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白菜翻身抱宝记》 第二百二十一章:改变心意 张嘴深呼吸了一番,不让情绪过于外泄后,沈星楼甩了甩衣袖,挺直腰背离开。 对于沈星楼,江澈还是不以为然的,本以为一个小奶娃被自己唬两句,掉掉眼泪,便不以为然了。 可哪里想到,沈星楼竟如此刚烈,且吴家人在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也全是戒备。 吴岳便更不用说了,沈星楼可是他们吴家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如今对方大庭广众之下便如此斥责,怎能让人不心寒? 吴岳皮笑肉不笑地冲着江澈点了点头后,便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 “恐将大人有要事处理,草民便不多打扰,殿下若是还记得吴家想要过来,那么我们自然当殿下是一家人。” “如若不然,日后也便不会多麻烦殿下,大家两生安好,自然不会传出殿下曾流落于吴家的消息,江大人也不必过于出言嘲讽!” 看着这一家子人都对他碧如蛇蝎的样子,江澈也知道自己今天这话说岔了。 刚想要解释些什么,就见吴彻一脸警惕地站出来。 这一路上的颠沛,已经让吴彻心智更为坚毅。 他本身性格就内敛,可这不证明他便是好收拾的。 冲着江澈十分规矩的行了礼后,眼里的警惕,让江澈也忍不住后退几分。 “咱们家中没有摆宴席,便不留江大人了,这礼物劳烦江大人都带回去。” 说完这话后,众人便直接回到家中紧紧闭了大门。 在看到自己英明一世,如今却做了这等蠢事后。 江澈到底是没忍住,在脸上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也是瞧着刘丰如今危在旦夕,每天都得要无数的补药来滋补身子,才能稳住心脉。 可吴家什么都不知,心中是对刘丰有偏袒的。 哪想得这一偏袒,嘴里竟然把不住门了。 略有为难的看着这一车的东西,到底是直接放在吴家门口,转身离开。 这一车,全都是刘丰细心挑选,无论如何也都不能再带回宫里去。 吴士是硬是瞅着江澈没了身影,才将门打开,一张脸上也全是怒斥。 看着对方并能带走的车厢,也是狠狠的踹了一脚,语气里全是不屑。 “当我们吴家是收废品的,什么都来送。” 吴老太最是明事理,叹着一口气,拄着拐杖便指挥着吴岳将东西抬了进去。 她最是清楚刘丰的为人,对方不可能会成为那见异思迁的人。 “给星楼带过去吧。她心里念了刘丰这么久,如今丰哥儿没来,她最是伤心,今日的话也不过只是气话罢了。” 见着吴老太都放话了,吴家两小子虽是心里还是一团怒火。 可到底是没有放肆,在看着一箱香的礼物抬到自己院子时。 沈星楼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她压根就不在乎这些宝物。 明明刘丰答应过一定会来,可如今,既然也学了外面那套油嘴滑舌的来诓骗自己。 吴士最见不得的就是沈星楼郁郁寡欢,当下便拿着一块料子直接盖住了礼物,省得看了心烦。 “我是真没想到,刘丰如今怎么变成这样,难不成皇宫里的金子银子已经将他眼睛蒙蔽了。” “我们不说是养他长大,可也是经历生死的,他怎么这般薄情寡义!” 沈星楼心里虽是对刘丰气的要死,可到底也知道。 位高权重肯定要付出的代价,是不同的,况且京城离豫州也算是有些距离。 如今冷静下来,也就知道刘丰肯定是身不由己。 略带警告的盯了吴士一眼,见对方不再说后,沈星楼才叹这气。 “也许真有要事给缠住了吧,况且人家是世子,哪能和我们一样,二哥哥日后要谨言慎行。” 吴彻在见到沈星楼虽有些怨气,但对于刘丰的维护。 也是更多的连忙示意吴岳别再多言,送上自己的礼,便退出了沈星楼的院子。 在沈星楼一个人时,她脑子里仍旧乱做一团。 眼睛看着被吴士盖住的礼物,忍了许久后才打开了一匣子。 映入眼帘的则是上等医术,有些甚至是孤品后。 沈星楼眼里的泪水实在没忍住掉下来,就这些礼物的精细程度。 她不相信刘丰会是见财忘义之人,对方在皇宫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这样的感觉越重,沈星楼心里便是慌乱。 将医书紧紧抱在怀里,眼神中更是坚毅,她一定会成为神医! 生辰过后,沈星楼便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与白亭长的学习中。 每日辗转于难民之间,也是看到了不少人情苦短,甚至于有的都开始卖血卖人。 一开始对于卖孩儿的,沈星楼是万万不能理解。 在她心里,一家人便是要整整齐齐待在一起。 至于有那么困难,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了。 可时间长了,沈星楼心中也全是麻痹,豫州城内是一番光景,城外那就是血海魔窟。 无数的难民,从四面八方朝着豫州进往。 而豫州城内,早就不允许没有户籍凭证的人进入。 这些人逃命,能将自己护住便已经很好。 那些身外之物有的都已经摒弃,户籍丢失也大有人在。 卖儿卖女的也是想要两方都活着,深深的叹了口气。 沈星楼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将药碗端起来。 刚掀开房门就听着一妇人痛哭哀嚎,连忙小跑过去时。 就见着对方怀里的孩子,早就没有了生息。 “我一路带着我儿走了那么远,眼看着就要安稳了,可你真的就没命了,日后你让为娘应当怎样在这世间存活!” 听着妇人痛苦的哀嚎,和一屋子的伤员。 沈星楼实在没忍住捂着嘴跑出门外,等呼吸到新鲜空气后。 大颗的泪水才从脸颊掉落,她本以为自己在见惯生死后。 就可以以平常心去对待,可事实证明,她压根就做不到。 回头再看向那一屋子难民时,心却缓缓发生了变化。 一开始学医,她有一部分私心是想要去再见见刘丰。 想去宫里成为御医,成为这世间最好的医者。 可如今沈星楼却不以为然了,若是进宫中,那么面对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可这世间疑难杂症比比皆是,她想成为更好的医者。 应当是悬壶救人,而不是被困于四方天地。 吸了吸鼻子,沈星楼仓皇地擦掉脸上的泪水,端着新的药,便毅然决然地走进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开药房 这些日子跟着白亭长,她已经学了不少。 有些伤口都可以自己去单独缝合了,这让难民从一开始的忐忑。 到现在的感谢,也不过是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而在难民心里,沈星楼就是小神医,许多连白亭长都束手无措的伤口。 可沈星楼就像是被打通了任通二脉一样,十分游刃有余。 如今得沈星楼手下救治,活着的也是不计其数。 只要沈星楼一来难民窟,所有人都是夹道欢迎的。 眼里对沈星楼的敬佩,是一点都不私藏。 绝对没有一个人,会因为沈星楼年龄小而生出看不起的心思。 而对于这些人的追捧,沈星楼仍旧是保持平衡心。 不骄不躁的性格让白亭长更是器重,恨不得将自己毕生所学,一股脑全部都塞到沈星楼脑子里。 而这时间一久,白亭长便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教沈星楼的。 对方的领悟性实在太强,而且还会举一反三。 这就让白亭长从师父的位置,逐渐将自己降成与沈星楼是平辈的互相学习。 每每说到这个话题,倒让沈星楼有些哭笑不得。 “师父,我本意是向你求学的,哪里如今我们两个相互切磋。” 见沈星楼还是这么耿直,白亭长的眼神里却全是认真。 “如今我便已没什么可教你的,外面之人都说你是小神医,我虽一直让你不当一回事。” “可也明确告诉你,你有这个实力担任这个称号,如今你应当有自己的一番作为。” 在白亭长提起这个话题时,沈星楼反倒是有些犹豫。 这两年时间来,她已经将刘丰送过来的医书吃透。 虽然说苦海无涯,学医更是一条看不到前路的课程。 但却以沈星楼的年龄有这般造诣,绝对是一句天才。 而随着年龄越大,沈星楼便不拘泥于只仅仅是如今这番造化。 世人都说,女生就该相夫教子,不能抛头露面,可沈星楼偏偏是不信邪的。 虽说她现在年纪不大,也还是个孩子,可是外面人的认同。 这对沈星楼来说还不足够,所以在晚饭时分,犹豫在三后。 还是轻轻放下筷子一脸,期待的看着众人。 “今日师傅告诉我,我应当有一番自己的造化。” “我便也想着,不能只跟在他屁股后面,也应该拼出一番自己的天地。” 这话一说,吴家人看望沈星楼的眼神里个个都带了些惊讶。 虽然说沈星楼不姓吴,可这样对方种种成就,让吴家在巷子里格外受欢迎。 吴老太整日笑到眼睛都睁不开,他们也清楚。 沈星楼一向是个有计划有心思的,眼下听对方这么说。 吴老太便已经,将压在自己心底的主意讲了出来。 “本想着等你今年过完生辰再提起来,如今便要赶上日程了,我同你舅舅的意思不若你直接开个医馆?” 这让沈星楼有些惊恐的瞪大眼睛,她想的是一步一个脚印。 起码先支个摊子,自己去单独的锻炼一段时间。 可哪想至,吴老太直接就将这么大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倒让沈星楼心里略有些犹豫。 “可我一个人真的可以吗?外面人说的话,其实也带有些褒义性。” 吴老太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她如今年龄大了,指不定哪天便就驾鹤西去。 她离去后,沈星楼在吴家便略有些尴尬,她虽心中十分清楚。 吴家人不可能会驱赶沈星楼,可若是等到吴彻二人娶了妻,生了子。 那时,沈星楼就是唯一的外姓人,她必然得要为沈星楼铺好路。 “你便同你师傅一起开一家医馆,你们一直在外奔波,也不是个道理,况且你年纪越来越大。” “我们虽不在乎旁人乱说,可女儿家的到底是有些避讳。” 见吴老太的思虑这么多,沈星楼自然是不会有意见的。 心里也略有些期待起来,而当天便与白亭长将这事情讨论了一番。 在确定对方心意后,沈星楼是满街的去寻找空闲店铺。 也幸好如今乱世,许多人为着保命,店铺价钱虽高一些。 但可供选择的也是甚多,在挑选了一家离家不过一刻钟路程的店铺后。 吴家人便是大张旗鼓的,替沈星楼忙起来。 不到半个月医馆便开张,之前沈星楼的名气就已经在豫州打响。 如今对方又开了这么家医馆,不管有没有问题的。 都想着去给这小神医捧个场,万一对方日后真有些本领,他们也好凑凑人情。 大多数都是抱着,好奇的心思去探望的。 可见着沈星楼小小年纪,戴着方巾露出的一双好看的眼睛里皆是认真。 且对方诊断出来的病情,基本无差。 早知道,神医不多见,小神医更是不多见。 一时间白亭长与沈星楼的名声,便在整个豫州传遍。 而在看着生意,竟然在她意料之外的这么火爆。 沈星楼在开心之余,也是为自己设定了时间。 有时候她也好奇,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些不知名的词句和主意,究竟是哪来的,但到底也是只有好处。 将每日看诊的时间都有了规划,自己也轻松,对于百姓也是更为方便一些。 这天,沈星楼在早早看完最后一位病人后,便捶着自己酸痛的脖子朝着家中走去。 刚走到巷子里,就见周边围了不少人,心里也一阵好奇。 跟着人流越走眉头就越皱,见竟然在自家门口围了这么一众人。 沈星楼当下就有些慌了,挤着人群冲进去后。 便见着自家门口站了许多侍卫,而正中间的。则是一穿着墨青色华服的少年。 在看着对方的背影,沈星楼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全都凝固了。 嗓子也一片梗塞,迟钝许久都未说出一个字来。 虽是两年不见,但她一眼能认出来,眼前这少年一定是刘丰。 而对方也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直接回过头来。 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沈星楼一双好看的眼睛瞬间便漫起了水雾。 有些狼狈的低下头去后,心里多了一丝委屈。 而刘丰在看到日夜思念的人,竟站在自己面前,可却毫无任何举动后。 心中顿时有些慌乱,他也知道当初为有按照约定。 对于星楼来说肯定是极为生气的,但他实在走不开。 第二百二十三章:故人归来 皇上那边也不允许他外出,低下头思考了几秒后才缓慢走到沈星楼面前。 察觉到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后,沈星楼便猛的抬起头来。 就见着刘丰一脸讨好笑的盯着自己,眼神里也全是温柔。 “几年未见星楼,可是忘了我了?” 光是凭着一个背影,沈星楼就能精确认出。 怎可能会遗忘,错过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出的话却直击人心。 “你可是世子,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世子过来,有损天威吧。” 沈星楼虽说着得理不饶人的话,可是那眼神止不住的往刘丰身上看。 对于沈星楼的性格,刘丰心里一清二楚。 这些年来,他虽是未能亲自前来,可江澈还是将吴家的情况对他如实回报。 可看着眼前长高这么多沈星楼,刘丰的眼眶不自觉是有些湿润的。 在沈星楼意识到,周围邻居探究的眼神都落自己身上。 一时间也是蛮不自由的,黑着脸拽着刘丰的胳膊略有粗暴的往院子里带。 这就看得江澈心都快要吐出来了,想着说些什么。 却见刘丰警告的眼神瞬间扫了过来,而在沈星楼带领着刘丰进到院子的那一瞬间。 吴家人是下意识的看了过来,在看到刘丰的那一瞬间。 还有短暂的错愕,还是吴老太第一时间反映了过来。 眼里瞬间布满了泪水,踉跄着想跑到刘丰身边。 含着泪颤着唇,上下打量着刘丰,到底是没忍住。 紧紧将刘丰抱在怀里,手挽着拳头缓缓的朝着刘丰后背打。 “丰哥儿,你可是回来了,如今怎么变长这样高,身子骨却还不如星楼壮实了?” 在听到吴老太喊叫声时,沈星楼这才下意识的观察刘丰。 手也不自觉握紧,却见对方的手腕确实纤细,整个人都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而看着一股担忧优的眼神,刘丰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在吴老太身后慢慢安抚。 脸上也始终带着温和的笑。 “许是一路颠沛流离,水土不服,阿奶,这么长时间未来,你可是怪我。” 吴老太心里清楚,现在刘丰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奶娃娃。 对方作为世子,经历的事情,是他们这些常人无法想象的。 如今仍好好的站在她眼前,还能唤她一声阿奶,自己便也心满意足。 低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随即也是摇摇头。 “我怎会怪你,之前便许诺过,只要你来吴家自然是有你一份位置的。” 吴彻与吴士两人,对刘丰虽不敌之前那般亲近。 可眼里的担忧到底是在的,吴士更是大大咧咧。 他本身就对刘丰见财忘义有所戒怀,如今见对方这诚恳,心里的气到底是消了些。 “丰哥儿之前怎么就不来?都不知道星楼等了你许久。” 提起这个话题,刘丰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下去。 略带狼狈的看向默不作声的沈星楼,到底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吴老太也见气氛如此沉重,连忙扯开话题。 召唤着星楼带刘丰去卧房,一路两人相顾无言。 直到坐在椅子上时,沈星楼这才抬头看望刘丰。 她是行医的,最会望闻问切,再见刘丰第一眼。 沈星楼便觉得对方身子大不如前,气虚,步子弱。 明明这才刚入秋,对方就已穿着带有毛领的披风。 而刘丰眼睛也死死盯向沈星楼,像是要将对方的容貌刻在心头一般。 手下意识的抚摸着沈星楼的头发,却见沈星楼错头躲开。 刘丰这才落寞的将手握实,又收了回来。 “我便能同你解释,这几年我一直在养病,所以抽不出来身看你,如今好不容易能动弹了,马不停蹄回来,星楼,你可还会怨我?” 在看到刘丰的那一瞬间,沈星楼心里的怒火早就烟消云散了。 眼下见对方竟然说一直在养病,皱着眉头。 略带粗鲁的扯着刘丰的手环,便想要去把脉。 刘丰也知道沈星楼可是豫州小神医,害怕对方担忧。 轻轻握着沈星楼的手摇摇头。 “宫中的御医也都有些本领,我如今确实也没事。” 刘丰越说着自己没事,沈星楼心里就越没底,紧皱的眉头里全是担忧。 “我怎么会怨你,我知道当世子不比当刘丰轻松,一定然是有琐事扯住,可为什么你连信都不给我来一封?” 说话的功夫,沈星楼便也察觉自己声音带了些哽咽。 脸上更是湿漉一片,有些难堪的擦干眼泪后。 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盯着刘丰,像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见着这样,刘丰心底也不免苦涩,手摩挲了许久。 还是用指腹轻轻擦干沈星楼眼角泪。 “事情实属复杂,日后我定要细细给你讲,如今我确实已无大碍。” “咱们小神医也有了一番成就,虽有遗憾,但我深感欣慰。” 见刘丰么不作声便将话题转过,沈星楼心里虽有不甘,可到底没有细问。 亲近的人说出她的绰号,当让沈星楼耳朵通红,神情也格外不自然。 大胆地盯着刘丰的眼睛,两人不出一会儿便都错过脸,没忍住笑出声来。 而吴岳在接到刘丰回来的消息后,放下手里的活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眼睛火热的盯着刘丰看了许久,便以察觉对方现在甚是羸弱。 遥想吴士十一岁时,身子骨都要比刘丰硬朗不少。 可也有脸色的没有多问,一脸欣慰的紧握着刘丰的手。 “回来便好,也不免这两个小子和星楼天天念叨你了。” 见着父亲将自己立住的人设,毫不客气打碎,吴士的脸瞬间通红。 “阿爹哪里的话,我才没想着他,全是星楼一直想!” 瞅着吴士还是这般幼稚,沈星楼毫不客气的翻着白眼。 瞬间众人便笑坐一堂,而晚膳十分,吴老太恨不得将铁锅都塞到刘丰胃里。 对方这副模样,她心是疼,眼瞅着略成小山一般的碗碟。 刘丰都有些哭笑不得,可还是硬着头皮全吃下去。 让沈星楼心中的更是疑惑,虽是几年不见,但刘丰的饭量她也是清楚的, 对方这才吃到一半,神情就有些慌乱。 可对于诊脉,刘丰略有抗拒,这一切沈星楼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默不作声,替对方分担了一波。 第二百二十四章:相谈甚欢 而就这样细小甚微的举动,也将刘丰的一颗心填满。 脸上的笑始终都没有落下来过,在晚膳结束后。 沈星楼更是缠着刘丰说了许多,一开始的气恼早就不知跑哪去。 眼瞅着对方想将这两年的事情,掰碎了给他讲,刘丰也不恼火。 细心的递了枣茶放在沈星楼眼前,两人正说着兴头上。 江澈便硬着头皮敲门,如今晚膳也用了。 眼瞅着都已经快要歇下,刘丰是万不敢再呆着。 虽说这次皇帝是松了口,允许刘丰外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待在外面的时间越长,刘丰的风险也就越高。 “殿下如今时间已晚,可是要启程了,万不敢再待下去。” 江澈的声音就像是魔咒一样,在刘丰耳边响起。 而沈星楼的嘴角也略带僵硬,神情中有了一丝不舍。 她还没有将这几年的事情告诉刘丰,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对方便要走了。 如此一想,一股浓烈的不舍席卷心头。 沈星楼也下意识的抓紧刘丰的手,却见对方安抚地冲自己摇头。 为了能来吴家,刘丰可谓是低小甚微,只要皇帝说什么。 自己只管低头答应,却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可这还没待够一天便想让他离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如今在这些暗卫手下心里。 刘丰便是最高的位置,无论是谁都得是要听他的。 想清楚这一切后,刘丰声音中带了一丝冷冽。 “如今就算回去,也赶不到京城,便在这多住两天,你也尽快歇下,轮不到你伺候。” 刘丰的回答也是在江澈意料之中的,想到后面那一堆烂摊子,全是由他一个人要处理。 不免是有些无奈的,但也清楚刘丰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自己要是用强的,对方指不定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在吴家,江澈能感觉到刘丰是毫无任何负担的。 整个人非常迅速的融入进去,到底是不忍再说些其他的。 无声叹了口气后,便默默退到廊下。 屋里,沈星楼倒也是有些意外的,训斥手下人时。 她明显感觉到,刘丰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上位者的姿态拿捏的十分恰当。 这让沈星楼心中多了一番苦涩,她原本以为这两年的追逐,起码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如此一看,她还是这般低小慎微,因着沈星楼未将情绪泄露出去。 所幸刘丰也没有发现,像是实在忍不住一般,手轻轻抚到沈星楼头上动了动。 “刚刚不是说,你跟着白大夫去救治难民之后呢,为什么突然想着开医馆?” 见刘丰打岔,沈星楼也只好将自己的心思尝了过去。 笑成猫一样的盯着刘丰,脑袋也是左右摇晃。 “自然是我实力强些,祖母说我有那个实力去开医馆。” “如今豫州谁都认识我,不是连你也说我都成小神医了。” 见沈星楼已经对他敞开心扉,刘丰略微松了口气。 一字一句的附和着对方所说的,而沈星楼在一杯枣茶饮尽后。 这才发觉似乎一直都是自己在说,刘丰一个字都没有讲,他在京城遇到的事情。 对于京城,沈星楼也是略有好奇的,豫州都能这么安稳。 那么京城更不用说,繁华的景象绝对没有遭到战士的干扰。 有些好奇地抱了抱被子,一双小脸上全是探究。 “我说了这么多,你便也要告诉我,京城是怎样的,皇宫内又是怎样的。” “莫不是真的如同书上所说的,宫里一切都是金子做的?” 提及到那个地方,刘丰心里有的全是厌恶和嫌弃。 不管京城宫里有多好多迷人,在刘丰心里都不敌吴家的一砖一瓦。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沈星楼的问题,刘丰反倒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 看着屋顶的横梁,神情也带有些回忆,语气却不免落幕许久。 “宫中有什么好的,冰冰冷冷,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每个人只有算计。” “你算计来我算计去,最后落的两败俱伤,星楼,宫里一点都不好。” 在看到刘丰这般黯然失神的模样,沈星楼也知晓她可能是说错话了。 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手也不自觉地紧握着刘丰的掌心。 “可如今你便是回来了,那些不好终究是会过去,你也放心,日后我好好学习医术。” “等终有一天能成御医了,我便能时时刻刻看到你!” 在还未分开之时,刘丰变也知晓沈星楼对于医术方面有着绝非凡人的天赋。 对方走上这条路,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可刘丰万万没有想到。 沈星楼竟然会想御医,也只为待在自己身边。 这般赤诚的心,让刘丰的心尖都颤了颤。 强撑了一天的眼眶,不自觉湿润了半分。 转过头盯着沈星楼的侧脸看了许久,才轻声嗯了一声。 对于刘丰的变化,沈星楼一时间还未能察觉。 一心都在自己的想象中,如今对方来了,她所能安顿的事情,便也可以细细说清楚。 想到这些年,对方连一个信都没有传来,沈星楼不免是有些恼火。 扭着身子义正言辞的盯着刘丰,却见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灼热。 让沈星楼心里下意识的一紧,但也未能当成一回事。 “我成为御医的时间想来也很长,在此期间你不可以像之前这般鸟无音讯,我们实在不能写信吗?” 见对方转了又转,又提起这个话题,刘丰到底是捂着眼睛笑出了声。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后,安抚性的点点头。 “这次我便听星楼的给你写信,每日一分,天天来烦你!” 见着刘丰虽妥协,但眼神里还有一抹,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担忧。 沈星楼心里便就定下了,若是能写信,两年之前特别想尽办法写了。 如今对方孱弱的身子,和江澈时时刻刻紧张的模样,都在沈星楼脑子里回想。 低下头思虑了半天,沈星楼声音才闷闷的传出。 “我知道你肯定不好过,你不愿说我也不问你,等着我一定会来找你!” 这话一出,刘丰心中全是感动,在宫中有太多的人无时无刻想要他的命。 想尽一切办法,只想将他这个世子铲除。 可只有在吴家,所有人都是真心实意盼着他好。 知道这话题过于沉重,沈星楼便笑着强行错过。 “宫中冰冷不可言,那京城呢?你肯定是大街小巷都转遍了,之前还答应过二哥哥讲述京城美景,你可不能忘。” 第二百二十五章:刺客偷袭 分别是说的话,刘丰一个字都没有忘,可这些年情况属实难堪。 在他毒素解掉后,又接二连三遭遇埋伏,每天都活在刀尖上。 他根本就抽不出空去京城逛一逛,对于吴士的诺言也只能一直压下。 如今沈星楼又提起这件事,刘丰心中不免是有些懊恼的。 撑着脑袋想了许久,对于京城街上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光景。 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悠悠的叹出一口气,刘丰也只能紧闭双眼。 这一切沈星楼心中都是清楚的,她看在眼里心里的证实也更强一些。 刘丰这些年,怕是过得如履薄冰苦不堪言。 没有过于打扰刘丰,躺在对方身边后,沈星楼的小手轻轻拍抚着刘丰的侧腰。 嘴里也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却让刘丰一直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 越听越是觉得稀奇,忍不住睁眼歪头问去。 “这可又是你在梦中学到的摇篮曲,与我之前听到的完全不同,调子也更轻快一些,让人觉得甚是亲近。” 提到自己的梦,沈星楼脑袋里不免又是胀痛一番。 摇了摇头后,心里也是一顿困惑,这些不成调的曲子。 和一些主意就像她天生就会一样,她也替自己把过脉。 并未察觉有何异样,可是这些东西就是会突然冒出来。 想不到的事情,她也不好再为难自己便也没当一回事。 “想来是我天赋异禀,自己便就学会了,或许不当医者,我之后也能当个乐师?” 听着沈星楼如此耍宝,刘丰心中略有无奈道也是嘴里实诚应和着,逗的沈星楼笑个不停。 沈星楼虽说满肚子的话想要和刘丰诉说,但也知晓对方现在身子弱。 万万不敢彻夜长谈,催促着盖好被子后,闭着眼睛就想假寐。 见状刘丰也不好再说什么,一颗心像是被塞在蜜罐一样。 在宫中谁人会注意到这些,皇帝虽说对他好。 但也不过是想要迅速的让他成长,那颗心绝对没有吴家对他的纯。 而在吴家,刘丰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 刚想闭上眼睛,便又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而窗前也有一人影划过。 这就让刘丰瞬间睁开眼睛,抱着沈星楼迅速打了个滚翻身下床。 刘丰的反应这么大,到让沈星楼心中一惊。 眼神也十分警惕的探向门外,与刘丰相对视时。 就见对方眼中全是紧张,身子也紧绷攻击状态。 这让沈星楼心中大惊,手也敲摸的将床边自己携带的包裹紧攥在手里。 虽说如今豫州安稳,可沈星楼也知晓她一直抛头露面。 没有一点防身的本领,是万万不行的。 背着白亭长,自己也做了不少攻击性的毒药。 她虽没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绝对不能缺。 两人躲在暗处,刚站稳身子,就见着一黑衣人从房梁上蹿下来。 手中秉着一把匕首,用力的刺向床上,却是扑了个空。 朝着眼前一幕,沈星楼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一时间傻愣在原地。 倒是刘丰反应的及时,将沈星楼手边的鸡毛掸子拿上后。 朝着刺客攻击而去,落空的刺客也毫不留情。 从侧腰中抽出一把长剑,朝着刘丰腹部攻击而去。 两人打斗的声音,让沈星楼迅速的回过神来。 见着刺客与刘丰紧贴密切,她的毒药也不好撒出去。 环顾四周看到一旁的瓷罐子,想也不想对准刺客直接死死砸了过去。 沈星楼力气本就小,这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砸到什么地方。 刺客并未被伤着,反而因为沈星楼的举动心中怒火腾烧。 率先就放弃攻击刘丰,偏先对沈星楼下了手。 眼瞅着对方拿着长剑,就向自己打过来,沈星楼也不是吃干饭的。 绕着屋子便开始小跑起来,手中有什么东西就顾着往刺客身上丢。 这就让刺客心里更加恼火,还未见得一姑娘这班彪悍的。 手里头的力气也更带了些杀气,眼瞅着对方的剑离自己越来越近。 沈星楼没在犹豫,紧握着椅子重力砸了过去。 这让刺客的剑偏了半分,对方惊呼一声后,颤抖着手眼中全是杀意。 眼看着沈星楼躲避不及时,刘丰想也没想用手臂挡下了重力一剑。 同时也将蹬腿重力砸向刺客的胸膛。 在刺客倒下的那一瞬间,刘丰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直接瘫在沈星楼身上。 而满屋子的血腥味,让沈星楼脑袋空了一秒。 有些麻木的眼睛,便流露出一行清泪来。 屋里的动静实在大,让廊下地将澈连忙反应过来。 推开门后就见着刘丰濒临昏迷。 迅速令人将刺客抬走后,便想要搀扶刘丰,却见着对方的手是死死抱着沈星楼。 一直呈保护状态,让江澈是两边为难两。 而回过神来的沈星楼抖着手,轻轻将刘丰的后背拍了拍。 再将刘丰扶到床上后,到底是腿软的瘫坐在一旁。 失手断臂残垣沈星楼是见过无数,可从未见过在眼皮子底下变杀人的。 且受伤的,还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 大口呼吸了几番,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后,沈星楼到底是镇定了不少。去中央街第1家药店将白大夫请来迅速去,他今晚职业定然是在的! 听着沈星楼声音带有些呵斥,坡与刘丰相同,守卫下意识的便转身离开。 等走到药房了才,反映自己似乎听错了话,可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白亭长拿着药箱飞奔而来时,就见着吴家围了一圈子人。 连门外都是大高个的守卫把守着,这让白亭长心里更是担忧。 一路小跑着来到后院后,就见沈星楼哭成了泪人。 紧张兮兮的盯着床上的少年郎,虽不知究竟是怎样。 但白亭长仍旧不露声色,给刘丰把完脉后紧皱的眉头一刻也没松懈下来。 看向沈星楼的眼神里也全是严肃。 “刀伤倒是小事,只是中毒颇深,如此情况到有些危机。” 听闻这话,沈星楼倒有一些摇摇欲坠了,死死的把着桌角。 硬生生没让自己倒下后,眼里控制不住的流着眼泪。 踉跄的走到刘丰身边,抖着手便开始为对方把脉,脑子是一团乱。 第二百二十六章:亲自解毒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比白亭长更有实力些,可如今压根就没法静心为刘丰把脉。 等到手放在刘丰脉搏上的那一瞬间,沈星楼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是彻底断了。 一直悬着的心也是直接死了,刘丰的情况远比她想象的更差。 她只言观对方脾胃虚,身子也爱发寒,可从未知道,对方体内毒素朝着经脉蔓延。 而沈星楼的靠近,也让刘丰悠悠转醒,瞧着对方脸上的泪水。 刘丰有些吃力的想要擦去,可手腕却像是万斤重,只能脸上带有抱歉的笑意。 “莫要哭,我即刻便能好,不是什么大事。” 刘丰越是这么说,沈星楼心里的负罪感就越重。 对方哪里是小病,简直是危在旦夕,沈星楼不敢相信。 若刘丰不来这一遭,对方还能活多长时间? 紧闭着眼睛任由眼泪往下掉,沈星楼的心到底是定了定。 在抬眼望去时就见刘丰晕晕沉沉的,已经再次闭上了眼。 江澈这几年,虽是一直替刘丰打探沈星楼的消息,可对于豫州小神医这个称号。 他是不以为然的,毕竟这世上最好的医者,全在宫里的太医院。 沈星楼只不过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孩子,大多都是百姓的讨笑之言。 现在看对方把脉,许久都被说一个字,心里也是略为着急。 “白大夫,依你之见应能如何是好,还是再去请其他大夫?” 听着江澈的询问,白亭长却缓慢地摇摇头,眼底的严肃不比沈星楼少一分。 看向江澈语气中,也多了丝语重心长。 “城内的医生解不了毒,若是非得要让一试,也便只有……” 白亭长说着,目光便已落在沈星楼身上,对方虽一直师傅长,师傅短的叫。 可他也有察觉,沈星楼背着自己也曾干了不少事。 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全过去,反正对方没有害人,他便也看不见。 现如今刘丰这种局面,他是解不了,可沈星楼就不以为然了。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后,沈星楼只小心翼翼换着手给刘丰把脉,做了一切该有准备后。 心中便已有了主意,对方毒虽然霸道,可也不一定便解不了。 汤药配合着针灸,这毒怎么着都能被逼出来。 在颤抖着手写好药方后,沈星楼头也不抬直接塞给江澈。 “这药是有些昂贵,可比起你们也算不得什么,半个时辰便能寻好,届时熬了汤药只管端过来。” 这就让江澈略微有些傻眼,对方一个姑娘家还没说什么话。 就将药方写出来,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江澈心里虽是害怕,可以知道刘丰现在根本等不了。 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咬着牙悬着一颗心。 好不容易将药熬好后,就见刘丰的身上扎满银针。 沈星楼也是满头大汗,这就让江澈更有些惊讶。 在汤药灌到刘丰肚子里后,不出片刻就见对方神情大变。 猛的直起身子吐出一口黑血,随即整个人瘫软着倒在床上。 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一幕,江澈瞬间回想到两年之前。 对方就是这么危在旦夕,可那时,御医手里有上好的人参。 能护住刘丰的命脉,可豫州压根就没这些东西。 眼神咄咄逼人的盯着沈星楼,语气里到底带了些埋怨。 “沈小姐,您不是说有几成把握吗?如今世子都吐成这样,可是再这么下去,世子可能死在你手里。” 江澈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一片片的割着沈星楼的心。 她哪里不知道刘丰的情况实属危机,可现在高堂满座。 无一人可以为刘丰治病,她又能如何? 沈星楼不说话,不代表吴岳的脾气是好的。 他对于江澈本来就看不惯了,现如今都快要欺负到沈星楼头上了。 一双大手直直的拍向了江澈的肩膀,冲着对方不动声色的摇摇头。 “你认识丰哥儿才多久,怎能和星楼相提并论。” “这一屋子的人,只有她最担心丰哥儿的情况,你现在却说星楼是有意伤害。” “大人不懂人情冷暖,可也要知道恶语伤人心!” 吴岳的话,让江澈一时之间是羞愧难当的,整个人瞬间有些无地自容。 两年前他就因为这张嘴,让沈星楼极度伤心。 现在世子的命都在沈星楼手里攥着,他却也还这样。 连忙低下头单膝跪地,便想向沈星楼请罪。 可对方这种套路,让沈星楼心中也是甚为烦恼。 一炷香后,沈星楼便慢悠地先将刘丰脑袋上的银针剃去。 随即再是胳膊与腿部,在所有银针全都拿下来时,便见银针的前端是发黑的。 看着手里的银针,沈星楼的心是紧紧拧成一块。 避着人将这套银针另外收藏后,便替着刘丰把脉察。 觉对方体内的毒素去了不少后,这才松了口气。 可对方的毒是消了,却开始发起烧来,整个人滚烫到如同一个炭火一般。 整整一个晚上,吴家老老小小没一个人合眼。 吴老太也是忧心忡忡为替刘丰降温,什么办法都用了。 黎明鸡叫的第一声,众人这才打着瞌睡。 朝着刘丰望去,却见沈星楼死死拽着刘丰的手,眼睛里是些看不懂的情绪。 “星楼,丰哥儿的情况可是稳定了,我瞧着脸色好看了许多?” 听着吴老太颤悠悠的声音,沈星楼连忙反应过来。 搀扶着吴老太坐在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却忧心忡忡。 “是好些了,命已经护住了,但日后还得要小心养着,祖母,你说宫里真这么恐怖吗?” 祖孙两有些沉默的盯着昏迷不醒的刘丰,吴老太也更不敢搭话。 带着满满的心,是沈星楼站在江澈面前敲了敲对方面前的桌子。 眼神示意一番后,便走出门站到廊下。 江澈赶忙着跟在对方身后时,却见沈星楼单薄的背影,有一分坚毅,这就是连刘丰都无法媲比的。 沈星楼心中不说生气那是假的,当初分别的时候。 江澈大言不惭,说一定会照顾好刘丰,将对方带去那是去享清福的。 可现在就刘丰的身子,别说享福,对方便连难民的体质都不如。 第二百二十七章:料理身体 越想越气,沈星楼的手也死死捏成拳头,强忍着不让情绪过分外泄。 眼睛就像袋着刀子一般,陌生而又疏离的盯着江澈眉眼间。 这种震慑力,让江澈心中动感吃惊,眼神中也带了些迷茫与慌乱。 “江大人可还记得,当初带刘丰离去时所说的承诺?” 提及这个问题,江澈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那时候兵荒马乱的,他一心想的就是尽快带世子回京。 所说的话,大多也不过是为了诓骗孩子,想着沈星楼等人心性纯良,年纪小,忘性也大。 指不定他的话对方一转眼就会忘掉,可时隔两年。 对方用一种,极其严肃的神情盯着自己时,江澈嗓子里就像被人拿针线缝住一般。 半刻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僵持了许久,才略有尴尬的强行转移话题。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您救了世子属下自然会提你邀功。” 对于江澈有些看不起吴家人,很早之前沈星楼就已经察觉到了。 在这些氏族眼中,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救了官家的人,救了大富大贵的人。 就会像是吸血的马虫一样,死命的攥着对方使劲吸血。 可吴家不是这样的人,她沈星楼也不是。 死死咬着嘴唇,沈星楼一步一步的朝着江澈走去。 眼里也是浓浓的失望与嘲讽。 “江大人曾说,一定会护着世子平平安安,身体健康,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可如今呢?” 沈星楼颤抖着嘴唇,一句一字的把当时所说的话完全表述。 同时也伸手指向了刘丰所躺的屋子。 “如今刘丰的身子,就是一副骨头在支撑着,他五脏六腑全都被毒素惊扰,体内的毒更是数量众多。” “且先不说,他每日会不会引用你许诺的珍馐美味,就这毒都够他吃饱了吧?” 最后几句,沈星楼的声音都带有些放肆的怒斥。 手也重重垂下,眼里也满含着泪水,让江澈忍不住后退几步。 整个人是大汗淋漓,他并不笨,能够跟在刘丰身边,自然是有些眼力见的。 脑子里在回想着沈星楼所说的话,垂在两边的手是止不住的发抖。 “按照姑娘的意思,世子体内皆是毒素,他的毒根本就没有清除干净!” 看着江澈的反应如此奇怪,沈星楼也不好再置气,十分认真的点头。 “他如今身子如同是枯木,十分虚弱,昨日晚上吃的那些大鱼大肉,他根本就无法消化。” “这些年他究竟怎样?他体内的毒不仅是昨日受到的刀剑,更有其他!” 沈星楼解释的越清楚,江澈的脸色就越难看。 想也不想重力跪在地下,双手抱着拳冲沈星楼低头恳求。 “还请姑娘念着往日旧情救世子一命。属下当感谢涕零,无以为报,上刀山下火海,只需姑娘一句话!” 整整一个晚上,江澈已经对沈星楼大改观了。 若之前豫州小神医,他会觉得是大人杜撰。 那现在他便心服口服,宫里的那些御医,十几二十个联合一起。 都查不出刘丰体内有毒,可沈星楼一诊脉,就知道问题所在。 这便已是差距,这也让江澈更清楚地知道。 在宫里,刘丰每日的饮食,衣物恐怕都有毒素。 想到是自己看护不力,江澈便更痛心。 对于江澈的表忠心,沈星楼看都不会看一眼。 即使对方不说,凭着她与刘丰的交情,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 可现在刘丰的情况危机,对方在宫里,想来也是不受人待见的。 哪怕她将治疗的方式告诉江澈,可若是中途被换药,那还是前功尽弃。 “刘丰在宫里过什么日子,你不想说,我便也不必问。” “可我只让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将治疗的方子告诉你,你能保证这期间不会有什么意外,你也能保证无人动手脚?” 倘若说之前十分自信的江澈,现在被沈星楼的问题问的是哑口无言。 整个人抬起头来,眼神中全是困惑与茫然。 他根本就不敢保证,皇家天子眼皮底下,刘丰都成这样。 他一个小小侍卫有什么能力,有什么资格去保证如此大任。 “依照姑娘只见,应该如何,属下全听您的。” 见对方脑子虽转的不快,但意志力也为坚定,沈星楼只能无奈的叹气。 “你能保证,刘丰可以时常来豫州吗?世人都知我只会外伤医理,可对毒,一个小姑娘,向来是一概不知的。” 这话一出,江澈也懂得了对方的暗示,心里对沈星楼更是高看一眼。 作为同年龄的姑娘,其余家的人恐怕还窝在家里整日绣花吟诗。 可很少会有像沈星楼这般聪慧,面对于大事还能不立不动的。 事关刘丰的性命,江澈自己心里着急,可皇帝那关始终过不去。 沈星楼自然是不方便入宫的,对方无论身份还是实力,皇帝都不会看得起。 这些承诺,江澈根本不敢轻易下结论。 “此次前来,殿下就以付出极大代价,落日后还想前往豫州,只怕难上加难。” 听到江澈的解释,沈星楼的心紧紧捏成一团,都有些呼吸困难了。 她也并不是非得让刘丰来豫州,这是对方过的艰难。 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把脉,这样才能心安。 可现在来看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黄粱一梦。 擦了脸上的泪水,嘱咐着江澈跟来后。 沈星楼便坐在书房认真的写着药方,如今刘丰体虚,解读恐怕是要在后期。 必须得要让对方亏损的身子,先恢复过来。 有实力,去抵抗病毒与药性之间的斗争。 “我知道世子应当尊贵的养着,可也不能什么都不让他做。” “若是有条件,便让他练一些拳脚,配合汤药,将身子给练硬朗,届时想要清理毒素,也能扛得过去。” “眼下给你的是滋补的,等到后期再给你解毒的。” 看着对方药方上密密麻麻细小的字,江澈都有些头晕眼花了。 像是第一次才认识沈星楼一般,低着眉头便开始打量起来。 心里进一步自觉赞叹,属实沈星楼算个天才,白亭长昨夜的纠结和恐慌,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对方一个大人学了医术那么久的人,都无法给刘丰治病。 可沈星楼她就敢,且治得极好。 第二百二十八章:不舍离去 “姑娘简直是天才,有朝一日定能闻遍九州。” 沈星楼也不知对方是有感而发,还是故意阴阳。 错愕片刻后,没好气的将药方塞到江澈怀里。 “我自然知道,我日后会闻遍九州倒,也不劳烦江大人在复述!” 说完这话,沈星楼提着裙子便转身离开,留下江澈一人格外尴尬,她能知晓沈星楼对他略有不喜。 恐怕自己说的这话,也是打扰了人家。 十分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后,便如获珍宝一般的将药方放入贴身衣兜里,大步朝着刘丰的屋子走去。 推门而入时,就见刘丰已经坐直身子,脸上虽为虚弱,但精神是极好的。 刚将一碗粥喝完,在看到江澈时,刘丰心中多了一番挣扎。 昨日的偷袭属实过于巧合,吴家人一向善良,不可能会与人为恶。 况且怎么自己前脚刚来,这夜袭的事情,后脚便跟上。 一个不愿相信的答案就在刘丰心里,不在犹豫片刻后还是低声询问。 “昨日的事情可是查清楚了,那个刺客是跟着我过来的?” 江澈知道刘丰聪慧,这事他也不想去瞒着。 刘丰对方在吴家待一天,吴家的危险就会更高。 若是再这么继续留下去,不免那些刺客是会对吴家动手的。 他们深知刘丰对吴家看的重,也知道刀子刺在哪里是最让人痛苦的。 “世子明鉴,属下唯恐还会有另一批刺客偷袭,殿下豫州实在危险。” 江澈在说这话时,眼神也一直偷瞄着刘丰。 却见对方始终低头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只有刘丰自己知道,他心里更没内疚,如果不是他。 沈星楼便用不着被刺客惊吓,吴家就也能度过一段安稳的日子。 眼下他虽是可以让江澈,留一部分兵保卫吴家。 可终究,人会有泄露的一刻,想到这里刘丰心中全是痛恨。 “可查出究竟是谁人所做吗?” 见对方沉默片刻沙哑着嗓子询问,江澈则是一脸羞愧。 璟王在世时候,为敌的人实在太多,想要处理掉对方的。 无论是江湖上还是朝廷上,都大有人在。 如今璟王撒手人寰,留下这一大堆乱摊子,也就只有刘丰去偿还。 各方势力共同出手,想要查清楚,根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属下无能,实在敌人太多,无处可查,皇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让殿下外出。” 刘丰呆坐着点点头,再抬起头是眼底一片猩红。 心里头全是不舍,眼睛死死盯着吴家为他单独留出来的一间屋子。 心里柔软一片,眼神中也全是眷恋。 此经一别,等到下一次再来吴家,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刘丰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他弱小,没有震慑力,情况便不会如此。 之前他总不以为然,可在吴家因为他的事情受到牵连时。 刘丰的心早就发生了改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便将目光放到了,仍旧跪在地下的江澈身上。 “马上安排,咱们下午就启程尽快回京吧,你再留一批人守着吴家,等这趟风声过去再撤了吧。” 见到刘丰终于松口,江澈的心到底是松了,不敢再多待。 得了命令后,连忙小跑着去套车,而刘丰要离开的消息。 也是迅速的传到吴老太耳朵里,眼泪瞬间便绷不住了。 两位舅母搀扶着吴老太,一路带着些小跑的赶到门外时。 就见刘丰已经站在门外,苍白着小脸看的吴老太心里是生疼。 “伤还未养好,怎么不多待几日,可是家里住的不畅心?” 看着老人家亲自来相送,刘丰连忙搀扶着吴老太。 手也紧紧攥着对方的胳膊,眼底全是不舍。 “阿奶说的是什么话,实在有要事脱不开身,如今一别,我心中也是不舍,阿奶,就别再说这样的话,更让我难过了。” 吴老太满脸心疼地盯着刘丰,手也轻轻抚摸着对方的手背,眼泪是说掉就掉。 吴老太也算是格外坚硬的,即使流浪期间,她也没曾掉过这么多眼泪。 可看着小辈竟成这副模样,她的心就像是被针刺一般。 “如今回去,便好好养好身子,之后想来豫州,阿奶便再给你做酒酿丸子,吴家一直等着你。” 刘丰抑制住眼底的泪水,用力的点点头。 就在快要上车时,沈星楼终是忍不住小跑着,紧紧的怀抱住刘丰的腰。 其余人不知道,可沈星楼心里清楚,这一次一别。 想要再见刘丰,是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对方活的困难,多写一封信,吴家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鸟无音讯对沈星楼来说,是最大的折磨。 “你一定要听御医的话,好好养身子,你要吃的药我都已经给江大人说明白了。” “你等着我,不出几年,我定成为最厉害的人,亲自去给你治病!” 江澈早就将沈星楼给自己的嘱咐,一字一句的复述给刘丰。 这让刘丰心里更是心疼,紧紧回抱住沈星楼后。 手也不自觉的抚摸着对方的长发,未能实现儿时的诺言。 与对方一同成长,这让刘丰心里就已不是滋味。 现在他作为一个男人,却要等着沈星楼奔赴,他心中更是苦涩一片。 轻轻拍了拍沈星楼的后背,再将对方放开时。 刘丰便将早就准备好的长命锁,和一根玉簪塞到沈星楼怀里。 看着手里的东西,沈星楼有些错愕的张大嘴。 眼中也带有些慌乱,尤其是看到玉簪时,更带有些紧张的盯着刘丰。 “你可知玉簪在九州代表着什么?你又知道你今天的做法对我会意味着什么?” 刘丰在咽下心底的苦涩后,只是摇了摇头,眼神中多了一番灼热。 他比沈星楼年长两岁,又生活的艰难,很早便知晓自己要什么了。 沈星楼如今不开窍,可他能等。 “你不必有顾虑,我也知道玉簪代表着什么,等你及笄,我有实力护着你,护着吴家的时候。” “我便来迎娶你,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让你风风光光。” 看着对方眼底的一片赤诚,沈星楼头一次有些不知晓自己该如何回话。 第二百二十九章:上门教学 手里的两样东西,也跟像是火炭一般。 有些仓促的将东西塞到小包后,眼睛始终不敢与刘丰对视。 “我便替你收着,日后你想要收回了,便让江澈回来取,你放心,我不会交于旁人手里。” 听着沈星楼这类似于拒绝的话,刘丰心里没有苦涩那是假的,可沈星楼现在年龄毕竟尚小。 他若是强行要问出对方个所以然来,也不是增加负担。 可今日,他一字一句全是赤诚心意,眼睛死死的盯着沈星楼。 像是要将对方的容貌永远记在心里,最后抱了沈星楼一番后,转身便上车离去。 在看到又是自己亲自顺着刘丰离开,呆呆地看向对方的马车。 沈星楼这次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手下意识的摸了摸随身携带的小包。 一言不发的便走进院子,让吴家的人心中都格外担忧。 还是沈星楼,他们才知道现在刘丰的身子有多那么差。 他们都十分担忧,更不要提沈星楼了,但对方这一次表现的实在太镇定了。 让吴家的人细心观察了沈星楼两天,只见对方每天依旧雷打不动的出去看诊。 闲暇时间便翻医书,基于任何情绪欲都没有泄露。 吴家人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对于吴家人的做法,沈星楼也是哭笑不得。 她如今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也清楚,刘丰身边必须得要有一个会医术的。 并不会去浪费时间,在沈星楼看来,每天哭哭啼啼的过日子,简直是不像话。 有那副功夫,还不如多学多问一点。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眼看便要到达科考的日子。 吴岳多少是略有紧张的,如今按照他的年岁。 按理说应当是要高中,可战是如此吃紧,科考的时日也推迟了不少。 这就让吴岳更是紧张起来,若万一此次不中,他不晓得还能留给自己多长时间。 而吴岳缓解紧张的方法,是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吴士身上。 这些日子实在大乱,等到吴家好不容易安稳下来。 沈星楼便又要求学医,这让吴岳对儿子倒是不怎么关注。 如今回想对方年岁已大,虽然说之前启蒙过。 可到底没有请先生好好教学,尽管他自己都有些嫌弃吴士闹腾。 可该有的还是不能少,与吴老太一商量。 当下便在院中开辟出一间堂房,做了学堂。 如今世道乱,能够请先生教学的人家,也就只有吴家了。 周边不少邻居听闻此事后,是厚着脸皮拜托吴岳也将自家子女收下。 这让吴岳略有尴尬,倒也没有拒绝。 他们日后还要在豫州常住,周边邻里邻外也不好过分将关系弄到尴尬。 况且有了对,比吴士才更能长大些,提及到对方吴岳不免是有些头痛的。 在将一切妥当安排后,吴家便迎来了一波热闹。 瞧着有这么些同龄人来,沈星楼的好奇心和活跃都被激发起来了。 吴士更不用说,每天都像知根鸟一样左飞右飞,吵得不可开交。 而初来吴家,不少姑娘小子还是有些害臊。 只呆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的沈星楼一脸无奈,主动挑起话时,众人这才纷纷说开了。 “听说来的这位先生,可是教书许久的,国学渊源,却也不知真的有没有这番本领。” 见吴士是一副不以为然,沈星楼便拿着毛笔用力点了点对方额头。 “不管先生究竟是如何,舅舅找的自然差不了。二哥哥也当立正一些,给先生一个好印象。” 可在被沈星楼说教后,吴士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 在学堂之上,更是乐不思索的看着游记。 对于先生的提问根本没当一回事,这让沈星楼不免心理也有不好的预感。 她心中有预感,若是吴士还这么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危险很可能会来,沈星楼心里虽这般想。 可也不知道,吴士竟然能这般作天作地,一让对方看书就像是要了命一般。 吴岳请来的先生,放眼整个豫州,那也是上得了台面的。 教过的学生只在多数,可从未有过像吴士这一般。 大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先生都能理解。 可对方故意在学堂上曲解他们的意思,甚至出言嘲讽。 这让把清白和自尊,看得极为高的先生根本接受不了。 频频三两人,便向吴岳请辞,头几个吴岳还能厚着脸皮向对方赔罪。 亲自送出去,可人数多了,吴岳的耐心实在消耗殆尽。 他也断言,自己是看圣贤书心境也算安稳的。 可如今被吴士这个逆子刺激,吴岳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文人风骨。 眼瞅着眼前的先生,又一次向自己请辞,吴岳的脸早就丢了个干净。 而先生也是一脸尴尬,虽然说来之前,就已经听过。 吴家二公子是个不务正业的,他也有那个自信能够使得浪子回头。 可这交了才发现,这简直就是个难啃的骨头。 不管吴家的束脩再高,先生都不敢再待下去。 一脸为难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看向吴岳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同情。 “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可你家哥儿分明是学不进去一点,若他能静下心来,自然有一番成就。” “可如今身在曹营心在汉,每每问出的问题都叫我无言。” “依我之见,倒不如对症下药,起码得让你家二郎知道他爱学什么。” “若再这么作茧自缚下去,满豫州都无一个先生夫子,敢教你家二郎!” 对于先生说的话,吴岳还是十分敬重的。 作着文人礼,千恩万谢地在把先生送出门去。 关上大门的那一瞬间,吴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整个院子转悠了一圈,寻到笔直的木棍后,沉着一张脸便背过手去朝吴士走去。 对于危险马上就要降临,吴士是一无所知。 瞧着父亲大老远朝自己过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 嬉皮笑脸就想凑上去,却见吴岳黑着一张脸。 从身后拿出手腕状的棍子,朝着吴士身上直接甩过去。 吴岳虽说是爱读书,看其文弱,可到底也是跟着吴非学过几年武的。 吴士在吴岳手下,就像是猫捉了老鼠一般,根本无所遁逃。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便传来吴士响天动地的哭喊声,和棍子挨在肉身上的沉闷声。 第二百三十章:吴士挨打 在听着动静闹得这么大,沈星楼小跑着到达后院时。 就见着眼前这副光景,整个人有些焦急地看望吴老太。 却见着对方稳若泰山,似乎对于眼前一切孰若无睹。 吴士这几天的闹天闹地。吴老太也是看在眼里的心中颇为焦急。 她是贫苦人家出生,想要看书习字那简直是做梦一般。 如今条件好了,吴士有这个命去学了,对方却不以为然。 她也是清楚吴岳所教的束脩,比他自己当初学的那都贵了不止一倍。 如今吴士就要被好好打一番,长长记性! 招呼着沈星楼过来后,便十分心疼的摸了摸对方有些清瘦的脸颊。 “这些日子瘦了不少,今晚让你舅母再多加一个鸡蛋,替你好好补补!” 见吴老太竟这般心大,沈星楼有些担忧的看着还在被暴打的吴士,终忍不住想劝两句。 “可若再这么打下去,二哥哥便给打坏了,难不成夫子又走了?” 见着沈星楼这么说,吴老太才分了一个眼神看向吴士。 默不作声的点头,语气中也多了斯纳闷。 “你二舅舅如此好学,士哥儿怎么成这副样子?若再不好好归整,咱们家房梁都能被他掀了!” 沈星楼本想接着劝诫,可听吴老太这么一说,也只能闭嘴。 仔细一想,吴士在到达豫州后,确实有些无法无天了。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栋棍棒伺候竟然接连了三天。 每日吴岳在温习完自己的功课后,在看到吴士从外面野回来。 便照例拿出他的棍棒,周围邻居从一开始的担忧,到后面也全都视若无睹了。 这天。在吴士照例来完打后,吴彻便与沈星楼带着伤药推开了对方房门。 见吴士是大大咧咧躺在床上,浑身都肿成一片,可手中却还拿着一本游记,沈星楼都有些恨铁不成钢。 “二哥哥看起来不算太疼,经这般无所谓?” 瞧这两人过来,吴士傻傻笑了一番,吴彻一边擦药。 一边手下的动作也不是不免重了一些,疼的吴士直抽气。 “你为何不能好好听话?二叔肯定不会害你,如今先生被你气走了,这打也挨了,简直得不偿失!” 听到自己的好哥哥,都已经朝父亲反水了,吴士当下极了。 推开对方的手,义正言辞的拉好衣服后,神情中满是认真。 “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些咬文嚼字的东西,我想要的是去闯荡江湖。” “一直被困在官场书房,那有什么用?倒不如趁着大好年华去看山河。” “况且以我的本领,日后可能是江湖传人,比起看书那不有用多了,星楼你不也说要悬壶济世,这就要走出去,而不是只待在豫州!” 在对方的这两言三句里,沈星楼倒也是揣摩出了点什么。 原本以为,吴士只是个吊儿郎当的性格,现在看对方好像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只是这目标,无论如何都一定不会被吴岳采纳。 刚想在劝解什么,就见吴岳又一次提着棍棒朝吴士赶过来。 还没见人反应,直接重力的打在了对方手臂上,疼的吴士当下乱叫起来。 正所谓打在儿身,疼在爹心,吴岳实在恨铁不成钢。 心里的怒火又不能冲别人发,也知道自己打吴士打狠了。 拿着药水本想再与对方谈谈心,可还没进门。 就听见如此大言不惭的话,自己没个正经想要乱玩也便罢了,如今倒还想怂恿星楼。 “世人常说骡子与马打一打,也便长了记性,我看你连那畜生都不如!” “如今自己不思进取,还想带着星楼一同和你胡闹,简直是放肆!” 见二舅舅误会,沈星楼束手无措般的就想解释。 可吴岳根本听不进去一句,想他年少时便被村子里的人认定是神童。 绝对能够高中,他也一心是培养着吴士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朝对方动过手。 原本以为养出的儿子,理应是个明事理,孝顺爱看书的。 可现在看来自己是养了个逆子,在身边忤逆生父,乱传这种霍乱人心的话。 越打越气,让吴岳最后的理智也荡然无从,喘着粗气指了指沈星楼。 又恨铁不成钢的,甩了吴士狠狠一巴掌。 “若是你有你妹妹一点的安稳,有她一点的聪慧,我如今能是这般吗?” “你要什么样的先生夫子,我不给你请,你至于那么般低贱人家!” 吴岳的这一巴掌,让吴士彻底愣在原地了。 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无论吴岳怎么打他,他都不以为然,可这不证明他是个不要脸面的。 当着这一屋子的人,对方竟给他这一般难堪。 这让吴士根本无法理解,用力推了吴岳一把。 捂着脸颊便跑了出去,瞧着这逆子都快要和自己动手。 吴岳是慌乱的摊坐在椅子上,脑袋隐隐作痛。 看着吴岳这副模样,沈星楼也知道对方是被气狠了。 连忙灌了一杯热水,吴彻扶着吴岳喝下后。 沈星楼又在对方虎口处捏了捏,缓了一口气,这才顺了过来。 一脸欣慰地摸了摸沈星楼的脑袋,对于吴士,吴岳实在有些束手无策了。 “我却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二哥哥,他如今竟变成这样,星楼,你替舅舅的好好劝劝他!” 对于吴岳的性格,沈星楼再清楚不过了,能让对方动手打人,那简直是气狠了。 这让沈星楼心里不免是有些埋怨,吴士的他只想对方不爱读书。 喜欢在外面闯荡,可做事也得是要有度的,连忙点头,将吴岳的情绪稳住。 沈星楼也本想着,在吴士回来后好好与对方聊一聊。 看看吴士心里究竟是个怎样的想法,可真等了将近两个时辰。 对方都不见踪影,沈星楼到底是有些慌了。 正在门口盯了许久,都未见身影后,才略为焦急的找上吴老太。 “祖母,二哥哥还是不见踪影,豫州虽说安全,可万一有流寇作祟呢?” 吴老太虽说在吴士挨打时没有阻拦,但心里到底是将这孙子放在心上的。 眼瞅着时间越来越晚,整个人也有些坐立难安。 看着在一旁喘粗气的吴岳,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上去便在对方后背重重一拳。 第二百三十一章:离家出走 “你儿子是个怎样的憨货,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说那种严重的话伤了孩子的心!” “如今倒好,学了离家出走,惹的一家人担忧!” 母亲的斥责吴岳自然是略有羞愧的,心里头也是有些后悔。 可这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说都说了,他总不能再收回来。 低沉着嗓子僵持了许久后,才像妥协一般的说道。 “我便亲自去寻他,回来再好好问一问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看到吴岳就想往出走,沈星楼连忙拦住,如今不用想也知道。 吴士心里定然是一片愤恨,若是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在外边惹了吴岳不开心,也只不过是让旁人看了笑话。 况且,也不晓得对方去了哪里,吴岳就算去也可能找不到人。 “我去寻二哥哥吧,他自然也走不远,况且我说的话应当能听几句。” 本是想拒绝的吴岳,在听闻沈星楼的意思后,到底是低着头默许了。 瞧着对方这么一副伤心的样子,家中人也不好受。 都想着望子成龙,可现在龙变成泥鳅了。 说不得碰不得,当父母的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 吴家自然不愿意,让沈星楼一个人去,思虑再三后。 吴彻和吴中陪着沈星楼,三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彼此眼中都带了些迷惑。 “这小子平日里就爱满大街的转,如今倒是一点儿也找不见了。” 见着小舅舅这么一副无措的样子,沈星楼心中也一片焦急。 深呼吸一番,让自己冷静下来后,便思考着吴士能去哪里,随即心中第一反映出破庙的名字。 开春过来,吴士便爱上了探险的游戏,好的地方不走。 偏去那些难民待过的。和破旧已久的屋子。 现在茫然出来,定然是会去熟悉的地方。 想到这里后,沈星楼提着裙子,小跑着朝城外破庙奔去。 吴彻与吴中虽是不解,但也紧跟其后。 几人在气喘吁吁之际,终于是看到蜷缩在灶台底下,脸上全是灰土的吴士。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吴中便咬牙切齿的走了上去。 盯着吴士看了许久,随即也向妥协般的坐在吴士身边,语重心长的劝诫。 “我也知晓你年纪大了不愿说些话,折损了你的脸面,可如今你都敢离家出走了,这让阿奶多担心。” “小叔也不是骂你,只是好歹你也替你父亲多分担一点!” 在看到几人过来时,吴士心里就清楚自己铁定少不了一顿骂。 可心里无论做了多足的准备,再听着一向向着自己的小叔说这话时。 到底是没绷住,错过脸默不作声的无声哭泣。 看的吴彻也是一脸恼火。 “快些同我们回家去,好好与二叔认错,这事便也就了了。” “这么些日子,二叔替你赔了那么多罪,你怎还看不清楚?” 两人劝阻的话说的越多,吴士心便越烦躁无比。 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晓父亲的为难,可那些圣贤书那些大道理,他就是不喜欢听。 他只觉着没用,心里的怒火本来就没有撒下去,两人这样的轮番劝说,只让吴士更加叛逆。 “你们就全当没我!放我一人独自生存吧。” “若我回去也是碍了他的眼,左右躲不过一次毒打,还不如就此流浪!” 这话一说,到底是让是吴中有些恼火。 他们从村子里流落,至此一路上多少苦难都遇见了。 但从未说抛弃家中一员,现如今只为了读个学问,就落到这般境界了。 指着吴士的手都略有颤抖,看连吴中都被气成这副模样。 沈星楼更是头大,扯着两人的袖子拉出破庙。 “小舅舅与大哥哥看着,我去劝二哥哥,他如今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你们说什么越野都听不进去。” 知晓沈星楼与吴士最为亲近,吴中也只能点着头。 蹲在一旁喘着粗气,眼角都不自觉有些湿润。 他对吴士那也是掏心窝子的好,今日这话到底是伤了两人的心。 在沈星楼提着裙摆,在进破庙时,就见着吴士红肿着一双眼。 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这话出口了,才知道实在大逆不道。 心里头也满是急切,可面子让吴士迟迟说不出一句道歉的话来。 如今在看到沈星楼进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便有些绷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星楼,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应当就按照父亲想的循规蹈矩,继承他的衣钵,好好读书,而不是说想去九州游历。” 话听到这里,沈星楼心中这才明了,她就说吴家的孩子虽不是逆来顺受。 但也绝对到不达叛逆这一步,如此一来倒,也是什么都说得通了。 对方一心一意想的,都是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毫不嫌弃的在坐到吴士旁边后,沈星楼笑着擦了擦对方脸上的泪水。 “二哥哥怎会有错?不仅你没有错,二舅舅也没有错,只是你们都没有说清楚。” “今日二哥哥虽说有些鲁莽,但也让我知道你的心意是如何的,你并非同外面的人说的那般浪荡纨绔。” 吴士抽泣着抬起头,一脸意外地盯着沈星楼。 他自小就知道星楼聪明,可也不想对方能理解他冲当大侠的心。 可如今对方眼底无一丝嘲笑,也无一丝嫌弃和敷衍。 这让吴士彻底绷不住了,沈星楼见对方这样。 也知晓必然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叹了口气不自觉又靠近了吴士一些。 “二哥哥日后真的想当游侠,难道只想当一个没有学问,一问三不知的二浪子?” 本就脑子糊涂的吴士,在听着沈星楼的逼问后,眼底更是疑惑。 在他心里当游侠,只要有一腔热血,敢作敢当,这边已经够了。 哪里还需要学问这个累赘,看对方这无知的小眼神。 沈星楼便清楚,吴士压根就不知道游侠究竟是怎样。 叹着气,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对方乱作一团的脑袋。 “你若想当游侠,那便不能只当游侠,你得记录九州的山河,九州的风貌,你得记录你在这图中见过什么。” “若是你只是想闯荡,那便不是游侠,是离家出走的傻帽! 沈星楼的这套说辞,是彻底让吴士愣住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吴士好学 整个人满是疑惑的盯着沈星楼,却也来了兴趣。 “二哥哥可曾听过徐霞客?他才是真正正正的游侠,余生共走了五万多公里,将自己所见所闻全都记录下来。” “不仅让后人从书中知道大江山河的壮丽,还因为他开辟了不少便捷的通道。” “如此之人不仅有雄心壮志,更是博览群书的文人!” 在听着沈星楼说徐霞客的故事,吴士眼睛里都是冒着红光。 不舍得听沈星楼讲完后,这才一脸狐疑的挠了挠后脑勺。 “市面上能找到写游记的小说,我全都看过了,可从未听过他的名字,可是咱们本朝人?” 沈星楼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上下打量吴士许久后才笑着说道。 “二哥哥那就看的不够多,明朝著名人士你都不知道,怎么能说自己要做游客呢?” 可听着沈星楼这般解释,吴士心里的疑虑却更深。 掰着指头数了许久,才迷惑的说道。 “可咱们就没有明朝,就连那些野史也没有这个朝代的记录。” 吴士的这话,让沈星楼脸上的笑容当场僵持在脸上。 眼神中也划过一丝茫然,盯着吴士看了许久。 见对方确实没有想捉弄她的意思后,脑袋突然嗡鸣一声。 让沈星楼下意识的痛苦呻吟出声,略有难受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见着沈星楼反应这么大,吴士也有些急了。 站起身子来就想搀扶沈星楼,可又害怕将对方给弄疼。 不出片刻,在吴士打算去叫吴中二人时,就见沈星楼已恢复自然。 “星楼,你刚刚如何了,都怪我不好,非得要出来!我这就带你去看白大夫!” 看着吴士的反应,沈星楼条件反射般的收回自己的手,脸上也扯出一个极为尴尬的笑。 “就是脑袋突然疼了一下,我自己就是个大夫,肯定没什么事,二哥哥不必担忧。” “关于徐霞客……我是在话本上看到的,不管是不是杜撰的,也不管有没有这个人物,可这徐霞客就是一个人物。” “做这样的游侠,不比二哥哥说的好多了,况且你一边去游玩九州,一边通过画通过写。” “记录所见所闻,这样不但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就连二舅舅想让你成为文人骚客,这也一通满足了,一举双得的事情,你怎么就想不清楚?” 要说之前吴士略有些抗拒,可在听到沈星楼说这话后,彻底是改变了心里的想法。 一脸兴奋的缠着沈星楼,就想再问问这徐霞客究竟还做了些什么。 可鉴于对方所说没有明朝,让沈星楼到底心理顿生警惕。 她也不知道,这个人这个故事自己是哪听来的。 只是一说到游客,脑子里便突然窜出来。 现在一想对于明朝,沈星楼根本就没有任何印象。 回过神来,并没有在吴士期待的眼神下讲述太多。 沈星楼反而将话题引到吴岳身上。 “二哥哥今日做法不仅二舅舅难过,就连阿奶都快要急哭了。” “平日里虽说阿奶一直骂你,可是她对你的疼爱一点都不比对我的少,你今日的做法简直不恰当。” 吴士并不笨,对于人际关系也更是处理得恰当。 他自然知道,今日的做法有多么大逆不道。 在刚跑出来时,就已经有些后悔了,可是身为男子汉的尊严。 不允许他灰溜溜的回家,就只能下意识的来到破庙里。 今日若没有沈星楼找到他,其实吴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 这样一想,不免是有些心虚和忐忑的。 “可若我就这样回家,父亲不是会更震怒吗?” 见着对方很怕这种事,沈星楼倒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扯着吴士的手就往外走。 “你都开始忤逆生父了,还害怕你父亲同你动手?” 两人的谈话,吴彻与吴中在门后是听了一清二楚。 对于徐霞客,两人确实也从未听闻,也就只当沈星楼是胡诌了一个人物。 特意给吴士打气,现在看着人都要哄回来了。 自然不会在意,这个莫须有的人究竟是谁。 哄着再将吴士带回家时,就见着一屋子的人坐在正堂上,脸色没一个好看的。 瞧着将吴士带回来,吴老太这才焦急的站起身来,将吴士打量了好一番。 确定对方并为受伤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瞬间冷了脸哼了吴士一声。 二舅娘更是咬牙切齿的,用手指点了点不省心儿子的后脑门,压低声音给吴士出主意。 “你父亲都快要急疯了,给他好好认错,日后不要再对夫子指手画脚,若再有这么一次当娘的都拦不住了!” 这一路上吴士想的十分清楚,所以也用不着母亲在教,直接跪在吴岳面前磕了个响头认错。 “父亲,孩儿错了孩儿简直错到离谱,日后我便听父亲的每日都习书看字,绝对不浪费一天时间!” 吴岳到底不是个爱动粗的,打了吴士他的心比谁都痛。 如今对方先给了他一个台阶,让他将父亲的款拿捏。 自然心里自然是不会有怒火了,可还是有些拉不开脸的嗯了一声。 瞧这两父子竟这么别扭,众人想帮忙去无从下手。 都知道今日一个气狠了,一个跑累了,也便没有多计较。 而第二天一早,吴岳便闲不住的提着束脩再一次敲开了夫子的门。 哪怕吴士不说,他也是会这么做的,他不可能会停止让吴士学习的心。 只不过会换方式换夫子,如今吴士选的,则是整个豫州都赫赫有名的姜先生。 姜先生对吴士家中的情况,也在同僚耳朵里听过几句。 心里头却没有抗拒,反而多了一番兴奋。 他也想要看看,这个让满豫州都头痛的吴士,究竟是何许人也。 所以在吴岳提出要他去吴家时,姜先生也没有拒绝。 看着对方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吴岳便知道这把绝对稳了。 不要说现在吴士痛心疾首,想要认真学了。 就说之前那副模样,姜先生恐怕都会有办法让吴士听课。 一想到他们吴家,他吴岳的儿子终于有救,吴岳就像卸了大任一样。 竟然还病了一场,这让吴士更加羞愧,对于学业上的态度也极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