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断腿后离开,全府跪求放过》 第二十一章 祖母撑腰 刚刚睡醒的祖母没什么精神,说话的时候也是沉沉的。 江念晚心中自然计较,但是当着祖母的面,却并不会表现出来,只笑着点头。 “祖母说的这是什么话?如今您的身子抱恙,多多休养才最要紧,见不见孙女又有什么所谓?” 江念晚面上挂着笑容:“虽然祖母疼爱姐姐,见姐姐的次数总是多些,可是孙女心里并不计较,只要祖母安好,孙女就放心了!” 祖母最知道江念晚的模样,这演戏更是一绝,江如海跟江颂年就是轻易被骗。 只是他们会被江念晚蒙骗,但祖母却向来不会。 在祖母的心中,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眼便能看出。 “念晚,你有心了。”祖母的回应淡淡的,江念晚心里颇为计较,面上却依旧带笑:“大夫是怎么说的?祖母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怕是好不了了!”祖母叹息:“人老了,固有一死,如今吃着的汤药,不过是吊着一口气,没什么意思。” “祖母千万不要这么说!您一定寿比南山!” 江念晚故作忧心:“无论是什么参汤,名贵的药材,只要祖母需要,孙女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为您寻来,绝不会让您身体受损,命不久矣!” 这一次祖母并未回应,只是笑笑。 眼看的时候差不多,江念晚终于拐入了正题:“祖母近些日子病着,孙女儿倒是见您并未戴那只翠兰金簪?” 翠兰金簪,就是祖母的陪嫁簪子。 以前祖母精神头好的时候,时不时的会戴在头上,是她最喜欢的首饰。 可如今病重,就连发髻都时有时无的梳着,更别提是那些贵重的首饰了。 “那只簪子繁重,如今我时常头疼,自然是戴不得的。” 祖母倒是并未察觉异常,只是如实回应。 “那只翠兰金簪异常美艳,以往见到祖母带着,孙女总是多看几眼,不知祖母,是打算将这金簪就给姐姐么?” 对于江念晚的疑问,祖母只觉得奇怪。 那只金簪确实稀奇,只是以往,自己戴在头上的次数也多,即便如此,江念晚想玩的心向来明显,曾要过几次,却都被祖母拒绝,后来她便知道,怕是只要祖母活着,这东西便不会给任何人。 所以大家心知肚明,更是懒得发问,今日这是怎么了? “这只簪子,向来是我的心头爱,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便是要带着的。” 听到祖母的话,江念晚的心中,得意更甚。 这更能说明,这只翠兰金簪对于祖母的重要性,如此此事更是颇为严重。 江念晚嘴角虽笑,但语气中却带着几丝无奈:“祖母向来疼爱姐姐,我倒是比不得了。” 那翠兰金簪只有一只,无论是留给谁,另一个都会言语,都会计较。 即便祖母的心中更加疼爱江流意,也想着将自己的遗物大多留给江流意。 但为了不让江如海等人言语,又怕江流意因此而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才并未将这些交出去。 没想到如今,江念晚竟然主动提起了。 只见祖母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些许复杂,许久才说:“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罢了,如今我的身子骨越发弱了,等到之后我死了,这些东西还不都是你和你姐姐的!” 江念晚知晓,祖母不过是嘴巴上这么说罢了。 恐怕心里,早就想好这一切都留给江流意了。 也许是心中本就质疑,又也许早就有了计较,江念晚却猛然提出:“祖母的东西都是好的,只是,若祖母正想着孙女,孙女儿旁的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这只翠兰金簪,不知祖母可否愿意?” 显然,祖母并没想到,江念晚竟然主动提出。 以前江如海就来要过几次,祖母合唱不知他要来就是要给江念晚的! 当时的祖母全都拒绝了,不仅是因为自己也很喜欢这支翠兰金簪,更多的是打算留给江流意。 所以无论谁要,自然都不能松口。 只是江念晚心中分明,知晓此事,如今却还是当着自己的面提起,这岂不是特意叫人尴尬? 祖母的脸色微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此时,外头的人来传报,说是江如海等人前来请安。 最近这段日子,祖母一直病重,所以不愿接见他们,但又想到近期,江流意颇受他们的欺凌,心中免不得有几分忧虑。 最终还是决定,即便是拖着这一副病屈,也要为江流意争一口气。 便答应了下来:“既如此,就都叫他们进来吧!” 江如海带着周氏和江颂年前来请安,眼看着一家人都在,祖母也特意命人去请了江流意。 如若不然,以他们的脾气秉性,怕是又要编排了。 祖母近些日子病着,除了江流意外,几乎谁都不见。 就连自己的亲儿江如海,也有些日子未曾见到了。 祖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恐怕很少会有这个机会能将所有人聚在一起。 不如就趁着今日,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是如何对待江流意的! 而这边的江流意跟小荷正在商讨,果然祖母身边的人就来请了。 “没想到二小姐的动作这么快!”小荷满心惊恐:“小姐莫慌,老夫人向来心疼您,绝对会向着您的!” “无妨,咱们走吧……” 两人来到祖母的院子,一眼便瞧见了此刻正站在院中的江念晚。 江念晚像是在那等着江流意一般,看到江流意过来,特意迎上前去:“姐姐怎么才来!” “姐姐向来心疼祖母,不曾想,今日来的竟是最晚的!” 看着江念晚那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这是来跟自己耀武扬威的? 江流意只冷笑一声,向前了几步:“妹妹今日真是好雅兴,难得来探望祖母啊!” “哼!别以为祖母心疼你,今日大家齐聚一堂,祖母倒是未必为你说话!” 江念晚说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得意的笑:“我就真不信了,咱们同为祖母的孙女,祖母的心中难不成就只有你一个了?” 第二十二章 偏心太过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质疑祖母?”江流意又靠近了几分。 江念晚依旧笑着:“祖母生病这样久,难得让大家都聚在这儿,怕是要将嫁妆安排好呢,听说祖母有一只翠兰金簪,不知姐姐可否感兴趣?” 看来江念晚是演都不演了,江流意的心里免不得一阵唏嘘。 但也并未多说,只是撞了江念晚一下,顺手将袖子中的翠兰金簪踹到了她的怀中。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江念晚并未察觉,只是有些不爽:“姐姐这是做什么?”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不如咱们也赶紧进去吧。” 江流意先一步朝着屋内走去,江念晚也紧随其后。 刚到了屋内,江流意这才惊奇的发现,江如海江颂年和周氏都在。 没想到人竟然这么齐啊! 除了祖母刚刚病重时,他们曾一块来过一次。 后来祖母病入膏肓的日子里,他们就很少出现了。 对于祖母的病痛,他们从来不放在心上,更不会多来探望照看。 如今到的齐全,怕更多的是为了江念晚撑腰吧! 祖母坐在最上头,看上去有些疲惫。 江流意进去时,众人都已落座。 江流意先是给祖母请安,又一一给江如海跟周氏请安。 听到了江流意的声音,祖母这才微微抬头,睁开眼看了一眼江流意。 “今日大家来的这么齐全,是所谓何事啊?” 江流意的言辞之中,多了几分阴阳怪气。 按理说,人丁兴旺之家,给家中的老祖宗请安,是正常之事。 只是这个家,除了江流意以外,怕是无人在乎祖母! 所以平日里,最为冷清的,便是祖母的院子。 如今这般热闹,倒是极为少见。 江流意故意嘲讽,不过是想指责他们不孝。 江如海有些不高兴了:“给你祖母请安,这是应当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误会,女儿不过是随口说说。” 江流意冷笑一声:“只是往日里,父亲等人嫌少来祖母这儿,今日过来,倒是让女儿有些惊讶!” “你这是在责怪为父不孝了?”江如海愤怒地指着江流意:“这般大逆不道之话,你也说得,我看你真是疯了!” “女儿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江流意向来在乎祖母,自然也看不得这一群人的假心假意。 “死丫头,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江如海的话还没完,却忽然被一沉声打断。 “够了。”是一直未曾开口的祖母。 江流意这才发现,祖母的面色有些难看,便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上前为祖母吃下了药丸,又饮了口茶,祖母的脸色才稍稍好些。 “祖母,你没事吧?” 祖母如今病入膏肓,日日都要喝药。 有时说着说着话,或是做这事,就会喘不上气来。 因此,需要时常服药,以此来吊着这口气。 为了更加方便,江流意让大夫将这药做成药丸,随身携带。 张妈妈手里有一瓶,江流意这也有一瓶。 吃下药丸的祖母,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我没事。”祖母睁开眼睛,拍了拍江流意的手:“别担心。” 江流意却满心忧虑:“今日的事情确实是吵着祖母了!” 江如海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关怀:“母亲可还好吗?” 祖母睁开眼睛,忽然瞪向了江如海:“在你的心中,可还有我这个母亲?” “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儿子定当关怀……”江如海的话还未落,就被祖母打断:“那你可知,我受不得这般吵闹,更是见不得你如此区别对待,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并不理会我是否能够承受得住!你的心里,真有我这个母亲?” “母亲……”江如海被怼的哑口无言,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生病的这段日子,只有流意贴身陪伴照看,比大夫还要清楚我的病情,可你呢,你一共来过几次?” 江如海来的次数甚至都不比江念晚要多。 一时之间,江如海的脸色有些难看。 要知道这天下,以孝道为先。 江如海如此作为,除非是证明了自己不孝。 “还请母亲恕罪!”江如海垂下头,不敢再多言。 而祖母则是趁此机会,指责江如海:“以往我身子好时,还能护住这丫头,如今我病入膏肓,连床都下不得,你们便巴不得流意去死了是吧?” “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流意……也是我的女儿,我自然爱护!” 江如海又怎么可能承认呢? 但听了这话,就连祖母都忍不住发笑:“你也知道她是你的女儿!” “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我听说前些日子,你为了念晚责罚流意,你为何要这么做?是不是念晚污蔑流意?” 祖母的话,让江如海一时间无法回应。 结巴了半天才说:“念晚绝不会那么做,这一定是误会!” “在你心里,念晚不会,流意就会了?” 祖母气的面红耳赤:“你疼爱念晚,这很正常,我也不能说什么,但是,流意在我身边长大,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我也很清楚!” “原来母亲早有决断,看来确实是我们误会了!” 江如海不敢再说,但却也还是为江念晚开脱:“只是,念晚并非是这样的人,也绝不会污蔑,还请母亲明察!” “你不过是害怕我责罚这丫头!我没那样的心。” 说到底,不管是疼与不疼,终究是自己的孙女。 如今的祖母病入膏肓,也没那个力气去责罚谁,而且还想为江流意撑最后一次腰。 “我还想问问你,前些日子,你们责打了流意,误会了流意的事情,又是为何?” 祖母说着,便冷冷的看了江念晚一眼:“是因为这丫头吧!她说什么你们都信,而流意,就活该备受欺凌!是么!” 祖母那模样,就连江流意都很少见到。 江如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周氏赶紧上前打圆场:“母亲,想必这一切都是误会,还请您莫要生气……” “误会?你们真当我是老不死的,真当我才是那个眼盲心瞎的人吗!” 第二十三章 争吵 祖母被气笑了:“如今证据确凿。你们却说念晚不是那样的人,那在我心里,流意也是最好的,绝不可能做那种事,你们怎么还是责罚了她?” 众人都看得出来,祖母就是想要给江流意撑腰。 眼见着再这样下去,事情只会越演越烈。 就连周氏,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江念晚眼看着事情越发不好,便立刻主动下跪,满眼皆是盈盈的泪水:“都是孙女不好,是孙女误会了姐姐,还请祖母责罚!” 江念晚说着,眼泪更是止不住的下落,这一副模样,倒是心疼死了众人。 江如海立刻开口:“母亲,念晚就是太善良了,不像流意,从小就纨绔,您即便是疼她,也不能这般偏心吧!” 这番话,却让江流意伤透了心。 真正偏心的人应该是江如海才是。 自从江念晚出生便是如此,而祖母,对待江流意,两人也只不过是相互可怜,就像这个家里多余的人罢了! 如今,父母还没说要责罚江念晚,江如海便焦急的不行。 那自己呢? 分明什么都没做过,江如海却焦急的想要责罚。 分明都是女儿,都是亲生,为何差别就这么大呀? 而这一幕,也是将祖母气的半死。 江如海偏心的太过明显,祖母看得清楚。 一时之间,疯狂咳嗽,根本止也止不住。 “咳咳咳,咳咳咳……” “你这个……咳咳咳……你这个蠢货!咳咳咳……” 想看这祖母咳的厉害,江流意担心的不行,一边扶着祖母,一边为其顺气。 “祖母,您莫要生气!” 虽然江流意的心中,疼痛不已,但此刻更担心的是祖母的身体。 江流意拿着手帕,去为祖母擦拭嘴角,却发现祖母已经咳出了血迹。 江流意的心下一颤,心疼的难以自持。 祖母想要开口说话,江流意却只是摇了摇头,那温柔而又受伤的表情,让祖母看得很是难受。 随后,便还是不顾江流意的阻拦,开口对张妈妈道:“把我的翠兰金簪拿过来吧,我要当着你们的面,交给流意。” “流意马上就要去叶家,我如今的陪嫁,所剩无几,这是我最珍贵之物,交给流意,也当个盘缠!” 祖母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那只金簪很是美丽,是祖母的稀罕之物。 其他的物件,祖母都可以给江流意,唯独只有这只陪嫁簪子,却一直舍不得。 可如今,祖母却觉得,是时候要被江流意撑腰,证明江流意的地位了。 一听祖母要将那陪嫁金簪交给江流意,周氏有些慌了,那是祖母所有的陪嫁中最为珍贵的一件。 周氏和江念晚向来喜欢,如今若是给了江流意,那怎么成? 可周氏还未等开口,就被江念晚给拦了下来。 这正中江念晚下怀,如今金簪已经被她藏到了江流意的院子里,这偷窃的罪名,毫无疑问了。 江念晚虽未开口,但周氏看着她的眼神得意,一时间虽不知如何,却也没再开口。 任凭那张妈妈下去取了金簪。 江如海却有些不乐意了:“母亲,这两个都是您的孙女,您嫁妆中的最珍贵之物,怎能只给流意,这对念晚,太不公平了!” “你们疼爱念晚,我就不能疼爱流意了?这是我的意思,你们莫要再说。” 这一次,祖母铿锵有力,言之凿凿,没有给任何人拒绝的机会。 江颂年也忍不住嘀咕:“祖母简直是偏心偏到家了!分明两个都是亲孙女,却这般区别对待!” 真正区别对待的人,不应当是他们吗?如今反倒这样说祖母。 江流意心里只觉得发冷想笑,不过,她也很期待,接下来的这场闹剧呢。 毕竟这翠兰金簪,是江念晚想要污蔑江流意的一大条件。 恐怕无人知晓,如今这翠兰金簪就在江念晚的身上。 就在这时,张妈妈焦急的跑了进来:“不好了!老夫人,翠兰金簪不见了……” “你说什么?”祖母显然没想到,东西居然丢了。 江念晚的眼角眉梢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便覆上一抹焦急:“这是怎么回事?张妈妈,你可有仔细寻找?” “奴婢将老夫人的首饰盒都翻遍了,连库房都去了,都没有啊!” 张妈妈也急得满头大汗,江念晚则是逐步分析道:“近些日子,都是姐姐常来祖母的院子陪伴照看,是不是姐姐觉得祖母命不久矣,便私自拿了去……” 祖母沉着脸,并未开口。 张妈妈也是急的不行:“老夫人,这可怎么办啊!该不会真是大小姐拿的吧,这几日大小姐出入老夫人的院子频繁,也在为有其他人如此了……” 所有的矛头,全都指向了江流意。 就连祖母,都并未开口为江流意开脱。 “祖母,此事并非是小事,宁可万万不能偏心!” 虽然祖母并未开口,但江念晚心之祖母心疼江流意,即便真是确认了是江流意拿的,恐怕祖母也会帮衬。 所以想着给自己也找两个帮手,周氏和江如海,就是最好的人选。 祖母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忽然整理了一下仪容:“看来你们心中的成见颇深,竟全然都责怪到了流意的身上!” “母亲陪嫁簪子丢了,那是你母亲最为在意的东西,多少年了,你祖母从未离身,如今贸然丢失,自然是要好好问问。” 江如海直勾勾的盯着江流意,却引得她连连发笑:“父亲这样看着女儿做什么,难不成觉得是女儿偷的?” 还没等江如海开口,江念晚便在一旁煽风点火:“姐姐这些日子陪伴祖母,时常出入祖母的院子,比谁都要频繁!想必更清楚祖母的陪嫁簪子在哪儿吧?” 江念晚说着,又忍不住哀叹连连:“姐姐也真是的,何必这般着急?父母如此疼爱姐姐,等祖母百年之后,所有的陪嫁都是姐姐的!姐姐就等不了么?” 江念晚的话中之意,便是断定簪子是江流意偷的。 第二十四章 矛头所指 听了江念晚的话,大家也纷纷全都将矛头指向了江流意。 江颂年也忍不住开口指责:“流意,你这样做未免太过了些!即便祖母一直未曾定夺这些陪嫁都留给谁,你也不该选择偷窃呀!” “流意,你祖母心疼你,你若是想要,直说便是!念晚是不会跟你争得!”周氏见状,也跟着说了几句。 这江念晚倒是厉害,把对她有利的人全都叫了过来,几人三言两语,便将罪责定到了江流意的身上。 江流意忍不住发笑:“谁说我偷了簪子?” “你们可有证据吗?” “除了你,还谁知道你祖母的陪嫁放在哪里?” 可江如海先入为主,压根就没有怀疑过别人。 “流意,这还要什么证据?念晚来看望祖母,次次都被拒之门外,连进都进不得祖母的院子,哪里如同你这般,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们还真是凭借一张嘴,什么都敢说呀。 “凡事讲究证据,若没有证据,凭什么指责我?” 江流意却是目光冷冽,神情淡然。 “祖母的院子中,有许多小厮奴仆,人多手杂,怎么就不会是别人偷拿的呢?” 这话一出,众人倒是止不住的议论。 “来人啊!好好调查此事!”江如海也拿出了当家主人的架势,最后又对祖母说:“还请母亲放心,这是您最喜爱的簪子,无论如何都要给您一个答复!” 可江念晚却有些着急了,她很清楚,这样调查下去,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 整个府邸人手众多,少说得有几百号人,若是个个都查,那得查到什么年月去? 刚刚自己分明已经将脏水泼到了江流意的身上,却三言两语的就能逃脱,这可不行。 随后,江念晚就示意小红,小红立刻开口:“奴婢今日,倒是听闻几个小厮闲聊,说是在大小姐的院子门口,见到一个丫鬟手拿金簪,只是奴婢并未想过那是老夫人的簪子,看着倒是像,只是之前奴婢只远远的见过,并为特异观察。后来想想,或许真是……” 矛头再一次指向江流意了。 “如若真是,兴许是老夫人给大小姐的,所以奴婢也不敢多言!” 听闻小红的话,众人瞬间看向了她。 一直沉默未曾开口的祖母,也终于在此刻张了嘴:“你是念晚的丫头?” 听到了祖母的声音,小红立刻上前行礼:“回老夫人的话,奴婢是二小姐的贴身侍女。” “我向来疼爱流意,自然相信此事并非流意所做,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看见?又都看到了什么,仔仔细细的说来!” 在祖母的心中,江流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这种盗窃之事的。 更何况,虽然之前祖母一直未曾将这翠兰金簪的归属说明。 但有意无意,祖母也曾与江流意透露过,这翠兰金簪,就是打算留给她的。 既然或早或晚都是江流意的东西,他又为何一定要去偷窃呢? 这显然不成道理,而祖母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不愿相信他们说的话,更不愿相信小红说的话。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是在今日晌午看见的,那丫鬟正是大小姐身旁的小荷,奴婢定没有看错!” 今日晌午时分,祖母正打算休息,而那时的江流意也刚从祖母的院子离开。 时间是对得上的,小荷见状,立刻出面,为自己辩解:“还请老夫人明察,奴婢与大小姐寸步不离,怎会出现在院子门口?” “大小姐身边只有奴婢一个贴身侍女,奴婢与大小姐从未分离过,小红,你在说话之前要不要打听打听!” 相较于江念晚,江流意身旁的侍女确实少之又少。 年幼时还有一个奶娘,后来随着年纪增长,家中想要减少对江流意的开销,也将那个奶娘给辞退了。 如今就只剩下小荷一个,两人从小到大如同姐妹一般,几乎日日都黏在一起,很少有分离的时候。 祖母的眉头已经死死皱紧,面色也极其的难看。 “奴婢当真是看见了!”小红也不理会小荷,是一味的哭诉,江流意却是冷笑一声:“凡事讲求证据,你们切莫血口喷人!” 小红还想言语,就在这时,江念晚则是借此开口:“既然姐姐想要证据,还不如派人去姐姐的院子里搜一搜就是!” 在江念晚看来,这翠蓝金簪一定在江流意的院子里。 “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去搜!” 他们断定了这翠兰金簪是江流意所偷,便不会考虑江流意的想法。 要知道江流意好歹是江家的大小姐,却动不动的就要被搜查院子,实在是半点尊严都没有。 可在整个过程,祖母愣是一声没吭。 江流意也知道他们定然找不到这翠兰金簪,所以也没有阻止。 “不过既然要搜,自然是不能只搜下人的住所,主人的住所自然也得搜!” 江流意本就问心无愧,便如此提起。 “我的房间搜了,旁人的房间也不能放过!” 言下之意,在座的各位都要搜一搜才对。 本来一直没曾开口的江如海却有些不乐意了:“这成什么体统?” “谁家丢了东西,还要搜主人房间的?传出去可还像话吗!” 江如海在意的并非是江流意的名声,因为刚刚说要搜查江流意房间时,他一声没吭。 可如今说要去搜查别人的房间,他却坐不住了。 所以在他的心里,在座的各位都是有头有脸要名声的人物,唯独只有江流意却并不需要吗? 可笑啊,真是可笑。 江流意的心中越发冰寒,谁知江如海,下一句却说:“流意,你莫要再胡闹了,赶紧将你祖母的陪嫁簪子拿出来!” 这一句话,倒是震惊的江流意和祖母都瞪大了眼睛。 虽说江流意一直清楚江如海,很偏心,向来听信江念晚的话,却不信任自己。 可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能偏心到这个地步。 显然,这也是祖母第一次这般直观的感受到,所以一时间,也有点生气了。 第二十五章 偏心到了极致 “江如海,你好歹是做父亲的,两个女儿都有所辩解,你为何只信一个?” 祖母气得怒目圆瞪:“只单凭一个下人的话,你便这样怀疑自己的女儿吗?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 本来江如海还气焰嚣张,如今听到祖母这么说,面色也柔和了不少:“母亲,可如今这人证确凿……” “人证算得了什么?有物证吗?”祖母冷笑一声:“你竟然如此听信小红的话,为何不听听小荷的?说白了,不过是你偏心!” “母亲,儿子没有!”江如海自然不能够承认自己偏心,如若不然还得挨骂。 “既然没有,那便不能轻信一面之词。” 江如海还想再说什么,可江流意却是苦笑着开口:“祖母,父亲,你们也莫要争执了。” “既然现在人证有两番说辞,而物证,才是最为要紧,那不如就去女儿的房间搜查吧!” 在说这话时,江流意只觉得心中异常酸涩。 不过那都无所谓了,反正江如海这么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如今还去在乎这些,倒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祖母满脸心疼的看着江流意,一方面祖母根本就相信这翠兰金簪肯定不是江流意偷的。 另一方面又见着江流意,当着这一家子的人面一次又一次的妥协,才明白这些年江流意的处境到底有多么艰难? “来人啊!现在就去大小姐的院子搜!”而江如海在听了江流意的话后毫不犹豫的开口,却被江流意打断:“父亲等等!” “若是父亲,一定要搜查我的房间,那妹妹的房间也得搜查!” 江如海的脸色果然变了:“你妹妹尊贵之躯,房间怎能随意搜查?” 尊贵之躯,不能随意搜查。 那自己的房间就可以了? 虽然早已习以为常,但每一次被区别对待时,心里还是会有些难过。 祖母阴沉着脸即将开口,江念晚却在这时适时的开了口:“父亲,既然姐姐也合理怀疑我,那就听姐姐的吧!” 江念晚自认为金簪一定不会在自己的房间,所以自然是不怕搜查的。 “如此一来,也能让姐姐安心,更能为了女儿洗脱嫌疑。” 听到江念晚这么说,江如海更是满心的不舍:“还是念晚懂事,不像你那任性的姐姐!” 祖母都差点被气笑了,人一旦偏起心来,真的能严重到这个地步吗? 毕竟江流意提出的可都是合理要求啊,可是在江如海的心里,江念晚说什么都对,江流意说什么都是错。 这样的偏心,肉眼可见。 江念晚同意后,江如海便派了人去搜查。 而祖母则是握着江流意的手轻轻安抚:“别担心,即便你父亲偏心至此,也有祖母为你撑腰!” 祖母本就心疼江流意,如今此事种种,更是让祖母的心中免不得多了几分怜惜。 江流意自知他们查不到什么,倒也并不担心,只是看着祖母如此年迈,却还要为了自己谋算,心中着实多了几丝感叹。 “孙女没有偷,他们想怎么搜查就怎么搜查去吧!” 江流意的眼神坚定,祖母也点了点头:“祖母自然相信你是没有偷的,等会儿若是有了证据,祖母一定会为你做主,绝不会让任何人污蔑了你去!” 在这个家中多年,若是没有祖母,真不知这日子还得怎么过。 幸好一直以来,祖母都愿意为自己撑腰,站在自己的立场,也愿意相信自己。 江流意心中免不得有几分感动,更多的却是心痛。 这样好的祖母却是时日无多,眼看着就要被病痛折磨至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在这偌大的府邸,唯一疼爱自己的人即将离世,江流意越想越伤怀,握着祖母的手也不免加重了几分。 如果可以,江流意多希望,自己能和祖母一直在一起。 只是如今祖母的身子越来越差,江流意的心中,也免不得多了几分心痛。 江如海派去的人,搜了整整半个时辰,却什么都没有找到,空手而归时。 江念晚满脸震惊,而江流意则是冷笑着:“如今院子搜也搜了,可找到证据了?” “你一定是藏起来了!”江念晚极为不解,但也相信小红一定是姜娜翠兰金簪藏入了江流意的院子。 有可能是被江流意发现藏在了身上,或是其他地方。 “没找到就是没找到,妹妹何苦这么激动?” 江流意平淡的一句话,却惹的祖母有些怀疑了江念晚。 虽然江念晚刚刚,也是若有似无的怀疑江流意偷了金簪。 但如今人证物证皆无,此事应该就此作罢才对,为何这般着急? 看着江念晚如此焦急的模样,祖母也忍不住有些怀疑:“念晚,你姐姐的院子中并无金簪,这也说明你姐姐是被冤枉的,这是好事,你作为妹妹应该高兴才对,为何会这般激动,不肯相信你的姐姐?” 江念晚刚刚确实是太激动了,差点就忘记维持人设,如此一来也演的祖母怀疑。 而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周氏,毕竟了解自己的女儿,一时间便猜到此事兴许与自己的女儿有关。 便立刻开口为女儿开脱:“母亲,念晚一直很担心您的身体,如今您又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这孩子就是太着急了,所以想要尽快破案,这才会这样激动的!” 说到这里,周氏又是一脸怜惜的看着江念晚:“这孩子担忧他祖母的身体都已经担忧的精神恍惚了……” 一听这话,江如海瞬间便是心疼的要命:“念晚啊,人各有命,你即便是在担忧你祖母也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啊!” 一旁的江颂年也赶紧说道:“就是啊,妹妹,你得顾全了自己的身子,祖母才能好起来呀!” 听到他们的言语,江流意只觉得想笑。 江念晚还能担心祖母的身体,真是开玩笑! 恐怕江念晚巴不得祖母赶紧死去,能将祖母的这些陪嫁全部据为己有吧! 周氏不过几句言语,便能够将江如海和江颂年父子两个哄得团团转,他们可真是愚蠢至极啊! 第二十六章 各有各想守护的人 下一秒,江如海却说:“念晚如此心疼祖母,担忧的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将来绝不可能盗窃金簪,小姐的院子便不必搜查了!” 此话一出,祖母瞬间变了脸色:“江如海你也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 虽然祖母一直知晓江如海偏心,对待两个女儿从不公平。 但是今日见了,也是被惊了一次又一次。 江如海却说:“母亲,难道您没有看到念晚为了您的身体,都已经担心到精神恍惚了吗,而且她不是那样的人,怎么会偷您的金簪?” 祖母被气笑了,而一旁的江念晚,虽不知为何金簪没有在江流意的院子里,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那赃物到底去了何处。 生怕是江流意转移了翠兰金簪的藏匿之地,若被送进了自己的院子,查出来就不好了。 所以江念晚便顺势答应:“孙女这些日子忧心祖母,日日哭的眼睛红肿,那翠兰金簪是祖母的珍贵之物,孙女又怎么舍得偷窃来惹的祖母不快呢?” 祖母冷眼看着江念晚,自然知晓,这一切全都是演的。 江念晚的演技向来很好,每次见了都止不住的让人感叹。 这一场闹剧,终究是惊动了叶瑾和萧煜。 两人本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江如海的人来到了江流意的院子搜查。 在江流意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找到,便第一时间去往了叶瑾和萧煜的屋子。 说明了情况后,被叶瑾痛骂了一顿:“你们江家人就是这般对待贵客的?居然怀疑我们偷了东西?” 江如海身边的老妈妈被骂了一通,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但也知道叶瑾是招惹不起的人,便立刻解释道。 “叶大公子,您误会了,老身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叶大公子,你们住的毕竟是大小姐的院子,有可能是大小姐藏匿此处……” 那老妈妈话音未落,便被叶瑾一脚踹开:“狗东西,你们家大小姐也是你能编排的?” 老妈妈显然没有想到叶瑾居然会动手,这一窝心脚当几把人踹了老远,疼得他哎哟直叫。 “表妹有着姑姑留下的嫁妆,早已不愁吃喝,更何况,祖母向来宠爱表妹,有没有子会偷窃祖母的东西?你们想要污蔑人,找点合适的理由吧!” 叶瑾被气的要命:“今日我看谁敢来搜查?” 那些人自然不敢与叶瑾对着干,看到老妈妈的下场后,个个都不敢再说话了。 而叶瑾则是打算去往祖母的院子帮衬江流意,就在这时,萧煜也起了身:“我随你一道去吧!” 叶瑾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但终究并未拒绝。 想想如今祖母的院子里,恐怕这江家所有人都在呢,除了祖母以外,无人能够帮衬江流意撑腰。 这一老一小还不知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若是能多有一人为其言语倒也是好事! 两人来到祖母的院子中,纷纷拜见祖母,却忽略了江如海跟周氏两人。 这是因为本身在两人的心中,就对于江如海和周氏的作为并不认可,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 祖母早就听说叶瑾前来,只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未曾接见,今日见了,便扯着嘴笑着:“瑾儿,你们怎么过来了?” “回祖母的话,听说家中出了事,我们二人便立刻前来看看!” 叶瑾说着看向萧煜,而萧煜则是提出:“听说家中失窃,我们作为客人,自然应当帮忙,不知能否可靠够,不如让我的人一块帮忙寻找如何?” 一听这话,江如海连连拒绝:“这怎么好麻烦?不过是家务事罢了,就不必劳烦了。” 可叶瑾确认为,此事毕竟事关江流意,所以绝不能掉以轻心,便紧随着开了口:“姑父此言差矣,虽说确实是家务事,但毕竟此事涉及到两个表妹的清白,无论如何,都还是要调查清楚才是!” “即便是要调查清楚,总不至于让一个外人……”江如海的话还未落,祖母却开了口:“既然你的人,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就让外人来查,倒是也公平公正些!” 祖母心里清楚的很,江如海是最偏心的那个。 即便他表面上说是公平,可背地里还不知如何吩咐身边的人呢? 说是两个小姐都要查,但最后也只是查了江流意一个! 如今还不如让一个外人参与其中,此事反倒能够更好解决。 祖母都已经开了口,即便众人想要拒绝,怕也为难。 江如海虽然面色难堪,但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 “既然是母亲的意思,那便这么做吧!” 萧煜上前一步,先是环视四周,随后便说:“那就不如先搜一搜在场的人,这陪嫁簪子既然是在院子丢的,那么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有嫌疑。” 一听这话,众人都有些惊慌失措。 尤其是周氏,第一个开了口:“这怎么能行?在场的大多都是女卷,若真这样做,岂不是要坏了名声?” 听了这话,江如海的脸色也变了:“瑾侄,姑父虽不知你带来的这位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但他要这样做,把咱们江家的女卷置于何处?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咱们江家的姑娘还嫁不嫁人了!” 叶瑾微微皱眉:“姑父此言何意?且不要说在场的都是自家人,如今还没说要怎么搜,姑父就这么着急吗?” 祖母全程看着,此刻也是失望透顶。 “江如海,说到底,你不过是在维护念晚,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江如海维护江念晚简直不要太明显。 正因如此,别让祖母有些无法忍受。 “怎么?你们还想搜身吗?” 让江念晚没有想到的是,江流意居然主动提起。 而江如海见状,也深知此事无法再有转还的余地,为了不让祖母更加失望,便也只好硬着头皮说:“此物是你祖母最为重要之物,即便是搜身也不为过!” “女儿倒是不怕搜身,只是女儿有要求。”江流意说着看了一眼江念晚:“这翠兰金簪,祖母能给的人只有我和妹妹,这是要搜我的身,和不将妹妹的神一块搜了?” 第二十七章 打算搜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让人搜念晚的身!” 一听这话,江颂年有些不乐意了:“念晚堂堂江家小姐,绝不可被如此侮辱!” 他们还知道江念晚是江家小姐,那自己算什么? 这一次,江流意没有退让。 “我也是江家的大小姐,若是父亲不同意,那我宁死不愿屈从!” 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江流意竟会这般硬气。 而江念晚如今栽赃心切,便主动提出:“姐姐说的没错,到搜身边将我们一起搜了吧!” 江念晚并不知那翠兰金簪就在自己的身上,反倒着急的等候着江流意被定罪。 江如海还有些为难,江念晚却柔声道:“我与姐姐都是江家的小姐,四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愿意以此证明姐姐的清白!” “念晚……”江如海满脸柔情,可看向江流意时,又换了一份神情:“你妹妹这般善良,你却将你妹妹拉下水,实在可恶!” “父亲的话太多了,搜是不搜?”江流意早已厌烦,最终,还是将两人一块搜身。 实行搜身之人,自然是祖母身边的奴仆。 一方面也能保证公平性,而另一方面,也能保证两个小姐的隐私。 等候了一会儿,祖母身边的张妈妈拿着翠兰金簪出来了。 看到张妈妈手上的簪子,江颂年冷声道:“我就说是流意偷的!这丫头还不承认,真是可恶!” 江如海也是眉头紧锁:“这丫头的手脚竟然如此不干净,真是令人恶心!” 就连祖母,嘴角的微微抽搐,但却并未睁眼。 随后,江流意和江念晚一起从里屋出来。 江流意满脸皆是平淡,江念晚却是极其惊愕。 妈妈终于开口:“回老夫人,老爷,夫人的话!这翠兰金簪,是在二小姐的身上搜到的!”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惊诧不已。 江颂年更是拍桌而起:“这不可能!念晚怎么会偷东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江如海整张脸的表情也是拧在了一起:“张妈妈,你莫要诬陷!” “与老奴一起搜身的,还有其他的几位奴仆,包括夫人身边的贴身妈妈,老奴是否说谎,有人能够作证!” 为了更显公平,周氏身旁的刘妈妈也跟着去了。 而这翠兰金簪,就是当着刘妈妈的面,从江念晚的衣襟中找了出来。 刘妈妈一副为难的表情,众人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祖母!父亲,女儿是被冤枉的!女儿真的没有偷……” 江念晚突然哭嚎,扑通一声跪在了众人面前。 这副模样,让江竹海心疼不已,主动起身,将人扶起:“念晚,你这是何苦……” “父亲,既然这翠兰金簪已经找到,正是在妹妹的身上,那女儿的清白是否可以分明了?” 江流意知道,即便此事认定了是江念晚所偷,他们也绝对不会责罚。 但至少,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江念晚做事倒在了江如海的怀中:“女儿也不知这翠兰金簪为何会在女儿这,不过既然簪子是在女儿身上搜出的,那就是女儿的错!还请父亲责罚……” 江念晚的这番言语,无疑是在说,是江流意栽赃嫁祸。 而江如海,也是心疼的要命。 “江流意,是不是你栽赃陷害你妹妹!” 虽然江流意早已猜到,即便如今,人赃并获,他们却依旧不会相信是江念晚所为,反倒会怀疑自己身上。 可听到江如海的言语,江流意的心中,还是越发疼痛。 分明也是自己的亲父,分明自己也是亲女,为何差距就是这么大呢? “人证物证俱在,究竟是眼瞎还是耳聋,空口无凭的便要怪罪在女儿身上吗?” 这一次,江流意尤为硬气,毫不犹豫的回怼。 江如海怒目圆瞪:“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 “我真是白养了你,你果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实在是可恶至极!” 江如海字字句句,都在抨击。 江流意强撑着心中的怒意,终究是将话咽进了腹中:“还请父亲莫要生气,是女儿说错话了。” “你也知道你说错了话!你这般诬陷你妹妹,你还是人吗?” 谁知江如海并不领情,反倒是上纲上线。 “我道歉的是对父亲口出狂言,可我没做过的事情,我绝不承认!” 江流意的眼神也越发冷冽,江如海却没完没了:“有没有做过,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就在父女俩争执不下之时,萧煜却悠悠的开了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不是二小姐的贴身侍女,小红曾说过,说在大小姐的贴身侍女小荷的手里,看见过这只金簪吗?” 一句话,就已经点明了一切。 但凡有点脑子的,自然是能想通,这全然都是江念晚在自导自演。 小红立刻出来下跪,哭诉着自己冤枉:“奴婢真真是亲眼所见,这一定是大小姐诬陷!” 江念晚此刻有些恍惚,也根本想不通这金簪为何会在自己身上。 看这下头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祖母有些愤怒的拍着桌案:“够了!全都给我闭嘴!” 眼看着祖母是真的生了气,大家也不敢再言语,都纷纷地闭了嘴。 祖母扫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小红的身上:“如今证据确凿,将这个口出狂言的婢子给我拖下去打三十板子!” 祖母虽然没有说明,江念晚便是偷盗者,但如此作为,已经是在打江念晚的脸了。 小红见状,赶紧哭着求饶:“还请老夫人恕罪,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可祖母哪里还会再给小红辩解的机会?只使了眼色,就有人将小红给拉了出去。 外面很快传来了小红的哀嚎声,屋内的众人更是沉默以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尤其是江念晚,此刻整个身子瘫软到了江如海的怀中,一动都不敢动。 而祖母的眼神,也终于扫射到了江念晚的身上。 像是感受到了祖母的目光,江念晚只觉得浑身一颤,惊恐地抓着江如海的一角,是在寻求庇佑。 第二十八章 证据确凿 江如海向来心疼自己的这个女儿,见到江念晚如此,满心皆是怜惜。 “念晚别怕,父亲相信你没做过!” 江如海话落,萧煜就冷笑了一声,随后抬头看向祖母:“不知老妇人打算如何处置这偷盗者呢?” 看着江如海那意思,是铁了心的要护着江念晚。 恐怕今日若是萧煜不提起,搞不好这件事情就会就此揭过。 江念晚分明犯了错,但却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这一家子人,偏心真是偏到家了! 不过让萧煜没有想到的是,祖母本就心疼江流意。 向来不喜江念晚,今日江念晚的作为,也是真正的惹怒了祖母。 所以祖母并未打算轻易饶恕江念晚:“偷盗,这是大忌,我江家的姑娘,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实在是打了脸面,无论如何都不能轻饶!” 一听祖母这么说,江如海边立刻护着江念晚求情:“母亲,此事定有误会,您不能就此定了罪啊!”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说什么?”祖母只觉得厌烦,就连看着江如海的眼神中,都带着几丝不耐:“抓紧把你的嘴闭上。” 这若换做平日里,江如海肯定不会顶撞祖母。 但今日,为了不让江念晚受罚,江如海倒是豁出去了。 “母亲,念晚可是您的亲孙女啊!您怎么舍得罚她?” 这会儿的江念晚,已经趴在江如海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在颤抖。 江如海早已心疼的要命,谁只听了这话的祖母,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念晚是我的亲孙女,那流意,还是你的亲女儿呢,当初你惩罚她的时候,怎么没想想这些?” 祖母今天是铁了心的要给江流意撑腰,无论是谁说都不好使了。 一听这话,江如海的脸色微变。 江颂年则是趁机出面求情:“不管如何,昨天,念晚还小,即便是做错了事,只要稍加管教即可,实在是不必惩罚呀!” “就是啊,母亲,那小红已经挨了板子,就当是替主受过了吧!” 周氏眼见着大家都开了口,这才敢说了一句。 祖母扫视过他们三人,却并没有轻易的做决定,只是转头看向了江流意。 祖母这才发现,江流意看着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尤为冷漠。 一时间,祖母心疼的要命,伸出手去,轻轻的握住了江流意的手。 江如海跟江颂年也是江流意的亲父亲兄,如今他们心中只有江念晚,却全然将江流意抛之脑后。 这也就罢了,最要紧的是,如今的江念晚不仅有父兄的疼爱,还有母亲为自己撑腰,相较之下,江流意什么都没有。 被人误会污蔑,就只能想尽一切办法的解释。 可即便证据确凿,他们却也不信。 江流意从小到大,这样的苦楚不知受了多少次! 有时祖母能帮着撑腰,可却不能次次如此。 江流意想必受了不少苦啊! 想到这里,祖母柔声询问江流意:“流意啊,这件事儿最委屈的就是你了,不如你来说说,打算如何惩处你妹妹?” 江流意有些惊讶,显然没有想到祖母会将决定的权力送在自己的手中。 一听祖母这么说,江如海赶紧吩咐江流意:“你作为姐姐,理应让着你妹妹,赶紧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虽然江如还每次在两人之间都会选择江念晚,次次都会这么说。 不仅会让江流意礼让江念晚,还会让江流意把好的全都给江念晚。 如今更是这般大言不惭,以命令的口吻让江流意饶恕江念晚。 这样的态度,江流意只觉得失望至极。 对于这个父亲,江流意已经没有任何的期待了。 还没等江流意开口,江颂年就急急的说:“你还愣着做什么?祖母竟然把决定的权利给了你,难不成你真打算责罚你妹妹?赶紧让你妹妹好好回去休息休息,看看把人都给吓坏了!” 之前萧煜和叶瑾还没有特别的意识到,他们是有多偏心,对待江流意和江念晚是有多么大的差别。 如今这样直观的感受到后,两人对视一眼,都免不得有些唏嘘。 说实话,这样的作为,江流意倒是有点像那个被捡回来的! 可江流意分明也是亲生,只奈何母亲去世得早,便被如此对待吗? 祖母冷冷的看向他们:“废话怎么那么多?流意,你不要受他们影响,你心中怎么想的便怎么说,祖母都听你的意思。” 江流意也只是无奈苦笑了一声:“既然父亲和哥哥这般向着妹妹,若是我真的出口责罚了妹妹,反倒是让父亲和哥哥不爽,祖母,还是您来做决定吧。” 江流意确实很讨厌江念晚,即便两人是同一个父亲。 但如果可以,江流意甚至希望,江念晚去死。 但即便如此,江流意也不能主动说出责罚。 如若不然,今日江念晚所受到的一切对待,日后恐怕都会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加倍偿还在江流意的身上。 这种事情他们以往就没少做,如今的江流意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祖母自然理解江流意,也明白江流意并非是没有决断,是没有办法。 祖母终究是叹息着点点头:“既然如此,那祖母便不为难你了!” 随后祖母又看向此刻委屈巴巴窝在江如海怀里哭泣着的江念晚:“念晚,你实行盗窃,证据确凿,这般有碍人品之事,怕是不罚不行,所以我就罚你一个月闭门思过!” 其实这个责罚,并不算重。 江流意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江念晚并不想接受这样的处罚,毕竟一个月不出门,那岂不是要把人给憋死了? 江念晚扯着江如海的衣服,还想要让其为自己求情。 但是这个家祖母的辈分毕竟最高,江如海也知道这已经是母亲放了水,恐怕没有更轻的责罚了。 “念晚,还不去谢谢你祖母?” 听到江如海这么说,江念晚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只好从江如海的怀中起来,朝着祖母微微行礼:“孙女儿心甘情愿受罚。” 第二十九章 责罚江念晚 “不过,你那个贴身侍女小红,长了一张没把门的嘴。” 祖母垂着头:“就将那丫头打完以后发卖了吧,二小姐的身边,总要有点知规劝知礼数的奴仆!” 这显然是众人都未曾想到的,江念晚更是瞪大了眼睛。 “祖母还请您饶过小红,小红与孙女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啊!孙女已经习惯了小红的伺候!” 这话说的没错,小红才几岁的时候就跟在江念晚的身边了。 两人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对于江念晚而言,没有比小红更加忠心耿耿的奴才了。 这若是换一个人用的,肯定不舒心。 可祖母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根本没有反应。 江念晚又赶紧去求江如海:“父亲,求您跟祖母说说,千万不要将小红赶走,女儿只习惯小红一个人伺候啊!” 看着江念晚那泪眼汪汪的模样,江如海到底是有些心软,免不得开口求情:“母亲,这小红虽然嘴巴不好,但到底也受了打,不如就饶了吧?” “如今一个奴才,我也做不得决定了吗?” 祖母气势威严,一句话就压得江如海无话可说。 江念晚眼见着江如海,在祖母面前没法求情,便又去看向周氏和江颂年。 周氏看着女儿的模样,心里难受极了:“母亲,恐怕即便再给念晚配了侍女,也比不得小红精细,不如就将小红留下吧?” 江颂年也忍不住开口:“是啊,祖母,您身边的张妈妈都跟了您几十年,您心中应该清楚,这贴身侍女用的惯了便不能换人!还请您大发慈悲啊!” 江流意有些担忧的看着祖母,还以为祖母会心软。 谁知祖母只是摆了摆手:“你们都莫要言语,我倦了,都下去吧!” 这一句逐客令后,祖母便被江流意扶着,直接回了后屋。 身后的嘈杂声,已经越来越远。 祖母轻声询问江流意:“你可会怪祖母?” 江流意有些不解的看着祖母:“孙女为何要怪祖母?” “你妹妹分明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应当责罚的更重,可是祖母只是罚其闭门思过一月,将他的奴婢赶走,这实在是太轻了,想必无法解了你的心头之恨吧?” 江流意倒是没有想到祖母竟然这般了解自己。 听到祖母的话后,江流意噗嗤一声笑了。 “祖母其实做的已经很好了!” “从小到大,除了祖母以外,从未有人这样疼过孙女。” 江流意将祖母扶着到了床榻,随后祖母坐下,眼中带着的,全然都是对江流意的歉意。 “你本就应该,被家人朋友这般疼爱,只奈何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祖母只恨自己给你的不够多!” 江流意微微一笑,随后摇了摇头:“祖母这般年纪,这还为了孙女儿费心费神,这女儿心中实在不忍。” 江流意在祖母的身旁坐下:“祖母,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精神,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只要祖母能够多活一段日子,孙女儿比什么都高兴。” 祖母笑着,又将那只翠兰金簪拿了出来递给江流意。 “这一早就是想过要给你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江流意看着这只金簪,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为了这只簪子,还闹了这么一通,祖母心里实在惭愧,让祖母帮你带上吧?” 江流意的眼角含泪,终究还是点了头答应。 祖母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江娜之翠兰金簪插在了江流意的头上。 随后,祖母静静欣赏,点了点头:“好看,跟祖母年轻的时候戴上一样好看!” 江流意轻轻的抚摸那翠兰金簪,一时间有些害羞:“怎么能比得上祖母……孙女不过是大巫见小巫……” “这只金簪,本就应该传承给你的母亲,只奈何你母亲早逝,你父亲曾向我要过几次,只说是想给你妹妹,可我却认为,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祖母目光灼灼的盯着江流意:“祖母如今病重,恐怕时日无多,这只翠兰金簪是祖母带了大半生的,向来珍惜,留给你也当是个念想!” 一听这话,江流意再也忍不住流泪。 眼泪噼里啪啦的下落,整个扑进了祖母的怀中。 而祖母也只是轻轻的抚摸着江流意的肩膀:“傻孩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又何须,这般悲伤?” “祖母切勿胡说!您福大命大,一定能长命百岁!”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其实江流意心里清楚的很。 祖母时日无多,如今祖孙两个,也只能尽力的珍惜着,还能见到彼此的时日了。 “好了好了,祖母这会儿也有些疲倦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也先回去吧,今日闹了这么久,折腾坏了吧?” 如今祖母也是撑着病体,身体实在扛不住这般吵闹。 这会儿满心全都是困意,只想要躺下休息。 江流意一听这话,也不敢多过打扰。 扶着祖母在床榻上躺下,就替祖母扯了被褥:“那祖母就早些休息,孙女明日再来看你!” “好。”看着江流意离去的身影,祖母的目光中,全然都是慈爱。 从后屋出来,大家几乎都走的差不多了。 唯独只剩下叶瑾和萧煜,正在等候江流意。 江流意上前一步:“表哥,你们还没走呢!” “等着你一起。”见了江流意,叶瑾这才笑了笑,随后转身先行。 眼看着萧煜也要走,江流意忽然将人喊住:“等等。” 萧煜有些不解的回头看她:“你是在叫我吗?” 江流意点了点头,随后上前一步:“今天多谢你为我说话,也多谢你的帮忙。” 这已经不是萧煜第一次帮助江流意了。 心里面的感激自然无法言说,萧煜却只说:“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咱也见不惯他们这般区别对待,更何况前些日子你为我上了药,就算是回你一个人情。” 一听这话,不知为何,江流意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红晕。 那是江流意第一次和男人走的那样近,如今想想,还真是让人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啊。 第三十章 感谢帮助 江流意清了清嗓子,有些羞涩的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件事以后还是少提吧!” 看着江流意这般害羞的模样,萧煜反而来了兴趣:“江大小姐……看着爽利痛快,这点小事倒是过不去了?” “我没有!”江流意自然不会承认:“只不过……只不过我为何男人走的那样近过,更何况,公子想必也,未曾婚娶,若是这事传了出去,他也不利于公子的名声!” 没想到江流意这般伶牙俐齿,萧煜看着江流意的眼神变了又变,最终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去。 看着萧煜的背影,江流意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到底是什么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流意日日都来陪伴祖母。 几乎是早出晚归。 每日一睁眼,甚至都来不及吃早膳,便匆匆的赶来了祖母的院子。 只因为大夫说,祖母的身体每况愈下,怕是时日无多。 大夫的意思是,少则几日,多则几月。 江流意听后,躲在房间内痛哭了一场。 刚好,叶瑾本想找江流意聊聊天,谁知就见到了红着眼眶的江流意。 看着江流意像是刚哭过的模样,叶瑾忍不住有些心疼:“这是发生了何事,你怎么这般委屈?” 江流意抿了抿嘴唇:“这几日大夫给祖母把脉,说是祖母的身子越来越差了……” 说到这里,江流意只觉得鼻头一酸,再次落下泪来。 在这个家中,江流意最最在乎的只有祖母。 如今祖母的病痛越发严重,江流意又怎能不伤心? 叶瑾自然看得出来江流意和祖母之间的感情深厚,所以听了这话,也只觉得有些伤怀。 “人固有生老病死,表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江流意垂下头:“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只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难过……” 这倒是正常,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恐怕也无法接受亲人生病和离世吧! “表妹,你不要想太多,这些日子变多多的陪伴祖母,尽量不要让祖母在离世之前有遗憾。” 听了叶瑾的话后,江流意甚至提出要住在祖母的院子里。 祖母听了这话更是哭笑不得,虽然躺在床上根本下不了地,但祖母还是被江流意给逗笑了。 “咱们的院子本就挨着你每日天不亮就过来,也用不了多久,何必非得搬过来也是折腾!” 可江流意就像是铁了心似的:“我只想日日夜夜陪伴祖母,祖母外屋有一床榻,孙女以后每日就睡在那儿!” 随后江流意便对小荷说:“你立刻回院子去,给我收拾一些贴身衣物,今晚我就不走了!” 小荷也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后便匆匆离去。 祖母眼见着无法阻拦,也只得叹息。 “你这丫头,这又是何苦?” 江流意是生怕,若是自己不在,祖母便会突然离去。 江流意无法接受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如今也只能尽可能的陪伴祖母。 “我不管,我便要日日与祖母在一块!” 江流意的坚持,终究还是让祖母妥协。 接下来的几日里,江流意几乎吃住都在祖母的院子里。 与祖母同吃同睡。 不过有了江流意这般折腾式的陪伴,祖母的身子却好转了不少。 就连精神头,都足了许多。 大夫来为祖母把脉,也有些惊讶:“老夫人进来倒是精神了很多,看来是心情大好的缘故!” 大夫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这人的身体啊,跟心情有很大的关系,只要心情好,身子骨也会跟着康健不少,在连带着吃药,想必能多活些时日,也未可知啊!” 一听这话,江流意别提多高兴了。 差点就喜极而泣,也更加感慨自己这些日子非要黏着祖母的明智举动。 送走了大夫后,江流意又亲自给祖母熬了药。 折腾了一通,为祖母喝药时,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容光焕发。 祖母看着江流意这般模样,心里头也畅快了许多。 “没想到有你这丫头陪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多活几日!” 祖母说着,就连看着江流意的眼神,都变得更加慈爱。 “祖母放心,只要您活在这世上一天,孙女便会又纠缠你一天!绝不离开!” 江流意已经做好打算了,虽说留在这江家,恐怕多留一日便多一丝危险。 但如今祖母的情况,江流意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离去。 一开始祖母还想劝,但江流意的眼神那般坚定。 祖母自然知晓,江流意恐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离去的。 所以便也放弃了劝江流意走的打算。 只是点了点头:“好,有你陪伴在我身边,我也会更加开心!” 而另一边,周氏来探望江念晚。 被禁足后的江念晚,整日无所事事,见到母亲前来,正式求着想要让其将自己救出去。 “母亲,我日日困在这院子里,都快烦闷死了,眼看着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呢,母亲不如去求求父亲或是祖母,赶紧将女儿放出去吧!” 周氏自然也不希望江念晚被关着,只是这事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若是你父亲的决定,那倒也好说,可这是你祖母下达的指令,即便是你父亲也要遵守,母亲也无可奈何呀!” 周氏说着,免不得叹息了几声:“你呀,这性子实在是太过浮躁,不过才关了你几日,便是这般按耐不住了?但凡有你姐姐几分沉稳,这一件事儿怕是都不会这么严重!” 虽然具体是怎么回事儿,目前周氏还并不知道,但大抵也能猜得到自己女儿的作为。 所以更是免不得多了几句责怪。 “母亲怎么能这么说女儿呢?”江念晚有点不高兴了:“反倒是母亲,怎么不反省反省,为何在整件事情当中,都没能帮助得到女儿?” 听到女儿反问自己,周氏满满都是无奈:“当时的那种情况,就连你父亲都无可奈何,我又能说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平日里怎么都行,返到你祖母那里,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父亲不敢言语,我也只能硬挺着呀!” 第三十一章 惊慌失措 江念晚心中免不得有些不爽,就连看着周氏的眼神,都有些倦倦的。 “既然母亲没法将女儿放出去,那又来做什么?” “你这丫头,怎得这般说话?”周氏免不得有几分辛酸:“你被关的这几日,母亲日日担忧,怕你吃不好,睡不好,忒来探望。” 又命身旁的侍女将带来的鸡汤递过去:“用一些,补补身子。” “没胃口。”江念晚现在只想出去,对于旁的事,倒是漠不关心:“真是后悔,一招差错,没能将那个贱人拉下台来,如今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关在这里暗无天日,还不知要多久的时候才能出去!” 听闻此言,周氏免不得有些好奇,当时她虽然也在场,但情况太过混乱,实在是没能理清事实。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翠兰金簪,可是你偷的?” 江念晚点点头:“是女儿偷的,但女儿想着的是,以此来陷害那贱人,分明已经叫小红送去了那贱人的屋子,为何会出现在女儿身上,着实令人不解!” 周氏一听,免不得觉得大汗淋漓:“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莫不是让那贱人发觉了端倪,这才转移了赃物,你细想想,可与那贱人有过接触?” 江念晚这才陷入沉思,突然想起在祖母的院子里,两人曾对峙过。 而当时,江流意还莫名其妙的撞了她一下,莫不是就在那个时候! “女儿想起来了!”江念晚只觉得愤愤不平:“真是该死,都怪女儿不够小心,这次着实是着了她的道了!” “你呀,以后莫要如此掉以轻心了。”周氏说着,又自顾自的盛汤:“前段日子,你祖母一直病重,无人能替那贱人撑腰,自然叫咱们母女潇洒,可近日,那叶家派了叶大公子前来,他们偏偏还在家中住下,已然成了那贱人的靠山,你在这般掉以轻心,下次怕不只是被关禁闭这么简单了!真若严重,只怕是你父亲和你哥哥都护不住你呢!” “我才不信!”江念晚撇了撇嘴:“父亲好歹是一家之主,哥哥说话也有几分重量,在这个家中,有他们为我撑腰,再重的责罚也就是关个禁闭呗!” “若是你祖母还重病,那叶家大公子到底是个外人,也就罢了,可如今,你祖母的身子,竟然越发好起来了!” 说到此处时,周氏的眼中,也免不得闪过几丝忧虑。 近日江念晚被关着,自然不知外头的情形。 若是没有周氏告知,怕是绝不会知晓。 “母亲说什么?”听了周氏的话,江念晚当即跳了起来:“祖母的身体有所好转了?” “是啊。”周氏也是满脸的哀怨:“按理说,你祖母病重,所需的药材样样贵重,我曾与你父亲说过,家中的开销甚多,实在是买不起好药,你父亲也答应就用最次等的药材,如此,还是三副并做两副,叫你祖母吃那最少的量,除非是怕外头说三道四,讲究咱们家不孝,就连这些都不给那老不死的!” 之前祖母病重,之所以久治不见好大多都是周氏从中作梗。 如今的周氏执掌中馈,家中一切大小事宜,也都由她说了算。 其他的开销便也罢了,周氏本就与这个婆婆并不对付。 因为祖母的心中,更甚喜欢江流意的母亲。 当初江如海将周氏带回时,祖母就不同意。 后来倒是万般请求,无奈下只得妥协。 可即便是周氏入了门,祖母也是八百个眼睛看不上。 即便是后来周氏有孕,祖母的态度也是淡淡的。 如此,便叫周氏痛恨起了祖母。 祖母已经病重多时,可吃的药却都是次等货,而且剂量也少,歇班治病,如何能好? “本以为,就这样带带拉拉的活着,吃的药少,久病不治,慢慢的也就给人拖死了,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竟然能逐渐好起来,实在是令人惊奇!” 周氏也是满心不解:“前几日我还问了大夫,是说你祖母那状况,再活个几月都是多的,否则也就不出半月的事儿,如今却是未知之数了!” “怎么会如此啊?”江念晚眉头紧锁:“难道是母亲给祖母用了好药?” “这怎么可能?有那个钱,我还买腌制呢!”周氏摆了摆手:“但我确实令人捡了你祖母的药渣,里头都是上等药材,跟我之前批下去给你祖母买的,完全不同。” “这就是了。”江念晚冷笑了一声:“怕是那个贱人将她母亲的嫁妆全都据为己有,收了回去,如今手里有了钱,便想着给祖母看病,买了好药材,这才让祖母的病,越发好转了!” 周氏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毕竟这个家中,除了江流意以外,倒也无人会那般在意祖母。 即便是江如海,对待自己的这个母亲,有尊重,有孝顺,但大多都是为了做给外人看的。 毕竟百善孝为先,不孝之人是要被人用唾沫星子喷死的。 可江如海也只会做表面功夫,心中绝不会在意他那个老不死的娘到底是否病重。 若是祖母离世,江如海变成了这整个府邸最具有话语权的人,更加自由,他巴不得那日早些到来! 再说江颂年,从小也为长在祖母面前,跟祖母并不亲密。 两人之间情感淡薄,除非是偶尔去祖母那请个安,但江颂年绝不会为了祖母多做任何事。 思虑之下,也只能是江流意干的好事! “可母亲不是命人日日检查从外头买回来的东西,难道就没发现端倪吗?” 江念晚的眼中带了几丝哀怨,周氏也只能叹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近日那叶大公子还有他的好友住在府上,咱们府内的人买什么东西,我要过目,可人家买的东西,咱们如何过目?指不定就是那叶大公子给那小贱人带进来的!” “竟然是这样!”江念晚满眼愤恨:“真是让他们钻了空子了!” “上次。我想着去给祖母送参汤,那里头我加了点东西,服下后不出三日便会暴毙,只奈何被那贱人给拦住,最后也没能成事。” 第三十二章 母女阴谋 江念晚早已迫不及待:“祖母的陪嫁中,除了那翠兰金簪外,还有许多别的值钱的物件,这人若是早死,还没能定下陪嫁的归属,那就都是我的!可如今翠兰金簪已经给了那贱人,实在是可惜!” “是啊,你祖母的陪嫁里头,那翠兰金簪是最为值钱的东西,其他的加在一块都不值这一个金簪的价钱,即便是剩下的都给了你,也是不值当的!” 周氏也是愤愤不平:“更何况以往,你祖母虽然更喜欢那贱人,但到底也没不喜欢你,所以那些陪嫁,久久未曾定下遗嘱,但如今,你怎么认定是你偷了那簪子,对你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如此以来,那些牌价怕是与你无缘啊!” 母女两个多时来一直都小心部署,更期盼着祖母早死,也只是为了祖母留下的那些身后财产。 一听这话,江念晚便有些着急了。 “祖母出身富贵之家,多年来又极为勤俭,手头留下的东西一定数不胜数,若是都给了那贱人,实在是太可惜了呀!” 江念晚目光灼灼的盯着周氏:“就算是没了,那翠兰金簪,其他的我也都得要!” 周氏看着江念晚这般着急,也忍不住安抚:“你先冷静一些,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等你祖母真的死了,这些物件玩意儿,还不都得听你父亲的决断?一个人生前的遗言,有什么作用?只要你父亲不认,旁人也无可奈何!” 江念晚一听这话,面上终于欣喜了些:“母亲说的这是,想来父亲也绝不可能将东西留给她,除了那翠兰金簪如今已经进了她的口袋,旁的全都得是我的!” 看着江念晚如今一副高枕无忧的模样,周氏却满是担忧。 “你这就觉得高枕无忧了?” 周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些财产而已,即便是都给了,你又能如何?也比不上那贱人母亲留下的嫁妆的一半啊!” “更何况,就算是想要那些东西也得等你祖母死了,如今人的身体越发好了,还不知何时才能去见阎王爷呢!这些东西你也只能看得到,拿不到!” 一听这话,江念晚也有些着急了。 “母亲,那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就像江流意母亲的嫁妆一样,正是因为他们的疏忽,所以如今才会全都落入江流意的手中。 但凡是早些做决断,早点将那些嫁妆全部笼络,恐怕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确实是不能坐以待毙!”周氏也是眯着眼点点头:“你祖母病病啦啦的这些年,身体越发不好,也不像以往一样能给那个贱人撑腰,可若是这身体好起来,那就未必了!” 祖母的病已经有些年头了。 刚刚生病时,祖母还能撑着身体给江流意撑腰,只是后来这病的越发严重,有时甚至连床都起不来。 祖母实在是没有精神,只能偶尔帮衬着江流意。 他们也是趁此机会,将江流意欺负了个不行。 可如今祖母的病若是好转起来,那岂不是还要继续帮衬着江流意? “父亲对祖母异常尊敬,也怕不孝顺祖母,被人说三道四,若是祖母真的病好,再多活个几年,那咱们娘俩在府中哪还有说话的余地啊?” 想到这里的江念晚,只觉得万分惊恐,随后立刻抓住了周氏的衣角:“母亲!你快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了!” 看着江念晚这般模样,周氏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先轻声安慰几句:“你莫要着急,先冷静冷静!” “我怎么冷静啊!”江念晚这会儿都要急死了:“母亲应该是知道的,如今在这府邸,女儿唯一的敌人便是那个贱人了!” “那个贱人从小到大就与女儿争抢不已,任凭是家中的金银珠宝,又或是父兄的宠爱,那个贱人就没有一样是不跟女儿争的!” “如今,女儿倒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获得了父兄的信任,与宠爱,可她却凭借着自己的心计,夺走了家中的钱财,眼下那些嫁妆都已经在那贱人的手中,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若是祖母在为其撑腰,将祖母的那些陪嫁全都给了她,日后咱们娘俩该如何在这府上立足?” 还没等周氏反应过来,江念晚便继续叫道:“母亲,咱们多年来在这个家中所有的部署,步步为营,难道你就心甘情愿被那个贱人抢了先吗?” 本来还心情平静的周氏,终于在江念晚的言语激烈下,变得不那么平静了。 “你说的对啊!如今那个贱人手中掌握着大部分的钱财,家中的许多花销,现在都无处可来,你父亲最近也正为此事而发愁!” 周氏的眉头微微皱紧:“你祖母本身有些陪嫁,若是人死了,那家里拿来用,当然也是没什么的,可现在这人活得好好的,陪嫁又不肯拿出来,还帮着那贱人撑腰,如今这个家,岂不都要让他们祖孙两个给把持着了?” “是啊,母亲,咱们必须得想想办法了!” 江念晚其实曾经也曾想过要演戏让祖母心疼自己。 只是奈何比起江如海跟江颂年的愚蠢,祖母轻易就能看出江念晚并非真心实意。 江念晚曾去过祖母那几次,最后都免不得失败了。 后来江念晚也懒得再去跟祖母演戏,如今想想真是懊悔,这是当初多多坚持,说不定能陪伴在祖母身边的就是自己了,这也好,更容易给祖母下手下毒! “要么,就再次给你祖母下毒如何?” 现在在周氏看来,只要祖母多活一天,母女两个就更危险一天。 所以最要紧的,是让祖母去死,如此一来,能给江流意撑腰的人也没了,这钱也能拿到手了。 “女儿认为不妥。”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江念晚给推翻了。 周氏只觉得不解:“这是为何呀?” “母亲难道忘了刚刚女儿说的送参汤的事儿?”江念晚一想到那件事就气得要命:“当时,女儿甚至连接近祖母都不成,那个贱人看的死死的,生怕有人要了祖母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