啊,娘,停手,多了。”
“那怎么办?”
“小事,把鱼和豆腐捞出来重新加水煮……”
……
一个时辰之后,一家人围坐在圆桌边,桌上摆着五道外观一般的菜,辣椒炒肉有点黑,青菜泛黄,豆腐和鱼有点碎,剩下两盘绿油油……
“吃饭。”秦沅抬手给每个人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一筷子苦瓜炒冬瓜,秦弘和秦泽还多得一筷子苦瓜。
夹完菜,她坐下先吃了一口肉,对着柳淑兰赞道:“娘,好吃。”
柳淑兰笑笑:“好吃就多吃,你最近都瘦了。”
其他三人稍稍松口气,端起饭碗吃肉。
秦沅夹起一片冬瓜,刚入口,眉心皱起,“怎么有苦瓜的味。”她最不喜苦瓜。
囫囵咽下,她看向对面,鼓励道:“爹,大哥,二哥,你们多吃点,虽苦但去火。”
三人顶着压力伸向苦瓜,一口下去,除了苦什么味道都没有。
好不容易吃完这一顿饭。
几人坐在院中乘凉闲聊,三个男人每人都端着一杯茶,去苦。两大盘苦瓜都入了他们的胃,也不知秦沅如何做的,苦瓜的苦涩更重了。
“大哥,我给你看个东西。”秦沅将地洞里找到的卷轴递给秦渊。
秦渊放下茶杯,接过卷轴打开。
“念出来,让娘和爹也听听。”秦沅支着下颚,朝他眨眨眼。
“好。”秦渊轻笑一声,朗声念,“罪人赵希珩……”
“如何?”秦沅目光期待地掠过众人,“震惊不震惊,后山竟然有这么一个地方。”
接着她将上午的所见所闻细细道来,说得那叫一个惊险刺激,听得旁人心神跟着起伏。秦泽暗暗腹诽,阿沅不当说书人可惜了。
柳淑兰听完心惊胆颤,生气道:“秦沅,你胆子越发大了,还敢去打老虎,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秦泽暗道,不好。
“你也是,竟敢带她进深山。”柳淑兰越想越气,胸口起起伏伏。
“阿兰,别气。”秦弘一把抱住柳淑兰,大掌顺着她胸口,嘴里帮两人解释,“他们没去深山,老二只是带元元在外围打野鸡。而且我已经罚过他们了。”
他抬眸严厉道:“可知错?”
两人异口同声道:“娘,我知错了。”
秦沅一脸乖巧,保证以后去哪都会告诉爹娘。
秦渊在一旁默不作声,目光落在卷轴上不知在想什么。等秦沅被训完,他沉声问她,“阿沅可知赵希珩是何人?”
秦沅不假思索道:“我猜,不是皇帝就是王爷。”
“他是前朝末帝。”秦渊直接道出赵希珩身份,转而眸光一凝,神色肃然,“此事需保密,不可外传。”
对朝廷而言,自然希望将此事宣扬得天下皆知,前朝名声越臭对大燕朝百利而无一害。但对前朝余孽而言,此乃奇耻大辱。虽卷轴上说赵希珩一脉已无后人,但就怕有漏网之鱼,且赵家旁支尚存……若是被人知道是阿沅发现的,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绝不能从我们口中传出去。”秦渊声音重了几分。
“嗯。”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下。
秦弘开口转移话题。
“阿兰,七月十五是个好日子,老大的宴席办在那天吧。”
“请县里酒楼的大厨来掌厨。”
“好。”柳淑兰补充道,“后日去一趟县里买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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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去。”秦沅插了一句。
商量完宴席事宜,秦渊平静地宣布一个消息。
“我要去青云书院读书,半个月后出发去江陵府。”
除了秦弘和秦泽早已知道没反应,柳淑兰和秦沅愣了一瞬。
秦沅想起下午听到的谈话,坐马车要七八天,意味着很长时间都看不到大哥,她心里很是不舍,“大哥,我会想你的。”
她玩笑道:“我等着当状元郎的妹妹。”
柳淑兰也笑着附和:“那我就是状元郎他娘。”
秦泽拍拍秦渊肩膀,挤眉弄眼。
“老大,光宗耀祖靠你了。”
秦渊唇角上翘,声音温和:“我一定加倍努力,争取早日金榜题名。”
秦沅满脸不赞同:“大哥,要劳逸结合。”
“江陵府离得远,我们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柳淑兰说着说着,不觉忧心起来。老大少年老成,行事稳重自持,从未让她忧虑过,但儿行千里母担忧。
秦渊心里一软,“好。”
几人又聊了会儿,便纷纷起身回卧房。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秦沅提着灯笼,踏着如水的月色,缓步漫游。
不知为何,孤寂涌上心头。
大哥要远行读书,科举入仕,一展抱负。二哥组建商队,立志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
她呢?
每天忙忙碌碌探八卦,为延长生命线。这不会就是她以后的日常吧,狗仔都没她辛苦。
秦沅突然觉得好累。
似是感觉到她想摆烂,系统窜出来念经:【长命百岁,岁,长命百岁,岁……】
秦沅:……
“停,别念,你电得我头痛。”她瞬间没情绪了。
系统:【宿主心情不好,可以找我。】
秦沅疑惑道:“哦,你能帮我?”
系统:【我可以帮宿主充电。】
她唇角抽搐,果断拒绝:“不用。”
夜色已沉,秦沅正好走到卧房,便决定回屋睡觉。
翌日
秦沅坐在妆奁前,想到方才老爹的暗示,再次打开木盒,拿出一个荷包。
不能厚此薄彼,她又拿出一个。
今日不能出门,她打算绣荷包打发时间,分别在荷包上绣弘和渊字,花了一个时辰。
绣好,她立马到前院寻人。
没想到,秦弘,秦泽和秦渊都在堂屋,似乎是在谈事。
“爹,大哥,正好你们都在。”秦沅进去一人塞了一个荷包,“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送给你们。”
“二哥也有,你们都带上,站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家人。”
秦弘笑容满面:“好,听元元的,爹一会儿就带上,以后天天带。”
秦泽捂嘴忍笑。
秦渊看了眼手中的荷包,瞳孔微张,一只大小眼,笑容猥琐的胖虎头,旁边绣着“弘”字。他轻咳一声,提醒爹。
来不及,话已经说出去了,他把荷包放在秦弘眼前,“爹,你的荷包。”
然后拿回属于他的荷包。秦弘随意一瞟,笑容一滞。
秦渊和荷包上椭圆脸、大小眼、假笑的虎头对上视线,表情一僵。
秦泽凑近欣赏,丑得各不相同。
“可爱吗?”秦沅歪头注视着他们。
秦弘:“……与众不同。”
秦渊:“……别具一格。”
7. 小乞丐
水声潺潺,雾气缭绕,如梦似幻,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硫磺的气味。
宗政煜阖眸靠在玉璧上,长发披肩,柔顺地漂浮在水面,两襟微敞,露出部分结实的胸肌。水雾朦胧间,那张俊美的脸庞少了几分冷峻,多了一丝温和,嘴唇红润更显诱惑。
长睫微颤,细小晶莹的水珠被抖落,一双狭长的凤眸睁开,眼神有一瞬间迷蒙,瞬息又变得深不可测,目光随意一扫。
没来。
宗政煜皱眉,起身踏出碧玉池,泉水滑落,白色浴衣紧贴上半身,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没有丝毫余赘,腹肌块块分明,若隐若现,隐约能看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一举一动蕴含力量感,野性又莫名撩人。
殿内只王公公一人守在屏风外,宗政煜没叫人进来伺候,他沐浴时不喜有人伺候。他十五岁便去了边关,与将士同吃同住,粗衣淡饭,打仗时风餐露宿也是常有的事,虽苦但自由,不被规矩束缚,如今当了皇帝,也随心所欲。
他换上寝衣披上外袍走出去,沉声道:“回前殿。”
“是。”王公公感受到陛下身上散发的冷意,侍奉更加恭敬小心。
回到前殿,宗政煜倚在软榻上批阅奏折,视线时不时扫过周围。
月上中天,王公公在一旁轻声提醒:“陛下,夜已深,该歇息了。”
宗政煜放下奏折,揉揉眉心,“今晚怕是也不会出现了。”
“歇息吧。”他语气无奈。
心有挂念,他躺在床榻上难以入睡,也愈发坚定找到源头的想法,将不受控制的东西掌握在手中。
他坐起身,眼里是势在必得,“暗一。”
“属下在。”
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床边,恭敬行礼。
“通知影一,加派人手,尽快找到那个村子。”
“是。”
暗一瞬间消失。
此时,秦沅睡得香甜,还不知道有人在找她,已经在往云鹿府靠近。
……
苍山县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旗帜招展,除此之外还有些小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街上往来行人不断,马车行得慢。
秦家五人都来了,秦渊先行一步去送请帖,他们四人正在往酒坊去。
“爹,娘,我去成衣铺拿上次订的衣裙。”秦沅打算逛会街再去。
柳淑兰点头,又不放心,看向秦泽:“泽儿,你跟着元元。”
秦泽也打算去店铺,叫人通知商队的兄弟半个月后出发,正好顺路。
“好,娘,你放心,我会看好她……”
“走喽。”没等他说完,秦沅拉着他往另一条街走去。
没走多远,闻到一股香味,秦沅在一家包子铺前站定,摸了摸肚子,喊道:“来五个肉包,一个菜包。”
秦泽自觉地掏出一个丑丑的荷包,数十六个铜板给老板。
瞥见那个荷包,秦沅眼睛一亮,高兴地把五个大肉包都给了秦泽,还贴心问道:“二哥,够不够,要不要再来五个?”
再来五个,看着五个有他拳头大的肉包,秦泽觉得他在阿沅心中就是饭桶。
“不用,你二哥不是饭桶。”
秦沅拿起菜包咬了一口,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以为是秦泽发出的,连忙道:“二哥,你也吃。”因嘴里包着东西,她声音有些含糊。
秦泽道:“不是我。”
同时,“咕噜”声更响了。
两人循着声音看去,杂乱的长发里有一双眼睛垂涎地盯着秦沅手中的包子,嘴巴不停吞咽。没一会儿,似是发现了他们,他“嗖”的一下缩回脑袋。
秦沅走过去探头往小巷子张望,一个小乞丐坐在巷子口,穿得破破烂烂,像杂草一样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但身上很干净没有异味,他正捂着咕噜叫个不停的肚子。
她从身后秦泽那拿来一个包子放到小乞丐眼前,轻声道:“小孩,给。”
小乞丐身子一抖,瑟缩地仰头望向她,见眼前人长得漂亮,眼神温柔和煦,不像坏人,他似乎不害怕了,就这么呆呆地望着,没反应。
“别怕。”秦沅蹲到他面前,声音轻柔,“吃吧。”
小乞丐眼睛随着她移动,试探地伸手,秦沅见他手很脏,只能用手帕包住包子放到他手上。见没危险,他猛地缩回手,大口吃起来。
秦沅看得心疼,轻声哄道:“别急,慢慢吃,小心噎住。”
小乞丐听话地放慢速度,秦沅在一旁盯着他,眼底涌上怜惜。
吃完一小半,他停了下来,拿着包子想要站起来,因饿得太久双腿无力,身子晃了晃往下坠。
“小心。”秦沅大叫一声,双手往前伸,没接住人,倒是她身后的秦泽反应快,提着后领没让小乞丐坐回地上。
秦沅心下一松,抱住小乞丐,好轻,又瘦又小,看起来不到三岁,呜,可怜的崽。
“包包”小乞丐声音软软糯糯,有些不清晰,“哥,哥。”
“宝宝,这是你的小名吗?”秦沅轻言细语道,“你是要找哥哥吗?”
小乞丐没回答,嘴里不停叫着“包包,哥哥”,小身子挣扎着想下地。
“好好好,宝宝找哥哥。”秦沅一下下轻抚他的后背,安抚道,“宝宝,你指路,我们去找哥哥。”
说着,她抱起宝宝往前走。秦泽立即拦住她,表情不赞同:“不可。”
“万一有诈。”
“我明白。”秦沅可是来自现代,在网上见识过各种诈骗拐卖手段,自然明白秦泽担心什么。
她与他对视,目光肯定:“二哥,我相信你,肯定能保护好我。”
小心为上,秦泽打算自己跑一趟,让她在包子铺等他。
“不,我……”话还没说完,他耳朵微动,有声音。他转身挡在秦沅面前,凝神望着正前方。
“二哥。”秦沅在后面探头探脑,“你在看什么?”
宝宝捧着包子,时不时来一句“包包,哥哥。”
“阿沅,跟着我,别乱跑。”秦泽带着人小心往声音来处去。
拐角往左,他脚步一顿,几步之外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伏倒在地,一动不动。
秦泽人高马大完全挡住了秦沅的视线,她没注意到他停了下来,直接撞到他后背。
她后退一步稳住身子,小声问:“怎么了?”
边问边歪着脑袋去看,一个五体投地的人,她惊讶道:“啊,有人,这是晕了?”
三人走近,秦泽蹲下身正准备探一下此人有没有呼吸,身后传来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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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的惊呼声。
“啊,宝宝,别乱动,小心摔了。”
秦沅抱紧突然开始挣扎的宝宝。
“哥哥,哥哥。”宝宝声音越来越大,身子扭动,双脚乱蹬。
“唔”地上传来响动,秦泽猛然起身护住秦沅。
两人低头一瞧。
只见地上那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额头红肿,鼻子流着血。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有气无力道:“哥哥在这。”
说完,他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脸再次着地,发出“啪”的一声。
秦沅和秦泽面面相觑,真是意外之惊喜。
秦沅摸了摸脸,听着就痛,脸还好吗?
“看来不用找哥哥了。”秦泽耸耸肩。
“先送他去医馆。”秦沅抱着宝宝转身带路,秦泽扛起人跟在身后。
两人快步赶到医馆。
“大夫,快来看看他怎么了?”秦沅踏进医馆大声喊道。
大夫直接将几人引到后堂。
秦泽把人放到病床上,三人站在一旁。
大夫坐下把脉,好一会儿后,说道:“无事,只是饿晕了。不过,他脾胃虚弱,气血不足,是饮食不调,劳累过度所致,不算严重,要好生修养调理,至少一个月。”
秦沅指着他红肿的额头和鼻子问道:“他额头和鼻子没事吧?”看起来很严重。
大夫摇摇头:“皮外伤,擦几天药就行了。”
“大夫,你帮宝宝也瞧瞧。”秦沅抱着宝宝坐到床边。
大夫把着脉,眉头慢慢皱起:“这个孩子问题有些麻烦。先天不足,气血两亏,肾精不足,故体虚多病,发育迟缓,需得精细地养着才不会夭折。”
“他的身体本来调养得还不错,只是最近怕是断了药,又受了些苦,伤到根本,将来怕是离不开药了。”
“我先给他们开两副药调理身子。”
“谢谢大夫。”秦沅感谢道。
大夫写下方子,安排药童去煎药。秦泽跟着大夫出去付诊费和药钱。
“哥哥,饿。”宝宝指着床上的男人喊道。
“嗯,你哥饿晕了,等会儿就会醒。”秦沅以为宝宝担心哥哥,便简单解释一句。
感到口渴,她把宝宝放到床上,起身去桌上倒了杯水,边喝边回头,“噗”她一口水喷了出来。床上,宝宝扣开哥哥嘴唇,把包子往里塞,弄得他满脸都是肉馅,甚至还有几颗堵在鼻孔。
“宝宝住手。”秦沅跑过去抱起宝宝放到地上,无奈地捏了捏他的小脸,“你哥哥有你真是福气。”时时刻刻不忘投喂饿晕的哥哥。
鼻血混着肉馅,有点恶心。
这时秦泽推门而入,秦沅朝他眨巴眨巴眼睛,“二哥,你帮他收拾下。”
秦泽低眸一扫:“……”
然后他瞟了宝宝一眼,站在床边无从下手。
最后秦泽撕下男子的衣服,往他脸上一抹,粗鲁地擦脸,几下之后,脸通红。
秦沅将睡着的宝宝放到男子身旁,压低嗓音问道:“二哥,他们怎么办?”
男子穿着破烂,双手布满伤疤,一看就知道家里贫穷,调养身体可是要花不少钱,更别提还有个药罐子。
秦泽略一思索:“先让人照看着,等他醒了在说。”
8. 傲慢大小姐
拜托医馆暂时照看两兄弟,秦沅和秦泽便离开了,他们还有事要做。等到了杂货铺,秦泽再叫人来照顾两兄弟。
两人在成衣铺分开,一人去拿衣裙,一人去不远处的杂货铺办事。
秦泽:“阿沅,拿到东西便来杂货铺找我。”
秦沅一口答应,转身进店取她为夏季订制的轻薄纱裙,顺便逛一圈店铺,最后又买了几件好看的衣服,家里人一人一件。
衣服还不轻,她抱着包裹跑去找秦泽,东西占手不方便她逛街。
跨进大门,眼前分门别类摆着许多东西,有些来自本地,比如干蘑菇,油酱醋,蜡烛等,有些是商队行商带回来的,比如海菜,香料……
杂货铺是商队在苍山县的据点,苍山县靠着苍山,多山珍野味,杂货铺除了日常卖东西,还收山货,药材等,由商队带去各地高价卖出。
熊大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一个穿着碧绿纱裙,面容白里透红,眼睛湛湛有神的娇俏小姑娘。
小姑娘手里抱着一个大包裹,对上他的目光,她嘴角勾起:“熊大哥。”
熊大本名熊强,排行老大,所以外号熊大。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秦沅好奇问过他是不是有个弟弟叫熊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而且他家有五兄弟,排到了熊五。
熊大连忙过去接过包裹,笑道:“阿沅,你来了,老大在后院。”
“嗯,熊大哥,我不找二哥。”秦沅摇摇头,接着道,“我要去金玉阁,东西先放店里。”
“好,你去玩吧,东西我帮你放好。”熊大把包裹拎到柜台后面。
秦沅一身轻走进金玉阁,笑着打招呼:“金掌柜。”
“沅丫头。”金掌柜抬头见是熟人,扔下算盘亲自招待,“这次想买什么?”
秦沅眼睛扫过架上漂亮的首饰,好几件都不错。
“那对蝴蝶耳坠。”
金掌柜取下盒子给她。
秦沅戴上耳坠,拿起镜子对着脸照过来照过去,好看。
金掌柜在一旁点头,“好看,配你。”
“就它了。”秦沅戴着不打算取下来,转眸看向手镯,没有她特别想要的。
蓦地她眸光一闪,看着金掌柜兴奋道:“金掌柜,我要定做手镯。”
“蛇形银手镯,眼睛用红宝石点缀。可以吗?”
金掌柜笑了笑:“可以,听起来不难,我马上就让师傅出图给你看看。”
说完,她转身进里间。
秦沅继续欣赏首饰。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伙计热情的声音,“客官,您里面请,不知您想买什么?”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首饰都拿出来。”一道尖利带着傲气的女声响起。
秦沅转头看过去。
只见门口站着两名女子,一位身着华丽紫色罗裙,头戴珠翠,妆容精致,贵气逼人,她高昂着头颅,眼神高傲,时不时闪过一丝轻蔑。她身边站着一个鼻孔朝天的丫鬟,说话的人正是她。
“好的,客官,二楼请。”伙计笑容满面地引两人去二楼。
这时,金掌柜撩开门帘走了出来,把手中的图纸递给秦沅。
秦沅接过一看,和她想的差不多。
“没错,就是这样。”她眼里露出满意的笑,“定金多少?”
金掌柜:“红宝石贵,但用得少,一共四十两,定金付一半,二十两,再加上蝴蝶耳坠二两。”
“二十二两。”秦沅打开荷包,拿出两个银锭加两个碎银放到柜上,她感觉荷包都空了。
“掌柜,客官找你。”方才引那主仆两人上二楼的伙计跑了下来。
“何事?”金掌柜边问边往二楼去。
伙计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我刚把首饰放到她们面前,她们看了一眼就直说要找你。”
秦沅好奇跟了上去。
二楼,小姐优雅地坐在椅子上,落到桌上首饰的目光带着挑剔,丫鬟站在小姐身边服侍。
金掌柜快步上前,嘴角挂着笑容:“这位小姐,不知找我所谓何事?”
“你就是掌柜。”小姐轻掀眼皮,倨傲地看着她,语气嫌弃,“这就是你店里最好的首饰?”
“对。”
“不过如此,样式陈旧,品质一般。”
金掌柜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如果小姐不满意,可以定做,你自己选择材料和样式。”
“不知小姐想要什么样的首饰?”
小姐红唇轻启,说出的话毫不掩轻蔑,“麻烦,我想要的你也拿不出来。”
金掌柜温声道:“小姐不妨一说,若是店里没有,我传信府城的金玉阁帮小姐找或者定做。”
“呵”小姐嗤笑,面色阴沉。
丫鬟见状一拍桌子,神色不满:“真没用,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还要我家小姐等,我家小姐可没那个时间。”
“青柳,我们走。”
“是,小姐。”丫鬟青柳立即弯腰扶小姐起身。
两人扭着腰离开,背影嚣张。
“这什么破地方,房间简陋不堪,吃的难以下咽。”小姐嘴里不停埋怨,“衣服首饰也没一样能入眼。”
“小姐,忍忍就过去了,等回了京要什么都有。”青柳安慰道。
“也不知祖母怎么想的,非要回来省亲。什么亲戚,我看就是一群贪婪粗鄙之辈,如今给了他们一个攀高枝的机会,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贴上来,到时甩都甩不掉。”
“还有那个泥腿子,竟敢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本小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低贱之人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
“本小姐以后可是要当皇后的。”
“小姐莫气,不过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找机会收拾一顿就好。”
“嗯,你去安排,让他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是。”
两人渐渐远去。
秦沅轻啧一声,回头安慰金掌柜:“金掌柜,别听她瞎说,我觉得这些首饰都不错。”
“她不喜欢,有人喜欢。”
开门做生意难免会遇到几个难缠的客人,金掌柜表情淡定,毫不在意,“京都来的大小姐看不上偏远地方的手艺很正常。”
“不过,我大概知道她们是谁了。”
秦沅问道:“谁?”
“你可知大地主苏家。”金掌柜招手示意她坐下聊。
秦沅快步过去坐下,摸着下颚回忆:“听闻过,仁善之家。”
金掌柜清了清嗓子,神情一变,正色道:“这涉及一段往事。苏家上一任家主的妹妹爱上了一个有妻有子的穷小子。苏家肯定不会同意女儿做妾,就算嫁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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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把女儿嫁给一个没本事的男人。所以苏家人极力反对,百般阻拦两人再见。”
“苏家女陷入情爱,自然不愿放弃,直接偷了家里的钱财,不顾名声和人私奔了。”
“跑到一半被抓住,她当场拔刀对准家人,扬言与家里断绝关系,以后各不相干,如果不答应就抬着她的尸体回去,气得苏父苏母口吐鲜血晕了过去,苏家主只得同意,放下狠话,死生不见。”
讲到后面,她语气气愤。
“这个恋爱脑就是那位小姐的祖母吧。”秦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不缺恋爱脑,不知道她有没有挖上野菜。
“何为恋爱脑?”金掌柜不解道。
恋爱谈着谈着把脑子丢了,秦沅言简意赅道:“头颅里装的全是情情爱爱之事。”
“生命可贵,亲情难得,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很贴切。”金掌柜一脸赞同。
秦沅疑惑道:“她为何突然回来?”
“几十年不见,突然衣锦还乡,还能为什么。”金掌柜一拍桌子,眼里满是笃定,“看这架势,发迹了,所以才敢回来见人,以证自己当初的选择没错。”
她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父母在时不见她回来看一眼,如今回来有何用,亏欠之人早已不在。”
秦沅垂下头,不让人看见她止不住疯狂上扬的唇角。
她在心里欢呼,【啦啦啦啦,猹儿,是不是可以升级啦。】
系统遗憾:【唉,不行,能量不够。】
【这个瓜是假的?】秦沅心情一下子从云端跌落。
系统:【大部分是假的。】
【哪部分是真的。】
系统:【苏家人不同意,及被抓那段。】
秦沅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原以为是薛宝钗挖野菜事件再现,现在看来此事不简单啊。
她抬眸盯着金掌柜:“金掌柜,宋家女私奔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金掌柜:“我婆婆,她说此事在当时闹得县里人尽皆知,我公公还帮忙找过人。”
秦沅追问道:“有没有别的说法或谣言?”
金掌柜茫然地摇摇头:“没有。”
“好吧。”秦沅叹息一声。
店里客人变多,她不便多留,便打算回杂货铺。
秦沅走出金玉阁,站在街上视线随意一扫,目光瞬间被一对男女吸引。
不是因为这对男女很般配,而是那男子是她大哥,就算只有半张脸她也认得出那是大哥。
大哥不是去送请帖了吗?
嘿嘿嘿,她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女子斜对着她,只能看见一点侧脸,又隔得远,秦沅忍不住想看看未来大嫂的模样,她轻手轻脚靠近。
随着距离越近,她感觉有点不对劲儿,这女子好眼熟……
是她!刘倩!
秦沅眉心微拧,她想干嘛?
倏然,她瞥见刘倩手动了,她急忙疾跑过去,像一支箭飞插入两人中间。
下一瞬,她被刘倩死死抱住,刘倩眼中闪烁着激动和喜悦,咧嘴笑得满足。秦沅面露惊恐,冲猛了,没刹住。最后两人抱在一起往侧方倒。
秦沅闭上眼睛迎接疼痛。
砰然一声,两人摔倒在地。
“啊”
9. 受伤
一阵风袭来,秦渊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背影,有些熟悉。来不及思索,那背影一歪,他不知为何,本能地伸出手,然而只触碰到袖边。身前两人齐齐摔倒在地,发出两声惨叫。
其中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他脸色一变。
“阿沅。”
秦沅闭眼倒在地上,脸一瞬间失了血色,额头冷汗直冒,身子微颤,忍不住痛呼出声“啊”。倒地那刻她听到“咔嚓”声,不会这么倒霉吧,骨折,她脸更白了。
抱着她的刘倩也好不到哪里去,喜悦的表情褪去,眼底一片茫然,刹那间又被痛苦覆盖。她痛得浑身颤抖,哆嗦着嗓音大叫:“啊,痛,好痛,手,我的手……”
“阿沅。”秦渊沉稳的声音染上焦急,他急忙蹲下身,拿开刘倩的手,将秦沅小心抱入怀中。
见她脸色苍白,也不知摔到哪了,他不敢乱动,眼中满是担忧,他低头问道:“阿沅,告诉大哥哪里痛?”
秦沅睁开眼看见大哥,来不及说话,从脚踝处传来一阵阵钝痛,她皱起脸,好一会儿才抖着声音回答:“脚,脚疼。”
“我带你去医馆。”秦渊抱着她起身,转身欲走。
秦沅想到什么连忙叫住他:“大哥,等会儿,刘倩还在地上。”
刘倩也受伤了,还和她有关,不能不管,要是发生什么事就不好了,她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秦渊停下脚步,回身看向躺在地上惨叫的刘倩,眼神冰冷不含半点儿温度。
刘倩一动手臂就撕裂般地疼,她捂着手臂又痛又怕,眼睛期待地望着秦渊,嘴里喊着“秦大哥,救我”。
不经意间对上秦渊冷冰冰的眼眸,她吓得立马噤声,缩了缩身体,炎炎夏日她竟觉得浑身发冷。
他们在街边阴影处,往来人稀少,所以没人注意到这边。
秦渊拦下一路人,拜托他去杂货铺找秦泽,让他带个女人过来。
没等多久,秦泽带着人匆匆赶来,见秦渊抱着人,地上还躺着一个女人,顿时有些懵,老大何时这么热心了。
见人到了,秦渊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二弟,带着人跟上,医馆。”
秦沅窝在秦渊怀里,侧首正准备喊人,“二……”哥字还没出来她人就被带走了,只得乖乖缩回去。她感受到大哥身上散发的冷气,知道大哥很生气,惹不得。
秦泽瞥见一道熟悉的侧脸,眉头皱起,心急又不能离开。目光掠过地上的人,刘倩,他拉下脸,眼里闪过一丝怒火,语气不好地吩咐身边人:“你来扶她起来。”
他以为刘倩又来纠缠秦沅,两人打架,两败俱伤。
“是,老板。”婆子上前扶起刘倩。
秦泽没在管,抬脚往前走。
秦沅看着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又回来的地方,暗暗感叹,真有缘。
“大夫,我又回来了。”她笑着打招呼。
大夫有些诧异:“是你。”
秦沅苦笑一声,指着脚主动说出伤处,“大夫,你帮我看看,我脚踝扭了。”
秦渊帮她脱下鞋袜,露出红肿的脚踝,他眉头一皱,脸色更冷。
大夫观察片刻又上手捏。秦沅篡紧拳头,咬着唇忍痛。
大夫松开手安慰道:“放心,只是看起来严重,没伤到骨头,敷几天膏药,消肿之前不要下地。”
“呼。”秦沅松了口气。
秦渊松开眉头,礼貌道谢:“好,谢谢大夫。”
这时,秦泽带着人也赶了过来。
推开门,他冲到秦沅面前,上下打量,最后在脚踝处发现一个红色大包,他着急又心疼道:“阿沅,疼不疼?”
“看着吓人。”秦沅怕他担心,笑着安抚他,“其实不严重,敷几天药就好了。”
她视线落在坐在对面脸色惨白的刘倩身上,大夫正在帮她检查手臂。
“你可真有能耐,就这小胳膊小腿还学人打架,最后还弄伤自己。”秦泽肃着脸教训她,“我怎么和你说的,打不过就跑,回来叫我,我帮你打回去,一定不能让自己受伤,我看你一点没记住……”
秦沅神色茫然,打架?她打断他:“我没打架,不小心摔倒才扭伤的。”
“摔倒?”秦泽疑惑,侧头瞥了刘倩一眼。
那边大夫看完伤,说:“小臂骨折,幸好骨头没移位,需喝药静养一个月,这条手臂不要乱动也不要用力。”
药童取来两碗药膏,秦沅和刘倩一人一碗。
秦渊接过药,敷在她脚踝处,下手轻柔不敢用力。秦沅感觉脚踝清凉,灼痛感减轻,顿时舒服很多。
大夫帮刘倩敷好药,然后用夹板把小臂固定住缠上纱布。接好骨,他写下方子,让药童去抓药。
秦沅打发秦泽去付钱拿药,房间只剩下她,秦渊和刘倩三人。
该算账了。
秦沅冷哼一声,“刘倩,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
“收起你的小心思。”
“有我在,你休想玷污我大哥的清白。”
她昂首挺胸,目光如炬,恶狠狠地盯着刘倩,像只亮着爪子,耀武扬威的小猫。
秦渊闻言,嘴角不着痕迹地抽抽,同时也了然两人摔倒的原因。
刘倩心下一紧,眼神惊慌,她知道了,怎么办?霎然,她慌乱的目光定格在受伤的手臂上,不,她还没动手,就算知道又如何,现在骨折的是她,她镇定下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想到计划因秦沅而失败,她还受了如此重的伤,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大脑,刘倩两眼充血,愤怒道:“贱人,都是你,你害得我骨折。”
“呵,要不是你抱住我,你也不会摔倒骨折。”秦沅冷笑,直截了当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动歪心思。”
“大庭广众之下强抱我大哥,你想干嘛。”
“污我大哥名声,然后逼他娶你。”
秦沅眯着眼,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刘倩这人,心眼小又蠢,和她打这么多交道,最多嘴上恶心人,到也没出过损招,也不知这次是她还是某人出的馊主意。
她不会以为抱了我哥,再闹得人尽皆知,我哥就会娶她吧。不过以她那比核桃还小的脑子,说不定真这么想。
就算真抱上也不会如她之意,但对大哥名声肯定有碍,骨折也算是对她的惩戒。
“我,我何时抱秦大哥了,你不要睁眼说瞎话。”刘倩反驳道,语气弱了几分,眼睛更不敢和她对上。
秦沅白了她一眼:“啧,要不是我,你不就抱上了。”
“我警告你,不要再干蠢事,不然我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语气带着威胁,说完便不再看刘倩。
安静听她们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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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才开口。
“刘姑娘,我对你没有半点儿儿女之情,但你对我造成了困扰,还伤害到我家人。”
他气势骤升,压得人气都不敢喘,声音冷冽,如寒冰般冰冷刺骨。
“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和我家人面前,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刘倩打了个寒颤,心生惧意。她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不再如以往般温和有礼,谦谦君子,而是冷漠疏离,现在她对他只有怕没有喜欢。
秦沅时不时偷瞄一眼秦渊,见他要低头,立马缩着脖子眼观鼻鼻观心。秦渊早觉察到她的目光,刘倩处理完,该收拾她了。
秦渊敲了她额头一下,嗓音严厉:“可知错?”
“知错。”秦沅乖巧地认错。
“错哪了?”
“伤到自己。”
“知道就好。虽然大哥的武功不如你二哥,但大哥躲得开。”
“大哥知道你是为了我。”秦渊表情渐渐柔和,“但大哥希望,你把自身安全放到第一位。”
“你受伤大哥会自责心疼的。”
秦渊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嗯”秦沅点头,眉眼弯弯,保证道,“下次我一定三思而后行。”她只保证多思考,没保证不做些什么。
秦渊如何不知她心里的小算盘,以后要多看着点她。
“嘎吱”,秦泽推门而入,左手拿着一盒药膏,右手里提着几包药,边走边说,“阿沅,宝宝他哥醒了。”
“醒了。”秦沅惊喜,想起身去瞧瞧,一时忘记脚受伤,刚用力,“哎哟”,疼得坐了回来。
“小心。”秦渊扶住她,微微皱眉,冷冷地瞥秦泽一眼。
在秦沅撒娇请求下,秦渊抱着她来到宝宝他哥所在的房间。
一进门,只见床上躺着一大一小,大的脸上敷着绿褐色药膏,看起来很丑。
听见开门声,他眼珠子一转,望向门口,进来一男一女,男子面若冠玉,气质温润,但眉宇间凝着一股冷意,他怀中抱着一俏丽佳人,标致的鹅蛋脸,双眸宛若宝石般明亮,顾盼之间,尽显灵动,嘴角挂着一抹甜笑,两人面容有几分相像。
他眼中滑过惊艳,疑惑道:“你们是?”
秦渊把秦沅轻放到椅子上,然后坐在她身边,默不作声。
秦沅:“救你的人。”
“是你们。”他猛地坐起身,然而起太猛又才刚吃完饭,头晕眼花,他摇摇晃晃对着门拱手道谢,“多谢两位恩人。”
“咳”秦沅憋笑,摆摆手,“不用谢,举手之劳。”
缓过头晕,他发现前方空无一人,尴尬地偏过头,神色变得坚定。
“救命之恩理当重谢。”
“在下崔进,我弟弟叫崔衡。”
秦沅笑道:“我叫秦沅,这是我大哥秦渊,救你的是我二哥秦泽。”
……
“事办得怎么样?”
宗政煜手执白棋,白棋落在棋盘上,局势瞬间逆转。
崔衡嘴角噙笑:“各地已经开始,不久就会传遍全国。”
他执起黑棋,凝视着棋盘,久久落不下一子。
“嗯。”宗政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思绪落到方才出现的奏折上,苏家,这次为何无名。
“阿嚏”崔衡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揉揉鼻尖,放下黑棋,“我输了。”
11. 媒婆登门
秦沅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刘倩她娘没来找她麻烦?
想当初刘倩她哥留信离家出走,她娘来找秦沅要说法,说要不是秦沅嫌贫爱富,瞧不上她儿子,她儿子也不会跟人跑了,留信说要去外乡做生意赚钱,要是她儿子出事,她一定要秦沅偿命。
当然这种莫名其妙的指责秦沅可不接受,她解释她当初只说了一句她不喜欢他。王桂花还要胡搅蛮缠,她当即怼回去,最后以王桂花气跑结尾。
现在女儿因她受伤,王桂花竟然没来找她要说法。
秦沅啧啧称奇,也没太放心上,来了她也不怕。
接下来几天,秦沅在家养伤,亲眼见识到他们三兄妹受欢迎的程度。得益于秦渊考中秀才头名,秦渊和秦沅的身份也水涨船高,这几天前来介绍婚事的媒婆络绎不绝。
看中秦渊前途无量的地主和商人,纷纷想把自家女儿嫁给他,如果以后秦渊当了官,身为他岳家能得到庇护,故而承诺的嫁妆一个比一个丰厚。
一开始,秦沅看热闹不嫌事大,陪柳淑兰坐在一旁听媒婆介绍女方,秀外慧中,贤良淑德,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是个顶顶好的儿媳妇人选……
柳淑兰很开明,对儿女的婚事上心但不会干涉,她希望儿子女儿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婚事以他们的意愿为主。
她当场叫来秦渊,让他自己决定是否相看。秦渊当着媒婆面说他以学业为重,学业未成不会考虑婚事。
话放出后,有人不死心,为了搭上关系盯上秦泽。秦泽放话,老大不娶,他也不娶,他最是敬重大哥,不忍心大哥孤身一人。
秦沅旁观秦泽义正辞严地表达自己对大哥的拳拳关爱之心,她默默记下,是个好借口,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到她了。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媒婆上门,苍山县富商为他次子向秦沅提亲。这可捅了马蜂窝了,全家无一缺席,全部到场,三双眼睛紧紧盯着媒婆,吓得媒婆冷汗直流,话都说不利索。
“咳”,秦沅轻咳一声,示意她有话说,“先不用介绍对方,我先说说我的要求。”
“要求不高。”
她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打得过我爹和二哥。”
秦弘在一旁挺直腰板,活动拳头,“想娶元元,先过我这关。”
“还有我。”秦泽笑着表演了一个单手碎茶杯。
吓得媒婆身子一抖,看着面前两个男人,身材魁梧,能一拳把她打死,她嘴角笑容褪去。
秦沅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文采胜过我大哥。”
因阿沅没提到他而眸光微暗的秦渊,闻言,瞬间露出笑容,温和地放狠话,“大哥一定竭尽全力。”
媒婆拉下脸。
秦沅伸出第三根手指。
“第三,不能比我二哥矮,长相也不能比我家人差。”
柳淑兰神色赞同,以元元的美貌,未来女婿一定要好看才配得上。
媒婆脸蓦地黑了几分。
“第四,以前无通房侍妾。”
“第五,娶我之后只能有我一人,不得纳妾。”
秦沅举着手,笑意吟吟,“暂时就这些。”
媒婆听完,脸色不好,黑沉沉一片,这位秦姑娘心比天高,这么好的夫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秦小姐这要求怕是难办。”媒婆视线一转,看向柳淑兰和秦弘,她不相信她父母会同意她胡来。
见两人沉着脸,好像生气了。
她得意地笑道:“姑娘家不懂,这婚事还是要听父母的。”
秦弘皱眉:“元元。”
秦沅疑惑道:“爹?”
“你的要求,”秦弘眉头皱得更深,“会不会太少。”
媒婆笑容僵在脸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弘,见他表情毫不作假。她目光转向柳淑兰,希望能得到不一样的回应。
“秦夫人怎么想的?”
柳淑兰瞪了秦沅一眼,然后对媒婆直言:“既是给元元寻夫婿,自然以她的意愿为主。”
最后媒婆满面笑容地来,黑着脸走。
随着三兄妹的话传开,再无媒婆登门,都说秦沅异想天开,一心想攀高枝。
这个传言是在宴客这天刘青禾告诉她的。
“阿沅,你真是这么说的?”
“嗯。”
刘青禾崇拜地望着秦沅:“阿沅,你好厉害。”
过会儿,想到村里有人嘲笑秦沅心高气傲,肯定嫁不出去,她担忧道:“会不会太高了些,万一没有人达到要求怎么办?”
秦沅摊摊手:“不嫁人更好。”
刘青禾眼里不赞同:“可……”
“别想这些烦心事啦。”秦沅打断她,拉着她的手吐槽,“我待在家四五天,快闷死了。”
“我教你下五子棋吧。”
“好。”
今日宴客,前院人多,秦沅受伤不便待在前院,怕人来人往伤到她,柳淑兰让刘青禾来陪她解闷,开宴前再出去。
两人在秦沅房间下五子棋。
大门
“博闻,我来了。”
一身着书生袍,气宇轩昂的男子跳下马车。
“恒安。”
秦渊眼含笑意,引他往书房去。
周靖,字恒安,秦渊同窗,半月后会和他同行去江陵府,周靖也要去青云书院读书。
周靖举着扇子凑近秦渊,小声道:“博闻,你爹和二弟武功如何?”
闻言,秦渊停下脚步,目光落到他脸上,意味深长,“不知恒安何意?”
念及心思,周靖眼神有些飘忽,他试探着问道:“我有个朋友,他让我帮他问问。”
秦渊眼神饱含深意地掠过他,继续往前走,留下一句话作为回答。
“你打不过阿泽。”
周靖感觉心思被他看穿了,脸有些热,他打开扇子胡乱扇了几下,随即快步跟上去。
他不死心地追问道:“差多少?”
秦渊淡然回他:“你在他手下过不了十招。”
周靖顿时无话可说。
秦渊将他引到书房便出去继续招待来人。
今日来人多,村里大半人都来了。
院子里摆几桌用来招待秦渊的夫子和同窗,外面宽敞的平地上摆了几十桌招待村里人。
开宴前,秦沅杵着拐杖慢慢往外挪,拐杖是她出图让爹帮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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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轮椅对技术要求高,爹不是专业木匠,不然她一定让爹造个轮椅出来代步。
秦沅慢悠悠和刘青禾到外入席,与几个和秦家关系很好的婶娘同桌,柳淑兰也在这桌。
“秦家可真有钱。”一妇人面露羡慕。
她身旁的年轻妇人想到方才所见,前院干净宽敞,围墙上爬满绿藤,听说后院更漂亮,她连连点头:“好气派的房子,又大又漂亮,比那些地主家都建得好。”
同桌的中年妇人看出两人是新妇,不知道秦家事,她出声介绍秦家来历。
“秦家夫妇是二十几年前落户我们村的。一来不仅建了这个大房子,还一口买下几十亩田和十几亩旱地。”
年轻妇人好奇道:“秦家以前是干什么的?”
中年妇人:“听说秦家男人以前是镖师,走镖途中受伤,伤好后觉得走镖太危险便带着家人到我们村落户。”
年轻妇人眼神向往:“镖师好挣钱。”
中年妇人摇摇头:“能不挣钱嘛,一个运气不好就没命了,这可是拿命挣钱。”
宴席开始,菜一盘盘上桌,荤素各占一半,分量十足。几人也没了闲聊的兴致,拿起筷子纷纷往肉菜里落,农家一年能大口吃肉的机会不多,除过年就剩有钱人家办席了,还要舍得钱财的人家才会给足肉菜。
平时家里富裕的隔几天或十几天能吃上肉,不富的可能一个月或几个月才能吃上一次肉,甚至一次也只能吃几片。
而且这次请了县里酒楼的大厨掌厨,色香味俱全,吃得宾客尽欢。
秦沅第一次吃席时,见识到村里人吃饭的速度,惊得她目瞪口呆,一个个手速和眼力极好,一丁点儿肉渣都别想逃过。
到现在她已经见怪不怪,自如地加入其中,她觉得一句话没说错,抢着吃才香。
填饱肚子后,她夹起一片绿叶,慢悠悠往嘴里送,看似在吃饭,实则她正竖着耳朵偷听旁边几个婶娘聊八卦。
“杨树村有一家媳妇跑了。”
“我也知道,听说是和一个货郎跑了。”
“不守妇道。”
“呵,你们都说错了。”
有内幕,秦沅眸光一亮,停下咀嚼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凑近一些。
“哪错了?”
“可不是和货郎跑的,是和小叔子,而且是被捉奸在床后。”
“两人偷跑还带走了家里一部分钱财。”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和那家人邻居认识,她告诉我的,捉奸那天,她正好在家,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偷跑后,那家老娘天天在家哭骂。”
啧啧啧,又一个嫂子和小叔子的奸情,秦沅正打算唤出系统。
它自己窜了出来。
系统:【宿主~】
【别浪。】
系统十分开心:【可以升级了。】
【真的!!!】
秦沅瞪大双眼,咧嘴无声大笑,眼里满是激动。
系统:【宿主,是否升级?】
【升!】
【系统升级需24小时,请宿主耐心等待。】
秦沅兴奋地大口吃菜,最后成功把自己吃撑了。
12. 系统升级
行宫,清心殿
宗政煜高坐上首,手边堆放一沓奏折。他随意拿起一本翻开,一时想起近日干扰他思绪的罪魁祸首,他眉心拧起,眉宇间夹杂着几分烦躁。
这几日,随时间一日日过去,“吃瓜”奏折再未出现过,他猜测此物或许不会再出现了。想到这,心里竟生出一抹不舍与可惜,他到底低估了它对他的影响,然而无计可施,从来都是它来找他,因此心生烦闷和不甘。
突然,影一出现在殿中,“陛下,荆州传来消息。”
“哦,可是找到了?”宗政煜剑眉舒展,心底躁意淡去,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
如今寻到源头,也许能抓到“它”,宗政煜脑海里瞬间形成一个计划。
“不是。”影一高抬双手呈上纸条,“荆州连日暴雨,滠河决堤,荆州大半县被淹。”
宗政煜面色大变,拿过纸条快速扫完。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大殿安静得可怕。
他俊脸一沉,幽深的瞳孔覆上一层冰霜,神态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厉,他周身散发出戾气,不断往大殿逸散。
宗政煜挥手让影一下去。
“王德全。”
候在门口的王公公推门而入,感受到圣上言语中的怒意,他低头垂眸恭敬道:“陛下,奴才在。”
“传裴首辅,工部尚书,户部尚书。”
“是,陛下。”王公公脚下生风退出大殿,立马吩咐几个太监去传令。
工部尚书卢向松先一步到,他擦了擦额头,整理好官服,大步迈进清心殿。
一进大殿,察觉到凝重的氛围和极为迫人的帝王威压,他心高高提起,甚是不安。
“臣参见陛下。”
没听到圣上喊起,他不敢起身。
宗政煜居高临下看着他,眼中寒光带着一丝杀意射向他。
顶着寒芒,卢尚书后背发凉,身子情不自禁颤抖,脑子迅速将最近做过的事过了一遍,他一直本本分分并未犯错。
宗政煜薄唇微启,冷声道:“卢向松,你可知荆州发生洪灾?”
卢尚书脸色霎时一白:“回禀陛下,臣不知。”
“不知。”宗政煜眼底寒意更甚,他冷笑一声,语气危险,“滠河决堤,毁损无数田地,百姓流离失所。”
“你告诉朕,去岁重修的堤坝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卢尚书腿一软,膝盖直直砸到地上。明明身处放着冰鉴的清凉大殿,他后背却湿透了,额头源源不断冒出汗珠,落在地上汇聚成小水滩。
“陛下息怒,请陛下给臣一点时间,臣定查明真相,给陛下和荆州百姓一个交代。”
宗政煜凤眸微眯,不置可否,直到卢尚书心神快要承受不住才冷冷开口。
“朕给你七日。”
“谢陛下隆恩。”卢尚书松了口气,连忙叩首谢恩。
“起来吧。”
卢尚书一瘸一拐站到一旁。
没多久,裴首辅和户部尚书也到了,得知荆州发生洪灾,两人面色难看。
随即几人开始商讨赈灾事宜。
商讨完毕后,三人退下,各自去为赈灾一事做准备。
宗政煜朝空气沉声道:“影一,派人盯着卢向松,让荆州的影卫去一趟滠河县,调查清楚滠河决堤的原因。”
如若不是他正巧派人寻找那个村子,也不会第一时间得知滠河决堤的消息。
手下陡然多了一样东西,宗政煜眼神和缓,淡定地移开手,如他所料,是它。
他打开奏折,眼睛一扫,尽收眼底。刚看完,“吃瓜”奏折从桌上蹦起,瞬息间消失在半空中。
宗政煜怔住,奏折动了,他还从中看到一丝急切,怎么可能,它是死物。
他眉心微皱,陷入沉思,它能凭空出现,所以不能以常理看待它,既是方外之物,自然有其特殊之处。
等寻到那个村子,便能抓到它了。宗政煜一直有个猜想,“吃瓜”奏折消失后回了那个村子。
翌日,同一时间的秦家。
秦沅百无聊赖,有一搭没一搭地扇扇子。
这时,她脑子里响起一道磕磕绊绊的机械音。
【滋啦……系……系统……升级……成功】
秦沅手一顿,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眸亮如星辰。
系统开心道:【宿主,系统2级了。】
秦沅急忙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恢复功能?】
系统声音高昂:【我感觉自己电力充足,系统运行也流畅了一点。】
秦沅眼里流露出期待。
系统:【功能还没恢复。】
秦沅眸光变淡,有些失望。
【哦】
系统高兴道:【不过,满2级多了一个技能,吃瓜体质。有了它,出门遇到瓜的概率大大提升,宿主不仅可以吃到更多瓜,还能享受现场吃瓜的乐趣。】
秦沅之前吃瓜多是听别人描述,少有机会现场吃瓜。她心情好了一些,技能不错,很实用。
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个吃瓜体质未来会给她带去不少麻烦,让她痛并快乐。
秦沅点头:【还不错。】
系统:【宿主,是否使用吃瓜体质?】
【是】
等了一会儿,她没感觉身体有丝毫变化。
要不是脚伤差一点儿才好,秦沅恨不得立即起身去村里晃悠,试一试吃瓜体质效果如何。
系统为她加油鼓劲:【离长命百岁又进一步,宿主加油~】
“该想想接下来怎么获取能量了。”秦沅翻身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颚思考。
“猹儿,你有什么建议?”
系统自信道:【有吃瓜体质在,宿主每天出去到处走走,肯定收获满满。】
秦沅摇头晃脑,长叹一声。
村里的瓜所剩不多,再怎么晃,就算有瓜吃,速度也慢。后续升级所需能量一次比一次多,刘家村已经不能满足系统需求了。
秦沅摆正脑袋,手握成拳,眸光一凝,正色道:“是时候走出去了。”
系统赞同:【对,多去其他村。】
秦沅摇摇头:“效率低。”
靠她一个人找瓜,太慢不说,她也累,猴年马月才能升到十级。她需要一个人流量大的地方,人聚集处八卦流言最多,流传最快,如此她足不出户也能耳闻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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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此处常有外乡人来,带来外地的消息。
哪呢?秦沅皱眉沉思。
片刻,她灵光一闪,高声道:“江陵府。”
听二哥说,江陵府地域辽阔,运河横穿其间,水运发达,比他们云鹿府富足不少,是整个江州的中心,最富庶之地。江陵府城更是江陵府中心,城外有个码头,船只川流不息,城内一片繁荣之景。
正好大哥要去读书,她可以和他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去了之后呢?
她总不能一天无所事事当街溜子。
“有了。”她腾地翻身坐起,一拳砸中掌心,眼里闪着火花,“我可以开酒楼。”
受昨日宴席和小说启发,酒楼和青楼,人流量大,向来是小说主角暗中收集消息的工具。
她不喜青楼,只想听八卦,开酒楼最合适不过,客人边吃边聊天,再喝点小酒,到时候该说不该说的……
刘家村也不能落下,等刘家村的瓜长一波,再收割。嗯,让青禾每隔一个月写信告诉她最新八卦。
“嘿嘿”秦沅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瓜包围她的场景,乐不可支。
她揉了揉脸,从美梦中清醒过来,下一步做计划。
秦沅快速移到床边穿上鞋,然后单脚一步步跳到书桌前坐下,她拿过一张纸,垂眸开始写酒楼初步设想,最后她洋洋洒洒写满了两大张纸。
接下来是最难也最重要的一关,如何让家人同意她去江陵府?
晚饭后,秦沅叫住所有人。
“我要和大哥一起去江陵府。”
柳淑兰以为元元想出门游玩,不反对,她心念一动,他们一家可以一起送渊儿去江陵府,顺便游玩。
她一拍桌子:“我们都去。”
秦沅明白娘误会了,她开口解释:“我不是去游玩,我要去开酒楼。”
此言一出,房间静得落针可闻。
几人回过神,异口同声道:“不行。”
柳淑兰蹙眉道:“我不同意,你死了这条心。”
秦弘劝道:“元元,你想开酒楼,爹帮你在苍山县买。”
秦泽点头附和:“阿沅,县里你不喜欢,二哥在府城帮你买。”
秦渊注视着秦沅,声如温玉:“阿沅,为何想去江陵府城开酒楼?”
秦沅慢条斯理地说:“第一,江陵府比云鹿府繁华,适合开酒楼。”
“第二,”她目光灼灼,看向秦渊,“大哥的目标是金榜题名,为生民立命。”
她视线转向秦泽:“二哥的目标是富甲一方。”
她站起身,扬声道:“我也有目标。”
“开一座酒楼,传播美食文化。”
秦沅展颜一笑,声音干净清透又有力,直击众人灵魂,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吸引人目光,让人不由自主信服她。
秦泽甩了甩头,怀疑道:“你做的菜这么难吃,怎么想到开酒楼?”
秦沅幽怨地刮了他一眼。
“我只负责管理酒楼和出点子。”
“我的点子加上大厨的手艺,酒楼定会座无虚席。”
“爹,娘,大哥,二哥。”秦沅神色恳求,“让我去吧。”
13. 说服家人
阿沅长大了。
秦渊眼底盛满柔光,问道:“开酒楼不是一件小事,阿沅有何计划?”
早有准备,秦沅从腰间掏出叠成方块的计划书,递给秦渊,她挺直腰背,眼角眉梢透着自信满满:“上面记录了我对酒楼的一些想法,不够完善,后面会改进。”
秦渊展开纸,密密麻麻的字迹映入眼帘,看得出秦沅有备而来。一目十行看完内容,他心里有了判断,成不成暂且不论,阿沅很用心,认真地为酒楼计划。
“可行。”他放下纸,抬眸含笑。秦泽和秦弘一人抢过一张。
秦沅唇角上扬,期待下一个评价。
秦泽边看边点头,点评道:“不愧是我秦泽的妹妹,虽想法有些简单,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不阿沅和二哥一起做生意,可比开酒楼有意思。”
老二这混账玩意,让元元陪他东奔西跑,辛苦又容易遇到危险,一去几个月见不到人,还不如开酒楼,至少人在那不会乱跑。秦弘横了秦泽一眼,大掌带着劲风朝他后背飞去。
秦泽耳朵微动,迅速反手挡下手掌,他挑了挑眉,朝秦弘笑笑,“爹,又搞偷袭。”
秦弘狠狠瞪他,瞎出什么主意,万一元元意动了怎么办。
他收回手,望向秦沅时换上和蔼的表情,他高声赞道:“开酒楼好,我家元元聪慧过人,做生意肯定比你二哥厉害,别听你二哥瞎说。”
秦沅点点头,接下夸赞,暗忖不愧是她,想到开酒楼收集八卦,找真瓜投喂系统,系统早日升到十级,她也能早点摆脱生命威胁。
语罢,秦弘心底涌上一丝伤感,昨日还撒娇讨抱的团子,转眼间长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
“元元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爹护着你。”
“爹~”秦沅感动地扑到秦弘怀里,遮住泛起水雾的眼眶,秦弘轻拍她后背,满脸宠溺。
秦沅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柳淑兰,家里娘说了算,娘不答应,其他人同意也没用,她眨巴眨巴大眼睛,故意拉长语调,嗓音娇柔:“娘,我真的想去。”
柳淑兰默默看完两张纸,面无表情道:“如若我不同意呢?”
秦沅拒绝搀扶,一瘸一拐走到她面前,两人目光相撞,秦沅毫不退让,神色郑重。
“娘,我不想一直依靠你们,不想一生碌碌无为,我想走出去,闯出一番事业,不亏来世间走一遭。”
她眼眸微不可察地一动,嗯,也不算说谎,除了隐瞒吃瓜系统和她的寿命,她确实想做点事,没穿来前,她爱好美食,可惜手残又穷,只能盯着美食视频流口水,如今有机会开酒楼做美食,可不能放过,秦沅眼神愈发坚定。
柳淑兰怔怔地看着她,透过她,仿佛看到了少女时的自己,如她这般自信,不服输,想做出一番成就给父亲看,结果一败涂地。
她喃喃道:“若失败了呢?”
秦沅笑了,笑得肆意又张扬。
“失败一次又何妨,我还有机会。若是女儿害怕失败而不去做,如何才能成功。”
柳淑兰被她感染,脸上绽开笑容,笑得温柔。
“我同意你去。”
“啊,娘你同意了。”秦沅欢呼雀跃,一把抱住柳淑兰,“娘,谢谢,元元爱你。”
柳淑兰捏捏她的小脸,打趣道:“走了也好,没人气我。”
秦沅皱皱鼻子,嘟起嘴:“我如此乖巧听话,气娘的定是二哥。”
无辜被中伤的秦泽掏出荷包,高高抛起又接住,铜钱与银子相撞发出脆响。见秦沅转头看过来,他目光若有似无地飘过她,大声叹息:“唉,想来有人不需要我帮忙了。”
秦沅一眼看穿他那点小心思,眼神鄙视,很有骨气地抬起下巴,“本姑娘有钱。”
“哦,阿沅可知江陵城一家酒楼要多少银子?”秦泽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秦沅在心里盘算一番,推测道:“一千两往上。”
秦泽轻笑一声,摇摇头:“不够,最少再翻一倍,还位置不好。”
秦沅瞬间焉了,垂头丧气,她的小金库只有一千多两银子,是她每年生辰过节坑二哥坑来的。
她偷偷瞅一眼有钱人秦泽,秦泽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抛荷包玩,嘴角似笑非笑。
秦沅能屈能伸,跳到秦泽身后给他捶肩,讨好道:“好二哥,你帮帮我吧,你出钱我给你分红怎么样?”
“你在给我挠痒痒嘛,用力。”秦泽不满意道。
“好嘞”秦沅挤出一个微笑,然后握紧拳头下死力锤,咬牙问,“满意吗?”
“尚可。”秦泽舒服得眯眼,目光得意地掠过秦弘和秦渊,阿沅最依赖他,有困难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
秦渊视他如无物,在心里为秦泽记下一笔。
秦弘看不惯他这副嘴脸,坐正身体,大手一挥,豪气道:“这点小钱我出。”
“哇”秦沅果断抛弃秦泽,殷勤地跑去给秦弘捶肩,“谢谢爹。”
秦泽诱惑她:“阿沅,二哥还可以帮你联系货源。”
秦沅停下拳头,心动不已,脚步轻移。
“好了。”柳淑兰打断他们,拉住秦沅,没好气道,“伤还没好,跑来跑去,脚受得住。”
秦沅这时才感受到脚踝轻微不适,她不在意地甩甩脚,“没事,好着呢。”
柳淑兰道:“好好坐着。”
随后几人闲聊了几句便各回各屋。
顺利说服全家,秦沅心满意足地仰躺在秋千上,脚一蹬,秋千轻轻晃动,头顶茂密的葡萄藤漏下一缕缕星光。
此情此景,差点什么。
秦沅心下一动,立马跳下秋千,跑回房间抱出一张瑶琴和一支紫箫。她右手提灯,抱着乐器来到揽月亭。
放下琴箫,她端坐在石凳上,芊芊玉手落在琴弦之上,皎洁的月光倾撒在她肩上,为她披上一层白练,一张明艳动人的面容在月光下淡淡生辉,出尘脱俗,宛如月中仙。
【猹儿,出来听曲。我心情好,今晚给你露一手,便宜你了。】
系统:【……】
秦沅阖眸平心静气,再次睁开时,眼底一片平和,她低首垂眸,手指轻轻一拨,“啪”,琴弦断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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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一滞,“呃,这么不经弹。”
系统在她脑子里悄悄松口气。
“可能放久了。”秦沅颇为遗憾,她没带琴弦,不过,她带了箫。
【猹儿,你有福了,我很少吹箫。】
系统沉默不语。
她拿起紫箫走到亭外,全身沐浴在月光下,摆好架势,深吸一口气,嘴半对准吹口猛吹气。
“呼”一道很大的吹气声从管中传出来,秦沅淡定地移开箫,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尴尬。
“失误,没对准口。”
她重新调整好吹口位置,轻轻吹气,“呜”,她心里一喜,有声音,然后缓缓加大吹气。
她闭上眼睛,沉浸其中,手指随意变化,吹吹停停。
如果不听箫声,美人月下吹箫,真真是一幅美好又令人难忘的画面。
“呜~呜~”
在书房练字的秦渊笔尖一顿,纸上落下一个黑点,他眼里滑过无奈,连忙集中心神继续练字,在阿沅难听的箫声中练字,能锻炼定力。
秦泽闭目躺在床上正要入睡,一阵断断续续,时不时破音,如鬼哭狼嚎的箫声传到他耳朵里,他猛地掀开眼皮,翻身下床,打算去找罪魁祸首。
同样听到箫声的柳淑兰顿感头痛,五音不全又喜欢摆弄乐器,然而朽木不可雕也,乐痴一个,怎么都教不会。
“渊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泽儿虽比不上渊儿,却也都会,怎么到元元,仅书法能见人。”她侧目瞪向秦弘,“都怪你。”
秦弘一声不吭,不敢反驳,这方面女儿确实像他,他的字还不如元元。
柳淑兰打开窗,箫声变大,依旧不堪入耳。她远眺揽月亭所在处,闷闷不乐道:“日后不用被箫声折磨了。”
“不放心元元。”秦弘走到她身后,抱着她低声安慰,“那我们陪她一起去江陵府。”
柳淑兰没回答,靠着他思索。
忽然,箫声戛然而止。
“嗷”
吹得如痴如醉的秦沅挨了一脑瓜崩,蓦地惊醒,哪个狗东西敢打扰本姑娘陶冶情操。她怒气冲冲地抬头,见到脸色黑得快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秦泽。
她还没来得及和他理论一番,秦泽收了作案工具紫箫,转身用轻功飞走了。
秦沅手维持着拿箫的姿势,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懵懵地低眸,指下空空如也,指尖一动,她回过神来,朝秦泽远去的方向大吼。
“秦泽,你还我箫。”
没人搭理她。
最后她抱着琴愤愤不平回了屋。
——
明月倒映在荷花池中,被水波揉碎,随波纹起伏。荷叶层层叠叠,簇拥着荷花。荷花竞相盛放,在月光下娇艳欲滴。清风徐徐,送来淡雅清新的荷花香。
宗政煜一袭白色长袍坐在湖心亭中,把酒赏荷塘月色。
月色醉人,他突然来了兴致。
“王德全,让人取紫玉来。”
“是,陛下。”王公公吩咐亭下的小太监去拿箫。
箫未到,来了一个好消息。
影一:“陛下,找到那个村子了。”
14. 吃瓜体质生效
闻言,宗政煜眸光一凝,握酒杯的手一紧,青筋骤然鼓起。当的一声,他放下酒杯,接过纸条展开。
江州云鹿府苍山县刘家村
他盯着地名,手指轻敲石桌,凝神思考。
片刻后,他道:“调查全村人,找一本封面上写着“吃瓜”二字的奏折……”
“暗中进行,不要打草惊蛇。”
想到那本奏折如神明般的能力,宗政煜看向影一:“如有发现,或奇异的事情发生,不要妄动,速速报来。”
“属下遵命。”
影一闪身退下。
宗政煜端起酒杯,慢悠悠酌酒,神态不复往日的冷峻,多了丝惬意。
“陛下,紫玉拿来了。”
王公公匆匆走进湖心亭,双手呈上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通体紫色,触手温润如玉石的箫,皎洁的月光撒下,箫身流转着一层光华。
宗政煜拿起箫走到亭边,唇对上吹口,修长的手指落在孔上,望着亭亭玉立,宛如月下仙子的荷花,他薄唇微开。
悠悠扬扬的箫声在月色下流淌,随他心念转变,时而高亢激扬,时而低回缠绵,时而飘渺空灵,时而如泣如诉……箫声虽妙,却极其寂寥。
——
三日后,秦沅脚伤好了。
吃完早饭,她迫不及待走出家门,先去刘青禾家。
秦沅一进门就拉着刘青禾进了她的房间。
刘青禾疑惑道:“阿沅,怎么了?”
秦沅拉着她手:“青禾,我要和大哥去江陵城了。”
“啊”刘青禾惊讶出声,虽然她不知道江陵城在哪,但她明白秦沅要离开刘家村。
她追问:“为何?”
秦沅回道:“我要去开酒楼。”
刘青禾瞳孔地震,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要开酒楼!”
秦沅肯定地点头。
刘青禾不禁心生嫉妒,嫉妒她活得潇洒自在,无拘无束。又打心底里佩服,佩服她敢说敢做,而这些都是她渴望拥有的。
“真好。”她敛下眼底的情绪,真诚祝福秦沅,“阿沅,我祝你心想事成。”
“谢谢青禾。”秦沅没错过刘青禾眼里的羡慕,她眼神微闪,现在她还不能给出承诺。
刘青禾问:“江陵城远吗?”
“远。”秦沅点点头,“听大哥说,坐马车要十天左右。”
“所以以后我可能很少回刘家村。”
刘青禾露出不舍的表情。
秦沅心里也舍不得离开从小长到大的家,她保证:“有时间我一定回来看你。”
“青禾,拜托你一个事。”她眼神真切,请求道,“把村里发生的大事和一些八卦流言写信寄给我,每隔一个月寄一次。”
刘青禾此刻的神色难以形容,她怎么也想不到秦沅会拜托她寄八卦给她。
隔这么远都不忘听八卦,她像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秦沅。
秦沅心下无奈,这事听起来确实像神经病,八卦狂魔。没办法,小命最重要,她眼巴巴地看着刘青禾。
“青禾,求求你了。”
刘青禾一时心软,点头应下,“好。”
“谢谢青禾。”秦沅倾身抱住她。
重要的事说完,秦沅也不愿待在屋子里,她拉上刘青禾到村里走走,目的自然是测试吃瓜体质。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两人来到村子最西边,这里偏僻,少有人来。
天气越发炎热,两人也走累了,见前面有一片小树林,便快步走过去,选了一处阴凉地坐下休息。
秦沅靠在大树上,闭目享受着草木清香。
倏然,树林里传来一阵说话声,似乎有人在哭。
秦沅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刘青禾惊恐的目光。她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刘青禾噤声。
然后,她缓缓起身,从大树后小心探出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缝隙,隐约能看见两个人,衣服样式不同,是一男一女。
为了看得清楚些,秦沅打算靠近一些。她俯身凑近刘青禾耳朵,声若蚊呐:“我过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刘青禾指着自己,表示她也要去,秦沅点头同意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往前挪,直到能听到那对男女的声音才停下,一人躲在一棵树后。
那对男女正抱在一起,身子侧对着她们这个方向,除了脸被树叶挡得严严实实,其他一目了然。
秦沅小心翼翼伸出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一边竖起耳朵偷听。
“呜呜呜~”蓝衣女小声哭泣。
灰衣男轻抚她后背:“乖,别哭了,哭多伤身体。”
“啪啪啪”蓝衣女用力拍打灰衣男后背,泣道,“呜,都怪你。”
“宝儿死了。”她哭得伤心欲绝,“我的宝儿死了。”
秦沅眼睛瞪得溜圆,有人死了,村里最近没死人啊,这两人声音也很陌生,如此看来应该不是村里人。
那边灰衣男正柔声安抚蓝衣女。
“乖,宝儿在天有灵,肯定不希望你为他生病。”
蓝衣女似乎被劝住了,渐渐止住眼泪,嗓音沙哑:“宝儿最爱我了。”
“每次出门都会给我带礼物回来。”
“遇到好吃的,好玩的,总想着给我留一份。”
“那么小小一个,遇到坏人会毫不犹豫将我护到身后。”
说到后面她声音哽咽,忍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悲伤到无法自拔。
偷听的秦沅和刘青禾眼眶湿润,被这位母亲感染,也为这个懂事乖巧却不幸离世的孩子感到痛惜。
“好了。”灰衣男语气无奈,渐渐染上一丝不耐烦,“不能再哭了,眼睛和嗓子会坏的。”
“你在宝儿坟前哭得这么伤心,他会舍不得走的。”
坟?埋在这?秦沅环视四周,树木矮小稀疏,野草丛生,地上堆满枯枝烂叶,怎么看都不像风水宝地。
大燕朝,死人下葬很有讲究,坟墓位置,下葬时间都要测算,契合八字才行。当然请不起风水师,随意下葬的也存在。
这两人衣着虽看似简朴,但都是好布料,蓝衣女手腕上还有一个玉镯,不像没钱的。
【猹儿,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系统:【?】
【这个宝儿要么死得不光彩,要么他的身份见不得光。】
系统:【宿主,我也有个想法。】
秦沅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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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挑,对系统的想法颇感好奇。
【说来听听。】
系统:【灰衣男一点也不伤心,说明这个宝儿要么不是他的,要么是他杀的。】
秦沅后背发凉,身子微颤。
【咳,你这个猜测离谱了点。】
系统声音沧桑:【有时候最离谱的那个往往就是隐藏的真相。】
系统的话说得她都要信了,心里有些害怕,一个杀人犯在你前面,想想就胆颤心惊。
秦沅甩甩脑袋,甩掉这个离谱的猜测。她聚精会神继续盯着,不过,她的腿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灰衣男拍拍蓝衣女后背,然后放开她,“趁此机会,你和宝儿好好说说话。”
说完,他走到一边站定。
蓝衣女背对秦沅跪坐在地上,低头轻声述说,声音带着鼻音,瓮声瓮气的。
秦沅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也看不到她在做什么,一时心痒难耐。
一会儿,灰衣男走上前扶起蓝衣女,“你要实在舍不得,我去好友家抱一个给你。”
【渣男】
秦沅和系统同时骂道。
【猹儿,我现在有几分相信你的猜测了。】
【孩子去世,母亲哭得伤心欲绝,这个渣男无动于衷不说,还在孩子坟前说去抱一个。我要是那个蓝衣女,一个大逗逼扇不死他。】
系统气愤道:【对,宿主上,身为正义使者,我们要揭开这个渣男的正面目。】
这时,蓝衣女愤怒的声音传来。
“赵毅,你个混蛋,说什么胡话呢?”
“宝儿只有一个,谁都不能替代他。”
“好好好,我错了,该打。”灰衣男给了自己嘴巴一巴掌。
他连忙劝说:“不早了,大哥还等着我们呢。”
语罢,他揽着蓝衣女往外走。
等了一会儿,确定两人走远了。
刘青禾拍着胸脯:“吓死我了,这两人是外乡人吧,怎么会在这?”
“还在我们村子里埋死人。”
“对,好生奇怪。”秦沅赞同,说着提步往前走。
刘青禾一把拉住她:“你去哪?”
秦沅朝适才那对男女站着的地方抬了抬下巴。
“我过去看看。”
“别去。”刘青禾眼神害怕,拉着她的手微微颤抖,“那里埋了死人,我们回去叫人来吧。”
秦沅神色淡定:“别怕,我就看一眼,你在这等我。”
“好吧。”刘青禾松开她,“注意安全。”
秦沅点点头,边拂开挡路的树枝,边快步往前走。到了地方,她视线一扫,地上有个小土包,周围打扫得很干净,土很新鲜,一眼就能看出是新挖的。
她蹲下仔细观察,没找到其他有用信息。
独自一人站在那的刘青禾总觉得有一双眼睛阴测测地盯着她,她犹如惊弓之鸟,僵着脖子左右张望。
实在受不了诡异的氛围,她慌乱地跑到秦沅身边。
秦沅知道是她,头也不抬,陷入沉思中。
突然,一道雄浑厚重的声音响在两人身后。
“原来是两位小姑娘。”
“说,为什么躲在后面偷看我们?”
15. 第 15 章
“啊”刘青禾吓得尖叫,跌坐在地。
秦沅一个激灵,脸色不好,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她在脑海里焦急呼叫系统:【猹儿,救命!快看看有几个人?他们带刀了吗?是不是长得凶神恶煞?】
系统也急:【宿主,有两人,是刚才那对男女。带,带刀了,在男人腰间挂着。男人很高,脸上有一道疤,女人很漂亮,长相妩媚。】
听到有刀,她面色一沉,心里恐慌,根据系统的描述,她脑海里浮现出□□大佬和他的情人。
她顿时有些慌。
【猹儿,来者不善,你有没有什么保命技能,生死存亡之际,就不要藏私了。你要知道,我们性命相连,我死了你就要报废。】
系统声音都在发抖:【我可以用现有能量支起一个护罩,但最多只能坚持十秒。】
秦沅:【十秒够了。】
系统犹豫:【能量耗尽,我们就没能量隐藏气息了,会被世界意识发现的。】
秦沅决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逃过一劫,我回家就去吃二哥的瓜,不会没能量的。】
系统:【好,护罩不仅可以保护你,还可以反弹攻击。】
秦沅惊喜,她还以为护罩只有保护功能。
那道男声继续道:“怎么不说话?”
“那个绿衣小姑娘转过身来。”
秦沅深吸一口气,板着脸转过身。
只见一步外站着一男一女,男子一袭灰色劲装,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古铜色皮肤,一头墨发高高束起,刚毅的面容,一条长长的疤痕从额头开始穿过右边眉峰到右眼尾,在往里一毫就会伤到眼球,正是这道恐怖狰狞的伤疤让他看起来凶神恶煞,尤其是笑起来,仿佛一个杀神。
他大手搂着一个妩媚多姿的妇人,身着蓝色长裙,青丝挽成,发间插着一支白玉簪,白皙如玉的脸上,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眼尾绯红微微上挑。
“咳咳”男人出声提醒秦沅。
秦沅收回视线,冷静地扶着刘青禾起身,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冷静,有我在。”
同时她问系统:【青禾可以用护罩吗?】
系统:【可以,你和她身体接触,我就可以通过你将她拉入护罩中。】
【不过,多一个人时间会缩短一半。】
秦沅毫不犹豫:【五秒够了。】
两人站着不敢动,刘青禾腿软,只能半靠在秦沅身上。
女人一巴掌拍在男人胸口上:“你声音太大,吓到她们了。”
男人听话地降低了一点音量,“说吧,为什么偷看我们?”
秦沅坦言道:“我们不是故意的,突然看见外村人,还出现在偏僻的小树林里,有些好奇。”
男人盯着她似笑非笑:“小姑娘,胆子挺大啊。”
“你父母没告诉你,离陌生人远点。”
“不怕我们是人贩子。”
秦沅玩笑道:“本来害怕,现在不怕了。”
男人眼神好奇:“为什么?”
“你们要是人贩子早绑了我们了,不会在这和我们废话。”秦沅话锋一转,“而且这位姐姐长得这么漂亮,肯定不是人贩子。”
女人捂住轻笑:“小姑娘嘴真甜。”
“姐姐有个儿子,长得还行,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送给你当夫婿如何?”
“呵呵”秦沅干笑一声,拒绝道,“不用了,我有未婚夫了。”
男人问:“你是这个村的?”
秦沅点头:“对。”
“那你知道秦弘家在哪吗?”
见男人神色激动,眼睛亮得放光,像是来寻仇的。秦沅不动声色道:“当然知道,他家在村里很有名。”
“你们找他干嘛?”
男人嘴角上扬,笑道:“自然有事,不适合小姑娘知道。”
在秦沅眼里,男人表情凶狠。遭了,果然是来寻仇的,怎么办?
不行,先稳住他,不能让他知道她是秦家女,不然她肯定会被抓住当人质。
男人说:“走吧,小姑娘,你在前面带路。”
秦沅笑着说好。
【猹儿,你帮我盯着他俩,要是他们有异动,立马告诉我。】
系统高声道:【好的,保证完成命令。】
秦沅拉着刘青禾走在前面,她悄悄捏了捏刘青禾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暴露了她的身份就不好了。
几人安静地往村里走,幸好接近中午,路上没人。等走到村中心,秦沅放开刘青禾:“青禾,你先回家吧。我带他们去秦家。”
说完她眼神示意刘青禾快走。
刘青禾也知道她留下来没用,快步跑回家,打算去搬救兵。
之后,秦沅专挑人家少的路走,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宅子出现在眼前。
她眼底涌上急切,脚步不自觉快了一些。
【猹儿,等会儿我跑起来,要是他俩想伤害我,你立马开护罩。】
系统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好,宿主放心交给我。】
秦沅抚着胸口,努力平稳呼吸,不然身后的两人察觉到不对。
大门洞开,离她五米,她提起一口气,心中默念,123跑。
秦沅如一支离弦的箭,大步流星向大门跑。
后面两人似乎被她吓到了,停在原地没动。
系统:【宿主加油,胜利就在眼前。】
秦沅迈进大门,见秦泽刚走出堂屋,她两眼冒光,脚步不停,撞到他身上,然后挂在他身上。
秦泽见到她有些惊讶,但没躲开,受到冲击后退两步稳住身体,抱住她一脸无奈:“毛毛躁躁的,干嘛呢?”
秦沅大口喘气,暂时说不了话,她焦急地指了指门。
“外面有人?”
秦沅连连点头。
她累得说不出话,神色慌张急切,秦泽眉头紧锁,语气凝重:“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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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模样,遇到坏人了?”
秦沅连连点头。
“荷,荷,荷,嗯”
秦渊走到前院,一眼瞥到秦沅,见她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脸色绯红,软软地挂在秦泽身上。
他快步走到秦泽身边,皱眉问道:“阿沅怎么了?”
“阿沅说有坏人上门,你保护她,我去看看,哪个找死的来了。”
秦泽将挂件秦沅交给秦渊,大步朝门走去。
秦渊抱着秦沅,跟在他身后。
这时,反应过来的两人刚走到门外。
秦泽站在门槛上,居高临下看着门外的两人,他上下打量来人,与男人对上视线,他神色凝重,是个硬茬。
“就是你们两个上门找茬。”
男人盯着他的脸怔怔出神,好像,他肯定是秦弘的儿子。
什么眼神,秦泽皱眉:“既是来找茬的,报上名来,我秦泽不打无名之辈。”
“你叫秦泽。”男人笑了笑,“我叫赵毅,你爹呢,叫你爹出来?”
“大叔,你挺狂啊。”秦泽冷笑一声,“就你,不需要我爹,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你。”
“接招。”
语罢,秦泽飞身上前,一拳朝他面门去,赵毅身子后仰,躲过拳头,旋身闪到一边。
“速度不错,有两把刷子,再来。”
秦泽拳拳带风,往他胸口去,赵毅也来了兴趣,手掌接下拳头……
两人打得有来有往,一时分不出胜负。
秦沅缓过气来,在一旁为秦泽加油呐喊。
“二哥,加油,打他。”
她的声音吸引来秦弘和柳淑兰,秦沅无意间瞥见秦弘,她跑到他身前,小声提醒:“爹,你仇人找上门了。二哥正在和他打呢,你做好心理准备。”
“对了,娘知道这事吗?”
秦弘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何时有个仇人了,就算有也早死了,不可能找上门。
他带着满脑子疑惑来到门口,往外一看,嘴角抽搐。
见两人打得兴起,他也没说什么,站在旁边观战,也不知道十多年没见,那小子武功退步没有,正好也看看老二武功如何。
秦沅偷偷观察老爹,见他神色轻松,她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没问题。
柳淑兰听见门外热闹的声音,好奇地走到门口,见门外秦泽和一道熟悉的身影打得难舍难分。
突然一道清亮悦耳的叫好声响在耳边,柳淑兰看向声音来源,猛然一怔,随后眸光闪烁。
女人察觉到目光,转过身来,一张昳丽的容颜映入柳淑兰眼帘,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一股妩媚,直挺的鼻尖下,唇瓣噙着淡淡笑意。
“阿兰,好久不见。”
“阿芙,竟然是你。”
柳淑兰眉开眼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十几年了,她终于再次见到她了。
她大步跑过去,然后紧紧抱住她。
16. 仇人变故人
遭了,不会真有吧。秦沅心里打鼓,眯着眼端详秦弘。
察觉到一道异样的视线,秦弘侧目撞上秦沅审视的眼神,脸更黑了。舍不得骂女儿,他怒气冲冲去找罪魁祸首。
大步流星走到门口,往外一看,秦弘身子蓦地僵在原地,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睛里震惊,怀疑,喜悦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注意到秦弘僵直的背影,秦沅信了几分,心里有些难以接受。
她跑到秦弘身边,瞪大双目紧紧盯着他,手指向打得火热的两人:“那,二哥对面那大叔,他喊你负心汉。”
“爹,你老实交代。”她抬手放在秦弘胳膊上,给他一个定心丸,“倘若最后娘不要你,我会保留你爹的称号。”
秦弘脸色黑沉,头一次想打女儿。他嘴角抽搐,手抬起又放下,忍不住怒瞪赵毅,声音里强压着怒气。
“你爹我是那样的人!别听赵毅那狗东西胡说八道。”
见他激烈反驳,表情不似作假,秦沅眼珠子一转,好听话脱口而出。
“在我眼里,爹你爱妻如命,忠贞不渝,肯定不是负心汉。”
“爹,你两很熟?”
秦弘点头,望着赵毅,悠长的目光仿佛穿透时空回到过去。良久,他语气带着怀念:“他是爹的八弟。”
“啊。”
以前秦沅听秦弘提起过,他有七个异性兄弟,从小玩到大,后来分隔各地,鲜少见面。其中六个秦沅或多或少见过几次,只有最小的八弟,她从未见过。
今日得见,还如此戏剧化,秦沅暗暗吐槽。
【我还想着让二哥收拾这个渣男一顿,替我出出气,没想到渣男摇身一变成小叔了。】
系统出声提醒她:【宿主可不能心软。】
【嗯,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见两人打得兴起,秦弘没说什么,抱臂站在旁边观战,也不知道二十多年没见,那小子武功退步没有,正好也练练老二。
秦沅瞄一眼老爹,见他板着脸,时而皱眉,时而点头,看得极为认真,她暂时放下心思,将视线投向比试的两人。
两人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却不见丝毫疲惫,眼神一个比一个亮,棋逢对手,畅快淋漓。秦泽稍占据上风,赵毅挡下迅猛的拳头,“好小子,力气真大。”
“大叔,你也不赖。”秦泽回敬一句,手上招式不停,虚晃一招,右掌出其不意击中对方腹部,赵毅连退三步。
见状,秦沅蹦起来高声欢呼:“二哥,干得漂亮!”
站在她旁边的蓝衣女嘲笑道:“老赵,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再来。”
赵毅脚一蹬,再次欺身而上……
柳淑兰听见门外传来热闹的声音,好奇地走到门口,探头一瞧,秦泽和一道高大的身影打得难舍难分,她满头疑问。
这时秦沅清亮悦耳的叫好声响在耳边,柳淑兰走到她身边,问:“你们在干吗?”
“原本一出以武退敌,现在变成以武会友。”秦沅随口回了一句,全副心神都在比试上。
“?”柳淑兰没听明白,看向场上,迟疑道,“那是你二哥的朋友?”
忽然她听到有人叫“大嫂”,下意识转头,一个美人正对着她笑,“大嫂好。”
“你好。”柳淑兰回以一笑,眼神疑惑,她不认识她。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蓝衣女解释道:“我叫陈蓉,赵毅的夫人。”
“赵毅?”柳淑兰眼里满是迷茫,片刻后豁然明朗,她惊道,“赵毅!”
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少年郎,高高瘦瘦,憨厚老实,时刻乐乐呵呵。
似是想到什么,她连忙回头,视线定格在脸上有疤的男人身上,脸有几分年轻时的影子,不过变化真大,比以前更高更壮也更黑,气质变得稳重,脸上更是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怪不得她没认出来。
没想到二十几年后能再见,柳淑兰眼底盛满怀念。
她移到陈蓉身边,越看越心喜,握着她的手和颜悦色。陈蓉也对眼前温柔婉约的大嫂心生好感。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聊了一会儿,柳淑兰感到口渴,想起陈蓉一直站到现在,她神色懊恼,满怀歉意地看着陈蓉。
“怪我,一时高兴,竟忘了让你进屋,害你站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
“走,我们先进去,他们打完了自会进来。”
她拉着陈蓉进屋。
此时,两人又打得不分上下,赵毅经验丰富,秦泽力气远超常人,两人各有优势。
秦沅看得目不转睛,暗暗和系统讨论。
【猹儿,我们来打赌,猜谁会赢?】
系统磕着电子瓜子:【你二哥。】
秦沅摇摇头:【我猜平手。】
系统大声反驳:【不可能!系统测算不会出错。】
【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秦沅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系统:【?】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还没分出胜负,秦沅摸着肚子跑到秦弘身边,问:“爹,二哥何时能打完?我好饿。”
“元元别急,马上打完。”秦弘柔声关心她,随后转头朝两人大吼,“都住手。”
两人拳头相撞,各退一步站定。
秦沅挑了挑眉,淡定地戳系统。
【猹儿,瞧,这不就平手咯。】
系统一时语塞:【……你这是作弊。】
秦沅唇角微弯,眉眼间带着得意:【我这是在教你人心险恶,哈哈哈。】
场上,赵毅揉了揉发麻微颤的手臂,赞道:“小子,劲够大,身手不错。”
手臂发麻,秦泽默默将手背到身后不让人发现,挑衅道:“今日暂且放你一马,下次再来……”
话未说完,眼前人突然消失。
“大哥,我好想你!”
秦泽寻声望去,赵毅像大狗扑食猛朝秦弘扑过去。
秦弘眉心直跳,心底一阵恶寒,在他扑过来时一脚踢了过去,“别腻腻歪歪,好好说话。”
赵毅侧身躲过脚,站在他面前,身体不受控制微颤,眼里涌上激动和喜悦,隐隐闪着泪光,他咧嘴笑道:“嘿嘿,这不是见到大哥高兴嘛。”
“我们有二十多年没见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大哥,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再见到大哥,如今可算如愿了。”
闻言,秦弘拍拍他的肩,笑容满面:“小弟,好久不见。”
然后,他向赵毅一一介绍儿女。
“小叔。”三人异口同声喊道。
来得匆忙,赵毅没带礼物,承诺见面礼下次补上。
刚把小叔当做坏人和人打了一架,秦泽丝毫不觉得尴尬,甚至因此对这位武艺高强的小叔颇感兴趣。
秦沅面上镇定自若,眼神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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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直视对方,之前把他当做仇人,还想揍他一顿,她有些心虚。
她的表情提醒了秦弘,他二话不说踹赵毅小腿一脚,“负心汉?你在元元面前胡说什么。”
赵毅站着没动,眼神埋怨:“我又没说错,大哥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拳拳敬爱之心,离开都不和我说一声。”
“当年我回黑熊山找你们,结果一个人也没有,连丁点儿信息都没留下。”
“四弟就在松风县,我给他留了地址,你没去找他?”
“我去了,但是四哥没在松风县,听说逃命去了。”
“逃命?他又惹风流债了。”
“嗯。”
……
几人边走边聊,移步到堂屋。柳淑兰和陈蓉正等着他们,众人互相认识后落座吃饭。
饭后,赵毅讲述他这些年的经历。
他七岁被拐,十岁被秦弘救下收留,成为八兄弟中最小的一个。
十七岁,他离开黑熊山去定州寻亲,结果亲人是寻到了,但都死了,死于城外土匪之手,尸体随宅子被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什么也没留下。
赵毅给亲人建了衣冠冢,然后单枪匹马闯入土匪老窝,凭一人之力横扫土匪窝,救下被土匪强抢来的陈蓉。
陈蓉本是大家小姐,被人设计落入土匪手中,逃跑未遂,即将被土匪侮辱时,赵毅一刀砍下土匪脑袋,救下她。
最后土匪死伤大半,赵毅也身受重伤,脸上的疤痕就是这么来的。
陈蓉把他带回家照顾养伤,设计陈蓉的人将她被土匪抓进山里一天的事宣扬得全城皆知,陈蓉名声尽毁。
或许是有救命之恩,陈蓉日日去看望赵毅,陪他聊天,听他讲儿时趣事,两人渐渐熟识,到后来日久生情。赵毅孤身一人,无钱无势无名,陈家自是不愿将爱女嫁给他。经过两人一番努力,虽婚事略有波折,终归有情人终成眷属。
成婚后,赵毅带陈蓉回黑熊山。回去才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他到松风县寻四哥,从邻居口中得知四哥半年前背着包袱匆匆离开,一个月前有个女人上门寻他,当时他便明白四哥短时间回不来了。
无奈之下,他带着陈蓉四处游玩,希望运气好能遇到几个哥哥。然而不巧,一年后陈蓉有孕,不能奔波劳累,于是两人定居荆州宁平府,赵毅开了个武馆赚钱养家……
就这样一晃十多年过去,两月前赵毅夫妇去江陵府探望儿子,没曾想在江陵府遇到三哥,从他口中得知秦弘所在,夫妇两马不停蹄赶来找秦弘……
秦弘黑着脸听完,一巴掌拍在桌上,起身去门外找来一根棍子。瞧见棍子,赵毅腾地起身,撒开腿往外跑。秦弘追在后面,吼道:“赵毅,你挺能耐呀,单枪匹马闯土匪窝。”
赵毅也知道当时太过莽撞,要不是土匪只有十几人,他怕是要留在那了。
他边跑边喊:“大哥,我知道错了。”
“当时年轻气盛,怒气上头,一门心思报仇雪恨,脑袋一热就打上去了。”
“嗷,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不打屁股。”
陈蓉笑意吟吟,感慨道:“赵毅比以前活泼不少。”
秦沅捂嘴偷笑,打得好,今早一系列事她担惊受怕,精神受到折磨,如此可算报了被吓之仇。
趁小叔不在,她一直有个疑问没解开。既然都认识,她也不拐弯抹角,直白问道:“小婶,方才你和小叔在树林里埋什么呢?”
17. 第 17 章
陈蓉神色一滞,似是想起伤心事,眼眶微湿。
一系列反应都落入秦沅眼里,又想到小树林里她哭得撕心裂肺,秦沅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忍,舍不得美人再落泪。
【唉,算了,这个瓜不吃也罢。】
系统劝道:【宿主,能量。】
【不能为了一点儿能量,让人家撕开伤口给你看吧。】
系统弱弱道:【可是就差一点儿。】
秦沅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系统。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宝儿不是人,应该是个动物,如此有灵性,多半是猫狗。】
“小……”秦沅开口打算转移话题,话刚出口就被打断。
“宝儿。”陈蓉声音轻柔,字字透着她深深的思念。
秦沅小心翼翼地瞟她一眼,见她表情正常,没有要哭的迹象,便轻声问:“宝儿是?”
陈蓉勾唇一笑,眉宇间满是暖意。
“宝儿是一只小松鼠。”
“小松鼠!”秦沅目瞪口呆,声线因为惊讶拔高了些许。
她听完小叔和小婶的故事便明白宝儿绝不是一个人,原以为宝儿是一只狗或者猫,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一只小松鼠。
“嗯,一只红毛小松鼠,它只有我手掌大。”陈蓉摊开手比划给秦沅看,“有一条和身体差不多大的毛茸茸尾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会说话似的,对你一眨一眨,可爱极了。”
她笑着回忆,眼里盛满喜爱之情。
“宝儿最喜欢待在我的肩上,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蹭我的脸,也喜欢在我脚边蹦蹦跳跳,让我陪它玩。”
“宝儿喜欢吃栗子,会把最大的一颗留给我。”
“宝儿很活泼,喜欢出门玩,回来时会给我带小花小草……”
听着陈蓉的描述,秦沅仿佛亲眼见到活泼可爱,温柔乖巧,讨人喜欢的小松鼠宝儿。
这么一只小可爱,谁能拒绝。她听得入迷,眼神向往,脑海里幻想出一幅幅温馨的画面。
她也好想拥有一只。
秦沅对宝儿产生浓厚兴趣,可是宝儿不在了,她心里有些难过。
“怪我。”陈蓉眼底闪过一抹悲痛,手指收紧,指甲深入掌心,她丝毫没感觉到疼痛,自责道,“要是我把它留在江陵城,它也不会死于非命。”
“要是我不让它离开身边一步,它也不会落入蛇口。”
“小婶。”秦沅掰开她的手,握住不放,“都是意外,谁能预料到,要怪也怪那条蛇,它才是凶手。”
对上她担忧的目光,陈蓉心底涌出一股暖流,拍了拍她的手,“嗯,小婶没事。”
突然,柳淑兰插嘴问道:“你们两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秦沅嘻嘻笑道:“我在问小婶她和小叔的爱情故事。”
她打了一个响指,“顺便看看我未来夫君的要求还有哪里需要增加。”
“你也不害臊。”柳淑兰摇摇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一打岔,陈蓉面上的悲伤淡去,诧异地看向秦沅:“阿沅,你不是说你有未婚夫吗?”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直勾勾盯着秦沅。
秦沅挺直腰板,振振有词道:“出门在外,小小伪装一下,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所以阿沅还未定亲?”陈蓉转头询问柳淑兰,眼神饱含期待,希望得到肯定的回复。
陈蓉第一眼见到秦沅,就喜欢上这个娇俏灵动的少女,想让她当自己的儿媳妇。听到她说她已经定亲时,心里有些遗憾。后面得知她是大哥的女儿时,遗憾变成欢喜,儿媳妇没了,多了一个乖巧侄女也不错。
不过,如果阿沅没定亲,那她可就要下手了。
“嗯”柳淑兰语气无奈,“她那五个要求一出,除了文武全才,何人敢上门。”
陈蓉好奇道:“哪五个要求?”
柳淑兰把她在媒婆面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陈蓉听完连连点头,眼眸微闪,若有所思。自家儿子文采不错,就是不知比不比得过秦渊。武功倒是差些,就今日比试来看,不是秦泽对手,回去让他爹训练一番。
至于长相身高,她目光一一扫过秦渊和秦泽,在心里一比较,完全符合要求。
这么一想,她看着秦沅嘴角止不住上扬。
小婶怎么了,这眼神让她害怕,秦沅不动声色挪动屁股。
这时,赵毅佯装淡定走了进来,细看会发现他走路不协调,秦弘抱臂跟在身后,神色如常,完全没有刚才的暴躁。
落座时,赵毅动作有些僵硬,众人看破不说破,随意闲聊。
秦沅靠坐在椅子上,看似在发愣,实则在和系统炫耀。
【猹儿,你那个离谱的猜测没一点儿正确,还把我带偏了。还好我聪明,早早猜到宝儿不是人,旁敲侧击,才能把瓜吃全。】
系统反驳:【宿主,你一开始也推测宝儿是人。】
秦沅理直气壮:【不能怪我,谁叫小叔说的话这么有歧义,第一反应肯定以为宝儿是人。】
系统直接给她致命一击:【唉,宿主,我正要和你说,瓜没吃完。】
【啊,怎么会!瓜主亲口所说还会有错。你说还缺哪里?】
系统:【宝儿死于非命,不对。】
【啊!】
秦沅眉头一皱。
【不应该啊,小婶不至于拿这种事骗我。她在说到宝儿的死的时候,表情悲伤绝没有做假。】
【难道……】
想到一种可能,秦沅像屁股被蜇了一般惊坐起,瞳孔地震。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意味着宝儿可能没死。】
系统:【恭喜宿主猜对了,宝儿没死。】
【可是为什么小婶会以为宝儿死了?如果宝儿没死,它又去了哪里呢?】
秦沅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陈蓉。
感受到一道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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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极强的视线,陈蓉回头一看,是秦沅,面色严肃,似乎在凝神思考。
“阿沅。”陈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没给反应,一动不动。
片刻,秦沅长睫轻颤,眼睛中多了光彩,回神后发现陈蓉正看着她。
秦沅张开嘴,想问她是如何发现宝儿死了的,但想到她问了只能徒增悲伤,于事无补。
如果她告诉小婶宝儿可能没死,小婶也不会信,毕竟她见都没见过宝儿,怎么知道宝儿没死。
总不能说宝儿托梦告诉她的,她无声叹息,合拢嘴巴,决定想好再开口。
见她欲言又止,陈蓉关切道:“阿沅,想说什么你就说,是需要小婶帮忙吗?”
“没事。”秦沅摇摇头。
赵毅得知四天后秦渊三兄妹要出发去江陵城,决定到时和他们一起走。
接下来几天,几人各自忙着收拾东西,安排马车。秦弘和柳淑兰也帮着准备干粮,时间太匆忙,他们决定让秦渊三人先去,等他们处理好家里事,再去江陵城看望兄妹三人。
离开刘家村前一日。
秦沅告别依依不舍的刘青禾,慢悠悠从村尾走向村口,眼睛扫过村里的一草一木,将刘家村的模样牢牢记在心底。
路再长,终究会走到终点。她站在村口,望着村子,心绪难平,脑海里不时闪现她嬉戏打闹的场景。
“呼”秦沅长呼一口气,将不舍全部吐了出来。
心情变好,她哼着歌不徐不慢往家走。
“小姑娘,等一下。”
秦沅下意识驻足回头看去,一对背着包袱的中年夫妇正向她招手。
“你们在叫我?”她站在原地没动,面露不解。
夫妇两大步朝她走来,中年女人笑容和善:“姑娘,这里可是刘家村。”
秦沅点头:“是。”
“太好了,我们到了。”夫妇两人面面相觑,喜笑颜开。
女人礼貌请求道:“这位姑娘,我们夫妇二人是来刘家村寻亲的,能麻烦你带我们去刘柱子家吗?”
“你们找刘柱子。”秦沅迟疑开口,“可是刘柱子全家都死了,他家里已经没人了。”
“啊,怎么会?”女人神色震惊,转瞬又变得难过,“几十年没见,刘叔不在了,他家里人也没了。”
女人擦了擦眼睛,“既然如此,能麻烦姑娘带我们去找村长吗?”
“你们跟我来吧。”秦沅指了个方向,带着他们进村。
秦沅边走边好奇问道:“大婶,你们从哪里来的?”
女人道:“荆州。”
秦沅惊讶:“荆州,这么远。”
女人声音带着难过:“荆州发大水,家里被淹了。母亲病死,让我们来江州云鹿府刘家村投奔刘柱子叔。”
“没想到刘叔全家都不在了。”
“姑娘,刘叔全家因为什么死的?”
秦沅:“得病死了。”
18. 出发江陵府城
“哒哒哒”
秦沅半阖着眼没精打采地趴在车窗前,周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见她从上车到现在缩在车窗边一动不动,坐在她对面的陈蓉心疼,出声安慰:“阿沅,别难过,过段时间大哥大嫂就来江陵陪你。”
“嗯,小婶我知道,我不难过,只是昨晚没睡好,头疼罢了。”秦沅声音沙哑,边说边慢慢转过身。
“你要……”
陈蓉话未说完,一双红肿不堪的眼睛映入眼帘,像两个核桃,可爱又令人发笑,她抿紧唇强忍笑意,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阿沅,你的眼睛。”
秦沅疑惑地从荷包里掏出一方小银镜,不经意间瞥到镜面,她动作一顿,旋即拿到眼前,努力睁大眼睛去看,一对金鱼眼。
“啊,我的眼睛。”
她大声惨叫。
昨夜失眠,早起时眼睛只有些微肿,她没放在心上。与爹娘话别,她忍不住哭了出来,事后只感觉眼睛干涩难以睁开,万万没想到竟肿成这样。
秦沅捂眼自闭中。
笑声和惨叫声引来骑马走车队前的秦泽和赵毅。
“咚咚咚”秦泽俯身轻敲车窗,担忧道,“阿沅,出何事了?”
“无事。”声音强装镇定。
秦泽眉梢一挑:“好,我去前面了,有事大声喊我。”
然后他一把掀开帘布,看见一个后脑勺。
秦沅早预料到他的行动,背对他冷笑一声,“二哥,你干吗呢。”
“担心你,没事就好。”秦泽放下帘布直起腰身,不知看到什么,他突然大喊,“好大一只黑白熊。”
熊猫!秦沅眼睛一亮,猛地掀开帘布,激动地探出脑袋东张西望,“哪,在哪?”
秦泽视线一直没离开车窗,目睹她面覆手帕伸出头,忍俊不禁。
“噗,你这什么妆扮?”
秦沅知道自己被骗了,她隔着手帕狠狠瞪他一眼,暗道,没想到吧,我还留了一手。
她重重哼了一声,“防晒,少见多怪。”
说完,秦沅缩进车厢不再搭理他。
秦泽也知没机会了,嘴角带笑,骑马往前去,路过秦渊的马车时,里面传出一道清冽的嗓音,“阿沅怎么了?”
秦泽回道:“阿沅说无事。”
紧接着车内响起一道激动的声音。
“阿沅也在?”
“嗯。”
此时,秦沅正躺在陈蓉怀里享受,陈蓉用手帕包着冰块给她敷眼睛。
她心里美滋滋,嘴上说着好话:“谢谢小婶,你真好,人美心善,便宜小叔了。”
“你这张小嘴真甜。”陈蓉笑容满面,手下动作温柔。
听着马车规律的声响,秦沅嘴角微扬,放松身心,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两个时辰过去。
“唔”秦沅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脑子处于半梦半醒,这是哪?一会儿,大脑彻底清醒,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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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她在去往江陵府城的马车上。
她坐起身,伸懒腰,活动脖子,然后掏出镜子整理妆容。发髻微乱,额头一排细密的汗珠,眼睛的浮肿已经消去,只余一抹微红,慵懒中增添一丝艳色。
见陈蓉不在,外面传来响动和说话声,她掀开门帘跳下车,站定后环顾四周。
正值午时,烈日当空。旁边一排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遮住头顶的烈日,不远处还有条河,方便取水。
有两处正在搭灶做饭,一处是秦泽的商队,有十几人,三个妇人,其余皆为男人,有的在做饭,有的在喂马……
另一处只有赵毅夫妇在搭灶,其余人不见踪影。
秦沅慢慢朝陈蓉走去,到她身边后问道:“小婶,我大哥二哥呢?”
“阿沅,你醒了。”陈蓉偏头看向她,“他们捡柴火去了。”
话落,秦渊和周靖一人提着一捆干树枝走了过来。
瞧见秦沅,周靖眼睛一亮,他在马车上才知道秦沅要和他们一起去江陵,现在终于见到人,他脚步不自觉加快,秦渊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他。
周靖走到秦沅面前高兴地喊道:“阿沅妹妹。”
秦沅抬眸,见是大哥的好友周靖,他也要去青云书院读书,带着一书童一护卫一马夫与他们同行。因为大哥,她和他关系不错,一直把他当做兄长。
她弯了弯眼睛:“恒安哥。”
“嗯”周靖笑得愈发灿烂,嘴唇轻启想问些什么。
19. 宝儿?
不知不觉来到深处,树木茂密,偶尔漏下一缕阳光,杂草丛生,时不时传来窸窣声。
秦沅转身往回走,还没走出两步,她左肩一痛,黑乎乎的一小团从她眼前飞过,落入草丛中。
果子?她捂着肩往旁边移,仰望上方,枝叶茂盛,但她没看见果子,可能是枯枝吧,秦沅没放在心上,扭了扭左肩,提腿刚迈出一步。
她蓦地停下,感觉到一个东西从肩膀划过,她扭头往后背看,只见到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东西落入地面不知道滚哪去了。
秦沅再次仰头往上看,离她最近的树干上稀稀拉拉长着几片巴掌大的叶片,一览无余,再往上枝叶层层叠叠。
就在她打算收回目光时,一个东西突然从树干上掉了下来,她抬手接住,凑近细看,是一颗干瘪的褐色果核。
秦沅蹙眉,再一再二又再三,没这么巧,而且这根树干上没有果子,她亲眼看见果核是从树干旁掉落的。
心生好奇,她快走几步然后转身望向刚才那根树干。
“啊,是……”秦沅面露惊讶,举着扇子一时想不起是什么。
系统:【松鼠】
“对,小松鼠。”秦沅眉头舒展。
树干上有一只褐色小松鼠,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摇一晃,可爱极了。
秦沅踮脚高声唤道:“小松鼠,下来玩呀。”
小松鼠听不懂人话,没搭理她,埋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秦沅一脸可惜,好想摸一摸,她站在那痴痴地看着。
下一瞬,一团红色的影子闪现到小松鼠旁边。
她定睛一看,又一只小松鼠。
秦沅脱口而出:“夫妇鼠。”
“哇,这只红毛小松鼠更可爱。”
“鼠鼠们,快下来,姐姐这有果果。”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秦泽找来的野果,朝小松鼠左右摇晃。
不知是声音惊扰到它们,还是被果子吸引,两只小松鼠齐齐看了过来,两双黑黝黝的眼睛懵懵懂懂。
见有效果,秦沅手摇得更欢快,一边言语诱惑。
“来呀,快来呀,又香又甜的果果。”
红色小松鼠似乎被说动了,唰唰唰几下跳下树,跑到她面前望着她。秦沅眉开眼笑,蹲下身将野果放在它面前。
小松鼠一点不怕人,抱起野果开啃,腮帮子一鼓一鼓,憨态可掬。
秦沅旁观小松鼠干饭,手指摩挲,想摸大尾巴又怕吓到小松鼠,她轻笑一声,调侃道:“小可爱,你媳妇呢,你忘记媳妇了。”
“啧啧啧,回家不怕被媳妇打。”
“我们做个交易,你让我摸一摸,我再给你一颗,你带回去给你媳妇吃,就不会被打了,如何?”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秦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一点点靠近小松鼠,直到指尖触碰到软软的尾巴毛,小松鼠仍没反应,镇定地吃果子,仿佛习以为常。
秦沅轻轻抚摸大尾巴,柔软顺滑,手感极佳,她慢慢地摸上后背,小耳朵,小脑袋。
一身红棕色的皮毛油光水滑,肯定精心打理过,没想到还是一只爱干净的小松鼠。
她手指一下下顺着背上的毛毛,心底一阵满足,在指尖路过一个小圆点时顿了一下。
“咦,我怎么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秦沅神情一滞,面色迟疑,好生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是什么呢?
小松鼠,小松鼠……
是它!
秦沅恍然大悟,眼眸中流露出不可思议。
她激动地抓起小松鼠,对上它圆圆的小眼睛。
“宝儿,宝儿。”
“是你吗?”
小松鼠:“咕咕咕”
“红毛,巴掌大,大尾巴,背上一个大黑点。”秦沅一边念叨一边上手扒拉,比较一番后,宝儿的特征它都有。
如此相似,还是在刘家村到江陵府的路上,有九成可能是宝儿。
秦沅轻轻摇了摇小松鼠,认真询问。
“快说,你是不是叫宝儿?”
“是吱一声,不是吱两声。”
小松鼠:“咕咕咕咕”
“四声,双重否定表示肯定。”秦沅咧嘴大笑,“你果然是宝儿。”
系统看不下去宿主抽风,出声提醒她:【有没有可能它在表示不满和愤怒,你再不放开它,它要咬你了。】
秦沅立马放下它,小松鼠落地后抱着果子继续啃。
秦沅紧盯它不放,和系统讨论。
“猹儿,你能听懂松鼠说话,你帮我问问它到底是不是宝儿?”
系统:【宿主,你和小松鼠身体接触我才能通过你和它交流。】
闻言,秦沅把手放到松鼠背上。
过了一会儿,她迫不及待问道:“如何?”
系统:【没错,它就是宝儿。】
秦沅彻底放下心,戳了戳宝儿毛茸茸的脑袋:“宝儿啊宝儿,小婶因为你伤心欲绝,要是她知道你没死,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不过,你没死怎么不回去找小婶。”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系统:【宝儿说,它出去玩,遇到好大一条蛇,然后晕了过去。醒来后旁边有一只松鼠妹妹,漂亮,强壮,健硕,又不失可爱,完全是它的梦中情鼠,它一见钟情,决定带她回去见主人。但是松鼠妹妹不让它离开,还对它*****,嘤嘤嘤】
别以为那串乱码她听不懂,秦沅紧抿唇瓣,忍着笑意。
【它很想念主人,但是松鼠妹妹离不开它,它只能陪着松鼠妹妹。】
“哈哈哈哈”秦沅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美救英雄,一见钟情,霸王硬上弓,短短几日,宝儿你的经历好生丰富。”
这时一只褐色小松鼠忽然出现,一屁股挤开宝儿,占据宝儿的位置啃果子。宝儿懵懵地蹲在一边,不停鼓动腮帮子。
见状,秦沅挑眉一笑,霎时明白宝儿的家庭地位。
她调笑道:“哟,宝儿媳妇来了,还挺霸道。”
说着她又掏出一个果子放在宝儿面前,顺了顺它头顶的毛,“吃吧小可怜,吃完跟我回去见小婶。”
秦沅目光一转,同时手移向另一只小松鼠。小松鼠停下嘴,耳朵微微抖动。见它反应警惕,秦沅遗憾地收回手,不再打扰它吃东西。
她盯着它碎碎念:“小媳妇,多吃点,等会儿要见公婆。”
“不过你不用担心,小婶很温柔,小叔长得凶但是个好人,不吃小松鼠。”
“阿沅—”
秦沅回头望去,“好像有人在叫我?”
“阿沅—”
她听得更清晰了,有人在找她。她起身大声回道:“我在这。”
须臾,一个身影若隐若现朝她飞来,秦沅举起手摇摇,“这,我在这。”
身影靠近,是秦泽。
“走,回去,要出发了。”
“好,不过要等一小会儿。”秦沅点头,然后拜托他,“二哥,你回去带小婶过来,有急事,十万火急。”
秦泽问:“何事?”
秦沅推了推他:“与小婶有关,她来了自会明白,快去。”
秦泽顺着她的力道往前几步,然后用轻功离去。
没过多久,他飞了回来,身后跟着小叔和小婶。
三人在她面前站定,陈蓉从赵毅怀里出来,疑惑地看向秦沅:“阿沅,有何急事?”
秦沅两眼亮晶晶,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她提醒道:“嗯,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惊喜,睁大眼睛不要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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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陈蓉眼神疑惑,但还是按她说的照做。
秦沅往旁边一跳,扬声道:“当当当,看看这是谁?”
随着她挪开,两只小松鼠出现在众人眼前。
其中一只那么熟悉,令陈蓉魂牵梦绕,一颗颗泪珠争先恐后从她眼眶掉落,她僵在原地,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宝儿!”赵毅震惊道。
震惊过后是疑惑不解:“你没死,那蛇肚里的那只松鼠是?”
“宝儿!”陈蓉大喊着扑了过去,双手颤抖地捧起宝儿,“宝儿,我的宝儿。”
一番动作吓跑了褐色小松鼠,宝儿没跑,可能是认出熟悉的气息,乖巧地被陈蓉捧入手心。
秦沅凑近赵毅,低声问道:“小叔,你们当初为何判定宝儿死了?”
赵毅回忆道:“当时,我和阿蓉骑马路过一片树林,想着快到了,便决定停下休息会再赶路。”
“宝儿待在包里闷坏了,一直叽叽叫个不停,便放它出去玩一会儿。许久没见它回来,我出去找,结果在一条蛇旁边发现宝儿断裂的颈链,那条蛇肚子圆滚滚的,一看就是吃饱了。”
“我一怒之下杀蛇破腹,果然里面有一只血肉模糊的松鼠,就这样,我以为宝儿被蛇吃了。”
“得知此事,阿蓉哭得撕心裂肺,她不想把宝儿留在荒郊野外,但天热尸体不能久放,我们便将宝儿葬在你们村,当时你也在。”
她的确在,误以为宝儿是个小孩,你是个冷血无情的渣男,甚至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秦沅心虚地咳了一声。
“怪不得。”她摇头感叹,“阴差阳错。”
“幸亏是个误会,宝儿还活着,阿蓉不用再为它伤神。”
赵毅目不转睛盯着陈蓉,见她抱着宝儿喜极而泣,他眼里满是庆幸。
“谢谢你阿沅。”陈蓉擦了擦眼泪,起身朝秦沅感激地笑,哽咽的声音藏不住喜悦。
“不用谢我,我也没帮什么忙,只是碰巧发现宝儿罢了。”秦沅摆摆手,忍俊不禁道,“要谢就谢宝儿它媳妇,蛇口夺鼠。”
“宝儿媳妇?”
陈蓉一时没明白,眼神茫然地看向她。
秦沅上前手指轻按住宝儿脑袋,“宝儿,去叫你媳妇来见人。”
【猹儿,帮我翻译一下。】
系统:【噢啦】
宝儿嗖地一下蹿了出去,如闪电般在树枝间跳跃,肉眼只能见到一道红色影子。
“宝儿。”
陈蓉神色慌乱不已,脚步踉跄往前几步,想追上去。
秦沅连忙拉住她,安抚道:“小婶别急,宝儿很快回来。”
说完,一红一黑两道影子朝他们冲来,转眼间落到陈蓉面前,紧贴在一起。
宝儿:“叽叽叽叽”
褐色小松鼠:“叽叽叽叽”
系统牌翻译器:【媳妇他们有好吃的。】
【把东西通通给我交出来。】
土匪鼠,卧底宝儿,打劫自家人养媳妇,秦沅憋笑,暗暗腹诽,一对吃货夫妇,感觉用几个坚果就能哄走。
她嘴角含笑,指着褐色小松鼠介绍道:“喏,宝儿它媳妇。”
陈蓉目光呆滞一瞬,转而喜笑颜开,“好啊,宝儿真争气,会自己找媳妇了,比你哥有能耐。”
“好小子,因祸得一媳妇。”赵毅语气略带不满,“不过,不如我,老子当年可是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你小子还要媳妇救你,身为赵家人这可不行,回去跟我练练。”
陈蓉横他一眼:“要练找你儿子去。”
宝儿媳妇:“咕咕咕”
系统:【它生气了,再不给吃的,它要暴走了。】
秦沅赶紧塞一个果子给它,虽然她很想看松鼠暴走,但还要哄骗带走它,不宜惹它生气。
20. 第 20 章
避暑行宫,清心殿
宗政煜正在翻看荆州影卫加急传回的书信,关于滠河决堤的原因。
堤坝偷工减料,工部派去的筑坝官员和滠河县县令贪墨……
宗政煜神色冷厉,周身散发肃杀之气。
此事虽与卢向松无关,但他难逃失察之责,等他赈灾回来,便降为侍郎,至于贪墨的官员,全部问斩,九族流放。
瞬息间他便想好了这些人的去处。
另一边,秦沅靠食物哄骗带走了宝儿媳妇。
几人回到车队处,做出发准备,秦沅回到马车上,重新往木桶加入硝粉和水制冰降温。
马车哒哒哒再次上路。
秦沅捏着贝儿玩,给它做马杀鸡。
贝儿是她和陈蓉给宝儿媳妇取的名字,经过几次投喂,贝儿对她的好感飙升,躺平任她摸。
“小贝儿,你是怎么救下宝儿的?”秦沅轻抚贝儿小肚子。
贝儿:“叽叽叽”
系统:【逃跑时一只鼠从天而降落到它面前,瞧着漂亮还是个雄性就带走了。上一个刚进了蛇口,正好又来一个,可不能放过,留着发情期用。】
原来如此,怪不得不放宝儿走,秦沅忍俊不禁:“宝儿知道你把它当工具用嘛。”
“你喜欢宝儿吗?”
她戳了戳它的腮帮子。
贝儿:“叽叽叽”
系统:【漂亮雄性,生的崽子一定很好看。】
“哈哈哈”秦沅忍不住大笑出声,宝儿还以为两情相悦,贝儿眼中它只是生育工具。
陈蓉见秦沅对贝儿小声嘀咕着什么,彼此交流毫无障碍,仿佛她能听懂松鼠说话。
她好奇道:“阿沅,你能听懂贝儿在说什么?”
秦沅摇头又点头:“一点点。”
陈蓉问:“贝儿说了什么?”
秦沅将宝儿和贝儿之间发生的事讲述给她听。
听完,陈蓉嘴角止不住上扬,眼神怜爱地看着宝儿。不过她没信,以为秦沅编的,只当故事听。
下午无聊,秦沅教陈蓉下五子棋,赢多输少。
因为他们中午休息时间过长,也不急着赶路,所以天黑了还没到驿站。天黑赶路危险,他们便打算在野外休息一晚,他们人多不怕。
银月如勾,繁星点点,秦沅身心一阵舒畅,夹杂着一点激动,第一次在野外露宿。
四周接连亮起火堆,将这方寸之地照得亮如白昼。
晚上吃的凉面,饭后秦沅兴致高昂,从马车里取出她的竹箫,坐到火堆前,“我给大家吹奏一曲。”
陈蓉连连点头,端坐好凝神倾听。
周靖扇子一顿,面露惊喜,嘴边绽开笑容,夸奖脱口而出:“好哇,一定很好听。”
又感到遗憾,他长叹一声:“可惜我没带琴,不然可以和阿沅琴箫合奏。”
秦泽腹诽想得挺美,也要看阿沅的箫声给不给你机会加入。
秦渊面不改色,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天色已晚,明早还要赶路,今晚早些睡吧。”
秦泽悄无声息走到秦沅背后,直截了当抽走箫,疑惑道:“你何时去我屋里拿的?”
秦沅一时不察被他得逞,仰视他,语气藏不住得意:“没去,我还有一支。”
“你还我。”
说完,她起身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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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泽转身就跑,秦沅追在身后。秦泽故意吊着秦沅,始终与她保持一步距离。
竹箫近在眼前却怎么都摸不到,一来二去,秦沅跑出火气,举起拳头追着秦泽打。
最后秦沅累得气喘吁吁,秦泽抱臂嘲笑她,吹箫一事因此告吹。
气得秦沅跑回马车上倒头睡觉,睡梦中都是暴打秦泽的场景。
避暑行宫,宗政煜一边听影一汇报,一边翻看部分刘家村调查结果,一个个熟悉的人名出现在纸张上。
“吃瓜”奏折上的内容被证实属实。
影一道:“刘家村中未找到奏折。”
没有,宗政煜敛眸,面色沉静,轻敲桌案。
半响后,他沉声道:“继续盯着,调查半年前有无怪异的事发生。”
“是。”影一瞬间消失。
宗政煜起身走到窗边,远眺天边明月,思绪如潮。
翌日,秦沅醒来时,马车已经上路了。
接下来几天大半时间都是在马车上度过,晚上住在驿站或是露宿。有一次路过县城,他们进去休整了一夜加半个白天,补充物资。
秦沅从一开始的兴奋到最后整个人焉了,她没精打采地侧趴在车窗上,眼睛盯着前一架马车愣神。
突然,前方传来秦泽的声音。
“停。”
秦沅被惊醒,“出何事了?”她伸长脖子往前望,前面遮挡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小婶,我去看看。”
说着,她跳下马车,快步往前跑,随着挡视线的马车没了,眼前豁然开朗,远远望去,秦泽和赵毅牵着马并肩站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
21. 忽悠成功
秦沅伸头望出去,院子角落站着两个人,一中年人一青年人,相对而立。
在吃瓜和上茅房之间她果断选择了吃瓜,她还能忍。
秦沅对系统正色道:【猹儿,你可要记住我的牺牲,对我好点,有好东西一定要告诉我。】
系统沉默片刻才冷漠回话:【……哦】
她摄手摄脚走过去,躲到柱子后面边偷看边侧耳倾听。
“吴仁你这个卑鄙小人。”青年气得脸色通红,手指颤抖,指着中年人怒骂,“我父亲把你当亲人对待,倾囊相授,你却背地里害他,狼心狗肺。”
吴仁拍开他的手,嗤笑一声:“徒弟,又没行拜师礼,他可不算我师傅。他那些责骂也能叫指导,真是笑话。”
青年冷笑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平时装得谦逊有礼,把所有人都骗了。”
“如今当上主厨,立马原形毕露。你等着,我要去找掌柜揭发你。”
“去吧。”吴仁满不在乎,还往旁边让了一步。青年往前走了两步,听到身后吴仁的话,他刹时顿住。
“你以为掌柜会不知道。”
“提醒你一句,我是掌柜的远房表弟。”
“你说他是帮亲还是帮你,他既然知道又为什么没当场说出来。”
“你……”青年握紧拳头,双目涨红,转头怒视他。
吴仁志得意满,一步步朝他走来,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你有证据吗?”
“就算你有证据又如何,我堂哥刚当上捕快。”
吴仁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回去吧,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这次我放你一马。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别让父母伤心。”
说完,他大步离去,青年抬起头,满目恨怒交加,举起拳头迟迟落不下去,直到吴仁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他转身一拳砸到门板上,埋头低声怒吼,声声诉说不甘与不平。
秦沅从柱子后面出来,走到青年身后戳了戳他后背:“你还好吧?”
青年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露出赤红的双瞳,眼底盛满怨愤,他哑着声音道:“你都听到了。”
“嗯”秦沅夹着腿点头,“一字不漏,你……”
正苦于满腔愤恨无处发泄,她突然出现,让青年急欲将不平之愤倾吐出来。
不管秦沅愿不愿意,他背靠门板打断她的话,苦笑道:“我叫许平安,我父亲是聚福楼上一任主厨,吴仁两年前进入酒楼成为父亲的帮手。他一直表现得谦虚,为人友善,助人为乐,对父亲更是尊敬,时常关心我,母亲生病时他跑上跑下帮忙找大夫。因此父亲视他为亲弟子,将手艺毫不藏私传授他,我也把他当成亲哥看待。”
“也是他伪装得好,父亲手指受伤我们只以为是意外,从没想过会是人为。父亲右手拇指没了,要修养无法掌厨,因此推荐吴仁当主厨。”
“要不是今日为感谢吴仁救下父亲,我来酒楼告诉他明日到家里吃饭,我也不会知道父亲受伤的真相。”
说到这,许平安咬牙切齿。
“是他,是他让人守在父亲回家路上,伪装成醉酒,发酒疯砸断父亲的拇指,而他假装路过救下父亲送到医馆,以此让父亲心甘情愿推荐他当主厨。”
“父亲伤势过重,只能切掉拇指,他心里一直把吴仁当恩人,对他赞不绝口。因此事成就了吴仁的名声,他名利双收。”
“迫于他背后的权势,我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许平安恨极反笑,手臂上青筋暴起,反手锤到木门上,砰砰作响。
秦沅听完怒火中烧,但膀胱挤压得难受,她夹紧腿,语气急促:“此等无耻之徒确实让人气愤,但是我现在有一件急事要去办,等我办完再陪你骂。”
许平安不明所以:“好。”
“唉”秦沅无语地推了推他,催促道,“让让,你挡住茅房门了。”
一开始她就想提醒他,结果话未说完被他打断,让她一直忍到现在。
“啊,哦。”许平安慌张无措,急忙三两步让到一旁。
关上门前,秦沅再三叮嘱:“你站着别动,等我出来。”
没等他回答,她砰的一声关上门。
解决完人生大事,秦沅身心愉悦,出门一看,许平安乖乖站在那里没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一个小姑娘的话,可能是刚才和她倾吐吴仁做的恶结下的友谊。
秦沅走到他面前,郑重地问:“你可会做菜?”
“会。”许平安迟疑地点点头,“你问这个干吗?”
秦沅笑了笑,向他发出邀请:“我要在江陵城开一家酒楼,正好缺厨师,你和你父亲愿意来吗?”
“月银与你的手艺挂钩,分为四挡,固定的底薪加上提成,具体等你过了考试再面谈。”
“不管如何比你在聚福楼干赚钱,干得多赚得多。”
许平安想不明白怎么忽然从批判吴仁变成招人,他摇摇头:“抱歉,我不打算离开桃花县。”
“先别急着拒绝。”秦沅接过话,给他分析,“你想想吴仁这种心思深沉的小人肯定不会让你们在桃花县发展起来,毕竟你们得势会威胁到他。所以你们留在桃花县势必会受到他打压,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下,翻不得身。”
“而且有孙县令在,不说你没有证据,就算你有证据也没有吴仁关系硬。你受到的所有不公只能忍受,如今日这般。”
“在你无权无势时,最好的选择是避其锋芒,伺机而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离开桃花县对你们来说是个很好的选择,而且作为厨师,你不想让更多人品尝到美味,提到一道菜就想到你。”
秦沅开始拔高,给他戴高帽,夹着嗓子变幻不同声音夸赞他。
“哇,这道菜我有幸吃过,许大师手艺一绝。”
“能吃到许大师做的菜,我死而无憾。”
许平安听得心花怒放,笑开了花。
秦沅诱惑道:“听起来是不是很悦耳,很爽。”
“来吧,加入我,不仅能避开吴仁,还能实现梦想,让所有人知道你许平安。”
秦沅讲得头头是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许平安明显心动了,沉浸在她为他编织的美梦中,不自觉点了头。
“很好。”秦沅打了个响指,喜笑颜开,“你跟我来,先试试你做的菜如何?”
然后五人带着许平安回到客栈中,借了客栈厨房一用。
等许平安彻底醒过神时,他正拿着锅勺站在灶台前做蛋炒饭。
本着已经开始,他抛开杂念沉下心做蛋炒饭。
秦沅把秦泽也叫来当评委,五个人坐到一桌。
秦泽疑惑地看向秦渊:“阿沅从哪儿找来的人?”
秦渊手拿诗集,注意力在字里行间,他随口道:“聚福楼后院。”
秦泽大吃一惊:“她去人家厨房挖人,没被打。”
“不是。”周靖解释道,“阿沅说此人是她在茅房门口遇到的,他会做菜,而且他父亲是聚福楼上一任主厨。”
“茅房门口。”秦泽眼含怀疑,“听起来不像好人,阿沅不会被骗了吧。”
陈蓉小声道:“我也怀疑,等他做完菜出来就明白了,会不会厨艺一尝便知。”
“要是他敢骗阿沅。”赵毅转动手腕,“让他尝尝拳头的滋味。”
“你们在说什么?”秦沅回头瞥了他们一眼。
“没什么。”秦泽抬头看向秦沅,“你要去哪?”
秦沅回身继续往厨房走:“当然是去旁观他做菜。”
“我也去。”秦泽起身快步跟上她。
两人走进厨房,见许平安正在翻勺,动作娴熟,有条不紊,随着他翻炒,蛋与饭深度融合,密不可分,香味萦绕在鼻尖,甚是诱人。
片刻,他将锅中金黄色粒粒分明的蛋炒饭盛到盘中。
秦沅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他的技术表示肯定。
三人返回大堂,秦泽手中抱着一叠碗,在每人面前放一个。秦沅跟在后面一碗一勺蛋炒饭,“大家尝一尝,然后给出评价。”
许平安垂手站在一旁,紧紧盯着他们,心里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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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完饭,秦沅迫不及待舀起一勺放入口中,嗯,色香味俱全,好吃。
最后众人对蛋炒饭都给予了赞扬。
秦沅啪啪啪鼓掌:“恭喜你许平安,你通过了考试。”
“谢谢。”许平安心里松了口气,嘴上绽放开一抹微笑。
秦沅问:“你看是明日和我们一起去江陵城,还是处理好家里事再来江陵城寻我?”
今日发生太多事,许平安心绪很乱,一时理不清楚。
“我回去思考后再回答你,可以吗?”
“可以,明日辰时前给我答复。”
话落,秦沅送许平安出客栈。
回到大堂,她一屁股坐到秦泽身旁低声问:“二哥,你让我和小婶出门带帷幔是为何?”
秦泽放下茶杯,神色严肃:“自然是防好色之徒。”
“我听朋友说,桃花县县令公子孙志远荒淫无度,时常欺男霸女,强娶不成便以亲人性命相要挟,让人将女儿卖给他。有誓死不从的,他派人暗中将人掳走,再杀其全家,放火伪造成走水。”
“不过,我今日得到一个好消息,那个畜生还剩一口气,不知是哪位好汉为民除害,真想结交一番。”
秦沅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转。
【无名好汉报复完孙志远,已经离开了桃花县。】
系统:【X】
秦沅轻拧眉头。
【他竟然还没有离开,是没机会离开。】
系统:【X,根据罪犯心理学,我猜他想得到孙志远的死讯再走。X】
秦沅眉头动了动。
【他不愿离开,因,因为他是桃花县人,不愿背井离乡。】
系统:【X,根据犯罪心理学,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戏耍捕快,在他们眼皮底下存活,他会得到更多的满足和快感。】
【哦耶,我猜对了。】
秦沅挑了挑眉,趴在桌上,【算你厉害。】
此时此刻,孙志远和吴仁的事一五一十出现在宗政煜手中的奏折上。
宗政煜压平嘴角,眼神冷厉,周身散发肃杀之气。
“影一,派人查江陵府知府与下属桃花县县令,两人有无往来,尽快。”
“是。”空中陡然响起影一的声音。
须臾,大殿恢复平静。
宗政煜摩挲奏折,漫不经心道:“桃花县,因为影卫查到刘家村,所以你才离开。”
奏折躺在他手中毫无反应。
王公公端着一杯茶进来放在桌上,然后退到一旁站定。
宗政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经意间一滴水滴落到奏折上,留下一个湿润的小圆点。
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他动作蓦然一顿,旋即放下茶杯,手指抚摸水点。感受到指尖的湿润,原本水火不侵的奏折变了。
他目光一凝,提笔在奏折空白处快速写下三个字。
【你在哪】
半梦半醒间,秦沅听到系统问她在哪?
她紧蹙眉头,迷迷糊糊,嘴里不耐烦道:“还能在哪?床上。”
说完,她翻身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另一边,“吃瓜”奏折同时浮现出两个大字。
【床上】
紧盯奏折不放的宗政煜一愣,眉头皱起又松开,眼中情绪翻转。他执笔欲再问,却无论如何也留不下字迹,奏折又变回水火不侵。
一盏茶的功夫,它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翌日
秦沅醒来将昨晚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许平安顶着两个黑眼圈赶来客栈,他告诉秦沅半个月后他带着父母去江陵城寻她。秦沅让他到青云书院找秦渊,秦渊会告诉他她的住处。
听到青云书院许平安顿时放下心来,彻底相信秦沅的话。
意外收获两个厨师,秦沅心满意足。
车队再次上路,城门前排着长队,十几个捕快守着城门,出城要经过搜查。看来县衙已经知道他还在城里,猫和老鼠的游戏,谁会赢呢?秦沅收回视线,放下帘布。
22. 偷窥者
又赶了七天路,终于靠近江陵城。
秦泽大步从林间走出来,边走边大喊:“瞧瞧,我找到什么好东西。”
说着他摇晃手中的野鸡。
秦沅快步蹿到他身边,语气兴奋:“野鸡,我们今晚吃烤鸡如何?”
“只有两只,人多怕是不够。”
“哈哈”赵毅大笑着从秦泽身后走出来,肩上抗着一只小野猪,“小泽,这次你输了。”
秦泽耸耸肩,笑道:“小叔,我可没和你比。”
“哇,野猪。”秦沅抬手摸向野猪的长牙,眼中满是惊叹,“小叔好厉害。”
秦泽挑挑眉:“二哥呢?”
“二哥也厉害。”秦沅习以为常敷衍地笑笑。
赵毅挺起胸膛,随口道:“不算什么,小叔以前还打过老虎,家里有一张虎皮,等你来家里给你看。”
“好啊好啊。”秦沅连连点头。
“快走,你不是要做烤鸡。”秦泽抬手把她的头转过去,大手控制着她后脑勺,带她往前走。
“哎,我自己能走。”秦沅脑袋动不了,身体随力道往前,她在心里嘀咕,就你力气大。
“放开我,我要去拿腌制野鸡用的调料。”
秦泽闻言松开手。秦沅趁机踹他一脚,踹完就跑。秦泽作势要追她,引得秦沅哇哇大叫。
陈蓉见状提醒她:“阿沅慢点,阿泽没追你。”
秦沅边跑边回眸,秦泽正站在原地笑她。她轻哼一声,慢慢停下来,去马车里拿老爹提前给他们配好的腌料。
看着手中的小布袋,思念涌上心头,唉,她有点想爹娘了,想娘香香软软的怀抱,想爹做的美味。
她眨眨眼睛,握紧小布袋,顺手拿起一根黄瓜跳下马车去河边找秦泽。
河边,秦沅瞄到一条鱼悠然地从眼前划过,她咽了咽口水,好肥的鱼。
“二哥。”秦沅蹲下身,抱住秦泽胳膊撒娇,“我还想吃鱼。”她满怀期待地盯着他。
秦泽放下木盆,回望她,似笑非笑:“哦,可我不想吃。”
秦沅一边给他捶肩,一边软声道:“好二哥,求求你。”
秦泽眯了眯眼:“舒服,右边。”
秦沅立马换到右边继续捶。
“好吧,二哥给你捉一条大鱼。”秦泽满意地点点头。秦沅停下动作让到一旁,屏住呼吸观看二哥捉鱼。
秦泽随手捡起一块石头,黑眸凝神注视河水,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猎豹,锚定目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出石头。
下一瞬,一条六七斤的大鱼翻肚浮上水面。
“啪啪啪”秦沅用力鼓掌,“二哥好棒。”
“你知道就好。”秦泽用棍子把鱼扫到河边,然后快速去鳞,开膛破肚。
啧,男人的攀比心。秦沅掰断黄瓜,先咬一口,再把另一半放秦泽嘴边,秦泽一口咬下。
“二哥,我们何时到江陵城?”秦沅边吃边问。
“明日。”
“那江陵城与云鹿城比如何?”
“自然江陵更热闹繁华,八街九陌,店肆林立,人声鼎沸,具体如何明日你就知道了。”
秦泽想了想,继续说:“江陵有两大酒楼最为有名,一个满庭芳,其名菜满庭芳为江陵一绝,刹那花开,香飘十里,有幸尝过的人无不念念不忘。一个醉仙楼,以酒闻名,一杯醉仙,醉梦红尘,向死而生,令无数文人雅士朝思暮想。”
“除了这两家,还有十几家小酒肆、食肆,想在江陵城开酒楼,竞争激烈。”
“所以你后悔也来得及,这次陪二哥去定州行商,见见世面怎么样?”
秦沅想也不想摇摇头,偶尔来一次长途马车,她还能忍,要让她长时间坐马车她真受不住。行商不是在路上就是在上路,来匆匆去匆匆,吃不好睡不好,该人家赚得多。
“我又不傻,一上去就和人家打擂台。”她翻了个白眼,小瞧她了,她准备前期猥琐发育,首要的目标是吸引更多的人,人多才有更多八卦听。
“等着瞧吧。”她不服气地撅了撅嘴。
秦泽眼神颇为遗憾,小妹算术好,有她在他就不用头疼算帐了。
秦沅趁他不注意将剩余的黄瓜整个塞他嘴里,然后拍拍手大摇大摆地离去。
把鱼和鸡腌制好,野猪也处理干净,猪头不好打理只能扔了,最后分给商队一半。
秦沅在一旁比划,赵毅挥刀分解野猪。猪蹄和排骨整根烤,其他肉切丁或切片,全部加入酒、姜末、蒜末、茱萸、胡椒粉、糖块等调料腌制。
一炷香过后,秦泽他们削好木棍,众人围在一起串肉。
生火分成两堆,一堆烤鸡鱼猪蹄,木棍串好后斜插入泥土中,围绕在火堆边,时不时刷油翻面便可。一堆用来烤肉,众人围坐一圈,手中拿着一根或一把边烤边吃,可以搭配大蒜和黄瓜解腻。
秦沅吃了几串烤肉加一串排骨,然后左手黄瓜解腻,右手帮他们烤肉,她还要留着肚子吃鱼和野鸡。
一会儿,她开始试新花样,肉分别和大蒜、黄瓜、酸甜的野果果肉、野菜、泡发的干蘑菇……串一起烤,考完顺手递给旁边的人。
前两样看起来正常,秦泽和陈蓉尝一口,大蒜格外香,口感绵软,没了生大蒜呛鼻的味道。肉搭配黄瓜减少油腻感。
陈蓉目露惊喜,她怎么也想不到烤大蒜会是这个味,她很喜欢,然后学秦沅串大蒜和肉烤。
第三串,灰扑扑软烂的果肉夹在肉丁间,着实让人没有食欲,秦泽递给秦渊,理直气壮道:“阿沅给你的。”
秦渊瞬间起身,后退一步,嘴角噙笑:“我去瞧瞧野鸡和鱼好了吗。”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算你跑得快,秦泽目光转向周靖,灵光一现。他身子一歪靠近周靖,把肉串塞他手里,“恒安,尝尝,阿沅辛苦做的。”
老实的周靖不想辜负阿沅一片心意,闭眼一口塞入嘴中,囫囵咽下,好恶心的味道,又甜又腻,他急忙拿起一根黄瓜大口咀嚼,去去味,他身旁的书童连忙放下烤串,倒了一杯茶水给他。
之后两串被沉迷烤大蒜的陈蓉转赠给赵毅,赵毅吃得面目狰狞,野菜苦的,泡发的蘑菇又变干像在吃木屑。
怕秦沅再霍霍他们,正好烤鱼好了,她被催去吃鱼。
吃完一个鸡腿加小半条鱼,秦沅揉了揉吃撑的肚子,起身散步消食。
明月高悬,月色如练,秦沅走着走着来到树林边缘,望着漆黑寂静的树林,耳边时不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无数个黑影在暗处窥探她,一步步朝她靠近。
秦沅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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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颤,后退几步,匆匆转身离开。她背过身时,树林边缘有一处树影动了动。
似乎感觉到危险,秦沅脚步越来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她问系统:【猹儿,我心里发毛,你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偷窥我?】
系统扣扣嗖嗖用了一丁点能量探查:【宿主,你直觉真准,还真有。】
秦沅大喊道:“二哥,二哥……”声音不自觉带上惊慌。
正和赵毅扳手腕的秦泽耳朵微动,脸色骤变,猛然起身,眼神变得犀利,他脚下一点越过围观群众,朝树林的方向飞奔而去,身影快如闪电,几息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赵毅内力比秦泽深厚,自然也听到秦沅的呼救,他面色一沉,凶悍之气尽显,紧跟秦泽。
“出事了?”秦渊察觉到气氛不对,抬眸望向人群。
视线一扫,有三个人不在。
他拿着书走向周靖,问:“恒安,他们人呢?”
周靖挠挠头:“方才阿泽和小叔面色凝重,急匆匆跑了。”
“阿沅,阿沅没在吗?”他左张右望,疑惑道,“咦,阿沅去哪了?”
秦渊皱了皱眉,沉声道:“阿泽朝哪个方向去的?”
周靖抬手一指,秦渊将书交给他,“我去看看。”
秦沅喊完人,不到片刻,两道黑影出现在眼前,她眼睛一亮,加快速度,高声道:“二哥,二哥,我在这。”
眨眼间,秦泽和赵毅出现在秦沅面前。秦沅停下来,抚着急速跳动的心脏边喘气边说话。
“嗬,吓死我了,有人偷窥我。”
“小泽,你照顾阿沅。”赵毅闪身去树林里查探。
秦泽弹了秦沅一个脑瓜崩:“我是不是说过不要乱跑,你又不听话。”
秦沅小声嘀咕:“我散步消食而已,你们还在不远处。我也没想到会遇到偷窥者,藏头露尾一看就不是好人。”
秦泽注视着俏皮明媚的小妹,心里越发放心不下她,决定到江陵城后找个人保护她,一个冷冰冰的面容浮现在脑子里。
这时,赵毅查探完回来,表情严肃:“地上有踩踏的痕迹,应该有两人,人已经不在了。”
秦泽握紧拳头,眼底染上厉色,不敢想象要是阿沅没觉察到不对会发生什么。
秦沅心底一阵后怕,猛戳系统。
【猹儿,把那两个偷窥狂的图像给我看。】
系统心虚,不敢吭声,批了两个柯南同款黑衣人在秦沅脑海,她磨磨后槽牙。
【我不瞎,脑子也正常,谢谢。】
系统讪笑:【这不一切为了节约能量,而且我严格按照宿主要求,只看有没有人绝不做多余事,这是一个听话统的基本素养。】
【哟,口才挺好,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是吧,我也觉得。】
秦沅安慰自己,不要和脑残统计较,暂时无视它。
赵毅可惜道:“林中太黑,我们不熟悉地形,不能追踪。”
“不能追。”秦沅摇摇头,“万一他们有同伙呢?”
“回去吧。”
三人转身看见赶来的秦渊,他抿着唇,上下打量秦沅,见她无事才舒展眉眼。
“边走边说。”
秦沅左手二哥,右手大哥,夹在两人中间安全感满满。
23. 抵达江陵城
“有人偷窥。”秦渊皱了皱眉,“下午你们进山有没有发现异常?”
秦泽和赵毅摇摇头。
秦渊望着远远的火光,眼里闪过一抹深思。
“今夜要小心了。”
“嗯,我也有此想法。”秦泽神色严肃,“我会多派些人轮流值守,明日一早便出发。”
“不过,没听说这一带有山匪。”
赵毅抱臂思考:“我也没听说过,此地也没传出有人出事的消息。”
秦沅一言不发,认真走路,分出一缕心神和系统就抠门一事展开辩论。
【猹儿,有时候该出手时就出手,抠门一时爽,却误事。】
系统用秦沅曾说过的话反驳她:【宿主你膨胀了,曾经你教育我能量是你的命,现在你竟然连命都不要了。你可知……】
系统长篇大论,引经据典说得秦沅精神恍惚。
系统声音铿锵有力:【我们的目标是只进不出。来和我说一遍口号,多赚点,少花点,多少还能再剩点!】
秦沅下意识跟着念:“多赚点,少花点,多少还能再剩点!”
耳力很好的三人听到她的话纷纷一顿,停下交谈。
赵毅诧异地看向秦家两兄弟,腹诽道,大哥何时这么抠门了,要求小侄女少花点。要是他有个宝贝女儿,还不得宠上天去。不行,等大哥到了江陵,他要好好说说他,没钱他可以带他开武馆赚钱。如此,他们兄弟又可以在一起了,他心里止不住开心,咧嘴无声大笑。
秦泽抽了抽嘴角,谁教的?莫名地觉得此话有理,他摸着下巴微微点头,接着又摇头,不过他不认同。
“阿沅,此话不对,赚钱不就是为了花钱,不然赚钱来干吗。所以大胆花,想买什么就买,不够找二哥。”
“啊?”秦沅回神,神色茫然。
是不是无意中给阿沅带来压力了,秦渊眼底浮现担忧,温声道:“阿沅不用太有压力,记住初心就好。”
秦沅满头疑问,压力?哪来的压力,她没有。初心又是什么?
系统提醒:【宿主,你刚才把口号喊出来了。】
她顿感尴尬,脚趾抓地,连忙“好好好”,糊弄过去。
恰在此时,留在原地的人瞧见他们,纷纷出声叫人。
“老大,出什么事了?”
“阿沅,原来你和老大在一起,吓死我们了。”
“博闻,如何?”
“老赵,出何事了?”
……
一群人围了过来。
秦泽高声道:“听我说。”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他继续道:“林中藏有人,不知有何目的,所以今晚都给我提高警惕,不要睡太死。”
“熊二,安排好,所有人轮流守夜,明日一早上路。”
熊二回道:“是。”
秦泽严厉道:“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守夜,明日到江陵有的是时间让你们休息。”
“是”
说完,秦泽和熊二去一旁安排人员守夜,秦沅等人回到火堆旁坐下等秦泽。
听完秦沅叙述,陈蓉一把抱住她,眼里满是后怕,“以后可不能一个人乱跑。”
“嗯嗯嗯”秦沅不着痕迹地蹭了蹭,香香软软的怀抱真不错。
秦渊无奈地摇摇头,和秦泽不谋而合,打算找人看着秦沅。
不一会儿,秦泽回来告诉他们守夜安排,周靖和他的书童护卫上半夜,赵毅和秦渊下半夜,陈蓉和秦沅不用守夜,两人自然不愿,然后被分去下半夜。
一夜平安无事,天色渐明时,众人收拾整理好,立马扬鞭上路。
等马车走远,一个黑漆漆地人影出现在树下,口中念念有词。
“可惜。”
两个时辰后,马车渐渐靠近一座巍峨的城池。
秦沅撩起帘子探出头,灼日之下,城墙崇墉百雉,匾额上“江陵府”三个字铁笔银钩,劲健雄浑。城楼上一排执戟士兵,肃穆庄严。
“这便是江陵府城。”秦沅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兴奋。
【猹儿,快看,肥沃的瓜田。】
系统激动不已:【嘿嘿嘿】
“嘿嘿嘿”秦沅叉腰大笑,一双明眸亮晶晶的。
马车排队进入府城。
进城后周靖和他们分开,他要前往周家在江陵城的宅子,秦渊再三拒绝周靖的邀请。
然后秦泽带队到客栈安顿。
秦沅没搭理系统的撺掇,准备睡一觉养足精神下午再好好逛一逛江陵城。
——
崔进匆匆赶到清心殿。
“微臣参见陛下。”
“起。”
宗政煜抬眸望向他。
见崔衡脸色不好,眉宇间透着丝丝疲惫,宗政煜眼里的冷厉褪去一些,扬了扬眉。
“你这是又被侯夫人骗去相看了。”
“不是,和母亲无关。”崔衡苦笑一声,脸色又沉了下来,“二弟失踪了。”
宗政煜眉头一拧,冷声道:“二表弟怎么失踪的?”
想起失踪原因,崔衡一时语塞,良久才道来。
“半月前,安阳府老家传来消息说二弟仍未到,上月的平安信母亲也未收到。怕他出事,我便派人到他上一个落脚点江陵府找,结果客栈掌柜称他一个月前就已离开。”
“掌柜曾听到二弟说要伪装成乞丐,体会人生百味。”
崔衡说到这不由得冷笑一声。
“结果,这小子还真带着小厮换了身行头混入乞丐中,也就他傻,其实这些乞丐都看出来了。”
“没过几日丐帮聚会,有乞丐在聚会上见过他,但之后他便消失了,我派的人也查不到他的踪影。”
说完,他一阵头疼,既恨不得揍不长心眼的二弟一顿,又担心他真遇到危险。
“早知如此,当初不该答应他出去游学。”
二表弟出远门,子正不可能不给他安排护卫,宗政煜问道:“护卫和小厮呢?”
崔衡神色凝重:“他不让多带人手,只两护卫一小厮,三人皆功夫不错。两护卫受伤昏迷,被他安排在江陵雇人看护,两人至今未醒,他和小厮一同不见的。”
“护卫昏迷原因暂时不知,只能等他们醒来,或许能知道一点线索。如此大事他竟然不告诉家里。”
他脸色黑了几分,心中后悔平时忙于公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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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把二弟养得单纯。
宗政煜没再问,果断道:“我会派人帮你寻找。”
“多谢表哥。”崔衡眉峰舒展一些,想到正事,他问道,“表哥叫我来所为何事?”
目光落到摆在桌上的几张纸上,宗政煜眸光一冷,杀意一闪而逝。
“朕任命你为巡察御史,巡察江州。”宗政煜让他上前,把几张纸递给他。
等他看完,才冷冷道:“犯事者按律处置,严惩不贷。”
崔衡:“是。”
影卫查到桃花县县令与江陵知府明面上无任何往来,到底是不是真的无关,试一试便知,宗政煜眼底晦暗不明,声音冷冽:“好好查查他上面那位。”
“回去准备,今日出发,宁远将军和你一起。”
“正好也是江州,不管为谁都小心行事。”
崔衡明白表哥是在提醒他,不论要找二弟还是查知府,不可摆在明面上。
“臣告退。”他行礼退下。
宗政煜在他走后,吩咐道:“影一,传信让江州的人暗中寻找崔进。”
“是。”
一本奏折陡然出现在宗政煜手中。
翻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字迹快速浮现在白纸上。
五旬老头深夜菜地埋骨
月黑风高夜,何老实鬼鬼祟祟在刘力家院子菜地里埋骨头。在刘力家喝酒的老王抓了个正着,恶狠狠暴打他一顿。
原是何老实偷了左边隔壁老王的鸡,偷偷吃完,然后趁夜把骨头埋在右边刘力家,销毁证据。
大白屁股惨遭毒手
大白惨遭辣手摧花,屁股先是经历口水袭击,又被一只大手扒得干干净净。
张大志儿子被大白叨了一口屁股蛋子,他大手扼住大白脖子,让儿子报复回去。他儿子一头扑向鹅屁股,张口疯狂咬,结果给鹅屁股涂满了口水,气得张大志把儿子一脚踹开,然后把大白屁股毛全拔光。
一男子光天化日之下大喊“有鬼”
马诚和同伴说说笑笑,突然全身抽搐,翻白眼,嘴里不停念叨“鬼,有鬼,别过来”。
他奶奶找来神婆为他驱邪,一碗神药灌下去,马诚口吐白沫。幸亏他娘及时找来大夫,才保住一命。原来那个神婆是个骗子,到处装神弄鬼,坑蒙拐骗,最后被送进衙门。
马诚中邪是装的。他和青梅两情相悦,奈何母亲不接受,要拆散两人。于是他佯装中邪,提前买通道士,让他告诉他娘,只有和八字相合的女子定亲,他才能恢复正常,此女子便是青梅。没想到出现神婆这个意外,最后马诚他娘被气晕。
……
看完五个小故事,宗政煜提笔尝试写字,和前几日一样,纸上留不下任何痕迹,仿佛八日前的那一幕是错觉。
他放下笔,嘴角泛起一丝玩味,手指敲了敲奏折,眼神淡淡地注视着它,似乎在透过奏折凝视未知的“他”。
“越来越有趣了,我等你,不要让我失望。”
秦沅摸了摸额头,倏然一阵头皮发麻,感觉有人盯上她了,她环视四周,客栈大堂,坐满客人,边吃饭边闲聊。
一定是错觉,她暗道,然后继续听隔壁桌讲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