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秦公子》 第1511章 贤侄大才,你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 秦明没有急着回答李世民的问题,而是宠溺地看了一眼身侧的豫章公主,微笑道: “你若喜欢,等有时间了,我帮你画一幅!” 豫章公主闻言,顿时眉开眼笑,欢喜地依偎在秦明身侧,娇羞道: “郎君果然最疼我了!” 李世民听到秦明这么说,眸光微动,刚想开口,正厅内突然响起长孙皇后温婉柔美的声音。 “初见乍惊欢,久处亦怦然,愿可共白首,余生常相伴。” “大唐蓝田县秦明,于贞观六年四月十四,送未婚妻--长乐公主,以作定情之礼。” “惟愿今生今世,执子之手,共度霜华岁月,直至青丝化雪,沧海桑田。” 长孙皇后缓缓念出画卷右下角的题字,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与喜悦。 她抬眸看了看秦明,又看了看长乐公主,眼底满是欣慰与祝福。 李世民微微一愣,随即瞥了秦明一眼,心想: [好小子,真是好手段!怪不得把朕的闺女哄得五迷三道的!] 长乐公主此时则满脸羞红,但即便她心中羞涩,仍是含情脉脉地望着秦明,眸光流转间隐隐有泪光闪动。 秦明微微一笑,动作温柔地拭去长乐公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 “傻瓜,哭什么?” 不远处的临海大长公主--李婉容,见此一幕,不知为何心中骤然升起一股酸涩,望向秦明的眼神十分复杂.... ...... 申时末,秦府门口。 一名青帽微斜,胸脯鼓鼓的俏书童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寅虎面前,福身一礼,朗声道: “吾乃鄂国公府嫡女的贴身婢女--百灵,奉我家娘子之命,特来府上拜谒秦郡公。” “此番前来,是有要事禀告,恳请阁下代为通传一声。” 寅虎对眼前这位一贯以书童打扮的婢女有印象,知道她是未来主母之一--尉迟晚柠的亲信,因此不敢有丝毫怠慢。 寅虎连忙躬身回礼,微笑道: “原来是百灵娘子当面,还请娘子稍候片刻,某这便去通禀。” 话音刚落,寅虎身形一转,如疾风掠影般朝前院飞奔而去。 不多时,侍女春杏跟在寅虎身后,轻移莲步至府邸门前,恭谨有礼地将百灵迎入前院。 与此同时,侍女冬雪也穿过了连廊,走进了后院。 ......... 此时,清馨院正厅。 秦明在李世民等人的殷殷目光注视之下,为长孙皇后精细绘制了一幅素描。 “婶婶,已经画好了,你过来看看,是否满意?” 长孙皇后缓步上前,微笑道: “有劳贤侄了。” 言语间,她的目光落在那幅素描之上,只见画中的她端庄温婉,眉目间透着几分慈爱与威仪,仿佛连岁月都为之停驻。 长孙皇后的眉眼微微弯起,眼中流露出一抹由衷的赞叹。 “若非亲眼所见,妾身实在难以相信,贤侄竟有如此本事,能将本宫描绘得如此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围在画作前的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也跟着点头称赞,望向秦明的眼神中满是自豪与爱慕。 反观,平时娇蛮任性、眼高于顶的临海大长公主,则是直勾勾地望着画作,一言不发。 长孙皇后转而望向秦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慈爱与欣赏。 她嫣然一笑,朱唇轻启,感慨道: “贤侄大才,你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不愧是你啊!” 秦明腼腆一笑,微微欠身 ,恭敬道: “婶婶喜欢就好。” 站在长孙皇后身侧的李世民,见此情形,忍不住轻咳一声,笑容温和道: “贤侄,时间尚早,不如你...”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无舌迈步走进正厅,躬身道: “陛下,娘娘,秦府有客来访....说有要事禀告....” 李世民:“......” 一刻钟后,秦明在冬雪的引领下,迈步走进了前院会客厅。 此刻,百灵正背对着厅门而坐,双手交叠置于膝间,身姿微侧,优雅却不失恭谨地端坐在椅上。 她身形稍稍前倾,带着几分谨慎与谦卑,小心翼翼地回答着萧嫦曦所提出的问题。 毕竟,她早已收到风声,知晓萧嫦曦被当今圣人敕封为了五品诰命夫人! [于此可见,眼前这位在秦府地位超然,颇受未来姑爷宠爱,实力不容小觑!] 主位上的萧嫦曦,见秦明进门,连忙起身,福身行礼道: “妾身见过郎君。” 秦明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萧嫦曦面前,将她扶起,小声埋怨道: “你啊!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意这些虚礼。” “若非你身体不便,我非教训你不可!” 萧嫦曦闻言,俏脸一红。她抿了抿唇瓣,小声道: “礼不可废!” 另一边,百灵愣了一瞬,连忙从椅子上一跃而下,手忙脚乱地整理一下衣衫,向秦明屈膝一礼,声音清脆道: “奴婢百灵,见过秦郡公。” 秦明微微颔首,微笑道: “免礼。” 萧嫦曦见状,微微福身,轻声道: “郎君,府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妾身先行告退。” 秦明迟疑片刻,轻轻点头,朝一旁的冬雪,吩咐道: “冬雪,你且随夫人一同回去。” 萧嫦曦笑着朝百灵点了点头,柔声道: “你们聊,若是不急着复命的话,用了午饭再走。” 百灵闻言,丝毫不敢怠慢,连忙福身,恭敬道: “奴婢多谢萧夫人,恭送萧夫人。” 萧嫦曦离开后,厅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了秦明和百灵两人。 秦明微微侧目,目光如掠影般扫过百灵。只见她双手轻捻衣摆,指尖微颤,显得十分不安与紧张。 秦明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她头上的帽子,柔声问道: “不是说找我有事吗?怎么不说话?” “对了,柠儿近来可好?” 百灵微微垂首,轻巧地向后退了一步,如同游鱼般灵巧地脱离了秦明的掌控。 她骤然抬起眼眸,眼含幽怨,唇角紧抿,不满道: “两天前,郡公明明已经到了平康坊,为何不去百花阁探望我家娘子?”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2章 虽然娘子的样貌不输于她,但是她真的好温柔啊!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疑惑道: “你怎知我曾到过平康坊?” 百灵扬了扬下巴,语气笃定道: “奴婢自然有奴婢的办法。”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学着百灵的方式,回复道: “我自然有我的难处!” 言罢,秦明上前一步,趁百灵走神,捏住她那有些婴儿肥的粉嫩脸颊,“凶神恶煞”地说道: “你刚才的行为,虽是为了我家夫人打抱不平,但你以下犯上也是事实。” “念在你是初犯,暂且饶你这次?若是再犯,决不轻饶!” 百灵被秦明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瞪大了眼睛,脸颊因被捏住而微微鼓起,显得既委屈又无奈。 后来,听到秦明的话,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瞬间红了眼眶。 秦明见状,无奈一笑,暗道:[这丫头胆小,看来以后不能随意吓唬她了。] 这样想着,秦明牵起百灵的小手,柔声安抚道: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 言语间,秦明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动作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问道: “先说正事,这次柠儿派你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百灵俏脸一红,微微垂眸,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递到秦明面前。 秦明松开环在百里腰间的手,接过信件,仔细翻阅起来。 一刻钟后,秦明放下手中的书信,转而望向百灵,轻声问道: “如此说来,三位岳母大人这些天时常去百花会所,为柠儿和郡主出谋划策?” 百灵闻言,轻轻点头,低声补充道: “不是时常,河间王妃和两位夫人几乎整日都待在百花会所。” “甚至有好几次,她们因为看得太过入迷,导致过了宵禁,而不得不在会所里过夜。”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喃喃自语道: “原来如此。” “难怪她们会提议邀请长安名门贵妇携带子女,参加明日的开业庆典!” 一刻钟后,秦府前院办公室。 坐在沙发上的萧嫦曦,笑着将茶几上盛放着糕点的餐盘,往百灵身前推了推,柔声道: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百灵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放缓了进食的速度。 那张原本白皙的小脸,瞬间染上一抹陀红。她缓缓抬眸,朝萧嫦曦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萧嫦曦见状,微微一笑,轻声道: “你慢慢吃。” 随即,萧嫦曦缓缓起身,朝秦明走去。 百灵见状,心中感叹。 [虽然娘子的样貌不输于她,但是她真的好温柔啊!难怪会这么受宠!] 另一边,秦明正端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 萧嫦曦见状,不由地放轻了脚步。 这时,秦明放下炭笔,将写好的回信塞进竹筒,沉声道: “冬雪...” 冬雪上前一步,恭敬道: “奴婢在。” 秦明抬眸,将竹筒递向冬雪。 “你即刻前往鸽舍,将这封信交给卯兔,让她递到曦梦楼。” 冬雪福身应喏,恭敬地接过竹筒,随即转身离去。 秦明沉吟片刻,刚想转身去书柜里取东西,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便将一叠拜帖递了过来。 “郎君,是要找这个?” 萧嫦曦弯着眉眼说道。 秦明微微一愣,接过萧嫦曦手中的空白拜帖,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嫦曦也。” 萧嫦曦回以微笑,随即作势便要去拿墨块。 秦明见状,连忙伸手阻拦,转而朝一旁坐在沙发上,正在把玩玉牌的萧媚娘说道: “媚娘,过来研墨。” 萧媚娘闻言,瞥了一眼秦明,小声嘟囔道: “罢了,看在曦儿和那几样金银珠宝的份上,妾身就顺从你这一回!” 随即,她将玉牌收入袖中,迈着小步走到书案前,动作生疏地开始研磨砚台中的松烟墨。 与此同时,秦明将几份拜帖展开,随即提笔蘸墨,笔锋在纸上游走如龙蛇。 半晌之后,秦明唤来春杏,将手中的拜帖交到她手中,轻声道: “你将这些拜帖交给寅虎,让他分别送到卢国公府、琅琊侯府、齐国公府、独孤将军府....” 春杏福身应喏,小心翼翼地接过拜帖,转身离去。 沙发上只顾着吃喝的百灵,见此一幕,似乎方才想起自己把正事给忘了。 于是,她抬头敲了敲脑袋,懊恼地起身,快步走到秦明跟前,福身道: “郡公,我家娘子还在平康坊等着您的回信呢!” 秦明闻言,瞥了百灵一眼,打趣道: “你这才想起来?” 百灵闻言,脚趾扣地,羞愧地低下头,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胸口里。 萧媚娘见状,白了秦明一眼,随即将百灵拽到身后,没好气地说道: “哼,吓唬一个黄毛丫头,算什么本事!有...” 不等萧媚娘把话说完,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人叩响,紧接着月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进来。 “郎君,午宴已备好,陛下和皇后娘娘命奴婢,来请郎君入席。” 百灵闻听此言,顿时石化在了当场。 [陛下?皇后娘娘?奴家是不是幻听了?] 秦明与萧嫦曦对视一眼,随即朝门外说道: “好的,稍等片刻,我这就随你过去。” 言罢,秦明转而望向百灵,轻声道: “你刚才吃饱了吗?” 百灵僵硬地点了点头,声若蚊蝇道: “奴婢吃饱了。” “那就好,”秦明笑着拍了拍百灵的肩膀,柔声道: “稍后,府里会备好马车送你回长安,顺道为柠儿她们捎上几样精致可口的糕点。” “至于回信,我方才已遣人快马加鞭送去平康坊了,你无须担心。” 百灵闻言,微微一愣,傻乎乎地问道: “真的吗?可是奴婢为何没听到?” 秦明笑了笑没有作答,而是转而望向萧嫦曦,轻声道: “曦儿,余下的事就辛苦你了。” 萧嫦曦微笑颔首,柔声道: “郎君放心,妾身会安排好的。” ...... 午时五刻,清馨院,一楼正厅。 秦明刚刚跨进门槛,端坐在主位上的李世民,便笑着朝他招手,朗声道: “贤婿,快过来,陪朕喝几杯!”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3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秦明闻言,脚步一顿,心中暗自腹诽: [喝个屁,真当老子是酒蒙子啊!] 这时,长孙皇后缓缓起身,微笑道: “贤侄,你李叔和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快些过来落座。” 她指着临海大长公主和豫章公主中间的位置,随即侧头看了一眼秦明身后,轻声问道: “对了,萧氏没有跟着你一起过来吗?” 秦明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 “府中还有些琐事需要她和媚娘处理,我已经命人将饭菜送去前院了。” 言罢,秦明走到座位旁。 落座的瞬间,秦明不着痕迹地往豫章公主身侧,挪了挪矮凳,使得两人离得更近了一些。 李婉容见状,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瞬间觉得口中的饭菜不香了。 她忍不住朝秦明瞪了一眼,轻哼一声,小声嘀咕道: “幼稚!你以为本宫愿意挨着你啊!” 言罢,李婉容学着秦明的样子,赌气一般将自己的凳子,往李世民身旁挪了挪。 李世民看了一眼正在一脸羞涩地给秦明递筷子的豫章公主,又看了一眼对秦明横眉冷对,满脸鄙夷的自家妹妹,心情仿佛瞬间变得舒畅了许多。 [还好,我李氏皇族的女儿总算还有个清醒的,没有被臭小子这副皮囊所蛊惑!] 念及此,李世民笑着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 反观秦明则是对李婉容的举动,置若罔闻,视若无睹。 他自从落座后,便贴心地给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布菜,时不时地还讲解一下每一道菜的做法。 长孙皇后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插嘴道: “没想到贤侄对厨艺也有涉猎,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秦明微微一笑,谦虚道: “略懂,略懂...” 豫章公主闻言,立马跳出来为秦明站台。 “母亲有所不知,郎君做菜的手艺十分了得。” “昨日我们去别院,郎君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不仅色香味俱全,还别有一番滋味。” 豫章公主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此话一出,李世民、长孙皇后、李婉容全都愣住了。 李世民率先回过神来,轻哼一声,不满道: “你竟还有这等本事?哼,真是好得很啊!” 长孙皇后也是一脸惊讶与好奇,笑着看向秦明: “贤侄,豫章所言当真?” 不等秦明答复,坐在她身侧的长乐公主,便接过话头,开口称赞道: “明郎的手艺的确很好,甚至比婉儿姐姐还要略胜一筹。” 生怕被李世民抓壮丁的秦明,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身侧的两个“小迷妹”,他转而望向长孙皇后,轻声答道: “两位殿下所言,略显夸大,小侄的手艺其实很一般,远不如婉儿,婶婶可莫要当真。” 秦明的话音刚落,坐在其身侧的李婉容,便忍不住嗤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哼,本宫也是这么觉得!婉儿娘子的手艺,已是世间绝巅,你不可能比得过她!” “依本宫看啊,两位侄女多半是因为倾心于你,这才对你的手艺赞不绝口!” 李婉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她凝视着秦明的双眸,扬了扬下巴,挑衅道: “换作是本宫品尝你烹制的菜肴,一定不会给这么高的赞誉!” 秦明闻听此言,非但没有反驳,反而微笑颔首,赞同道: “长公主所言极是。” 秦明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定格在了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的脸上,浅笑道: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两位殿下对我的夸赞,自然是带着几分偏爱的。” 秦明微笑着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调侃。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闻言,俏脸顿时染上一抹红晕,同时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她们风情万种地瞥了秦明一眼,然后羞涩地低下头,不敢再与秦明对视。 豫章公主偷偷地拽了一下秦明的衣袖,小声道: “郎君,这句‘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很喜欢,你一会儿能不能写一幅字,送给我?” 秦明轻嗯一声,点头应允道: “既然你喜欢,那等吃过午饭后,我便写给你!” 豫章公主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她抿了抿娇艳欲滴的红唇,羞赧道: “多谢郎君! 若不是有旁人在场,豫章公主一定抱着秦明的脖子,献上一个香吻。 另一边,李婉容微微一愣,喃喃自语道: “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眼里出西施...” 李婉容重复了几遍,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尤其是当她看到豫章公主和秦明之间的小动作,心中顿时泛起一丝不悦与愠怒。 她说那些话,原本只是想激怒秦明,以此来尝尝秦明的手艺,却没想到往日喜欢与她对着干的秦明,这一次竟会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倘若只是如此,那也就罢了,偏偏秦明还以此为跳板,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秀了一把恩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算什么事!难道本宫是你们传递爱意的工具吗?] 另一边,李世民见秦明三言两句,不仅彰显了自己的才华,还把自家的两个闺女哄得眉开眼笑,这让他那颗“脆弱”的琉璃心备受创伤。 李世民虽然心中气恼,但又拿秦明无可奈何。 [唉!天杀的!不能再让这竖子猖狂下去了!] 念及此,李世民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 “贤侄,适才尚未听你提及,是何人来你府上做客?” 秦明闻言,眸光微闪。他放下筷子,抬眸望向李世民,神色从容道: “适才,鄂国公嫡女命人给臣送来了一封书信,邀请臣明日前往长安城看戏!” 此话一出,在座几人皆来了兴趣。 离秦明最近的豫章公主,抢先问道: “看戏?看什么戏?是去鄂国公府看吗?” 李世民等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秦明,期待着他的答案。 秦明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长孙皇后身上,缓缓问道: “婶婶,可曾听说过《西厢记》?” 此言一出,正厅之内,无论是长孙皇后,亦或是三位公主,乃至一旁侍奉的宫女们,皆是眼前为之一亮。 唯有秦明对面的李世民,望着其余人满是兴奋的目光,满脸疑惑。他微微蹙眉,喃喃道: “《西厢记》?那是什么?朕为何从未听过?”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4章 汗流浃背吧!李世民! 长孙皇后知道李世民一直忙于国事,根本没有闲暇时间看话本故事。 于是,她温婉一笑,微微侧身,压低声音道: “陛下,《西厢记》是一个话本故事,里面讲述的是:崔莺莺与张生相知相恋的故事....” 与此同时,临海大长公主蓦然发出一声惊呼。 她全然不顾仪态,急切地伸出纤手紧紧握住秦明的臂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李婉容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出戏演绎的是《西厢记》的故事?”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目光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与渴望。 秦明还是头一次看到李婉容如此激动,他低头看了一眼,被李婉容紧紧攥着的胳膊,嫌弃道: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这跟你有关系吗?” 察觉到屋内众人怪异的眼神,李婉容身子一僵,如触电般连忙松开秦明的胳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自打进入秦家以来,李婉容第一次没有在意秦明嫌弃的眼神,她螓首低垂,避开秦明的视线,小声道: “《西厢记》是本宫最喜欢的话本故事,本宫仿佛在崔莺莺身上看到了.....” 后面的话,李婉容没讲,但厅内的女子,皆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闻听此言,娇躯微颤,忍不住对视一眼。 两人再次望向临海大长公主这位姑姑时,眸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此时此刻,在场没有人能比曾经被赐婚给长孙冲的长乐公主,更能理解李婉容此时的心情。 这一刻,长乐公主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明悟。 [难怪,幼年时被誉为皇家明珠的小姑姑,在嫁为人妇后会性情大变,甚至如今在长安城内声名狼藉!] 另一边,李婉容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眸,凝视着秦明,轻声问道: “所以,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秦明闻言,若有所思,轻轻点头,缓缓道: “没错,明日的那出戏的确是根据《西厢记》改编而成的。” 李婉容闻言,神色一喜,再次抓住秦明的胳膊,激动道: “本宫也要看,明天本宫与你一同去!” 秦明抽回胳膊,斜了李婉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想得美!” “我带着你去做什么,添堵吗?” “再说了,万一此事传扬出去,我如何向律师交代!” 李婉容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嗔怪道: “你提他做什么!” 秦明翻了个白眼,语气悠悠道: “你说呢?裴夫人?” 言罢,秦明不再理会李婉容,转而和长乐公主、豫章公主,小声聊起了看戏一事。 “你...你...哼...” 李婉容气得胸膛一阵起伏,紧接着她小嘴一瘪,气鼓鼓地说道: “我不管,我就要去!” “呜呜呜...”她假模假样地揉了揉眼睛,转而望向正在为李世民讲解《西厢记》的长孙皇后,哭唧唧地说道: “呜呜呜....皇嫂,你家女婿欺负我,你替我教训他!” 长孙皇后见状,无奈一笑,缓缓起身,走到李婉容身边,将其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脊,宠溺道: “你啊!这么大人了,哪里有半点做长辈的样子!” 与此同时,李世民轻咳一声,凝视着秦明,缓缓开口道: “这出戏,明日在哪里上演?” 秦明闻言,迟疑片刻,缓缓道: “平康坊,梅花巷,百花会所。” 李世民闻言,微微一愣,旋即诧异道: “梅花巷?百花会所?那是什么地方?朕为何不曾听过?那里不是只有一间百花...咳咳...” 李世民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干咳两声。 秦明见李世民神色尴尬,心里忍不住偷笑。他眨了眨眼,表情玩味道: “陛下,你接着说啊!” “那里只有一间百花什么?” 李世民闻言,狠狠地瞪了秦明一眼。 “臭小子,你故意坑我,是不是!”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妾身知晓二郎早已对长安各大坊市了如指掌,却不曾料到二郎竟能记住坊市里的每条街道,甚至对街上的商铺如数家珍!” “大唐能有陛下这等圣明君主,真是百姓之福啊!” 长孙皇后的声音清冷透着丝丝寒意,大厅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世民老脸一红,眸底划过一抹心虚,他连忙起身,解释道: “观音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世民快步走到长孙皇后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那间叫百花阁的青楼,其实是阿耶开的,而且朕之前从未去过那里,你若是不信的话,朕可以对天发誓!” 长孙皇后闻言,温婉一笑,声音也柔和了下来。 “原来如此,看来是妾身错怪陛下了。” 汗流浃背的李世民,讪讪一笑。他摆了摆手,故作淡然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无妨,无妨...呵呵...” 长孙皇后轻嗯一声,重新坐回原位,随即抬眸,凝视着秦明,缓缓道: “贤侄,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明闻言,表情一肃,随即将自己买下百花阁,并准备将其打造成集休闲、娱乐于一体的高端会所的想法娓娓道来。 “百花会所的前身的确是一间青楼,但我买下它后,已经对其进行了彻底的改造,不再做皮肉生意。” “如今,那里已经焕然一新,不仅有舞台剧,还有足疗按摩,乐曲表演等诸多娱乐项目。” “再者,我们的目标客人并非是成年男子,而是妇人和孩子。” “婶婶若是不信,明日可随我去百花会所一观,看戏的同时,也可以体验一下会所的各项服务,看小侄所言是否为真。” “还有,明日百花会所开业,并不对外开放,我之前发了一些请帖出去,明日持有请帖者,方可入内。” “如此一来,也刚好可以保证婶婶的安全。” 厅内众人听得入神,同时对秦明口中描述的百花会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想要进去一睹为快。 在场唯有李世民对此不屑一顾,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不做皮肉生意的青楼,那还是青楼吗?] [这小子还是太嫩了些!根本不懂得青楼妙处所在!] [哼,依朕看啊,这个什么狗屁会所,早晚要黄!] [臭小子,朕等着看你笑话!]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5章 难怪他身边的狐媚子这么多! 就在李世民心中腹诽,对秦明创办的百花会所,嗤之以鼻的时候。 临海大长公主、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却眼巴巴地望着长孙皇后,期待着她能答应此事。 长孙皇后沉默许久,最终不负众望。她凝视着秦明的双眼,微笑颔首,缓缓道: “好,本宫就信你一回。” “倘若你口中的百花会所,真如你所言日后不再做皮肉生意,而是经营戏曲,本宫便为其亲笔题匾额,作为贺礼!” 秦明闻言,连忙起身,躬身行礼道: “多谢婶婶信任,小侄定不会让您失望。” 长孙皇后摆了摆手,微笑道: “好了,别只顾着说话,快坐下来用饭吧。” 秦明躬身应是,随即重新落座。 豫章公主见状,刚想询问秦明一些有关明日戏剧的细节,就被长孙皇后以眼神制止。 直到用完午饭,长孙皇后去楼上厢房小憩,豫章公主这才找到机会,拉着秦明坐到了沙发上。 “郎君,明日那场《西厢记》什么时候开始?咱们是不是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往长安?还有,还有,兕子和城阳她们能不能跟咱们一起去?” 豫章公主满脸兴奋,接连抛出一长串的问题。 长乐公主和临海大长公主闻言,也顿时来了兴趣,纷纷围坐到了秦明身旁,等待着他的答案。 而厅内的一众宫女,也悄无声息地往沙发旁挪动了一下脚步,纷纷竖起了耳朵。 秦明微微一笑,轻声道: “《西厢记》定在未时开始,所以你们用过午饭,再与嫦曦她们一道出发也不迟。” “此外,明日是十五,恰好是书院的休沐日,兕子她们自然也可以跟着一起去。” 长乐公主闻言,柳眉微蹙,抢先问道: “明郎,听你的意思,明日是不打算与我们同去吗?” 秦明转过身,朝长乐公主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他微微颔首,轻声道: “不错,明日的戏剧表演可能会持续到酉时末,我得一早前往兴道坊安排住处。” “此外,还要领一队亲卫提前赶到百花会所布防,保证明日所有宾客的安全。” 长乐公主听罢,缓缓点头,关切道: “如此说来,郎君明日岂不是会很辛苦?” 她微微蹙眉,随即眼前一亮,兴奋道: “对了,有一件事忘记告诉郎君了。” “阿耶已经将去年岁末郎君造访过的那座位于兴道坊中的府邸,恩赐予我作为公主府了。” “那里与郎君的府邸很近,仅有一街之隔。” 秦明微微一愣,翻找了一下回忆,这才想起那座府邸的大概位置。 这时,却听长乐公主继续道: “稍后,我和阿耶商量一下,让他和母亲明日暂住在我的府邸。” “如此一来,郎君明日就不用早起了。“ 秦明闻言,心下感动,伸手摸了摸长乐公主的小脑袋,柔声道: “那就有劳殿下了。” 长乐公主俏脸一红,羞赧道: “郎君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临海大长公主听到两人的对话,黛眉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两年前李渊曾经送了她一座兴道坊的府邸,位置紧邻着隋后的府邸。 念及此,她凑到豫章公主身边,小声问道: “你五姐的府邸在哪条巷子?” 豫章公主眨了眨眼睛,轻声道: “五姐的府邸在梅花巷,姑姑明晚也打算去那里住吗?” 临海大长公主闻言,小嘴微张,指了指秦明,蹙眉地问道: “这...这臭小子的府邸,该不会是在兴道坊的桃花巷吧?” 豫章公主点了点头,疑惑道: “姑姑如何得知的?” 李婉容的嘴角抽了抽,心说: [长安就只有两条桃花巷,没想到都被这臭小子占了,难怪他身边的狐媚子这么多!] 正在此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李世民冷冷淡淡的声音飘了过来。 “秦明!” 秦明闻言,朝长乐公主无奈一笑,随即缓缓起身,拱手拜道: “臣在” 李世民扶着栏杆,缓步而下,瞥了一眼秦明,淡淡道: “朕对你正在兴建的那座书院,颇感兴趣,你带朕去游览一番。” 秦明闻言,躬身应是。 ....... 另一边,秦府前院办公室。 萧嫦曦、萧媚娘和萧清婉这三位风姿绰约的女子,正端坐在沙发上。 此刻,她们正专注地讨论着明日前往长安的行程安排,为这次重要的出行做着最后的精心筹划。 萧嫦曦身着一袭素色束腰襦裙,她那如丝般柔顺的长发轻轻挽起。她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信息和细节。 而一旁的萧媚娘则穿着一身紫色长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展现出来。 她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睛不时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对明日的行程充满了期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最后,安静坐着的萧清婉,她身穿一件粉色长裙,梳着单马尾。 她的手中同样捧着一本笔记,偶尔抬起头来发表自己的意见,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 三女作为秦府所有生意的实际掌控者,深知百花会所对于秦家的重要性。 倘若明日百花会所能够凭借戏剧,以及新的休闲娱乐方式,在长安城一鸣惊人,声誉鹊起。 也就意味着,秦家不仅可以在未来救无数少女脱离苦海,在民间树立起良好的声誉,还能借助百花会所结交各路人脉,巩固秦家在长安的地位。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点,便是秦家可以通过百花会所,获得更多有用的情报。 到这里,可能有人就要问了,现在百花会所不是丹阳郡主和尉迟晚柠在管理吗? 百花会所是她们在管理没错,但是这并不妨碍萧嫦曦等人,在百花会所安插自己的人手。 一来,这项产业是秦府的,萧嫦曦作为秦府如今的女主人,不可能不闻不问; 二来,秦明买下百花会所的初衷,就是为了完善府里的情报系统,他怎么会不往里面派情报人员呢? 因此,如今百花会所,那些改造百花会所的工匠、传授按摩技巧的技师,厨房里的厨娘,以及后来派去的护院等人,皆是萧家三女从秦府之中遴选出来的。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6章 你来跟朕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女商量完明日所需携带的礼品后,萧嫦曦沉吟片刻,转而望向萧清婉,轻声问道: “婉儿,你稍后给百花会所的后厨管事去一封书信,让她务必准备一些精致的茶点和酒水,以备明日宾客享用。” “此外,还要确保食材新鲜,口味适宜,不可有半点马虎。” 萧清婉闻言,微微颔首,轻声道: “小姑姑放心,侄女稍后便去安排。” 萧媚娘在一旁补充道: “还有,明日的宾客皆是达官显贵,因此在礼仪上也需格外注意。” “再者,未免会所中某些人难改恶习,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坏了百花会所的名声。” “你通知一下足疗部的管事,让她今晚与那些女子,再重申一遍会所的规章制度。” “若是有人日后胆敢借着服务之便,行龌龊之举,一律发卖出去。” 萧清婉闻言,抿了抿唇瓣,轻声应是。 萧清婉离开没多久,办公室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不多时,百里芷、宋慕清、长孙沁羽便鱼贯而入。 三人快步走到萧嫦曦身前,俯身一礼。 百里芷和宋慕清,微笑道: “奴家见过曦姐姐!” 长孙沁羽则薄唇紧抿,小声道: “妾身见过萧诰命!” 萧嫦曦闻言,微微一笑,温声道: “诸位妹妹不必多礼,都坐吧。” 言语间,她伸手拉起长孙沁羽冰冷的小手,打趣道: “你这丫头已经是郎君的人了,怎的还与我这般生疏?” “难道是在责怪姐姐平时怠慢了你?” 长孙沁羽闻言,脸颊微红,连忙摇头道: “妾身不敢,姐姐待妾是极好,妾只是担心...” 萧嫦曦见状,温婉一笑,轻拍着长孙沁羽的手背,柔声安抚道: “好了,以后咱们姐妹多多交流,你就不会如此拘谨了。” “日后,你若是有瑕,或者在府上遇到什么难事,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长孙沁羽闻言,心中感动莫名。她微微屈膝,感激道: “多谢曦...姐姐。” 萧嫦曦微微一笑,拉着长孙沁羽落座。 众人寒暄几句后,萧嫦曦轻咳一声,聊起了正事。 她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长孙沁羽身上,柔声道: “今日唤你们三人来此,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们说。” 百里芷和宋慕清对视一眼,皆露出好奇的神情。 百里芷轻声问道: “曦姐姐,可是关于医院的事?” 长孙沁羽闻言,立即联想到还在住院的三弟--长孙浚。她心中一紧,抬眸望向萧嫦曦,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萧嫦曦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柔声道: “不是医院的事,你们不必担心。” “今日找你们来,是想告知你们,明日咱们要前往长安,参加百花会所的开业典礼,顺便观看一场戏剧表演。”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愣,目露疑惑之色。 萧嫦曦见状,耐心地与她们讲解了一下百花会所的相关事宜。 三人听罢,皆面露兴奋之色,恨不得现在就去长安,一饱眼福。 突然,长孙沁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微一变,怯生生地问道: “曦姐姐,那明日这场演出,郎君只带咱们几个去吗?” 萧嫦曦闻言,哑然失笑。 她俯身从茶几上拿起几张请柬,塞到长孙沁羽手中,微笑道: “明日圣人和皇后娘娘也会去,这些是百花会所的请柬,明日凭此可进会所观看戏剧表演。” “你若是有相熟的姐妹,可以邀请她们前往会所看戏。” “对了,郎君已经派人给齐国公送过请柬了。” 长孙沁羽闻言,欣喜道: “多谢姐姐,妾这就回去给相熟的姐妹写请柬。” 萧嫦曦微笑颔首,轻声道: “去吧,若是请柬不够,再过来取。” 长孙沁羽轻嗯一声,随即告辞一声,便出了办公室。 萧嫦曦收回视线,转而将茶几上剩余的请柬推到了百里芷和宋慕清面前,微笑道: “芷儿、清儿,你们若有相熟之人,同样也可邀请她们去凑个热闹。” 百里芷闻言,想了想,轻轻摇头,随即她转而望向宋慕清,轻声道: “清儿,你不妨给柳家大娘子写一封书信,问问她明日有没有时间。” 宋慕清闻言,迟疑片刻,缓缓点头。 ........ 另一边,秦家庄外,书院新址的施工现场一片繁忙。 数十辆运输车,装载着各种建筑材料,不断地穿梭其间,以至于现场尘土飞扬。 工匠们则忙碌地搬运着石料和木材、砌墙、铺设瓦片、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时,一辆马车停靠在了书院正中央的建筑群。 车帘掀开,李世民缓缓步出马车,随即缓缓抬起目光,凝视着眼前这座由水泥和砖瓦构筑而成的宏伟主楼,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然而,这份赞叹很快被一丝疑惑所取代,只因此时明明是烈日当头,但他的身子却在阴影当中。 他猛然转身,以自己为圆心,转了一圈,之后他便发现类似的建筑并非孤例,而是鳞次栉比地矗立在四周,宛如一个八卦阵一般。 这些建筑巍峨壮观,每一座都颇具特色,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李世民的目光在这些宏伟的楼宇间游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这些建筑壮丽景象的钦佩,也有对秦明这副大手笔的赞叹。 但是,下一秒,李世民脸色一沉,转过身神色不善地望着秦明。 “好啊!昨天观音婢向朕提及这些楼宇时,朕还不信。” “朕甚至听信了你昨晚在酒桌上的谗言,误以为你这座书院,课舍太少,容不下太多人。“ “现在...”李世民指着四周这一座座高达四丈,宽逾十丈的楼宇,咬牙切齿地说道: “现在,你来跟朕解释解释,这些楼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明微微躬身,不紧不慢地答道: “回禀陛下,臣兴建这座书院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一时之需。” “臣是希望它能在数十年后,能成为国家人才培养的摇篮,为国家的繁荣昌盛贡献一份力量。” “再者,这些楼宇并非全是课舍。” 秦明缓缓转身,指着其中一栋楼说道: “比如眼前这栋楼是书院的藏书阁,专门用来存放各类书籍的。” “对面那栋楼则是书院的实验楼,专供师生进行实践用的。” “还有正东和正西这两栋楼,则分别为书院先生和学子们的居所....”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7章 朕说它逾制,那便是逾制。 李世民斜了巧舌如簧的秦明一眼,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断道: “行了,朕懒得听你的废话。” 李世民背负着双手往前走了几步,他望着眼前规模宏大,鳞次栉比的书院,心中感慨万千。 尽管秦明在李世民面前并未流露出丝毫的野心,但这座书院的横空出世,却在李世民心中激起了一阵微妙的涟漪。 可以预见,凭借秦家书院目前所展现出的非凡潜力,未来数十年间,从这里走出的学子们必将遍布大唐朝廷,甚至还会在各行各业中崭露头角。 正所谓“天地君亲师”,若干年后,秦明这位山长的一言一行,或许将比大唐皇帝更具影响力。 届时,秦家可能会取代传统的世家大族,成为皇家的心腹大患。 若李唐未来的继任者心胸狭隘,且能力有限,恐难容忍秦家的存在; 又或者秦家中出现一位野心勃勃的人物,亦有可能颠覆李氏王朝的统治。 也许秦明没有不轨之心,但他所创立的书院,却让秦家在未来拥有了造反的本钱。 简言之,这座书院对李氏一族和秦氏一族而言,皆是一个隐患。 而今,这座书院已初具规模,而李世民又正值春秋鼎盛,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他可以预见,待此学府落成之际,必将为朝廷输送源源不断的英才俊彦,大唐也将因此迎来前所未有的盛世繁华。 因此即便李世民知晓,这位书院的存在可能会在未来威胁到李氏一族的统治,他也不愿就此放弃这座书院。 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在有生之年拿捏住秦明。 眼下,他只需要判断一下,秦明是不是要学那司马懿韬光养晦,隐忍不发,以待天时,再图谋大业。 毕竟,李世民深信,以秦明的睿智与洞察力,不可能看不出秦家因这座书院所蕴含的巨大潜力,而可能招致历代君王的猜忌与戒备。 念及此,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身,捋着短须,笑问道: “贤侄,你兴建书院,广纳学子,莫非是想成为当世‘孔圣’?”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拱手道: “陛下,臣昨晚已经说过了,臣当初兴办书院,只是顺势而为。” “如今打造这座新书院,也只是想让学子们有一个好一点儿的学习和成长环境,更好地将他们培养成才,以助国家繁荣昌盛。” “至于成为‘孔圣’,臣自知才疏学浅,不敢有此奢望。” “更何况,书院学子皆由科学院的先生和院长亲自教导,臣只是占了个山长的名头而已。” 李世民轻轻点头,目光依旧锐利地审视着秦明,继续追问: “你就从没想过将秦家变成第二个孔府?”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随即正色道: “孔圣人之德行与学问,臣自知难以企及,更不想被俗事所累。” “臣所做的一切,只是遵从本心,想要为大唐的繁荣昌盛,略尽绵薄之力,而非个人或家族的私利。” 说到这里,秦明顿了顿,继续道: “若我真心追逐名利,这座书院便不会以‘清北’为名,而会冠以‘秦氏’之号。” 李世民听罢,微微颔首,目光逐渐柔和下来。 “这倒也是。”言罢,李世民眼珠一转,快步走到秦明身前,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既然你视名利为粪土,那不如将书院改成‘贞观书院’,如何?”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苦笑,拱手道: “陛下,臣虽不重名利,但书院之名早已定下,且‘清北’二字亦有其深意。” “‘清’取自清明正直之意,‘北’则寓意学子们能够胸怀天下,志向高远。若贸然更改,恐会坏了书院的风水。” 李世民听罢,轻哼一声,不满道: “你少拿风水一事搪塞朕,信不信朕现在就派人将袁天罡喊来!” 秦明见李世民作势便要去喊人,连忙将其拉住,无奈道: “陛下,我真是服了你了!” 李世民斜了秦明一眼,得意道: “服了就好。” “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书院改个名字,要么朕就以你这书院楼阁逾制为由,强行给你封掉,你现在选吧!”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不满道: “不是,陛下,我这书院里的所有建筑,可都是按照朝廷礼制建造的,何来逾制之说?” 李世民狡黠一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这书院虽按礼制建造,但朕若说它逾制,那便是逾制。” 秦明闻言,苦笑道: “你这是不讲理啊!” 李世民扬了扬下巴,浅笑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以前就是太讲理了,如今你都敢当着朕的面,调戏朕的宝贝闺女了。长此以往,你的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少废话,你就说选哪条吧?” 秦明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秦明闭了闭眼,缓缓道: “陛下,你也知道我这书院内目前有四座书院:分别是儒学院、算学院、工学院和医学院。” “如今,医学院的大部分学子已经随着孙院长他们,迁到了平康坊的仁安医院,而医学院也正式更名为了‘仁安医学院’。” “有朝一日,其余三座学院,也有可能会搬迁出去,自立门户。” “陛下与其给书院换名,不如等到那时,再分别赐予它们新的名字,岂不更加妥当?” 秦明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如此一来,既不会破坏现有的格局和风水,又能彰显陛下的英明与恩泽。” “当然,若陛下心急如焚,也可以即刻赐下牌匾,为三座学院更名。” “无论是易名为‘贞观儒学院’亦或是‘皇家儒学院’,皆是圣朝文治之光华,臣不仅没有异议,反而会竭尽绵薄之力,共襄盛举。” 李世民闻言,眸光闪烁。 [怪不得他一点也不担心,将来皇家会对秦家有所忌惮,原来他早就有将书院拆解的想法。] [好小子!原来在这儿等着朕呢!] 念及此,李世民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缓缓道: “此事不急,待朕回去后,再仔细斟酌一番。” 秦明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心想: [总算保住了心中最后这点儿念想!] 这时,李世民已经朝着马车走去。 “这里也看得差不多了,咱们去河边接老爷子他们回府吧。” 秦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随即抬脚跟了上去。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8章 李渊:臭小子,你竟给我惹事! 马车停在河岸边时,已是黄昏时分。 李世民与秦明并肩走向河边,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河面上波光粼粼,几只归巢的鸟儿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在不远处的河岸边,李渊、李婉容、李丽质与李希瑶这一老三少,井然有序地坐在马扎上。 他们手中持着钓竿,神情专注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似乎完全沉浸在垂钓的乐趣中。 李世民走到李渊身边,满脸堆笑,轻声问道: “阿耶,今日收获如何?” 李渊斜了李世民一眼,轻哼道: “这还用问吗?” 李世民闻言讪讪一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秦明见状,轻笑一声,跟着落井下石,语气幽幽地说道: “切,看不起谁呢!” “若论垂钓,在蓝田地界,老爷子可是稳坐头一把交椅,每次出手必满载而归!” “他的光辉战绩,在这十里八乡,上到八十岁的妇人,下到两三岁的稚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李渊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回头赞赏地看了秦明一眼,摆了摆手,谦虚道: “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这种话以后咱们关上门自己说说就行了,可切莫张扬,传出去怕是要贻笑大方的!” 秦明听罢,跺了跺脚,痛心疾首道: “唉,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您啊!就是太低调了。” 李世民:“.....” 李世民愣了好一会儿,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李世民看着眼前这翁慈孙孝,画风突变的一幕,感觉自己的心态要崩了。 [这还是朕认识的那个不畏权贵,高傲自持的秦明吗?] [骗人的吧?] 这一刻,李世民就仿佛吃了柠檬一般,心里酸得不行。 李渊捋了捋长须,笑骂道: “滚滚滚,少给老子灌迷魂汤,老子不吃你这套!” “滚去那边,找你那两个小媳妇儿玩去,别打扰老子钓鱼!” 秦明咧嘴一笑,躬身道: “得令!” 随即一溜烟跑到了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身边。 李渊见状,压抑着嘴角的笑意,小声嘀咕道: “臭小子!” 另一边,秦明刚和李丽质两人打过招呼,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一道似嗔似怨的声音响起。 “哼,马屁精!” 秦明瞥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临海大长公主,轻咳一声,朝正在专心垂钓的李渊,喊道: “老爷子,长公主殿下刚才悄悄地与我说,她如今已然成家多年,一直留在府上恐多有不便。” “然而,她由于不知如何向您开口请辞,故而迟迟未能离去。” “这才借我之口,提出此事。您老要是没有异议的话,我即刻便命人将她送回公主府。” 李婉容闻言,当场炸毛,胸膛因激愤而剧烈起伏。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直指秦明的鼻尖,娇声道: “你...你...” 秦明挑眉,诧异道: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李婉容闻言,丢下鱼竿,猛地站起身,羞恼道: “混蛋...你血口喷人,睁眼说瞎话!” 言罢,李婉容扑到李渊近前,拽着他的衣袖,泪眼婆娑道: “阿耶,这臭小子欺负女儿,你可得为女儿做主啊!呜呜呜...” 李渊见状,瞪了秦明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臭小子,你竟给我惹事!” 秦明耸耸肩,转过头继续和李丽质、李希瑶聊天。 李渊收回视线,望着身侧“嘤嘤哭泣”的爱女,眸底闪过一道精芒。 他轻叹一声,拍了拍李婉容微微耸动的肩头,轻声安抚道: “好了,好了,阿耶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 “有阿耶在,你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阿耶不会让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委屈的。” 说到这里,李渊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 “至于裴家那边,你也不必担心,裴寂已经答应待到大军凯旋,便让你和律师和离了。” 李婉容闻言,哭声顿止,她猛然抬眸,欣喜道: “真的?” 李渊无奈一笑,摸了摸李婉容的脑袋,温声道: “阿耶何曾骗过你。” 李婉容闻言,擦了擦眼角,站起身,敛衽一礼,感激道: “女儿多谢阿耶成全。” 李渊慈爱一笑,摆了摆手,轻声道: “去吧,我和你兄长说几句话。” 李婉容轻嗯一声,脚步轻盈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瞥了一眼,正在嬉笑打闹的秦明三人,轻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 “混蛋,想赶本宫走,门儿都没有!” “你给本宫等着,本宫早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另一边,李渊瞥了一眼李世民,嫌弃道: “朕听闻,你昨晚喝多了?” 李世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板起脸,否认道: “我不是,我没有,这纯属谣言,根本没有的事儿,肯定是有人背后嚼舌根,想要中伤于我!” “再说了,儿子的酒量,您是知道的,就凭秦明那小子,他还能把我灌醉?” 李渊斜了一眼,不打自招的李世民,语气幽幽地说道: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李世民微微一愣,好奇道: “什么话?” 李渊掸了掸衣襟,缓缓起身,轻声道: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诨号。” “兰州那次,若不是程咬金那个混不吝,不讲武德,用车轮战对付秦明,他怎么可能会醉成那副样子!” 李世民闻言,嘴角抽了抽,心想: [您老既然知晓秦明的酒量,为何不早点儿告诉儿呀!] [儿子被你坑惨了,你知不知道!] 李渊瞥了李世民一眼,转移话题道: “庄子上的两处书院,你都去过了?” 李世民轻轻点头。 李渊表情一肃,正色道: “那好,老夫现在以李氏宗族族长的身份命令你,下个月底之前,从族中遴选优秀子女,送进清北书院就读,不得有误!” 李世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躬身应喏。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9章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酉时三刻,秦明一行人回到了秦府。 进入府门后,秦明以府中还有要务为由,婉拒了李渊和李世民宴饮的邀请,独自一人径直朝前院走去。 侍女春杏见秦明到来,连忙上前行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公子。” 秦明微微颔首,轻嗯了一声,随即越过春杏,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此时此刻,在这间典雅的办公室内,身着一袭紫色长裙的萧媚娘,正端坐于书案前,神情专注地聆听着车辆厂厂长张昭阳的工作汇报。 她的面容严肃,神色冷峻,那双狭长的凤眸里透露出一种深邃而睿智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细微之处。 而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萧嫦曦则悠然自得地倚靠其上,手中轻巧地穿针引线,专心致志地做着女红。 侍女冬雪则恭敬地站在一旁,随时等待着萧嫦曦的召唤。 秦明步入办公室,屋内的三女纷纷皆抬头望向他。 萧媚娘见状峨眉微挑,挥手示意张昭阳停下汇报,随即她缓缓起身,作势便要向秦明见礼。 秦明见状,朝萧媚娘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不必多礼,你们继续聊。” 张昭阳听到秦明的声音,连忙转身,躬身应是。 秦明微笑颔首,径直朝萧嫦曦走去。 萧媚娘见状,迟疑片刻,朝张昭阳摆了摆手,轻声道: “张管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张昭阳微微一愣,拱了拱手,低着头退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 萧嫦曦见到秦明朝她走来,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她微微屈膝,柔声道: “郎君,你回来了?” 秦明微笑颔首,扶着萧嫦曦落座。 不经意间,他的目光掠过沙发旁那件尚未完工的绣品。 他轻轻揽住萧嫦曦纤细的腰肢,轻声问道: “在绣什么?” 萧嫦曦微微一笑,拿起身侧的绣品,微笑道: “立夏已过,天气渐热,妾身便想着为郎君做一件纱衣,以备夏日炎炎时穿着。” 萧嫦曦轻柔地解释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秦明接过那件绣品,仔细端详。只见上面绣着雷纹,细腻而精致,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出萧嫦曦的用心与巧思。 秦明不禁赞叹道: “我家曦儿果然心灵手巧,这雷纹绣得栩栩如生,仿佛能听见夏日的雷声。” 萧嫦曦听罢,脸颊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喜悦与羞涩。 她微微垂眸,轻声道: “郎君喜欢就好。” 萧媚娘见此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她沉吟片刻,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缓步走到秦明跟前,将笔记本展开塞到秦明手中,轻声道: “这里是庄子上诸位管事,今日所有的汇报内容,还请小郎君拨冗垂览,赐教斧正。” 萧媚娘直起身子,继续道: “时候不早了,妾身去厨房看看,端些餐点过来,郎君今日就在这里用餐吧。” 言罢,萧媚娘不等秦明开口拒绝,朝冬雪使了个眼色,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冬雪立马会意,福身一礼,恭敬道: “公子,奴婢也跟着去厨房取菜肴。” 言罢,冬雪便紧随萧媚娘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 屋内只剩下秦明与萧嫦曦二人。 “哎呀,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媚娘竟然这么有眼力见儿了?” 秦明一边感叹,一边将萧嫦曦轻轻拥入怀中。 他轻抚着她的背脊,感慨道: “我都好久没和你享受过二人世界了。” 萧嫦曦闻言,哑然失笑。 她缓缓抬眸,风情万种地白了秦明一眼,嗔怪道: “你啊!平时聪明过人,怎么一遇到媚娘,反应就变得这么迟钝了呢?” 萧嫦曦轻笑着,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秦明微微一愣,诧异道: “此话怎讲?” 萧嫦曦轻叹一声,缓缓道: “唉,媚娘今日之举,无非是担心郎君再被圣人喊去喝酒。” “她啊!昨晚是真的被郎君吓到了。”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 “郎君,你是不是对媚娘有偏见啊?” 秦明闻言,面露恍然之色。 回想起昨夜,萧媚娘得知他醉酒的消息后,不仅亲自为他熬制了一碗醇香的醒酒汤,还特意请来了杨梓君细心照料。 今日晨曦初现,萧媚娘更是早早起身,去厨房为他取了一份丰盛而精致的早餐。 想到过往种种,秦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地拥紧了萧嫦曦,愧疚道: “知道了,我以后会对她好一点儿的。” 萧嫦曦闻言,点了点头,轻嗯一声。 这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望向秦明,轻启朱唇道: “对了,郎君,妾身今日下午给沁羽她们...呃,郎君...你....” 萧嫦曦说话间,秦明伸手解下了她脸上的轻纱,露出她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意识到秦明接下来要做的事,萧嫦曦脸颊微红,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郎君...这里是办公室...若是被人撞见...” 秦明轻抚着萧嫦曦绝美的脸颊,目光灼热,声音沙哑道: “我就亲一下...我保证...” 对于秦明的这番承诺,萧嫦曦表示她一个字都不信。 毕竟,每一次,秦明都是这么说,但没有一次能信守承诺。 事实上,萧嫦曦对此并不反感,反而会感到甜蜜和安心。 萧嫦曦微微咬了咬下唇,缓缓抬头,双手环住了秦明的脖子,媚眼如丝道: “最多亲两下,而且不许乱...唔....” 秦明的唇轻轻覆上萧嫦曦的红唇,温柔而缠绵。 办公室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柔和起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两刻钟后, 萧嫦曦脸颊通红,端坐在沙发上。 她眉眼低垂,手里端着饭碗,一个劲儿地往嘴里扒饭,恨不得将头埋进饭碗里。 秦明坐在萧嫦曦身侧,不紧不慢地吃着丰盛的佳肴,时不时地还给萧嫦曦夹一些她爱吃的菜肴。 两人对面,萧媚娘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两条白皙的手臂环在胸前。 她气场全开,周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 她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秦明。 倘若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此时的秦明恐怕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秦明对此却恍若未觉,半晌之后,他微微抬眸,轻声问道: “媚娘,你怎么不吃啊?” 萧媚娘轻哼一声,偏过头去,一言不发。 以无声的方式,表达抗议!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0章 重温旧梦 酉时末,秦明将萧嫦曦等人送到了百草园。 卧房门口,萧媚娘停下了脚步,转而望向秦明,语气悠悠道: “小郎君,请留步。” “天色已晚,小郎君回去休息吧!” 言罢,萧媚娘不等秦明说些什么,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秦明见状,哑然失笑。他走下台阶,轻轻摇头,自顾自地说道: “亲个嘴而已!又不是待字闺中,没见过世面的小娘子...至于害羞成这样嘛!” 秦明朝着院门口走了几步,陡然间想起一事,于是调转方向朝着东厢房走去。 临近东厢房的时候,秦明便听到屋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他脚步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好奇。 “这么晚了,她的房间怎的如此热闹?” 秦明小声嘀咕一句,随即抬手敲响了屋门。 不多时,房门打开,身着一袭绿色襦裙的蝶衣,出现在门口。 蝶衣看清来人之后,连忙俯身行礼,恭敬道: “奴婢拜见郡公。” 秦明微微颔首,示意蝶衣起身,轻声问道: “你家娘子睡下了吗?” 蝶衣轻轻摇头,再次福身,小声道: “娘子还没睡,正在与长乐公主、豫章公主,以及君夫人一起打牌呢。” “郡公稍等片刻,奴婢这就进去通禀。” 秦明闻言,摆了摆手,轻声道: “不必了,你帮我转告洛苡,就说明天书院休沐,恰好百花阁会有一场戏剧演出。她若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带着你们过去看看。” 蝶衣闻言,微微一愣,迟疑道: “这么重要的事,郡公还是亲自转告我家娘子吧。” 秦明眼眸微闪,摇头道: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再来。” 言罢,秦明不等蝶衣出言挽留,便快步离开了百草园,朝着秦园走去。 不多时,秦明回到了秦园,通过侍女的指引,他在书房里见到了正在整理情报的婉儿和巳蛇。 “婉儿,巳蛇,你们跟我去个地方。” 秦明走到婉儿跟前,拉起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声道。 婉儿和巳蛇对视一眼,随即轻轻点头。 很快三人便出了秦园。走在后院冗长的廊道内,婉儿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 “公子,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秦明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于是轻声答道: “去厨房。” 巳蛇闻言,柳眉微蹙,插话道: “公子晚上没有吃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公子你想吃什么可以直接告诉奴婢,奴婢一人过去,为公子取来便是。” 秦明闻言,微微一笑,摇头道: “我不饿,这次过去是想研究一些吃食。” 巳蛇闻言,微微一愣。 反倒是一旁的婉儿,眼前一亮,欣喜道: “公子是又想到了新的菜肴吗?” 婉儿好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秦明点了点头,轻声道: “差不多吧!”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了厨房再说!” 婉儿闻言,点头如捣蒜。 自从她掌握了炒菜的技巧,秦明已经许久没有和她一起进厨房了。 此时,得知可以与秦明重温旧梦,婉儿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直接弯成月牙。 她拽着秦明的胳膊,兴奋道: “公子,咱们快些走吧,奴婢已经迫不及待了。” 巳蛇听闻秦明和婉儿要尝试新的菜肴,双眼直冒绿光。她咽了咽口水,连忙提着灯笼朝秦明两人的背影追去。 “公子,婉儿,你们等奴家,奴家也可以帮忙的...” 半刻钟后,秦明三人迈步走进了厨房。 此时的厨房内灯火通明,几个厨娘正在擦拭厨房,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见秦明到来,她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 “奴婢见过公子。” 秦明摆了摆手,微笑道: “免礼,你们都下去吧。” 厨娘们对视一眼,连忙福身应是,纷纷退了出去。 婉儿挽起袖口,兴奋道: “公子,奴婢需要准备什么?“ 秦明环顾四周,沉吟片刻,缓缓道: “面粉、鸡蛋、蜂蜜、羊奶、还有新鲜的水果。” 婉儿闻言,立刻转身去准备这些材料。 巳蛇则在一旁帮忙,将所需物品一一摆放整齐。 秦明则径直走到橱柜旁,从里面取出筛子,瓷盆,竹丝帚等工具。 不多时,食材和厨具便准备好了。 婉儿踮着脚尖,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问道: “公子,奴婢接下来要做什么?需要打鸡蛋吗?” 一旁的巳蛇,则是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 “公子,咱们今晚是要做水果味的面条吗?” 秦明莞尔一笑,捏了捏巳蛇粉嫩的小脸,浅笑道: “你这想象力不错,不过我们今天不是要做面条,而是要做生日蛋糕。” 婉儿和巳蛇闻言,对视一眼,随即异口同声地问道: “生日蛋糕?府里有人要过生辰吗?” “这是什么菜?好吃吗?” 秦明微微一笑,轻声道: “好不好吃,你们一会儿就知道了。” “现在,听我调令。” 婉儿和巳蛇闻言,立马站直身子,朝秦明敬了一礼,强忍着笑意说道: “公子请指示!” 话音刚落,厨房内随即响起三人欢快的笑声,宛如一曲和谐悦耳的交响乐章,洋溢着温馨与愉悦的气息。 少顷,秦明轻咳一声,缓缓道: “好了,我们开始吧。” “婉儿,你先将面粉过一遍筛子。巳蛇,你打三十个鸡蛋,记住只要蛋清,不要蛋黄。” 婉儿和巳蛇听从秦明的指示,立刻忙碌起来。 婉儿将面粉倒入筛子中,轻轻地摇晃,让细白的面粉如雪花般缓缓落入瓷盆中。 巳蛇则小心翼翼地敲开鸡蛋,熟练地分离蛋清和蛋黄,动作干净利落。 厨房内弥漫着一种专注而愉悦的氛围,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面粉香。 秦明则将羊奶倒入锅中,随即走到炉火旁,开始煮羊奶。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1章 不可多得英雄气,最难消受美人恩。 与此同时,百草园。 一道身材纤细的身影,脚步轻盈地来到东厢房外,抬起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咚...咚...咚咚... 坐在牌桌上的姜洛苡,耳尖微动,瞥了一眼身侧的凤癸,随即从牌垛里抽出一张五筒,丢了出去。 凤癸会意,微微欠身,快步走出门口,拉开了房门。 待看清门外之人后,凤癸瞳孔一缩,连忙走出房门,压低声音问道: “大姐,真的是你?你怎么突然来了?你难道不怕被阁婿察觉到异常吗?” 凤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拉着凤癸走到墙角,附在其耳边轻声低语道: “奴有要事,向主人禀报...” ........ 另一边,秦明等人所在的厨房内。 第一次“下厨”的巳蛇,端着一盆蛋清,满脸兴奋地走到秦明跟前,她仰起小脸,骄傲道: “公子,公子,蛋清打好了,奴婢接下来做什么?” 秦明看了一眼巳蛇端着蛋清,拿起勺子,舀了两勺糖和半勺盐进去,随即他指着一旁的竹丝帚,说道: “接下来,你用竹丝帚顺着一个方向搅拌,直到蛋清变得浓稠且能拉出尖角。” 秦明耐心地指导道。 巳蛇点了点头,接过竹丝帚,开始认真地搅拌起来。 她的动作虽然略显生疏,但充满了专注与热情。 随着竹丝帚在蛋清中一圈又一圈地旋转,原本清澈透明的液体逐渐变得洁白而蓬松,仿佛云朵一般轻盈。 “哇!好白啊!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 巳蛇咽了咽口水,随即忍不住伸出爪子朝着即将成型的奶油抓去,但很快她又收回了手,生怕破坏了这份洁白的美丽。 秦明听到巳蛇欢快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朝巳蛇招了招手,轻声道: “小水蛇,过来。” 巳蛇哦了一声,端着瓷盆来到秦明近前。 秦明看了一眼瓷盆里面,逐渐成型的奶油,赞许道: “嗯,干得不错,看来你很有天分!” 言语间,秦明拿起勺子,从锅里,舀了一勺羊奶,轻轻地倒进瓷盆中,缓缓道: “好了,继续搅拌吧。” 巳蛇听到秦明的夸赞,俏脸微微泛红。她嘴角微微上扬,轻嗯了一声,走到案桌旁,继续搅拌起来。 与此同时,婉儿已经将面粉过筛完毕,她轻轻拍了拍手上的余粉,转头看向秦明,轻声道: “公子,面粉已经过筛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秦明托着下巴,沉吟片刻,缓缓道: “婉儿,你将过筛后的面粉倒入瓷盆中,再加入适量的蜂蜜和羊奶,搅拌均匀,制成面糊。” 婉儿听后,立刻照做。 她小心翼翼地将面粉倒入大碗中,接着又加入了适量的蜂蜜和温热的羊奶。 她用筷子轻轻搅拌,直到面糊变得光滑细腻。 “公子,是这样可以吗?” 婉儿举起碗,向秦明展示她的成果。 秦明仔细观察一阵,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就是这样。” “接下来,你用绸布瓷盆盖住,静等两刻钟。” 婉儿轻轻点头,按照秦明的指示,用一块干净的绸布将瓷盆盖住,放在一旁静置。 秦明则走出烤炉前,用了几分钟的时间,重新点燃了炉火。 婉儿缓步走到秦明面前,好奇道: “公子,难道这生日蛋糕,是烘烤出来的?” 秦明点了点头,轻声道: “没错,我们要用烤炉来烘烤蛋糕。不过,这个过程会有些难,咱们可能需要反复做几次才能成功。” “所以啊,一会儿咱们要将准备的食材分成三份。” 秦明继续说道: “这样即使第一次失败了,我们还有机会再试。” 婉儿轻轻点头,随即她偷瞄了秦明一眼,抿唇道: “公子瞒着府里大部分人,深夜带奴婢们来此制作这个蛋糕,是要给府中的某人准备惊喜吗?” 秦明闻言,伸手将婉儿柔软的身体搂进怀里,轻抚着她及腰的长发,笑问道: “我家婉儿,这是吃醋了?” 婉儿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羞红,宛如晨曦中初绽的桃花,娇嫩而动人。 她将头埋在秦明的胸膛,闻着秦明身上淡淡的皂香,声音低低地说道: “不可以吗?”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心生怜惜。 他轻抚着婉儿的背脊,低头在婉儿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柔声道: “当然可以了,我家婉宝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等下次你过生日的时候,公子亲自为你做一个更大,更好的生日蛋糕,好不好?” 婉儿轻轻摇头,缓缓起头,注视着秦明的双眸,语气坚定地说道: “奴婢不要什么蛋糕,奴婢只想在生辰那日,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公子,可以吗?” 秦明微微一愣,心中喟叹一声。 [不可多得英雄气,最难消受美人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感慨过后,秦明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温声道: “好,都听你的。” 此话一出,婉儿那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眸子,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下一秒,婉儿踮起脚尖,在秦明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羞赧道: “多谢公子垂怜。” 秦明微微一愣,伸手在婉儿挺翘的琼鼻上,轻刮了一下,附在其耳边小声道: “若非,嫦曦和君儿的生辰就在明日,本公子这会儿非将你就地正法不可!” 婉儿闻言,双眼瞪得滚圆,惊呼道: “什么?明日竟然是小姑姑和表姐的生辰?” 这时,一旁正在努力搅拌蛋清的巳蛇,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喃喃道: “这天底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儿?” 虽然巳蛇的声音很小,但秦明和婉儿仍是听到了。 两人齐齐转头,秦明率先开口问道: “小水蛇,你刚才嘀咕什么呢?” 巳蛇回过神来,眼眸闪烁一下,讪笑道: “没什么,奴婢只是在感慨曦夫人和君夫人的生辰,竟然是同一天。” 秦明闻言,也没多想,拉着婉儿走到巳蛇身边,轻声问道: “小水蛇,蛋清搅拌得如何了?” 巳蛇收敛好情绪,将瓷盆端到秦明面前,邀功道: “公子,你看,已经变得很浓稠了!” 秦明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瓷盆里的蛋清,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 “很好,巳蛇,你的手劲真不错。” “好,接下来,我们进行下一步.....” 巳蛇听着秦明的讲解,心思却飘到了别处,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她时不时地望向秦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办?要不要将表姐的生辰,告诉公子?] [万一,公子刨根问底,奴家又该如何应对?]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2章 她特别像咱们认识的一个人。 就在秦明等人紧锣密鼓地制作生日蛋糕之时,东厢房的牌局也接近了尾声。 “今晚的较量,到此为止!” 姜洛苡将勉强的牌推倒,淡淡道: “自摸,一万,清一色,每人二十文。” 此话一出,牌桌上的三人,皆是一愣。 随即,长乐公主苦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 “姜姐姐技高一筹,小妹今日彻底服气了。” 豫章公主则粉唇微嘟,偏头瞥了一眼姜洛苡的牌面,随即不情不愿地从抽屉里数出二十文钱,放到桌子上。 “真是见鬼了,她今晚的手气也太好了吧?” 豫章公主小声嘀咕道。 杨梓君闻言,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还真被你说中了,咱们今天真的见到小癸了。” 豫章公主闻言,悚然一惊,双眼瞬间瞪大,惊恐地望向杨梓君,哆哆嗦嗦地问道: “杨姐姐,你....你说什么....我胆子小,这深更半夜的,你别吓我,好不好?” 杨梓君见状,莞尔一笑,轻声道: “好了,好了,六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是想说,姜姐姐身边的侍女,名叫风癸。” “我们平时都唤她小癸,但此癸非彼鬼,而是天干中的第十位。” 豫章公主听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日渐丰盈的胸口,娇憨道: “杨姐姐,你故意戏弄我!哼,我以后不理你了。” 言罢,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姜洛苡,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继续道: “你以前那么温婉端庄的一个大家闺秀,如今却像是变了一副模样。” “肯定是这些日子郎君把你带坏了!” 虽然杨梓君明知道豫章公主这么说,是故意在姜洛苡面前,彰显她们两人与秦明的亲密关系,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开口反驳。 毕竟,在她看来,无论是出身高贵,亭亭玉立的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亦或是身侧这位姿容绝美,隐约中透着丝丝妩媚和妖娆的姜洛苡,皆是她的情敌。 而此时的姜洛苡,心思早已飘去了别处,根本不在意她们之间的对话。 姜洛苡轻咳一声,缓缓起身,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轻声道: “诸位妹妹,夜色已深,妾身命侍女送你们回去吧。” 姜洛苡的话音刚落,长乐公主便起身整理一下衣裙,摆手道: “不敢劳烦姐姐,我等结伴回去即可。” 不多时,杨梓君便领着卯兔回了自己的卧房。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则是在春桃等贴身宫女的引领下,走出了百草园,径直朝清馨院走去。 行至半路,豫章公主拉了拉长乐公主的衣袖,小声问道: “五姐,你自从出了百草园后,便一直愁眉不展,是有什么心事吗?” 长乐公主脚步一顿,转而望向豫章公主,表情严肃道: “六妹妹,你有没有感觉到,姜娘子眯起眼睛的时候,特别像咱们认识的一个人?” 豫章公主闻言,微微一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道: “有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长乐公主闻言,心中轻叹一声,喃喃道: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 另一边,百草园内,姜洛苡在其余人走后,立马吩咐凤癸和蝶衣准备热水。 随后,她款步踏入内室,轻轻开启衣柜,从衣柜最里面取出一件工艺精湛、色泽柔和的紫色轻纱睡裙。 这件睡裙是巳蛇送来的,据称是秦府独有的款式。 然而,在此之前,即便是姜洛苡夜探秦园好几次,却一次都没有穿过。 并非因为这件睡裙不符合她的审美,而是其质地轻薄如蝉翼,几近透明,且长度仅勉强遮掩至膝盖。 这种设计既透露出一种大胆而独特的美感,又似乎在大家闺秀的羞耻心上疯狂试探。 姜洛苡将睡裙拿起,又放下,又拿起。 如此反复几次。 最终,她紧咬银牙,再度从柜中取出一件流光溢彩的紫色齐胸襦裙,盖在了之前的睡裙上面。 这时,屋外响起蝶衣的声音。 “主人,洗澡水已经备好,主人可以去沐浴更衣了。” 姜洛苡轻嗯一声,随即便准备关上衣柜的门。 就在这一刻,姜洛苡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衣柜上那一叠色彩斑斓的丝质小方巾。 鬼使神差的,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那堆精致的小方巾收入袖中。 随后,她抱起矮凳上的衣裙,耳根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悄然离开了内室。 两刻钟后,姜洛苡沐浴完毕,随即屏退左右,羞红脸,略显“笨拙”地穿好了之前准备的衣裙和锦袜。 她轻移莲步,走到穿衣镜前,轻轻整理着自己的发丝,以及身上的紫色襦裙。 烛光照耀下,镜中的女子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里边那件睡裙,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那双紫色的锦袜,恰到好处地遮蔽了她笔直修长的小腿,不仅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诱惑,更似是为这幅画面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纱幕。 本就生得倾国倾城的姜洛苡,此时在这几件衣裙的加持下,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姜洛苡抬眸打量了自己一眼,随即羞得满脸通红。 她跺了跺小脚,羞赧道: “哎呀,姜洛苡,你知不知羞啊!” 紧接着,她手忙脚乱地将套上襦裙,拉高领口,系好衣带,将之前的风景彻底掩盖。 做完这一切后,姜洛苡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她闭了闭眼,平复好内心的羞涩后,这才缓步朝门口走去。 不久之后,姜洛苡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餐厅外的一座假山之畔。 月光如水,洒落在她绝美的容颜上,更添几分幽静之美。 她负手而立,目光平静而深邃,轻启朱唇,淡淡说道: “出来吧。” 姜洛苡的话音刚落,一道纤细的身影,便悄然出现在了姜洛苡身前,单膝跪地道: “凤甲拜见主人。” 姜洛苡微微颔首。 “秦郎此时还在厨房忙碌吗?” 凤甲恭敬道: “是的,主人。”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3章 小妖精,等回去了,俺老孙再收拾你! 另一边,厨房内,秦明和婉儿总结了之前两次失败的经验,终于在第三次成功地烤制出了蛋糕坯子。 看着金黄色、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蛋糕坯子,婉儿眸中迸发出喜悦的光芒。 “公子,这一次咱们是不是成功了?” 秦明从蛋糕坯子上撕下一块,塞进嘴里细细品尝。 外皮酥脆,内里却松软湿润,带着淡淡的甜香。 秦明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对婉儿说道: “嗯,非常成功。来,你尝尝好不好吃。” 言罢,秦明将手中剩下的半块蛋糕坯子,递到了婉儿唇边。 婉儿俏脸一红,羞涩地张开樱桃小口,轻轻地咬下。 她细细咀嚼一阵,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嗯,软糯香甜,真的很好吃!” 言语间,婉儿从袖中取出锦帕,轻盈地踮起脚尖,以细腻温柔的动作轻轻拭去秦明额上的汗珠。 另一边,本就贪嘴的巳蛇,听到婉儿的赞叹声,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她上前一步,满眼渴求地望着秦明,娇滴滴地说道: “公子...奴也想要....” 秦明见状,微微一笑,撕下一大块蛋糕坯子递给她。 巳蛇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上前,张嘴便咬了上去。 或许是巳蛇过于急切,竟将那“偌大”的蛋糕坯子连同秦明的小半截手指一并纳入了口中。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热与湿润,秦明微微一怔,抽回了手指。 “你啊!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巳蛇闻言,舔了舔粉嫩的唇瓣,风情万种地瞥了秦明一眼。 秦明见状,心中一荡,朝巳蛇回递了一个眼神,仿佛在说: [小妖精,等回去了,俺老孙再收拾你!] 巳蛇会意,螓首低垂,脸颊上泛起一抹醉人的羞红。 一旁的婉儿收起锦帕,盯着蛋糕看了一会儿,随即黛眉微蹙,拉了拉秦明的衣袖,指着不远处的果盘,问道: “公子,这些新鲜的水果和葡萄干是做什么用的?” 秦明微微一笑,解释道: “这些是用来点缀蛋糕的。” “婉儿,你去将水果切成小块。巳蛇,你去将剩下的奶油拿过来。” 婉儿和巳蛇闻言,立刻各自忙碌起来。 婉儿小心翼翼地将水果切成小块,每一片都切得均匀而精致; 巳蛇则端着剩下的奶油,轻手轻脚地走过来。 秦明先是将蛋糕坯子切成了圆柱形,然后轻轻刷上一层薄薄的蜂蜜,使其表面更加光滑诱人。 随后,他从巳蛇手中接过瓷盆,用竹铲将奶油均匀地涂抹在蛋糕坯子上。 他的动作娴熟而细致,仿佛在进行一场精致的艺术创作。 随着奶油一层层叠加,蛋糕逐渐变得丰满起来,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洁白无瑕。 巳蛇眼巴巴地站在秦明身侧,见到已经颇具雏形的蛋糕,顿时觉得手中切剩下的蛋糕坯子,不那么香甜了。 秦明在涂抹好奶油之后,随手从旁边抓了一把葡萄干,旋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在蛋糕正中央点缀出了四个字--生辰快乐。 这时,婉儿将切好的水果块递给了秦明,她瞥了一眼秦明身前的蛋糕,眼中异彩连连。 “公子,你好厉害啊!这么新奇的糕点也琢磨得出来!” “明日一早,小姑姑和表姐看到这个生辰蛋糕,定然会非常开心。” 秦明笑着接过婉儿手中的果盘,轻声道: “如今天气炎热,蛋糕不能久放。” 婉儿微微一愣,轻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秦明笑着将水果块小心翼翼地摆放在蛋糕的边缘,形成一圈色彩斑斓的装饰。 每一片水果都摆放得恰到好处,既美观又诱人。 他手里的动作不停,轻声解释道: “当然是重新做一个更大的生辰蛋糕出来,明日就有劳你和巳蛇了。” “待到生日宴上,咱们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起给她们两个庆生。” “至于眼前这个,恰好当作夜宵,犒劳一下咱们的五脏庙。” 婉儿看着眼前宛如一件精美艺术品的生辰蛋糕,小声道: “公子,这个蛋糕真的是太漂亮了,奴婢舍不得吃掉它。” 秦明闻言,笑着摸了摸婉儿的小脑袋,柔声道: “傻瓜,这蛋糕虽美,但终究是用来吃的。” 他轻轻揽住婉儿纤细的腰肢,面向巳蛇,打趣道: “何况,你没见小水蛇已经垂涎欲滴了吗?” 婉儿顺着秦明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到巳蛇正呆呆地盯着蛋糕,眼神似乎怪怪的。 哪怕面对秦明的调侃,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婉儿峨眉微蹙,轻声问道: “巳蛇,你怎么了?” 巳蛇抬眸,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公子...” 巳蛇的话语刚刚落下,厨房外便响起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轻轻叩响。 门外传来一道柔美而婉转的女声。 “里面有人吗?” 婉儿闻言,下意识地瞥了巳蛇一眼,见她同样面露惊讶之色,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婉儿轻咳一声,转而望向秦明,福身道: “公子,听声音好像是姜家姐姐,奴婢去门外看看。” 言罢,婉儿便径直朝门口走去。 巳蛇并未跟随婉儿的脚步,反而闪身凑到秦明近前,扯着他的衣袖,小声道: “公子,前些日子奴婢与姜家姐姐闲聊时,偶然得知:她的生辰也是五月十五...”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若有所思地望着巳蛇。 [哎呀,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的,怎么把小水蛇倒反天罡的事给忘了?] [不过话说,这都过去两天了,小姜同学怎么还没有和小水蛇坦白吗?] [她们不是好姐妹吗?难道是闹别扭了?] 巳蛇见秦明一直在发呆,不禁有些焦急,轻声喊道: “公子,公子,奴婢刚才说的你听清楚了吗?” 秦明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巳蛇一眼,轻声道: “你去外面看看,现在几时了。” 巳蛇意欲再言,却被秦明以眼神制止,因婉儿此刻已轻轻推开了房门。 巳蛇轻抿薄唇,转身欲行,却在抬眸之际,蓦然望见一位身着紫色襦裙的女子。 姜洛苡那双纤纤玉手优雅地交叠于腰间,皎洁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映照在她那绝美的容颜上,更添了几分幽静之美。 巳蛇愣了一瞬,缓步上前,福了一礼,期间还和姜洛苡交换了一个眼神。 姜洛苡微微欠身,与巳蛇擦肩而过。 她莲步走到秦明面前,敛衽一礼,恭敬道: “奴家见过郎君。”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24章 如此重要的时刻,怎么能没有仪式感呢! 秦明听到姜洛苡自称奴家,而不是妾身,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上前一步,伸手将姜洛苡扶起,柔声道: “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礼。” 姜洛苡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朝身旁望去,便见婉儿正在抿嘴偷笑。 婉儿察觉到姜洛苡的视线,眼底的笑意更浓,她清了清嗓子,微微屈膝,打趣道: “奴婢见过姜夫人。” 姜洛苡俏脸微微泛红,连忙伸手将婉儿扶起,含糊不清地问道: “婉儿妹妹,郎君都与你说了?” 婉儿狡黠一笑,踮起脚尖,凑到姜洛苡耳边,轻声低语道: “姐姐的嗓音相较巳蛇,更加清澈明亮。再者,铃铛的声音也不同。” 姜洛苡闻言,大脑一片轰鸣,一幅幅羞人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使得姜洛苡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回过神来后, 此时此刻,女儿家最私密的事情被婉儿当场戳破。 饶是姜洛苡内心强大无比,仍是感到羞涩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由于,眼前的情景,与她之前在门外设想的相差甚远,故而姜洛苡在羞涩之余,只得向秦明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仿佛在说: [大坏蛋,都怪你!] 秦明虽然不知道婉儿与姜洛苡说了什么,但看到姜洛苡这幽怨的小眼神后,连忙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 “对了,洛洛,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是特意来此找我们的吗?” 姜洛苡听到这一声洛洛,高冷的人设彻底坍塌,恨不得当场晕倒。 她忍不住瞪了秦明一眼,随即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托词。 “明日便是十五,妾身见今晚月色甚好,便想在府中提前寻一处赏月的地点。” “路过餐厅时,见厨房亮着灯,担心是府里下人走之前忘记熄灯,便走过来看看,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郎君。” 秦明闻言,缓缓点头。 “赏月吗?洛洛还真是好雅兴!不过这倒是个好主意。” “正好,我们今晚刚做了一道糕点,正好一边赏月,一边吃。” 姜洛苡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抬眸望向秦明,轻声道: “妾身自当谨遵夫君安排...” 这时,巳蛇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欣喜道: “公子,现在是亥时末,马上就要到子时了。” 秦明闻言,略作沉吟,轻声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去后花园吧,那里有一处凉亭,最适合赏月。” 三女闻言,互相对视一眼,随即轻轻点头。 一刻钟后,秦明一行人来到后花园的凉亭。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小径上,映照出一片银白色的光辉。 婉儿将食盒小心翼翼地放到石桌上,随即伸手将里面的蛋糕,以及刀具、餐盘等物一一取出。 哪怕之前在厨房已经见到了蛋糕的样子,但此时在月光的映照下,蛋糕显得更加精致诱人。 那洁白的奶油如同初雪一般纯净,点缀其上的水果块则如宝石般璀璨夺目。 来的路上,姜洛苡已经听巳蛇讲述了生辰蛋糕所代表的意义,故而此时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蛋糕上,那由葡萄干组成的生辰快乐吸引。而贪嘴的巳蛇,则是吞咽了一下口水,迫不及待地问道: “公子,这个蛋糕要怎么吃?直接下嘴吗?” 秦明微微一笑,从袖子里取出一根蜡烛,轻轻地插在了蛋糕上。 “这可是古往今来,第一个生辰蛋糕。如此重要的时刻,怎么能没有仪式感呢!” 言语间,秦明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自顾自地说道: “吃蛋糕之前,首先,过生辰的人要先闭眼许三个愿望,其余人则是要唱生日快乐歌!” “许完愿后再吹灭蜡烛,前两个愿望可以讲出来,也可以不讲,第三个愿望则是一定要藏在心里,谁也不能说,否则就不灵了。” “吹灭蜡烛后,就可以一起切蛋糕了。” 萧清婉三人听得入神,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婉儿率先开口问道: “公子,这是生日快乐歌要如何唱?容易学会吗?” 秦明微笑颔首,轻声道: “非常简单。” “来,咱们借此机会,为明晚的生日宴,提前演练一下。” “对了,还差一样东西,你们在此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言罢,秦明迅速转身便出了凉亭。 婉儿见状,毫不犹豫地抬脚跟了上去。 姜洛苡也想要跟上去,却被巳蛇一把拉住。 巳蛇轻轻摇头,小声道: “表姐,你别走,小妹有话与你说。” 姜洛苡闻言,收回脚步,点头道: “你说。” 巳蛇抿了抿唇瓣,想告诉姜洛苡:自己已经告知秦明,她姜洛苡的生辰同样也是在明日。 但巳蛇转念一想,秦明这一路上都没提及此事,很可能是不想在萧嫦曦和杨梓君庆贺生辰之前,先给姜洛苡庆生。 于是,巳蛇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试探性地问道: “表姐,要不要告诉公子,你的生辰....” 姜洛苡不等巳蛇把话说完,便摆了摆手,故作轻松道: “不必了,生辰而已,没什么好庆贺的!” 言罢,姜洛苡眼底闪过一抹忧伤,同时在心底喃喃道: [况且,真心实意想要给本宫庆生的人,早在六年前就已经薨逝了。] 巳蛇闻言,还想再劝。 “可是...” 姜洛苡闻言,冷下脸给了巳蛇一记眼刀。 巳蛇见状,立马闭嘴,心中哀叹一声。 [看来,只能今晚好好求求公子,让他明日给两位夫人庆生时,带上表姐了。] [罢了,为了能让表姐开心一点,奴家牺牲一下色相,又算得了什么!]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25章 听话,闭眼,许愿。 就在姜洛苡和巳蛇相顾无言之时,秦明和婉儿回来了。 秦明手中似乎还多了一样东西,只不过夜色太深,加之凉亭里点着蜡烛有些看不真切。 秦明走进凉亭,微微一笑,轻声道: “好,接下来,我们预演一下。” “嗯...”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姜洛苡身上,微笑道: “洛洛,你辛苦一下,扮一下今晚的小寿星。” 言语间,秦明拎着刚刚编好的花环,走到姜洛苡身前,作势往她的头上戴去。 姜洛苡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娇躯微颤,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秦明见状,眉头微挑,沉声道: “不许动,说好的今晚听我安排的。” 话音刚落,姜洛苡立马僵在了原地,随即脸上以可见的速度染上一抹羞红,任由秦明将那顶五彩斑斓的花环,戴在她的头顶。 望着月下头戴花环的绝美女子,秦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拉起姜洛苡的纤纤玉手,置于胸前,柔声道: “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吧。” 姜洛苡薄唇紧抿,瞬间红了眼眶,颤声道: “郎君...我...” 秦明眼神温柔,轻声道: “听话,闭眼,许愿。接下来,我们要为你唱生日快乐歌了。” 姜洛苡心中五味杂陈,但她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默默许下了早就想好的愿望。 [愿阿耶和娘亲在天之灵,护佑小女昭雪冤屈,得偿夙愿;] [愿夫君一世平安喜乐,福泽绵长,岁岁安康;] [愿本宫与夫君鹣鲽情深,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一旁的巳蛇,见此一幕,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公子和表姐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难道表姐偷香窃玉的事,被公子识破了?] [嘶...不应该啊!若是如此的话,表姐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呢!] 这时,秦明轻拍了巳蛇一下,轻声道: “回魂了,该唱生日歌了。” 巳蛇回过神来,俏脸微微泛红,低垂着螓首跟在秦明身后,走到了石桌对面。 秦明站定后,看了一眼左右,微笑道: “你们先听我唱一遍,然后跟着一起唱。” 婉儿和巳蛇乖巧点头。 秦明清了清嗓子,轻声唱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婉儿和巳蛇听得认真,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 待秦明唱完一遍后,她们便跟着一起轻轻哼唱起来。 虽然音调有些生涩,但那份真挚的情感却溢于言表。 姜洛苡闭着眼睛,听着这温暖的歌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两行清泪,悄然无息地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此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拥有一个如此特别的生辰。 这一刻,听着亲人和爱人的歌声,姜洛苡感觉自己无比的幸福。 [阿耶、阿娘,你们看到了吗?夫君,他对我很好,女儿现在很幸福。] 一曲唱罢,秦明微笑着看向姜洛苡,柔声道: “好了,小寿星,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吹蜡烛了。” 姜洛苡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湿润。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吹灭了蜡烛。 那一刻,她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仿佛所有的忧伤都随风而去。 秦明三人皆看到了姜洛苡脸上的泪痕,但却默契地装作没看到。 秦明上前一步,将石桌上的厨刀递到了姜洛苡手中,轻声道: “按照规矩,这蛋糕得你这寿星来分。” 姜洛苡接过厨刀,手指微微颤抖,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轻轻切下了第一块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到餐盘中,切成小块,随即双手捧起餐盘,递给了秦明,福身道: “夫君,请品尝...” 巳蛇闻言,如遭雷击,那双好看的杏眸,瞪得滚圆,视线在秦明和姜洛苡身上来回巡视。 [娘咧!奴家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秦明轻声道谢,接过餐盘,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蛋糕,轻轻送入口中。 品尝着这久违的味道,秦明眼底划过一抹追忆之色。他双眼下意识地眯起,喃喃自语道: “这味道...真是久违了。” 不多时,婉儿和巳蛇也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块。 巳蛇端着托盘,呆呆地望着姜洛苡,眼底满是疑惑之色,压低声音问道: “表姐...这到底...” 姜洛苡嘴角微微上扬,挥手打断了巳蛇的话,轻描淡写地说道: “先吃蛋糕,其余的事儿,以后再说。” 言罢,姜洛苡手捧精致的餐盘,款步移至婉儿身旁落座。 两女随即低语细谈,时不时地偷看秦明一眼。 姜洛苡离开后,巳蛇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望向手里的蛋糕。 [嘶!对啊!吃蛋糕,吃蛋糕,就算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大不了,晚上好好跟郎君认个错,再不济多吃几次家法就是了。] 念及此,巳蛇的眼睛更亮了,随即她一屁股坐到美人靠上,米滋滋地吃起了蛋糕。 她一边吃,还一边感叹。 “好吃,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秦明瞥了一眼身侧狼吞虎咽的巳蛇,无奈地摇了摇头。 [吃货没烦恼,只要有口吃的,什么忧愁都忘了!] 秦明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他收回视线,姿态慵懒地倚在美人靠上,抬眸望向天上明月。 良久之后,他喃喃自语道: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另一边,早在秦明念出第一句诗时,姜洛苡和萧清婉便停下了交谈。 姜洛苡凝视着秦明的侧脸,静静地聆听秦明的吟诵,用心体会着秦明所要表达的情感; 婉儿则迅速放下手中的蛋糕,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本子,记录起了秦明的诗篇; 巳蛇则趁其余人不注意,溜到了石桌旁,将切剩下的蛋糕,装到了自己的餐盘里。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26章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子时四刻,秦明一行人一同出了后花园,随后四人分别,姜洛苡和巳蛇去了百草园,而秦明和婉儿则径直回了秦园。 浴房,雾霭缭绕,热气蒸腾。 秦明靠坐在浴池内,双眸微眯,似乎很享受此时的温热。 婉儿拿着汗巾,轻轻地为秦明擦拭着后背。 沉默许久后,婉儿轻启朱唇,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子,你今晚是不是又想起从前了?” 秦明微微一愣,想到之前,在凉亭时,自己念完诗后,婉儿那双满是担忧的明眸。 秦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缓缓道: “嗯,只是想到过往的一些人和事,没事的,不必担心。” 婉儿闻言,红唇微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她犹豫片刻,缓缓起身,拉开腰间的细带。 不多时,浴池水波荡漾,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足,缓缓踏入。 婉儿缓步而下,温热的水波轻轻拍打着她的肌肤。 她悄无声息地移步至秦明身旁,将头轻轻依偎在他的肩上,双臂温柔地环抱着他的胳膊,轻声低语,意有所指地说道: “公子,奴婢知道你心里有许多事情割舍不下。” “奴婢嘴拙,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公子,但请公子相信:无论过去如何;无论未来会怎样,婉儿都会矢志不渝地陪伴在公子左右。” 她的话语温柔而坚定,仿佛是夜空中最温暖的星光。 秦明感受到婉儿的体贴与关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好,我记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婉儿轻轻地推了一下秦明的肩头,小声道: “公子,醒醒...” 秦明双眼睁开一条缝,疑惑道: “婉儿?” 婉儿轻嗯了一声,柔声道: “公子,你坚持一下,奴婢扶你回房歇息。” 秦明闻言,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婉儿见状,轻轻扶起他,细心地帮他披上睡袍。 很快,秦明和婉儿联袂走出了浴房。 夜风袭来,秦明整个人清醒了许多,然而那股深植于体内的疲惫与困顿,并非一阵清风所能轻易化解。 秦明的卧房,灯火通明。 一道紫色倩影正俯身整理着床榻。 她身姿高挑,一袭紫色齐胸襦裙巧妙地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尽显其优雅与风韵。 与此同时,婉儿将秦明送到卧房内室的门口,便停下了脚步,踮起脚尖,凑到秦明耳畔,轻声低语道: “公子,奴婢刚才好像落了一样东西在浴房,请公子先回房休息,奴婢去去就回。” 言罢,婉儿在秦明脸颊上落下一吻后,翩然离去。 秦明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由她去吧!] 念及此,秦明打了个哈欠,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后,秦明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床榻边,一袭紫裙、身姿挺拔的姜洛苡。 秦明微微一愣,眨了眨眼,轻声问道: “洛洛?你不是回百草园了吗?” 姜洛苡妩媚一笑,柔声道: “郎君,奴家舍不得你,所以又回来了。” 姜洛苡袅袅婷婷地走到秦明面前,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秦明的脸庞。 “郎君,难道不想看到奴家吗?” 秦明握住姜洛苡的手,苦笑道: “怎么会,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姜洛苡拉着秦明走到床榻边,玉手轻点秦明胸口,将其按在床榻上,随即俯身凑到秦明耳边,吐气如兰道:“郎君,你想看奴家跳舞吗?” 秦明闻言,虎躯一震,心说: [你要是说这个,那我可不困了!] 姜洛苡在秦明脸上落下一吻,随即咯咯一笑,后退几步。 “此前,奴家从未给此前,奴家从未在人前跳过舞,今日是第一次,望郎君能够喜欢。” 言罢,姜洛苡一双长袖轻扬,如流云般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她朱唇轻启,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同时,纤腰微拧,身姿若柳扶风,裙摆随着她的旋转而翩然展开,宛若一朵盛开的紫莲。 秦明看得入神,眸光中满是惊艳与欣赏。 说实话,自打穿越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曼妙的舞姿。 姜洛苡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每一寸肌骨都被赋予了生命。 那紫色的裙袂在烛火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宛若星河倾泻,又似春水初融。 这一刻,曹丕的那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秦明的脑海中。 他凝视着眼前这一幕,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 姜洛苡的舞姿渐入佳境,她时而如清风拂柳般轻盈,时而又似山涧飞瀑般灵动。 每一次转身、每一个抬手间,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美,令人心神摇曳。 烛火映衬下,她的肌肤泛起一层淡淡的莹润光泽,与紫色襦裙交相辉映,宛如画中仙子降临凡尘。 一曲终了,姜洛苡缓缓收势,长袖垂落,犹如流云归岫。 她微微喘息,脸颊因舞动而染上一抹嫣红,更添几分妩媚之态。 她款步走到秦明面前,俯身跪坐在床榻边,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柔声道: “郎君,奴家跳得如何?” 秦明回过神来,眸中满是赞叹之色。 他轻轻握住姜洛苡的手,声音温和而低沉: “翩然旋转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姜洛苡闻言,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似春日桃花初绽般动人。 她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轻声道: “多谢郎君夸奖,若是郎君答应这句诗,写下来赠予奴家,奴家再为郎君跳一支舞如何?” 秦明闻言,轻轻点头,微笑道: “没问题,我这就…” 姜洛苡玉手抵住秦明的唇瓣,魅惑道: “郎君不必着急,明日再写即可。现在,奴家想为郎君,再跳一支舞姿,郎君想看吗?” 秦明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姜洛苡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那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眸子微微眯起。 “不过,这支舞,可是需要郎君配合哦…” 言语间,她素手轻抬,将秦明推倒,除去两人的鞋履,又随手落下红色床幔。 姜洛苡缓缓起身,解开了胸前的系带。 随着,紫色襦裙滑落,秦明双眼陡然瞪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姜洛苡见秦明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脸颊微微发烫。 她红唇紧抿,张开双臂,转了一圈,随即缓缓跪坐到秦明身前,吐气如兰道: “夫君,喜欢吗?” 望着眼前醉人的风景,秦明缓缓点头。 姜洛苡咯咯一笑,轻抚着秦明的胸膛,挑眉道: “呆子,既然喜欢,那你还愣着做什么?” 秦明闻言,眸光微闪,似是被姜洛苡的娇嗔点燃了心底的火焰。 这最后一支舞, 一直舞到了天明破晓… 悦耳的铃铛声,也响了一夜…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27章 这个小冤家,总算来了。 贞观六年,五月十五,卯时,晨曦透过窗棂洒入屋内。 秦明一夜无眠,重新换了一床被褥,他抚了抚略显酸涩的腰肢,转而望向床榻里侧的姜洛苡。 此时,姜洛苡正蜷缩在锦被之中,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衬得她肌肤如雪。 她的呼吸均匀而轻柔,仿佛一只慵懒的小猫,安静地依偎在秦明身旁。 晨光洒在她精致的脸庞上,那双平日里勾魂摄魄的狐狸眸此刻微微闭合,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为她增添了几分恬静与柔美。 秦明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他缓缓俯身凑在姜洛苡耳畔,轻声低语了几句。 姜洛苡睫毛颤了颤,轻轻地应了一声。 秦明闻声,掀开被子,将姜洛苡小心翼翼地抱到了铺好的被褥上,然后重新帮她盖上锦被,掖好了被角。 做完这一切之后,秦明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穿上外衣走出了内室。 外堂,婉儿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听到开门声,婉儿睁开双眼,眸光微动,见秦明从内室走出。婉儿立刻站起身来,迎了上去,轻声道: “公子,你醒了。” “奴婢这便去准备热水,伺候公子洗漱。” 秦明点了点头,随即朝婉儿说道: “顺便让人去备车,还有命人去趟百草园,让巳蛇扮成洛洛的样子,随我一同出门,前往长安。” 婉儿闻言,抿了抿唇瓣,有些欲言又止。 秦明见状,摸了摸婉儿的脑袋,微笑道: “不必担心,我在路上小憩一会儿便好。” 婉儿垂眸,福身道: “奴婢知道了。” 出了卧房后,婉儿轻叹一声,喃喃道: “姜家姐姐也太不懂得节制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等她醒了,奴家得好好与她谈谈才是。” 两刻钟后,一辆玄黑色的马车,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驶离了秦府。 马车上,巳蛇酝酿了一下情绪,莲步走到秦明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红着眼眶,抽噎道: “奴婢有罪,请公子责罚!” 秦明没好气地瞪了巳蛇一眼,缓缓道: “本公子困了。” 巳蛇微微一愣,哭声顿止。她豁然抬眸,眸中满是失落,忍不住惊呼出声。 “公子这是不打算惩罚奴婢了?” 秦明瞥了巳蛇一眼。 “你想得美!” “等本公子养足精神,再慢慢跟你算账!” 巳蛇闻言,心中窃喜,连忙起身,雀跃道: “郎君稍等,奴婢这就去铺床。” 不多时,巳蛇便铺好了被褥。 她扶着秦明躺下,动作熟稔地脱去了秦明的外衣,随即她狡黠一笑,讨好道: “公子,你要暖床丫鬟不要?” 不等秦明答话,巳蛇紧跟着又说了一句。 “公子不说话,那奴婢就当你是同意了。” 言罢,巳蛇便解下腰间系带,钻进了锦被,顺手将襦裙丢出了被子。 秦明:“.....” 短暂愣神之后,秦明拍了巳蛇一下,伸手环住了她柔软纤细的腰肢,轻声低语道: “别闹...” 巳蛇哦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惋惜。 半晌之后,秦明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而深沉。 巳蛇才缓缓睁开眼睛,盯着秦明看了一会儿,随即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背对着秦明,让自己更加舒适地依偎在秦明的怀中,纤纤玉手下意识地抓起秦明覆在腰间的大手.... 不多时,随着身前传来一股熟悉的紧迫感,巳蛇的眸中闪过一丝羞涩与满足。 啧啧啧..... ......... 辰时四刻,平康坊,桃花巷,百花会所一楼大厅。 郑楚儿正在指挥楼内的小厮和仕女擦拭桌椅、走廊、摆放屏风。 她今日穿了一袭浅粉色襦裙,腰间束着一条绣有金丝花纹的锦带,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勾勒得恰到好处。 一双杏眸微眯,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小南,小北,你们两个去最南边的包间,把中间那扇窗户的窗纸,重新换一下。” 郑楚儿扬声吩咐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威严与不容置疑。 楼上两名正在擦拭栏杆的仕女,放下手中的活计,应声而去。 正在此时,一道娇小身影破门而入,气喘吁吁地跑到郑楚儿面前。 “阁主,阁主...” 翠花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欣喜,福身一礼,焦急道: “阁主,东家的马车已经到巷口了!” 郑楚儿闻言,眼眸一亮,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 [这个小冤家,总算来了。] 紧接着,郑楚儿扬了扬手中的锦帕,抿唇道: “走,随妾身出门迎接。” 翠花轻嗯一声,跟上了郑楚儿的脚步。 即将出门的时候,郑楚儿忽然停下脚步,抬手整理了一下鬓边垂落的发丝,随即望向翠花,小声问道: “翠花,奴家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翠花愣了一下,随即仔细打量起郑楚儿来,大力称赞道: “阁主今日打扮得恰到好处,既不失端庄,又透着几分俏丽。尤其是这件浅粉色襦裙,更衬得您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东家若是见了...” 郑楚儿闻言,脸颊微红,忍不住轻咳一声,打断了翠花接下来的话。 她抬手抚了抚腰间的锦带,又理了理袖口的褶皱,语气带着几分嗔怪: “你这丫头,莫要胡说。” “东家年少有为,风光霁月,岂是我等贱婢可以觊觎的?” 话虽如此,她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些。 [没错,老娘就是看上他了,这辈子非得与他春宵一度,共赴巫山不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百花会所的大门,便看见一辆玄黑色马车缓缓地停在了百花会所门口。 车帘掀开,秦明从车内缓步而下。 他身着一袭青衫儒衫,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玉佩的宽边革带,整个人显得沉稳而不失贵气。 巳蛇紧随其后,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郑楚儿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敛衽一礼,恭敬道: “奴家拜见郡公。” 秦明微微颔首,淡淡道: “进去说吧。” 郑楚儿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微笑道: “郡公里面请。” 很快,秦明在郑楚儿的引领下步入百花会所。 秦明走到大厅中央,环视四周的布置,视线最终落到大厅西侧的舞台上。 他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 “不错,用心了。” 郑楚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恭敬道: “郡公过誉了。” “奴家不过是模仿了曦梦楼的布置而已。“ ........ 第1528章 果然,八卦才是女人的最爱! 秦明闻言,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 “郡主和尉迟娘子还没到吗?” 郑楚儿愣了一下,眸光闪烁,福身道: “丹阳郡主和尉迟娘子卯时末便已翩然而至,此外,河间王妃及鄂国公府的两位夫人亦早早莅临,此刻正齐聚后院,给会所里的娘子们训话。” 郑楚儿话音未落,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便如一团烈焰般,飞扑到了秦明身上。 李仙芝双手勾住秦明的脖子,凶巴巴地说道: “小贼....哼...你这个没良心的!” 李仙芝那双灵动的眸子带着几分嗔怒,又隐隐藏着一丝欢喜。 “倘若我和柠儿妹妹不主动给你写信,你是不是永远也想不起我们来?”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轻抚着李仙芝的后背,温声道: “郡主老婆莫要生气,为夫这不是来了吗?” 李仙芝闻言,俏脸一红,从身上跳了下来,娇嗔道: “谁...谁是你老婆!人家还没嫁给你呢!” 李仙芝双颊绯红,眸中带着几分羞恼,跺了跺脚,转身欲走。 秦明连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浅笑道: “这不是早晚的事吗?” 言语间,他凑到李仙芝耳边,小声道: “难不成郡主老婆吃干抹净,不想认账了?” 此话一出,李仙芝那张明艳动人的鹅蛋脸,瞬间涨红。 她掐着秦明的胳膊,风情万种地斜了秦明一眼,羞恼道: “无赖...” 秦明嘴角微微上扬,牵起李仙芝的小手,微笑道: “好了,不闹了。” “我从家里给你和柠儿带了一些吃食。” 秦明的话音未落,李仙芝便狐疑地瞥了秦明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问: [你这吃食正经吗?] 秦明见状,竟有些无言以对。 他干咳一声,指了指巳蛇手上拎着的食盒,正色道: “听闻三位岳母大人也在,咱们先去后院与她们会合吧。” 一刻钟后,百花阁,牡丹院,正厅。 “小婿拜见三位岳母大人。” 秦明朝端坐在沙发上的三位美妇人,行了一礼,语气恭敬道。 三位美妇人对视一眼,眼底皆闪过一抹笑意。 “贤婿免礼,坐下说吧。” 坐在黑素梅和白素花中间的河间王妃杜氏,轻抬玉手,声音温润却不失威仪。 秦明应了一声,从巳蛇手中接过食盒,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恭谨道: “三位岳母大人,这是小婿从府中带来的糕点,以及府中秘制的饮品。小婿的一点点心意,还望三位岳母大人笑纳。” 杜氏微微颔首,眸光柔和地扫过食盒,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贤婿有心了。” 言罢,杜氏转头朝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婢女会意,上前一步,将食盒里的各种吃食,一一取出,摆放到了茶几上。 白素花视线扫过秦明的脸颊,忍不住轻咦一声,脱口而出道: “咦,贤婿,你这气色怎么差?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秦明闻言,先是一愣,喟叹道: “岂止是昨晚没睡好,这些天我就没睡好过!” 言罢,秦明看了一眼左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三位美妇人见状,心头一紧,连忙下令让厅内侍女退了出去。 李仙芝眉头一拧,扶着秦明坐下,担忧道: “郎君,到底出什么事了?” 三位美妇人也纷纷望向秦明,目露担忧之色。 秦明轻叹一声,语气悠悠道: “唉,小婿不敢欺瞒三位岳母大人。” “实不相瞒,这几日当今圣上携皇后娘娘凤驾,以及长乐公主等四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暂且驻跸于寒舍之中。” “小婿,这几日既要小心翼翼地照料圣人与皇后娘娘的起居,又要谨防宵小之徒危及圣驾安危,实在是心力交瘁,几乎每晚都夜不能寐。” 秦明话音刚落,在场几人纷纷蹙眉。 杜氏喃喃自语道: “难怪,圣人骤然下旨暂停了这几日的朝会。” “不过,话说回来,圣人为何会突然驻跸在秦府,这其中有何深意?” 此话一出,黑素梅、白素花、李仙芝纷纷将目光投向秦明,等待着他的答案。 秦明见总算是糊弄过去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缓缓道: “此事说来话长...” 白素花的位置离着秦明最近,她拎起茶壶给秦明添了一盏茶,微笑道: “不急,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杜氏和黑素梅也连连点头,将茶几上的糕点推到秦明跟前,附和道: “没错,咱们边吃边聊,不着急。” 李仙芝更是将茶盏端起,递到秦明嘴边,笑靥如花道: “郎君,你先喝口茶,润润喉咙。” 望着众人脸上不加掩饰的好奇,秦明心中偷笑。 [果然,八卦才是女人的最爱!] 秦明轻啜一口,温润的茶香在舌尖散开。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事情还要从前些日子,申国公之子高履行遇刺说起...”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眼前皆是一亮,满脸期待地望向秦明。 至于秦明为何不从进宫进献琉璃,亦或者李渊组织牌局开始,懂的都懂! 当众人听到,申国公高士廉不分青红皂白,只凭下人的三言两语,就怀疑到秦明这个“恩人“身上时,顿时面露愤慨之色。 “哼,真是岂有此理!我家贤婿若是想要高家小儿的命,隔岸观火即可,犯得着让孙真人去医院救治他吗?” 杜氏愤愤不平地说道: “高士廉真是老糊涂了。” 黑素梅则冷哼一声,不屑道: “忘恩负义之徒,最是可恨。若非贤婿心怀仁厚,那高履行怕早已命丧黄泉,何来今日的安然无恙?” “高士廉反倒恩将仇报,真是枉为人父!” 李仙芝也跟着冷哼一声。她轻轻抿了抿唇,附和道: “郎君一片好心,反倒遭此猜忌,实在令人心寒。” 她身为小辈虽然不能指责高士廉的过错,却可以针对平辈。于是,她略作停顿,继续道: “对了,郎君,高家大娘子怎么说?她当时不是也在场吗?就没有为郎君说一句公道话?” ......... 诸位道友,后边我会稍微加快一下剧情,但也不会太快。 因为书中许多人物,前期做了许多铺垫,现在一笔带过的话,未免有些可惜。 总之我尽量赶进度,去掉一些与主线关系不大的情节以及描写。 第1529章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秦明听到众人关切的话语,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暖意。他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心中感慨道: [这才是一家人啊!] 正在这时,李仙芝提到了高幽若,秦明听罢,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白素花见秦明神色有异,轻咳一声,插话道: “贤婿,你继续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秦明朝白素花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放下茶盏,将后面的事,娓娓道来。 当他讲到如何自证清白时,在场众人皆是为秦明大声喝彩; 再到后来,秦明表明立场要与高家划清界限时, 杜氏等人一个个又大呼痛快,全然没有世家贵妇端庄娴静的模样,反而像是一群天真烂漫的少女,被故事牵动着情绪。 待到秦明讲到,韦氏上门求到长孙皇后那里,结果导致长孙皇后旧疾复发时,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直到这一刻,她们才终于明白,秦明这些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此时此刻,三位美妇人望向秦明的眼中,多了一丝心疼与担忧,最终皆化作一声轻叹。 杜氏语气悠悠道: “孩子,这些天苦了你了。” 李仙芝更是红着眼眶,一把抱住秦明的胳膊,心疼道: “郎君,对不起,是奴家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错怪你了。” “要不,你惩罚奴家吧!” 巳蛇:“....”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杜氏见状,忍不住干咳两声,用眼神示意李仙芝当着外人的面,稍微收敛一下。 这时,黑素梅柳眉微蹙,神情凝重道: “贤婿,如今皇后娘娘的凤体如何了?” 秦明拍了拍李仙芝的小手,转而望向三位美妇人,温声答道: “诸位岳母大人放心,皇后娘娘已无大碍。” “对了,还有一件事:今日百花会所的开业庆典,圣人和皇后娘娘也会到场。” 此话一出,杜氏、黑白夫人皆是一愣,随即豁然起身,惊呼出声。 白素花:“什么?陛下和皇后娘娘也会来?” 黑素梅:“贤婿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啊?” 杜氏:“女儿,你先带贤婿下去找柠丫头,为娘和你两位婶婶去会所里巡视一番。” 话音刚落,三位美妇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火急火燎地走出了屋子。 秦明望着三位美妇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一笑。 [果然啊!在这皇权至上的年代,面对李世民夫妇的突然到访,哪怕是皇亲国戚也得小心应对。] 这时,秦明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温软的触感,不由地转头看向李仙芝,便见她正关切地注视着自己,那双灵动的眸子里满是柔情与歉意。 “郎君,你这几日定然累坏了吧?” 李仙芝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 “待会儿,我让小白去厨房,给你煮碗鸡汤补补身子。” 秦明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道: “无妨,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对了,柠儿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见到她?” 李仙芝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搂着秦明的胳膊,柔声道: “她这会儿多半是在足疗院,要不我们一起过去寻她?” 秦明不疑有他,缓缓点头。 一刻钟后,足疗院某间装饰豪华的客房内。 “郡主不是说,柠儿在这里吗?怎么没看到她?” 秦明打量着屋内装饰,疑惑道。 可回答秦明的却是一道轻微的关门声。 李仙芝关好房门,莲步走到秦明面前,不满道: “柠儿,柠儿,你就知道柠儿!” 言语间,她欺身上前,一双玉臂勾住秦明的脖子,魅惑道: “难道,你就不想与奴家独处片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吗?” 秦明闻言,面露难色,偷看了一眼房门口,迟疑道: “这不太好吧?毕竟这里人来人往的...” 李仙芝扬起下巴,双手捧住秦明的脸颊,傲娇道: “放心吧,门外有小白和巳蛇守着,不会有人进来打扰我们的。” 言罢,李仙芝踮起脚尖,吻上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百花会所后院,有一处院落名为霓裳,原本是百花会所存放戏服和各种道具的地方。 然而此刻,这座清幽雅致的小院却显得格外热闹。 庭院内,一位容貌俊美、唇若点朱的“少年郎”正优雅地伫立在八名婀娜多姿,身材高挑的女子面前。 她的目光游移于这些女子身上,细细端详她们所穿着的那袭独具匠心的绯红色开衩旗袍。 “你们原地转两圈。” “少年郎”嗓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女子们闻言,微微俯身,轻移莲步,旋转起来。 旗袍的开衩随着她们的动作若隐若现,露出一截截被黑色锦袜包裹的修长小腿,又在瞬间被衣料遮掩,似有一种别样的韵味在空气中流转。 “嗯,很好,你们尽快适应这套衣裙,下午迎接宾客时,定要做到举止优雅,落落大方。” 那“少年郎”微微颔首,语气中透着几分满意。 她正是百花会所的两位女东家之一--鄂国公府嫡长女,尉迟晚柠。 女子们齐声应诺,神情间既带着几分紧张,又难掩兴奋之色。 尉迟晚柠见状,微微一笑,转身朝院门口走去。 走出几步之后,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适应新式衣裙的女子们,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唉,谁能想到,平日里看似嚣张跋扈,喜欢舞刀弄枪的芝姐姐,竟还有如此巧思,将衣裙的剪裁与线条勾勒得如此优雅动人。” “想来,这套装扮很快就会风靡长安吧!” 尉迟晚柠轻声说道,嘴角微扬,似是对未来充满期待。 就在尉迟晚柠即将踏出霓裳院时,一位身着书童装束,青帽微斜的圆脸小娘,匆匆闯入。 “娘子...” 百灵猛地停下脚步,引得胸前的衣襟剧烈地起伏,急切道: “娘子,秦郡公来了。” 尉迟晚柠闻言,神色一喜,雀跃道: “真的吗?他现在在哪?快带我去找他!” 百灵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抬手指向足疗院的方向,嗔道: “奴婢听闻,他和郡主一同去了足疗院。” 尉迟晚柠闻言,眸光微凝,唇角的笑意瞬间收敛了几分。 “足疗院?哼,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走,随我过去看看。” ....... 第1530章 吓死宝宝了。 申时末,足疗院内。 巳蛇和小白此时正站在院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天,眼神却时不时地望向不远处紧闭的房门。 两人皆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畅想屋内的天雷勾动地火的旖旎场景。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百灵气喘吁吁地跑到两女面前,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既有狡黠,又夹杂着几分隐秘的幸灾乐祸。 “小白!奴可算是找到你了。”百灵压低声音喊道: “快,跟奴走,王妃有急事找你。” 小白闻言,眉头微蹙,疑惑道: “王妃找我?可是有什么紧急之事?” 百灵抿了抿唇,小声道: “具体何事,奴婢不敢多问,但听王妃的意思,怕是与郡王有关。” 小白听罢,心中一紧,不敢再耽搁,她与巳蛇告罪一声,便跟着百灵离开了。 两人离开没多久,一袭青衫的尉迟晚柠,便出现在了巳蛇的视野当中。 巳蛇微微一愣,上前一步,福身道: “奴婢见过尉迟娘子。” 尉迟晚柠温婉一笑,伸手扶起巳蛇,柔声问道: “姐姐无须多礼。秦郎,可在房中?” 巳蛇眸光微闪,轻声答道: “公子正在房中与丹阳公主商讨开业之事。”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奴婢奉命守在门外,未曾听闻任何异样。” 尉迟晚柠柳眉微挑,颔首道: “是吗?正好,妾身也有些事情要与秦郎商议。” 言罢,尉迟晚柠脚步不停,径直朝门口走去。 巳蛇见状,紧走两步,追上了尉迟晚柠,轻声道: “娘子稍待片刻,容奴婢前去通报一声。” 尉迟晚柠伸手拦下巳蛇,和颜悦色地说道: “不必麻烦了。” “难道姐姐就一点都不好奇,他们在商量何事吗?要不...咱们一起进去瞧瞧?” 巳蛇闻言,微微一愣。 尉迟晚柠趁此机会,纤手轻扬,袖间倏然滑出一柄寒光凛冽的匕首。 她动作娴熟而优雅,宛若行云流水般将刀尖探入门缝,微微用力一挑,那紧闭的房门便应声而开,发出几不可闻的低响。 整个过程如画师挥毫泼墨般行云流水,快到身怀武艺的巳蛇都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谁家的大家闺秀,闲着没事,会在袖中藏一把匕首啊! 尉迟晚柠手掌一翻,轻轻推开了房门,闪身迈进了屋子。 “我的好姐姐,妹妹从未想过,你会吃独...” 刚刚进门的巳蛇,闻听此言,嘴角抽了抽,连忙转身关紧了房门。 另一边,尉迟晚柠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只因此时,李仙芝单手托腮,正慵懒地依靠于窗边的软榻之上,身姿绰约如画。 秦明则侧卧在李仙芝的身前,脑袋枕在李仙芝那双线条优美、修长匀称的玉腿,一张俊逸的脸庞,刚好对着门口,睡颜恬淡。 当尉迟晚柠略显幽怨的声音悠悠传来,原本螓首低垂,目光温润如水的李仙芝,缓缓抬眸,露出一张似嗔似怪的表情。 她抬起青葱玉指,抵在朱唇上,比出一个嘘的手势,随即摆了摆手,朱唇轻启,却没有发出声音。 “出去说。” 尉迟晚柠见此一幕,表情略显尴尬,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羞红。 她薄唇紧抿,福了一礼,随即便领着巳蛇出了房门。 二人走后,李仙芝长松了一口气,拍着日渐丰腴的胸口,小声嘀咕道: “吓死宝宝了。” “还好郎君警觉,如若不然,奴家这次怕是没脸见人了。” 这时,秦明缓缓坐起身,伸手为李仙芝整理一下衣裙,无奈道: “你知道就好,下次可别这么莽撞了。” 李仙芝狡黠一笑,附在秦明耳边,吐气如兰道: “不要,这样才刺激,奴家喜欢这种感觉....” 秦明:“.....” 李仙芝妩媚一笑,手指轻轻抚过秦明,娇笑道: “郎君,莫慌,奴家这便去搬‘救兵’...” “小妖精!” 不多时,李仙芝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房间,一本正经地说道: “巳蛇,郎君身边不能没有人,你去房中侍奉吧。” 巳蛇福身应是,迈步走进了房间。 李仙芝缓步走到尉迟晚柠身前,嘴角含笑,小声揶揄道: “妹妹刚才气势汹汹地赶来此地,可是来抓奸的?” 李仙芝嘴角微微上扬,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尉迟晚柠则被李仙芝一句话噎得面红耳赤,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唇,眸光闪烁间却忽然扬起下巴,故作镇定道: “姐姐说笑了。奴只是听闻秦郎来了,心中欢喜,便急着过来见他一面,哪有什么抓奸之意?” 她的语气虽轻描淡写,但眉梢眼角的那抹羞恼却藏不住。 李仙芝见状,心中窃喜。 这一刻,身心都得到了巨大满足的她,自知不能将尉迟晚柠这个天然的“盟友”得罪,于是轻咳一声,解释道: “罢了,此事我也有错。郎君本来是要去见妹妹的,是我藏着私心将郎君骗来了此地。” 尉迟晚柠闻言,黛眉微蹙,抬眸凝视着李仙芝,目露不解之色。 李仙芝见状,轻叹一声,继续道: “只因,郎君近日操劳过度,气色不好,我便将他带来了此地。” 接下来,李仙芝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将之前秦明在牡丹院讲述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尉迟晚柠听罢,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 “不对!秦郎定然有所隐瞒。” 李仙芝闻言,微微一愣,诧异道: “妹妹,此言何意?” 尉迟晚柠沉吟片刻,缓缓道: “高履行遇刺一事,恐怕另有隐情。” 李仙芝眨了眨眼,当起了捧哏。 “此话怎讲?” 尉迟晚柠沉吟片刻,看了一眼左右,缓缓道: “此事,尚有疑点。” “如今高家嫡女既然被皇后娘娘当作陪嫁侍女,送进秦府做妾,那秦郎便是申国公的女婿。” “两家既已联姻,且又是皇后娘娘从中牵线搭桥,按照常理而言,以申国公的阅历及才智,就算对秦郎有所怀疑,也该顾念两家联姻之谊,以及皇后娘娘的脸面,不该当面质问秦郎。” 李仙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尉迟晚柠则闭了闭眼,继续道: “当然这只是小事,不是最重要的。” 李仙芝抿了抿唇,继续捧哏: “那什么才是?” 尉迟晚柠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最重要的是,有人想要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 第1531章 雅俗共赏,甚合朕意。 午时刚过,原本要等到日落时分才会逐渐热闹起来的桃花巷,陆陆续续地驶进了许多装饰豪华的四轮马车。 这些马车雕梁画栋,流光溢彩,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他们或低声议论,或投以好奇而惊艳的眼神。 与此同时,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青楼楚馆内,倚窗而立的女子们也悄然探出身姿,她们衣袂飘扬,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探究。 “牡丹,你快看,那几辆马车上的族徽好像是河东柳家的。” 牡丹闻言,微微探头望去,果然看见几辆马车上雕刻着精致的柳叶纹饰,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眸光一闪,低声说道: “何止河东柳家,那边还有陇西李氏的族徽,以及清河崔氏的族徽呢。” 与之说话的女子,柳眉微蹙,疑惑道: “今日不过是个寻常日子,为何这些世家大族会齐聚桃花巷?” 牡丹皱眉思索,探出身子朝远处望去,喃喃道: “难道是朝中某位重臣家中要办喜事?可是,这也不对啊!” “朝中只有卫国公的府邸在咱们平康坊,而他如今不是领兵去了吐谷浑吗?” 正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位娘子,出大事了。” “奴婢刚刚打听过了,朝中显贵与世家门阀的华贵马车,此刻竟悉数停驻于百花阁门前。” “现在街上的人们议论纷纷,皆在传这些世家大族齐聚桃花巷,竟是受邀前来一睹百花阁开业庆典的。” 来报信的小丫鬟喘着气说道。 就在此刻,街道两侧骤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那声音如潮水般涌动,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 在纷乱的人声中,依稀可以辨出“秦”、“蓝田”、“银甲军”这样的字眼。 牡丹与那女子对视一眼,连忙转身朝楼下望去。 便见一支由玄黑色马车组成的车队,在一众身披银甲,头戴银盔的护卫簇拥下,缓缓驶入桃花巷。 那马车通体漆黑如墨,车辕上镶嵌着精致的银色纹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每辆马车两侧各有十余名银甲侍卫随行,步伐整齐划一,气势威严。 牡丹凝神细看,只见为首的马车上悬挂着一面红底黑字的旗帜,上面赫然绣着一个遒劲有力的“秦”字。 牡丹与那女子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眸中皆闪过一抹惊喜之色。 “走,咱们下去瞧瞧。” 她们迅速整理了下衣襟,提裙拾阶而下,步履轻盈却不失急促地朝百花阁方向赶去。 此刻,街道上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平日里清冷的桃花巷,如今被各色华贵的马车和簇拥的人群填满,仿佛一瞬间从幽静的小巷蜕变成了繁华的市集。 另一边,在百花会所门前。 那些世家子弟、显贵家眷纷纷下车,或三五成群低声交谈,或驻足眺望远处缓缓驶来的黑色车队,目光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好奇。 这时,一名银甲军策马来到百花阁门前。 那银甲军身材魁梧,腰佩长剑,动作迅捷地翻身下来,大步来到为首的河间郡王夫妇面前,拱手道: “金吾卫中郎将--曹冲,拜见河间郡王,拜见河间王妃。” 李孝恭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声问道: “曹将军,是不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来了?” 曹冲轻轻点头,压低声音道: “陛下和皇后娘娘不想暴露行踪,所以请郡王、郡王妃,即刻肃清周围闲杂人等,并安排宾客有序进入百花阁。” “切记不可声张,以免惊扰百姓。” 李孝恭闻言,神色一凛,忙拱手应诺: “本王明白,这就去办。” 他转身对身旁的杜氏低语几句,随后两人分头行动。 李孝恭指挥随行亲卫疏散人群,维持秩序; 王妃杜氏则携手鄂国公府的黑白夫人,引导街上的世家贵妇及其家中女眷入场。 半刻钟后,那支由玄黑色马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停驻在百花会所门前。 银甲军士们迅速列阵,将四周团团围住,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随后,一辆辆马车的车门徐徐开启。 率先出场的是须发斑白的李渊,他身披玄色长袍、头戴幞头,缓步而下。 张贤妃等一众花容月貌的妃嫔,则紧紧地簇拥在身边。 紧随其后,第二辆马车中走出一对璧人——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他们携手走下马车,一个气势逼人,不怒自威;一个衣袂飘然,端庄温婉。 他们身后则是五位容貌出众的少女: 明艳动人的临海大长公主;明眸善睐的长乐公主;灵动似水的豫章公主;娴静如兰的城阳公主;软萌可爱的晋阳公主。 第三辆马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时,萧嫦曦率先现身。 她身姿婀娜,一袭素白长裙衬托出其高贵典雅的气质。 在她身后,秦家的一众美少妇与少女鱼贯而出,个个容颜秀丽,举止端庄,仿佛画卷中的仕女跃然眼前,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第四辆马车上,则是以长孙沁羽为首的世家贵女们款款而下。 她们服饰精致,佩饰璀璨夺目,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最后两辆马车中走下的,则是秦家的八大侍女,以及洛溪、春桃等宫女。 李孝恭看清来人后,连忙上前给李渊见礼。 李渊摆了摆手,上下打量一眼百花会所,饶有兴致地说道: “无须多礼,老夫今日是来游玩的,快带我们进去瞧瞧。” 李世民也跟着附和道: “对,朕也想见识一下,这百花...百花...会所有何特殊之处。” 李孝恭闻言,连忙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渊和李世民并肩而行,两人前脚刚踏进会所大门,眼睛还未来得及适应屋内的光线,耳畔便响起了数道清脆悦耳的嗓音。 “欢迎光临。” 李渊与李世民的步伐稍作停顿,旋即被眼前那令人心潮澎湃、血脉偾张的景象深深吸引。 只见百花会所的大厅内,八名身着绯红开衩旗袍的高挑女子分列两侧,宛如盛开的花朵亭亭玉立。 她们玉手交叠在腰间,微微屈膝,一双双裹着黑色锦袜,笔直修长的小腿,若隐若现,勾勒出令人惊艳的线条。 李渊啧啧两声,抚须而笑,啧啧道: “不错,不错,雅俗共赏,甚合朕意。” ....... 第1532章 二郎,好看吗? 与此同时,正在愣神的李世民,只觉得腰间一痛。 他下意识地望向身侧,便见长孙皇后正微微蹙眉,目光含嗔带怨地看着他,那眼神中既有几分薄怒,又带着些许无奈。 “二郎,好看吗?” 长孙皇后凑到李世民跟前,压低声音问道: “要不要,本宫命尚衣局仿照此等样式,做几套类似的衣裙出来?” 李世民闻言,眼前一亮,随即瞬间回神。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扯谎道: “观音婢,你误会了。” “朕只是以审慎的目光,细细端详这些衣裙之形制与纹饰,考量其是否牵涉礼仪之雅正,有无悖逆我大唐风俗之纯良。” 言语间,李世民不动声色地牵起长孙皇后的柔荑,拉着她继续朝前走。 长孙皇后闻言,不置可否。她峨眉微挑,柔声问道: “那陛下最终的结论是什么?” 李世民感受到长孙皇后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由地轻咳一声,语气愈发郑重: “此等衣裙虽别具匠心,但若论及礼仪之雅正,尚需斟酌。不过...” 他略作停顿,目光在那些女子身上一扫而过。 “倒是颇能展现女子的端庄,又不失灵动之美。”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李渊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鄙夷道: “虚伪!” 李世民:“....” 落后李世民半步的李孝恭,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几人后的一众美妇人们,却饶有兴致盯着迎宾女子身上的旗袍,纷纷交头接耳,评头论足。 至于长乐公主等一众未经人事的小娘子,则是羞红了脸,低头窃窃私语。 她们虽出身富贵,见惯了各种的华服丽饰,却从未见过如此大胆又别致的装束。 尤其是,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小腿线条,让她们既感到新奇,又忍不住心生几分向往。 临海大长公主瞥了一眼,正在与河间王妃低声交谈的萧嫦曦。 见她神色如常,李婉容的眼眸微微闪烁。 李婉容扯了扯长乐公主的衣袖,小声问道: “丽质,这套衣裙,你之前在秦府可曾见有人穿过?” 长乐公主微微蹙眉,摇头道: “未曾见过。” 与此同时,人群中姜洛苡也凑到杨梓君身侧,问出了与临海大长公主同样的问题。 杨梓君闻言,警惕地瞥了一眼姜洛苡,反问道: “姜家姐姐,为何有此一问?难道,你也想要一套?” 姜洛苡妩媚一笑,颔首道: “是啊!这套衣裙很漂亮!我很喜欢!” 另一边,李世民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 “对了,堂兄,之前忘记问了,为何只有你和嫂夫人在门口迎接?” “那个臭小子呢?” 李孝恭闻言,微微一愣,连忙解释道: “一刻钟前,卢国公夫人和琅琊侯夫人携家眷来此,他此时正在后院,陪她们叙话呢!” 李世民闻言,微微颔首,沉吟片刻,缓缓道: “对了,那《西厢记》什么时候开始?在哪里观看?” 李孝恭闻言,连忙道: “《西厢记》要等到申时才开始。” “在此之前,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先移步后院歇息。” 这时,一旁的杜氏,适时开口,解释道: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那华清池乃是仿照骊山汤泉精心打造。” “池水皆从骊山温泉水脉引渡而来,经由马车运送至此,终年恒温不冷,清澈见底。” “池畔设有竹帘纱帐,四周遍植奇花异草,香气氤氲,别有一番雅致。” 李渊闻言,眉梢微扬,抚须笑道: “哦?竟有如此妙处!朕倒要看看,这百花会所是否真能媲美骊山行宫的景致。” 说罢,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张贤妃,压低声音问道: “不如我们先去歇息片刻?” 张贤妃羞赧一笑,螓首低垂道: “一切听凭阿郎安排便是。” 李世民眸光微动,询问了一下华清池的具体情况,得知里面分为大大小小数个汤池后,立马打消了寻找秦明的念头,同样决定亲自前往华清池,一探究竟。 萧嫦曦得知了李世民一家的打算后,轻移莲步,向长孙皇后微微一福,语气温婉道: “陛下、皇后娘娘,郎君对我等另有安排,先行告退。” 言罢,萧嫦曦转身领着秦府众人,径直朝二楼中间独属于秦家的雅间走去。 另一边,在百花会所后院,牡丹院阁楼一楼的正厅内。 秦明正给卢国公夫人崔氏和琅琊侯夫人裴氏,讲述前日收到的有关吐谷浑的情报。 崔氏与裴氏神情专注,时而蹙眉沉思,时而交换一下眼神。 少顷,秦明拎起茶壶,给两人续上茶水,缓缓道: “目前....我收到的消息就这么多。” 裴氏得知吐谷浑都城已被攻破,战事基本结束后,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喃喃道: “好,好,阿郎没事就好。” 反观一旁的崔氏,则是眉头紧皱。 她看了一眼左右,见裴蒹葭和崔有容正带着几个孩子在偏厅玩耍,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问道: “明哥儿,婶婶今日前来,有一事想要问你。你那句‘不破且末终不还’中提到的且末城,到底在何处?” “你程伯伯是不是带着处默他们两兄弟去了那里?为何,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们连一句口信都没命人送回来?” 秦明望着崔氏那饱含忧虑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叹。 他放下茶壶,双手交叠于膝上,神色沉稳而笃定。 “婶母且宽心,程伯父与两位兄长皆是久经沙场之人,绝不会轻易涉险。至于且末城……” 秦明顿了顿,目光微垂。 “则是位于吐谷浑腹地,距离长安路途遥远,消息传递本就迟缓,加之军情机密,他们未及时送信回来也是情理之中。” 崔氏听罢,眉间的忧虑却并未消散。 她凝视着秦明,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焦急。 “话虽如此,可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却杳无音信,总归让人悬心。” “若真如你所言,战事已近尾声,为何连一封平安信都未曾传来?婶母担心他们……” 她说到这里,声音渐低,似是不愿继续往下说。 裴氏见状,连忙安抚道: “姐姐莫要多虑,贤侄既说无碍,那便定然无事。” “况且,处默他们跟随的是程将军,又有大军为倚仗。” “如今,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秦明眸光微闪,想了想说道: “婶母,放心,临行前,小侄不仅赠了程伯伯他们每人一副内甲,而且还将银甲军的甲胄借给了他们。” “程伯伯他们有此双重保障,定可凯旋而归!” ....... 第1533章 张嘴仁义道德,闭嘴道德仁义! 当李世民一家正悠然沉浸于华清池那氤氲升腾的温泉之中,享受着水汽拂面、身心俱畅的惬意时光; 当长安城内诸多世家贵妇与名门闺秀,徜徉在百花会所后院错落有致的幽静院落间,逐一领略汗蒸的温润滋养、足浴按摩的舒筋活络,感受这些新奇项目带来的怡然放松之际; 远在吐谷浑西陲,黄沙漫天的边塞小镇——且末,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且末城外三十里外,一处隐蔽的山谷中,驻扎着两支装备迥异的骑兵。 其中一支骑兵尤为引人注目,他们身披熠熠生辉的银甲,银盔,面上罩着亮银色面具,手中紧握的是大唐制式的横刀,战马亦披挂整齐,仿佛流动的月光倾泻于大地之上。 这支队伍人数约在三四百之众,阵列严整、气势如虹,宛若天降神兵,令人心生敬畏。 另一支骑兵人数较多,约有千余人,他们皆身着皮甲,头戴狼牙盔,梳着发辫,显得粗犷而剽悍。 他们胯下战马鬃毛飞扬,鞍鞯上挂着弯刀与弓箭,显然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士。 此刻,山谷中的气氛凝滞得令人心悸,两队人马皆屏息以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谷口的方向,似乎在等什么人。 站在各自队伍最前列的两位将领,正在低声交谈。 “总管,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咱们大唐可是礼仪之邦,吾等身为王者之师,更应秉持仁义之道,恪守纲常伦理,彰显盛世风范。” 身着突厥服饰,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语气担忧道: “倘若贸然行此非常之事,恐有悖于圣贤之道,亦损我天朝威仪...还望总管三思...” 另一边,身着银甲,双手拄着马刀的程咬金,掏了掏耳朵,斜了身侧的苏定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行了,你有完没完了?” “老子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程咬金挥了挥手,打断了苏定方的话。 “张嘴仁义道德,闭嘴道德仁义!” “你是武将,不是那劳什子的文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魏征那老贼附身了呢!” “这是战场,不是朝堂!陛下命我等前来,是来开疆拓土的,不是来此教化万民,救苦救难的!” “再说了,灭掉慕容氏的乃是突厥人,关我大唐什么事!” 苏定方闻言神色一滞,他沉默片刻,抿了抿唇,迟疑道: “可是万一此事暴露,陛下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程咬金闻言,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陛下的心思,你是一点儿也不懂啊!老子现在真想扒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哼,你信不信?”言语间,程咬金面朝长安方向,拱了拱手,笃定道: “倘若陛下得知此事,不仅不会归罪于我,反而会嘉奖我等英勇果敢!” 苏定方微微一愣,反驳道: “不可能,陛下乃是仁德之君,素以宽厚待人、恩威并施着称于世。” “迂腐!”程咬金轻哼一声,摆手道: “老子,懒得搭理你!” 程咬金话音刚落,苏定方眉头紧锁,正欲再劝,却见远处尘土飞扬,一名身着吉利服的斥候策马疾驰而来。 程咬金表情一肃,瞪了苏定方一眼,严肃道: “战事一起,全军都得听老子的,你再敢叽叽歪歪,信不信老子撤了你的职!” 苏定方闻言,立马闭嘴! 程咬金轻哼一声,继续道: “记住,此战至关重要,不容有半点闪失!” “你们动手的时候,全军静默,不准说话!若是暴露了身份,一律军法处置!” 程咬金的声音低沉而凌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定方闻言,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却没有再开口。 这时,斥候--程处亮飞至近前,翻身下马,抱拳行礼,声音急促而清晰: “启禀总管,前方出事了。” “伏允可汗所率残部,在距离设伏地点不足十里的地方,遭遇了一支来历不明的大股骑兵袭击!” 程咬金和苏定方闻言,皆是一愣。 程咬金上前一步,急切道: “他们大概有多少人马?可有看清他们的武器和旗号?” 程咬金沉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 程处亮抬起头,神色间透着几分紧张: “回总管,敌军约莫两千余人,皆是轻骑,行动迅捷如风。” “他们的装备颇为奇特,不似我大唐制式,也不像突厥人的风格。旗号更是从未见过,似是一只金翅鸟。” “对了,他们头上也结着很多发辫,其中还掺杂着彩色的丝线。” 程咬金和苏定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是吐蕃人。” 程咬金双眼眯了眯,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马刀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沉吟片刻,低声道: “吐蕃人?他们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事先得到消息,想要趁机分一杯羹?” 程咬金冷笑一声,喃喃道: “他娘的,打劫打到俺老程头上了!” “真是反了他们了!” 苏定方神色凝重,目光幽幽地望向远方,沉声道: “总管,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万一伏允可汗被吐蕃人俘虏,恐怕会再生变故!” 程咬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扫过山谷四周。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开始权衡利弊。 程咬金来回踱了几步,这才缓缓开口道: “伏允老贼若是落入吐蕃之手,不仅会让吐蕃坐收渔翁之利,更可能引发西北局势的全面动荡。” “吐蕃近年来扩张野心昭然若揭,若他们借此机会直接吞并吐谷浑一部分部族,那我大唐边疆恐怕再无宁日!”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如炬地扫视四周,语气愈发冷峻: “因此,我们绝不能坐视伏允老贼落入吐蕃之手!” “传我将令,全军上马,即刻出发,赶赴战场!” 言罢,程咬金转而望向程处亮,沉声道: “二郎,你即刻带几名精锐斥候继续探查敌情,务必摸清两军交战的情况,以及战场方圆四十里内,吐蕃是否还有其他伏兵。” “若有异常,立刻回报!” 程处亮闻言,迅速抱拳应道: “末将遵命!” 随即翻身上马,带着几名斥候消失在漫天黄沙之中。 程咬金和苏定方则各自率领麾下骑兵,迅速整装上马。 山谷中顿时响起一阵低沉的马蹄声与铠甲碰撞的金属脆响,仿佛大地也在微微震颤。 ........ 第1534章 该死的吐蕃人,竟妄图吞并我族根基! 与此同时,在十里外的战场上,风沙漫卷,金铁交鸣声、喊杀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此时,吐谷浑的残部,已经被外围的吐蕃骑兵割裂开来,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包围圈。 远远望去,吐谷浑的人数更多,但他们之中有许多随行的家眷,使得吐谷浑的将士不仅要杀敌,还要时刻保护慕容皇室之人,不受到伤害。 加之,他们这些人从伏俟城突围而出,连日长途跋涉至此,早已身心俱疲。 故而,面对突如其来的吐蕃骑兵,他们仓促应战,阵型散乱,节节败退,士气低迷。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吐谷浑将士倒在了血泊当中,同时吐蕃这边也折损了几百名将士。 这时,战场上最大的包围圈中,一名脸上沾满鲜血的中年汉子,策马来到人群中央的马车旁,找到了伏允可汗。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沙哑道: “可汗,吐蕃人的攻势凶猛,我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伏允可汗闻言,缓缓抬眸,只见漫天黄沙中,吐谷浑的残军已被分割成数块,四面八方皆是吐蕃骑兵的身影。 那些身披皮甲、头结彩线发辫的吐蕃人,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的族人逼入绝境。 而原本跟随自己突围出城的精锐战士,此刻也因疲惫与绝望而显得力不从心。 最后,伏允可汗转过头,面朝西方--且末城的方向。 “罢了!” 伏允可汗长叹一声,眼中划过一抹绝望与不甘。 “我这一生纵横草原,所向披靡,就连当初如日中天的突厥人,都没被我放在眼里。” “未曾料到今日竟会被吐蕃这群宵小,逼入深陷绝境!” 中年汉子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悲愤: “末将护主不力,还望可汗责罚!” “末将愿领我族剩余勇士们,拼死护送可汗杀出重围!” 伏允可汗摇了摇头,目光复杂地扫过战场。 他知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便能暂时突围,也难以逃脱吐蕃人的追击。 更何况,自己的部族已经损失惨重,若再继续厮杀下去,恐怕连最后的血脉都会断送在这里。 “你去跟吐蕃人喊话。” 伏允可汗终于开口,语气坚定而肃穆。 “只要他们愿向天神起誓,放过我族妇孺的性命,并许诺不再追杀慕容氏后人,本可汗愿亲自前往吐蕃军阵中请降。” 伏允可汗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中年汉子闻言大惊失色,急忙劝阻道: “可汗!万万不可!您若落入敌手,吐谷浑将再无翻身之日!” 伏允可汗微微闭目,深吸一口气,随即睁开双眼,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对方: “如今的局势已到生死存亡之际。若为保全一己之身而让族人尽遭屠戮,我又有何面目面对先祖?” “况且,中原有句古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去吧,按本汗说的办。” 青年咬紧牙关,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策马而去。 中年汉子从腰间抽出一块白布,策马冲出了包围圈,他朝吐蕃的军阵方向挥舞了几下白布,同时,用汉语喊道: “吐蕃的将领听着!” “我们伏允可汗愿意亲自请降,但条件是你们必须以天神之名起誓,放过我族妇孺性命,并保证不再追杀慕容氏后人!” “否则,今日我们就是拼着人死族灭,也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吐蕃军阵中一片短暂的寂静,随后传来一阵低沉的议论声。 不多时,一名身披金边黑袍、头戴鹰翎盔的将领策马而出。 他面容冷峻,目光如电,腰间悬挂着一把镶嵌宝石的长剑,显然地位不凡。 “在下吐蕃大论--禄东赞!” 禄东赞勒住缰绳,目光如鹰隼般盯着中年汉子。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伏允可汗愿意投降,倒是明智之举。不过,我吐蕃勇士从不轻易立誓,更不会违背誓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可以向天神起誓,只要伏允可汗亲自前来请降,并交出所有随行财宝、马匹和女人。我军即刻停止进攻,并保证妇孺性命无忧。” “至于慕容氏后人……”他冷笑一声。 “若他们安分守己,不再妄图复兴吐谷浑,我也可暂且放过。” 这番话看似慷慨大度,实则暗藏杀机。 禄东赞以退为进,既稳住了吐谷浑残部的士气,又为自己争取了最大的利益。 中年汉子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该死的吐蕃人,竟是想要强取豪夺,吞并我族根基!] 中年汉子心中暗骂,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他深知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一个亡国灭种的下场。 他深吸了一口气,学着汉人的样子,朝禄东赞拱了拱手,声音沙哑道: “本将这就去奏请我家可汗,在此之前,还请大论下令,让吐蕃的勇士们暂止兵戈!” 禄东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他挥了挥手,正在交战的吐蕃骑兵迅速后撤一丈,调整阵型,保持高度警惕。 与此同时,程咬金率领的“银甲军”,以及苏定方率领的“突厥骑兵”,已经悄然接近战场。 他们利用山谷地形掩护,避开了吐蕃的斥候,此刻正埋伏在距离战场不足五里的土丘之上。 此刻,程咬金和苏定方正站在土丘高处,透过手里的千里眼,观察战场上的情况。 “总管,看样子,他们双方是要停战议和了。” 苏定方放下千里眼,神情凝重地说道: “咱们要不要趁此机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 第1535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时,程咬金正在透过千里眼仔细观察着战场情况。 他没有理会苏定方,而是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娘的,这群化外蛮夷,竟然打劫打到老子头上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程咬金的话音刚落,一名身着吉利服的斥候,便快步来到程咬金身前,抱拳行礼道: “启禀总管,方圆四十里内并未发现其他敌军踪迹。” 程咬金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甚好!既然如此,那就让这群未开化的蛮夷领教一番,被人打劫的滋味!” “哼,论打劫,老子是他们的祖宗。” 不多时,程咬金连忙命传令兵,喊来了军中所有校尉以上的将领。 程咬金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校尉们,沉声说道: “诸位将士,接下来的一战,关乎我大唐国运!” “此战若胜,则吐谷浑广袤的疆域将悉数归于我大唐版图!” “咱们也将成为大唐的开疆功臣!衣锦还乡!” “此战若败,则吐谷浑必将彻底落入吐蕃之手,为敌所据,遗患无穷。” “而我们左领军卫也将沦为大唐的罪人,被军中同僚,以及家乡父老所唾弃!” 程咬金的声音铿锵有力,如洪钟般在沙丘上回荡。 “故而,今日一战,咱们左领军卫,只许胜,不许败!” 校尉们闻言,个个神情肃穆,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齐声道: “末将明白。” 不多时,随着程咬金这一席话传遍军中,左领军卫将士们的手臂青筋暴起,眼睛瞬间红了。 众人高喊“大唐万胜”,声音铿锵有力,犹如洪钟震响,回荡在军阵之间。 这一刻,他们战意昂扬,直冲云霄。 只待程咬金一声令下,他们便可杀入战场,斩将夺旗! 程咬金见士气已至巅峰,便不再多言。 他挥手示意众人退下,随即与苏定方并肩而立,凝视着远处的战场。 “定方,你即刻领兵出发。” 程咬金沉声道: “记住,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杀光吐谷浑所有男丁,无论老幼病残,不可有半分犹豫!” “完成任务后,你们方可退去。在此之前,我不会出动一兵一卒!” 苏定方闻言,神色微微一凛。 他虽为将多年,但程咬金此番命令之冷酷决绝,仍令他心头微震。 然而,军令如山,不容置疑。 况且,此一时,彼一时。 他深知:慕容氏若是被吐蕃人带走,对大唐极其不利,吐蕃也将成为大唐西北边陲的心腹大患。 在家国大事面前,他们个人的荣辱、名声,乃至生死,简直是不值一提! 更何况,苏定方对自己手底下的将士有足够的信心,根本没将吐蕃这支装备简陋的骑兵放在眼里。 苏定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波澜,沉声应道: “末将领命!” 说罢,苏定方翻身上马,挥动手中长鞭,朗声道: “众将士听令!随本将灭此胡虏!报效天子! 苏定方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回荡在沙丘之间。 他一马当先,率领“突厥骑兵”迅速向战场逼近。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战场上。 禄东赞望着单刀赴会、越行越近的伏允可汗,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伏允可汗策马缓行,神色平静如水,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暗藏波澜。 他身披大氅,环佩象征王权的金柄弯刀,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命运的刀刃上。 他的身后,是残存的吐谷浑族人,他们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君主,有敬仰、有悲戚,也有隐隐的绝望。 “伏允可汗,果然是一代枭雄。” 禄东赞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带着几分讥讽。 “只可惜,再凶猛的老虎,也有老去的一天。” 言罢,禄东赞双脚轻踢马腹,策马上前,拱手道: “外臣禄东赞,拜见伏允可汗。” 伏允可汗背脊挺直,微微颔首,随即抬眸与禄东赞对视,目光锐利如刀,缓缓道: “放过本汗的族人离开,本汗跟你们走。” 禄东赞闻言,轻轻摇头,微笑道: “我家赞普听闻贵邦屡遭大唐欺压,心中愤懑难平。” “为匡扶正义、共御强敌,特遣吾等率精锐之师前来接应可汗,并恭请可汗携眷属亲随,移驾逻些圣城,共谋伐唐大计。” 伏允可汗听出了禄东赞话里的威胁与羞辱之意。 他双眼微眯,看着四周密密麻麻、“装备寒酸”的吐蕃骑兵,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唐军那铁甲铮铮、旌旗猎猎的军阵。 伏允可汗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冷笑,不屑道: “就凭你们这些连铁甲都穿不起的蛮夷,也妄谈伐唐?” “真是天大的笑话!” 禄东赞闻言,表情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峻的神情。 只是,他身侧的副将--苏毗·多杰,却被伏允可汗这番话激得脸色铁青,双拳紧握,他怒声道: “放肆!你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而已!” “我家大论尊称你一声可汗,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竟敢在此大放厥词?” 苏毗·多杰怒目圆睁,声音如雷鸣般炸响。 他手指伏允可汗,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杀意: “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否则的话,今日便是你吐谷浑亡族灭种之时!” 伏允可汗闻言,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刀锋般扫向苏毗·多杰。 “丧家之犬?”伏允可汗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透着浓浓的杀意。 “若非你们这些藏在高原上的鼠辈趁火打劫,本汗又岂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他顿了顿,转而望向禄东赞,沉声道: “吐蕃大论,你不会真的以为,仅凭这区区两千骑兵,就能将我族精锐屠戮殆尽吧?” “实不相瞒,十日前本汗便派人前往西突厥,给咄陆可汗送去了一封密信,愿意尊他为大汗,共抗大唐。” “咄陆可汗欣然应允,并派遣了五千精锐骑兵前来接应。” 伏允可汗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禄东赞的心头。 他眉梢微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然而,这位久经沙场、深谙权谋的大论并未因此失态,而是迅速压下内心的波澜。 “哦?竟有此事?可汗该不会是在虚张声势吧?” 言语间,禄东赞死死地盯着伏允可汗的双眼,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 第1536章 嗯?突厥人怎么会来? 伏允可汗抿了抿唇,刚要说话。 突然,一名吐蕃骑兵策马疾驰而来,神色慌张地朝禄东赞喊了几句吐蕃话。 “大论,不好了,三里外发现大批骑兵正在朝这里快速逼近!看其装束,似乎是突厥人!” 那名吐蕃斥候的声音因紧张而略显颤抖。 禄东赞闻言,眉头微皱,目光如刀锋般扫向远方。 只见古道尽头,尘土飞扬,蹄声如雷鸣般震颤大地,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伏允可汗也注意到了远处的异常,下意识地皱紧眉头,随即想到西面的且末城,伏允可汗眼眸一亮。 [难道是且末城的斥候,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派遣援兵过来了?] 念及此,伏允可汗眸中燃起一丝希望,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刀,高声喊道: “儿郎们,且末的援兵来了,随本汗杀敌!” 与此同时,禄东赞也大吼一声。 “吐蕃的勇士们,先擒住伏允可汗,再迎击来犯之敌!” 顷刻间,原本泾渭分明的两军再度战成一团,杀声震天! 只不过,这一次吐谷浑的残军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纷纷发出了如猛兽般的怒吼,一时间士气大振! 尘土漫天,蹄声如雷。 远方的骑兵越来越近,旌旗猎猎作响,在风中翻卷出肃杀的气息。 伏允可汗的目光死死盯住那片模糊的身影,心中满是期待。 然而,当那些骑兵逐渐显露出轮廓时,伏允可汗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们身披狼皮战袍,头戴尖顶铁盔,胯下骏马矫健如龙,手中弯刀寒光闪烁。 “嗯?突厥人怎么会来?是谁,走漏了消息?” 伏允可汗的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此刻,他已经无暇细想,因为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稍有迟疑便可能满盘皆输。 与此同时,禄东赞的脸色同样阴沉得可怕。 他眯起双眼,凝视着远处的骑兵,心中警铃大作,随即果断下令: “全军听令!集中兵力先擒伏允,不得恋战!” 吐蕃骑兵迅速调整阵型,以锥形冲锋的姿态直扑伏允可汗所在的位置。 而伏允则挥舞金柄弯刀,高声激励族人: “守住阵地!今日便是我吐谷浑存亡之刻!”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犹如洪钟敲击在每个战士的心头。 然而就在此时,一支箭矢却如流星般破空而至,精准地贯穿了伏允可汗的咽喉。 霎那间,鲜血飞溅,伏允可汗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从马背上坠落,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伏允可汗的死,犹如一道惊雷劈裂了战场的喧嚣。 不仅附近的吐谷浑残军愣住了,就连一直死死盯着伏允可汗的禄东赞,以及众多吐蕃骑兵也愣住了。 “混账,是谁!是谁放的冷箭?” 禄东赞双目赤红,仰天怒吼道。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吐谷浑残军充满悲愤的嘶吼声。 “杀,杀光这些吐蕃人,替大汗报仇!” 一时间,吐谷浑残军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意。 他们眼中燃烧着血色的火焰,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与绝望化作利刃,斩向敌人。 禄东赞看到节节败退的己方士卒,脸色铁青到了极点。 他原本计划通过谈判稳住伏允可汗,再伺机将其俘虏带回逻些城,以此彻底瓦解吐谷浑的抵抗意志。 然而,这一支突如其来的冷箭却打乱了所有的部署。 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这支箭矢显然并非来自己方——那精准的射术和诡异的角度,绝非普通士兵能够做到。 禄东赞朝吐谷浑的军阵看了一眼,咒骂道: “该死!真是一群废物!” 正在此时,苏定方率领的“突厥骑兵”已经杀到了两军阵前。 一马当先的苏定方,默默收起长弓,随即从腰间拔出弯刀,高声喊道: “乌尔!” 他的目光冷峻而专注,手中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仿佛死神挥舞的镰刀。 “乌尔!” 他身后的骑兵齐声呼应,声音低沉却震撼人心,犹如草原上的狼嚎回荡天际。 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战场,动作整齐划一,杀伐果断,开始沿着包围圈的外围冲杀,不断收割最外围的吐蕃骑兵。 禄东赞见此场景,意识到大势已去,于是果断下令道: “撤!全军向东南方向突围!” 然而,战场上的混乱早已超出了他的掌控。 吐谷浑残军因伏允可汗之死爆发出最后的疯狂,他们不顾一切地扑向吐蕃士兵,试图用鲜血为死去的大汗复仇。 而苏定方率领的“突厥骑兵”则如虎入羊群,所到之处,刀光闪烁,血花四溅,吐蕃骑兵在两方夹击下,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根本无力组织有效的抵抗。 最后,禄东赞在亲卫的拼死掩护下,勉强率领残部突围而出。 他策马狂奔,回头看了一眼,仍在交战的战场,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伏允可汗已死,吐谷浑群龙无首,我得赶快回到圣城,向赞普禀告此事。” “吐蕃必须马上调集精锐之师,抢占下吐谷浑西部这片广袤的疆域。” 禄东赞咬牙切齿地低语,声音中透着一股阴狠与决绝。 与此同时,苏定方率领的“突厥骑兵”仍在战场上纵横驰骋。 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裂敌阵,将吐蕃骑兵分割成数段,并且在吐谷浑残军的配合下,将其逐一歼灭。 不多时,战场上的吐蕃骑兵便被彻底肃清。 经此一役,吐谷浑残军虽凭满腔悲愤与热血拼杀至今,却已然如强弩之末,难以为继。 战前的两千精锐将士,如今已折损大半,仅余不足千人,而且个个精疲力竭,浑身带伤。 然而,就在他们当中的将领,想要向并肩作战的突厥人表达谢意之时,却见那些“突厥骑兵”迅速结阵,调转刀锋朝他们冲杀而来! 突厥骑兵的突然反戈,令吐谷浑残军措手不及。 原本以为是援军相助,却未曾料到这竟是另一场致命的伏击。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名吐谷浑将领怒吼着,声音嘶哑而悲怆。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声“乌尔!”,以及“突厥人”冷冽的刀锋与无情的马蹄声。 与此同时,五里外的山丘上,程咬金放下千里眼,朝身侧的程处默说道: “传令下去,全军上马,将咱们大唐的战利品,从那些突厥人手中抢回来!” 程处默:“.....” ....... 第1537章 李世民:这戏没法看了! 申时六刻,长安城,平康坊。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靠在了平康坊的后门,车帘微启,一名身着素雅儒衫、面容清秀如玉的男子从容步下。 他眉宇间透着几分沉稳与内敛,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书卷气,令人不禁心生敬意。 守候于门前的禾九,连忙快步上前,屈膝行礼,语调恭敬而柔和: “老大。” 男子微微颔首,唇角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声音温润如春水: “带我去见公子。” 言辞虽简,却蕴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禾九低眉顺目,应声而退,转身引路,领着他穿过雕花木门,步入百花会所。 此时,在百花会所主楼的大厅内,一盏盏精致的宫灯高悬梁上,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金碧辉煌,宛如天上宫阙坠入凡尘。 大厅西面的舞台已然拉开帷幕,一支由清倌人组成的表演团队正倾情献艺,演绎《西厢记》这一千古流传的爱情故事。 她们身姿婀娜,舞袖翩跹,每一个动作都细腻优雅,仿佛画中仙子踏月而来; 吟唱之声婉转悠扬,如涓涓细流渗入人心,又似天籁之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台下座无虚席,一众出身显赫的贵妇与世家贵女屏息凝神,目光紧紧追随着舞台上的每一个细节。 她们或轻摇团扇,以遮掩因剧情起伏而泛红的脸颊;或抿唇浅笑,似乎已被那缠绵悱恻的情节深深打动。 而原本滞留在后院享受温泉洗浴和足疗按摩的少数男性宾客,见自家女眷迟迟未归,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循声而至,陆续踏入大厅。 初入之时,这些男子尚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但很快便被这绝妙的氛围所感染。 他们有的驻足于厅门旁,低声交谈几句,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舞台; 有的则径直走向空余的席位,落座之后屏息静听,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一时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唯有乐声袅袅、唱腔婉转,在雕梁画栋之间回荡,犹如一场视听盛宴,令人心醉神迷。 二楼正中央的观景台上,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并肩而坐,两人身下是一张铺设锦缎的软榻。 榻前横陈一张雕花矮几,其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精致糕点,以及两盏清香四溢的茶盏。 临海大长公主、长乐公主、豫章公主与城阳公主则立于栏杆之前,目光专注地凝视着舞台上的表演,神情间既有欣赏艺术的陶醉,又有对剧中情感的共鸣。 此刻,舞台上扮演崔莺莺的清倌人正款款登场。 她换了一袭淡粉色过膝睡裙,面料轻薄宛如薄纱,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纤细曼妙的身姿。 她眉目含情,顾盼生辉,轻启朱唇,吟唱道: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 她的嗓音如清泉流泻,婉转悠扬,仿佛带着一丝天籁般的韵律,令人心醉神迷。 莲步轻移间,裙摆轻扬,恰到好处地显露出那双被黑色锦袜勾勒得纤细匀称的小腿。 这一幕,令在场不少男子,不禁为之屏息凝神,眼睛都快看直了。 二楼观景台。 长孙皇后倚靠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香茗,目光悠然地落在舞台中央。 她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兴致盎然,眼冒绿光的李世民,柔声问道: “您觉得如何?” 李世民闻言,啊了一声,随即正色答道: “此曲词意婉约,情致动人,倒颇合朕的心意。” 言罢,他有些心虚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长孙皇后闻言,狡黠一笑,朱唇轻启,缓缓道: “陛下看得这么入神,想必这《西厢记》的妙处,不止于词曲吧?” 李世民闻言,呛了一口茶。他干咳两声,岔开话题道: “咳...咳...对了...秦明那臭小子去哪了?” 长孙皇后眨了眨眼,笑问道: “二郎,此时才想起贤侄。莫非是想向他探听一番,那台上风姿绰约的小娘子究竟有何来历?” 李世民:“.....” [这戏没法看了!] 另一边,临海大长公主眸光微闪,朝身后的贴身婢女招了招手。 绾风见状,莲步上前,福身道: “殿下。” 李婉容身子微微前倾,凑到绾风耳边,小声道: “绾风,你去楼下,打听一下,台上那些人的衣裙和锦袜,是从城内哪家商铺采买的。” 绾风福身应是,随即转身离开了观景台。 不多时,绾风就回来。 “殿下,廊道里的仕女说:那些衣裙都是会所里的绣娘缝制的,殿下若是喜欢,可以去后边的霓裳院找里面的绣娘定制。” “不过,就是价格有点小贵。” 李婉容眸光微亮,欣喜道: “走,带本宫去瞧瞧。” 与此同时,二楼另一处观景台内,禾九快步走到秦明身前,福身一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公子,见过诸位夫人。” 此刻,秦明怀中轻揽着兕子,周身被萧嫦曦等一群风姿绰约的佳人簇拥着。 他看到来人后,低头摸了摸兕子的小脑袋,柔声道: “小柿子,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明哥哥出去办点事儿,很快就回来。” 兕子闻言,乖巧点头。 秦明动作轻柔地将兕子放下,随即与萧嫦曦交待一声,便带着仕女出了房间。 “小九,出了什么事?” 装扮成仕女的禾九,凑到秦明身侧小声道: “公子,张部长来了,说是有要事禀告。” 秦明闻言,眉头微蹙,轻声道: “带我去见他!” 禾九躬身应是,引着秦明朝楼下走去。 半刻钟后,秦明在禾九的带领下,走进百花会所后院的一间厢房。 屋内,等待多时的张文远见秦明进门,连忙躬身行礼。 “属下拜见公子。” 秦明摆了摆手,缓步走到椅子上,缓缓落座。 “说吧,什么事?” 张文远恭敬道: “前日公子命属下彻查高履行遇刺一事,属下如今已经有眉目了。” 秦明闻言,眉头一挑,沉声问道: “哦?说来听听。” 张文远神色凝重,低声道: “属下依据公子所赐线索,派人清查了范阳卢氏在京兆府内名下的所有产业,并着重针对与铁器相关之作坊及商铺展开深入探察。” “经多方追索最终于长安县一处幽僻村落中,发现一家表里不一的铁匠铺。” “该铺明为锻造售卖农具,实则暗藏玄机。在后院深处,我们寻得一间隐秘至极的地下室,其内储藏着大批兵器。” “这些武器种类繁多、工艺精湛,其中就有仿照府中军刀形制精心锻造的兵刃。” ....... 第1538章 这招借刀杀人,玩得很溜嘛! 说到这里,张文远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继续道: “只不过,他们的兵器材质一般,不仅没有花纹,也没有雕琢铭文,远不及府中军刀锋利。” “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那处村落中,有几处别院,院内藏匿着数百名形迹可疑之人。” “这些人个个体型健硕,举止间透着一股剽悍之气,显然非寻常百姓。” “更令人起疑的是,他们每日清晨便乔装成贩夫走卒混入城中,夜晚才悄然返回,行踪极为隐秘。” 张文远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卷薄薄的帛书,双手呈递至秦明面前,恭敬道: “属下已将范阳卢氏在京兆府内的所有产业,以及那个村落内的所有情况,详尽记录于此,另附有绘制的地图,请公子过目。” 秦明接过帛书,展开细看,眉宇间逐渐凝重起来。 对于张文远的调查结果,秦明并未感到意外。 毕竟,高履行遇刺之前,秦明就曾收到暗阁阁主--龙九儿的书信提醒。 当时她在信中将事情分析得明明白白,这也是秦明为何会在得知高履行遇刺一事后,第一时间让张文远调查范阳卢氏的原因。 如今,证据确凿,秦明眸中不由地闪过一抹冷意。 [好,好得很!这招借刀杀人,玩得很溜嘛!] 他缓缓合上帛书,目光如炬地看向张文远,沉声道: “派人混进卢府,留意卢鸿最近的动向,尤其是他与博陵崔氏之间的往来。” “另外,加派人手盯紧那处村庄,一旦发现异常,立即上报,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张文远闻言,神色一凛,躬身应道: “属下明白,定当小心行事。” 秦明轻嗯一声,摆了摆手道: “好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儿,你就先回去吧。” 张文远闻言,站着没动,有些欲言又止。 秦明见状,眉头微挑,轻笑道: “有事就直说,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 张文远摸了摸后脑勺,躬身拜道: “公子,属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公子赐教!” 秦明微笑颔首,轻笑道: “但说无妨。” 张文远迟疑片刻,终于开口道: “据属下所知,高履行遇刺之前,公子一直都在府中并未外出,属下这边也从未留意过范阳卢氏。” “属下斗胆请问,公子为何能如此笃定此事与范阳卢氏有关,更甚者,公子还特意嘱咐属下详查范阳卢氏的诸多产业,莫非其中另有深意?” “难道公子仅凭长安城中流传的那些捕风捉影之言,便已断定此局与范阳卢氏息息相关?” “亦或公子心中早已另有洞见,只是属下愚钝未能窥其全貌?” 秦明闻言,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文远啊!”他开口时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深意。 “你可听说过天机楼?” 张文远闻言,微微一愣,豁然抬眸望向秦明,眼中满是错愕。 秦明见状,微微一笑,摆手道: “别多想,我与他们并无接触!” 张文远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迅速恢复平静。他垂下眼帘,恭敬地躬身道: “公子恕罪,属下失态了。” 秦明摆了摆手,微笑道: “无妨,你先说说,你对天机楼的了解多少?” 张文远表情一肃,躬身道: “属下有所耳闻,但知之甚少。” “天机楼以贩卖情报为生,乃是长安城近几年才兴起的情报组织,其触角遍布九州四海,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说到这里,张文远偷瞄了秦明一眼,见其神色如常,这才继续说道: “属下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是,他们的楼主是一名男子,自称龙癸,行事诡秘,极少露面。” “传闻此人精通百家之术,尤其擅长布局与谋算,其手段之高明。” “除此之外,坊间还有传言,说龙癸只是天机楼的代言人,真正的掌控者另有其人。” 张文远语气低沉,目光谨慎地扫过秦明的脸色。 “不过这些消息真假难辨,属下也不敢妄加揣测。” 秦明闻言,沉吟片刻,视线所过张文远和禾九,笑问道: “龙癸?你们觉得这是一位药材名?还是寓意着,他只是天干中的第十位?” “在他之上,其实还有九个人,甚至九个势力?” 张文远闻言,眉头微蹙,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少顷,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谨慎与试探,缓缓答道: “公子所言极是,这‘龙癸’二字确实耐人寻味。若仅从字面解读,似乎暗含某种排序或身份象征。” “但属下以为,无论是药材名还是天干第十位,皆可能只是障眼法,用以迷惑世人。” 禾九站在一旁,听得专注,此刻也忍不住插话道: “公子,属下斗胆猜测,这‘龙癸’之名或许并非单指一人,而是一套体系、一个代号。” “毕竟天机楼行事诡秘,若真有幕后掌控者,一定不会轻易暴露其真实身份。” 秦明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 “不错,你们分析得都有道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轻声道: “不过,今日我倒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很大!” “事实上,我之所以派遣你去追查范阳卢氏,实则事出有因。” “在高履行遇刺之前,暗阁阁主就曾以书信相告此事,并让我加以防范。” 言罢,秦明缓缓起身,走到张文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而且,除了那封书信之外,暗阁阁主还送了我一个侍女。” “巧合的是,那名侍女也是以天干命名的,她唤作凤甲!” 张文远的神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似乎在努力消化秦明的话。 秦明见状,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第1539章 人教人百言无用,事教人一次入心! 张文远听罢此言,猛然回神,脸上满是愧疚与自责。 他毫不迟疑地单膝跪地,叩首道: “属下办事不力,未能及时察觉端倪、提前示警,险些让公子陷入险境。” 言罢,他深深俯首,额头几乎触地,语气中透出无比的诚恳与痛悔: “属下罪该万死!恳请公子降下责罚,以正纲纪!” 秦明轻叹一声。 “不必如此。” 伸手将张文远扶起,沉声道: “你来长安的时日尚短,能做到今天的成绩,我已经很满意了。” “不过,”秦明停顿了一下,拍了拍张文远的肩膀,继续道: “不过,经此一事,也算是给你我提了个醒。”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这个世间,隐藏于暗处的力量往往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庞大和复杂。” “所以,一定要戒骄戒躁,切不可因一时的疏忽,而酿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张文远听罢,羞愧地低下头,躬身道: “公子教训的是,属下铭记于心。往后定当更加谨慎行事,绝不再犯类似疏漏。” 秦明微微颔首,心却在想: [人教人百言无用,事教人一次入心!] 于是,他嘴角微微上扬,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窗棂上那一抹细微的阴影。 随即,秦明表情一变,轻咳一声,朝身前的张文远和禾九,使了个眼神。 两人先是一愣,待看清窗上的阴影时,张文远和禾九皆是变了脸色。 刚刚还信誓旦旦的张文远,怎么也没想到,打脸竟来得如此之快。 这一刻,张文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禾九更是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如纸。 毕竟按照惯例,她应该在门外值守才对。 [惨了,惨了,奴家竟然在公子面前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看来今晚这顿打,奴家是不能幸免了。] “去,把人给我带进来。” 秦明压低声音道。 张文远和禾九连忙躬身应是,随即两人分头行动,一个快步走向门口,另一个则轻手轻脚地绕至窗边。 不多时,屋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以及一道女子的惊呼声。 随后,一名青帽微斜,胸脯鼓鼓的圆脸小娘子,被禾九推搡着进了屋。 她脚步踉跄,险些跌倒,慌乱地抬头,露出一张圆润的脸庞,眉眼间虽带着几分稚气,却透出一股机灵劲儿。 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眶微微泛红,小声道: “郡公,奴婢...只是刚巧路过...” 张文远冷笑一声,语气低沉而严厉: “刚巧路过?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百灵身子微颤,薄唇紧抿,眼泪汪汪地望着秦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秦明揉了揉眉心,随即缓缓起身,在百灵错愕的眼神中,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轻声道: “文远、小九,她是灵儿,自己人。” 屋内气氛陡然一变,张文明和禾九皆是一愣,随即迅速收敛了先前的紧张神情,转而露出几分歉意与尴尬。 被秦明揽在怀里的百灵,听到秦明说她是自己人,瞬间羞红了俏脸,感觉如坠云雾一般,浑身上下轻飘飘的。 “公子恕罪。” 张文远率先躬身行礼,声音低沉且诚恳。 “属下未能及时辨认小娘子身份,险些冒犯了小娘子,实在惭愧。” 禾九则轻咬下唇,眼底闪过一抹艳羡之色,跟着福身行礼,小声道: “奴婢疏忽大意,请公子责罚。” 秦明摆了摆手,轻声道: “好了,不知者不怪。” “行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都退下吧。” 张文远与禾九躬身应诺,悄然退了出去。 待二人离开,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百灵低垂着头,双手绞着衣角,脸颊绯红如霞,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郡公,你能不能先放开奴婢?” 秦明轻哼一声,不仅没有松手,反而轻轻一带,将其揽到身前。 感受着百灵微微颤抖的娇躯,秦明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挑起百灵的下巴,语气玩味道: “哼,小灵儿,你窃听府中机密,该当何罪?” 百灵被秦明这般直勾勾地盯着,只觉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咬了咬粉嫩的唇瓣,眼中既有羞怯又有几分倔强,小声道: “郡公明鉴,奴婢并非有意偷听,只是……只是恰逢其会,一时好奇才驻足窗外,并未存半分歹意。” 秦明捏了捏百灵羞红的小脸,挑眉道: “巧言令色,伶牙俐齿。” “我倒要看看,你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言罢,秦明低头吻上了百灵那娇艳欲滴的粉嫩唇瓣。 百灵猝不及防,身子猛地一颤,双手本能地抵在秦明胸前,试图推开。 然而,当她感受到秦明手掌传来的温度与力度时,那点微弱的抗拒竟如春雪般迅速消融。 她的睫毛轻颤,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羞涩。 片刻后,秦明缓缓松开她,目光深邃而意味深长: “如何,要不要说实话?” 百灵低垂着头,脸颊绯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抿了抿唇,声音细若蚊吟: “郡公……奴婢真的不是...” “还敢嘴硬?” “唔唔...” 秦明抱着百灵一路吻到软榻上,随即,缓缓抬头,将其壁咚在了软榻上,笑问道: “说不说实话?” 百灵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下的软垫。 她试图避开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睛,却发现自己无处可逃。她咬着唇,颤声道: “奴婢知错了。” 秦明轻笑一声,大手停在百灵腰间的系带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那你好好说说,你错哪了?” 百灵:“.....” 见百灵不说话,秦明俯身凑到百灵耳边,小声道: “你是不是以为,这一路走来,只要藏得足够隐蔽,我发现不了你?” 百灵闻言,杏眸圆睁,粉唇微张,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奴婢...” 她的声音微颤,带着几分慌乱与羞赧。 “奴婢只是想带郡公去见...” 不等百灵说完,秦明便轻吻上百灵那粉红色的耳垂,打断了她未尽的话语。 百灵身子一僵,耳根瞬间染上一层绯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小灵儿,说谎是不对的!你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这一刻,百灵只感觉心中一紧,俏脸瞬间涨红,随即她紧抿红唇,轻嗯了一声。 ....... 第1540章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 另一边,张文远独自一人漫步在百花会所的廊道内,脚步沉重而缓慢。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荫,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他那张略显忧郁的侧脸上。 此时,张文远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自身疏忽的懊恼,也有对公子秦明宽容态度的感激,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挫败感。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秦明的话犹在耳畔,字字如锤,敲击着他的内心深处。 “看来,这些天太过顺遂...是我小觑了天下人!” 张文远喃喃自语道。 随即,他轻叹一声,抬眸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打算穿过院门,前往百花会所后门。 然而,就在张文远前脚刚跨过门槛,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一道翠绿色的身影,迎面就撞入了张文远的怀中。 那身影娇小玲珑,带着几分慌乱与急促,似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哎呀!” 一声轻呼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手忙脚乱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奴没看路…啊…” 少女一边道歉,一边慌忙后退,却因退得太过急切,脚下被裙摆一绊,整个人向后仰去。 张文远反应极快,下意识地伸手抓向少女的手臂,触手之处虽隔着薄薄的衣料,却仍能感受到少女肌肤的细腻与温热。 他下意识地皱了眉,随即松开手,退后半步,躬身行礼道: “是在下未曾留意,冲撞了娘子,还望娘子见谅。” 翠花稳住身形,脸颊因为与张文远之前的碰触,而微微泛红。 她轻抚着略些疼痛的胸口,抬眸看向张文远。 待看清他的相貌后,翠花柳眉微蹙,脱口而出道: “咦,怎么是你这个无耻之徒!” “真是冤家路窄!流年不利!” 张文远闻言,微微一愣,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长相甜美的小娘子,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过往的经历。 待看到翠花那似曾相识的动作后,张文远目露恍然之色。 “原来是翠花娘子当面!在下有礼了。” 言罢,他下意识地抬手,指着翠花胸前的小手,蹙眉说教道: “在下之前,就曾好意提醒过小娘子,这个习惯影响不好,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翠花闻言,脸上的羞涩瞬间被恼怒取代。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后院回荡开来。紧接着,便是少女清脆中透着羞恼的嗓音。 “你这登徒子!竟还敢轻薄于我!” 言罢,翠花提起裙摆便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来人啊!这里有登徒子调戏良家女子!” 张文远摸着脸颊,望着翠花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我好心提醒她,她怎么又打我?” “脑子有毛病吧?” 为了不给秦明添乱,张文远轻哼一声,一甩袖袍,快步朝后门跑去。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 “这破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张文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指却不轻易地摩挲了几下,更是在脑海中琢磨,该如何化解,他与翠花之间的误会。 [要不,等下次见了公子,向他请教一番?] ........ 酉时二刻。 青帽微斜,胸脯鼓鼓的圆脸小娘子--百灵,再一次被秦明上了一课。 她现在也再次深刻地体会到了,坊间妇人们口中那些类似“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荤话,所蕴含的深意。 此时,百灵脸颊泛着绯红,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低垂着小脑袋,怯生生地站在秦明面前。 她双手揉搓着裙摆,轻咳一声,小声问道: “郡公,现在能随奴婢去见我家娘子了吗?” 秦明抬手摸了摸百灵头上的青帽,嘴角微扬,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与温柔: “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加上你这略显哀求的语气,让我感觉自己特别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百灵闻言,柳眉微蹙。 在她心中,秦明绝非什么大反派,而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大唐最出色的少年郎。 在她看来秦明之所以发出如此感慨,应是与之前的那些“惩罚”有关。 不过,对于饱受坊间妇人们荼毒的百灵而言,这些不过是男子对女子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罢了。 虽然这种方式,有些让闺中女子难以启齿。 再者,换一个角度来讲,她只是个小小的婢女,如今能得到秦明的青睐,百灵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岂会心生怨怼? 此刻,百灵的心中唯有甜蜜与羞涩。 想通了这一切后,百灵抿了抿唇,鼓起勇气抬头看向秦明,眼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柔情: “郎君若是想要扮演坏人,下次可以提前告知奴婢,奴婢陪郎君演一出好戏便是。” 百灵的回答,有些出乎秦明的意料。 秦明心中感慨万千。 他温柔一笑,拉起百灵的小手,柔声道: “走吧,咱们去找柠儿。” 百灵闻言,轻轻点头,跟在秦明身后,走出了房门。 秦明回到主楼大厅的时候,《西厢记》的表演刚刚告一段落,主楼大厅内,丝竹之声渐歇,余音绕梁。 台上的清倌人正缓缓退场,宾客们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刚才的剧情。 身着青色儒衫的尉迟晚柠,正在指挥着厅内的仕女,给在场的宾客分发茶点。 她举止端庄,眉目间透着几分从容与优雅,仿佛天生便适合这样的场合。 然而,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门口时,却突然一顿,随即嫣然一笑。 尉迟晚柠与身侧的郑楚儿交代一声,随即快步走到秦明面前,笑问道: “郎君对于今日的演出,可还满意?” 秦明轻轻点头,柔声道: “这场演出比我预想中的要好许多倍,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尉迟晚柠闻言,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她微微垂首,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笃定: “能为郎君分忧,是妾身的荣幸。” “更何况,百花会所之兴衰成败,不仅关乎诸多孤苦无依女子的生计,更承载着她们对安稳美好生活的向往。” “正因如此,妾身愿竭尽全力,将百花会所打造成天下女子心中的一块净土,拯救更多的寒门女子。” ....... 第1541章 柠儿宝贝,这是吃醋了? 就在秦明和尉迟婉柠交谈之际,大厅内不少世家贵女也注意到了他们。 几个胆大的小娘子,甚至已经起身,朝秦明这边走了过来。 百灵见此一幕,柳眉微蹙,扯了扯尉迟婉柠的衣袖,小声道: “娘子,郎君有要事与你相商,咱们还是找间静室吧。” 言语间,百灵还不断地朝秦明使眼色。 尉迟婉柠微微一愣,随即莞尔一笑,轻声道: “妾身在三楼留了一间休息室,要不咱们去哪里?” 秦明微笑颔首,正要跟尉迟婉柠离去,身后却传来一道略显急切的声音。 “郡公,请留步。” 秦明转身,看到来人竟是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柳奕良,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婀娜多姿的绿裙少女。 秦明虽心中疑惑,但仍是停下脚步,拱了拱手,笑着寒暄道: “柳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柳奕良闻言,面露喜色,连忙躬身还礼。 “柳某见过秦兄。” 柳奕良直起身子后,抬手虚指身侧少女,微笑道: “秦兄,这位是舍…” 然而不等柳奕良说完,少女便上前一步,敛衽一礼,乖巧道: “烟烟见过郡公。” 秦明愣了一下,视线掠过少女那张巴掌的小脸,随后露出恍然之色。 他微微欠身,还礼道: “大娘子不必多礼。” 此时尉迟婉柠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神色平静如水,古井无波。 百灵则是黛眉微拧,忍不住上下打量柳如烟,杏眸中满是警惕与不满。 柳奕良见状,微微一愣,转而惊讶地望着自家小妹,迟疑道: “小妹,你与郡公认识?” 柳如烟微微抬眸,偷瞄了秦明一眼,羞涩地点了点。 秦明轻咳一声,问道: “柳兄唤我可是什么事?” 柳奕良回过神来,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地笑道: “秦兄,实不相瞒,在下今次登门,是奉家父之命,特来呈递一纸尺素,亦望君能拨冗一览。” 言罢,柳奕良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递到秦明面前。 秦明微微一愣,接过书信,大概猜到了这封书信的内容,所以并未急于拆阅。 秦明抬眸看了一眼,四周逐渐聚拢过来的人群,轻声道: “柳兄,眼下我还有要事处理,不便回信....” 柳奕良闻言,连忙接过话头,神情恳切道: “家父知晓秦兄事务繁忙,并不急于得到答复。” “只是此事关乎两家之谊,还望秦兄能在百忙之中稍加垂顾,权衡利弊后予以定夺。” 秦明微微颔首。 “明日,我会遣人去贵府送信的。” 柳奕良闻言,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躬身道: “多谢秦兄体谅,那在下和舍妹就不打扰了。” 此时,柳如烟轻抿朱唇,微微垂眸,再次向秦明福了一礼,声音如清泉流过石涧般轻柔,带着几分怯意与婉约。 “郡公,烟烟多日未曾见过表姐,不知她近日可安好?” 柳如烟的话音刚落,大厅内便骤然响起了锣鼓声。 原本围在秦明周围的一众世家贵女们,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台上又是一阵热闹的开场。 锣鼓喧天中,几位身着华服的伶人鱼贯而出。 她们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先结识一下秦明,再去观看表演。 只是,当她们再次将目光投到秦明所在之处时,却发现那里就剩下了柳奕良一人,而秦明与尉迟晚柠等人已经缓步登上了楼梯。 一众世家贵女面面相觑,眼底皆浮现出几分懊恼与不甘。 她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似是在无声中达成了某种默契,随即纷纷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来到二楼后,秦明唤了一名仕女过来,让她领着柳如烟去了萧嫦曦等人所在的雅间。 “郎君,不亲自将烟烟妹妹送至雅间吗?” 尉迟晚柠望着柳如烟离去的婀娜背影,语气悠悠道。 “烟烟”二字被尉迟晚柠咬得极重。 秦明闻言,眸光微闪,笑着拉起尉迟晚柠的小手,轻声调侃道: “柠儿宝贝,这是吃醋了?” 尉迟晚柠闻言,俏脸微红,抽回小手,别过头去,娇嗔道: “才不是呢!” 秦明瞄了一眼,尉迟晚柠略微上扬的嘴角,再次抓起尉迟晚柠的小手,一边朝楼上走,一边轻声解释道: “我也是最近才得知,清儿的母亲柳氏,不仅是河东柳氏嫡女,而且还是现任家主的亲妹妹。” “而我与柳家大娘子,在此之前,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尉迟婉柠闻言,轻轻“哦”了一声,眸光微动,似有所思。 一旁的百灵,却是脚步一顿,好奇道: “嗯?宋夫人既然是柳家嫡出,那郎君之前去宋府拜访时,宋夫人为何不说?”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秦明朝百灵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轻声道: “还真被你说中了。” “不过,这涉及柳家的一些隐秘,不方便多说。” 百灵眨了眨眼,见秦明不愿多谈,虽心痒难耐,却也不敢再追问。 她抿了抿唇,转而用希冀的目光望向尉迟婉柠,似是想让自家娘子追问两句。 尉迟婉柠感受到百灵的目光,微微侧首,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多问。 随后,她抬眸看向秦明,柔声问道: “郎君,可曾拜访过柳家?” 秦明轻轻摇头。 “那清儿姐姐...” 尉迟晚柠柳眉微蹙,有些欲言又止。 秦明再次摇头,他沉吟片刻,轻声道: “我想柳家家主写这封信,就是想让我带清儿回去认亲的。” 尉迟晚柠听罢,缓缓点头。 百灵抿了抿唇瓣,凑到秦明跟前,试探性地问道: “郎君,听你的意思,难道清夫人并不想认这门亲?” 秦明眸光微闪,抬手捏了捏百灵粉嫩的脸颊,笑着打趣道: “你这么喜欢八卦,那我交给你个任务,好不好?” 百灵闻言,神色一囧,连连摆手,推脱道: “不行,不行,奴婢不仅天生愚笨,而且还好吃懒做。” 她生怕秦明不信,继续补充道: “奴婢除了吃什么也不会做,恐难当大任,郎君你就别为难奴婢了。” 秦明眉头一挑,不着痕迹地瞥了百灵一眼,揶揄道: “会吃也是一种本事!” 对上秦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百灵的大脑一片嗡鸣,瞬间涨红了俏脸。 她生怕被自家娘子发现端倪,下意识地转过身,撒丫子就跑。 “郎君,娘子,你们先去静室,奴婢去楼下取些茶点过来。” ......... 第1542章 此乃夫人之过也。 三楼静室内。 尉迟晚柠伸手抵住秦明的胸膛,那双秋水般澄澈深邃的眼眸中,流转着睿智的光芒。 “郎君,你方才是不是又欺负灵儿了?” 秦明闻言,无奈一笑,刚想坦白,唇瓣就被尉迟晚柠的青葱玉指抵住。 “好了,妾身说笑的,郎君莫要当真。” 能够在长安城中被那些出身显赫、权势熏天的勋贵子弟暗地里冠以“魔女”之名,尉迟晚柠无疑是一位才智卓绝、心思缜密且洞察力超群的女子。 故而,秦明与百灵之间的小动作并没有瞒不过尉迟晚柠的慧眼。 只不过,她与百灵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因此,尉迟晚柠对百灵这个性子单纯,不谙世事的小丫鬟,总是怀揣着一份宽容与体谅。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她内心毫无波澜,这醋该吃还得吃。 只是,她自幼便受家族熏陶,懂得隐忍与克制,更明白在夫妻之间,信任和包容才是维系感情的基石。 所以,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 既能巧妙地使未来夫婿敏锐捕捉到自己情绪的微妙波动,又能在无形中彰显出自身的宽宏气度与温婉雅量,这才是一名饱读诗书的世家贵女,与寻常女子最大的区别。 只有掌握高明而含蓄的谈话方式,才能触动夫婿心弦,赢得最真挚的疼爱,幸福一生。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个夫婿不仅要聪明,而且必须懂得珍惜。 倘若对方是个愚钝之人,或是心性凉薄、不懂得经营夫妻关系的莽夫。 那么再高明的相处之道也如同明珠投暗,终究难以焕发出应有的光彩。 好在秦明属于前者。 不出尉迟晚柠所料,秦明在感受到她那份宽厚与豁达之后,投向她的目光愈发柔和温润,其中不仅蕴藏着深切的柔情,更夹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愧疚之意。 秦明轻轻握住尉迟晚柠的青葱玉指,随即轻轻地将眼前眉眼含笑的佳人,拥进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低声呢喃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尉迟晚柠微微一怔,旋即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伸手抱住秦明的腰身,将脸颊轻轻贴在秦明的胸膛上,小声嘀咕道: “郎君知道便好。” 静室内,两人就这样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二人都没有说话,屋内一片静谧,唯有衣料轻柔的摩擦声。 窗外微风拂过,带来几缕栀子花的幽香,却不敢贸然打破这温馨而微妙的氛围。 半晌之后,尉迟晚柠俏脸一红,按住秦明的大手,娇嗔道: “别闹,一会儿被百灵那丫头看到,妾身可就没脸见人了。” 尉迟晚柠的耳根悄然染上一层绯红,语气中满是羞涩。 她虽是长安城中赫赫有名的才女,却也难免在这一刻,被郎君这般轻薄举动扰了心神。 秦明看着眼前,面若桃花的娇妻,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爱。 “要我松开也行,但你得亲我一下。” 尉迟晚柠闻言,俏脸愈发羞红,她抬眸嗔了秦明一眼,羞恼道: “无赖。就知道欺负人家这个弱女子!” 言罢,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在秦明脸颊落下一吻。 “这样总行了吧?” 秦明摇了摇头,抿唇道: “不行!“ 尉迟晚柠无奈一笑,只得再次踮起脚尖,吻上了秦明的唇瓣。 只不过这次,还不等她逃走,秦明便用空出来的左手,轻轻扣住尉迟晚柠的后颈。 尉迟晚柠嘤咛一声,沉浸在了秦明的温柔攻势之中。 而就在这时,静室的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伴随着一道娇憨的声音。 “娘子....奴婢将茶点....” 紧接着屋内传来砰的一声。 百灵的话音戛然而止,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下茶点,转身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并且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尉迟晚柠瞬间从秦明怀中挣脱出来,慌乱地整理着凌乱的儒衫,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跺了跺小脚,娇嗔道: “都怪你!” 秦明嘴角微微上扬,重新将尉迟晚柠揽进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脊,柔声道: “怪我,但也不能全怪我。” 尉迟晚柠闻言,凶巴巴地瞪着秦明。 “听郎君的意思,难道是妾身的不是?” 秦明轻轻点头,抬手刮了一下尉迟晚柠的琼鼻,语气笃定道: “没错,若不是夫人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若天仙,为夫又岂会情难自禁?” “此乃夫人之过也。” 尉迟晚柠被他这番话逗得忍俊不禁,却又羞恼交加。她轻推了秦明一把,嗔道: “油嘴滑舌,不理你了!” 尉迟晚柠虽嘴上嗔怪,但心里却甜得不行。 她一甩长袖,脚步轻盈地走到门口,随即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 门外,原本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的百灵,猝不及防地被拉开的房门带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她慌忙站稳,脸上写满了尴尬与窘迫,双手局促地绞在一起,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 “娘、娘子....” 百灵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细若蚊呐。 “奴婢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真的!” 尉迟晚柠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 “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百灵低着头,蹑手蹑脚地挪进屋内。 半晌之后。 秦明坐在沙发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温和地扫过屋内的两人。 尉迟晚柠正襟危坐于茶几旁,纤细的手指轻巧地为他斟上一杯清茶,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之前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然而,那微红的耳尖和略显僵硬的姿态,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羞涩与波澜。 百灵则站在一旁,低垂着头,试图想要看到自己的脚尖,却如何也做不到,只得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秦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随即望向尉迟晚柠,一字一顿地说说: “柠儿,我打算在百花会所创建一个情报部门,用来收集各种消息和隐秘,你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 尉迟晚柠纤细的手指,微微一顿,茶壶的水流也随之停滞。 百灵则骤然抬头,杏眸圆睁,眸中仿佛有星河乍现,无数璀璨的小星星在瞳孔深处迸发..... ....... 第1543章 百花会所的会员制 酉时六刻, 随着一名名参演《西厢记》的清倌人,摇曳身姿,重新登上舞台,向着台下福身行礼。 红色的帷幕缓缓落下,百花会所内再次响起了如潮水般的掌声与喝彩声。 不多时,原百花阁阁主郑楚儿,身着一袭绯红色长裙,缓步登台。 她眉眼含笑,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 “多谢诸位贵客的厚爱。” 郑楚儿微微福身,声音温婉而清亮: “今日《西厢记》圆满落幕,但百花会所的精彩却不止于此。” “三日后,百花会所将正式对所有会员开放,届时会所除了会继续演出《西厢记》接下来的章节,还将推出新的戏剧节目,请诸位贵客敬请期待。” 郑楚儿的话音刚落,大厅内瞬间炸开了锅,有人询问为何明日不开业; 也有人好奇新戏剧是什么; 更不乏一些心思敏锐者,询问什么是会员。 郑楚儿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那双明眸如秋水般澄澈,却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自信与从容。 “诸位贵客稍安勿躁,待妾身细细道来。” 她纤手轻抬,将一缕垂落的青丝别至耳后,声音清润而悠扬: “所谓会员,乃是百花会所精心设立的一种身份象征,也是进门的凭证。” “若想成为正式会员,则需通过审核,并缴纳一定数额的会费。” “当然了,诸位今日能受邀前来,足见身份尊贵、品位非凡。” “因此,诸位无需通过审核,会所将免费赠与诸位一张普通的会员卡。” 郑楚儿的话音刚落,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众人面露惊诧与好奇。 有人低声议论这“会员制”究竟有何玄机,也有人眸光闪烁,显然对这前所未有的“会员制”充满兴趣。 郑楚儿见状,抬起纤纤玉手,轻拍了几下,场下立马便出现数十名端着精致托盘的仕女,莲步走进大厅。 托盘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张张由玄铁打造的会员卡,每一张卡片上都镌刻着繁复的花纹,中央位置用黑色篆体书写着“百花会所”四个大字,显得庄重而典雅。 这些仕女步伐轻盈,如同流水般穿梭于宾客之间,将托盘递至每一位贵客面前。 众人纷纷伸手取下会员卡,仔细观摩。 这时,一名容貌颇为俊俏、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抬头望向郑楚儿,他晃了晃手中由玄铁打造的会员卡,语气轻佻道: “郑阁主果然别出心裁。” “不过,在下有一疑问——这普通会员卡既为赠送,想必还有其他等级吧?不知是否需要额外条件才能获取?” 郑楚儿闻言微微一笑,目光如水般扫过全场,从容答道: “这位小郎君果然慧眼如炬。” “确实,除了普通会员之外,我们还设有青铜、白银、黄金以及至尊四种更高等级的会员身份。” “每一级别不仅享有更多优惠价格,还可参与会所内不同层次的活动与服务。” 郑楚儿话音未落,台下已是一片哗然。 众人皆被这种前所未闻的会员分级制度所吸引,大厅内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竟还有如此讲究!不知这些高等级会员,有何区别?” 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抚须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好奇与期待。 郑楚儿浅笑嫣然,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神秘: “诸位且听妾身细说。” “普通会员可进入会所的基础区域,欣赏戏剧、参与茶会等日常活动;而青铜会员....” 少顷,郑楚儿喘了一口气,缓缓道: “黄金会员则可以邀请会所内的清倌人,到府中进行宴会演出,亦或是定制专属的戏剧节目。“ “至于至尊会员除了享有黄金会员一切特权外,还有一处专属的雅阁,供其随时使用。” “此外,作为百花会所至高无上的贵宾,至尊会员在会所内,拥有豁免任何人消费的特权。” 话音刚落,场中一片哗然。 这时,又有一名女子问道: “那如何才能获取更高等的会员呢?” ....... 一刻钟后,百花会所二楼最中间的雅间内。 宫女洛溪垂手而立,将自己在楼下探听到的消息一一禀告。 “青铜会员除了要身家清白外,每年还需缴纳五千贯的会费,或一年内累计消费达到一万贯;” 正在喝茶的李世民听到这里,差点被茶水呛到。他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震惊道: “多少?每年五千贯?那小子穷疯了吧?” “他是把那些勋贵世家当傻子了不成?还是说,他以为世家的钱,皆是大风刮来的?“ 李世民放下手中茶盏,轻哼一声,不屑道: “净整这些没用的!也不怕此事传出去,沦为长安城的笑柄!” 坐在李世民身侧的长孙皇后,微微蹙眉,神色间透着几分深思。她轻拍李世民的手背,笑容温婉道: “二郎,莫要急于下结论。那孩子此举看似不妥,却未必没有其他深意,咱们不妨继续往下听。” 李世民闻言挑了挑眉,有些不以为意。 长孙皇后则用眼神示意洛溪继续讲。 洛溪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回道: “在奴婢回来前,已经有几位勋贵子弟当场表示愿意升级为青铜会员,甚至若不是白银、黄金以及至尊会员的条件,较为苛刻,恐怕升级会员的人会更多。” 洛溪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 “不过,郑阁主并未急于促成此事,而是含笑提醒众人,会员升级并非儿戏,需慎重考虑后再做决定。” 此话一出,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皆是一愣,后者率先开口道: “想要成为白银以上的会员,需要达成什么条件?” 洛溪闻言,微微低头,声音清润而平稳,小声道: “想要成为白银会员,除了要求身家清白外,还必须有最少一名白银级别以上的会员引荐方可入会。” “此外,其会费标准为每年缴纳五万贯,或一年内累计消费达八万贯。” “至于黄金会员,不仅门槛更高,而且名额有限,每半年仅开放十个席位供申请者竞争。” “申请者需具备显赫身份与良好声誉,同时须有两名黄金会员联名担保,或至尊会员亲自引荐,会费则定为十万贯,或者一年内累计消费满二十万贯。” “至于至尊会员…” 第1544章 贤婿,借一步说话。 洛溪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偷瞄了一眼李世民的脸色,继续道: “那位姓郑的管事,并未详细说明具体条件,只说,这一级别的会员身份极为稀缺,非寻常的财力与地位所能企及。” 李世民闻言,眉头微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就在此时,屋内响起敲门声。 李世民朝一旁的无舌使了个眼色。 无舌会意,微微躬身,随即快步朝门口走去。 不多时,一名身着绯红色束腰襦裙,梳着马尾辫的少女,莲步走进雅间。 “臣女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参见长公主。” 丹阳郡主李仙芝微微福身,脆生生地喊道。 “起来吧。” 长孙皇后温声说道,目光柔和地打量着这个侄女。 “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说到百花会所的事。” “本宫听你母妃说,这百花会所能有今日光景,你也出了不少力?” 李仙芝闻言,俏脸一红,羞涩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腰间取出一块由蓝田玉雕琢而成的凤形玉佩,双手呈上,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郑重: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块玉佩便是百花会所的至尊会员卡,此乃臣女的一片孝心,还望皇后娘娘笑纳。” 李仙芝微微低头,语气中透着几分诚恳。 长孙皇后接过那枚蓝田玉雕琢的凤形玉佩,细细端详。只见其质地温润如凝脂,玉佩之上,凤形栩栩如生,仿佛振翅欲飞。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柔声道: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收下了。” 随后,长孙皇后示意洛溪搬来矮凳,让李仙芝落座,随即拉着她的小手,询问起了她对百花会所的看法,以及日后的发展规划。 李仙芝则是坐在长孙皇后身侧,眉飞色舞地讲述着百花会所的种种设想。 很快,长乐公主等人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凑了过去。 没一会儿,屋内便响起女子的欢声笑语,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而愉悦。 李世民则眉头紧锁,朝一旁的无舌招了招手,随即附在其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把那个兔崽子,给朕抓回来!” 无舌闻言,强忍笑意,躬身应道: “陛下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 与此同时,百花会所外。 秦明亲躬执礼,将卢国公夫人崔氏与琅琊侯夫人裴氏一行四人,恭敬护送至车辇之前。 他从袖中取出两张由纯金打造的会员卡,微笑道: “这是小侄的一片心意,还望两位婶婶笑纳。” 言罢,秦明微微躬身,恭恭敬敬地向崔氏和裴氏递出了金卡。 崔氏和裴氏对视一眼,笑着接过金卡,温声道: “贤侄,有心了。” 秦明微微一笑,接着又从袖中取出两张纯银打造的会员卡,分别递向崔有容和裴蒹葭。 “秀秀,二娘子,这是给你们的。” 崔有容偷瞄了崔氏一眼,见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才羞红着俏脸,敛衽一礼,怯生生地说道: “多谢郎君厚赐。” 崔有容接过那张纯银打造的会员卡,声音如蚊呐般细弱,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欣喜。 裴蒹葭则是面露犹豫之色,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裴氏见状,轻轻地拽了一下裴蒹葭的衣袖,小声道: “傻丫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向明哥儿道谢。” 裴蒹葭缓缓抬眸,红唇微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时,秦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门,微笑道: “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说着,秦明将会员卡翻了过来,指着右上角篆刻的“秦”字说道: “诸位请看。这‘秦’字,乃是秦府独有的印记,但凡有这个刻字的会员卡,都是终身制的,不需要交会费。” 秦明语气谦和,目光温润如玉,透着几分体贴与周到。 “不过,此事属于会所的机密,还望诸位能够保密,不要外传。” 崔氏与裴氏闻言,皆会心一笑,轻轻点头。 裴蒹葭则豁然抬眸,眼中闪过一抹感动与释然。 她微微福身,声若蚊蝇道: “多谢郎君厚赐,奴定当谨记于心。” 言罢,她接过那张银卡,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秦明递来的手背,顿时脸颊微红,忙低下头去。 将崔氏一行人送上马车后,秦明长松了一口气,随即抬脚朝会所内走去。 只是,他刚刚进门,就被鄂国公夫人--黑素梅给拦下了。 “贤婿,借一步说话。” 言罢,黑素梅不由分说地抓起秦明的手腕,便将其拖拽到了一间僻静的厢房之中。 厢房内,正在叙话的河间王妃杜氏和白素花,见二人进门,连忙起身迎了上来。 “贤婿,你可算来了。”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连忙躬身行礼。 “小婿见过诸位岳母大人。” “不知三位岳母大人唤小婿前来,所为何事?” 三位美妇人闻言,对视一眼,嘴角不由地露出一抹笑意。 杜氏指着不远处的沙发,微笑道: “贤婿,咱们坐下说吧。” 秦明闻言,轻轻点头,跟在三位岳母大人身后,走到单人沙发旁,缓缓落座。 三位美妇人并未急于开口,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在互相推诿着什么。 秦明见状,似有所思,但并未急着开口。 最后,将秦明抓来的黑素梅,轻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 “贤婿,今日唤你过来,其实是想让你帮我们出个主意。”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疑惑道: “诸位岳母大人,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三位美妇人齐齐点头。 黑素梅深吸一口气,凝视着秦明的双眸,缓缓道: “贤婿啊!实不相瞒,妾身与两位姐姐想要出演《白蛇传》这部戏,并且分别饰演许仙、白娘子和小青这三个人物。” “可是我们又担心会因此,影响河间王府与鄂国公府....” “你能不能想个法子,使得妾身三人既能登台演绎《白蛇传》这部戏,又可避免长安城中那些显赫勋贵,因此对我们心生轻视,从而保全河间王府与鄂国公府的清誉?” ....... 第1545章 黑素梅:不行,这绝对不行。 听完黑素梅的诉求,秦明只感觉一阵头大。 难以想象,当一位王妃与两位国公夫人联袂登台献艺时,将在朝野上下掀起何等的惊涛骇浪。 此事若成,抛开那些未来可能出现的流言蜚语不谈,就李孝恭和尉迟恭这两位混不吝,也绝不会轻易放过秦明这个出谋划策之人。 故而,秦明咽了咽口水,连忙摆手道: “三位岳母大人,你们就饶了小婿吧。” “你们就是借小婿一百个胆子,小婿也不敢让你们登台献艺啊!” 杜氏三人闻言,刚要开口,却被秦明挥手打断了。 “三位岳母大人,你们若是真想过一把演戏的瘾,私底下自娱自乐一番也未尝不可,但若要登台献艺,那可真是万万使不得。” 秦明眼珠一转,继续道: “再者,别说是我,恐怕两位岳父大人,也不能同意你们登台吧?” 然而,杜氏却笑着摇了摇头,发髻间的金步摇却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眉眼一弯,笑意盈盈地说道: “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得还这般古板,甚至还不如你两位伯伯开明呢。” “他们可是对我们姐妹的想法颇为支持,还说要亲自为我们站台助阵呢。” “啊?”秦明闻言,双眼瞪大,忍不住惊呼一声。 “这怎么可能?” 坐在秦明对面的白素花,温婉一笑,柔声道: “贤婿有所不知。” 白素花轻抿一口茶,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笃定。 “你尉迟伯伯虽是朝中武将,平日里看似粗犷豪放,但对我们姐妹的喜好却极为包容。” “他听闻此事后,特意回信,表示支持。” 黑素梅在一旁,扬了扬下巴,傲娇道: “没错!我家郎君还说:人生在世,贵在遵循本心。” “若我们姐妹真有此雅兴,他非但不会阻拦,反而愿意带着军中亲信,亲自到场为我们的首演捧场。” 秦明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波澜起伏。 他万万没料到,这看似荒诞不经的提议,竟得到了那两位的首肯。 一时间,他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差错。 毕竟在后世,女子登台献艺早已是司空见惯之事,甚至被视为一种高尚的艺术追求。 然而,在这大唐盛世,勋贵之家的女眷若公然抛头露面、粉墨登场,却无疑是惊世骇俗之举。 这一刻,秦明不得不佩服两位岳父大人的胆识与魄力。 若是李孝恭和尉迟恭得知秦明此时的想法,定然会倍感欣慰。 毕竟,他们可不想让未来女婿知晓,在外风光无限、威震四方的自己,在家中却成了惧内的“妻管严”。 当然了,就算秦明哪天登门拜访,发现了某些真相,他们多半也会以一种风轻云淡的姿态回应道: [哼,老夫只是太过宠溺爱妻,绝不是惧内。] 秦明深吸一口气,抬眸迎上三位美妇人期待的眼神,缓缓道: “小婿斗胆之言,此事虽然得到了两位岳父大人的首肯,但仍需慎之又慎。” 秦明神色郑重,语气沉稳而谦逊。 “即便两位岳父大人胸怀坦荡,支持诸位岳母大人登台献艺,但长安城中的风评却不是我们可以轻易左右的。” “所以...” “所以什么?” 三位美妇异口同声地问道,眸中满是希冀。 杜氏微微前倾,迫切道: “贤婿,你这么聪慧,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秦明被三位美妇人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 他轻咳一声,试图让自己显得更为镇定。 “所以,诸位岳母大人不可以真面目示人。” 秦明话音刚落,三位美妇人顿时面露疑惑。 黑素梅率先蹙眉问道: “贤婿此言何意?莫非是要我们戴着面具登台?” “不行,这绝对不行。”黑素梅摇了摇头,否定道: “若是戴上面具,那别人就看不到我们精湛的演技了,而且演出的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杜氏坐在一旁,跟着附和道: “是啊,是啊!我们姐妹苦练多时,为的就是能在台上尽情展现自我,若因面具遮掩而失了神韵,岂不可惜?” 秦明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从容道: “岳母大人莫急,小婿的意思并非让你们戴上面具,而是另有他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位美妇人,继续说道: “诸位岳母大人皆是身份尊贵之人,若以真容登台,难免引发朝野震动,甚至引来非议与攻讦。” “依小婿之见,诸位岳母大人不如仿照那些扮演小厮的清倌人一样,改变一下妆容,掩去真实面貌。” “这样一来,既可在舞台上尽情地展露风采,又避免直接暴露身份。” 秦明此言一出,三位美妇人顿时陷入沉思。 她们彼此对视一眼,似乎在权衡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杜氏率先开口,眉宇间带着几分迟疑: “贤婿的意思是,让我们通过化妆改变容貌?可是.......” 她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些许担忧。 “若妆容太过刻意,恐怕会显得不自然....” 事实上,当杜氏三姐妹目睹《西厢记》在舞台上的精彩呈现,并耳闻受邀而来的宾客们对饰演“崔莺莺”的清倌人极尽溢美之词时,她们内心深处却怀揣着更为炽烈的渴望。 相较于隐藏于角色背后的赞誉,她们更期盼能以真我本色登台,演绎那流传千古的《白蛇传》,从而赢得满堂喝彩与由衷钦佩。 秦明见三位岳母眼神闪烁,面露迟疑之色,心中大概猜到了几人的心思。 毕竟,天底下哪个女人不爱美,又有哪个女人不渴望在万众瞩目之下,接受众人的喝彩呢! 秦明沉吟片刻,缓缓道: “三位岳母大人多虑了,小婿化妆并非是寻常意义上的掩饰容貌,而是通过巧妙的妆容设计,既保留诸位岳母大人的风韵与神采,又能让观众在欣赏表演时专注于角色本身,而非身份背景。” 秦明语气笃定,目光诚恳。 “这种妆容讲究浓淡相宜,既保留了角色的神韵,又能让观众感受到一种超越现实的艺术美感。” “若是诸位岳母愿意尝试,改日得闲,小婿可以亲自为你们设计一下妆容,保证让你们满意。” 秦明话音未落,三位美妇人已是眸光一亮,显然被他描绘的前景所吸引。 黑素梅率先起身,一把抓住秦明的胳膊,急切道: “别改日了,就现在吧!” 黑素梅语气中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兴奋,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杜氏和白素花也跟着起身,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而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 第1546章 好耶,姐夫最好了。 房门打开,映入众人眼帘的则是无舌那张略显焦急的脸庞。 无舌先是向众人行了一礼,紧接着面向秦明,躬身道: “秦郡公,陛下有请。” 秦明闻言,长松了一口气,连忙向三位美妇人拱手作别。 “诸位岳母大人,陛下召见,小婿先行告退。” 杜氏三人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应允。 黑素梅望着秦明离去的背影,柳眉微蹙,喟叹道: “姐妹们,这眼瞅着就要宵禁了,今日怕是来不及试妆了。” 黑素梅语气中透着几分遗憾。 杜氏抿了抿唇,咬牙道: “香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死夫。” 白素花赞同地点了点头,轻声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时候让女儿出马了。”’ ...... 另一边,秦明跟随无舌脚步匆匆地来到了会所二楼。 即将走到李世民等人所在的雅间时,无舌轻咳一声,状似无意地说道: “圣人对郡公今天的安排,颇为满意,对舞台上的表演,也是赞不绝口。” “后来更是对会所里的会员制度,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好奇那个至尊会员卡,到底长什么样子。” 秦明闻言,心中微动,不着痕迹地将一个小瓷瓶塞进无舌手中,小声道: “这是百花会所专门为男子研究的香水,还没有正式售卖,公公不妨帮忙测试一下效果。” 无舌原本是想婉拒的,可听到秦明这番话后,立马改变了心思。 他将瓷瓶小心翼翼地收入袖中,低声道: “郡公有心了,老奴定当尽心测试。” 说完,他语气略作停顿,小声提醒道: “郡公身上若是没有至尊卡,最好取一块过来,老奴可以在此多等一会儿。” 秦明闻言,微微颔首,轻声道: “公公放心,小子心里有数。” 无舌并未接话,只是紧走两步,轻轻敲响了房门。 此时,雅间内,烛火摇曳。 长孙皇后与几位公主正坐在沙发上,兴致盎然地听李仙芝讲述着会所里发生的趣事,笑声清脆如银铃般在雅间内回荡。 李世民则是端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面沉如水,正独自一人饮茶。 秦明进门后,稍作迟疑,没有去打扰长孙皇后等人的交谈,而是缓步走到李世民跟前,躬身行礼道: “微臣参见陛下。” 李世民微微挑眉,不轻不重地放下茶盏,轻哼道: “哼,爱卿还真是个大忙人啊!” “朕没妨碍到你大展宏图,招财进宝吧?” 面对李世民的冷嘲热讽,秦明轻叹一声,缓缓道: “哎,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陛下有所不知,仁安医院自成立开始,每日都会派遣医师到长安城各个坊市,为贫苦百姓义诊施药。” “单单这一项的开支,每个月就不下万贯。” “再加上清北书院的扩建、书院学子的衣食住行、造纸厂里堆积如山的库存....” 李世民闻听此言,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望向无舌。 无舌见状,轻轻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此时,秦明仍在喋喋不休。 “华夏商行的一系列开销....还有前些天进贡的那一批琉璃....” 李世民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行了,行了,你别跟朕哭穷了!” “你秦家到底有没有钱,朕心里有数。” 李世民语气缓和了些许,皱眉道: “你先跟朕好好说说,仁安医院义诊一事。” 秦明轻轻点头,刚要作答,身后便传来长孙皇后温柔似水的声音。 “陛下,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诧异道: “回宫?”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轻拍秦明的肩膀,柔声道: “是啊!刚才宫里传来消息,立政殿已经修缮完毕,婶婶也该回去了。” “这些天有劳贤侄了。” 秦明连忙躬身,态度恭敬道: “婶婶言重了,婶婶借宿在小侄府上,乃是小侄的荣幸。” “日后,婶婶若是有瑕,小侄随时欢迎您到府上做客。” 长孙皇后微笑颔首,沉吟片刻,缓缓道: “贤侄有心了。不过,婶婶倒是有一事相托。” 秦明闻言,连忙躬身道: “婶婶但说无妨,小侄定当竭尽全力。”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轻声道: “近日城阳与兕子于贤侄府中书院求学,受益匪浅,颇有进益。婶婶颇感欣慰。” “她们如今尚且年幼,正是启迪心智最好的时候,婶婶想将她们暂留府上,以便她们能够继续接受书院的熏陶教化。” “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秦明闻言,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如兕子这般软萌可爱、乖巧懂事的小娘子呢! 不远处的城阳公主,见秦明点头,立马喜笑颜开,一蹦三尺高。 “好耶,姐夫最好了。” 城阳公主的话音刚落,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城阳公主身上,使得这位活泼天真的少女顿时面颊绯红,如同初春绽放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躲到了长孙皇后身后,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偷偷打量着众人。 而就在此时,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紧接着,房门打开,李渊缓步走进雅间,先是瞥了李世民一眼,转而朝秦明说道: “明哥儿,咱们是不是该打道回府了?” 一个刻钟后,在百花会所门口。 秦明抱着兕子,朝李世民等人乘坐的马车,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登车离去。 就在此时,一道曼妙的身影如风拂柳般疾步而至,翩然立于秦明身前。 她玉手轻扬,毫不犹豫地从他手中夺过兕子,唇角微扬,带着几分冷峭与傲然,低哼道: “从今往后,兕子与城阳便由我这个姑母亲自照料,就不必劳烦秦郡公费心了。” 临海大长公主言罢,轻盈转身,扎成马尾的秀发,轻轻抚过秦明的鼻尖。 她一手将兕子揽入怀中,另一手牵起城阳公主的小手,径直朝李渊的马车走去。 秦明见状,嗤笑一声,喃喃道: “大言不惭!” ....... 第1547章 你这小妖精,找虐是不是? 百花会所门口。 身着一袭淡紫色襦裙的姜洛苡,目送李渊登上马车后,莲步走到秦明面前,福身道: “郎君,妾身今晚想留在百花会所,与之前的姐妹叙叙旧,还望郎君应允。”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迟疑道: “可是,我已经命婉儿在府里准备好了晚宴,打算为你们...” 姜洛苡轻轻摇头,打断了秦明接下来的话。 “不必了。” “昨晚,郎君已经为妾庆贺过生辰了,那一个个温馨而深情的瞬间,妾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 言语间,姜洛苡温婉一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萧嫦曦等人,随即抿了抿娇艳欲滴的唇瓣,踮起脚尖,附在秦明耳边,吐气如兰道: “更何况,昨夜通宵达旦,彻夜未眠,奴家至今仍心有余悸,双腿微颤,已然无力再战。” “还望夫君高抬贵手,饶了奴家吧。” 秦明呼吸一滞,耳根微红,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与姜洛苡拉开些许距离。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 “你这小妖精,找虐是不是?” 姜洛苡见状,狭长的狐狸眸子微微弯起,如月牙般勾人心弦。 “是啊!有本事,你来追我呀!” 姜洛苡的声音妩媚至极,随即她咯咯一笑,一甩长袖转身轻盈地朝百花会所内走去。 她的步伐如春风拂柳,摇曳生姿,那淡紫色的襦裙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一朵盛开的紫藤花随风飘动。 秦明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哑然失笑。 这一刻,秦明脑海中甚至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想要提起姜洛苡的裙摆看一看,里面是不是长出了九条毛茸茸的尾巴。 “还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啦!” 这时,秦明耳畔响起一道满是醋意的声音,将他从遐想中拉回现实。 秦明转头一看,只见一袭红裙的李仙芝,正双手叉腰站在他身前。 李仙芝凤眸微眯,神色不善地盯着秦明,娇嗔道: “小贼,你可以啊!有了我们这群姐妹还嫌不够?” “这才几天啊!又招惹了一个,还是百花会所里久负盛名的清倌人--舞仙子姜洛苡。” “怎么?她的舞姿就那么美?把你都给迷住了?” “哼,是姐妹们没那狐狸精长得漂亮,会勾人?还是府里一众姐妹最近饿着你了?” “要不这样吧,我瞧着,百花会所里有不少貌美如花,才情无双的清倌人。” “郎君若是觉得我们姐妹伺候得不够周到,不如今晚夫君就留在这里。本郡主亲自替你挑选...” “啪!” 眼看李仙芝越说越离谱,秦明只得挥手打断了喋喋不休的李仙芝。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秦明顺手将李仙芝揽进怀里,低头在其耳边,小声训斥道: “臭丫头,你皮痒了是不是?” 李仙芝被秦明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怔,随即仰起羞红的俏脸,倔强道: “是又怎么样?你打我呀!” 秦明看着李仙芝那双含嗔带怨,又隐隐透着一丝期待的凤眸,心中一动,轻哼道: “好啊!有本事,你今晚随我回府,看我收不收拾你就完了。” 李仙芝闻言,柳眉微挑,挑衅道: “这可是你说的,你等着,我这就去跟母妃请辞。” 李仙芝嘴上说着去跟杜氏请辞,但实际上她脱离了秦明的掌控后,却在第一时间,走到尉迟晚柠身边,挽起她的胳膊,傲娇道: “柠儿妹妹,怎么样?我就说郎君会主动邀请咱们去他府上做客吧!” “我厉不厉害?” 一袭儒衫的尉迟晚柠,嘴角微微上扬,颔首道: “厉害的,厉害的。” 很快,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萧嫦曦身侧,准备与她一同登上第二辆马车。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第三辆马车旁。 长孙沁羽等一众世家贵女,将之前的一幕幕收入眼底,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们虽未开口,但眉宇间流露出的复杂情绪却难以掩饰——有几分羡慕,有几分好奇,还夹杂着些许不甘心。 少顷,身着墨绿色束腰襦裙的韦梦瑶,轻声开口道: “没想到,那位书院的姜教习,竟也是秦郡公的人。” 缪瑾瑜和缪昭雪闻言,忍不住翻了白眼,异口同声道: “你今天才意识到这一点吗?你也不想想,若是秦郡公对她无意,又怎会让她住在秦府后院呢!” 韦梦瑶闻言,眨了眨眼睛,脱口而出道: “那照你们这么说,秦郎对咱们姐妹也有意喽?” 韦梦瑶话未说完,便察觉到自己言语中的唐突,脸颊微微一红,连忙低头整理衣袖,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然而,现场却因为韦梦瑶的一席话,陷入一片死寂。 缪瑾瑜和缪昭雪对视一眼,无奈扶额,她们心想: [人家姜娘子是被秦郎亲自邀请入府的,咱们却是偷偷陪嫁进秦府的,这两者之间天差地别,能一样吗?] [好在我家羽儿争气,终是与秦郎圆房了!] [至于你们...哎...自求多福吧!] 这时,独孤影那双清冷的眸子,扫了韦梦瑶一眼,随即她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拍了拍高幽若消瘦的肩膀,柔声道: “幽若,秦郎他们开始登车了,咱们也准备上车吧。” 高幽若抿了抿唇,不发一语,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染了一丝雾气,眼底则是化不开的愁绪。 今日这场演出,她的母亲韦氏不知是因为没收到邀请,还是别的原因,未曾到场。 反倒是,表嫂--也就是长孙沁羽的母亲缪氏,带着齐国公府的几名庶女,翩然而至,坐在贵宾席上,与众人谈笑风生。 雪上加霜的是,长孙皇后如今也随着圣人回了寝宫。 这让高幽若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心中更是五味杂陈,隐隐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似乎愈发尴尬。 长孙沁羽感受到高幽若的情绪变化,忍不住轻叹一声。 自仁安医院的事情发生之后,她第一次牵起了高幽若的柔荑,低声宽慰道: “好了,小姑姑,别难过了,先上车吧。” 高幽若感受到长孙沁羽掌心传来的温度,微微一怔,惊讶道: “羽儿,你...” 长孙沁羽轻轻摇头,小声道: “上车再说...” 高幽若闻言,心中一喜,连连点头,眼中不由地燃起一丝希望。 一旁的独孤影见状,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这两人总算是和好了。] 另一边,姜洛苡回到熙凤院后,第一时间下令,声若寒冰道: “传令下去,命龙甲、龙癸即刻前来觐见!” “诺。” 凤癸躬身应道。 ...... 今晚先更一章,明晚十二点,三章一起更新。 第1548章 萧媚娘:你该不会是对那小混蛋,动了.... 与此同时,秦家的车队,也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缓缓驶离了会所门口。 秦明所在的第二辆马车上,一共坐着九位婀娜多姿的女子。 秦明端坐在最里面的单人沙发上,而九位女子则坐在马车一侧的长条沙发上。 从里到外,依次是温婉如月的萧嫦曦; 冷艳不可方物的杨梓君; 有点小傲娇的李仙芝; 唇红齿白的尉迟晚柠; 蕙质兰心的百里芷; 清雅脱俗的宋慕清; 灵动俏皮的卯兔; 相貌平平,却身段婀娜的萧媚娘; 以及端庄秀丽的南阳公主; 此时,车厢内仿佛汇聚了人间万象——或明媚,或沉静,或高贵,或妩媚,众美齐聚,犹如一幅流动的仕女图卷,令人不禁感叹造物之神奇。 而秦明置身其间,一眼望去尽是人间绝色。 这一刻,无论身心都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车厢内,短暂的安静过后,刁蛮郡主李仙芝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环视四周,蹙眉道: “小...” “嗯?”秦明抬眸扫了李仙芝一眼,其余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李仙芝。 李仙芝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讪笑道: “郎君,怎么没有看到婉儿妹妹?” 秦明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侧的萧嫦曦和杨梓君,微笑道: “婉儿,提前回去兴道坊,收拾府邸去了。” 李仙芝闻言,恍然大悟,喟叹道: “那还真是可惜了。” “这么好看的戏剧,婉儿妹妹却没能亲眼目睹,实在是遗憾呢。” 李仙芝的话音刚落,车厢内便传来一声轻咳,紧接着百里芷略显紧张的声音响起。 “郎君,既然皇后娘娘已然回宫,那妾身和清儿妹妹是否可以回仁安医院了?” “若郎君没有其他吩咐,稍后马车路过福寿街时,可否将妾与清儿放下?” 此话一出,此话一出,车厢内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秦明微微一愣,想到柳家家主柳文博的那封书信,目光温和地望向百里芷与宋慕清,微笑道: “你们先别急着回医院,等回府后,我还有事要与你们两个商量。” 百里芷和宋慕清闻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俏脸微微泛红,低着头轻嗯了一声。 坐在沙发末尾的萧媚娘,见此一幕,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 “哼,这一天天的,就知道和府里的小娘子们,打情骂俏,一点正事儿都不干。” 南阳公主闻言,微微一愣,扯了扯萧媚娘的袖口,小声问道: “母亲,别是误会小郎君了,他或许真的有要事与百里她们商谈。” 萧媚娘微微挑眉,轻哼一声,不屑道: “他除了不分场合,极尽所能地占女儿家的便宜,还能有什么正事?” 说着,她还用眼神示意南阳公主朝车厢里面看。 南阳公主抬眼望去,便见萧嫦曦不知何时已经被秦明“请”到了单人沙发上。 而秦明则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杨梓君和李仙芝中间的位置上。 南阳公主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身侧的萧媚娘轻咦一声。 “咦,不对啊。” 萧媚娘黛眉一拧,转而用略带审视的目光望向南阳公主,狐疑道: “这小混蛋当着你妹妹的面,和其他女子眉来眼去,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南阳公主被萧媚娘这一眼看得有些心虚。 昏暗的车厢里,南阳公主的俏脸不可抑制地爬上一抹羞红。她螓首低垂,小声道: “哪有?女儿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萧媚娘见南阳公主举止异常,柳眉微微蹙起,压低声音问道: “你该不会是对那小混蛋,动了....” 南阳公主闻言,心头一颤,慌忙摇头道: “我不是,我没有,您别多想...” ...... 与此同时,另一边,尉迟晚柠偷偷地拉了一下百里芷的衣袖,小声问道: “百里姐姐,门口那位面戴轻纱,风姿绰约的娘子是谁啊?” 百里芷闻言,柔柔一笑,轻声解释道: “她是婉儿的堂姐,姓萧,名南烟。从洛阳来的,如今在府上担任绣坊的管事。” “据说,她的刺绣技艺堪称当世一绝,经她的手绣出的锦缎,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一样。” 说到这里,百里芷似是想到了什么,指着车窗上的窗帘,轻声道: “你看这窗帘上的这幅桃花图,便是出自萧管事之手。” 尉迟晚柠闻言,忍不住凑近细看,果然发现那绣工精妙绝伦,连花瓣里的花蕊都清晰可见,仿佛下一刻便有暗香浮动。 她不禁赞叹道: “果然巧夺天工!难怪会被郎君看重,带来长安观礼。” 言语间,尉迟晚柠还拍了拍身侧的李仙芝,兴奋道: “芝姐姐,你之前不是一直嫌会所里的绣娘,技艺不够精湛吗?” “你来看看,这绣工能否达到你的要求。” 此时,李仙芝正紧紧地抱着秦明的胳膊,满脸挑衅地望着对面的杨梓君。 听到尉迟晚柠的话,李仙芝只是微微侧眸,轻声答道: “刺绣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杨梓君掸了掸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意地瞥了李仙芝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 “幼稚!” 李仙芝闻言,冷哼一声,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又如何?” “郎君愿意亲近我,而疏远你,那便证明:我的魅力比你大,郎君对我的喜欢要胜过你。” 杨梓君闻听此言,眉梢轻扬,眼波流转间似有星辰闪烁。 她缓缓抬手揭去红色的薄纱,露出一张宛若春晓花开、风华绝代的容颜,那倾国之姿令人不禁屏息凝神。 紧接着,她双手交叠于胸前,眸光如水般柔媚,带着几分慵懒与娇嗔望向秦明。 声音婉转如莺啼,又似清泉滴落玉盘,透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夫君,妾忽觉寒意袭人,不知可否借君一臂之力,予妾些许温暖?” 她的语调低回婉约,仿佛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千般情思,万种风情,直叫人心旌摇曳,难以自持。 李仙芝闻言,顿时炸毛了。 [这么玩是吧?好好好!本郡主奉陪到底!] 这样想着,李仙芝抓起秦明的大手,矫揉造作,泫然欲泣道: “夫君,奴家胸口疼...” 秦明:“.....” 杨梓君:“.....” 尉迟晚柠:“.....” ....... 第1549章 这府中啊!唯有芷儿老婆最懂我。 戌时二刻,兴道坊,桃花巷,秦府门口。 “灵儿姐姐,你快看,是婉儿耶!” 侍女小白刚刚踏出最后一辆马车的车门,便表情兴奋地拉着身旁的圆脸小娘子,欣喜道。 原本昏昏欲睡的百灵,在听到小白的呼喊后,顿时来了精神。 她顺着小白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秦府门口看到了那道日思夜想的倩影。 [哇哈哈哈!婉儿啊婉儿,咱们又见面了...] 百灵浑身一颤,咽了咽口水。 一双杏眼瞪得溜圆,直冒绿光,那眼神仿佛饿了十天半月的豺狼,突然看到了小白兔一般。 “走,咱们快下马车,去找婉儿姐姐,问问她厨房那边,有没有用到咱们的地方。” 言罢,百灵拽着小白就朝门口赶去。 另一边,秦府门口。 婉儿身着一袭粉红罗裙,宛如春日桃花般娇艳动人。 她上前一步,微微福身,向李渊等人行了一礼,声音清脆如银铃: “奴婢见过老爷子,见过诸位夫人...” 李渊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微笑道: “傻丫头,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一场多么精彩的演出?” 言罢,李渊转而望向秦明,数落道: “你也是,府里养着那么多厨娘,却非要让婉儿回来准备晚宴,实在不像话。” 婉儿闻言,眉眼微弯,连忙福身,乖巧道: “老爷子莫要责怪公子,是奴婢不喜热闹,主动请缨回来准备晚宴的。” “况且,相较于观看戏剧,奴婢更喜欢下厨。” 李渊抚须轻笑,眼中闪过一丝慈爱之色: “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懂事了。” 秦明抬手摸了摸婉儿的小脑袋,挑眉看着李渊,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这还用您说,我家婉儿自然是极好的。” 李渊白了秦明一眼,无奈道: “老夫懒得理你,先回去洗漱了,一会儿餐厅见。” 言罢,李渊领着一众嫔妃迈步率先走进了府邸。 秦明则凑到婉儿近前,小声问道: “都准备好了吗?” 婉儿轻轻点头,偷偷朝秦明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秦明见状,捏了捏婉儿的小脸,随即转身朝萧嫦曦等人说道: “曦儿,按照之前所说,你先带柠儿和郡主回清馨院,安排住处。” “我和百里她们先去办公室,商量点儿事。半个时辰后,咱们在餐厅集合。” 萧嫦曦微微颔首,眸光温婉如水,轻声道: “郎君放心,妾身明白。” 秦明点了点头,随即便带着百里芷和宋慕清,径直朝前院走去。 萧嫦曦见状,转过身对着身旁的柠儿与郡主浅笑示意。 “两位妹妹,请随我来。” 尉迟晚柠笑着点了点头。 李仙芝则是瞥了一眼,站在萧嫦曦身侧的杨梓君,随即偏过头,轻哼一声,脸上是大大的不服与傲慢。 杨梓君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笑意盈盈地说道: “李家妹妹若是不服输的话,那今晚咱们在牌桌上再一较高下,如何?” 郡主李仙芝闻言,顿时跳脚,抬起纤纤玉手指着杨梓君,恼羞成怒道: “你...你...你...唤谁妹妹呢!” “你才是妹妹呢!” 杨梓君嘴角微微上扬,莲步轻移,凑到李仙芝耳畔,小声道: “吾与郎君已然成就百年之好,共赴巫山云雨,而你直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吧?” “来,唤声姐姐,让吾听听!” 李仙芝闻言,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煮熟的虾子般鲜艳。 她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却又碍于场合和身份,不敢大声发作,只能咬牙切嘴地低声道: “姓杨的,你别得意,今晚我定要你好看,咱们走着瞧!” “哼!”李仙芝咬牙切齿地低语了一句,随后甩了甩袖子,昂首挺胸地迈步跟上萧嫦曦。 杨梓君轻抿樱唇,眼波流转间透出几分狡黠与妩媚。 她把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跟在众人身后的一众世家贵女,见此一幕,心里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轻叹。 [想要真正融入秦家,任重而道远啊!] 就在长孙沁羽等人陷入沉思之际,一阵风从她们身侧吹过,刮起了她们的裙摆。 几人侧头望去,便见一名体态略显丰盈的少女,领着另一个含羞带怯的侍女,小跑到了婉儿面前。 “奴婢见过婉儿姐姐!” 百灵和小白稳住身形,盈盈一礼,气喘吁吁地说道。 婉儿闻声转过身来,看到是百灵和小白,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浅笑。 “灵儿,小白,好久不见啊。” ........ 与此同时,在前院办公室内。 秦明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到宋慕清面前,轻声道: “清儿,这是河东柳家家主的亲笔信,你先看看。” 刚刚落座的宋慕清,微微一怔,随即伸手接过书信,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笺,慢慢展开。 百里芷见状,柳眉微蹙,似是想到了什么,挪到秦明身侧,压低声音问道: “郎君,可是柳家想要让清儿妹妹回去认亲?” 秦明轻轻点头,小声称赞道: “这都被你猜到了?真是聪明!” “不过,除此之外,柳家主还提出一个与你有关的请求。” 百里芷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与我有关吗?” 秦明无比熟稔地揽住百里芷盈盈一握的柳腰,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柳家主有意令其嫡长女,也就是柳家大娘子,加入仁安医院,跟在你身边学医。” “为此,他愿意给仁安医院捐赠十万贯钱,并提供一批珍贵药材作为支持。” 百里芷闻言,眸光微动。 正思索间,她的俏脸突然泛起一抹醉人的红晕,随即她下意识地伸手推了推秦明的胸膛,羞赧道: “郎君,别闹,先谈正事。” 秦明感受着百里芷微不可察的力道,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 “咱们不是一直在谈正事吗?” “再者,这又不影响什么,你说是吧...芷儿老婆?” 百里芷脸色逐渐涨红,伸手按住裙摆。 有些坐立难安的她,先是偷瞄了一眼对面,正在看信的宋慕清,随即似嗔似怨地白了秦明一眼。 最终百里芷在秦明期待的眼神中,只得无奈妥协,放开了压在裙摆上的小手。 她微微起身,给了某人一个可乘之机。 随之,一只狼爪,乘虚而入。 秦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小声感慨道: “这府中啊!唯有芷儿老婆最懂我。” 百里芷螓首低垂,面若桃花染霞,双颊泛起一抹浅绯。 她轻抿朱唇,未发一言,却将那份羞涩与矜持展现得淋漓尽致。 曼妙的身姿端庄而挺拔,如青松倚石般稳重,却又透着几分少妇的羞涩与妩媚。 一双白皙纤细的小手,不时掠过裙摆,似在拨弄流云,又似在掩饰内心暗涌的情愫。 而事实上,她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替某个坏人打掩护罢了。 ....... 第1550章 百里姐姐还是太单纯了些。 半晌之后。 宋慕清放下信笺,眉宇间满是忐忑与迟疑。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眸,抿唇道: “郎君,此事,你怎么看?” 秦明轻咳一声,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转而收敛表情,正襟危坐,认真道: “要不要去柳家认亲,主要是看你的个人意愿。” “不过,常言道:“血浓于水”,血脉亲情乃是世间最难以割舍的羁绊。” 说到这里,秦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此外,我之前派人查证过,柳家主这些年来一直在派人找寻岳母大人的下落,从未放弃。” “由此可见,他与岳母大人的感情,并非虚情假意,而是发自内心的牵挂。” 秦明语气沉稳,目光温和地落在宋慕清身上。 “清儿,若你愿意认亲,我自然全力支持;但若你心中仍有顾虑,我也不会勉强。” “毕竟,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而且咱们秦家如今也不需要...仰仗任何外力。”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字里行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宋慕清闻言,眼眶微红,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笺边缘。 她垂眸思索片刻,终于抬起头,目光澄澈如水,朱唇轻启,颤声道: “可是,妾身从未涉足过柳家这般显赫的世家大族,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与惶恐。” “郎君明日若是有暇,妾身想劳烦郎君,陪妾一起去,可以吗?” 秦明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一手揽住宋慕清的肩膀,另一只手捏了捏宋慕清吹弹可破的脸颊,故作埋怨道: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你我夫妻一体,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 “这般生疏客套,莫不是清儿老婆在委婉责备为夫,这些时日怠慢了你?” 宋慕清薄唇紧抿,连连摇头,抽噎道: “妾身不敢!” 秦明见状,顿时慌了手脚,连忙伸手帮宋慕清擦去眼泪,轻声安抚道: “一句戏言而已,怎么还掉金豆子了呢?” 宋慕清抬眸望向秦明,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湿润的波光。她微微垂首,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红着眼眶说道: “妾身只是...只是觉得,能有郎君这般体贴之人相伴,实在是妾身几世修来的福缘。” 宋慕清的声音轻柔似春风拂柳,带着几分哽咽,却又透着难以掩饰的甜蜜与依赖。 秦明闻言,心中一暖,伸手将宋慕清拥进怀中,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道: “虽然平日里咱们聚少离多,但是在我心里,你和芷儿与曦儿她们并无二致,皆是我秦明的妻子。” “所以,日后不要胡思乱想,妄自菲薄,好不好?” 宋慕清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将脸埋在秦明的怀中,轻嗯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同时,她在心中默念: [君视妾如珍宝,妾定不负君深情。] [今生今世,定倾尽所有,为君分忧解难,不负此生缘分。] 另一边,百里芷静静坐在一旁,目睹秦明与宋慕清的温情互动,心中虽有一丝淡淡的酸涩,却更多的是甜蜜。 毕竟,如秦明这般身处高位,却仍对家中亲眷极尽温柔体贴的男子,在这世间并不多见。 半晌之后,待到宋慕清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秦明方才缓缓松开了怀中的佳人,轻声问道: “清儿、芷儿,你们与柳家大娘子接触比较多。” “在你们看来,柳家娘子是真心想要学医,还是柳家主的一厢情愿?” 百里芷闻言,沉吟片刻,轻启朱唇,声音温婉却带着几分笃定: “柳家大娘子聪慧过人,且性情沉稳,不似寻常世家女子那般娇纵任性。” “前些天,我们去安仁坊举行义诊,她还特意前去观摩,不仅全程专注聆听医患之间的交流,而且还主动请缨,吩咐府中下人,维持现场秩序。” “由此可见,她对医学确实怀有浓厚的兴趣,而非仅仅出于家族安排的一时兴起。” 宋慕清闻言,眼眸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哎,百里姐姐还是太单纯了些。] [我那表妹,古灵精怪的,那黑漆漆的眼珠一转,仿佛有八百个心眼儿在流转。] [如此聪慧狡黠之人,心思灵动固然可贵,却未必适合投身于医学这般需要沉稳专注、仁心济世的领域啊!] [哎,你也不想想,若不是为了让我回去认亲,她又岂会屈尊降贵,跑去义诊啊!] [算了,等明日见了表妹,奴家还是听听她的想法吧。] 秦明敏锐地捕捉到宋慕清眼中的犹豫,不由地轻咳一声,微笑道: “清儿,难道有不同看法?” 宋慕清连连摆手,轻声道: “没有,妾身和百里姐姐想的一样。” 秦明闻言,微微一笑,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笑着朝两女说道: “那好,既然你们想法一致,那明天咱们三个便一同去拜访柳家。” 百里芷和宋慕清闻言,对视一眼,缓缓点头,柔声道: “全凭郎君安排。” 秦明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的脸颊上流转,微笑道: “好了,既然柳家之行已然敲定,那接下来,咱们也该办正事了。” 此话一出,办公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百里芷:“....” 宋慕清:“....” ...... 第1551章 今晚老夫就让你小子开开眼。 办公室内安静了几秒,随即百里芷和宋慕清脸上迅速爬上一抹红晕。 百里芷抿了抿唇,率先开口,声音如蚊呐,带着几分羞涩与嗔怪。 “郎君,这……这不妥吧?” 她微微垂眸,纤长的睫毛轻颤,耳根已悄然染上一层绯红。 宋慕清亦是低眉顺目,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低声附和道: “是啊,郎君,这里毕竟是前院...而且,马上就要开宴了,时间也来不及啊!” “要不...等晚上?” 秦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旋即曲起手指,一人一个板栗,一本正经地调侃道: “我不过是想带你们去厨房,着手筹备曦儿和君儿的生辰宴。” “你们两个想哪去了?” 秦明话音刚落,百里芷与宋慕清皆是闹了个大红脸。 宋慕清羞得以手掩面; 百里芷则抬起小手虚握成拳,作势便朝秦明的胸前砸去,同时朱唇轻启,娇嗔道: “大坏蛋,你故意的是不是?” 秦明哈哈一笑,起身躲过,揶揄道: “这怎么能赖我呢!明明是你们思想不纯,想歪了。” 言罢,秦明倒退着朝门口行去。 百里芷跺了跺小脚,恼羞成怒道: “可恶....大坏蛋,你站住...别跑...” 言语间,百里芷拉起宋慕清便追了出去。 不多时,前院便传来秦明三人的嬉笑、打闹声。 半刻钟后,秦明一行人迈步走进了餐厅所在的小院。 此时,小院内灯火通明,流光溢彩,洋溢着一派喜庆祥和的氛围。 厨房门前,四座炭炉整齐排列,炉火跳跃间散发出温暖的橙红光芒,将门前那株杏树的影子投射在地面,摇曳生姿。 几名厨娘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她们手脚麻利地将一串串精心串好的肉串,以及鲜嫩蔬菜井然有序地码放在一旁的木架上。 空气中弥漫着食材混合炭火香气的诱人气息。 院子中央的空地上,数张圆桌错落分布,布局疏密得当,既不失雅致又充满生活气息。 身姿婀娜的侍女们端着托盘轻盈穿梭其间,手中的托盘中盛满了各式调料、酱汁以及精致的凉拌小菜。 她们步履轻快,衣袂飘然,为这热闹的场景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 秦明望着眼前,井然有序的画面,眼底闪过一抹追忆之色。 [尼古拉斯赵四说过:这世上就没有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顿!] “郎君,咱们今晚是要在院子里为曦姐姐庆生吗?” 宋慕清扯了扯秦明的衣袖,好奇地问道。 秦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目光柔和地望着宋慕清那灿若星辰的眼眸,笑着说道: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吃烧烤,最是讲究一个热闹与随性。” “今日既然是曦儿和君儿的生辰宴,那自然要办得热热闹闹、开开心心才好。” 秦明顿了顿,目光扫过院中忙碌的身影,又补充道: “更何况,这院子宽敞明亮,炭火香气四溢,正适合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享用美食,这才是生活的乐趣所在。” 宋慕清和百里芷,眸光微动,若有所思。 这时,却听秦明又道: “只可惜....” 两女闻言,异口同声道: “可惜什么?” 秦明微微叹息,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遗憾: “只可惜,少了啤酒和小马扎。” 秦明话音刚落,宋慕清和百里芷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几分疑惑与好奇。 “郎君,啤酒也是酒吗?” 百里芷峨眉微蹙,小声问道,眉宇间透着些许探究之意。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旋即笑着摇了摇头: “啤酒嘛,是一种清凉甘醇的饮品,入口微苦却回味悠长。夏日里饮上一杯,最是解暑不过。” 百里芷恍然,随即追问道: “那这啤酒,长安城哪里有人售卖?妾这就命人出去采买。” 秦明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伸手摸了摸百里芷的小脑袋,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无奈: “傻丫头,这啤酒可不是如今市面上能买到的东西,只能我自己想办法酿造....” 秦明的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一道略显愤懑的声音。 “切,叽叽歪歪半天,不还是没得喝吗?” “竟说些没用的,浪费老夫的感情!” 秦明三人齐齐转身,只见李渊正站在院门口,双手负于身后。 李渊的目光扫过院中人的场景,嘴角虽带着几分嗔怪,却掩不住眼底那抹慈爱与怀念。 在其身后,则跟着张贤妃等一众身着锦衣华服,妆容精致的妃嫔。 秦明眉头微挑,笑着打趣道: “就您老现在身体状况,有的不错了。” 李渊轻哼一声,缓步走入院中,目光在炭炉与忙碌的侍女间流转,鼻尖轻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肉香,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呦呵,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竟然也会学那些胡人,在家中摆烧烤宴?” 秦明微微一笑,反问道: “怎么,老爷子这是不喜欢?” 李渊斜了秦明一眼,双手撸起袖子,朗声笑道: “论烧烤,老夫可是行家。想当年在边塞驻军时,可没少跟将士们围着篝火烤羊腿。” “那滋味啊,啧啧——” 他咂了咂嘴,仿佛回忆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 “罢了,今晚老夫就让你小子开开眼,见识一下老夫的独门绝技。” 李渊话音未落,已迈步朝最近的一座炭炉走去。 他随手从厨娘手中接过一把铁钳,又挑起一块腌制好的羊腿肉,在炭火上翻转起来。 张贤妃等人见此一幕,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朝秦明微微欠身,快步朝李渊走去,眼中满满的期待。 而就在秦明想要跟过去,与李渊一较高下之时,一道粉红色的身影,穿过院门,迈着小短腿朝秦明飞奔而来。 “明哥哥....” 秦明俯身将扑来的少女稳稳接住,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宠溺道: “下次跑慢些,小心摔着。” 言语间,秦明轻柔地将兕子抱起,指尖却无意触碰到她那尚未干透、犹带水汽的长发。 他眉头微蹙,神情间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忧虑与关切。 目光随之悄然一转,瞥见临海大长公主正引领着城阳公主缓步跨入院门。 那一瞬间,秦明眼中的不满,溢于言表。 ...... 第1552章 想吃?那你亲我一下。 临海大长公主李婉容见秦明投来责备的目光,心中微微泛酸,但面上却狠狠地瞪了回去,仿佛在说: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秦明将兕子的小脑袋轻轻揽在胸口,转而朝城阳公主招了招手,温声道: “小仙儿,过来。” 城阳公主闻声抬头,眸光微亮,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秦明走来。 她身着一袭鹅黄色襦裙,裙摆随风轻扬,宛如一朵初绽的牡丹花。 “姐夫...” 李丽仙仰着小脸,脆生生地喊道。 秦明微笑颔首,摸了摸李丽仙湿漉漉的长发,转而朝身侧的宋慕清和百里芷说道: “清儿,芷儿,你们先带城阳公主去屋里擦擦头发。” 两女轻轻点头,百里芷开口说道: “殿下,请随妾身移步厢房。” 城阳公主乖巧地应了一声,却在转身之际偷偷抬头望向秦明,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似有星光闪烁。 她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垂下眼帘,跟随百里芷和宋慕清往偏厅走去。 李婉容见状,又羞又恼,银牙紧咬。 那件淡紫色的齐胸襦裙,一阵波涛翻涌。 李婉容本想上前理论,但脚步刚刚踏出,却见秦明已然转身,抱着兕子朝厨房走去。 李婉容跺了跺小脚,咬牙切齿地说道: “姓秦的,你竟然无视本宫,本宫跟你没完!” 另一边,兕子眉眼弯弯,小手环住秦明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道: “明哥哥,兕子刚刚沐浴过,你闻闻香不香?” 秦明闻言,嘴角的笑意如何压抑不住,他低头在兕子发间嗅了嗅,柔声道: “嗯,香喷喷的,像个小团子。” “来,让明哥哥咬上一口,看好不好吃。” 兕子咯咯笑着,小身子在秦明怀里扭动,躲避着他的“袭击”。 她伸出两只白嫩的小手,轻轻推了推秦明的脸颊,娇嗔道: “明哥哥不许咬,兕子不是点心!” 说笑间,秦明抱着兕子走进了厨房。 此时,厨房内,几位身材健硕的厨娘正围聚于案板前,纤手翻飞间,将精选的肉块串制成串。 身着一袭柔粉色长裙,梳着两条高马尾的婉儿,则如画中仙子,静立于烤炉旁。 她手持铲刀,轻巧地翻动一块金黄诱人的蛋糕坯子,那微微焦香的色泽映衬出她眉宇间的沉静与从容。 空气中弥漫着烘焙的甜香。 百灵站在婉儿身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烤炉中的蛋糕坯子,时不时地抬袖,擦拭一下嘴角。 另一边,巳蛇则站在灶台前,神情认真,手法娴熟地调配奶油。 小白乖巧地站起巳蛇身旁,按照她的指示往瓷盆里,慎之又慎地添加着各种调料。 秦明抱着兕子不动声色地走到婉儿身侧,轻咳一声,轻声称赞道: “婉儿,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儿?” 婉儿闻声转过头来,见到怀抱兕子的秦明,嘴角微扬,笑靥如花道: “多谢公子关心,奴婢不累。” 百灵听到秦明的声音,小嘴一瘪,内心深处疯狂咆哮: [啊啊啊!肿么办?肿么办?这眼瞅着就要吃上香喷喷的蛋糕了,偏偏这时候大魔头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啊!啊!] 百灵轻抚着鼓鼓囊囊的胸口,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身,给秦明和晋阳公主见礼。 秦明瞥了一眼百灵,笑着问道: “灵儿,你不去侍奉你家娘子,怎么跑到厨房来了?” 百灵螓首低垂,眼珠子滴溜一转,支支吾吾地说道: “奴婢...奴婢...” 婉儿看了一眼如同略显局促的百灵,朱唇轻启,替她解围道: “公子有所不知,是奴婢担心误了晚宴的时辰,特意向尉迟娘子借了百灵过来帮忙。” 百灵闻言,点头如捣蒜,语气坚定道: “没错,奴婢是来帮忙的。” 这时,兕子眨巴一下乌溜溜的大眼睛,指着烤炉问道: “明哥哥,那是府里特制的糕点吗?兕子之前好像从未见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婉儿闻言,惊呼一声,连忙转身拿起铲刀,动作熟练地将烤制金黄的蛋糕坯子从炉中取出。 热气氤氲间,一股浓郁的奶香与麦香交织扑鼻而来,令兕子和百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秦明见状,捏了捏兕子粉嫩的脸颊,轻声问道: “这是蛋糕坯子,你想要提前尝尝它的味道吗?” 兕子点头如啄米。 秦明抬手轻点脸颊,笑着打趣道: “那你亲我一下。” 兕子俏脸一红,偷瞄了一眼屋内众人,随即抿了抿粉嫩的唇瓣。 最终,她仍是没有抵挡住美食的诱惑,在秦明的脸上轻轻一吻。 秦明哈哈一笑。 兕子也羞赧地将头,埋进了秦明的胸膛,小声嘀咕道: “坏哥哥...” 少顷,秦明从婉儿手中接过刚刚片下的一块蛋糕坯子的脆皮,小心翼翼地递到兕子嘴边。 兕子伸出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满脸惊喜。 “哇,好甜!” 她欢快地说道,嘴角沾上了一点细碎的蛋糕屑。 秦明忍俊不禁,用指腹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残渣,语气温柔: “慢点吃,小心烫。” 兕子从秦明手中接过蛋糕坯子,捧在掌心,轻嗯了一声。 婉儿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眉眼间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百灵,见此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随即,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秦明身侧,静待时机。 不多时,巳蛇端着一盆调好的奶油走了过来。 “公子,奶油已经调配好了。” 秦明微微颔首,刚要答话,门口便传来李渊中气十足的声音。 “臭小子,萧氏她们已经到了,你别在屋里猫着了,快出来,尝尝老夫的手艺。” 李渊的声音传入厨房,众人纷纷抬眸,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 百灵瞅准时机,踮起脚尖,在秦明脸上轻啄了一下,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伸到案板前。 百灵的动作快如闪电,待秦明反应过来时,她已将那块蛋糕坯子塞入口中,小脸因紧张而泛起红晕。 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故作无辜地望向秦明,嘴角还残留着些许残渣。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哑然失笑,微微侧头,小声道: “你这丫头,胆子不小啊....竟敢偷偷占我便宜...” 粉腮鼓鼓的百灵,瘪了瘪小嘴,心虚地撇过头去,不敢与秦明对视。 ...... 第1553章 姓杨的,你欺人太甚! 就在百灵因为偷吃了蛋糕坯子,而心虚不已时,她紧攥着衣摆的小手,却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拉起。 百灵娇躯一颤,心怀忐忑地抬眸,却见秦明朝她微微一笑,随即将一大块脆皮蛋糕放到她的掌心。 “给你,慢慢吃,别噎着。” 秦明温声道。 百灵怔住了,小脸上的红晕从耳根一路蔓延至脖颈。 “郎...郎君...这…” 秦明笑着揉了揉百灵头顶的青帽,转而朝一旁的婉儿,说道: “婉儿,制作蛋糕的最后一道工序就交给你。” 婉儿闻言,微微福身,微笑道: “公子放心,奴婢定不负所托。” 秦明满意地点了点头,牵起兕子的小手,转身朝厨房外走去。 秦明前脚刚跨过门槛,迎面便与一位身着火红色长裙,梳着长马尾的女子撞了个满怀。 那女子鹅蛋脸,柳叶眉,一双杏眼中透着几分英气。 “哎呀!” 女子轻呼一声,身子便朝后倒去。 秦明见状,眼疾手快,单手揽住红裙女子盈盈一握的纤腰,将她稳稳扶住。 “你啊!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秦明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 李仙芝脸颊微红,风情万种地白了秦明一眼,娇嗔道: “你恶人先告状...我...哼...” 李仙芝轻哼一声,俯身抱起兕子,小声道: “兕子,咱们不理这个大坏蛋,堂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言罢,李仙芝翩然转身朝着庭院里的圆桌走去。 与此同时,在门口的烤架前,李渊手持一把铁钳,正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 炭火映照下,他满是皱纹的脸庞泛着红光,神采奕奕。 “臭小子,愣着干什么?过来尝尝老夫的手艺!” 李渊朗声笑道,声音洪亮如钟。 兕子趴在李仙芝肩头,闻听此言,笑着朝秦明挥了挥小手,奶声奶气地喊道: “明哥哥,你尝完阿翁的手艺,早点过来找兕子,兕子等你一起吃点心!” 秦明闻言,嘴角笑意愈深。 他朝兕子挥了挥手,温声道: “好,兕子乖,明哥哥一会儿就来。” 话音未落,李渊便用小刀娴熟地割下一片烤得金黄酥脆的羊腿,递到秦明近前,笑呵呵地说道: “来,尝尝看。” 秦明笑着接过烤肉片,低头咬了一口。 李渊满眼希冀地望着秦明,轻声问道: “怎么样?老夫的手艺不错吧?” 秦明微笑颔首,称赞道: “外焦里嫩,口感恰到好处,就是味道淡了些。” 李渊闻言,表情一僵,旋即轻哼一声,不悦道: “你小子懂不懂?这烤肉的精髓,贵在保留食材的本真之味,仅需撒那么一丢丢盐,便已是人间美味。” “你以为这是炒菜啊,还得放一堆花里胡哨的调料。” 秦明闻言,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样啊!老爷子,你等我一会儿。” 话音未落,秦明转身走向一旁的调料台,拿起一个干净的瓷盘,开始往里面添加孜然、芝麻粉、胡椒粉等各种香料。 不多时,秦明端着调制好的香料盘,缓步来到李渊身侧。 在李渊略显审视的目光注视下,秦明拿起烤架旁的小刀,动作熟练地将羊腿外层焦酥金黄的表皮切下。 很快,秦明便在张贤妃的帮助下,切了一大盘烤肉,然后他将切好的烤肉分成两份,又分别撒上秘制调料。 秦明将其中一份递给李渊,微笑道: “老爷子,你慢慢品尝,我还有事先走了。” 言罢,秦明不等李渊反应,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李渊望着秦明的背影,笑骂道: “臭小子还真当老夫是卖烧烤的摊贩了?哼!” “老夫倒要看看,你这花里胡哨的调料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李渊气哼哼地嘟囔了一句,抓起一片烤肉,送入口中。 刚一咀嚼,他双眼猛地瞪大,随即笑骂道: “狗东西,有这么好的调料,居然藏到现在才拿出来!” “真是不当人子!” 言罢,李渊又拿起一片放入口中,这才将手中的瓷盘递向张贤妃等人,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们也来尝尝。” 另一边,原本三三两两散落在庭院各处的萧嫦曦等人,见到秦明端着瓷盘过来,连忙停下交谈,脚步轻盈地走到秦明身前,福身行礼。 秦明将瓷盘轻轻放在圆桌上,笑着朝众人招了招手,温声道: “今日乃是家宴,大家随意些,先过来尝尝老爷子的手艺。” 萧嫦曦等人闻言,嫣然一笑,互相谦让了一阵,随后纷纷上前,拿起竹筷品尝了起来。 与此同时,秦明也将一块烤肉,喂到了兕子嘴里。 看着粉颊鼓鼓,眼睛弯成月牙的小兕子,秦明柔声问道: “兕子,好吃不?” 兕子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嘴鼓鼓囊囊地嚼着烤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阿翁肉烤得好!明哥哥的调料更好!” 秦明闻言,刮了刮兕子的琼鼻,笑眯眯地说道: “你这个小机灵鬼,什么都知道。” 此时,抱着兕子的李仙芝,突然轻咳一声,语气幽怨道: “喂,小贼,本郡主今天在平康坊没亏待你吧?” “我这么大一个活人杵在这里,你却视而不见,你故意的是不是...唔...!” 不等秦明表态,一旁的杨梓君便微微蹙眉,将刚刚夹起的烤肉,塞进了李仙芝嘴里,她没好气地说道: “就你事多!” 杨梓君转而望向秦明,柔声道: “郎君,你别理她。” 言语间,杨梓君还朝秦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朝身后看。 李仙芝闻言,顿时火冒三丈。 “姓杨的,你欺人太甚!本郡主和...咦...” 李仙芝话说一半,突然顿住,她杏眸圆睁,本能地咀嚼口中那块烤肉,抿唇道: “嗯,好吃...” 杨梓君白了李仙芝一眼,不屑道: “切,少见多怪,你在府里才吃过几顿饭啊!” 李仙芝:“....” ...... 第1554章 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留在秦府了。 另一边,秦明徐徐站起,目光如深潭般沉静,投向银杏树下那群徘徊不前的数道身影。 长孙沁羽等一众世家贵女,伫立于斑驳的树影间,神情踟蹰。 微风拂过,金黄的银杏叶翩然飘落,为这一幕平添几分萧瑟与凝滞。 秦明心中轻叹,缓步上前,拉起长孙沁羽略显冰凉的小手,语带埋怨道: “小鱼儿,你傻站着做什么?” 长孙沁羽缓缓抬眸,偷瞄了一眼身侧的高幽若,声若蚊蝇道: “妾...” 见此场景,秦明哪里还不知道长孙沁羽的想法。 他无奈一笑,拍了拍长孙沁羽的肩膀,柔声道: “好了,你带她们一起过去吧。” 长孙沁羽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福身,雀跃道: “妾身多谢郎君。” 高幽若、独孤影、韦梦瑶、长孙婉仪、缪瑾瑜、缪昭雪跟着行礼。 秦明见状,沉吟片刻,缓缓道: “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礼。” 他顿了顿,深深地看了高幽若一眼,轻声道: “今日在百花会所,你们既然没有跟着自家长辈回府,而是选择了留下,那便说明你们心中已有决断。” “既如此,今日这场家宴,便当算作是你们融入这个家的第一步吧。” 言罢,秦明也不等众女反应,便转身离开了。 几名世家贵女,望着秦明离去的背影,有些面面相觑。 长孙婉仪扯了扯长孙沁羽的衣袖,小声问道: “堂姐,郎君此言何意?”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长孙沁羽。 她们不约而同地忆起,今日前往百花会所的途中,长孙沁羽曾轻状似无意地提及: 倘若她们在秦府的这段生活经历后,心中萌生悔意,尽可随其家族长辈归返本宅。 至于秦明那边,长孙沁羽会找理由,为她们遮掩过去。 长孙沁羽瑟缩了一下,微微垂眸,银牙紧咬,小声道: “没错,奴家已经将你们的身份告知郎君,马车上那一袭话,也是郎君事先交代好的。” “你们不要怨郎君,要怨就怨奴吧。” 话音刚落,长孙婉怡和缪氏姐妹连忙上前,出言安抚长孙沁羽的情绪。 独孤影和韦梦瑶则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苦涩与解脱。 [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留在秦府了。] [不过,接下来得寻个机会,去跟秦郎负荆请罪了。] ....... 与此同时,秦明将李渊及其妃嫔请至主桌,又亲自给李渊斟了一杯酒。 “老爷子,你先喝着,稍后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李渊面带笑意,轻轻挥了挥手,那动作仿佛是在驱散扰人的苍蝇。 “去去去,赶紧的,老夫还饿着肚子呢!” 秦明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将袖口挽起,随即便朝李渊之前所站的位置走去。 行走间,一只葱白的玉手,轻轻地搭上了秦明的手臂。 “郎君,你这是...” 萧嫦曦黛眉微蹙,疑惑道。 秦明嘴角微微上扬,下意识地揽住萧嫦曦纤细的腰肢,微笑道: “今晚你和君儿才是真正的主角,乖乖坐下等着品尝为夫的手艺,其他的什么也不用做。” 言语间,秦明已经揽着萧嫦曦来到圆桌旁。 萧嫦曦闻言,微微一愣,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惊疑不定地说道: “郎君...你...” 秦明笑而不语,扶着萧嫦曦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 “乖乖坐着,我很快就回来。” 言罢,秦明迅速转身,面朝厨房门口待命的厨娘们,拍了拍手,朗声道: “晚宴正式开始,大家都动起来吧。” 厨娘们纷纷福身应是,动作娴熟地穿梭于厨房与庭院之间。 不一会儿,各式精致佳肴便被端上圆桌: 清蒸鲈鱼泛着晶莹的光泽,红烧肉散发出浓郁的香气,还有几道时令蔬菜点缀其中,为这丰盛的宴席增添了几分清新。 秦明站在烤架旁,将一块块腌制好的肉串放上去翻烤。 他手法老练,每一次翻动都恰到好处,在炭火的映衬下,那专注的神情显得格外迷人。 不多时,一盘盘烤好的肉串,便被春夏秋冬四名侍女,端至圆桌之上,整齐地摆放于众人面前。 肉串表面微焦,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李渊率先拿起一串羊肉,放在鼻尖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咬下一口。 “嗯,不错,不错,这手艺都快赶上老夫了。” 言罢,李渊看了一眼其余餐桌上,仍在等待秦明入席的众女,朗声道: “你们这些丫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尝尝我家孙儿的手艺,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他的声音洪亮而亲切,带着几分长辈特有的慈爱与威严。 此话一出,原本略显拘谨的气氛顿时被打破,各个餐桌上的女子们纷纷低头浅笑,互相谦让着拿起筷子。 另一边,萧媚娘悄然将目光投向厨房门口。 在摇曳的火光映衬下,秦明依旧全神贯注地炙烤着手中的食材,神情专注而沉静,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萧媚娘的视线落在秦明那不轻易间抬起的手臂上,黛眉微微蹙起,喃喃自语道: “那几个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言罢,萧媚娘端起身前的茶盏,起身朝秦明走去。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秦明身侧的侍女,不悦道: “春杏、夏竹,你们看了这么久也该学会了,还不快接替小郎君的位置。” 两女闻言,身子微颤,连忙应是。 秦明这次倒也没推脱,顺势让出了位置。 “你啊你,让妾身说你什么好!有些事,心意到了就行了,逞什么能啊!” “难不成,饥肠辘辘地为她们炙烤肉食,就能让你在欺负她们的时候,更加心安理得?” 萧媚娘神色稍霁,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茶盏递向秦明,表情嫌弃道: “行了,别自我感动了,喝口水,随妾身去...用饭...吧。” 话音未落,萧媚娘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直到秦明接过盏茶,萧媚娘的眼角余光瞥到茶盏上的花纹时,目光突然凝固。 她微微一怔,旋即敛起神色,装作若无其事地别过头去,却掩饰不住耳根处悄然泛起的一抹嫣红。 秦明对于萧媚娘的冷嘲热讽,外冷内热早就习以为常。 若非,府中娇妻美妾太多,且萧媚娘的样貌实在太过普通,秦明还真想换换... 但眼下,秦明只是一笑置之,接过茶盏轻啜一口。 温润的茶水滑过喉咙,驱散了几分疲惫。 秦明长出了一口气,将茶盏递回,微笑道: “有劳媚娘...” 萧媚娘嘴角抽了抽,一把夺过茶盏,偏过头不看秦明,口不择言道: “妾身才不是心疼你。” “妾身只是觉得郎君身为一家之主,料理这些琐碎之事,实在是有失体面。” ..... 第1555章 本郡主在会所里苦修多日。 面对萧媚娘的强自“狡辩”,秦明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过多纠缠。 而就在他准备随萧媚娘一同去桌边就餐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秦明循声望去,只见婉儿正领着巳蛇等人缓步走来。 “公子,蛋糕已经做好了。” 婉儿踮起脚尖,凑到秦明耳边,小声说道。 秦明微笑颔首,拉起婉儿柔弱无骨的小手,温声道: “辛苦了,咱们先去吃饭。” 婉儿闻言,乖巧点头。 不多时,秦明、萧媚娘、婉儿行至主桌旁依次落座。 秦明左手边依次是萧嫦曦、萧媚娘、杨梓君、婉儿、百里芷、宋慕清、南阳公主; 右手边分别是抱着兕子的李仙芝、尉迟晚柠、城阳公主、徐慧。 而秦明刚刚现身宴席,庭院内的众人便将视线投了过来。 见此一幕,秦明微微一笑,接过萧嫦曦递来的果汁,缓缓起身,环视四周,朗声道: “今晚乃是月圆之夜,值此良辰美景,我谨以此杯,遥敬诸君,愿大家吃好喝好,共度今晚这美好的时光。” 随着秦明的话音落下,庭院内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众女纷纷举杯回应。 清脆的碰杯声此起彼伏,伴随着银杏叶飘落的沙沙声,为这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雅致。 秦明落座后,先是朝萧嫦曦投去一个温和的微笑,随后目光扫过满桌佳肴,略作沉吟,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清蒸鲈鱼,轻轻放入萧嫦曦面前的小碟中,压低声音道: “这道清蒸鲈鱼是为夫特意叮嘱厨娘,为仙子姐姐精心烹制的。” “姐姐尝尝,合不合胃口。” 萧嫦曦挪动了一下身子,顺势避开某人探过来的魔爪。 她俏脸微微泛红,嗔了秦明一眼,娇羞道: “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秦明微微一笑,坐直身子,转而凑到小兕子耳边,小声提醒道: “兕子,别吃太饱,留点儿肚子,一会儿宴会结束,还有更好吃的等着你呢!” 兕子闻言,眼前一亮,声音软糯道: “我知道,我知道,是蛋...” “嘘...” 秦明手指抵在唇间,眼中带着几分宠溺与神秘的笑意。 “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别让旁人听了去!” 兕子眉眼一弯,不住地点头。 见此一幕,某位喜欢穿大红色宫裙的大唐郡主,顿时不乐意了。 李仙芝粉颊微微鼓起,一双美目满是幽怨地盯着秦明,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贼,你还能再偏心一点儿吗?” 秦明闻言,抬手赏了李仙芝一个板栗,笑着打趣道: “你啊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吃孩子的醋呢?” 李仙芝揉着额头,故作委屈地偏过头,小声嘀咕道: “谁吃醋了?分明是你太过偏心。” “你这小贼不承认也就罢了,竟然还出手伤人!” “哼,本郡主不理你了,等用完饭,我便和柠儿妹妹打道回府。” 秦明哦了一声,朝兕子拍了拍手,微笑道: “兕子,你堂姐吃完饭就要走了,你先到我这里来,别耽误郡主吃饭。” “耽搁太久,她就赶不上回崇仁坊的马车了。” 兕子闻言,乖巧点头,张开双臂,任由秦明将她抱到怀里。 李仙芝:“.....” 就在李仙芝骑虎难下,即将恼羞成怒之时。 坐在她身侧的尉迟晚柠,突然轻咳一声,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芝姐姐,今晚咱们不是早已与杨家姐姐相约,一起打牌吗?” “你不是还扬言要与她血战到底,一战到天明吗?” “这时候若是咱们反悔,岂不是要落人口实,让杨家姐姐以为咱们未战先怯,徒增笑料?” 李仙芝闻言,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尉迟晚柠。 只见对方眉眼含笑,神情间透着几分狡黠与促狭,显然是在有意为她解围。 李仙芝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却仍装作一副傲娇的模样,轻哼一声,斜了一眼不远处的杨梓君,柳眉轻挑,不屑道: “笑话?本郡主在会所里苦修多日,会怕她一个账房丫头?” “哼,今晚本郡主...嘶...一定要打到她服气,打到她输光家底,屁滚...嘶...” 尉迟晚柠见杨梓君神色不悦,连忙伸手捂住了李仙芝的小嘴,压低声音道: “打住,差不多得了!芝姐姐,我的好姐姐啊!你快收了神通吧!” “你没瞧见,这满桌子都是站在杨家姐姐那边的人吗?” “你回头把人都得罪光了,以后咱们在府里可就寸步难行了。” 尉迟晚柠凑近李仙芝耳边,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劝慰。 “况且,你若再这般口无遮拦,郎君怕是要对你...心生...”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疼痛,李仙芝俏脸微微泛红。 她回头偷瞄了一眼,若无其事,好整以暇地吃着肉串的秦明,转而凑到尉迟晚柠耳边,小声道: “兵法有云: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之,往往能收到奇效。” “哎,算了,说了你不懂。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 尉迟晚柠闻言,微微蹙眉,轻叹道: “好吧,姐姐心里有数就好。”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晚宴便接近了尾声。 见秦明开始吩咐下人前来收拾桌子,圆桌旁的徐慧和城阳公主,忍不住对视一眼。 她们缓缓起身,莲步走到秦明身侧。 城阳公主轻启朱唇道: “姐夫,我与绾儿妹妹很是投缘,今晚想要与她同榻而眠,可以吗?” 徐慧则上前一步,扯了扯秦明的衣袖,声音软糯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大哥哥...绾绾求你了...你就同意了吧,好不好嘛!” 秦明闻言,眉眼含笑,目光温和地扫过并肩而立的城阳公主与徐慧,温声道: “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过,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秦明话音刚落,城阳公主与徐慧皆是眼前一亮,齐声问道: “姐夫(大哥哥),是什么事?” 秦明略作沉吟,缓缓道: “你们回房后,不许聊太久,子时之前,必须入睡。” 城阳公主与徐慧闻言,连连点头, “姐夫(大哥哥)放心,我们保证不会聊到子时。” 城阳公主与徐慧异口同声地回应,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这时,李渊以及张贤妃等一众妃嫔也纷纷起身。 李渊轻咳一声,离着“老远”便朝秦明喊道: “明哥儿,今晚的宴席不错,老夫很满意。”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房休息了。” 不远处,长孙沁羽等一众世家贵女,见此一幕,连忙起身,打算目送李渊出庭院。 可就在这时,秦明却轻咳一声,抬手示意众人重新落座。 “诸位,先别急着散去,今晚还有一道甜点没有上,大家吃完再走。” ......... 第1556章 闭上眼睛,许下你们的愿望。 庭院内灯火摇曳,银杏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诗意。 秦明的话音刚落,众人便重新坐回原位,目光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投向厅堂方向。 不多时,婉儿领着几名侍女缓步而来,她们几人抬着一个巨大的木质托盘,上面是一个硕大的圆柱形木盒。 很快,侍女们在婉儿的指挥下,将托盘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庭院中央的圆桌上。 众人见此一幕,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围了上来,小声讨论着木盒下到底是何物。 这时,秦明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朗声道: “今天是五月十五,是百花会所开业的日子,同样也是嫦曦和梓君的生辰。” “所以今晚这最后一道甜点,既是为了庆贺百花会所的开业大吉,也是为嫦曦和梓君两位小寿星献上的特别礼物。”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人群中央的萧嫦曦和杨梓君。 萧嫦曦与杨梓君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秦明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萧嫦曦与杨梓君身上,含笑道: “希望你们能喜欢这份礼物。” 言罢,秦明轻步上前,双手捧起那硕大的木盒,缓缓揭开。 随着盖子被移开,一阵浓郁的奶香混合着清新的果香扑面而来,引得周围众人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只见木盒内摆放着一座精致至极的三层蛋糕,每一层都装饰得美轮美奂: 最底层以淡黄色奶油打底,点缀着新鲜的水果; 第二层则是纯白的奶油勾勒出了繁复的花纹; 顶层更是别具匠心,以西域特产的葡萄干精心排列成字,赫然呈现出“祝萧夫人、杨夫人,生辰快乐”这十一个大字。 蛋糕一出现,庭院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叹之声。 众人目光中满是惊艳与欣喜,纷纷交头接耳,赞叹这别出心裁的糕点。 萧嫦曦和杨梓君,见此一幕,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感动难以言表。 显然未料到秦明竟会为她们准备如此特别的惊喜。 “郎君……” 萧嫦曦轻启朱唇,声音微颤,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而杨梓君则抿了抿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眸中也多了一层水雾,娇嗔道: “坏人,你肯定是故意的,就是想骗奴家的眼泪。” 杨梓君低声嗔怪,语气中却满是甜蜜与感动。 秦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这时,一道童音响起,拉回了众人的思绪。 “明哥哥,这甜点上面怎么还插着两根蜡烛?” 秦明笑着捏了捏兕子粉嫩的脸颊,称赞道: “问得好!” 随即,秦明环顾四周,与身侧众女,详细阐述了庆生时要有的仪式感,其中重点讲述了唱生日歌送祝福,以及吹蜡烛许愿的流程。 在场众人闻言,无不侧目。 这一刻,无论是李渊的一众妃嫔,还是长孙沁羽等一众世家贵女,甚至就连萧媚娘和南阳公主, 心中都泛起了一丝微妙的涟漪,纷纷向萧嫦曦和杨梓君投去了羡慕和嫉妒的眼神。 萧嫦曦与杨梓君站在人群中央,被众人的目光包围,既羞涩又感动。 尤其是当秦明亲手点燃那两根蜡烛时,柔和的烛光映照在她们的脸庞上,仿佛为这一刻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辉。 “来吧。” 秦明微笑着退后一步,示意两位寿星上前。 “闭上眼睛,许下你们的愿望。” 萧嫦曦和杨梓君对视一眼,彼此会心一笑,随后缓缓闭上双眼。 庭院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银杏叶随风飘落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虫鸣声,为这静谧的场景增添了几分自然的诗意。 就在两人默念愿望之际,秦明突然低声哼起了生日歌。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很快,婉儿、百里芷等一众女子也跟着轻声唱了起来。 渐渐地,整个庭院的人都加入了进来,歌声由小到大,最终汇聚成一片温馨的海洋。 “祝你生日快乐……”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秦明带头鼓掌,众人也随之响应,掌声如潮水般涌向萧嫦曦和杨梓君。 两人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已然噙满泪水。 “好了,该吹蜡烛了。” 秦明提醒道,语气中满是温柔。 萧嫦曦深吸一口气,率先俯身吹灭了属于自己的那根蜡烛。 紧接着,杨梓君也用力一吹,将另一根蜡烛熄灭。 刹那间,庭院内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也是在这一刻,庭院内的大多数女子,纷纷红了眼眶,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等自己过生日的时候,无论付出何等代价,也要让秦明为自己准备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庆生仪式。 “接下来,就是切蛋糕的时间了!” 秦明拍了拍手,转身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把精致的银制刀具,递给萧嫦曦和杨梓君,温声道: “两位寿星,请吧。” 萧嫦曦接过刀具,略显笨拙地切下第一块蛋糕,递给了秦明。 她低声说道: “郎君,这是你的那份,谢谢你为我们准备的一切。” 秦明笑着接过蛋糕,刚想开口,手里的蛋糕便被人夺了去。 “臭小子,我大唐以孝治国,这第一块蛋糕孝敬我这个长辈!” 李渊笑呵呵地说道。 他低头咬了一口抢来的蛋糕,随即眼前一亮,不禁连连点头,称赞道: “嗯,不错,不错,香甜软糯,入口即化,果然别有风味!” 此言一出,庭院内的气氛更加活跃起来。 众人纷纷围上前,期待着能早一点品尝到这难得一见的美味。 萧嫦曦与杨梓君在众人的注视下,继续小心翼翼地切分蛋糕。 除了最初的几块,她们亲自给到了身边之人外,其余的则皆由侍女们端着送到其余人手中。 ....... 第1557章 总归是我这做母亲的,亏欠了她们... 在庭院中的众人等着侍女分蛋糕的时候,秦明已经从萧嫦曦那里重新获得了一大块裹满奶油的蛋糕。 这次,他接过蛋糕后,本能地舔了一下蛋糕边缘即将滑落的奶油,随即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不经意间,秦明眼角余光捕捉到身旁长椅上的小兕子。 此刻的小兕子正捧着小瓷碗,大快朵颐。 那双如秋水般澄澈灵动的美眸已然弯成了月牙,眉宇间洋溢着纯真的愉悦; 一双纤细的小腿轻轻晃荡,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天真烂漫。 显然,这份新奇且香甜的蛋糕已彻底俘获了兕子的“芳心”。 秦明见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兕子的小脑袋,低声笑道: “慢点吃,别噎着。” 兕子转过头朝秦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并未持续多久,便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就在秦明俯身与兕子交谈之际,一道紫色身影掠到秦明身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手中夺过蛋糕。 待秦明反应过来时,蛋糕已然落入“贼人”手中。 “臭小子,你既然是长乐和豫章的未来夫婿,那本宫自然也是你的长辈。” “这块蛋糕就算是你孝敬本宫这个长辈了。” 言语间,李婉容低头咬了一大口蛋糕,轻哼一声,撇了撇嘴。 “嗯,不错,勉强可以入口。” 言罢,李婉容见秦明仍在愣神,整个人愈发得意。 她柳眉微挑,又咬了一大口蛋糕,随即用戏谑的眼神盯着秦明,仿佛是在炫耀: [本宫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对了,等过些日子,本宫的生辰宴上,你便以此物当做生辰礼,送到本宫的公主府上,听见没!” 言罢,李婉容轻哼一声,随即在秦明错愕与震惊的眼神中,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 秦明见状,连忙左右巡视。 见周围大多数人都在闷头吃蛋糕,似乎并未有人留意到刚才那一幕,秦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人发现!] [不然,老子的一世英名,非得毁在这个小娘皮手上不可!] [等到大军凯旋,老子又有何面目去见律师?] [不行,老子得赶紧想办法,将这小娘皮弄走...] 与此同时,杨梓君将刚刚切好的蛋糕,递到南阳公主身前,小声道: “阿姐,这是你的...阿姐?你在看什么?” 南阳公主回过神来,连忙接过蛋糕,讪笑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而已。” 另一边,兕子望着李婉容离去的背影,那双如春蚕般纤细柔嫩的眉梢微微蹙起。 “明哥哥...” 待秦明的视线朝她望来,兕子将手中的小瓷碗递向秦明,声音软糯道: “明哥哥,你别生气,兕子的...给你吃。” 秦明望着乖巧懂事的小兕子,烦恼尽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称赞道: “还是我家兕子知道疼人,有你这句话,明哥哥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所以这蛋糕还是你自己吃吧。” 小兕子闻言微微一愣。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收回小瓷碗时,一只托着瓷盘的纤纤玉手,突然出现在秦明面前。 瓷盘上盛放着一块精致的三角形蛋糕,紧接着一道柔美温婉的声音在秦明耳畔响起。 “小郎君,妾身不喜甜食,这块蛋糕就有劳小郎君了。” 秦明缓缓抬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鹅黄色的曳地长裙,以及柔美纤细的腰肢。 再往上则是高耸入云的... 察觉到秦明的视线,南阳公主原本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慌忙道: “妾身放这里了,你记得吃。” 言罢,南阳公主将瓷盘放到桌上,随即翩然转身,捂着胸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个小贼...妾身可是他的妻姐啊!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别人看见,真是的...羞死人了...] 不远处,原本手持银勺、姿态娴雅地品尝着精致糕点的萧媚娘,目睹此情此景,不禁柳眉轻蹙,眼底掠过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 那神情如同湖面微澜,虽瞬息平复,却暗藏波涛,仿佛内心的思绪已被悄然搅动,又竭力压抑,唯余一丝隐秘的涟漪在眸光中流转。 [妾身就知道...哎...造孽呀!上辈子,我萧家真是欠了他的!] [哎...罢了...总归是我这做母亲的,亏欠了她们...] 这样想着,萧媚娘眸中闪过一抹坚决,随即莲步轻起朝萧嫦曦走去。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亥时五刻,福寿院,阁楼二楼的一间卧房中,烛火摇曳,映照出窗棂上斑驳的影子。 秦明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睡颜恬淡的小兕子,嘴角勾出一抹温柔的弧度。 他小心翼翼地将兕子安置在床上,为她掖好被角,举止间未曾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惊扰到了这世间最美好的小精灵。 窗外,夜风轻拂,带来几缕花香。 秦明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确定兕子已经进入梦乡之后,这才轻轻放下床幔,走出了内室。 外堂, 坐在椅子上的宫女洛溪,见秦明从内室走去,连忙起身迎上去。她微微福身,恭敬道: “奴婢拜见郡公。” 秦明微微颔首,压低声音道: “晋阳公主已经睡下了,今晚你好生照料,若是有事,即刻命人去秦园寻我。” 洛溪闻言,再次福身。 “奴婢遵命。” 言罢,洛溪恭恭敬敬地将秦明送出了房间。 路过隔壁城阳公主的房间时,秦明耳畔响起一阵嬉笑打闹的声音。 他轻叹一声,停下脚步,抬手敲了敲窗棂,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绾绾,仙儿,兕子已经睡下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回蓝田呢!” 窗内的嬉闹声戛然而止,片刻后传来两道清脆的应答声。 “知道了,姐夫。” “大哥哥,晚安!” 听着声音中还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雀跃,秦明笑着摇了摇头,大步朝楼下走去。 走出福寿院时,夜色已深。 秦明抬头望了望天幕,繁星点点,如碎钻般镶嵌在墨蓝的苍穹之上。 一阵清风拂过,带来几许凉意,也让他紧绷了一整天的心放松了下来。 只可惜...如此良辰美景...唯独少了美人相伴... 正在此时,一道身姿修长、体态婀娜的身影,提着灯笼,如清风拂柳般款步而来,于秦明面前翩然驻足。 ...... 第1558章 小姑姑,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月婵微微屈膝,盈盈一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郎君....” 秦明微微一怔,借着月光看清来人后,眉梢轻挑,语气柔和了几分: “月婵,你不是随婉儿她们去清馨院打牌了吗?” 月婵螓首微垂,抿了抿红唇,声若蚊蝇道: “小夫人说郎君身边不能没人,让奴婢回来侍奉郎君...” 秦明闻言,恍然道: “原来如此。” 言罢,秦明上前一步,牵起月婵冰凉的小手,径直朝秦园走去。 月婵感受到秦明掌心传来的温度,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她低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轻颤,似是有些紧张,却又带着几分羞涩的期待。 两人一路无言,唯有夜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与灯笼摇曳时微弱的光影相伴。 这段路虽然不长,但两人却走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 路上,走走停停,亲亲抱抱举高高... 对此,月婵虽然表现得极为羞涩,却也没做太多抵抗,反而乐在其中,走得极为珍惜。 行至秦园门口,月婵抬眸之际,便见屋檐之下伫立着一位亭亭玉立的高挑女子。 她身姿婀娜,一袭淡青色罗裙随风轻扬,宛若月下仙子般清冷出尘。 月婵见状,连忙抽回小手,眼中闪过一抹心虚。 秦明察觉到月婵的动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长孙沁羽已经提着裙摆,缓步走下台阶。 “妾身见过郎君。” 长孙沁羽轻启朱唇,声音中透着几分温婉与矜持。 秦明微笑颔首,轻声问道: “小鱼儿,你怎么还没睡?” 长孙沁羽微微垂眸,纤细的手指略显不安地着裙摆。 “妾身...妾身...” 月婵见状,以为长孙沁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便开口,于是她微微福身,轻声道: “郎君,奴先去浴房准备热水。” 长孙沁羽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惊慌,连忙阻止道: “月婵且慢...” 月婵脚步一顿,转过头略显疑惑地望向长孙沁羽。 长孙沁羽眼眸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道: “郎君,妾身已经让人提前烧好了热水,且已命人去卧房取了换洗衣物。” “只等郎君回来便可...直接去沐浴更衣...” 秦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抬手摸了摸长孙沁羽的小脑袋,柔声道: “小鱼儿有心了。” 秦明语气温和,目光中透着几分宠溺。他稍作停顿,转而望向月婵,轻声道: “婵儿,你回卧房取换洗的衣物,我先送羽儿回房休息。” 月婵闻言,微微一愣,福身道: “是,郎君。” 她抬眸偷看了秦明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脸颊微红,随后提着灯笼缓步朝卧房走去。 长孙沁羽闻言,心中一紧,刚想说些什么,整个人便被秦明拥进了怀里。 “别动,让我抱一下。” 长孙沁羽身子微微一僵,随即缓缓放松下来。 夜色如水,清风徐来。 长孙沁羽靠在秦明怀中,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热与沉稳的心跳,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她的指尖微微蜷缩,却又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搭在他的腰际,仿佛怕惊扰了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郎君今日可是累了?” 过了好一会儿,长孙沁羽才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和试探。 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映出一抹柔和的弧度,那双清澈的眼眸里藏着些许复杂的情绪,既有依恋,又似隐藏着什么未出口的话。 秦明轻嗯一声,随即松开长孙沁羽柔软的娇躯,牵起她柔软的小手,微笑道: “很晚了,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长孙沁羽螓首微垂,薄唇紧抿,俏脸微微泛红,声若蚊蝇道: “郎君,妾身想要服侍你沐浴更衣...”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伸手捏了捏长孙沁羽的娃娃脸,打趣道: “呦呵,我家小鱼儿何时变得这么大胆了?” 秦明语气中带着几分促狭,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羞涩的佳人。 “就不怕羊入虎口,明日下不了...” 长孙沁羽被秦明这般调侃,脸颊愈发红润,似是熟透的蜜桃。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是鼓足了勇气才抬起头来,声音轻柔却坚定: “奴家...奴家...只是想尽些本分……郎君莫要取笑奴家。” 秦明见她认真模样,不禁莞尔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温和而宠溺: “好,不取笑你。不过今日确实有些累了,不如今日暂挂休战牌,你我先养精蓄锐,待明日调整好状态,再找时间论道如何?” 长孙沁羽闻言,俏脸微微泛红,有些欲言又止。 秦明见状,微微一笑,不容置疑道: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言罢,秦明不由分说地牵起长孙沁羽的小手,径直朝阁楼走去。 不多时,二人便联袂走进了长孙沁羽的闺房。 秦明环视四周,微微皱眉,疑惑道: “咦,红袖、添香、沉鱼、落雁,怎么都不在房中?她们去哪了?” 长孙沁羽闻言,抿了抿唇,小声道: “她们都在浴房呢...”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心中感慨万千。 不知道是该夸赞长孙沁羽懂事,还是该好好教育教育她,让她以后别用这种穷奢极欲的生活方式,挑战自己的道德底线。 毕竟,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左拥右抱的诱惑呢! 这样想着,长孙沁羽的小手却轻轻抚上了秦明的胸口,媚眼如丝道: “郎君...奴家想...” 秦明眉头微挑。 [挑衅,她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在长孙沁羽的惊呼声中,秦明将她拦腰抱起径直朝床榻走去。 二刻钟以后, 道场上传来长孙沁羽断续哽咽、哀婉求饶的抽噎声。 她的声音如秋风扫落叶般颤抖,带着几分凄楚与无助,仿佛一曲被命运拨弄的哀歌,在空寂的道场上回荡,令人心生恻隐却又无可奈何。 经过短暂的协商之后,长孙沁羽“签”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秦明这才悻悻然收手。 “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下楼浴房吩咐红袖她们回来,侍奉你沐浴更衣。” 秦明坐在床头,柔声道。 长孙沁羽抿了抿唇,声音沙哑道: “多谢郎君。” 秦明笑着抚了抚长孙沁羽湿漉漉的长发,随即给她盖好薄毯,起身出了内室。 待到房门关上,长孙沁羽缓缓睁开眼眸,呆呆地望着屋顶。 良久之后,她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小姑姑,侄女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今晚能不能拿下郎君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 第1559章 别乱动,小心走光。 与此同时,秦明刚刚走出阁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庭院中的月婵。 她一手提着灯笼,另一手轻挽一个丝绸包裹,身影在微弱的光晕中显得格外纤细柔美,宛若画中仙子般静谧动人。 “月婵?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月婵红唇轻抿,轻轻点头,小声道: “浴房里有人,所以....” 秦明听罢,微微一怔,心中暗自猜测: [莫非,月婵是因出身寒微,生怕惊扰到某位正在沐浴的世家贵女,不敢贸然叩响浴房之门,故而宁愿站在庭院里等待自己的现身。] 秦明轻叹一声,拍了拍月婵消瘦的肩膀,柔声道: “婵儿,日后秦府就是你的家,不必如此谨小慎微。” 月婵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眶微红,似有晶莹的泪光在眸中闪烁。 她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轻颤,小声道: “奴婢知道了,多谢郎君提点。” 秦明见月婵这般模样,心中不禁一软。 他抬手捏了捏月婵肤若凝脂的脸颊,无奈道: “算了,来日方长,我也不逼你了。” “走吧,先随我去沐浴更衣。” 月婵轻嗯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明身后,径直朝浴房走去。 想到离开曦梦楼之前,萧嫦曦吩咐她做的事情,月婵那美艳动人的俏脸逐渐染上一抹醉人的红晕。 很快,秦明二人便来到了浴房门口。 守在外面的红袖和添香,见秦明到来,连忙福身行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阿郎。” 秦明微微颔首,随即轻声问道: “浴房内,除了沉鱼和落雁,还有其他人吗?” 红袖和添香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微妙的神色。 红袖微微垂眸,怯生生地说道: “回阿郎的话,浴房内除了沉鱼和落雁,并无...其他人。” 秦明闻言,轻嗯了一声,随即推门而入。 浴房内,氤氲的热气弥漫四周,如轻纱般笼罩着整个房间。 沉鱼与落雁正站在衣柜旁,忙碌地整理衣物和毛巾,听到门扉开启的声音,两女迅速转身,见到秦明后,立刻福身行礼。 “奴婢见过阿郎。” 两人的声音清脆而恭敬,却掩不住眉眼间的一丝紧张。 “羽儿即将安寝,你们打些热水回去,侍奉她梳洗更衣。” 秦明挥了挥手,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沉鱼与落雁闻言,连忙福身应是,低着头离开了浴房。 与此同时,一条绯红色的丝带如一抹飘忽的霞光,在无声无息间隐没于衣柜门缝的幽微深处。 另一边,月婵轻轻将门闩扣上,转身之际,却见秦明已悄然立于屏风之后。 他并未言语,只是从容地解开衣襟... 月婵见此一幕,俏脸一红,随即快步上前,羞赧道: “郎君,奴婢为你宽衣。” 她的声音轻若游丝,带着几分羞涩与紧张,一双柔荑微微颤抖着伸出。 秦明微笑颔首,随即张开双臂,任由月婵为他解开外袍的系带。 月婵的手指纤细而灵巧,却因紧张微微颤抖。 也正因如此,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儒衫,月婵愣是解了半天。 “你这么个解法,怕是要解到天明了。” 秦明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促狭与温柔。 月婵闻言,脸颊愈发红润,似是染上了一层薄霞。 她如同犯了错的孩子,微微垂下脑袋,不敢与秦明对视,支支吾吾地说道: “郎君...奴婢...奴婢...只是...” 秦明见状,眸光微闪,想到一个缓解月婵紧张的方法。 他一手揽住月婵盈盈一握的柳腰,将其拥入怀中;另一只手则托起月婵的下巴,微笑道: “算了,我来帮你一把好了。” 言罢,秦明低头吻上了月婵那微启的红唇。 这一吻,如春风拂过湖面,温柔而克制。 月婵的身体微微一僵,紧接着她这名英姿飒爽,身手不凡的大唐女官,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软倒在了秦明怀中。 月婵的美眸半闭,长长的睫毛轻颤,脸颊上的红晕已蔓延至耳根,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良久,月婵的意识方才从晕眩的状态中慢慢回拢,仿佛灵魂重归躯壳。 而出乎月婵意料的是,此时她身上那件墨绿色的襦裙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粉红色的浴巾。 下一刻,她便感到腿上传来一阵清凉之感,仿佛清风拂过水面般轻柔。 月婵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这条浴巾仅能遮住她的关键部位,而她那双修长笔直的玉腿,却几乎完全暴露在氤氲的雾气中。 月婵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往下拉浴巾,但秦明却率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小动作。 “别乱动,小心走光。” 秦明望着娇羞欲滴的月婵,目光柔和似水。他捏了捏月婵的小手,柔声道: “在府里这么久,你该不会从未穿过府里特制的浴巾吧?” 月婵低垂眼帘,小声道: “奴婢....奴婢...” 秦明拉着月婵缓步走下浴池,坐到了浴池边缘,缓缓道: “府里这些新奇的事物,你要学着慢慢适应。” “还有啊!我从未将你视作外人。” “从今往后,这里便是你的归宿,莫再自称‘奴婢’了。” 秦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目光柔和却坚定地注视着月婵。 月婵闻言,心头微震,眼眶再次泛起一层薄雾。 月婵垂眸不语,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承载不住那盈盈欲坠的泪光。 她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而后轻声说道: “郎君厚爱,月婵……铭记于心。” 月婵眸中闪过一抹坚定,缓缓起身,莲步走到秦明面前站定,旋即缓缓跪坐在秦明身前,让秦明刚好能与她平视。 下一瞬,月婵双手轻挽发髻,将如瀑青丝盘于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静谧的浴房中突然响起月婵清润如玉的声音,声音中透着几分羞涩与决然: “郎君如此厚待,奴家无以为报。” “若郎君不弃,愿以余生相随,倾尽全力侍奉郎君左右。” 她的话音未落,双手已然轻巧地解开浴巾的系带。 随着那一抹粉红悄然滑落,氤氲的水汽中,她的身影宛若一朵初绽的白莲,在朦胧间散发出一种圣洁而动人的美。 月婵缓缓抬眸,笑靥如花道: “请郎君怜惜...” 本就意犹未尽的秦明,闻听此言,顿时热气上涌,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 ........ 第1560章 娘子,您这是何苦啊! 与此同时,秦明的卧房门口。 “奴婢见过夫人。” 水壹盈盈一礼,恭敬道。 萧嫦曦微微颔首,瞥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卧房,轻声问道: “郎君,还未归来吗?” 水壹轻轻摇头,犹豫片刻,小声道: “公子此时尚在浴房沐浴,似乎.....有要事耽搁了。” 言语间,水壹轻轻推开房门,恭敬道: “夫人,夜深露重,您还是先进屋歇息吧。” “公子若是回来,奴婢会即刻禀报。” 萧嫦曦轻嗯一声,转而朝身后的冬雪,吩咐道: “冬雪,你将参汤先置于炉上温着,等郎君回屋,你再端过来。” 冬雪闻言,福身应是。 不多时,萧嫦曦缓步走到内室的衣柜前,轻轻拉开衣柜的雕花木门,从里面取出一件月白色的寝衣。 衣柜门即将关上时,眼角余光恰好瞥见一双薄如蝉翼的锦袜。 萧嫦曦略作迟疑,纤纤玉手轻扬间,便将那双锦袜悄然收入袖中。 这一瞬间,她那张素来淡雅出尘、仿若月宫仙子般清冷脱俗的容颜上,竟悄然浮现一抹妩媚与娇羞之色。 那一抹红晕如春日初绽的桃花,为她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宛若皎洁明月下的一缕流霞,既令人心醉神迷,又暗含着美艳少妇才有的韵味与风情。 侍女冬雪走进内室时,萧嫦曦已经换上了那件月白色的寝衣。 柔软的绸缎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几分温婉与端庄。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握着一把桃木梳子,缓缓梳理着垂落在肩头的青丝。 冬雪轻步上前,低声提醒道: “夫人,参汤已经温好。” 萧嫦曦轻嗯一声,摆了摆手,轻声道: “你先下去吧。” 冬雪福了福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将内室的静谧留给了萧嫦曦。 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在梳妆镜中,为萧嫦曦那张清冷绝美的脸庞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抬眸望了一眼月色,黛眉微微蹙起,小声嘀咕道: “哎,怎么还不回来?” 言罢,萧嫦曦缓缓起身,莲步走到床榻旁,放下了床幔。 她坐到床沿上,脱去鞋子,随后从枕头下,取出之前藏好的锦袜.... ........ 一刻钟后,浴房的门缓缓打开,秦明扶着月婵缓步走出浴房。 月婵经历过一番温存后,虽仍有些娇羞,但眉宇间已多了一丝柔媚与从容。 她换上一件淡粉色的襦裙,脸颊微红,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满足和依恋。 秦明环住月婵柳腰,柔声道: “走吧,我扶你回房休息。” 月婵闻言,刚要点头,身形突然顿住,小声道: “妾身今晚怕是不能侍奉郎君了。” 秦明微微一愣,眼神玩味地望着月婵,故作不悦道: “怎么?难道在你心里,本公子就是个不解风情的莽夫,半点不知道怜香惜玉?” 月婵闻声一怔,连忙摇头,语带急切: “郎君误会了,妾身绝无此意。” “只是夫人此刻多半已在郎君卧房等候...” “嗯?”秦明微微一怔,旋即面露狂喜之色。他伸手按住月婵的肩膀,焦急道: “你说什么?谁在等我回去?” ........ 秦明与月婵方才离去未久,四道纤巧玲珑的身影便如幽兰绽露般悄然映现在浴房门前。 她们步履轻盈,似风拂柳梢,翩然而至。 这四位佳人分别是长孙沁羽身旁的贴身侍婢——沉鱼、落雁;以及高幽若的贴身侍女——玄霜与夕雾。 她们查探了一下左右,确认四下无人后,这才轻轻推开房门,轻声呼唤道: “大娘子...” “娘子...你在哪?” 浴房内,氤氲的热气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四名侍女轻步走入,目光在昏黄的烛光下迅速扫视了一圈,很快便透过衣柜半开的门缝,捕捉到了一抹绯红的身影。 衣柜内,那抹绯红的身影微微颤动,似是察觉到外界的动静。 “快,大娘子还在衣柜里。” 沉鱼与落雁说完,忍不住对视一眼,眸中皆闪过一丝明悟与惋惜。 [看来,娘子的谋划落空了,高家大娘子终是没能踏出那一步!] 玄霜与夕雾则微微蹙眉,神色间透出一丝疑惑和关切。 她们步伐轻盈却急促地走向衣柜,倏然拉开柜门,一抹绯红色的倩影随即映入眼帘,紧接着二女瞳孔骤缩。 只见高幽若蜷缩在衣柜最底层的隔断中,身披一袭绯红色的薄纱睡裙,宛如一朵被风雨打落的海棠花,娇柔而脆弱。 她的长发湿漉漉地垂落在肩头,水珠顺着发梢滑下,在昏黄的灯光下泛起点点晶莹; 那单薄的睡裙因浸湿而紧贴肌肤,隐约勾勒出少女特有的曼妙曲线,既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又带着几分狼狈与无助。 平日里那双冷艳如霜、清傲似雪的秋水长眸,此刻竟满是慌乱与羞涩,仿佛一只被人遗弃的小野猫,目光游移不定,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那双瞳仁深处,似乎还藏着某种隐秘的痛楚,像深秋湖面荡开的涟漪,无声诉说着内心的挣扎与彷徨。 玄霜与夕雾对视一眼,眸中皆浮现出复杂之色——既有心疼,又夹杂着些许无奈。 她们知道,自家大娘子向来孤傲清冷,极少流露出这般脆弱的模样。 但自从那件事以后...她家娘子终日以泪洗面,仿佛整个人都被困在了一座无形的牢笼之中,惶惶不可终日,早已不复往日的神采。 夕雾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而朝身后的沉鱼、落雁,福了福身,低声道: “两位姐姐请回吧,奴婢二人自会带我家娘子回房休息。” 沉鱼与落雁对视一眼,眸光中透出几分了然。 她们轻轻颔首,向玄霜和夕雾微微一礼,低声道: “既如此,那我们便先行告退。大娘子这边,就有劳两位妹妹多加照拂。” 言罢,二人转身离去,步履轻盈如风掠过水面,未留下一丝声响。 玄霜红唇紧抿,缓缓蹲下身子,红着眼眶望向衣柜里的高幽若,声音哽咽道: “娘子,您这是何苦啊.....” 玄霜的声音低若蚊吟,却饱含着难以掩饰的痛惜。 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高幽若纤细的臂膀,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触碰到对方内心那根脆弱的弦。 高幽若微微一颤,似是被惊醒了一般,垂眸避开玄霜关切的目光,颤声道: “我想静静,你都出去吧...” ..... 第1561章 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你怎么这么快就叛变了? 贞观六年,五月十六,子时末。 圆月高悬,星辉洒落,如银似霜,将秦府笼罩在一片静谧祥和之中。 此时,清馨院二楼,一道娇小身影偷偷溜进房门半掩的内室。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一地银白,映照出那人身着绿色襦裙、步履轻盈的模样。 “回禀郡主,奴婢谨遵您的吩咐,趁着夜色四处查探了一番。” 小白轻手轻脚地走到李仙芝身边,压低声音道: “阁楼内,各处闺阁皆门窗紧闭,烛火尽灭,静谧无声,料想她们已然就寝了。” 李仙芝闻言,眼眸微亮,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得意洋洋地说道: “本郡主只是略微出手便已是秦府权谋巅峰般的存在。” “哼,纵使尔等蕙质兰心,聪慧过人又如何?还不是难逃本郡主的算计。” 语言间,李仙芝缓缓起身,朝小白使了个眼色,小声道: “走,随本郡主出征秦园,今晚一举拿下那个小贼。” “待到明日天亮时分,我倒要看看那个姓杨的,还拿什么向我耀武扬威!” 小白听到李仙芝如此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过往在兰州之时的某些画面,娇嫩的脸颊上不由地泛起一抹红晕。 那双清澈而明亮的眼眸中,悄然浮现出一抹微妙的期待与忐忑。 不多时,李仙芝领着小白,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阁楼。 就在李仙芝主仆二人前脚刚踏出清馨院的院门,耳畔便响起一声轻笑。 “这三更半夜的,郡主这是要去哪啊?” 李仙芝闻声猛然顿住脚步,僵硬地转过头,只见月光下,几名婀娜多姿,容貌秀美的女子正站在院墙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们。 为首的女子正是李仙芝口中那位“姓杨的”--杨梓君。 她身披一袭绯红色睡裙,双腿修长笔直,冰肌玉骨,姿容绝美,站在月光下宛若仙子凌凡。 “郡主,你之前在浴房时,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身子疲累,困顿不已,想要早些歇息吗?” “怎么这会儿又兴致勃勃地往外跑呢?” 杨梓君轻启朱唇,声音如珠玉落盘,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揶揄的意味。 她缓步走到李仙芝身前,上下打量着李仙芝,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道: “呦,郡主外边罩的这件黑袍,是特意为夜间穿行准备的吧?瞧这裁剪、这料子,倒是颇为讲究。” 李仙芝嘴角抽了抽,先是以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尉迟晚柠。 [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你怎么这么快就叛变了?] 见尉迟晚柠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李仙芝闭了闭眼,略显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强作镇定道: “本郡主......不过是见今晚月色撩人,一时睡不着,想出去走走罢了。” “至于这件衣袍...”李仙芝轻咳一声,故作淡然道:“不过是随手披上的旧物罢了。” 紧接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柳眉微挑,双手叉腰,挺了挺胸膛,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道: “不对,本郡主出来走走怎么了?用得着向你报备吗?” “再者,你之前不是也说要回房休息吗?” “还有你们,你们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言语间,李仙芝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露出标志性的小虎牙,同时用她那充满“睿智”的小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一众少女、少妇。 “本郡主也想问问在场的姐妹,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面对李仙芝的质问,杨梓君身后的百里芷、宋慕清、尉迟晚柠、卯兔、百灵、小蝶等人眸中皆闪过一丝窘迫。 只因,她们最初的想法与李仙芝不谋而合,若非杨梓君和尉迟晚柠出门时,恰好碰巧撞见了彼此,或许此刻在场的所有人早已各自为营,抵达了相同的目的地。 这时,尉迟晚柠轻咳一声,缓缓道: “既然诸位姐妹皆无倦意,不如移步闺房,重启未完的牌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点头应允。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天色渐亮,东方泛起鱼肚白。 秦园,秦明的卧房内,烛火早已熄灭,晨曦透过轻薄的窗纱洒落进来,将房间映照得一片朦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静谧而安详。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道慵懒且妩媚的声音忽然在房中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谧。 “郎君,你轻点...别抱这么紧,小心伤到孩子....” 那声音娇柔婉转,带着几分慵懒与嗔怪,却又透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无奈与哀怨。 锦被下露出的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面容,那是一位身着月白色寝衣的女子。 她眉眼如画,肌肤胜雪,微微侧过头,长发如瀑般散落在枕边,一双眸子半睁半闭,似嗔似怨地望着枕边人。 秦明双眼微阖,一手环住萧嫦曦白皙的肩头,一手轻抚着她平坦的小腹,同时将脑袋埋在萧嫦曦的肩颈,轻嗅着她发丝间的幽香,轻声道: “神仙姐姐,你别担心。孩子没你想得那么脆弱,只是抱一下而已,没关心的。” 萧嫦曦闻言,眸光微动,轻嗯了一声。 可即便得了秦明的安慰,萧嫦曦仍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怀上身孕,自然是慎之又慎。 于是,萧嫦曦稍作沉吟便轻抬玉手,将秦明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轻轻挪开,安置于别处。 只不过,没过多久,萧嫦曦就后悔之前的行为了。 “郎君...妾身....如今身子多有不便....” 萧嫦曦睫毛轻颤,绝美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羞红,支支吾吾地说道: “要不,妾身还是将雪儿唤进来,服侍郎君吧。” 秦明闻言,定了定神,并未立刻回应萧嫦曦的话,而是将手掌覆在她的肩头,动作轻柔地转过萧嫦曦的身子,让她面向自己。 秦明将萧嫦曦额间的碎发拢到耳后,身子微微前倾,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随即,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萧嫦曦耳边响起: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萧嫦曦被他这一举动弄得微微一怔,随即脸颊更红了几分,心中泛起一丝甜蜜。 她眼帘低垂,抿了抿娇艳欲滴的唇瓣,迟疑道: “可是...妾身听媚娘说,若是不能...不能...恐会伤及郎君身体...” ....... 第1562章 她当年被盛赞为大隋第一美人.. 秦明闻言,眸光微沉,将萧嫦曦轻轻拥入怀中,轻声问道: “你就是因为这个,这段时间才不愿意与为夫同房的?” 萧嫦曦犹豫了一下,仍是点了点头。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抬手轻抚着萧嫦曦绝美的脸颊,轻叹一声,缓缓道: “你啊,总是这般为我着想,却不知,如今你才是最需要呵护的人。”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宠溺与无奈。他指尖轻点在萧嫦曦的鼻尖,笑意浅浅。 “别说,此事本就无伤大雅,就算真有什么损伤,只要能每晚拥着你入睡,我也是甘之如饴。” 萧嫦曦闻言,心中愈发甜蜜,但面上却薄唇紧抿,娇嗔道: “郎君就会这些花言巧语,哄妾身开心。” 言罢,萧嫦曦轻轻挣脱开秦明的怀抱,风情万种地瞥了秦明一眼,随即掀开锦被,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玉腿.... 良久之后, 萧嫦曦将头埋在秦明胸口,耳畔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她微微闭上眼,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与亲密,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轻声道: “对了,郎君,妾身问你一件事。“ 秦明轻嗯一声。 “你说。” 萧嫦曦闻言,没头没尾地问道: “郎君之前是否命人,打探过南阳公主的过往?” 萧嫦曦的声音轻柔似水,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试探。 秦明微微一怔,眸光闪烁,疑惑道: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道有人认出了她了?” 萧嫦曦轻轻摇头,小声道: “那倒没有。” 秦明闻言,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回想了一下有关南阳公主的信息。 [隋炀帝的嫡长女、大隋第一美人、宇文...] 直到萧嫦曦轻推他的肩头,秦明才轻声道: “我只知道南烟姐曾是光禄大夫宇文士及的妻子,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萧嫦曦缓缓抬眸,认真道: “那郎君应该清楚,当年宇文士及的兄长宇文化及,篡位称帝,建立许国。” “南阳公主也因此与宇文士及决裂,唯一的子嗣也因战乱不幸夭折。” 秦明轻轻点头,暗自揣测,萧嫦曦今日提起此事,到底有何目的! [难不成,妻姐她想要找宇文家报仇?] 秦明心里这样想着,但却并未急着开口询问,而是静待萧嫦曦的下文。 萧嫦曦似是察觉到秦明心中的疑惑,展颜一笑,轻声道: “郎君莫要多想,妾身提前这些,并非是为了强调前朝旧怨。” “妾身只是觉得她身为前朝公主,却历经坎坷,实在令人唏嘘。” “如今她寄居于秦府,虽有君儿这个亲人,但却终究是孑然一身,难免有些凄凉。” 萧嫦曦的声音低缓而柔和,带着几分感慨与怜惜。 秦明闻言,眉头微蹙,惊讶道: “你该不会是想为她择婿吧?” 萧嫦曦轻轻颔首,试探性地问道: “郎君以为如何?” 秦明眉头紧皱,眸光微闪,沉默半晌,才缓缓吐出一个字。 “难。” 萧嫦曦眨了眨美眸,追问道: “为何?依妾身之见,南阳公主虽稍显年长,然仅就容貌而论,依旧风韵犹存、仪态万千。” “其五官之精致、气度之雍容,非但未因岁月的流转而减损,反倒在时光的雕琢下愈发显得温润如玉,别具一种成熟之美。” “更何况,她的样貌与阿姐有八分相似,当年更是被盛赞为大隋第一美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若是单以相貌而言,南烟姐的确配得上这世间任何人。” 秦明见萧嫦曦满脸忧虑,并且极力地称赞南阳公主的美貌,不禁莞尔一笑,轻声打断道: “只不过,南烟姐的身份太过特殊,她不仅拥有前朝皇室血脉,更是历经家国覆灭、亲人离散之人。” “这样一位女子,即便如今看似平静,可她的内心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为她择婿,并非仅仅挑选一个匹配的男子那么简单。” “这不仅关乎她的意愿,更涉及诸多现实问题——她是否愿意再嫁?是否有勇气重新面对一段感情?” “还有她若是以现在的身份再嫁,恐怕很难嫁到高门大户。” “可若是以前朝公主的身份再嫁,那她未来的夫婿,能否接纳她那复杂而沉重的过往?” 秦明语气低沉,目光深邃地望向萧嫦曦。 “更重要的是,你作为此事的推动者,是否考虑过其中的风险?” “如今,南烟姐虽寄居在府上,但咱们却从未将其视作外人,可谓是衣食无忧。” 秦明的声音低缓而郑重,带着几分深思熟虑后的凝重。 “可如果她嫁入别家,万一将来有什么变故,咱们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向萧后和君儿交代?” 萧嫦曦见秦明眉头深蹙,一口一个“南烟姐”地唤着,且语气中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之情,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郎君这一番鞭辟入里的剖析,真可谓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不过,妾身眼下还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萧嫦曦微微一顿,眸光流转间透出几分笃定与深思。 “此人不仅知晓南阳公主的身世与过往,而且他还有爵位在身,与南阳公主的身份也算相得益彰。” “更为重要的是,他性情温润如玉,秉性纯良,对待亲眷更是体贴入微,从不因身份地位而有所怠慢。” 萧嫦曦语调轻缓,却带着一种笃定的自信。 “妾身以为,若能促成这段姻缘,定能让南阳公主幸福一生。” 秦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尤其想到之前与南阳公主的种种,秦明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既有酸楚,又有不舍,隐隐还有一丝不甘。 秦明沉默良久,眸光微沉,声音低缓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说的这个人,难道是南烟姐的前朝旧识?” “若是如此的话,那他的年纪是不是大了些?” 萧嫦曦黛眉微挑,低声揶揄道: “怎么?郎君莫非是舍不得将你的南烟姐嫁出去?” 秦明:“......” ...... 第1563章 捷报来袭,天佑吾皇,四海承平! 秦明被萧嫦曦这一句话问得怔住了,眸光微闪,随即轻咳一声,略显尴尬地移开视线。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 “曦儿,莫要拿这种事开玩笑,南烟姐可是君儿的血亲,我怎么可能会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萧嫦曦见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却透着几分狡黠,心想: [奴家也没说,你对我大外甥女有非分之想啊!郎君,你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呢?] 这样想着,萧嫦曦轻咳一声,强忍笑意。 “郎君何必如此紧张?妾身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不过.....” 她故意拖长语调,随即凑到秦明耳边,吐气如兰道: “郎君,若真舍不得,妾身倒是可以帮忙,让南阳真正成为你的南烟姐。” 秦明闻言,神色骤然一僵,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和期待,但又很快收敛,抬手轻拍了萧嫦曦一下,故作不悦道: “不许瞎说,这若是传到妻姐和萧后耳中,为夫如何自处?” 萧嫦曦嘤咛一声,白了秦明一眼,附在秦明耳边,小声道: “倘若,你的南烟姐倾慕之人本就是夫君,你呢?夫君还会拒绝吗?” 秦明:“.....” ........ 卯时七刻,一名鸿翎急使跃过明德门,他左手挥舞着缰绳,右手高举插有朱翎的铜符,高声喊道: “八百里加急——避!” 朱雀大街上行人闻听此言,纷纷避让开来,一时间车马停驻、人影交错,整条街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出一条通路。 众人翘首以盼,期待下文。 “祁连大捷!我军大破伏俟城!” 鸿翎急使的话音未落,马儿便已疾驰而过,扬起漫天尘土。 人群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随即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捷报如风一般从明德门向四方扩散,迅速席卷了整个长安城。 至此,整条朱雀大街沸腾起来,百姓们奔走相告,欢呼声此起彼伏,连孩童也兴奋地拍手叫嚷: “陛下天威,大唐万胜!伏俟城破,胡虏授首!”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动,朱雀大街两侧的百姓纷纷跪拜于地,面朝皇宫的方向,口中高呼: “圣人英明,天佑我大唐!” 更有甚者激动得泪流满面,将手中的香囊、锦帕抛向空中以示庆贺。 一时间,整条街道宛若沸腾的鼎镬,热浪翻滚,直冲云霄。 鸿翎急使在距离朱雀门三百步时,勒了勒缰绳,暂缓马速,他深吸了一口气,声嘶力竭的喊道: “西海道行军大总管臣李靖,露布飞奏,——吐谷浑王城已破,擒酋豪二百余口....” 鸿翎急使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如雷鸣般炸响在朱雀大街上空。 他的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激起阵阵尘土,却掩盖不住身后百姓的欢呼与呐喊。 与此同时,皇城戍卫齐声高呼: “天佑吾皇,四海承平——” ........ 一刻钟前,卯时末,皇宫,太极门外。 文武百官从各自的衙署走出,按照官阶大小依次排列在太极门外的御道上,静候宫门开启。 突然,立于前列的长孙无忌,微微侧首,目光如冷电般掠过人群尽头。 紧接着,一群身着奇装异服、举止拘谨而好奇的番邦使臣映入他的眼帘。 他们或交头接耳,或东张西望,显得与周遭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 长孙无忌眉头微皱,脸上是毫不掩饰地嫌弃与鄙夷,仿佛在无声地嘲讽这些不懂礼仪的蛮夷之辈。 长孙无忌轻咳一声,转而望向鸿胪寺一名官员,肃声道: “今日乃是大朝会,那些化外蛮夷行为举止如此轻浮,成何体统?鸿胪寺难道未曾教导过他们礼数吗?” 那名鸿胪寺官员闻言,连忙躬身行礼,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惶恐道: “下官这就去训诫他们,确保不再有失仪之处。” 鸿胪寺官员低头应答,声音中透着几分紧张。 他迅速转身,朝那群番邦使臣走去,朗声道: “此乃我大唐皇城,还请诸位使臣,肃静以待,莫要失了体面。” “若是再敢喧哗,休怪我大唐律法严明!” 那些使臣们很想出言反驳,却碍于大唐威仪,不敢造次,只得无奈压下心中的委屈,如同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低眉顺眼地在人群末尾。 这些使臣中有不少人已在鸿胪寺滞留了一年有余。 今日,他们终于得蒙召见,有幸踏入巍峨宫阙,一睹天可汗的龙颜圣容。 若因区区琐事而被逐出殿外,不仅个人颜面尽失,更将成为本国的千古罪人,背负骂名,贻笑大方。 长孙无忌见那群番邦使臣终于安静下来,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沉吟片刻,缓步走到房玄龄身侧,压低声音问道: “玄龄,你可知昨夜陛下为何匆匆下旨,将早朝推迟到了辰时?” 房玄龄不仅是李世民的心腹重臣,而且还是百官之首,自然对宫中事务了如指掌。 他微微抬眸,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番邦使臣,缓缓道: “无他,立威尔。” 长孙无忌闻言,微微一愣,眼眸闪烁了一下。 他刚想再问,不远处的宫门缓缓开启,伴随着沉重的铜钉大门吱呀作响,一股肃穆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紧接着,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了长空。 “吉时已到,文武百官及诸国使臣.....入殿觐见!” 随着宫中内侍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太极门外,文武百官与番邦使臣齐刷刷地整理衣冠,肃然起立。 众人按照品级高低依次迈步而入,脚步声整齐划一,却透着几分压抑的紧张。 然而,当他们如往常一样迈步走进太极殿的横街,也就是殿前广场时,所有人都被御阶之上,那座“金碧辉煌”、光彩夺目的宏伟宫殿给震惊到了。 此刻,原本覆盖于太极殿门窗之上的丝绸已然撤去,取而代之的是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琉璃。 在日光的倾洒下,这些琉璃门窗宛若天工造物般折射出万千华彩,将整座大殿映衬得熠熠生辉。 那柔和而璀璨的光芒交织成一片金纱般的光辉,仿佛为这座庄严宏伟的建筑披上了一层神圣与辉煌并存的外衣,令人不禁屏息凝神,叹服于其无与伦比的壮丽与灵动之美。 ...... 第1564章 威压当世,万邦拜服。 一众文臣武将,纷纷顿住脚步,目瞪口呆地盯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宏伟宫殿,心中的震撼溢于言表。 他们不由自主地放缓了步伐,唯恐惊扰了这如梦似幻的景象。 而站在队伍末尾的番邦使臣们更是瞠目结舌,他们中许多人来自西域诸国或草原部落,虽久闻大唐富庶强盛,却从未料到竟有如此奢华精致的建筑。 一时间,阵阵惊呼声从百官之中传出。 一名官员咽了咽口水,语气艰涩道: “我们该不会是来错地方了吧?这...莫非是...” 宫中内侍见此场景,连忙出言呵斥。 “肃静!不得喧哗!” 然而,内侍的声音未落,人群末尾便传来几声闷响,竟是几名番邦使臣因震惊过度而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 他们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地仰望着那座琉璃辉映的太极殿,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天神在上....这真的是凡人能建造出的宫殿吗?” “听闻大唐以琉璃为瓦、黄金作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般威仪,难怪连突厥铁骑都败于其下。” 这时几名鸿胪寺官员,听到这些议论声,眉头微蹙,正欲呵斥,却被长孙无忌抬手制止。 长孙无忌前些天已经从自家夫人那里得知,秦家已经掌握了炼制琉璃的秘法,并且还专门打造了两栋琉璃阁楼。 故而,如今见到太极殿今日这副光景,并未表露出太多的惊讶。 长孙无忌瞥了一眼队伍末尾丑态尽出的番邦使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道: “让这些蛮夷看看我大唐之鼎盛,也好叫他们明白,何谓真正的天朝上国。” 几名官员闻言,偷瞄了一眼宫中内侍,见他们对番邦使臣的跪拜之举视而不见,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躬身应是。 然而,对于这些叩拜的番邦使臣而言,换装了琉璃门窗的太极殿,只是开胃小菜。 因为还不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宫墙外突然响起阵阵高呼: “天佑吾皇,四海承平——”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打破了殿前广场的静谧。 殿前广场上的一众朝臣,心中一惊,纷纷回头望去。 却见鸿翎急使策马疾驰而来,右手的朱翎铜符在朝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高举一封金漆战报,声音洪亮如钟: “启禀圣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李靖将军露布飞奏——吐谷浑王城伏俟城已破,擒获酋豪二百余口,缴获牛羊数十万,斩首二十万级,余众皆降!” 这一声犹如平地惊雷,在殿前广场炸开。 文武百官顿时哗然,随即爆发出震天响的欢呼声。 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有人忍不住交头接耳,更有人直接振臂高呼: “圣人英明!大唐威武!” 整个场面热烈而庄重,仿佛连空气都被点燃了。 然而,与百官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番邦使臣。 他们原本就因琉璃辉映的太极殿震撼不已,此刻听到如此捷报,更是面如土色,双腿发软者比比皆是。 有几人甚至忘记了礼数,直接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封金漆战报,仿佛看到了自己国家未来的命运。 此时,御阶之上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内侍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 “圣人驾到——” 随着这一声悠长而庄重的宣唱,整个殿前广场瞬间肃静下来。 文武百官齐刷刷地俯身叩拜,番邦使臣们也慌忙地挣扎着起身,手足无措地模仿大唐礼仪,却因惊恐未定显得狼狈不堪。 紫金冠冕映日生辉,明黄龙袍随风轻扬。 李世民缓步而出,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之力,却又从容不迫。 他目光如炬,先扫视了一圈跪伏在地的群臣,又落在那些面色惨白、汗流浃背的番邦使臣身上,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呈上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洪钟般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 鸿翎急使双手将金漆战报高举过头,小心翼翼地趋步上前,将战报递交给内侍总管无舌。 无舌躬身接过,再转呈至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并未伸手去接,而是略作停顿,环顾四周,用一种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说道: “诸卿平身。” 待众人缓缓起身。 殿前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压制到了极致。 所有人低眉敛目,不敢瞻仰御阶之上的那位雄才伟略的帝王。 片刻之后,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瞥了无舌一眼,神色平静,透着一股威严,淡淡道: “念...” 无舌躬身应喏,双手展开金漆战报,声音清朗而铿锵,逐字逐句宣读李靖将军的露布飞奏。 “臣陇右道行军大总管李靖,顿首百拜,谨奉捷表以闻陛下:” “伏以天威遐震,王师西指。” “今五月初九,臣率虎贲十万,越祁连之险,破吐谷浑于伏俟城下。虏酋伏允弃其巢穴,夜遁大碛,余众溃散,都城已克。” “是役也,赖陛下神武天授,庙算无遗。我军衔枚疾趋,乘月晦袭其南门,火矢裂穹,云梯竞举。” “丑虏婴城而守,然士无斗志,及晓,城堞皆赤。擒酋豪二百余口,获牛羊驼马三十万,珍宝、金罽、瑟瑟充溢府库。” “更有伏允牙帐狼头纛、青海龙文弓,皆已封存,候旨进献。” “臣观吐谷浑自恃险远,屡悖天常。今其宗庙为墟,贵胄系颈,实乃陛下德绥八荒,义通百蛮之效。” “祁连积雪,犹带汉家旗色;青海波涛,尽洗胡尘腥膻。” “唯余孽伏允窜身流沙,臣已遣轻骑分道追索,必使魑魅无所遁形。河西陇右,自此永绝豺狼之患。” “将士雨淋日炙,皆愿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臣不揣愚陋,谨遣鸿翎急使驰奏阙下,伏乞陛下昭告太庙,慰列祖之灵;犒赏三军,励忠勇之气。” “敢冒天威,无任战栗屏营之至。谨奉捷表以闻。” “贞观六年五月初九日,臣李靖诚惶诚恐顿首。” 无舌的声音在殿前广场上空回荡,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击在众人心头。 李世民则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远方,仿佛穿透了巍峨宫阙,看到了那片被大唐铁骑征服的土地。 他微微颔首,嘴角浮现一抹淡然笑意,却未发一言。 待无舌念毕,整个广场陷入短暂的寂静。 随着战报的宣读,文武百官的神情愈发激动,而番邦使臣们的脸色则愈加苍白。 少顷,群臣跪拜,高呼: “圣人英明,臣为圣人贺,为大唐贺。” 番邦使臣们,五体投地,颤颤巍巍地喊道: “天朝威德,四海归服!外臣叩贺大唐圣主陛下,万国仰瞻之天可汗,万世永昌!” ...... 第1565章 老头,你就别给我出难题了,行不行? 辰时五刻,秦府后院凉亭,檀香袅袅升腾,氤氲的烟雾在雕梁画栋间弥漫开来。 秦明与李渊相对而坐,一壶清茶置于石桌之上,茶汤澄澈如琥珀,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二人虽看似闲适,却各自心怀千般思量。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清脆悠远,更衬得厅中气氛沉静如水。 秦明沉默许久,轻叹一声,缓缓道: “老头,你就别给我出难题了,行不行?” 李渊闻言,轻叹一声,缓缓放下茶盏。待他再次抬眸时,眼眶已微微泛红。 “她自幼被我娇惯着长大,这些年嫁到裴府,本以为能享些安稳日子,却不想....唉。” 李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痛楚。 “如今裴家衰败,裴家大郎为了光耀门楣,又随军出征,将她一人留在府中,孤苦伶仃,受尽冷眼与欺凌。” 言语间,李渊捶了捶胸口,声音哽咽道: “我这做父亲的,看着实在心疼!我心中有愧啊!是我害了她!” 秦明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拦住李渊,无语道: “行了,行了,您老这戏演得也太过了。” “不是我说,您老连瞎话都编不利索,就别在这儿忽悠我了!” “她可是大长公主,以她的权势和地位,谁敢欺凌她啊!她不欺负别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说什么‘孤苦伶仃’。” “这番话说出来,您老自己信吗?” 李渊闻言,脸上的悲戚之色不减反增。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股岁月的沧桑与无奈,轻叹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苦?” “她虽是朕的女儿,但在感情方面也是一个弱女子,她也有七情六欲,也需要被人关怀呵护啊!” “而不是整日独守空闺,以泪洗面。” 秦明听罢,忍不住想要反驳一句:“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 毕竟,军中盛传,临海大长公主强势霸道,在裴府那可是横行无忌,甚至传言她在公主府养了.... (咳咳...秦明表示:不信谣不传谣!) 也正因如此,裴律师宁可栖身军营,与麾下将士同甘共苦,也不愿去公主府与她共处一室。 这也是为何秦明第一次见到临海大长公主,便出言讥讽她,配不上裴律师的原因。 更是今日非要赶在李渊回蓝田之前,提出让临海大长公主回公主府的原因。 只是这些伤人的话,秦明在对上李渊那恳切的眼神时,终究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秦明轻叹一声,指尖轻扣茶盏边缘,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老爷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她毕竟是裴家的人,倘若是一直留宿在秦府,实在欠妥。” “此事,若是传出去,难免会引发诸多非议...所以...” 李渊不等秦明把话说完,便挥手打断,声音沙哑道: “不,你不懂。” “朕膝下育有十余位公主,然唯独容儿眉目清秀、神韵隽永,宛若秀宁再生。” 李渊停顿了一下,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眼里隐隐泛着泪光,尽显哀伤之态。 他缓缓开口,语调低缓却透着一丝乞求: “明哥儿,朕老了,没有几年好活了。” 秦明闻言,心中微微一震。 他没想到,在李渊宠溺临海大长公主的背后,竟还隐藏着如此不为人知的隐瞒。 “朕这一生,见过太多生死离别,也尝尽了皇权背后的孤寂。” “年轻时总以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便是人生至境。” “可到头来才发现,这所谓的‘至尊’之位,不过是囚笼一座。” 李渊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岁月的重量。 “朕这一生,为了成就霸业,亏欠太多人,也辜负太多事。于容儿,朕尚可稍作弥补,然则秀宁她...她...” 言及此处,李渊双掌掩面,情绪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至,几度哽咽难抑,悲从中来,竟至泣不成声。 那深埋心底的痛楚与感慨化作无声的颤抖,令他语塞唇颤,无论如何也难以续接话语。 秦明见李渊这位大唐的开国之君,此时竟如此失态,心中唏嘘不已。 他轻叹一声,缓步走到李渊身侧,缓缓落座,轻轻拍打着李渊的肩头,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您老,节哀。”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似是在安抚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又像是在劝慰一颗被岁月磨砺得千疮百孔的心。 “唉,是孙儿不明就里,言语无状。” “之前的话,就当孙儿没说过,日后我也不会再提!大长公主是回她公主府,还是跟着您老回蓝田,全凭您老做主,行不行?” 李渊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颤声问道: “此言当真?” 秦明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正色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渊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而就在此时,凉亭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渊眼前一亮,捋了捋花白的长须,缓缓起身,微笑道: “定是回府的马车,已然准备妥当。” 话音未落,身着粉色襦裙的婉儿,便兴高采烈地迈入亭中,她的身后还跟着巳蛇和凤甲。 婉儿快步来到秦明跟前,满脸兴奋地说道: “老爷子,公子,坊间刚刚传来捷报,卫国公已经率军攻克吐谷浑都城,吐谷浑大部分部族已经归降。此役咱们大唐胜了!” 婉儿眉飞色舞地说道,脸颊因兴奋泛起红晕。 李渊闻言,眸光骤然一亮,仿佛枯木逢春般焕发出几分神采。 他双拳紧握,哈哈大笑。 “好!好一个卫国公!” 李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难以掩饰的欣慰与骄傲。 “备车,备车,朕要进宫一趟。” 一刻钟后,秦明一行人,将李渊恭敬地护送至府邸门前。 “老爷子,你此去要在宫中待几日?” 秦明目送李渊登车,忍不住低声问道。 李渊闻言,身形一顿,沉吟片刻,轻声道: “此番进宫,少则一日,多则三五天。” “毕竟如此大捷,宫中这几日肯定要大宴群臣。” 秦明闻言,微微颔首,他沉吟片刻,缓缓道: “这几日府中事务繁忙,您老见了陛下与他说一声,宫宴我就不去。” 李渊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他深深地看了秦明一眼,最终无奈地摆了摆手。 “知道了,忙你吧!” ........ 第1566章 主君明鉴,奴婢自入府以来,一心侍奉,从未有过二心。 目送李渊等人乘车离去后,秦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转而望向身侧的婉儿和巳蛇,轻声吩咐道: “婉儿,你去福寿院将老爷子回宫一事转告她们,让她们不必急着收拾行李,等用过午膳再走。” “巳蛇,你去清馨院看看君儿她们几个起床没有。” 婉儿与巳蛇领命而去。 秦明沉吟片刻,朝守在门口的寅虎说道: “寅虎,你跟我来。” 寅虎躬身应是。 不多时,秦明缓步走入办公室,眉宇间透着一丝忧愁。 只因,昨日他答应要带宋慕清和百里芷去拜访河东柳家,然而,捷报恰巧在今日传回,不用想今日的这大朝会,午时之前恐怕很难结束。 若是这样的话,他今日拜访河东柳家的计划多半是要泡汤了。 秦明抬手示意寅虎关上门,随后径直走到书案后坐下,目光沉静而深邃。 凤甲见此情形,赶忙趋步上前,动作熟稔地挽袖执砚,为秦明细细研墨。 秦明瞥了一眼凤甲,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提笔蘸墨,略一沉吟,便在纸上疾书起来。 凤甲见状,连忙后退两步,眉眼低垂,宛如一个合格的婢女。 寅虎则躬身静立在一旁,同样目光微垂。 室内唯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片刻后,秦明搁下毛笔,将刚写好的密信吹干,封入信函之中。 他抬头看向寅虎,神色凝重: “这封信,你亲自送往河东柳家,务必亲手交到柳家大郎手中。” “此外,你不必急着回来,不妨在柳家从容逗留,直至午时将近。倘若届时太常寺卿仍未归邸,再行回府亦为时不晚。” 寅虎双手接过信函,恭敬道: “属下明白,定不负公子所托。” 寅虎离开后,办公室内归于寂静。 秦明独自坐在书案后,目光落在那盏尚未燃尽的檀香上,思绪随之飘远。 凤甲眼眸闪烁,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轻唤一声: “主人...” 秦明闻声抬眸,看了凤甲一眼,淡淡道: “何事?” 凤甲抿了抿粉嫩的唇瓣,声音轻柔而谨慎: “主人,依奴婢所闻,昔日陇右之战的最后一役,堪称惊心动魄、风云际会。” “当时若非主人运筹帷幄,以区区数百轻骑破敌两万精锐铁骑,卫国公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与鬼神莫测之谋,亦恐难全其功。” “那一战,主人才是扭转乾坤的关键所在。” “然而,祸福相倚,夷狄虽败,却心存歹毒,在撤退之际竟于兰州肆意散播瘟疫,企图以无形之刃残害我黎庶,断绝大军后路。” “危急存亡之时,主人挺身而出,怀抱济世救民之大义,孤身奔赴兰州,不避艰险,不惧生死。 “短短月余,主人不仅挽救了数十万百姓于水火之中,更保全了左领军卫数万将士的生命,使大唐免遭内忧外患的双重威胁。” “此等仁德壮举,实为旷古烁今,足堪青史留名!” “可以说,没有主人的卓绝智慧与非凡担当,即便卫国公用兵如神,这场辉煌的大捷也未必能够如此圆满达成。” “正因主人的卓越贡献,方使得这一场战役成为彰显国威、震慑四方的经典篇章。” “如今,圣上设宴款待群臣,共庆此番丰功伟绩,而主君却为何执意推辞,不愿赴宴?” “是想韬光养晦,收敛锋芒,还是另有隐情?” 秦明闻言,眉头一挑,上下打量了凤甲一番,目光中透着几分探寻之意,不由地轻笑一声。 他没有回答凤甲的问题,而是轻咳一声,朝凤甲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凤甲犹豫片刻,终是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书案前,低眉垂目,姿态恭谨。 然而,那微微颤动的指尖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却泄露了她内心的忐忑。 “主人....” 她微微屈膝,半蹲在秦明面前,仰头望向秦明,再度开口,声音如溪水般轻柔,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奴婢...啊...” 秦明不等凤甲说完,便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啧啧道: “凤甲...凤甲...” 秦明低声念着她的名字,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天干有十,地支十二。” “你今日这番话,倒是让我刮目相看,难怪会被你家主子赐名为甲。” “你有如此才华,留在我这里当个小小的婢女,确实有些屈才了。” 秦明话音未落,凤甲已是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声音微微发颤: “主人明鉴,奴婢绝无他意,只是心中有所感怀,一时失言....还望主人恕罪...” 秦明并未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而是稍微加重了力道,语气淡漠却不容置疑: “凤甲,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下场。” 凤甲闻言,娇躯微颤,随即她抿了抿唇,颤抖着伸出双手,将秦明的大手轻轻覆住,将其握住她那修长的脖颈。 凤甲听罢,娇躯微微一震。她红唇紧抿,眸中闪过一抹决然。 片刻后,她双手微微颤抖,缓缓抬起,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将秦明那宽厚有力的大手,轻轻覆上自己修长优美的脖颈,颤声道: “主君明鉴,奴婢自入府以来,一心侍奉,从未有过二心。今日之言,实乃肺腑,并非有意试探或怀有他念。” “若有半句虚言,便叫凤甲天诛.....” “等等...” 凤甲的话音未落,就被秦明开口打断。 随即,秦明在凤甲欣喜的目光中,松开了手掌。 然而,她高兴得还是太早了,因为秦明并未将手掌收回,而是缓缓下移.....时刻关注凤甲的脉搏跳动频率... 秦明表情玩味,揶揄道: “你可以继续了...” 凤甲:“????” 凤甲心跳如擂鼓,原本因为害怕而略显惨白的小脸,此时也因为“紧张”而红成了酱紫色。 她沉默许久,最终咬了咬银牙,颤颤巍巍地念了后半段誓言: “若有半句虚言,便叫凤甲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凤甲薄唇紧抿,忍不住嘤咛一声,声音细若蚊蝇: “主君.....奴婢知错了。” 秦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紧接着冬雪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子,禾九求见。” ........ 第1567章 你这丫头演技也不错。 跪坐在地上的凤甲,听闻有客来访,抿了抿粉嫩的唇瓣。 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缓缓抬起,可怜兮兮地望向秦明,似是在等待秦明的指示。 秦明眸光微闪,轻拍凤甲的肩膀,示意她起身,转而望向房门方向,淡淡道: “请她进来。” 凤甲如蒙大赦,慌忙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 她低垂着头,退至书案一侧,双手交叠于腹前,姿态端庄而恭谨,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匆匆步入办公室。 禾九身披一袭素雅的淡青色罗裙,步伐急促却不失灵动,眉宇间隐约浮动着焦虑与惶恐,似有千钧重负压于心头。 她快步来到书案前,躬身行礼,声音柔和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属下拜见公子。” 秦明将禾九的神色收入眼底,他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审视之意,缓缓开口道: “何事?” 禾九闻言,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秦明身侧的凤甲,有些欲言又止。 凤甲见状,连忙福身行礼,恭敬道: “主人,奴婢去给您沏茶。” 秦明略一抬眸,扫了凤甲一眼,淡淡道: “不必了,你留下。”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禾九,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是本公子新收的侍女,唤作凤甲,是自己人,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禾九闻言,微微一愣。 [原来她便是公子昨日提到的那位出身暗阁的侍女--凤甲?] [这样貌、这身段、这气质...也不怎么样嘛!看上去还不如奴家呢!] 禾九心里吐槽归吐槽,但很快便领会了秦明的深意。 她垂眸敛息,神情间多了几分谨慎。 “公子,属下今日清晨收到一则消息,范阳卢氏隐匿于长安县郊的一处私造兵刃的作坊,昨晚突然走水,已经化作废墟了。” 秦明闻言,眉梢微挑,哦了一声,缓缓道: “竟有此事?那你们可曾查到是何人所为?” 禾九羞愧地低下头,声音中透着几分自责与无奈: “属下无能。” “现场已被大火烧得一片狼藉,所有线索尽数湮灭,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未曾留下。” “无论是坊内的工匠,还是负责看守的护院,皆葬身火海,无一生还。” 秦明闻言,冷笑一声,轻哼道: “你们确实无能。”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冷峻,如同冬日的寒风掠过屋檐。 “偌大一个作坊,就在你们眼皮底子下烧没了,你们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怎的?你们是在长安待久了?被这里的繁华盛景迷了眼,忘了你们的使命了?” 秦明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刀,直刺人心。 禾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俯身叩首,声音中满是惶恐: “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 秦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随即他拍了拍一旁陷入呆滞状态的凤甲,冷声道: “你即刻去后院找巳蛇,命她将家法请来。” 凤甲娇躯微微一颤,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随即连忙福身应是: “奴婢遵命。” 言罢,凤甲低着头,快步朝门口走去,路过禾九身边时,她偷瞄了禾九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阁婿竟然要对这般纤弱柔婉、令人心生怜惜的佳人施行家法,他果然是一个冷血无情,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大魔王!] [唉,这个小姐姐真可怜!奴家也好可怜!呜呜呜...] 念及此,凤甲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待到房门关上,秦明连忙起身,走到禾九跟前,伸手捂住禾九的臂弯,将禾九轻轻扶起,笑着称赞道: “你这丫头还是那么机灵,嗯...演技也不错。” 禾九闻言,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多谢公子夸奖。” 秦明微微一笑,指着一旁的沙发说道: “来,这边坐,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禾九笑着点头,亦步亦趋地跟上秦明的脚步。 待两人落座,禾九稍稍整理了下衣襟,神色也随之变得郑重起来。 “昨夜子时,暗阁中人不知因何缘故突然潜入那座偏僻村落。” “他们如鬼魅般悄然而至,行动迅捷且井然有序,似乎早有周密部署。” “卢家盘踞于此的私兵虽人数众多,却在对方雷霆万钧的攻势下毫无招架之力,顷刻间便被尽数剿灭,尸横遍野,血染黄土。” “暗阁之人不仅将村内所有兵器搜刮一空,连带辎重物资也悉数运走,未留分毫余地。” “随后,他们纵火焚烧了数处院落,熊熊烈焰冲天而起,映红半边夜空。大火一直烧到今日辰时,才被村子里的人扑灭。” 秦明听完禾九的叙述,眉头微蹙,目光深邃如渊。他沉吟片刻,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可有查到暗阁将那些物资运往了何处?” 禾九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浮上一抹无奈与隐忧: “暗阁的人行事向来诡秘莫测,这次更是滴水不漏。” 禾九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与不甘。 “他们似乎早有准备,行动结束后分批撤离,且路线极为隐蔽。属下派去追踪的人只在村外二十里处发现了几辆废弃的马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可循。” 秦明微微颔首,继续问道: “那你们又如何确定此事,一定是暗阁干的,而非其他势力所为?” 禾九闻言,轻声解释道: “暗阁之人袭击村子时,属下趁乱潜...” 不等禾九把话说完,秦明便赏了她一个板栗,低声训斥道: “你这丫头,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禾九吃痛,却不敢躲闪,只是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与懊恼。 她低垂着头,声音轻若蚊呐: “属下只是想为主子分忧,探明真相。” 秦明闻言,眉梢微挑,眸光中透出一丝无奈与宠溺。 他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禾九的小脑袋,语气缓和了几分: “你的忠心本公子自然知道,但咱们对暗阁知之甚少,你这般贸然涉险,万一被发现了,那我岂不是要损失一员干将?” 禾九听着秦明关心的话语,心中暖意涌动,眼眶微微泛红。 她抬起头,眸光中透着几分坚定与感激,轻声道: “公子教训的是,属下以后定会更加谨慎,绝不鲁莽行事。” ....... 第1568章 大魔王竟真的如此凶残! 与此同时,凤甲经过多方打听,最终在清馨院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巳蛇。 凤甲见到巳蛇的那一刻,眼眶立马就红了,她飞扑到了巳蛇怀中,低声呜咽道: “轻舞姐姐,奴家总算找到你了...呜呜呜...” 巳蛇轻舞微微一愣,旋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她轻轻拍了拍凤甲的后背,柔声道: “好了,别哭了,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凤甲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巳蛇,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姐姐,你不知道,阁婿...他...他...呜呜...” 巳蛇闻言,神色一凛,双手按住凤甲的肩膀,紧张道: “公子,他在哪?出什么事了?” 凤甲:“....” 少顷。 凤甲吸了吸鼻子,将之前办公室内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叙述的过程中,凤甲有意省略了秦明查探她心脉的那一段。 巳蛇轻舞听完后,柳眉微蹙,缓缓道: “你是说,公子特意让你过来命我去取家法?” 凤甲闻言,点头如捣蒜。 巳蛇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偌大的秦府,美人如云,有人姿容绝世,倾国倾城;有人冰雪聪明,温婉贤淑;亦有人心思缜密,恃才傲物。 然而,若论谁对秦家家规的体悟最为通透,无人能出巳蛇其右。 正因如此,她心中明镜似的清楚: 倘若秦明真有意对禾九施以家法惩戒,大可直接动手即可,根本就不用多此一举。 然而,眼下秦明却特意遣凤甲前来,此中必有深意。 [难道,公子是有意支开凤甲?] [恐怕不止于此!公子他该不会已经开始怀疑,奴家和凤甲的关系了吧?] [唉,如果真如此,那奴家离着挨揍,是不是不远了?] [要不,奴家找个机会,故意漏点儿破绽给公子?] 巳蛇心中思绪翻涌,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从容淡定。 她牵起凤甲的小手,柔声道: “走吧,咱们去前院找公子。” 凤甲闻言,微微一愣,迟疑道: “轻舞姐姐,你不去取家法吗?” 巳蛇嘴角微微上扬,洒脱道: “不必担心,家法一直被我带在身上,咱们直接过去就行。” 凤甲闻言,虽心中疑惑,但仍是跟着巳蛇一同朝前院走去。 一刻钟后,巳蛇将凤甲置于门外,独自迈步踏入了办公室。 不多时,办公室内便响起藤条抽打在人身上发出的沉闷声响,伴随着女子刻意压抑的呜咽声和求饶声。 凤甲站在门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复杂与不忍。 [大魔王竟真的如此凶残,奴家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要不,奴家还是跑路吧?不行,不行,若是被大魔王抓到,他会打死奴家的!] 半晌之后,红光满面的巳蛇,扶着楚楚可怜的禾九,缓缓走出办公室。 凤甲见状,心头一紧,连忙迎上前去,颤声问道: “小娘子,你没事吧?” 巳蛇闻言,下意识地摆了摆手,轻声道: “奴家没事,你进去侍奉公子吧,奴送小九儿去后院擦药。” 禾九:“....” 凤甲:“....” 少顷,凤甲磨磨蹭蹭地走进了办公室,却见秦明正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沙发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秦明手中把玩着一支茶盏,目光淡然地扫过凤甲那略显局促的小脸。 “过来。” 秦明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凤甲心头一颤,脚步迟疑了一瞬,但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她低垂着头,双手交叠于腹前,声音细若蚊呐: “主君……奴婢来了。” 秦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温声道: “坐...” 凤甲闻言,噗通一声,跪坐在秦明身前 。她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苦着脸说道: “奴婢只愿跪侍于主君身侧,不敢僭越半分。” 秦明闻言,眸光微动,似是被凤甲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取悦了一般,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轻轻放下茶盏,伸手托起凤甲的下巴,目光深邃而温和,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你这副样子,倒是越来越像小日子那边的女仆了。” 凤甲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小日子是哪?女仆又是什么?” 正在这时,却听秦明话锋一转,沉声道: “这个日后再说,你先起来坐我旁边。” 凤甲感受到秦明指尖传来的温度,心中既羞怯又忐忑。她微微垂眸,长睫轻颤,似是承受不住主君那深邃目光的注视。 片刻后,她才低低应了一声: “是,主君。” 凤甲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挪到秦明身旁的位置坐下,却又不敢完全放松,身体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于膝上,仿佛稍有不慎便会触怒天威。 而就在此时,一只大手却突然环住了凤甲纤细的腰肢。 凤甲身子瞬间僵硬,随即便被一股大力拉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凤甲猝不及防,整个人都绷紧了,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起来。她想要挣扎,却又不敢动作太大,只能低声唤道: “主君……” 秦明并未理会她的轻声呼唤,而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与戏谑: “怎么?一口一个主君的叫着,难道都是用来敷衍我的?” 凤甲被秦明搂在怀中,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有丝毫挣扎。 她低垂着眼帘,脸颊微红,声音轻若游丝: “奴婢……不敢....” 秦明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如今有很多疑问,不知道你可愿为我这个主君解惑?” 秦明的声音如同深潭中的暗涌,平静之下藏着难以捉摸的波澜。 凤甲闻言,心中一凛,手指不自觉地轻轻绞动,心中忐忑不安。 “主君有何疑问,尽管问便是。” 凤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仍难掩其中的一丝颤抖。 她垂眸低眉,不敢直视秦明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睛。 秦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轻抚着凤甲的柳腰,缓缓开口道: “第一个问题,你家阁主年芳几何?” 凤甲一个黄花大闺女,何曾被男子如此撩拨过,此时早已是心慌意乱,羞涩难当。 但听闻秦明问起自家阁主,凤甲立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谨慎。 凤甲朱唇轻启,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恭敬与笃定。 “回禀主君,我家阁主今年二十有四,正值花信年华。” ........ 第1569章 奴婢该死,主君...饶命...! 第1569章 奴婢该死,主君...饶命...! 第1570章 李仙芝:奴家以下犯上,罪大恶极! 李仙芝一路小跑,李仙芝一路小跑,穿过回廊,绕过假山,直奔前院而去。 小白紧随其后,焦急道: “郡主,你跑慢些,小心摔着。” 对此,李仙芝充耳不闻,只想快些见到秦明,将满腹的委屈通通告诉他。 李仙芝的裙摆随风轻扬,发髻上点缀的金步摇叮当作响,映衬着她那略显急切却又充满期待的步伐。 很快,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跑进了前院。 守在办公室门口的冬雪,轻咳一声,轻敲了几下房门,随即快步走下台阶,福身一礼,大声道: “奴婢见过郡主。” 李仙芝轻嗯一声,脚步不停,如同一阵风一般掠过冬雪,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阶,伸手推开了房门。 “小贼...” 李仙芝迈步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微微一怔。 秦明正端坐在书案后面,伏案疾书,眉宇间透着一股专注与沉稳。 他的手腕微动,笔锋如龙蛇游走,墨迹在宣纸上留下遒劲有力的字迹。 而凤甲则背对着房门,低垂着头,双手交叠在身前,看似安静地侍立一旁,实则衣摆被她不自觉地捏得皱起,显出几分局促不安。 随着李仙芝的话音刚落,秦明缓缓抬眸,斜了李仙芝一眼,轻哼道: “你唤我什么?” 李仙芝被秦明这一声冷哼震得心头一颤,随即心中一喜。 她眸光中带着几分狡黠,扬起下巴,傲娇道: “本郡主就喜欢唤‘小贼’,不行吗?” 秦明闻言,眉梢微挑,转而朝凤甲说道: “你先出去,我和郡主有要事相商。” 凤甲闻言,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行礼,低声道: “是,主君。” 她不敢多言,亦不敢抬头,生怕李仙芝从她那张姹紫嫣红的俏脸上,察觉到端倪。 凤甲低头掩面,快步退至房门处,轻轻带上门,将空间留给秦明与李仙芝。 然而,尚未等秦明眉宇间怒意升腾,李仙芝已轻抿樱唇,略带娇嗔地迈着细碎而急促的步伐来到秦明面前。 她目光流转,似有星辰闪烁,旋即毫不迟疑地跨坐在秦明的膝上,姿态宛若春日柳枝般轻盈灵动,又透出几分俏皮与大胆。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遍一样。 “奴家知错了,请主君责罚!” 李仙芝双手环住秦明的脖子,那张漂亮的鹅蛋脸微微前倾,主动埋在秦明的颈间。 她轻启朱唇,吐气如兰道: “主君若是生气,尽管责罚,不必留手,奴家受得住!” 秦明:“....” [你受不受得住,我不知道,反正我快受不住了。] 一刻钟后。 秦明拍了拍李仙芝的后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 “行了,差不多了,快下来吧。” 李仙芝闻言,非但没有起身,反而将身子往秦明怀里又蹭了蹭,娇嗔道: “不要,奴家以下犯上,罪大恶极。” “主君身为家主,理应重重责罚,否则不足以彰显家规之威严。” 下一刻,李仙芝心有所感,那张宛如春日桃花般明艳动人的脸庞,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绯红。 她缓缓抬起头,眸光中似有万千情愫流转,随即在秦明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附在其耳边小声道: “主人,奴家饿了。”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有些无奈地拍了拍李仙芝的肩膀,声音宠溺道: “你啊!走,我带你去吃饭...” 李仙芝轻轻摇头,纤纤玉手抵在秦明的胸膛上,风情万种地瞥了秦明一眼,随即动作优雅地起身,一言不发地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良久之后。 李仙芝将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端起茶盏漱了漱口。 这时,秦明的声音在李仙芝身后响起。 “你这些....都是从哪学来的?” 李仙芝闻言,轻轻放下茶盏,转身坐到秦明身旁,依偎在他怀里,扬起精致的鹅蛋脸,笑靥如花道: “主人为何有此一问,难道是不喜欢吗?” 秦明望着怀中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庞,眸光微动。他抬手轻抚李仙芝柔顺的发丝,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与深意: “喜欢归喜欢,但你这‘功课’未免做得太足了些。” 秦明语气一顿,迟疑道: “而且,以你的身份,大可不必如此。” 李仙芝微微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嘴角却依旧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然,带着几分撒娇般的语气说道: “主人喜欢就好。这世间哪有女子不希望自己能讨得夫君欢心的道理?奴家不过尽己所能罢了。” “奴家别无他求,唯愿郎君心中有我。” “纵使我时而任性妄为、娇蛮无状,亦祈盼郎君能以宽厚之怀包容一二,温柔以待。” 秦明闻言,心中似有暖流涌动。他凝视着李仙芝那双澄澈如秋水的眼眸,轻轻点头,温声道: “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 李仙芝眼眸一亮,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她从秦明怀中稍稍退开些许距离,微微坐直身子,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神情竟比方才多了几分端庄与认真。 “郎君此言,可是当真?” 她低声问道,语气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郑重。 秦明轻轻点头。 “那若是有人欺负我,郎君可会为我出头?” 李仙芝微微歪头,眸光中带着几分狡黠与试探。 秦明再次点头,正色道: “莫说欺负你,即便是有人敢对你稍有不敬,我亦不会轻饶。” 李仙芝闻言,眸光微亮,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 “昨儿晚上那个姓杨对奴家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地折辱奴家,说奴家也就出身好一点,其他的一无是处,压根儿就配不上郎君!” “哼,她还添油加醋地说,郎君一直没和我圆房,那是觉得我长得丑,瞧都瞧不上我。” 李仙芝吸了吸鼻子,假模假样地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哽咽道: “郎君,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呜呜...” 秦明:“....” ...... 第1571章 错了就改,改了再犯... 第1571章 错了就改,改了再犯... 第1572章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花心小贼坏得很! 第1572章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花心小贼坏得很! 第1573章 柳家玉树临曲江。 第1573章 柳家玉树临曲江。 第1574章 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蕴吗? 第1574章 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蕴吗? 第1575章 柳如烟:他心里其实也是有我的! 第1575章 柳如烟:他心里其实也是有我的! 第1576章 好!好一个‘翻脸无情\’! 第1576章 好!好一个‘翻脸无情’! 第1577章 最近,老夫没有得罪其他人啊! 第1577章 最近,老夫没有得罪其他人啊! 第1578章 被盟友舍弃而不自知的崔秀。 第1578章 被盟友舍弃而不自知的崔秀。 第1579章 唉,真是丢人啊... 听到赵红鸾这么说,崔秀不由地心中一暖,随即他想到在李府的经历,忍不住轻叹一声。 “唉,夫人有所不知,李镇那老狐狸今日唤为夫过去,可不是为了赴宴。” 崔秀微微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与愤懑。 “而是为了撕毁三家盟约,转而...” 赵红鸾闻言,藕臂轻抬,打断了崔秀的话。 她看了一眼左右,眸光微动,似有星芒在眼底流转,谨慎道: “夫君,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入府详谈吧。” 赵红鸾声音柔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崔秀闻言,连连点头,与赵红鸾一道进了府邸。 夜风拂过,庭院中的花香四溢。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进入书房,赵红鸾才缓缓关上门,将外间的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崔秀则是将自己丢在了沙发上,猛灌了几口茶水,这才将李府上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赵红鸾听罢,娥眉微蹙,沉吟许久才缓缓开口,轻启朱唇道: “夫君,李家临阵倒戈,冒着得罪崔、卢两家的风险,公然撕毁盟约,事情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崔秀闻言,微微一愣,连忙坐直身子,眼中满满的求知欲。 “夫人何出此言?” 赵红鸾纤纤玉手悬停于青瓷盏上,白里透红的指尖轻叩素坯沿口,缓缓道: “李镇那个老狐狸当初之所以会同意卢鸿的提议,决定三家勠力暗中除掉秦明,就是因为掌控李家三族的族老们,舍不得花费大量银钱,买下河北道的水泥经营权。” “如今他突然改口,必然是用更大的利益,说服了那些顽固不化的族老。” 崔秀轻轻点头。 “他说:相比水泥而言,琉璃蕴含的利益更大,这才想要暂时稳住秦明,从他那里得到琉璃制作工艺。” 赵红鸾轻叹一声,语气凝重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 崔秀闻言,眨了眨眼,一副蠢萌蠢萌的样子。 赵红鸾略显无奈地看了崔秀一眼,继续道: “夫君可曾想过,李镇既然知晓琉璃的造价极低,是不是意味着他的人,已经获得了秦明的信任,并且已经能够接触秦家的核心机密了?” “这不可能吧?他明明说...” 崔秀语气一顿,眸中闪过一抹惊疑之色,身体微微前倾,似是被赵红鸾的话点醒了什么。 他沉吟片刻,低声问道: “夫人的意思是,咱们也派人混进秦家,窃取机密?” 崔秀的声音低沉而谨慎,语气中透着几分试探。 赵红鸾轻轻摇头,正色道: “秦明此人以一介布衣,短短时日便声名鹊起,绝非泛泛之辈。” 赵红鸾眼底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彩,喃喃道: “如今,他羽翼渐丰,咱们再想派人渗透进秦府,难如登天。” “与其效仿李镇的手段,不如另辟蹊径。” 赵红鸾的声音低缓而坚定,犹如一泓深潭,波澜不惊却暗藏玄机。 崔秀闻言,眉头微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沉声问道: “那我们该如何做?” 赵红鸾微微抬眸,嫣然一笑,轻启朱唇道: “很简单,和气生财!” ......... 戌时初,亲仁坊,尺素巷,柳府宴会厅内烛火通明,映得窗棂上影绰生辉。 柳府的晚宴在灯火阑珊中落下帷幕,觥筹交错间,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的秦明,婉拒了柳家夫人的挽留,缓步走出了宴会厅。 百里芷与宋慕清二人则默契地跟随其后,衣袂轻扬,仿佛两道灵动的影子,为这微凉的夜色增添了一抹柔和的韵致。 行至屋檐下,秦明停下脚步,转身朝厅门口的美妇人行了一礼,彬彬有礼道: “今夜承蒙柳家主与柳夫人盛情款待,小侄倍感荣幸。” “然时辰已晚,故先行告辞。若在宴饮或交谈中偶有疏忽失礼之处,还望夫人宽宏大量,予以海涵。” 秦明声音温润如玉,眉目间带着几分倦意,却掩不住那股子从容与谦逊。 薛氏闻言,面露愧色,摆手道: “贤侄言重了,今夜是良人与妾身招待不周,改日定当再设宴,以补今日之疏漏。” 言罢,薛氏看了一眼身侧亭亭玉立的大女儿,轻声道: “烟儿,你代为娘送一送秦郡公。” 柳如烟微微福身,轻声应是。 待秦明一行人的身影渐次隐没于院门之外,薛氏方才缓缓转身,蹙着柳眉折返至宴会厅中。 此时,厅内景象已是一片狼藉。 柳家家主柳文博早已醉意昏沉,颓然伏案而卧,犹如玉山倾塌、风骨尽失,昔日威严荡然无存,唯有那酣然不醒的姿态昭示着几分难堪与疲惫。 至于柳奕良与柳奕善兄弟二人,亦是酩酊大醉,身形摇曳如风中残烛,步履蹒跚似浪里孤舟,勉强支撑着站立,却依旧东倒西歪,全无半点世家子弟应有的端庄气度。 薛氏见状,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 “三个人轮番上阵,竟无一人能撑住场面。” “唉,真是丢人啊...” ......... 另一边,柳府门口。 夜色如水,华灯初上,柳府门前的青石板路被微弱的灯光映照出一层柔和的光泽。 巷子深处传来几声犬吠,与远处隐约可闻的更鼓声交织在一起,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生活气息。 百里芷扶着有些微醺的秦明,眼中满是担忧。 “郎君,你这般模样,妾身实在是不放心,不如,妾身随你一同回府吧!” 秦明闻言,脚步略顿,抬手轻抚额角,似在压制那因酒意而翻涌的眩晕。 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百里芷的小手,柔声安慰道: “无妨,不过是在席间多饮了几杯,小憩片刻就好。” “清儿初次在柳家留宿,你留下陪她,我安心一些。” 百里芷听罢,眉宇间仍带着几分犹豫。 这时,宋慕清上前一步,迟疑道: “郎君,妾...” 然而,不等宋慕清把话说完,就被秦明挥手打断。 “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莫要让旁人看了笑话。” 柳如烟闻听此言,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美眸中满是幽怨,同时在心中疯狂咆哮: [奴家从来就不是什么外人...奴家早晚是你的内人...] ........ 第1580章 郎君...醒醒...到家了... 秦明此时的注意力,皆在宋慕清和 百里芷身上,故而并未察觉到柳如烟的反常。 他抬手摸了摸宋慕清的头,柔声道: “清儿,你且安心住下,明日回到医院后,记得命人给府里报个平安。” 宋慕清抿了抿红唇,轻嗯了一声,眼中流露出些许不舍。 她微微垂下眼帘,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显出几分紧张与不安。 “那妾身扶郎君上车。” 宋慕清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搀扶住秦明的另一侧。 秦明无奈一笑,转而朝柳如烟挥了挥手,轻声道: “大娘子.....后会有期。” 柳如烟嘟了嘟嘴,娇嗔一声,明目张胆地向秦明表达不满,随即敛衽一礼,柔声道: “烟烟恭送姐夫。” 马车上,宋慕清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秦明,将他安置于柔软的沙发之上,随即蹲下身子,为秦明脱去鞋袜。 百里芷则带着自家学生绿萝和侍女小蝶,有条不紊地整理沙发床。 半晌之后。 一行人走下马车,百里芷莲步走到寅虎身前,轻声叮嘱道: “郎君已然睡下,回府的路上,尽量慢行,莫要惊扰了郎君。” 寅虎闻言,抱拳行礼,恭敬道: “夫人放心,属下自当谨慎行事。” 说罢,他转身跃上车驾,轻拍缰绳,骏马便缓缓迈步,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柳府门前,夜风微凉,百里芷、宋慕清与柳如烟伫立于青石阶前,目送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她们心头似乎萦绕着万般思绪,迟迟未从这场“突如其来”的离别中回过神来。 ........ 戌时五刻,兴道坊,桃花巷。 长孙沁羽身着一袭月白色绣金丝海棠纹襦裙,外披浅紫云锦斗篷,立于秦府门前。 她身旁簇拥着几位世家贵女,皆是妆容精致、仪态万方,却难掩眉宇间的几分焦灼与期待。 夜风拂过,带来初秋特有的凉意,也卷起几片飘落的树叶,在青石板路上打着旋儿。 远处传来更夫敲击铜锣的声音,“咚——咚——”三声过后,悠长的嗓音随之响起: “戌时五刻,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长孙沁羽抬手拢了拢耳畔垂下的青丝,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那条通往巷口的小径。 她轻叹一声,转头看向石阶下的侍女,刚想开口询问:马车进入坊门的确切时辰。 巷口处忽然传来阵阵清脆的马蹄声。 伴随着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在空气中回荡,一队身披精工鞣制皮甲、骑乘高大骏马的护卫率先映入众人眼帘。 “来了!” 有人低呼一声,随即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辆逐渐靠近的马车上。 马车稳稳停在秦府门前,长孙沁羽等人纷纷走下石阶,快步迎了上去。 寅虎利落地跃下车驾,躬身道: “属下见过长孙夫人。” 长孙沁羽微微颔首,随即快步跃上马车,拉开车门走了进去。 长孙婉仪、缪瑾瑜与缪昭雪紧随其后。 高幽若迟疑片刻,抿了抿红唇,终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韦梦瑶和独孤影见状,忍不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挫败与失落。 马车上,长孙沁羽轻移莲步,罗袜生尘,宛若流风回雪般优雅动人。 她借着车顶映照进来的月光,缓缓跪坐在秦明身侧。 长孙沁羽目光温柔地落在秦明略显疲惫的面庞上,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郎君...郎君...醒醒...到家了...” 她轻声呼唤,声音如春水般温润,生怕惊扰到秦明。 秦明微微蹙眉,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长孙沁羽那张满是关切的娃娃脸。 “小鱼儿?” 秦明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与沙哑,眸光微动间似有星光流转。 他撑着手臂想要坐起身来,却因酒意未散而略显吃力。 长孙沁羽见状,忙伸手扶住他的手臂,柔声道: “郎君莫要急着起身,今日宴饮劳顿,又兼夜深露重,还是先歇息片刻为好。” 她纤细的手指轻抚过秦明额前的发丝,眼中满是怜惜。 车厢内月光如水,映照出她那张皎若秋月的脸庞,更添几分温婉动人之色。 秦明则赤裸着上身,那分明的肌肉线条犹如雕刻般分明,每一寸肌理都仿佛蕴藏着力量与美感。 他挺拔的身姿在皎洁的月色映衬下,更显英武非凡。 秦明微微一笑,伸手将长孙沁羽揽入怀中,下巴轻轻地抵在长孙沁羽的肩头,轻笑道: “小鱼儿,谢谢你...” 车厢门口,长孙婉仪、缪瑾瑜与缪昭雪目睹此景,皆不禁微微一怔,旋即她们清丽的面庞上悄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 宛若春日晨曦中初绽的桃花,带着几分羞涩与惊艳。 长孙沁羽感受到秦明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脸颊微红,却并未挣脱。 她轻抚着秦明的后背,柔声道: “郎君今日劳累,妾身理应尽心照顾。” 车厢内一时间静谧无声,唯有月光透过车帘洒下斑驳光影,映衬得这一幕如梦似幻。 长孙婉仪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低下头,退出了车厢,并且关上了车门。 片刻后, 秦明在长孙沁羽的服侍下穿戴整齐,缓步走出了车厢。 站在长街上的一众世家贵女,连忙福身行礼,恭敬道: “妾身见过郎君。” 秦明微微颔首,目光柔和地扫过眼前这群世家贵女,轻声道: “诸位辛苦了。” 秦明语气一顿,迟疑片刻,缓缓道: “府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日后到了用餐之时,你们自行去餐厅即可,不必专程等我。” 众女闻言,神色各异,纷纷福身应是。 这时,两名妙龄少女快步来到秦明近前,躬身行礼道: “奴婢拜见郡公。” 秦明看清两人相貌后,微微一愣,疑惑道: “灵儿?蝶衣?你们怎么在这儿?” ........ 第1581章 郎君,这......这恐怕不妥吧? 戌时末,秦园内,灯火通明,烛影摇曳。 温泉池设于园中东南角,池水清澈见底,氤氲的热气在池中袅袅升腾,与周遭的虎目相映成趣。 秦明裹着浴巾,缓步踏入温泉池,温热的水波轻轻荡漾开来。 “这一处温泉是何时修建的?” 秦明靠坐在池边,凤眸微眯,轻声问道。 百灵跪坐于秦明身后,纤纤玉手微颤,似春风拂过湖面般轻柔地落在他的肩颈之间。 她眉眼低垂,双颊染上一层浅绯,宛若春日初绽的桃花,带着几分羞怯与柔婉。 “回禀郡公,这处温泉池是我家娘子和郡主命人偷偷修建的,专为郡公洗去疲惫、颐养身心。” 不等秦明开口询问,百灵又连忙补充道: “我家娘子和郡主事先询问过萧诰命的意见。” 秦明微微颔首,恍然道: “原来如此。” 这时,竹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侍女蝶衣轻移莲步,缓步走入温泉池旁的竹林小径。 她手中捧着一方雕花檀木托盘,上面摆放着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衣物,以及一条柔软细腻的白巾。 “奴婢参见郡公。” 她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如泉水滴落玉石,带着几分恭敬与温柔。 蝶衣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眼神更是飘忽不定,一时间竟不知该往哪里瞅。 尽管蝶衣在百花阁侍奉了姜洛苡好些年,但因熙凤院从未留宿过男子,故而身为姜洛苡贴身婢女的她,在今夜之前,从未见过男子沐浴。 更何况,是这么近的距离,故而一颗心如小鹿乱撞,紧张不已,呼吸都有些急促。 秦明瞥了一眼蝶衣,见她面颊微红、目光游移,心中已然明了。 “蝶衣,你且将衣物放置于池畔竹架上。” 秦明语气温和,带着几分安抚之意。 “若无其他要事,便先退下吧。” 蝶衣闻言,如释重负,同时也将姜洛苡临行前的交待,抛诸脑后。 [对不起啊!殿下,奴婢实在太过害羞,辜负了殿下的信任!殿下会原谅奴婢的,对吧?] 这样想着,蝶衣连忙低垂着头将托盘中的衣物,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竹架上。 她双手交叠于身前,福了福身,轻声道: “奴婢告退。” 说罢,莲步轻移,转身离去,丝毫不敢逗留。 毕竟,她听阁里的小姐妹们说过:侍奉男子沐浴,皆是要脱衣服进浴桶的。 倘若是在屋里,她还能强忍着羞涩,可...这可是外边啊! 别说她一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就是阁里久经战场的小姐姐们,怕是也抹不开脸面吧? [算了,奴家还是出去放哨吧!也算是给那个胖胖的小姐姐尽一份力!] 百灵望着蝶衣落荒而逃的身影,忍不住抿嘴轻笑。 随即,她眸光微动,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俯身,凑到秦明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郡公,奴婢方才听闻,刚才那位婢女原本是长安城中久负盛名、才艺无双的‘舞仙子’的贴身侍女。” “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 秦明闻言,微微挑眉,知道百灵这丫头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都知道了,还问?” 百灵听罢,眸光微动,眼底似有星芒乍现,那一双澄澈而灵动的大眼睛顾盼生辉。 她抿了抿唇,好奇道: “如此说来,那位令长安城中无数风流才子竞相倾慕、奉为天人的“舞仙子”,如今已被郎君收入府中了?” “郡公一定已经见识过舞仙子的舞姿了吧?她的舞姿真的有外边传的那么神乎其神吗?” 秦明的唇角悄然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思绪悠悠飘回那晚,一幅令人目眩神迷的画面再次浮现: 姜洛苡身披一袭轻纱,在月光与烛影交织中翩然起舞,宛如惊鸿掠水,又似九天玄女踏云而降。 可谓是,一舞倾倾人城,再舞倾人国,三舞决战到天明! 百灵见秦明唇角微扬,似是陷入某种回忆之中,心中微微泛酸。 她鬼使神差地推了一下秦明的肩膀,嘟着小嘴,娇嗔一声,小声嘀咕道: “不想说就算了,奴婢不过随口问问。” 秦明回过神来,侧首看向百灵那略带委屈的小表情,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捏了捏百灵略显婴儿肥的小脸,玩味道: “柠儿命你来此,到底是来服侍我的?还是你主动请缨跑来打探消息的?” 百灵感受到秦明指尖的温度,双颊顿时染上一层绯红,如同春日初绽的桃花被晨露滋润。 她别过头去,假装专注于为秦明揉捏肩颈,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羞涩: “郎君若是不愿说,奴婢自然不敢多问。” 秦明轻抚着百灵的脸颊,轻声道: “想要我告诉你也可以,只是...” 百灵双眼放光,急切道: “只是什么?” 秦明唇角微扬,目光温和地注视着百灵那张因期待而略显稚嫩的脸庞,故意拖长了语调: “只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百灵闻言,眸光一亮,连忙俯身凑近,声音软糯如蜜: “郎君尽管吩咐,奴婢一定照办!” 她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秦明,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秦明见她这般急切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附在百灵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百灵只听了一半,便已羞得耳根通红,像是被夏日的晚霞染上了一层嫣色。 她慌忙地转过头望向竹林小径,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声音也变得有些结巴: “郎、郎君,这......这恐怕不妥吧?万一......被旁人看到了......奴婢......奴婢......” “要不...等回了房间...奴婢...再...” 秦明发出一声长叹,摆了摆手,怅然若失道: “既然如此,那当我之前什么也没说。” “反正...等到了年底,你随柠儿进了府,这些事自然便会知晓。” 百灵闻言,心头一紧,仿佛被无形的丝线轻轻拉扯了一下。 她咬了咬牙,娇嗔道: “郎君...你...唉...奴婢…答应了还不行吗?” 百灵的声音低若游丝,双颊早已红得如同熟透的蜜桃。 ....... 第1582章 你啊!真是个活菩萨! 言罢,百灵气鼓鼓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屏风后面,紧接着一阵窸窣声从屏风后传来。 不多时,百灵裹着一条粉红色的浴巾,从屏风后缓步走出。 她低垂着眉眼,双手不自觉地绞着浴巾的边缘,仿佛那柔软的布料能给予她些许勇气。 温热的水汽氤氲而上,将她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百灵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轻咬下唇。 犹豫片刻后,一只如凝脂般莹润的纤足缓缓探入温泉池中,水面荡起涟漪.... 小半个时辰后, 精疲力竭的百灵,缓缓抬眸,含糊不清地问道: “郎君,现在能回答奴婢的问题了吧?” 秦明抬手揉了揉百灵的小脑袋,打趣道: “你这丫头...还真是执...” 这时,竹林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的是长孙沁羽略显焦急的声音。 “郎君...郎君...你还好吗?” 百灵闻声,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一瞬! [完了,完了,前功尽弃啊!] [什么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奴家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百灵一边在心中痛苦哀嚎,一边手忙脚乱地从膝盖下抽出浴巾。 然而,她动作太过仓促,脚下打滑,险些跌入池中。 秦明眼疾手快,一把揽住百灵的纤腰,将她稳稳扶住。 “别慌。” 秦明低声安抚,转头朝竹林外喊道: “我在穿衣服,稍等片刻...” 半晌之后,秦明整理好衣衫,缓步走出了竹林,百灵则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衣裙,螓首低垂,默默地跟在秦明身后。 长孙沁羽见秦明出来,暗自松了一口气,领着两名贴身侍女快步走到秦明身前,敛衽一礼,柔声道: “妾身见过郎君。” 秦明微微颔首,伸手扶起长孙沁羽,轻声问道: “小鱼儿,你找我有事?” 长孙沁羽看了一眼左右,轻嗯了一声。 秦明微微一笑,转而朝百灵说道: “灵儿,你和蝶衣先回房收拾一下床铺,若是累了就早点休息,不必等我。” 百灵闻言,眸光微动,双手交叠于腹前,微微福身,乖巧道: “奴婢不累,奴婢等着侍奉郎君就寝。” 蝶衣闻言,忍不住侧目看了百灵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低垂眉眼,怯生生地说道: “奴婢也是。” 待两人退下后,秦明牵起长孙沁羽的小手,温声道: “走吧,咱们去书房详谈。” 长孙沁羽被秦明牵着手,脸颊微红,却也没有挣脱。 她低头浅应了一声,随着秦明缓步走向书房。红袖和添香对视一眼,抬脚跟了上去。 夜色如水,秦园内的灯火在竹影间摇曳生辉。 书房中檀香袅袅,氤氲的香气弥漫开来,与窗外微凉的晚风交织成一种静谧而温柔的氛围。 长孙沁羽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于膝前,眉眼低垂,神情略显拘谨。 “郎君,婉仪她们三个初来府中,与郎君尚不熟悉,郎君日后若是有瑕,可否与她们亲近一二?“ 长孙沁羽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与忐忑。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伸手将长孙沁羽揽进怀中,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她们让你来的?” 长孙沁羽微微一怔,随即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 “郎君误会了,是妾自己想来的。” “婉仪她们虽名义上仅为妾的陪嫁贴身侍女,但她们要么与妾同宗,要么与母亲同出一族。 “她们与妾血脉相连,乃是族中亲眷姊妹。” “更何况,郎君你也知道,妾身那两个表妹--瑾瑜和昭雪乃是缪家嫡出......”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如今,既然郎君已经接受了她们,妾便希望她们能在秦家得到妥善的安置。” “妾身深知郎君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只是事务繁忙,一时难以顾及周全。” 长孙沁羽的声音轻柔似水,却带着几分坚定。她微微仰起头,目光清澈而诚恳: “倘若郎君能抽出些许时间,与她们多些亲近,也免得她们心中生出不安与失落。” 秦明闻言,凤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伸手轻轻地捏了捏长孙沁羽的娃娃脸,打趣道: “你啊!真是个活菩萨!自己都吃不饱了,还有心思操心别人。” 秦明语气轻佻,却带着几分宠溺。 长孙沁羽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双颊如染霞光,绯红之色迅速蔓延至耳根,宛如清晨的玫瑰,娇艳欲滴。 长孙沁羽羞涩地低下头,纤纤玉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吟: “郎君莫要取笑妾身。妾只是想着,既是一家人,便该互相关照。” “况且...”长孙沁羽稍作停顿,薄唇紧抿,凑到秦明耳边,轻声道: “况且,她们的容貌、气质虽比不得府中几位姐姐,但个个皆是腹有诗书,胸藏锦绣,聪慧灵秀之人,且被各自家族当做未来主母培养的。” “若能得郎君几分垂怜,日后....她们或可成为府中不可或缺的助力。” 长孙沁羽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带着几分恳切。 “妾身深知自己性子怯懦,未来恐怕难以辅佐郎君成就一番事业...” 长孙沁羽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竟羞愧地低下了头。 秦明闻言,将长孙沁羽紧紧地拥入怀中,温声道: “小鱼儿,莫要妄自菲薄。你虽性子温和,却自有你的独特之处。” “你心思细腻,待人真诚,而且你有你的坚持,三观很正,这才是我所珍视的品质。” 长孙沁羽靠在秦明怀中,听着他低沉而温柔的话语,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她抿了抿娇艳欲滴的红唇,羞赧道: “妾身哪有郎君说得那么好?” 秦明轻抚着长孙沁羽乌黑的长发,语气坚定道: “我说你有,你就有。” 长孙沁羽心中一甜,扬起清秀的小脸,小心翼翼地说道: “郎君,你能不能别对奴家这么好...奴家会...恃宠而...唔...” 剩下的话,全被秦明给堵了回去。 半晌之后。 长孙沁羽将小脸埋在秦明颈间,羞怯道: “郎君,妾身今晚身体多有不便,不如让红袖、添香...侍奉...”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凑到长孙沁羽耳边轻声道: “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言罢,秦明沉吟片刻,抬眸望向侍立在一旁的两名娇俏侍女,轻声道: “红袖、添香,你们去楼上看看婉仪她们就寝了没有。若是还没睡,让她们来书房一趟,我有事与她们说。” 红袖与添香闻言,连忙屈膝行礼,齐声道: “是,郎君。” 语毕,莲步轻移,转身退出了书房。 ...... 第1583章 坦诚相见... 房门被轻轻合上,书房内再度恢复静谧。 长孙沁羽靠在秦明怀中,耳畔是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气息,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之中。 她没有开口询问秦明为何要召见婉仪等人,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近乎贪恋地享受着这独属于二人的片刻温存。 秦明低头凝视着怀中的长孙沁羽,见她眉眼间透出一丝倦意,不禁轻叹一声,柔声道: “等会儿婉仪她们来了,我与她们交代几句便送你回房休息。” 长孙沁羽双眸微阖,轻轻嗯了一声,脸颊微微泛红,似有些羞涩,又带着几分依顺。 “郎君安排便是,妾都听你的。” 一刻钟后,在红袖和添香的引领下,长孙婉怡、缪瑾瑜、缪昭雪、独孤影、韦梦瑶以及高幽若相继步入书房。 六位女子身姿各异,却皆是容貌出众、气质非凡之人。 她们依次向秦明行礼问安,声音柔婉却不失端庄。 “妾身见过郎君。” 六人齐声说道,语调中带着几分恭敬与忐忑。 秦明微微颔首,目光在末尾的高幽若身上,停留片刻,又很快收回。 他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温声道: “都坐吧,不必拘礼。” 待她们落座后,秦明并未急于开口,而是先示意红袖为每人斟上一杯热茶。 袅袅升腾的茶香弥漫开来,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暖意。 长孙婉仪与缪家姐妹偷瞄了一眼,坐在秦明身侧的长孙沁羽,见她神色安然,眉宇间带着几分温婉的笑意,心中各自松了一口气。 相较之下,独孤影、韦梦瑶与高幽若三人却显得局促难安,举止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忐忑,心中暗自揣测: 秦明这么晚了将她们唤来,到底所为何事。 尤其是高幽若,她垂眸敛衽,双手交叠于膝前,姿态要多拘谨,便有多拘谨。 她的目光偶尔掠过秦明,又迅速收回,似有千言万语藏于心底,却又不敢轻易表露。 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唯有檀香袅袅升腾,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稍稍冲淡。 秦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道: “今日召你们前来,是有些事情需要交代。” 秦明的声音沉稳而温和,如同夜风拂过竹林,带来一丝令人安心的宁静。 他放下茶盏,指尖轻叩桌面,目光依次落在六位女子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与深思。 “你们皆是出身名门,家世显赫,无论是长孙氏、独孤氏、京兆韦氏,亦或是兰陵缪氏,无一不是底蕴深厚的大族。” 他的语气中透着郑重。 “你们既然入了秦府,便是我秦家的人,我自当对你们有所交代。” 听到这里,长孙婉仪与缪瑾瑜等人微微颔首,眸光微动,似乎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而高幽若依旧垂首低眉,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显得格外拘谨。 “明后两天,我会在长安逗留两日,拜访一些长辈,其中包括独孤太夫人和齐国公。” 秦明话音刚落,一众世家贵女皆是面色微变,神情各异。 有人眉梢轻扬,眸中难掩欣喜之色; 亦有人黛眉微蹙,忧思暗涌,似有千般愁绪缠绕心头。 而高幽若则是瞬间红了眼眶,默默地垂下头,肩头微微颤抖。 独孤影眸光微亮,连忙起身,盈盈一礼,嗓音温柔道: “多谢郎君挂念太夫人,影儿代她老人家谢过郎君。” 秦明微微颔首,示意独孤影落座,随即他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缪氏姐妹以及韦梦瑶身上,继续说道: “我之前与韦家、缪家并无交集,故而今日并未向两家投递拜帖,但既然你们已入秦府,便是我的家人,我自不会厚此薄彼。” 言罢,秦明缓缓起身,径直朝书案走去。 众女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秦明的身影,心中各自揣测他的用意。 书房内一时静谧无声,唯有秦明翻动书案上信笺的细微声响,与窗外竹叶轻摇的沙沙声交织成一种别样的宁静。 片刻后,秦明从书案中找出萧嫦曦精心准备的礼单,转身递至缪瑾瑜、缪昭雪以及韦梦瑶面前,微笑道: “这是嫦曦为你们两家精心准备的礼单,你们今晚拿回去看看。 “若有不足之处,明日一早告知我,我会命人调整妥当。” 缪瑾瑜、缪昭雪与韦梦瑶闻言,脸上的阴霾尽去。 三人不约而同地起身,双手接过礼单,眸中皆流露出一抹感激与敬重。 缪瑾瑜微微屈膝,率先开口,声音温婉却带着几分郑重: “郎君如此周全,妾身感激不尽。” 她微微一顿,又补充道: “淑德夫人心思细腻,这份礼单定能让两家长辈满意。” 韦梦瑶亦福身行礼,螓首低垂,羞怯道: “妾身在此谢过郎君与淑德夫人。” 她的语气虽平静,但眼底的一抹亮光却泄露了内心的喜悦。 相较之下,缪昭雪则显得稍显羞涩,接过礼单后微微低头,脸颊泛起一抹浅红。 秦明微笑颔首,目光柔和地扫过三人,温声道: “不必多礼,呃...对了,你们来府里也有些时日了,若是想家的话,明日我可以安排马车送你们回府,与家人团聚两日。” 听到秦明这一番体贴入微的话语,缪氏姐妹与韦梦瑶皆是心头一暖,眸中泛起几分湿润之意。 尤其是韦梦瑶,她垂眸轻抿唇角,似乎在努力掩饰内心的波澜,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她此刻的激动。 “郎君如此体恤,妾身...感激不尽。” 缪昭雪终于开口,声音柔软如春水,带着些许羞涩和真挚。 “多谢郎君,妾身的确有些想念家中父母兄长。” 秦明闻言,唇角微扬,目光转而望向长孙沁羽三人,柔声道: “同样,你们若是有未尽之事或牵挂之人,也可趁此机会回去看看。” “两日后,我去府上拜访之时,你们再与我一同回府即可。” 长孙沁羽、长孙婉怡和独孤影对视一眼,纷纷摇头,异口同声道: “妾身并无牵挂,愿随侍郎君左右。” ........ 第1584章 哭够了就回房休息。 秦明闻言,微笑颔首,轻声道: “若是明早改变心意,随时告知我便是,不必拘泥于礼数。” 长孙沁羽三人闻言,心中感动,再次福身行礼。 秦明摆了摆手,微笑道: “好了, 天色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言语间,秦明牵起长孙沁羽柔弱无骨的小手,温声道: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一众世家贵女身形微敛,微微屈膝,宛若春水初漾般优雅而从容。 随后,她们步履轻盈地跟随在秦明与长孙沁羽身后,如同群星拱月,缓缓移出书房,留下一室的静谧。 高幽若孤零零地伫立原地,缓缓抬眸,脸色苍白如纸,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手紧攥着衣襟,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这时,红袖和添香对视一眼,低着头走到高幽若身后,轻声提醒道: “大娘子,夜深露重,您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红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试探,目光落在高幽若微微颤抖的背影上,不禁生出些许怜悯。 高幽若似是被惊醒一般,猛然回过神来,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哽咽。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出了书房。 不多时,秦明便将长孙沁羽送到了她的闺房里面。 秦明抱了抱长孙沁羽,柔声道: “好了,上床睡觉吧,我要走了。” 长孙沁羽伸手扯住秦明的衣袖,羞红着俏脸,小声道: “郎君,红袖和添香本就是妾身的陪嫁侍女,素来娴静知礼、温柔解意。” “今夜妾身子不便,难以亲承君恩。郎君若不嫌弃,不妨让红袖或添香暂伴君侧...”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抬手轻抚着长孙沁羽的发顶,笑着打趣道: “可是,我只想欺负你,这可如何是好?” 长孙沁羽闻言,脸颊更添几分红晕,似是被秦明的话撩拨得心绪难平,身子都软了几分。 她垂眸轻抿唇角,纤纤玉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袖,声音细若蚊吟: “妾身,这几日真的不方便,会给郎君招来霉运的....” “等...等过了这几日,妾...妾身任凭郎君处置,好不好?” 说到最后,长孙沁羽的声音中竟带上了一丝哽咽,急得都快哭了。 秦明见状,心中一软,俯身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低声道: “傻丫头,我刚才是逗你的。你安心歇息便是,等你身子恢复了,为夫再好好欺负你。” 他的语气中满是宠溺与温柔,仿佛怕惊扰了这静谧的夜色。 长孙沁羽抬眸望向他,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眸中似有万千情愫流转,却又带着几分羞涩与依顺。 她轻轻点头,声音柔婉而低微: “多谢郎君体恤。” 秦明微微一笑,指尖轻点她的鼻尖。 随即,秦明在长孙沁羽的惊呼声中,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之上。 又亲自动手为长孙沁羽脱去鞋袜和外裙,并为她掖好锦被,动作温柔而细致。 长孙沁羽蜷缩在柔软的被衾中,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眉眼间尽是依赖与眷恋。 “安心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长孙沁羽闻言,心中感动不已,她抿了抿娇艳欲滴的红唇,小声道: “郎君,妾想拉着你的手,可以吗?”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将左手递到了长孙沁羽面前。 长孙沁羽伸出纤细柔荑,带着几分羞怯与坚定,轻轻覆上了秦明的手背。 她动作优雅流畅,宛若溪水绕石般自然,将其引回锦衾之中,安放在自己怦然起伏的胸口。 秦明:“....” 两刻钟后,秦明望着长孙沁羽恬淡的睡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秦明在床边静坐了一会儿,确认长孙沁羽睡着之后,这才他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悄然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他与等候在外堂的红袖和添香交代几句,随即便走出了长孙沁羽的闺房。 此时,阁楼内大部分房间已然熄灯歇息,唯有廊道内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秦明的身影拉得修长而静谧。 他缓步穿过回廊,走下旋梯。 然而,当秦明行至一楼厅堂时,忽闻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从不远处传来。 秦明脚步一顿,眉梢微蹙,循声望去,只见在厅堂那幽微晦暗的角落里,一袭孤寂的身影蜷缩于沙发之上。 昏黄的灯光洒在那道身影上,映出几分脆弱与无助。 秦明凝神细观,但见那人双臂环膝而抱,面容深埋于臂弯之间,肩头微微颤动,仿佛正竭力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 秦明眸光微动,立即猜到了那人是谁。 他犹豫片刻,缓步走近,眼神复杂地落在那道身影上。 秦明并未急于开口,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似是在等待对方察觉自己的存在。 片刻后,啜泣声渐渐平息,那蜷缩的身影微微动了动,抬起了头。 果然是高幽若。 她的眼眶红肿,脸颊被泪水浸湿,显得格外苍白无助。 当高幽若看到秦明时,先是一愣,随即慌乱地站起身,福身一礼,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贱妾见过郎君。” 她眉眼低垂,试图掩饰脸上的泪痕,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裙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秦明看着高幽若那副强自镇定却难掩脆弱的模样,忍不住轻叹一声。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锦帕,递到高幽若面前,轻声道: “把眼泪擦一擦。” 高幽若怔怔地望着那方递来的锦帕,迟疑片刻,才缓缓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秦明的手背,那一瞬间的温度让她心头微颤。 “谢……谢谢郎君。” 她的声音低如蚊呐,却带着一种难言的压抑与酸涩,仿佛每一个字都从喉咙深处挤出。 秦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 “夜深了,既然哭够了,那就早些回房休息。” 言罢,秦明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高幽若望着秦明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她攥着那方锦帕,指尖微微发颤,眼眶再度湿润。 然而这一次,她没有任由泪水肆意流淌,而是咬紧牙关,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郎君……”她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一缕叹息。 “你连一句多余的话,哪怕是一句责备,也不愿与奴家多说吗?” ....... 第1585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听到高幽若的低声“控诉”,秦明的身形微微停顿,却没有回头。 他站在门口,目光投向那幽深的夜色,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与克制: “明日,我会命人将申国夫人的琉璃送去高府。” “你若是想回家的话,命人知会寅虎一声即可,他会安排车马送你回去。” 言罢,秦明抬脚便要离开。 高幽若闻言,身子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重物击中一般,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然而,下一秒,她提起裙摆,踉跄着追上前几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急切: “郎君且慢!” 话音刚落,高幽若便扑到秦明身后,双手紧紧地抱着秦明的腰际,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郎君....求你别赶我走...?” 她的声音哽咽,带着几分哀求与无助。 “幽若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颤抖与温热,秦明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并未立即回应,而是静默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高幽若伏在秦明的身后,双手紧紧环抱着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不肯松开。 她低声啜泣,泪水浸湿了秦明的衣衫。 “郎君....”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奴家只求郎君,不要赶奴家走...” 秦明闻言,喟叹一声,轻拍高幽若的手背,挣脱了她的束缚。 秦明缓缓转身,目光温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怜惜,凝视着高幽若那张泪眼婆娑的俏脸。 此时的高幽若,双眸因哭泣而泛红,眉宇间尽是哀婉与惶恐,仿佛一只即将被人抛弃的小野猫,无助又脆弱。 “幽若。” 秦明轻声唤道。 高幽若闻声,娇躯一颤,缓缓抬眸,眼中突然迸发出一丝希冀的光芒。 秦明抬手轻抚高幽若的脸庞,指尖擦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难以忽视的疏离: “破镜难圆...如今,我秦家与高家之间的关系,便如同一面破碎的铜镜,纵使勉强拼凑,也难复昔日的圆满。” “你我之间的情分,亦是如此。” 高幽若闻言,身子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怔怔地望着秦明,眼中的希冀之光逐渐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楚与绝望。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发不出声音。 秦明拍了拍高幽若的肩膀,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说道: “你我皆知,当初皇后娘娘之所以让你来秦府,本就是为了缓和我与高家之间的关系,借此来保全你弟弟--高履行的仕途。” “如今高履行的前程尽毁,而此前重重变故,更足以说明:无论是申国公夫妇,还是你本人,对我皆缺乏最基本的信任,更遑论推心置腹。” 高幽若听到此处,心如刀绞,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 她踉跄后退一步,双手无力地垂下,眼眶中蓄满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让其滑落。 “郎君...” 她缓缓摇头,声音颤抖而微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吐出这一句。 “不是这样的...妾身...当时...” 秦明抬手打断了高幽若的话语,目光柔和中带着一丝坚定,轻叹道: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与其让彼此煎熬,不如各自安好,同样,也给你自己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这样不好吗?” 秦明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温声道: “说不定,你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更合适的人。” 高幽若听闻此言,早已是泪流满面,双手艰难地扶着身侧的门框,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她不断地摇头,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郎君...不要...我不走...死也不走...” 高幽若的声音几近破碎,却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语,唯有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 秦明并非冷酷无情之辈,然而世事难料,人心难测。 即便他胸襟坦荡、行事磊落,却也无法判断高士廉是否会将高履行的所遭受的一切,归咎到自己身上。 再者,在秦明看来,倘若日后他与高家再度爆发冲突,以高幽若此前的种种表现,极有可能会站在他与秦家的对立面。 正因如此,秦明出于对萧嫦曦等红颜知己安危的考量,不得不作出这个艰难的决定。 不可否认,高幽若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身份,皆称得上是世间难得的极品美人。 更是有满级baff加身,的确是秦明喜欢的类型。 然而,秦明身为一家之主,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会影响无数人的命运,因此他断不可因一己私欲,使得府中多一个安全隐患。 秦明的目光在高幽若凄凄惨惨戚戚的面容上,停留片刻,心中虽有不忍,却终究化作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秦明轻咳一声,转而望向厅堂一隅的软榻,沉声道: “你们两个别躲了,扶高大娘子回房歇息吧。” 随着秦明的话音落下,厅堂内原本静谧的气氛被一丝微妙的波动打破,软榻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高幽若听到动静,僵硬地转过头,却见独孤影和韦梦瑶螓首低垂,缓步走出。 “你们...你们...” 高幽若的双眸因震惊而瞪大,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完整的话语。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独孤影和韦梦瑶,那目光中夹杂着羞愤、委屈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绝望。 “你们...刚才...竟一直在旁听着?”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被无形的重压碾碎了最后一点尊严。 这一刻,高幽若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作势便朝地面软倒。 独孤影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而韦梦瑶则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这一切,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安慰自家表姐。 独孤影扶住高幽若,望着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心疼与歉疚。 她轻声唤道: “幽若,小妹和梦瑶是担心,这才跟过来的,你千万别多想。” 韦梦瑶也连忙上前,扶住高幽若另一只胳膊,轻声安抚道: “影姐姐说的没错,我们本无意窥探表姐你与郎君的对话,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一路跟随至此。”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愧疚,目光却始终低垂,不敢直视高幽若那充满悲戚的双眼。 高幽若薄唇紧抿,转头朝身后望去,却发现门口早已没了秦明的身影。 ......... 第1586章 破镜难圆vs破镜重圆 夜风拂过,带来几分凉意。 高幽若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中如坠冰窟,四肢百骸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仿佛仅存的一丝希望,也随着秦明的离去,彻底消散。 她惨笑一声,眼神空洞而迷离,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他...走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韦梦瑶见此一幕,顿时没有注意,六神无主地望向独孤影,眼中满是慌乱与无措。 独孤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眼眸闪烁了一下,心中将秦明与高幽若之前的对话,反反复复回忆了几遍。 片刻后,独孤影那双狭长的美眸,骤然一亮,仿佛有星辰在其眼底闪烁,熠熠生辉。 独孤影摇晃了一下高幽若的手臂,柔声道: “幽若...幽若,你先冷静一下...你好好想想,郎君从始至终,何曾说过要赶你走了?” 韦梦瑶愣了一下,连忙附和道: “是啊,表姐,影姐姐说得对,郎君似乎从未说过不要你,多半是表姐你曲解了郎君的意思。” 高幽若闻言,身子猛地一震,仿佛从噩梦中被强行唤醒。 她缓缓抬起头,双眸中依旧噙满泪水,却多了一丝迷茫与不确定。 “你...你们...说什么?” 高幽若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像是用尽全力才挤出这一句。 独孤影见高幽若的目光中终于浮现出一丝波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她轻轻拍了拍高幽若的手背,轻声软语道: “咱们先去沙发那里坐下,小妹与姐姐拆解一下郎君的言辞。” 独孤影扶着高幽若坐到沙发上,轻柔地为她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髻,目光中带着几分安抚与深思。 韦梦瑶则端来一杯温热的茶水,小心翼翼地递到高幽若手边,却不敢多言,只能眼巴巴地望向独孤影。 高幽若缓缓抬眸,红着眼眶望向独孤影,哀婉道: “影儿,你之前应该也听到了,郎君与奴说得很清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她吸了吸鼻子,面露悲伤,语气艰涩道: “他还说:与其让彼此煎熬,不如各自安好,也给彼此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独孤影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轻推了高幽若一把,眸中闪过一抹狡黠,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 “幽若,你仔细想想,郎君是这么说的吗?他明明说的是,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高幽若闻言,怔怔地望着独孤影,心中不由地燃起一丝希望,但又害怕这一切都是独孤影为了安慰自己,故意这么说的。 故而,她僵硬地转过头,用求助的眼神望向韦梦瑶,希望能从韦梦瑶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韦梦瑶见状,连忙握住高幽若冰凉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 “表姐,影姐姐说得没错。” “郎君确实是这么说的。起初,郎君便已表明:你若是想家,可以跟着一起回去。” “就是说,要不要归宁,全凭你个人意愿,他并未强求。” “而且,郎君也并未明言表姐归宁后,不能回府。从始至终,是表姐你一直在曲解郎君的意思。” 高幽若的双眸微微颤动,像是被拨开迷雾的一池春水,泛起几许涟漪。 然而,那丝希望却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随时可能熄灭。 “可是...”她张了开口,声音沙哑而虚弱。 “郎君明明提及我与他之间的情分,早已如破碎铜镜,再难复原。” “这难道不是在暗示,我们之间的缘分已尽?” 独孤影闻言,轻轻摇头,目光深邃且笃定: “幽若,你又错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破镜难圆的典故吗?” 高幽若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韦梦瑶身子微微前倾,面露好奇之色。 独孤影见高幽若神情迷茫,微微一笑,缓缓道: “南朝末年,天下动荡不安,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 “陈国驸马徐德言与妻子乐昌公主深感乱世之危殆,恐战祸骤至而被迫分离。” “为防不测,他们将一面铜镜剖为两半,各执其一。” “两人约定若是失散,便在第二年的上元节,将各自的半片铜镜拿到集市去卖,以此作为相认的信物,希冀着终有一日能重圆破镜,再度相逢。” 独孤影顿了顿,目光柔和却带着几分深意: “后来,随着陈朝覆灭,乐昌公主被前隋大将军杨素掳至长安。” “尽管身处荣华富贵之中,但她郁郁寡欢,始终心系驸马徐德言,日夜思念旧情。” “几年之后的上元节,徐德言携半片铜镜来到长安集市,果然遇见一个老者正在售卖另一块半镜。” “他仔细辨认后确认这是妻子的遗物,便以高价买下,并在镜背题诗一首:‘镜与人俱去,镜归人未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 “这首诗传到乐昌公主耳中时,她悲痛欲绝,终日茶饭不思,泪湿衣襟。” “一代枭雄--杨素得知此事后,也为两人坚贞不渝的夫妻之情所动容,遂成全他们,将乐昌公主送还给徐德言。” “从此,‘破镜重圆’便成为一段佳话,象征着即便历经磨难,只要彼此初心不改,仍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高幽若听得入神,眼眶中的泪水渐渐止住,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独孤影见状,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却透着坚定: “所以啊,幽若,郎君最开始提到‘破碎铜镜’,或许并非真的想断绝你们之间的缘分,而是希望你能明白,修复裂痕需要双方共同努力。” (秦明:“我是这个意思吗?你这小娘皮不要随意解读,好不好?”) ....... 第1587章 别乱动...让我再睡一会儿。 听到独孤影对破镜难圆的解读,高幽若心头似有一道微光乍现,却又因长久积压的不安,而显得摇曳不定。 她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努力将独孤影的话融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可是.......” 她的声音低如蚊呐,带着几分哽咽。 “即便郎君未曾直言决绝之语,可他那冷漠的神情、疏离的态度...” 独孤影听到这里,忍不住瞥了一眼,被负面情绪紧紧包裹的高幽若,缓缓道: “唉,至少郎君一开始并没有言明要送你出府吧?” 独孤影顿了顿,语气缓和却带着几分深意。 “或许,他只是想让你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这段感情。” “只是...” 高幽若闻言,猛然抬头,紧张道: “只是什么?” 独孤影抿了抿红唇,忍不住轻叹一声,继续道: “只不过,后来你一直曲解郎君的意思,让郎君对你心生失望,这才使得局面愈发难以挽回。” 独孤影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如涓涓细流般淌过高幽若的心田。 她目光微垂,似乎在斟酌措辞,随后抬起眼眸,直视高幽若: “在小妹看来,你和郎君之间最大的阻碍,并非源自家族的纷扰与羁绊,而是源自你对郎君的偏见和不信任。” “身为人妻,若是连最基本的信任与理解都无法给予夫君,又怎能奢望他始终对你温柔以待?” 独孤影停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高幽若一眼,正色道: “这些话,郎君虽未明言,但他的沉默与疏离,何尝不是在你屡屡误解他的意思之后的无奈之举。” “表面上,你以诚恳,甚至卑微的姿态,乞求郎君的原谅,然而若换位思考,这何尝不是你内心深处已然将郎君视作薄情寡义之人?” “身为人妻,却将未来夫婿视作薄情寡义之人,倘若你与郎君互换身份,可愿与这般心性之人携手共度漫漫余生?” 独孤影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高幽若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高幽若微微颤抖着,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既有震惊,又有羞愧,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偏见....不信任....” 高幽若喃喃自语,声音微颤,仿佛在咀嚼这两个词的分量。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原来...原来...奴从一开始就错了,而且错得如此彻底......” 高幽若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连她自己都无法再承受内心的拷问。 她的双肩微微颤抖,泪水再次滑落,却不再是绝望的宣泄,而是一种痛彻心扉后的清醒。 独孤影见状,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却不失坚定: “幽若,感情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或索取,而是彼此间的理解、包容与信任。” “郎君今日的行为,虽看似决绝,但细细思量,他何尝不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唤醒你内心深处对他的真正认知?” 韦梦瑶在一旁默默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她忍不住插话道: “表姐,影姐姐说得极是。” 韦梦瑶轻声附和,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 “郎君向来重情,且待人宽厚。他若真要决然断绝这段缘分,又何必费尽心思与你周旋?直接将你打发了便是。” “可你看,他今日虽言语间看似疏离,却字字句句都留有余地,分明是在等你主动去解开这层误解。” “真心实意地去向他认错....” 高幽若怔怔地听着,内心犹如翻江倒海般汹涌。 ........ 翌日,卯时末,天刚蒙蒙亮,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薄纱帘幕洒进房内,为屋中的一切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这时,原本寂静的房间内,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嘤咛。 感受到胸口传来的轻微颤动,百灵缓缓睁开那双睡眼惺忪的美眸,紧接着身后便传来一股炙热的气息。 她杏眸圆睁,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啊!” 百灵试图挣脱沉睡的束缚,微微抬起身子,却猛然感到一双手臂如铁箍般将她牢牢禁锢。 下一瞬,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掌轻轻掩住了她的樱唇,耳畔随即响起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与不容抗拒的威严。 “好吵。” 那声音如同一记惊雷,在百灵耳畔炸响。她僵住了身子,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脑海中一片混乱。 “别乱动...让我再睡一会儿。” 百灵的呼吸微微一滞,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奴家昨晚不是在脚榻上睡的吗?怎会......] 百灵的思绪一片混乱,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般难以拼凑。 她试图挣扎,但那双臂膀却愈发收紧,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其中。 百灵的心跳愈发急促,脸颊因羞赧与不安而泛起红晕。 “郎君......” 她低声唤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与羞涩。 秦明轻嗯一声,带着几分慵懒与疲惫. 扣在百灵身前的手掌缓缓收紧,动作蛮横且霸道。 百灵的身躯微微颤栗,贝齿轻咬下唇。 一抹难以掩饰的饥饿感自腹中悄然蔓延,仿佛无形的潮水吞噬着她的气力。 与此同时,一阵眩晕如烟波般笼罩了她的意识,令她头脑昏沉,思绪恍惚。 迷离之间,她似乎步入一间厨房,厨娘正在和面,为蒸制馒头做最后的准备。 [嗯?为啥是两个?] 百灵晃了晃小脑袋,柔软的娇躯本能地往后挪动,却又在下一秒,撞到一股滚烫的体温,那炽热的气息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百灵心头一颤,身形猛地顿住,修长笔直的双腿本能地并拢在一起。 那张娇美的容颜满是绯红,如春日初绽的桃花般娇艳欲滴。 ........ 第1588章 秦明:你这又是何苦呢? 与此同时,秦府门外的桃花巷上,晨雾尚未完全散去,薄薄的一层氤氲笼罩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 几缕炊烟从远处升起,与初升的日光交织成一幅静谧而温暖的画面。 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 数十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在数十名精壮护卫的簇拥下缓缓驶入桃花巷。 马车轮轴碾过青石板路,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声响,与清晨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皮甲的青年,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 他身形健硕,额下蓄着短须,一手拽着缰绳,一手轻轻搭在腰间的剑柄之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显得警惕而沉稳。 显然,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从护卫们的步伐到马车轮轴的整齐划一,无不透露出一种严谨而有序的纪律性。 这时,为首的青年微微勒住缰绳,骏马低嘶一声,前蹄轻扬而起。 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过桃花巷两侧的屋舍与行人,最终定格在秦府朱漆大门之上。 “停——” 青年抬手示意队伍停下,随后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他抬头看向朱红色的大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门口侍立的寅虎,立马上前,躬身行礼,恭敬道: “属下寅虎,见过大统领。” 秦大微微颔首,言简意赅道: “开门。” 寅虎躬身应喏,不敢有丝毫怠慢。 .......... 辰时二刻, 一位身披翠色襦裙的佳人,宛若春日新荷般婀娜多姿,轻移莲步,款款踏入秦园。 她眉目如画,清秀中透着几分灵动,鼻梁间点缀的一颗小巧的黑痣,更添一抹独特的韵味与风情。 衣诀翻飞间,绿裙女子缓步来到秦明的卧房门口。 然而,当她看到门外的场景时,身形微微一顿,面露疑惑之色。 绿裙女子快步走到水壹面前,指着屋檐下那道纤细的身影,压低声音问道: “水队,她这是...” 水壹眸光闪烁,眼底闪过一丝同情,她迟疑片刻,附在冬雪耳边小声道: “高大娘子已经在此跪了一夜,说是来向公子请罪的。” 水壹顿了顿,补充道: “如她这般娇生惯养的世家嫡女,能坚持到现在已是极限。” “公子至今还不知晓此事,你一会儿入内...” 对于高幽若曾经的所作所为,冬雪略有耳闻。 她眉梢微蹙,轻轻点头,随后抬眼望向那道跪在屋檐下的修长身影。 此时的高幽若,螓首低垂,脸色苍白如纸,双手交叠置于膝上,身子微微颤抖,一副随时都会陷入昏厥的模样。 晨露沾湿了她的衣襟与发丝,却未能动摇她的姿态,仿佛要将所有的悔恨与愧疚,尽数倾注于这一夜的长跪之中。 冬雪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暗自叹息一声,脚步轻缓地绕过高幽若,踏入秦明卧房内。 外堂中,侍女蝶衣正垂手立于外堂一侧,见冬雪步入,她连忙欠身行礼,动作轻巧而恭敬。 “奴婢见过冬雪姐姐。” 蝶衣低声唤道,声音如涓涓细流般柔和。 “公子尚未起身,姐姐不妨稍候片刻。” 冬雪娥眉微蹙,犹豫了一下,轻咬下唇,最终仍是敲响了内室的房门。 “公子...” 房内寂静无声,唯有冬雪轻叩门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片刻后,内室传来一道低沉而略显慵懒的嗓音: “进来。” 冬雪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缓步踏入。 屋内光线柔和,晨曦透过窗纱洒落在地,映衬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然而,她却不敢多看,只垂眸恭敬行礼: “奴婢见过公子。” 秦明外边罩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倚靠在床榻上,眉眼间仍带着几分未醒透的倦意。 他微微抬眸,目光温和地扫过冬雪,轻声道: “东西已经运送过来了?” 冬雪眉眼低垂,小声道: “回禀公子,夫人命人运送了十车的琉璃,另有三车精挑细选的贵重礼物,皆已送达府邸,由虎队亲自看管。” 秦明轻嗯一声,摆了摆手,温声道: “嗯,辛苦了,你先下去吧,我换好衣物就出去。” 冬雪抿了抿唇,小声道: “公子...” 秦明抬眸,疑惑道: “还有事?” 冬雪犹豫片刻,缓步走到秦明身前,压低声音将在门口撞见的那一幕,言简意赅地叙述了一遍。 秦明听罢,眉头微皱,眼底掠过一丝无奈。他摆了摆手,轻声道: “知道了,你先出去。” 冬雪闻言,福身应是,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等...” 就在冬雪即将出门之时,秦明开口唤住了她。 “公子,有何吩咐?” “你去将高大娘子请进外堂,若是她不肯的话,那就命人封锁消息,莫要让此事传扬出去。”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冬雪微微一怔,旋即垂首应诺: “奴婢遵命。” 她转身退出内室。 房门合上的一刹那,秦明缓缓闭上了眼睛,用手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随即,她喟叹一声,转身拉开床幔朝内侧望去,只见百灵已经换好衣裙,正抱着双膝蜷缩在床榻内侧。 听到床榻边传来的动静,百灵脸颊绯红,迅速地低下头,不敢再看秦明。 秦明见状,伸手揉了揉百灵的小脑袋,浅笑道: “好了,别害羞了,快些起床,为我更衣。” “哦。好。” 百灵轻应一声,声音细若蚊鸣,带着几分羞涩与怯意。 一刻钟后。 秦明身着一袭青色儒衫,独自一人走出了卧房,缓步走到高幽若身前,轻叹一声,缓缓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 言语间,秦明伸手便要去扶高幽若。 高幽若躲开秦明的手,迅速俯身向前,额头轻触冰冷的青石板,颤声道: “郎君,妾身这次真的知错了。” “妾不该以己度人,妄加揣测郎君的意思,更不该心存偏见,对郎君诸多猜疑,以至于酿成今日这般难以挽回的局面。” 高幽若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哽咽与自责,仿佛每一个字都从心底深处艰难地挤出。 秦明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伸出去的手掌也僵在了原地。 “郎君....” 高幽若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中透出一丝恳切。 “妾身过去的确是错了,错得不可饶恕。” “妾不求郎君短时间内便原谅妾的过错,只求郎君能再给妾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妾证明自己的真心。” 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直起身子,伸出三根手指,颤声道: “吾在此立下庄重之誓言,自今日始,若吾高幽若再有丝毫辜负郎君秦明之处,愿受天地之谴,神魂俱灭,永世不得...” 秦明眉头微蹙,抬手打断了高幽若尚未说完的誓言。 “够了!” 然而,秦明的话音未落,高幽若便如风中残烛般摇晃了一下,脸色愈发苍白,身子一软,竟似要当场晕厥过去。 ...... 第1589章 郎君,妾身害怕,还是你来吧。 秦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随即双手用力将高幽若拦腰抱起。 高幽若只觉自己跌进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秦明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和无奈: “你这是何苦?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该如此糟践自己啊!” 他抬眸看向一旁侍立的水壹,沉声道: “水壹,你去百草园将府里的医药箱取来,另外,让厨房准备一盅鸡汤送到隔壁厢房,用小火温起来。” “是。” 水壹福身应是,转身朝园外走去。, 秦明则抱着高幽若,径直朝卧房走去,刚一进门,百灵和蝶衣便迎了上来。 秦明脚步一顿,轻声道: “百灵,你进屋收拾一下床榻;蝶衣,你去二楼将长孙夫人请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百灵与蝶衣闻言,连忙福身应是。 百灵轻快地跑进内室整理床榻,而蝶衣则转身出了外堂,脚步轻盈却带着一丝急促。 一刻钟后,长孙沁羽在蝶衣的带领下,神色匆匆地赶到了秦明的卧房。 而两人身后,还跟着四名身姿婀娜的娇俏少女。 她们分别是长孙沁羽的贴身侍女沉鱼和落雁;高幽若的侍女玄霜;以及独孤影的侍女芍药。 站在内室门口的百灵,缓缓抬眸扫过在场众人,视线最终停留在为首的长孙沁羽身上,轻启朱唇,缓缓道: “阿郎有令,只准长孙大娘子一人进去。” 长孙沁羽微微颔首,示意身后的侍女们留在原地,自己则缓步踏入内室。 屋内光线柔和,晨曦透过窗棂洒落,映衬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秦明正坐在床榻边,低头为高幽若掖着被角。 长孙沁羽见状,眸光闪烁,眉宇间多了一丝喜悦。她莲步上前,福身一礼,小声问道: “郎君,昨晚你和小姑姑...” 秦明摇了摇头,缓缓起身,牵起长孙沁羽的小手走到梳妆台。 随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长孙沁羽听罢,娥眉微蹙,看了一眼床榻上陷入昏迷的高幽若,眸中满是担忧。 “郎君,眼下小姑姑昏迷不醒,咱们要不要请医师过来,为小姑姑诊治一番?” 秦明轻拍长孙沁羽的胳膊,柔声宽慰道: “我刚刚已经为她诊过脉了,脉象虽弱,却并无大碍,只是气血亏耗过度,加之清晨寒露侵体,这才昏厥过去。” “我已命厨房准备了鸡汤,稍后会有人将鸡汤送到隔壁厢房,等大娘子醒了,让她趁热喝下去暖暖身子。” “之后,稍作休憩就好。” 长孙沁羽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她抿了抿红唇,支支吾吾地说道: “郎君,小姑姑乃是家中嫡长女,自幼娇养于深闺,并未受过此等苦楚。” “她做到如今这一步,想必是真心悔悟。” 长孙沁羽抬眸望向秦明,眸中透着一丝乞求。 “还望郎君垂怜.....不要刻意疏离小姑姑....” “妾身担心长此以往,小姑姑她心绪难平,一时想不开,做出令人心痛扼腕的憾事来。” “哪怕...” 长孙沁羽略作停顿,轻咬了一下唇瓣,随即踮起脚尖,附在秦明耳边,小声道: “哪怕,郎君将小姑姑留在身侧,权作一位相伴枕席的侍婢,也好过如今...” 秦明闻言,轻叹一声,刚想说些什么,房门突然被人打开,紧接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水壹斜跨着医药箱缓步走进内室。 “公子,属下将医药箱带来了。鸡汤也已送至厢房,现在正用小火温着,随时可以送过来。” 水壹躬身行礼,语调平稳而恭敬。 秦明点了点头,目光微垂,伸手接过医药箱。 “辛苦你了,先下去歇息吧。” 待水壹退下后,长孙沁羽忍不住低声问道: “郎君,这医药箱是....?” 秦明将医药箱放置在梳妆台上,缓缓打开,从中取出一个瓷瓶,递向长孙沁羽,轻声解释道: “这里面装的乃是活血化瘀的药膏,专治跌打损伤、气血不畅之症。” 言语间,秦明瞥了一眼床榻上仍在昏睡的高幽若,轻声解释道: “她昨晚在外面跪了一夜,双腿难免受寒气侵袭,血脉不通。若不及时调理,恐留下隐疾。” 长孙沁羽闻言,瞳孔骤缩,面露担忧之色,惊呼一声,焦急道: “啊!这可如何是好?” 秦明将瓷瓶塞到长孙沁羽的手中,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和却不失沉稳: “别担心。稍后,你将这药膏倒在掌心,以温热的手法轻轻揉开,再均匀地涂抹在她的膝盖和脚踝处,助她驱散寒气、疏通经络。” “切记动作要轻柔,不可过于用力,以免伤及肌肤。” 长孙沁羽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连连摇头,苦着小脸将瓷瓶推回秦明手中,神色间带着几分窘迫和不安: “妾身......不懂医术,实在不敢担此重任,万一有所差池,岂不是害了小姑姑?” 长孙沁羽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自责与不安。她垂下眼帘,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显得局促而犹豫。 “郎君,妾身害怕,还是你来吧。” 紧接着,长孙沁羽不等秦明有所反应,微微福身,语速极快地说道: “妾身先行告退。” 话音刚落,长孙沁羽便翩然转身,匆匆离去,转眼间便出了房门。 待到房门关上,长孙沁羽这才长松了一口气,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小姑姑,侄女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内室中,秦明望着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唉,这丫头的胆子也太小了,这药膏又不吃人,走这么急做什么?” “好歹帮她把衣裙...脱了再走啊!” 话音刚落,躺在床榻上的高幽若,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 “罢了!” 秦明感慨一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一道柔和而深邃的光束,轻轻落在那具横陈在床榻的曼妙身躯上。 他手里握着瓷瓶,缓步朝床边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不多时,秦明坐到床边,动作轻柔地掀开了盖在高幽若身上的薄被。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观察,他手法娴熟而从容地解开了高幽若身前那精致的束带。 指尖轻触之间,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既专注又克制。 ....... 第1590章 爱人先爱己,择人先择心。 与此同时,床榻上的娇躯骤然一僵,如同湖面被突如其来的风拂过,泛起了一丝涟漪。 随即,高幽若的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犹如波涛拍岸般不可抑制。 整个身体也随着这股情绪微微颤抖,宛如秋风中摇曳的芦苇,透露出一种隐秘却强烈的慌张与不安。 体温更是节节攀升,洁白如玉的肌肤,以可见的速度染上一抹粉红色。 秦明的动作停滞一瞬,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仿佛这一切皆是梦幻泡影,如镜中花、水中月。 秦明的指尖灵巧地解开襦裙上所有的束带,而后将衣襟缓缓拉开。 紫色的亵衣若隐若现,丝绸般的质地映衬着她肌肤的莹润光泽,散发出一种静谧而高贵的美感。 与此同时,一双修长笔直的玉腿悄然显露,线条流畅宛若雕刻师精心雕琢的杰作,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秦明的目光淡然扫过,却未有半分逾越之意。 他扯过薄被将高幽若那逐渐升温的身体重新覆盖好,只露出一双纤细的脚踝和膝盖部分。 秦明侧身,轻轻拿起瓷瓶,倒出些许温润的药膏于掌心,双手轻搓使之升温。 随着指尖触及肌肤,高幽若的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似是感受到了那股温热之意。 秦明动作轻柔且专注,指腹缓缓在她膝盖处画着圆圈,将药膏均匀涂抹开来。 指尖所过之处,带着温热的气息与柔和的力量,仿佛要将寒气尽数驱散。 他的手法既谨慎又精准,力道恰到好处,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秦明的专注。 高幽若的呼吸愈发急促,脸上的红晕也逐渐蔓延至耳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蝴蝶振翅欲飞。 然而,她始终没有睁开双眼,只是紧咬着下唇,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躁动。 可即便如此,寂静的房间内,时不时地会响起一阵压抑至极,且若有似无的嘤咛声。 秦明像是没有察觉高幽若的异样,依旧专注地为她涂抹药膏。 只不过每每屋内有异响传出,他的手指都会下意识地停顿一下。 半晌之后。 秦明帮高幽若掖好被角,又从袖中取出锦帕,动作轻柔地擦去了高幽若额头因紧张与羞涩渗出的细密汗珠。 锦帕轻触肌肤的瞬间,她的身体止不住地轻颤,震幅甚至远胜之前。 秦明将那方锦帕轻置于床头,凝眸静视眼前之人,目光深邃如渊,交织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此时,高幽若双颊晕染绯红,如同冬日初绽的梅花,娇艳欲滴,却仍在佯装昏迷,呼吸间透出几分微妙的不自然。 秦明伸手轻抚着高幽若被汗水打湿的青丝,随后,静谧的房间中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 “唉,爱人先爱己,择人先择心。” 高幽若闻言,心神俱震,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 这句“爱人先爱己,择人先择心。”宛若洪钟大吕般不断在高幽若的耳畔回响,一次又一次地敲击着她那颗脆弱的心灵。 当她从恍惚中猛然惊醒,双眸骤然睁开,欲向秦明倾诉心中所思时,却愕然发觉,屋内已然没了秦明的身影。 高幽若猛地坐起身,任由薄被滑落,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瞬间红了眼眶,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这一刻,痛苦、悔恨、羞愧、不舍、无地自容等等...各种复杂的心绪袭上心头,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彻底淹没。 高幽若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她双手捂住脸庞,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啜泣声。 “奴真是愚蠢至极。” “曾经,奴竟天真地以为,凭借自身的容貌与显赫家世,屈尊纡贵下嫁于他,甘愿作一名卑微的妾室,对他这样一个出身寒门、根基浅薄之人而言,乃是莫大的恩宠与殊荣。” 高幽若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低低回响,带着几分哽咽和自嘲。 她缓缓垂下双手,泪眼朦胧地望向窗外,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晶莹的水光。 “可如今想来,奴不过是被虚荣蒙蔽了双眼,错把自己当作施恩者,亦或是受害者,却从未真正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尊重。” “可笑...可笑至极...” 高幽若吸了吸鼻子,喃喃道: “原来,从始至终,皆是奴高攀了....” “难怪,皇后娘娘在回宫之前,特意嘱托奴安心留在府中,做好一个侍女该做的事,莫要心存杂念。” 高幽若的嗓音低哑,如泣如诉,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心底深处挤出。 ....... 另一边,秦府餐厅。 秦明将包好的鸡蛋轻轻放入长孙沁羽的餐盘里,柔声道: “相信我,最晚正午时分,大娘子便会醒来。” “现在,什么也别想,先填饱肚子。” 长孙沁羽低低地应了一声,感激地看了秦明一眼,轻声道: “多谢郎君。” 言罢,她拿起筷子,夹起鸡蛋,咬了一小口。 秦明见状,微微一笑,夹了一个小笼包送入口中。 就在此时,一名青帽微斜,胸脯鼓鼓的圆脸小娘子,端着两个盛满各种早点的托盘,从秦明身旁路过。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咽下口中的食物,轻声调侃道: “餐厅规矩:拿多少,吃多少,吃不完可不准走。” 百灵闻声,脚步一顿,僵硬地转过身,小心翼翼地问道: “吃不完,奴婢可以带走吗?” 秦明微微挑眉,强忍笑意,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不行...” “那奴婢将其中一盘送给蝶衣姐姐,行不行?” “不行!” 秦明的话音刚落,百灵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顿时浮现出一抹委屈。 她抿了抿唇,低头看了一眼托盘里琳琅满目的各色糕点,不舍道: “那奴婢放回去一些,这总可以了吧?” “还是...” 长孙沁羽听着二人的对话,忍不住掩唇轻笑,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促狭的意味。 长孙沁羽扯了扯秦明衣袖,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压低声音道: “郎君,你就别逗她了。万一,把百灵弄哭了,小心她在尉迟姐姐那里告你一状。” 言罢,长孙沁羽转而望向百灵,笑容温婉道: “灵儿,郎君和你说笑的,你快坐下用饭吧。” “若是吃不完就装到食盒里,路上饿了再吃。” 百灵闻言,点头如啄米,随即找了一张距离秦明最远的桌子坐下,小声嘀咕道: “大坏蛋,小气鬼,白眼狼...气死宝宝了!” “哼,坏人,真当奴家是泥捏的不成!” “下次...哪怕你跪下来求奴家,奴家也不吃了...” ...... 第1591章 奴家...乳名扶摇... 辰时二刻,秦府餐厅。 长孙沁羽收回视线,转而望向秦明,轻声问道: “郎君,今日的行程,安排妥当了吗?” 此话一出,满座花容月貌的世家闺秀纷纷放下筷子,屏息凝神,侧耳聆听。 秦明放下筷子,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目光温和地扫过在座众人,最后落在长孙沁羽身上,微笑道: “已大致安排妥当,出府之后,我会先去长寿坊探望独孤太夫人。” 言罢,秦明转而望向独孤影,轻声道: “等用过早膳,独孤娘子可以回房收拾一些衣物,随我一同前往。” 独孤影闻言,面露喜色,连忙起身,双手交叠于腰间,微微福身道: “妾身多谢郎君恩典。” 独孤影的声音如珠玉落盘,清脆却不失温婉。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感激与欣喜,仿佛一缕晨光穿透薄雾,映照出内心的澄澈。 秦明微笑颔首,抬手示意独孤影落座。 随即,秦明的视线落在缪氏姐妹,以及韦梦瑶身上,缓缓道: “离开前,我会命人备好马车,护送你们安然归宁。” “待明日酉时,府上亦会差人去府上接你们。” “倘若,你们有意在家中多驻留几日,也可遣人递送一封书信告知,我再重新安排人去接你们。” 缪氏姐妹与韦梦瑶闻言,纷纷起身行礼,声音柔婉: “多谢郎君体恤。” 三女盈盈一拜,声音如溪水潺潺,带着几分娇羞。 秦明微微抬手,招呼三人落座,温声道: “都是一家人,日后,不必如此多礼,坐下用饭吧。” 言罢,秦明的目光在长孙沁羽和长孙婉怡身上徘徊,笑着说道: “沁羽、婉仪,你们姐妹今日暂且留在府中,翌日清晨,我再带你们回齐国公府。” 长孙沁羽和长孙婉怡闻言,眸光微亮。 长孙沁羽刚想起身行礼,那双纤纤玉腿却被秦明轻轻按住。 秦明目光温柔,微笑道: “稍后,蓝田派来的匠人们,便会开始着手更换后院的门窗。” “你们若是有闲暇,不妨代为照应一二,确保府内安然有序。” “在施工过程中,倘若遇到什么疑问或不明之处,可以询问冬雪。” 长孙沁羽闻言,眼前一亮。 毕竟,来秦府这么久了,这还是秦明第一次给她指派任务。 长孙沁羽微微颔首,唇角扬起一抹浅笑,声音愉悦道: “郎君放心,妾身定会妥善安排,绝不会让府中事务有丝毫疏漏。” 她顿了顿,眸光柔和地看向秦明,又补充道: “若是匠人们需要额外的材料或工具,妾身也会及时差人去采办。” 秦明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餐厅门口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便见身着翠色襦裙的冬雪,莲步踏入厅内。 她走到秦明身前,微微屈膝,恭敬道: “公子,马车和各家的登门礼已经备好....” ...... 一刻钟后。 秦明和独孤影踏上了前往长寿坊的马车,同行的还有独孤影的贴身侍女--芍药和牡丹,以及三辆满载着琉璃的马车。 车厢内,锦缎铺陈,熏香袅袅。 独孤影坐在车厢的另一侧,双手轻拢在膝上,时不时地拽一下裙摆,欲要将那两只包裹在粉色锦袜中的玉足,藏得更隐蔽些。 毕竟,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与父亲、兄长以外的男子,同乘一辆马车,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独孤影螓首低垂,目光却忍不住偷偷打量秦明的侧颜,又迅速低下头去,脸颊微染霞色。 尽管车厢内布置得极为舒适,熏香淡淡萦绕,却仍无法完全平复她内心的波澜。 两名侍女则好奇地打量着车内装饰,视线时不时地望向车顶的琉璃窗,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叹。 毕竟,这样的低调而奢华的马车,她们也是初次见到。 琉璃窗透进来的晨光柔和而明亮,映照在车厢内精致的雕花木饰上,更添几分雅致与贵气。 秦明坐在里侧的沙发上,他看出了独孤影的窘迫,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和煦道: “独孤娘子...” 独孤影闻声,立即坐直身子,双手不自觉地交叠于膝上,抬眸凝视秦明,声音细若蚊吟,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羞怯与矜持: “奴家...乳名扶摇...”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喃喃道: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语毕,他露出恍然之色,随即朝独孤影,洒然一笑,目光中流露出由衷的赞叹: “好名字!这般气魄,不愧是独孤世家。” 独孤影虽早已听闻秦明才思敏捷、诗才横溢,却未曾料到他竟能在顷刻之间,以自己的乳名信手拈来如此气势恢宏的诗句。 而那句诗中的磅礴意境,又与独孤家如今的境遇暗合,令她心中不禁掀起惊涛骇浪。 独孤影的双颊更是因为情绪激荡而染上一抹绯红。 她螓首微垂,纤长的睫毛轻颤,一双玉手下意识地攥紧裙摆,似有几分羞涩,又带着些许难掩的欣喜。 片刻后,她才抬起头,眸光澄澈如秋水,朱唇轻启,声音宛若清泉流过玉石: “郎君谬赞了,‘扶摇’二字,不过是阿婆信手拈来、随兴而取的名号,并无深意。” “反而是郎君,才情卓绝,出口成章,令扶摇深感钦佩。” 独孤影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由衷的敬慕。 秦明本就是下意识地吟诵出了李太白的诗句,故而并未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他微微一笑,轻声道: “扶摇,此去长寿坊,尚需些许时辰。” “我需要查阅一些信件...”秦明略作停顿,继续道: “在你的右手边有一个书柜,里面存放着一些话本和棋具,若扶摇觉得无趣,可以随意取用。” “若是累了,也可倚着软垫,歇息片刻。” 独孤影闻言,轻轻点头,柔声道: “多谢郎君体恤。” 她微微侧身,打开右手边雕花檀木柜的小门。 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本封装精美的书籍,以及一副黑玉棋盘。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些她从未见过的小物件,如剔透的琉璃镇纸、镶嵌螺钿的折扇等等。 独孤影稍作迟疑,随意从里面抽出一本书籍,摊开一看,只见封面上,以簪花小楷题写着几个大字——《白蛇传·第一卷》。 那字体宛若清泉流淌,笔画间透出一种温婉而灵动的气息。 独孤影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翻开扉页。 只读了一小会儿,她整个人便陷入了故事的情节之中。 书页间散发出淡淡的墨香,与车厢内的熏香交织在一起,令独孤影心神俱醉,难以自拔。 ........ 第1592章 啧啧,原来是大舅哥啊! 另一边,秦明一直在留意着独孤影的状态,见她沉浸在了话本故事当中,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从宽大的袖中缓缓取出今早由冬雪呈递来的情报卷轴,神色沉静地将其展开。 修长的手指轻抚纸页,目光在字里行间游移,时而一掠而过,似流水般不着痕迹; 时而又驻足停留,细细审读,眉宇之间或微蹙成峰,显出几分凝重,或舒展如云,流露出一丝释然。 约莫一刻钟后,秦明抬起手揉了揉隐隐发紧的眉心,仿佛试图驱散那因深思而生的倦意。 他闭目片刻,将卷宗中的诸多信息逐一咀嚼、消化。 而后才缓缓睁开双眼,动作优雅地将手中的卷宗合上,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响。 这份情报虽繁杂琐碎,却是秦明每日的必修课。 今日有三条消息尤为引人注目,令秦明心中波澜渐起,思绪翻涌不止。 其一:兰州近况。 三日前,萧崇在尉迟宝琳的鼎力襄助下,率领商队众人披星戴月、勠力同心,终将右武卫所缴获的首批物资和牲畜,安然无虞地护送至兰州; 其二:钢厂工程进度。 李春已从长乐公主与豫章公主名下的皇庄中招募到充足的人手,如今施工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按照目前的推进速度,若无意外耽搁,有望在下月底,完成钢厂第一期的建设目标; 其三,“渊鸿号”的最新情况。 “渊鸿号”已于昨夜悄悄下水,姚老头在信中信誓旦旦地保证,最多再需三日,“渊鸿号”便可完成最后的装潢工作,随即便可开启首次试航。 秦明将卷宗缓缓收入袖中,目光透过琉璃窗向外望去。 晨光洒在长安街头,车水马龙间透出几分繁华与喧嚣。 秦明稍作沉吟,便从书柜里取出纸张和炭笔,开始给萧嫦曦写信。 ...... 辰时六刻,长寿坊,漱玉巷,独孤府门前。 殿中少监独孤安城的嫡长子--独孤浩然正站在府门前,神情略显焦急。 他身着一袭深青色圆领袍,腰间束着一条镶金嵌玉的革带,整个人看起来英武不凡。 然而此刻,他的眉头微蹙,目光不时扫向巷口,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的人物。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 紧接着,一支整齐的车队在几十名护卫的簇拥下,缓缓驶入漱玉巷。 独孤浩然的目光顿时一凝,神色间浮现出几分欣喜。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走下石阶,背负着双手立于府门前。 不多时,车队便稳稳地停在了独孤府门前。 寅虎翻身下马,轻轻敲响了车窗,朗声道: “公子,独孤府已到。” 车厢内,独孤影意犹未尽地合上手中的《白蛇传》,指尖在封面上稍作停留,仿佛还沉浸在那凄美婉转的故事中。 她抬起清亮的眸子,目光如水般流转,带着几分娇羞与期待,望向秦明,柔声问道: “郎君,此书情节跌宕、文采斐然,妾身尚未尽兴,不知可否暂借数日,细细品读?” 她的声音宛若清泉滴落玉石,既含蓄又饱含对知识的渴求,令人心生怜惜。 秦明微笑颔首,温声道: “自无不可。” 独孤影美眸微亮,微微欠身,欣喜道: “多谢郎君。” 随即,她唇角扬起一抹浅笑,小心翼翼地将《白蛇传》收入袖中,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书页间的墨香。 秦明见状,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独孤影的小脑袋,随即缓缓起身,轻声道: “走吧,别让太夫人等久了。” 独孤影俏脸微微泛红,低着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裙摆,抬手轻抚鬓发,确保仪容无瑕。 另一边,早已等在门口的侍女芍药和杜丹,见到秦明走来,连忙盈盈一礼,恭敬道: “奴婢服侍郡公更衣...” 话音刚落,芍药便俯身跪坐到地毯上,葱白的玉指小心翼翼地捧起了秦明的靴子。 而一旁的牡丹则是从衣架上,取下了秦明的外袍,双手轻展,动作娴熟地为秦明披上。 不多时,车门打开。 秦明率先迈出马车,转身向车厢内的独孤影伸出右手。 独孤影略显羞涩地搭上他的手掌,在他稳重而有力的扶持下,优雅地步下马车。 侍立在马车旁的寅虎,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公子。” 秦明微微颔首,转而望向独孤府门前那道长身而立的身影。 这时,秦明耳畔响起独孤影的温婉中透着几分娇羞的嗓音。 “郎君,他是妾身的长兄--独孤浩然,现任右监门卫郎将。” 秦明闻言,目露恍然之色,心想: [啧啧,难怪,他当初会在府上跟我放狠话,原来是大舅哥啊!] 独孤浩然的视线,在秦明和独孤影紧握的手上,稍作停留,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很快,独孤浩然便收敛神色,大步上前,拱手行礼,沉声道: “右监门卫郎将独孤浩然,见过蓝田郡公。” 秦明微微一笑,拱手还礼,语气玩味道: “独孤兄,咱们又见面了。” 独孤影闻言,黛眉微蹙,疑惑道: “郎君、兄长,你们之前见过吗?” 秦明笑着点头。 独孤浩然在听闻自幼备受他呵护疼爱的妹妹,竟将自己置于秦明之后时,眉头微拧。 那眼神是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独孤浩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酸涩感,面上恢复了几分从容。 他侧身让开道路,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声音低沉却不失礼数: “郡公远道而来,祖母已在正厅等候多时,请随我入府。” 秦明微笑颔首。 “有劳独孤兄引路。” 言罢,他朝寅虎使了个眼色,轻声道: “将礼物搬入府中,不可怠慢...” 寅虎闻言,立刻躬身应诺: “公子放心,属下明白。” ...... 第1593章 明哥儿,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独孤浩然闻言,脚步一顿,刚想喊管家过来帮忙,就被秦明伸手拦下。 “秦某今日送的东西有些特殊,不能磕碰,还是让我府上的随从搬运吧。” “独孤兄,只需命人为他们引路即可。” 独孤浩然闻言,眉梢微动,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不便多问。 他略一颔首,转身对身后的侍从吩咐道: “带郡公府的随从去偏厅安置礼物,切记小心谨慎。” 那侍从躬身应是,随即快步退下。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正厅外。 雕梁画栋间,朱漆大门敞开,一位身着华服的老妇人端坐于主位之上,面容慈祥却带着威严。 她正是独孤府太夫人,独孤安城的母亲,李渊的妻妹--窦氏。 除此之外,大厅两侧还端坐着数名容貌端庄的美妇人。 秦明快步上前,躬身行礼,态度恭敬道: “孙儿拜见姨婆。” 独孤影紧随其后,敛衽一礼,低低地唤了一声“阿婆”。 窦氏缓缓起身,轻移莲步,目光柔和地落在秦明与独孤影身上。 见二人珠联璧合,宛若天成,端的是郎才女貌、风姿卓然。 窦氏眉眼微微弯起,露出一抹慈祥且欣慰的笑容。她抿了抿唇,笑着打趣道: “明哥儿,今日你既然愿意陪着扶摇归宁,是不是也该改口了?” 秦明闻言,神色微怔,下意识地侧头望向独孤影。 却见,独孤影那如凝脂般白皙的脸颊上,悄然晕染开一抹绯红。她樱唇微嘟,带着几分嗔怪与羞怯,低声唤道: “阿婆~~” 这一声娇嗔宛若春日微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涟漪,既有少女特有的柔婉,又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娇憨之态,令人不禁心生怜惜。 窦氏见状,笑意更浓,调侃道: “呦,几日不见,向来以清冷孤傲、不苟言笑的扶摇丫头,竟也知道害羞了?” 窦氏话音刚落,厅内众人皆忍俊不禁。 独孤影被这一调侃,耳根愈发红透,像极了春日里初绽的桃花。 她跺了跺小脚,转而扑到窦氏身后,一名风韵绰约的美妇人怀里,羞赧道: “母亲大人,阿婆又取笑奴家!” 独孤影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却仍不失礼数。 她倚在那美妇人怀中,一双清亮的眼眸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轻颤,仿佛蝴蝶振翅。 窦氏收回视线,转而望向秦明,柳眉微挑,笑意盈盈地说道: “明哥儿,老身还等着你的答复呢!” 当着独孤家一众女眷的面,秦明自然不会驳了老夫人的面子。 再者,抛开身份不谈,独孤影的确是一位难得的美人。 于是,他再次躬身,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阿婆”。 窦氏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微微侧身,开始给秦明引荐身后一众独孤家的女眷。 “这位是扶摇的大伯母崔氏...二伯母李氏...三伯母杜氏...小婶婶卢氏...” 窦氏声音温润如玉,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爱与威严。 她逐一为秦明介绍独孤家的女眷们,而那些端坐于厅内的妇人们,则纷纷起身向秦明行礼。 她们或雍容华贵,或娴静优雅,每个人身上都透着独属于高门世家的气度与风范。 秦明一一回礼,言辞谦逊且得体。 最后,窦氏拉着秦明走到被独孤影抱着的美妇人身前,笑着说道: “这是老身的长媳,也是浩然和扶摇的母亲——郑氏。” 窦氏抬手示意那位风韵犹存、端庄贤淑的美妇人。 郑氏微微颔首,对秦明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举止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秦明稍作迟疑,便恭敬地拱手行礼,沉声道: “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此话一出,独孤家几位年长的女眷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皆从彼此眼中读出了几分欣慰与满意。 郑氏更是掩唇轻笑,眼中盛满了慈爱的光芒,她缓步上前,双手虚扶,柔声道: “贤婿,不必多礼,日后便是一家人了。” 独孤影见状,原本微垂的眸光微微一抬,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 她虽未言语,但那眼底流转的柔波与羞涩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此刻,她倚在母亲郑氏身旁,宛若一朵初绽的芙蓉,在晨露滋润下更显娇艳动人。 窦氏瞧着这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朝众人说道: “好了,今日既然明哥儿亲自登门,咱们也不必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来人啊,上茶!” 随着她一声吩咐,几名侍婢鱼贯而入,手中的托盘里摆放着精致的青瓷茶盏,袅袅热气升腾,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这是独孤府珍藏的雨前龙井,专为贵客准备,足见对秦明的重视。 秦明接过茶盏,轻啜了一口,开口称赞道: “好茶,入口清冽,回甘悠长,是上等的雨前龙井。” 窦氏闻言,眉梢微挑,忍不住白了秦明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臭小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窦氏见秦明一脸茫然,不禁笑骂道: “你这孩子,此茶分明是从你那曦梦楼采买的,如今反倒在老身面前卖弄起来。” 秦明听罢,再次愣住。 原因无他,只因最近事情驳杂,加之他偏爱红茶,故而竟一时没想起这茬。 他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坦然道: “阿婆教训的是,孙儿确是孟浪了。” “曦梦楼的茶能被太夫人青睐,实乃荣幸。” 秦明语气谦逊,却带着几分真挚。 “等回去后,孙儿命人再送些上好的雨前龙井来,以表孝心。” 窦氏闻言,笑着摆了摆手,随即话锋一转,轻声问道: “你家老爷子,近来可好?”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 “多谢阿婆挂念,老爷子近来一切都好。” 窦氏闻言,微微颔首。 随即,窦氏轻抬目光,环视四周,只见厅内一众女眷皆投以殷切而期待的眼神。 她微微一笑,与秦明讨论起了百花会所上演的那场戏剧。 而随着两人言谈渐入佳境,原本略显拘谨的气氛也悄然鲜活起来,宛若春日暖阳洒落庭院,驱散了初见时的寒意。 独孤家的诸位女眷,作为《西厢记》这部经典之作的第一批拥趸,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澎湃,纷纷加入这场热烈的讨论之中。 一时间,厅内笑语嫣然、欢声迭起,仿佛春日百花齐放般热闹非凡。 然而,在这满室的温馨与愉悦之中,独孤浩然却如一片孤云般伫立于门侧。 他微微低垂眼帘,目光穿过人群,投向被府中女眷簇拥着的秦明,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 第1594章 如此看来,倒是老身自作多情了。 就在独孤浩然暗自神伤之际,厅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独孤浩然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青衫的小厮匆匆跑来,神色间透着几分急切与紧张。 独孤浩然见状,眉头微皱,迈步走出正厅,不悦道: “何事如此慌张?” 那小厮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他躬身行礼,随即从袖中抽取一张礼单呈至独孤浩然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几分急迫: “大郎,这是方才从偏厅传来的礼单。” “管家说,郡公府送来的礼物...有些非比寻常...” 独孤浩然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接过礼单,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轻斥道: “哼,瞧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若是被那...小...咳...客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他一个寒门出身,即便封了郡公,又能拿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不过是些寻常物件罢了。” 独孤浩然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但眼神却微微闪动,显然内心并非如表面这般轻视。 他低头展开礼单,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时,瞳孔微微一缩。 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 “啊...这...”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纸张,指节因用力泛起微白。 “他竟然舍得将这些....” 小厮见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臂,弱弱地说道: “大郎,管家说,礼单上的东西,他已经查验过了...” 独孤浩然闻言,目光一凝,沉声道: “你且退下。” 小厮连忙躬身应诺,随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独孤浩然站在正厅外,握着礼单的手微微颤抖。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的波澜却难以平复。 这份礼单上所列之物,实在是太过贵重,据他所知:放眼整座长安城,唯有在宫中才能见到如此珍稀之物。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得亲自去看看。] 这样想着,独孤浩然下意识地抬脚,大步朝偏厅走去。 一刻钟后, 独孤浩然如疾风般掠向前院,眸中散发着异样的神采,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在正厅外的石阶下骤然止步,调整了一下呼吸,继而抬手轻拂衣襟,将略显凌乱的衣衫重新整饬得一丝不苟。 做完这一切之后,独孤浩然这才缓步踏上台阶,一脸淡然地走进了正厅。 独孤浩然踏入正厅时,恰逢窦氏与秦明正聊到《西厢记》中张生初见莺莺的桥段。 厅内一片欢声笑语,气氛融洽得如同春日暖阳洒满庭院。 他站在门边稍作停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秦明身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似是震惊,又夹杂着几分敬佩和复杂。 “大郎。” 窦氏率先注意到了他的到来,转头看向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慈爱。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独孤浩然闻言,迅速收敛心绪,朝窦氏微微躬身行礼,轻声道: “阿婆,这是秦郡公府送来的礼单。” 独孤浩然缓步上前,双手将礼单呈至窦氏面前,声音低沉却不失恭敬。 “其中有些物件颇为特殊,孙儿不敢擅自定夺,还请阿婆过目。” 窦氏闻言,眉梢微动,接过礼单,粗略地扫了一眼,那双饱经风霜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与诧异。 窦氏很快收敛起神色,轻描淡写地合上礼单,转而望向秦明,笑着打趣道: “你这孩子,今日这是打着探望老婆子的旗号,来府上送聘礼来了啊!” “呵,如此看来,倒是老身自作多情了。” 窦氏语气虽带着几分调侃,但眼底却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欣赏。 秦明闻言,神色间并无半分慌乱。 他微微一笑,目光坦然地迎上窦氏略带调侃的眼神,语气从容道: “阿婆说笑了。孙儿今日前来,确实是为拜见长辈、聊表孝心。” 秦明微微一笑,语气谦逊却不卑不亢。 “至于,这些礼物不过是些许心意,与独孤家的声望和底蕴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窦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在秦明与独孤影之间游移片刻,随后缓缓说道: “明哥儿啊,你这份‘些许心意’,可真是让老身有些受宠若惊了。” “这些物件,即便是放在皇城里,也称得上是稀世珍宝,更别提寻常人家。” 窦氏话音刚落,厅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秦明。 那些原本还带着几分闲适笑意的女眷们,此刻神情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另一边,窦氏笑着将礼单递给身旁的郑氏,意味深长地说道: “长媳,你且细细过目这份聘礼清单,看看是否称意如意。” 郑氏闻言,微微一笑,姿态端庄地起身,接过窦氏手中的礼单细细浏览了一番。 她的神情起初平静无波,但随着视线的移动,那双温婉的眼眸中渐渐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叹。 “这....”郑氏轻叹一声,将礼单合拢。 “贤婿,这聘礼是不是太贵重了些?” 厅内众人闻言,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郑氏手中的那份礼单。 秦明淡然一笑,轻轻摇头,温声道: “岳母大人过誉了。” 秦明神色从容,语气谦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些礼物虽看似贵重,但大多皆出自府中作坊。” “只不过,因其工艺与材质特殊,产量极为稀少,故而显得珍贵。” 郑氏闻言,不置可否,轻声感叹道: “贤婿,过谦了,这里面任何一样东西拿出去,都足以引起整个长安城的轰动。” “甚至,有些东西怕是天家也未拥有。” ....... 第1595章 绝不能让秦家重蹈独孤家的覆辙! 秦明和郑氏交谈的间隙,独孤家的一众女眷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最终,独孤影的大伯母,独孤纂的遗孀--崔氏,缓缓起身,莲步走到郑氏身侧,微笑道: “青萝妹妹,你们就莫要再谦让了。” 崔氏语气轻柔,却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好奇。 “既然这份礼单如此引人注目,不如让我们也开开眼界,看看究竟是何等珍稀之物,竟能让妹妹都为之惊叹。” 郑氏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瞥了崔氏一眼,随后将礼单递至崔氏手中,微笑道: “大嫂既然有兴趣,不妨一观。” 郑氏语气温婉却不失分寸,将礼单递过去时,目光微转,似有深意地扫过厅内众人,喟叹道: “唉,这礼单上的东西,恐怕连咱们府中的账册都难以匹配其价值。” 崔氏闻言心中愈发好奇,连忙接过礼单,双手略显急切地展开,低头仔细浏览,原本平静的神色逐渐被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所取代。 “这...天呐...这也太...” 崔氏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在礼单上反复扫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似乎想从那薄薄的一张纸上触摸到这些珍宝的真实存在。 见状,其余美妇人对视一眼,纷纷凑到崔氏近前,探头观望,紧接着厅内便响起阵阵惊呼声。 “十箱湘君阁香皂...十二花神系列香水...三彩琉璃盏...琉璃镜....” 听着那些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独孤影莲步轻移,走到秦明身旁。她微微福身,紧抿着红唇,声若蚊蝇道: “多谢郎君厚爱。” 独孤影低声细语,声音宛若春日微风拂过柳梢,带着几分羞涩与感激。 她微微垂眸,纤长的睫毛轻颤,脸颊泛起一抹浅淡的红晕。 一刻钟后。 一位身披素灰色长袍、面容敦厚淳朴的中年男子,在独孤府管家的带领下,迈步走进正厅。 他快步走到秦明面前,躬身行礼道: “小人刘五见过公子。” 秦明微笑颔首,转而面向独孤太夫人,轻声介绍道: “太夫人,这位便是孙儿刚刚提到的刘五。” “当初我家老爷子那座福寿院的修缮工作,就是他主持完成的。” 独孤太夫人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道: “明哥儿有心了。” 她目光微转,落在刘五身上。 刘五见状,连忙躬身行礼。 “小的拜见郡太君。” 这里多提一句:在唐代,四品官的妻子被封为郡君,五品官的妻子为县君,而他们的母亲则被称为太君。 而独孤太夫人的独子--独孤安城,如今官拜从四品殿中少监。 因此,刘五才会称独孤太夫人为“郡太君”。 窦氏闻言,微微一愣,眸中多了一丝赞赏。 她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 “嗯,你的手艺不错,那座福寿院也修缮得极好。” 窦氏微微颔首,语气中透着几分赞许。 “那接下来,老身那座院子便交由你来打理了。” 刘五闻言,连忙低头拱手,神色谦逊而恭敬: “郡太君过誉了,若非公子指点,那些设计理念和技艺也难以实现。” “小人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窦氏闻言,微笑颔首,转而朝门口的管家吩咐道: “给刘匠师安排一处清静院落暂住,所需材料与工具一应备齐,不得有丝毫怠慢。” “另外,将府里的匠人都唤过去。即日起,他们皆听从刘匠师的安排。” 管家连忙躬身应喏,随即便领着刘五退了下去。 刘五退下没多久,秦明便放下茶盏,起身提出了告辞。 窦氏等人闻言,纷纷出言挽留,但皆被秦明婉言谢绝。 他神色从容,语气温和却坚定: “阿婆盛情厚待,孙儿心中感念,但今日尚有要事需处理,不敢久留。” 窦氏见状,虽略显遗憾,却也不再强求,只点了点头,慈祥的目光落在秦明身上,似有深意地说道: “少年郎志存高远,老身自是不便多留。” “不过,我独孤家既已收下你的聘礼,那你便已是扶摇丫头的夫婿,往后便是我独孤家的半子,莫要再这般生疏。” 窦氏语气中透着几分长者的宽厚与期许,目光慈祥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日后若得空闲,还望常回来看看。”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展颜一笑,拱手行礼道: “阿婆厚爱,孙儿铭记于心。待诸事稍定,必当再来拜望。” 半晌之后。 秦明拜别了独孤府众人,独自一人登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漱玉巷,秦明坐在车厢内,略显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心中思绪万千。 在此之前,秦明对独孤家的印象仅停留在其显赫的门第与声名之上。 然而今日一见,却让他对这个家族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同时也隐约猜到了独孤家“放下身段”,将族中嫡女许给他做妾的原因。 按照常理而言,以独孤家的底蕴和人脉,断不会将府中嫡女“下嫁”给他这个寒门做妾。 这一点从家族女眷的出身便可见一斑。 毕竟,纵观整个长安城,勋贵世家可谓星罗棋布、不胜枚举。 然而,能够将五姓高门之女齐聚一门的家族,却如凤毛麟角般稀有。 这不仅是权势与地位的象征,更是家世显赫、底蕴深厚的一种极致体现。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独孤家族的青壮几近凋零,昔日繁盛的门庭如今已显萧索。 偌大的家族中,仅余下独孤安城与独孤浩然父子二人,宛如寒秋之后残存的两株苍松,孤立于风霜之间,承载着整个家族的血脉与希望。 这正是为何独孤府中,那些出身于五姓七望的女眷们,尽管个个门第显赫、风姿绰约,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典雅之态,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忧愁,与落寞的原因所在。 再联想到独孤太夫人与李渊之间的关系,那便不难猜出,独孤影进入秦家的原因了。 无非是独孤家看中了他的潜力,押宝他能在未来飞黄腾达的时候,拉独孤氏一把。 不过,这些对于秦明而言,皆是小事。 这一趟独孤府之行,秦明内心最为触动的,莫过于目睹独孤家族的没落。 秦明坐在车厢内,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车外繁华的街道,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一刻,秦明心中感慨万千,同时在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绝不能让秦家重蹈独孤家的覆辙! 往后,他除了要谨小慎微,保护好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之外,最最首要的任务便是: 多生...子嗣,以保家族血脉绵延不绝.... ...... 第1596章 怎么?你很喜欢我家婉儿? 就在秦明陷入深思之时,马车徐徐停驻于怀德坊一条静谧的街巷。 秦明回过神来,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姿容曼妙的身影。 女子伫立在程府门口,身着一袭碧绿襦裙,衣袂翩然,宛若春日湖畔新抽的柳枝,轻柔却不失风骨。 她的眉目清秀如画,眼波流转间似有星辰闪烁; 气质温婉娴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大家闺秀的端庄与从容。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张宛若孩童般娇嫩的脸庞,以及身前比之百灵也丝毫不逊色的...夸张的弧度。 此女正是前日与程国夫人一同出席百花会所开业盛典的清河崔氏嫡女——崔有容。 察觉到秦明投来的目光,崔有容心头微颤,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裙摆,羞涩地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一抹浅淡却动人的绯红自她面庞氤氲而开,犹如春日薄雾中的一抹朝霞,柔和而温润,俨然成为长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秦明微微一怔,旋即放下车帘,起身朝车外走去。 随着车门打开,秦明眼含笑意地走下马车。 崔有容也轻移莲步,迎上前去。 她微微福身,声音如清泉滴落玉盘般悦耳: “秀秀见过郎君。” 秦明回了一礼,温声道: “秀秀,你怎么在这儿?” 崔有容微微抬起头,眸光中带着几分羞涩,轻声道: “表弟年纪尚幼,姑母便让奴家在这里等候郎君。” 秦明闻言,面露恍然之色。 这时,卢国公府的管家--程全快步迎了上来,神色恭敬却带着几分熟稔。 他微微躬身,向秦明行礼道: “老奴拜见郡公。” 他略作停顿,继续道: “郡公,夫人已在府中备下薄宴,只等您入席了。” 秦明闻言,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有劳程管家费心。” 他顿了一瞬,目光转向寅虎,沉声道: “寅虎,将东西搬进去吧。” 寅虎闻言,躬身应喏,随即转身指挥随行的护卫,将马车上装载的琉璃搬下马车。 这时,崔有容踮起脚尖,朝秦明身后的马车张望一阵,见马车上迟迟没有动静,黛眉微微蹙起。 她微微偏头看向秦明,轻声问道: “郎君,婉儿没有一同前来吗?” 崔有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展颜一笑,语气玩味道: “你看上去好像很失望。怎么?你很喜欢我家婉儿?” 秦明话音未落,崔有容的脸颊已悄然染上一层浅红。 她略显慌乱地低下头,指尖轻捻着襦裙的褶皱,声音细若蚊吟: “郎君莫要取笑奴家....奴家只是觉得,若婉儿妹妹在,郎君这一路上也不至于太过孤单。” 秦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之前倒是听婉儿提起过,眼前这位低头不见脚尖的秀秀姑娘,与自家小兕子有着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对美食有着近乎虔诚的热爱与追求。 想到自家小兕子,秦明再看眼前女子这副娇羞可人的小模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惜。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轻轻地捏了捏崔有容粉嫩的脸颊,宠溺道: “乖乖的,在这里等着...” 言罢,秦明也不等崔有容答复,迅速转身重新登上了马车。 崔有容被秦明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惊得一怔,脸颊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蜜桃。 她下意识地抬手轻抚被捏过的脸颊,指尖微微发颤,心中似有小鹿乱撞,难以平复。 待她回过神来,秦明已经拎着一个硕大的食盒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给你...,这是昨日婉儿亲手做的点心,特意让我带过来给你尝尝。” 崔有容闻言,原本因羞涩而低垂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一双纤纤玉手去接。 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食盒的一刹那,又忽然停住了动作。 秦明察觉到她的迟疑,疑惑道: “怎么了?” 崔有容抿了抿粉唇,缓缓抬眸,直视秦明的双眼,小声道: “郎君,你之前似乎并不知道奴家会在这里,所以这些点心是婉儿特意为郎君准备的,对不对?”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眼中却透出几分赞许的神色。 他略一沉吟,语气温和却不失坦诚: “秀秀果然聪慧。” “不错,这些点心确实是婉儿为我准备的。不过,她若知道我今日会遇见你,定会专门为你准备一份。” “所以,你就别推辞了。” 言罢,秦明将手里的食盒,递到崔有容身前。 崔有容双手捧着食盒,仿佛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护在胸前。 她微微垂眸,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悄然绽放的梨花,纯净而美好。 “多谢郎君。” 她的声音轻柔似春风拂过柳梢。 “也请代奴家向婉儿妹妹道谢。” 秦明微笑颔首。 程全在一旁静静观察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适时上前一步,轻声提醒道: “郡公,夫人已在正厅等候多时了。” 秦明闻言,转向崔有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秀秀,咱们进去吧。” 崔有容乖巧地点点头,抱紧怀中的食盒,跟在秦明身后缓缓步入程府大门。 一路上,她忍不住偷偷打量秦明挺拔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被秦明捏脸时的画面,眼神中多了一丝羞涩与甜蜜。 穿过雕梁画栋的大门,一行人很快来到正厅。 厅内早已布置妥当,檀香袅袅升起,氤氲出一片静谧祥和的氛围。 卢国公夫人端坐于主位之上,见秦明和崔有容一前一后进来,脸上顿时浮现出慈爱的笑容。 “你这孩子...眼下都快正午了...怕是早就已经饿了吧?” “快,过来坐....” 言罢,崔氏立马吩咐厅内侍女上菜。 ........ 第1597章 怎么办?奴家好想跟他贴贴。 没过多久,衣袂翻飞的侍女们,便端着各式菜肴鱼贯而入,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满了餐桌。 在崔氏的热情款待下,秦明与崔有容分别落座于她的左右两侧。 崔氏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一边为秦明和崔有容夹菜,一边笑盈盈地说道: “贤侄、秀秀,要说你们两个孩子也是有福的。” “昨晚啊!庄子上有一只小牛犊,不幸跌落山崖,四条腿都摔断了。” “庄子上农户害怕官府怪罪,不敢吃牛肉。” “这不今天早上天还没亮,他们就给妾身送了过来。妾身便让厨房炖了一大锅牛肉,你们两个好好尝尝,补补身子。” 崔有容闻言,双眼顿时一亮,迫不及待地夹起餐盘中的牛肉放入嘴中,大快朵颐了起来。 秦明则笑着点头,随即夹起了一块炖得酥烂的牛肉,细细品尝后赞道: “不错,府上厨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崔氏闻言,脸上笑容更盛,微笑道: “喜欢,你就多吃点儿。” “对了,妾身知道你这几日都在长安,特意给你留了半头牛,今早已经吩咐人送到你府上了。” 秦明闻听此言,心中一暖,连忙点头致谢。 “多谢伯母。” 崔氏笑着摆了摆手,柔声道: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先吃饭吧,其他的事,等吃饱了再说。” 随即,她瞥了一眼身侧只顾着大快朵颐的崔有容,笑着打趣道: “动作若是慢了,只怕这盆牛肉就要被秀秀一个人全吃光了。” 崔有容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张宛如仓鼠般鼓起的粉腮上迅速泛起了两抹绯红。 想到自己这些不甚雅观的姿态,竟尽数展露在秦明面前,崔有容顿觉无地自容,尴尬到脚趾扣地,恨不得将头埋进碗里。 她跺了跺小脚,含含糊糊地娇嗔道: “姑母....” 崔有容娇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和不满,她迅速放下手中的筷子,小声辩解道: “奴家今早出门太急,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才...” 崔有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几乎细不可闻,脑袋也越来越低几乎埋进那波涛汹涌中. 颊上的红晕更甚,仿佛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秦明见状,不禁莞尔,闻声道: “能吃是福,善吃是智。” 秦明轻笑着说道,目光中满是温暖与包容。他缓缓起身,用公筷夹起一块牛肉,轻轻放在崔有容的碟中,继续说道: “秀秀,不必为此感到害羞。” “美食当前,尽情享用才是正理。” 崔有容闻言,脸颊上的红晕稍稍褪去了一些,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羞涩交织的光芒。 她微微一笑,轻声道: “多谢郎君宽慰。” 卢国公夫人见两人相处得颇为融洽,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点了点头。 [以这孩子今日的表现来看,倘若秀秀日后真能步入秦家门庭,明哥儿定不会对秀秀呵护备至,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餐桌上,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秦明与崔氏边吃边聊,话题同样是围绕着百花会所的戏剧展开。 崔有容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也会插上几句话。 很显然,百花会所的戏剧演出已然成了长安城贵妇之间的热门话题。 一顿饭下来,大家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饭后,崔氏引领着秦明缓步至沙发旁落座,而崔有容则在一旁恭敬侍立,亲手为二人泡茶。 崔氏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目光温和地望向秦明,柔声问道: “贤侄,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秦明闻言,微微一笑,放下茶盏,轻声道: “伯母,我今日前来只是想送些...” 不等秦明把话说完,一直等在厅堂外恭候的管家程全,面容带着几分急迫之色,匆匆步入室内。 他先是对崔氏和秦明行了一礼,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份礼单,双手递到崔氏面前,恭敬道: “夫人,这是郡公府上送来的礼单,还请夫人过目。” 崔氏接过礼单,轻轻展开,目光在上面扫视了一番,眼底先是闪过一抹震惊,紧接着便被欣慰所填满。 她缓缓抬起螓首,目光温柔而深邃地凝望着秦明,朱唇轻启,感慨道: “这两日,长安城内关于太极殿和立政殿的琉璃门窗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莫非此等巧夺天工、匠心独运之作,皆出自贤侄之手?” 秦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坦然道: “伯母慧眼如炬,确实如此。” 秦明语气一顿,继续道: “其实这些东西,小侄早就想给伯母送来了,只是碍于太极殿和立政殿的工程尚未完工,不敢贸然行动。” “如今,两座宫殿的琉璃门窗已经安装完毕,小侄便第一时间送了过来。” 崔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赞赏。 “贤侄真是有心了,” 崔氏轻拍着秦明的手背,语气中满是欣慰与赞赏。 “处默能够与您这样一位情深义重、肝胆相照的挚友结缘,实为处默之大幸,亦是我程家莫大的荣幸。” “当初若不是你,不畏艰险,远赴陇右,他们父子三人恐怕...” 说到这里,崔氏禁不住红了眼眶,声音也有些颤抖。 秦明见状,连忙安慰道: “伯母,切莫如此,熊...咳...处默和处亮乃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程伯伯和伯母待我更是如亲子一般。”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秦明语气一顿,继续道: “如今前方战事已定,小侄相信程伯伯他们不日便会凯旋而归。” 崔氏闻言,眼中泪光闪烁,但随即被一抹坚定所取代。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却也充满了希望: “贤侄说得对,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崔有容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涟漪。 她注视着秦明与崔氏之间的互动,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 这股温情仿佛春日暖阳,温柔地拂过心田,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沉醉其中。 [啊...!人世间竟有如此温暖的人!] 她凝视着秦明,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敬仰与倾慕。 这一刻,《诗经》中那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她心中悄然响起,仿佛被秦明具象化了。 不经意间,崔有容的舌尖轻触樱唇,心中暗自赞叹: [怎么办?怎么办?奴家好想缩在他怀里,跟他贴贴啊!] ........ 第1598章 姐夫,救命啊!我家长姐要杀害你最最忠诚的小舅子! 秦明一直在程府待到了未时,期间向崔氏请教了一些家中琐事。 崔氏虽然久居深闺,但对世事洞察颇深,她的见解往往独到而深刻,秦明听得津津有味。 未时将至,崔有容恰好从内院返回。 秦明看了一眼天色,起身告辞。 崔氏与崔有容一同相送,直至府门。 初夏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上,给秦府的车队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 崔氏站在门口,目光中满是慈爱与不舍,轻声嘱咐道: “贤侄,路上小心,若有需要尽管来信,无论何时,程家的大门都为你敞开。” 秦明拱手致谢,微笑着说道: “伯母放心,小侄会常来看望您的。也请您多保重身体。” 崔有容站在一旁,目光中满是不舍。 就在秦明即将登上马车之际,崔有容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提起裙摆,追了上去,轻声唤道: “郎君,等等...” 秦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温和地看向崔有容,静待佳人开口。 崔有容站在秦明面前,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动作迅捷地塞到秦明手中,羞赧道: “郎君,这是家父的亲笔信,来之前,家父特意嘱咐奴家转交给郎君的。” 秦明微微一愣,并未伸手去接,而是眉头微皱,疑惑道: “令尊是?” 崔有容螓首微垂,盯着秦明的脚面,小声道: “家父是左司郎中...” 秦明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左司郎中崔诚崔义玄,乃是清河崔氏在长安城的话事人,权势显赫,地位尊崇。 秦明之前与他见过两次,印象中是一个温文尔雅,且颇具威严的人。 崔有容的父亲竟然是崔诚,这让秦明颇感意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卢国夫人--崔氏。 崔氏似有所感,微笑颔首。 这一刻,过往与崔诚的交集在脑海中迅速闪过,秦明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原来如此。] 随即,秦明从崔有容手中接过信封,微笑道: “有劳秀秀娘子,我稍后定会仔细阅读。” 崔有容见秦明收下信件,脸颊上的红晕更甚。 她睫毛轻颤,低着头不敢看秦明,只是微微屈膝,声若蚊蝇道: “郎君,路上小心,奴家于家中静候佳音。” 秦明微微颔首,将信封收入袖中,又朝二人拱了拱手,这才转身登上了马车。 待到,秦明的马车消失在巷尾,崔氏这才缓步走到崔有容身边,笑着打趣道: “秀秀,你父亲还给明哥儿写了信?姑母怎么不知道?” 崔有容闻言,脸颊上泛起一片绯红。她跺了跺小脚,娇嗔道: “姑母~~” 崔氏见状,忍不住掩嘴偷笑,柔声道: “好了好了,姑母不逗你了。不过,秀秀啊,你做得很好,幸福有时候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崔有容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抬眸望向崔氏,忐忑道: “真的吗?可是...” 崔有容的双指轻轻绞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安。她轻咬下唇,低声道: “可是,姑母,奴这样做会不会显得太主动了?” “还有,奴刚刚说了谎,郎君他会不会因此厌弃我?” 崔氏闻言,轻轻拍了拍崔有容的手背,目光中满是慈爱与鼓励。 “傻孩子,你这是在为自己争取幸福,何来主动之说?” 崔氏温和地说道: “况且,明哥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不会因此而厌弃你的。相反,他会欣赏你的坦诚和勇气。” 崔有容闻言,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些。 “走了,回府吧。” 崔有容轻嗯一声,最后望了一眼秦明离去的方向,这才挽着崔氏的胳膊,缓步走回程府。 ........ 另一边,马车上秦明坐在沙发上,凝视着信笺上那娟秀的字迹,忍不住哑然失笑。 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但当真正在这封信中读到少女深情款款的表白时,秦明仍感到一阵微妙而复杂的悸动。 那些细腻的文字仿佛化作一缕温柔的春风,拂过他的心田。 秦明在感到欣喜雀跃的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 原因无他,只因今年年初李二令高士廉等人勘正姓氏,修订《氏族志》。 最初清河崔氏被列为第一等姓氏,而李唐皇室则被列为第四等。 由此可见,清河崔氏在世人眼中的地位。 当然,这件事也在朝堂上下引发了轩然大波,李二更是震怒不已,下令重新修订《氏族志》。 清河崔氏的地位虽然因此受到了一定的冲击,但其在长安城中的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 故而,秦明若是想拿下这位胸怀广阔的妙龄少女,恐需费一番心思与周折。 至于放弃,于秦明而言,从未有过此念。 毕竟,在他眼中,倘若崔有容对他无意那便罢了。 然而,既然人家女孩子都勇敢表白了,那他一个新世纪五好青年还能退缩吗? 显然不能啊! 身为一个心智成熟的男人,谁能拒绝低头不见脚尖的人间绝色呢! 马车在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上缓缓前行,秦明轻轻合上信笺,喃喃道: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 未时三刻,普宁坊。 秦家的车队缓缓地停靠在了卫国公府门前。 秦明刚下马车,两名衣着光鲜的少年郎便快步迎了上来,拱手拜道: “小弟德謇(小弟德奖)见过姐夫!” 秦明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 望着眼前这两名五官端正,姿态却极为恭敬的陌生少年郎,秦明满头问号。 他刚想询问两人是不是认错人了,卫国公府门口便传来一声娇叱。 “你们两个找死啊!乱叫什么!”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卫国公府门口传来,秦明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淡绿色罗裙,英姿勃发的高挑少女快步走来。 两个少年郎齐齐地打了一个寒颤,仿佛身后之人乃是洪水猛兽一般。 他们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迅速躲到了秦明身后,寻求庇护,如同惊弓之鸟般警觉。 “姐夫,救命啊!我家长姐要杀害你最最忠诚的小舅子!” ....... 第1599章 我们唤他‘姐夫\’乃是天经地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明见状,无奈一笑,转过身来,看着身后这两名稚嫩少年,轻声问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认错人了?” 两名少年郎闻言,连忙摇头,其中年纪稍小一点儿的少年郎,眉头微皱,狐疑道: “尊驾莫非不是蓝田郡公?”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我是蓝田郡公没错,但...” 然而,不等秦明把话说完,两名少年郎顿时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便是了!” 年纪稍大的少年郎,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们没有认错人,你就是我和德奖的姐夫...亲姐夫...” 李德謇的话音刚落,三人身前骤然响起一阵清越的剑鸣,犹如龙吟虎啸,划破了周遭的宁静。 秦明三人心中齐齐一凛,目光迅速扫向声音来源。 只见那名身穿淡绿色罗裙的少女已经拔剑出鞘。 少女的剑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她的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名少年郎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躲到秦明身后,仿佛他是唯一的避风港。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竟敢倒反天罡,当着我的面乱认姐夫!” 少女面若寒霜,咬牙切齿地说道: “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你们不可!” 就在这一刻,寅虎等人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纷纷挺身而出。 他们手按剑柄,毅然挡在秦明身前,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阻隔了少女前行的步伐。 李德謇见秦明的扈从如此骁勇,顿感胆气倍增。 他从秦明身后走出,仰着下巴,望着人墙之外束手无策的少女,满脸挑衅地说道: “我们和崇义兄弟情同手足,他的姐夫自然也是我们的姐夫。” 李德謇昂首挺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们唤他‘姐夫’乃是天经地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们?” 一旁的李德奖,跟着附和道: “没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在这儿喊打喊杀的?” “姐夫,我们可是你最忠诚的小舅子啊!” 言罢,李德奖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拉了拉秦明的衣袖,一脸委屈地说道: “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李家长女--李若兰闻听此言,顿时柳眉倒竖,气得火冒三丈,胸口更是一阵剧烈地起伏。 她紧咬着银牙,一字一顿地呵道: “李...德...奖...,你死定了!” 李若兰的怒火仿佛要将空气点燃,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显然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秦明大概捋清了现场,隐约间也猜到了三人的身份。 “退下。” 秦明淡淡地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寅虎等人闻声,立刻收剑退后,但仍保持着警惕的姿态,目光紧紧锁定那名少女,以防她有任何突然的举动。 秦明瞥了一眼身侧的两个“活宝”,随即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轻声道: “在下蓝田县秦明,今日特地前来拜谒卫国夫人,恳请娘子代为通禀一声。” 李若兰刚刚被家中那两位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弟弟给气糊涂了,这才在秦明面前失态。 此刻,听到秦明的话,她微微一怔,随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收起长剑,欠身还礼,语气中带着一丝勉强的平和: “小女子见过秦郡公。” “家母正在前厅等候,请随我来。” 言毕,李若兰转身朝门口走去。 临行前,她还不忘回眸一瞥,目光如冰霜般冷冽,凌厉地扫过李家兄弟那两张得意洋洋,有恃无恐的丑恶嘴脸。 [你们两个给老娘等着!] 李德謇和李德奖见状,忍不住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奸计得逞的得意。 只要能让这位平日里对他们颐指气使,心高气傲的李家嫡长女吃瘪,即便事后免不了一顿责罚,他们甘之如饴。 再说了,他们平时也没少挨李若兰的打,今日再多挨一次打,又有何妨? 已经行至门前的秦明,回过头见李家兄弟还站在原地,忍不住轻咳一声,示意两名少年跟上。 李德謇和李德奖见状,咧嘴一笑,呲着牙,小跑到秦明身边,一左一右地簇拥着他,仿佛生怕被落下。 一路上,李家兄弟极尽谄媚之能事,不停地夸赞秦明的英武与智谋,仿佛他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物。 秦明听得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好当面拆穿他们,只能笑着敷衍几句。 穿过庭院,几人来到了前厅。 李若兰已经先行一步,站在门口等候。 前厅布置典雅,古色古香的家具和精致的屏风映衬出一种庄重而宁静的氛围。 卫公国夫人--红拂女,正端坐于前厅主位之上。 她身着一袭绯红色长裙,发髻高挽,显得端庄而威严,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秦明步入前厅,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主位上的红拂女所吸引。 她端坐于上,眉若远山,英姿挺拔,仪态万方,仿佛整个厅堂都因她的存在而显得更加庄重。 秦明心中暗自赞叹,这便是传说中那位慧眼识珠,敢爱敢恨的红拂女吗? 这样想着,秦明快步上前,躬身行礼,恭敬道: “弟子蓝田县秦明,拜见师娘。” 红拂女凤眸微挑,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且温和的笑容。 “明哥儿,不必多礼。” 红拂女的声音温婉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威严。 她轻轻抬手,秦明起身,随即朝身侧的侍女吩咐道: “小翠,看茶。” 侍女小翠应声而动,轻盈地端来茶盘,将几盏香茗依次奉上。 秦明接过茶盏,微微颔首致谢。 在此期间,红拂女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儿。 察觉到母上大人那充满探究的眼神,李若兰抿了抿唇,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红拂女见状,放下茶盏,开门见山地问道: “明哥儿,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秦明放下茶盏,拱手道: “师娘,勿须多虑,弟子今日前来,唯愿探望师娘安康。” “按理说,弟子本应在上月自陇右返回长安后,即刻登门拜谒,以表敬意。” “然而,近日府中事务纷繁,诸事缠身,未能及时抽身前来,以致耽搁至今。” “弟子深感歉疚,还望师娘海涵。” ...... 第1600章 唉,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红拂女闻言,面露恍然之色。她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秦明不必过于自责。 “好孩子,你今日能来,妾身已经十分欣慰了。” 红拂女温言道: “再者,旁人或许未曾洞悉,在你远赴陇右之前,与靖哥哥之间尚无师徒之名,妾身还能不知晓吗?” “你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探望,已是难得的情谊。” 当红拂女那声妩媚动人的“靖哥哥”传入秦明耳中时, 秦明整个人都麻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88版《射雕英雄传》中那位机智伶俐、娇俏可人的黄蓉形象。 秦明心中一阵恍惚,随即迅速从久远的回忆中抽离。 他连忙收敛心神,不敢再让思绪飘远,再次躬身行礼,恭敬道: “师娘宽宏大量,弟子感激不尽。” 红拂女见秦明不仅容貌俊逸,更兼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心中在感叹自家夫君捡了个大便宜之余,望向秦明的眼神也愈发温柔。 同时,红拂女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心中发出一声轻叹: [唉,靖哥哥终究还是过于率直了些。] [当初若不贸然宣称秦明乃其门下弟子,而是一步到位,直言他是自家乘龙快婿?那该有多好?] [哪怕,早一点儿将这则消息传回府中,也不至于让那黑白双煞抢占了先机。] 红拂女心中虽有遗憾,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她轻咳一声,笑问道: “对了,明哥儿,你今年多大了?” 秦明微微一笑,恭敬地回答道: “回师娘,弟子今年十六。” 红拂女哦了一声,继续问道: “那你的生辰八字....” 红拂女的话音未落,厅内便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坐在秦明对面的李若兰,将手中的茶盏猛然置于案几之上。 “母上大人,秦师弟他初次登门,你问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呀?” 李若兰脸上泛起一抹羞红,娇嗔道。 她显然对母亲的提问感到非常的尴尬,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满。 红拂女见女儿这般反应,不禁扶额轻叹,心中满是无奈。 [我张出尘英明一世,怎奈何竟诞下如此愚钝之女!] [为娘这还没给你们论资排辈呢,你倒好连“师弟”都叫上了。] [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你年纪比他大,是个老姑娘吗?] [罢了,谁让你是我女儿呢,我不帮你谁帮你!] 念及此,红拂女板起脸,不悦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和明哥儿同岁,又怎知你就是‘师姐’而不是‘师妹’?” 李若兰闻言,顿时愣住了,她显然没有料到母亲会如此反驳。 这时,厅内响起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是李若兰的二弟李德奖。 他歪着脑袋,不禁插嘴道: “母上大人,长姐她今年不是...” “嗯?” 红拂女凤眸微眯,目光如刀般凌厉地扫向李德奖,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不是什么?” 李德奖咽了咽口水,讪笑道: “孩儿...孩儿记得,长姐她今年不是才及笄吗?” 李德奖的话音刚落,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李若兰的脸颊更红了,她低垂着脑袋,侧头瞪了自家小弟一眼,显然对他的多嘴感到非常不满。 红拂女闻言,脸都黑了。 [逆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及笄这么大事,老娘还能忘了不成?就算老娘忘了,这满城的勋贵,也忘不了!] [你编瞎话,也编得靠谱好吧!] [唉,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但事已至此,红拂女总不能让秦明看了自家的笑话,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哎呀,瞧我这记性,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记混了。” 红拂女故作恍然大悟状,轻拍了一下额头,随即朝秦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兰兰确实还未及笄,是我记错了。” “两年前府里那场及笄礼,是专门为兰兰的堂姐办的。” 言罢,红拂女瞥了一眼仍处在尴尬中的李若兰,随即轻咳一声,正色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以后就以师兄妹相称吧。” “兰兰,还不快给你师兄见礼?” 李若兰的脸色更加绯红,整个人尴尬到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她也知道,此刻再反驳只会让局面更加难堪。 无奈之下,她只好缓缓站起身来,莲步走到秦明面前,敛衽一礼,声若蚊蝇道: “兰兰见过师兄。” 秦明见状,连忙还礼。 “师妹不必多礼,” “师妹”二字被秦明咬地极重,他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温和地说道: “初次登门,未曾给师妹准备什么礼物,实在惭愧。” “下次见面,一定给师妹补上。” 李若兰螓首低垂,小声道: “师兄言重了,兰兰不需要什么礼物,只希望日后能多向师兄请教一些兵法韬略。” 秦明微微一笑,点头道: “师妹过谦了。兵法韬略本就不是我所长,不过,兰师妹若有兴趣,日后定当倾囊相授。” 李若兰闻言,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轻声说道: “那师妹就先谢过师兄了。” 红拂女见状,心中暗自欣慰。 正在此时,正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衣着朴素的妇人,匆匆步入厅内,额头上微微渗出细汗,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 她进门后先是看了秦明一眼,随即快步走到红拂女,连忙福身一礼,恭敬道: “夫人,秦郡公送来的厚礼已经安置妥当。” 言语间,她从袖中取出礼单,双手捧到红拂女面前,颤声道: “这是礼单,还请夫人过目。” 红拂女微微一愣,随即略显无奈地看了秦明一眼,轻笑道: “你这孩子有心了。” 旋即,她话锋一转,满脸严肃地说道: “念在你是初次登门,这次的礼物就当是拜师礼,师娘就替你师父收下了。” “不过,下次可不许再带东西了,否则休师娘不留情面,将你与所携之物一并婉拒于门外。” 秦明连忙躬身行礼,恭敬道: “师娘教训的是,弟子记下了。” 红拂女见秦明如此懂事,心中更是满意。 她接过礼单,看也不看,随手便丢到了李若兰手中。 ...... 第1601章 妾身宁愿送你去秦家,给你师兄做小.... 秦明今日拜访卫国公府的主要目的:就是送礼。 此时,秦明见红拂女手下礼单,于是便顺势提出了告辞: “师娘,弟子今日初次登门,多有打扰。” “若无他事,弟子便先行告退。” 红拂女闻言,柳眉微蹙。 “明哥儿,你今日初次登门,怎能如此匆匆离去? 随即,她温婉一笑,柔声道: “你师父回来若是听闻此事,定会责怪师娘招待不周。不如,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也好尝尝师娘的手艺。” 秦明闻言,目露感激之色,但仍是微微摇头,躬身道: “师娘盛情,弟子心领了。只是今日弟子确实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不敢再过多打扰。” 红拂女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好再强留,只得轻叹一声,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多留你。” “不过,日后可要常来家中坐坐。” 红拂女语气温柔,眼中满是慈爱。 秦明再次躬身行礼,恭敬道: “弟子铭记在心,得空定会常来探望师娘和师妹。” 红拂女见他如此懂事,心中更是欣慰。她轻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向两个不学无术的逆子,挑眉道: “大郎,二郎,你们两个替娘送送明哥儿。” 李德謇和李德奖连忙起身,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走到秦明身旁。 秦明再次向红拂女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跟随两人向外走去。 李若兰站在屋檐下,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红拂女见此一幕,心中不禁微微一动,莲步走到李若兰身侧,轻咳一声。 “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呢?” 红拂女轻声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怎么?舍不得他走?” 李若兰闻言,脸颊上顿时泛起一片红晕,她急忙低下头,轻声辩解道: “母上大人,您说什么呢?女儿只是在想...” 红拂女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柔声道: “好了,娘知道你的心思。” “秦明这孩子确实不错,不仅容貌俊逸,而且举止得体,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只可惜,他已蒙圣恩,被钦点与两位公主、一位郡主以及一位国公嫡女缔结良缘。” 红拂女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惋惜,继续说道: “若非如此,妾身说什么也得为你争取一番。” 李若兰闻言,脸色几经变换,最终她缓缓抬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 “母上大人,女儿明白。秦师兄确是人中龙凤,但女儿也不差。” 李若兰站在屋檐下,扬了扬下巴,目光坚定地望向天空,语气坚定道: “我李若兰喜欢的男人,一定要是全天下最杰出的将帅,全天下!最厉害的大将军!” “什么东夷、南蛮,什么西戎、北狄,在他的兵锋面前,都是土鸡瓦狗,都要俯首称臣!” 红拂女闻言,不禁瞪大了双眸,惊诧道: “兰兰,你倾心之人,难道是当今圣人?” 李若兰闻言,整个人都傻了,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醉人的羞红。 她急忙摇头,辩解道: “母上大人,您...听...” “我不听...我不听...” 红拂女本就是个急性子,此时见女儿这副“羞涩不已”的模样,心中一凛,连忙挥手打断道: “不行,妾身不同意。” “你堂堂国公家嫡女,若是入宫选秀女?那堂堂卫国公府,岂不是要沦为长安城的笑话?” 李若兰听闻母亲的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连忙解释道: “母上大人,我...” “你什么你?不行就是不行!” “你这臭丫头,老娘告诉你,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否则休怪老娘出手无情!” 红拂女银牙紧咬,语气坚决道: “妾身宁愿送你去秦家,给你师兄做小,也绝不让你入宫,蹉跎光阴!” 李若兰听到母上大人要将她送给秦明做妾,顿时羞恼不已,脸颊涨得通红,宛如煮熟的大虾。 她跺了跺小脚,娇嗔道: “母上大人,您在说什么呀!” “自幼年起,女儿便在心中暗暗立下宏愿,誓要追随母亲的光辉典范,寻觅一位如父亲般深情且英勇卓绝的良人。” “愿与他并肩携手,保卫一方安宁...除此之外...还要...” “还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此话一出,红拂女顿时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红拂女深知:在这纷繁复杂的人世间,欲觅得第二个李靖,几乎是痴人说梦。 当年她与李靖私奔之际,李靖已然年届三十四。 彼时的李靖,虽才情横溢,却困顿潦倒,生活拮据至极。 红拂女慧眼识英雄,毅然决然地主动追求,最终才结为连理。 试想一下,在古代三十四岁才娶妻,彼时的李靖,该有多么的穷款潦倒。 然而,李靖功成名就后,又常年在外征战四方。 待到大唐一统,天下安定之时,李靖已逾半百之年。 即便他有心纳妾,也已到了力不从心的年纪。 红拂女凝视着李若兰那双清澈的眼眸,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当年她也是这般坚定与执着,为了心中的理想和爱情,不惜一切代价。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如花似玉的女儿,硬生生把自己熬成黄脸婆。 不对,李若兰今天已经十七了,再过几年就真成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红拂女轻叹一声,柔声道: “兰兰,娘知道你的心思。但你要明白,这世间的事情并不总能如愿以偿。” “你父亲和我当年的经历,是极其罕见的。” “今日不同往日,如今大唐四海升平,海晏河清,想要再出一个如你父亲这般的人物,几乎是难如登天。” 红拂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女儿未来的担忧。 她轻轻握住李若兰的手,继续说道: “兰兰,娘知道你心比天高,志向远大。” “然而,青春易逝,韶华难留。” “娘只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待你好的人,不必非得是盖世英雄。” 李若兰闻言,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但她也不想当面忤逆母上大人的意愿,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道: “多谢母上大人教诲,女儿会铭记在心。” 红拂女见女儿点头,心中稍感安慰,但她知道李若兰的倔强并非轻易可以改变。 [唉,待靖哥哥班师回朝之时,也该与他商议兰兰的终身大事了。] ........ 第1602章 李崇义那狗贼,真他娘是走了狗屎运! 就在这时,庭院外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红拂女的思绪。 她缓缓抬眸,只见两个逆子,引领着一位衣着简朴、面容敦厚的青年人步入庭院。 “蓝田郡公府下人--赵三,拜见卫国夫人。” 青年行至台阶下方,躬身行礼道。 红拂女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从容的神情。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赵三起身。 “不必多礼。” 言罢,红拂女转而望向李德謇,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大郎,这是怎么回事?” 李德謇连忙上前一步,解释道: “回禀母上大人,赵管事乃是师兄府中的能工巧匠。” “此番是奉师兄之命,特意留驻于此,为府上修缮庭院的。” 红拂女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了然的神情。她点了点头,赞许道: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不过...”红拂女温婉一笑,朝赵三说道: “不过,卫国公府上亦不乏巧匠之才,就不用赵管事再费心了。” “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他这番心意我这做师娘的领了,至于修缮庭院就不必了。” 赵三闻言,眸光微动,连忙躬身,轻声问道: “小人斗胆,敢问卫国夫人,是否还未查阅过我家郡公的礼单?” 赵三的话让红拂女微微一怔,柳眉微蹙,不明白这礼单和修缮庭院之间,到底有何关联。 李若兰同样心存疑惑,于是赵三的话刚一出口,她便从袖中取出那份礼单,轻轻展开。 当李若兰的目光触及到礼单上的内容时,瞳孔顿时放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这也太...” 李若兰的声音轻颤,拿着礼单的纤纤玉手微微颤抖,仿佛手中之物并非薄薄的纸页,而是千金巨石。 红拂女见状,心中一紧,连忙接过礼单,仔细查看。 只见礼单上赫然写着: 精美琉璃一车;上等丝绸十匹;琉璃梳妆镜两面;珍稀药材数十种;曦梦楼茶叶十斤;湘君阁香皂十箱.... 红拂女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看错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份礼单上的每一样物品都是价值连城,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她,也不禁为之动容。 [这份拜师礼,是否过于丰厚了?] [如此丰盛的礼单,即便用于迎娶五姓之女,也绰绰有余了吧?] [早知如此,老娘刚才就不该将东西留下,更不该让那孩子如此轻易离去。] 就在红拂女心中暗自懊悔,想着该如何将东西退回秦家的时候,她的耳畔突然响起两道惊呼声。 红拂女闻声转头,只见李德謇和李德奖两人正凑在她身侧,满脸兴奋地指着礼单上的内容。 他们显然也被这份丰厚的礼单震撼到了。 “哇!姐夫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吕布中的吕布,出手竟如此阔绰!” 李德謇惊叹道: “李崇义那狗贼,真他娘是走了狗屎运!” “姐夫大气!姐夫威武!” 李德奖挥舞着手臂,也跟着附和,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唉,羡慕兄弟的第一天!” 言罢,李德謇和李德奖不约而同地瞥了李若兰一眼,随即纷纷摇头轻叹,满脸的嫌弃。 “唉...算了,姐夫,那么好的人,咱们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把他往火坑里去推啊!” “老二,你说对吧?” 李德奖点头附和,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哀叹道: “是啊,长姐要是嫁给他....” 李德奖的话音未落,庭院内便传来一声暴喝。 “李...德...奖...” 李若兰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不满,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两个弟弟,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将我比作火坑,哼...你们已有取死之道!” 言语间,李若兰重新抽出腰间佩剑,一跃而起,呵道: “闲话少说,拿命来! 李德謇和李德奖见状,连忙躲到红拂女身后,尖声叫道: “母上大人,救命啊!” “你们这两个逆子,竟敢对长姐出言不逊,冷嘲热讽,实是大逆不道!该罚!” 红拂女冷笑一声,淡淡道: “兰兰,为娘暂且带赵管事下去歇息,这里就交给你了,你替娘好好管教这两个逆子,不必留手。” 话音刚落,红拂女足尖轻点,身形如翩翩惊鸿般纵身跃下丈余高的石阶,轻盈地落在赵三身旁,嘴角微扬,淡然道: “让赵管事见笑了。” 赵三连忙躬身,小声道: “小的不敢。” 言罢,赵三小心翼翼地跟在了红拂女身后,径直离开了庭院。 庭院内,便只剩下了李若兰的娇叱声,以及李德謇和李德奖两兄弟声声泣血的哀嚎声。 “谁是火坑?” “饶命啊!老姐!我错了!” “我也错了!” “哼,李德謇!李德奖!你们说!我哪一点儿配不上秦师兄了! “今天你们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看我不打断你们两个的狗腿!” ....... 申时初,秦明一行人跨越了小半个长安城,终于从长安城西北角的普宁坊,风尘仆仆地返回了位于朱雀大街东侧的兴道坊。 马车缓缓停驻于桃花巷深处的秦府门前。 侍立在门口的长孙沁羽等人,见到秦明的马车,纷纷走下石阶迎了上去。 侍女冬雪则快步走到车队当中,吩咐车夫们将已经被搬空的马车移到一边,换了两辆满载礼品的新马车。 另一边,秦明刚下马车,便见长孙沁羽与其三位妹妹早已在外恭候。 四人仪态万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各自散发着独特的风姿与神韵。 长孙沁羽迎上前去,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郎君,你回来了。” 秦明微笑颔首,抬手摸了摸长孙沁羽的头,宠溺道: “我早上离开时,不是告诉过你,下午回来只是取东西,不用出来迎接吗?” 长孙沁羽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柔情。 “大禹当年三过家门而不入,那是为了天下百姓;而郎君四处奔走,则是为了师长和家人。” 长孙沁羽吐了吐香舌,小声道: “我等姊妹四人虽是妾室,但也想效仿当年涂山氏,在门口守候夫君,以表心意。” 长孙婉怡、缪瑾瑜与缪昭雪三人相继上前,满目柔情地望着秦明,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秦明见状,心中不由得一暖,轻轻握住长孙沁羽的手,柔声道: “你们的心意我感受到了。” 这时,侍女冬雪莲步上前,福身一礼,恭敬道: “公子,马车已经换好了。” ....... 第1603章 灵丫头,你盼我点儿好,行不行?” 长孙沁羽听到冬雪的话,略作迟疑,小声道: “郎君,不如让红袖与添香随你一同前往。如此一来,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秦明微微一笑,婉拒道: “不必了,崇仁坊距离这里并不远。” “况且,鄂国公如今仍在外征战,今日晚宴不过是家常便饭,无需担忧。” 长孙沁羽闻言,微微福身,柔声道: “郎君早去早回,妾身与姊妹们静候郎君归来。” 秦明点了点头,轻柔地抚了抚长孙沁羽的手背,目光温和地扫过四位佳人,温声道: “嗯,你们回府吧,若是累了就早点休息,不必刻意等我。” 随后,秦明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那位头戴青色斜帽、胸脯微微起伏的圆脸小娘子身上。 “百灵,走了。” 百灵闻言,轻轻应了一声,随即莲步轻移,跟随秦明登上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秦明透过车窗朝侍立在府门前的四位佳人挥了挥手,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舍。 长孙沁羽等人也纷纷回以温柔的笑容,目送马车渐行渐远。 不多时,秦明放下车帘,转而望向坐在车门旁的百灵。 “坐那么远干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秦明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百灵听到“吃”字,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忽地泛起一抹红晕。 她轻咬了一下粉唇,小声嘀咕道: “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言语间,百灵缓缓起身,低垂着眉眼,轻移莲步,袅袅婷婷地向秦明。 “郡...啊...唔...” “嘶...” 百灵刚一开口,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忽然来了一个急刹,百灵顿时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毯上。 在身前巨大资本的带动下,百灵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一头扎进了秦明的怀中。 秦明痛呼一声,条件反射地伸出手,稳稳地按住了百灵的青色小帽,厉声道: “嘶...别动...” 听到秦明的痛呼,原本想要挣扎起身的百灵,身子猛地僵住,心跳开始急促加快,血压瞬间飙升! [完了,完了,奴婢要大祸临头了!] 百灵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凄凉的画面: 有被自家娘子严厉训斥、责骂的场景; 有被主母无情发卖出门的情景; 还有被秦明囚禁于地牢中,体验种种刑具折磨的可怕景象。 这些画面如同幽灵般在她脑海中盘旋,令她不寒而栗。 这一刻,百灵感觉天都塌了。 车内一时之间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以及马车轻微的颠簸声。 百灵僵硬地保持着姿势,不敢有丝毫的动弹,然而她的身体,却因脑海中幻化出的画面,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察觉到百灵的异常反应,秦明瞬间回神,轻拍着百灵的后背,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别怕,没事了,快起来吧。” “对了,你没受什么伤吧?” 虽然时间只过去了几秒,但在百灵的感知中,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此时,秦明一声简单的安慰,落入百灵耳畔,却宛如一道天籁之音般悦耳动听。 百灵吞咽了一下口水,仍旧不敢抬头,只是缠着声音说道: “郎君,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不想伤到您的...” “奴婢愿意受罚,您别把奴婢关起来...呜呜呜...” 秦明:“...” “你这儿哪跟哪啊!” 秦明轻叹一声,随即单手用力,将百灵拉进怀里。 他轻轻抚去百灵眼角的泪水,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你这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我好端端的,把你关起来做什么?” “我又不是那种有奇怪嗜好的人。” 百灵听到秦明的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依旧不敢抬头,只是一味地低声抽泣。 秦明见百灵不说话,只当这丫头是被吓坏了,便更加温柔地安慰她: “好了,先别哭了。” “刚才那一摔,有没有伤到哪里?膝盖疼不疼?要不,我给你揉揉?” 百灵连连摇头,随即吸了吸鼻子,哽咽道: “多谢郎君关心,奴婢...不疼...” 秦明见状,动作轻柔地抬起百灵的下巴,直视着她略显红肿的眼眸,疑惑道: “那你哭这么伤心,到底所为何事?” 百灵支支吾吾老半天,最终咬了咬牙,将自己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奴婢...奴婢听杏花巷的刘婶子的小姑子的堂姐的...” “停,直接说重点...” “哦...” 半晌之后,在秦明的接连打断和追问下,百灵终于羞红着俏脸将她所听所想,讲述了一遍。 秦明听后,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同时使劲儿揉捏着百灵的脸颊,故作埋怨道: “你这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啊!” “灵丫头,你盼我点儿好,行不行?” 秦明越说越气,忍不住将百灵按在怀里,轻拍了几下。 百灵娇躯微颤,心中却五味杂陈,既有几分委屈,又有几分安心。 她朱唇轻抿,黛眉微蹙,眼眶微微泛红。 沉默良久,百灵眸光微动,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以低沉而略带颤抖的声音开口道: “郡公,奴婢能否查验一番,否则奴婢今晚睡不着...” 秦明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笑骂道: “灵丫头,你故意的是不是?” 百灵缓缓支撑起身子,头一次直视秦明的双眸,眼神格外的坚定,吐气如兰道: “求郡公成全。” 秦明闻言,略显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鉴于长安城的石板路年久失修,路面斑驳不平,而马车上装载的琉璃乃极为易碎品,稍有颠簸便可能损毁。 因此,秦明经过慎重考虑,最终掀开车帘一角,下令让寅虎减速慢行, 以确保这些珍贵的礼物,能够安然无恙地抵达鄂国公府。 就这样,原本仅需要两刻钟的路程,被延长到了半个时辰。 申时六刻。 马车终于在缓慢而平稳的行驶中,抵达了鄂国公府。 待马车停稳后,百灵又猛灌了好几口茶水,才稍微平复了内心的紧张。 她细致地整理了一下衣裙,确保自己的仪态无懈可击,这才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车门。 动作娴熟地穿上鞋子后,百灵微微低首,仪态端庄地跟随在秦明身后,缓步下马车。 另一边,秦明刚刚跃下马车,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便飞扑到了秦明的怀中。 秦明后退半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这火红色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河间郡王之女,丹阳郡主--李仙芝。 她双手环住秦明的脖子,宛如一只依恋着树干的考拉,整个人紧紧地挂在秦明身上。 她马尾轻扬,歪着头,笑靥如花道: “哼,好个小贼,你可算是来了!” “你知不知道,人家等了多久?” 秦明:“???” [她怎么在这?嘶,等等,我的腰...] ...... 第1604章 小贼,不是,郎君,我也要...我也要... 鄂国公府门口。 尉迟晚柠见此一幕,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嘀咕道: “又是这一招!” 这时,百灵小跑到尉迟晚柠身前,微微福身,低着头小声问道: “娘子,奴婢回来了。” 尉迟晚柠微微颔首,随即和百灵交换了一下眼神。 得知,百灵有用心服侍秦明后,这才莲步轻启,走到秦明身前,双手交叠在腰间,仪态端庄地行了个万福礼。 “妾身见过郎君。” 秦明微笑颔首,轻声道: “柠儿,无需多礼。” 言罢,秦明连忙拍了拍怀里的树袋熊,语气无奈道: “好了,快点儿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知道害羞!” 李仙芝听到秦明的话,嘟了嘟嘴,扬起下巴,轻哼道: “你是本郡主未来的夫婿,本郡主抱抱你怎么了?” 言语间,李仙芝扫了四周一眼。 “我看谁敢乱嚼舌根!哼!” 见众人低头装作一副什么也没看到的模样,李仙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从秦明身上滑了下来。 秦明大步走到尉迟晚柠身前,轻轻握住她的柔荑,指着身后的三辆满载礼品的马车,温声道: “柠儿,我给岳母大人她们带了一些礼物。 尉迟晚柠微微一笑,轻声道: “郎君有心了。” 言罢,尉迟晚柠吩咐府里下人,帮着秦府众人搬运礼物。 她则是和李仙芝一起将秦明迎至府内。 路上,秦明转头望向李仙芝,笑着打趣道: “郡主,你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太过想我,已经等不及到明天了?” 李仙芝大咧咧地挽着秦明的胳膊,傲娇道: “你想得挺美,才不是这样呢!” “是我母妃想要见你,本郡主只是担心你这小贼,没有本郡主为你压阵,你会怯场,这才跟着一起来了。” 秦明闻言,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调侃: “原来如此,郡主这般体贴,秦某还真是受宠若惊。” 李仙芝白了他一眼,娇嗔道: “少贫嘴!快走,母妃她们都等你半天了。” 尉迟晚柠听到两人的对话,眸光微动,轻拽了一下秦明的胳膊,蹙眉问道: “郎君,你之前在百花会所里,是不是向母亲大人她们承诺过什么?”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将之前答应要给三位岳母大人,分别设计一套妆容,以便她们登台献艺的事讲了一遍。 李仙芝听罢,神情雀跃,满脸兴奋,大呼好玩。 “小贼,不是,郎君,我也要...我也要...” “你也给我设计一套妆容呗,我也想上台出演观音菩萨...” 秦明只感觉手臂陷入了一大片柔软,李仙芝兴奋地摇晃着他的胳膊,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他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无奈道: “此事,咱们日后再议!” 李仙芝闻言,立刻嘟起了嘴,不满地说道: “不嘛!不嘛!奴家现在就要,主君你就答应奴家吧!好不好嘛!” 李仙芝撒娇道,眼中满是小星星。 秦明无奈,只能使出了拖字诀。 “好了,好了,你先别急。” “设计妆容需要时间,而且要根据人物角色,以及你的五官特点进行精心设计,不能一蹴而就。” 李仙芝听罢,刚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耳畔就想起了尉迟晚柠略显担忧的声音。 “郎君,这样真的行吗?” 尉迟晚柠黛眉微蹙,忧心忡忡地说道: “万一,母亲大人她们出演《白蛇传》时,身份不慎为台下的人所识破,恐将会有损河间郡王府和鄂国公府的声誉。” 此话一出,李仙芝也蹙起了柳眉,眼巴巴地望向秦明,期待着能从他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秦明闻言,转而朝尉迟晚柠露出一抹苦笑,轻叹一声,缓缓道: “唉,我又何尝不曾考虑过这些呢?只是...” 尉迟晚柠心中一惊,急忙问道: “只是什么?” 秦明的脚步骤然一顿,抬眸望向屋檐之下。 那里站着三位衣着艳丽且华贵的美妇人,她们风姿绰约,美艳动人,正笑意盈盈地注视着他们。 秦明的目光在她们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收回,继续说道: “只是,此事,两位岳父大人已然答应了。” “而且他们还承诺:待《白蛇传》正式上演之时,会亲临现场,为三位岳母大人献上最诚挚的支持与喝彩。” 尉迟晚柠闻言,那双如秋水般深邃的眼眸中先是掠过一抹惊异之色。 然而,瞬息之间,她便联想到了父亲对两位母亲那份毫无保留、近乎纵容的宠爱,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了然于胸。 她轻轻点了点头,小声嘀咕道: “父亲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宠溺母亲们。” 尉迟晚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理解。 另一边,李仙芝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仰望着身着鹅黄色宫裙的母妃,满目皆是敬仰之情。 [果然啊!这家里的大事小情,还是母妃说了算。] 念及此,李仙芝偷瞄了秦明一眼,心想: [奴家何时才能像母妃拿捏父王一样,拿捏住小贼啊!] [嗯,等回府之后,我得好好跟母妃请教一番,将来也要让秦明这小贼,对我言听计从。] 就在李仙芝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时。 秦明挣脱开李仙芝的束缚,整了整衣襟,快步走到石阶近前,躬身行礼,恭敬道: “小婿秦明,拜见三位岳母大人,给三位岳母大人请安。” 三位美妇人见秦明如此恭敬,皆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尉迟晚柠的母亲,鄂国公府大夫人--黑素梅,率先开口,声音温婉而慈祥: “贤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鄂国公府二夫人--白素花和河间郡王妃--杜氏纷纷微笑颔首。 杜氏眉眼微弯,朱唇轻启,声音温柔而充满慈爱: “贤婿,你来了就好,快进屋坐吧。” ...... 第1605章 你好好说话,岳母大人还在这儿呢! 秦明起身,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在尉迟晚柠和李仙芝的陪同下一起走进了前厅。 厅内布置得典雅而庄重,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案几上摆放着精美的瓷器和香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三位风韵犹存的岳母大人依次落座,秦明三人则在下首的椅子上坐定。 这时,厅内的侍女纷纷端上茶水。 秦明笑着接过茶盏,轻抿一口。 三位美妇人见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即,白素花温婉一笑,柔声问道: “贤婿,你今日登门拜访,可是为了之前答应为我们设计妆容之事?”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放下茶盏,恭敬地回答: “此为其一,另外也是为了给诸位岳母大人送上一份薄礼。” 言语间,秦明从容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份礼单,双手递到白素花面前,恭敬地呈上。 “这是小婿精心准备的礼单,还请岳母大人过目。” 待白素花接过礼单,秦明这才转身,朝杜氏躬身行礼,轻声解释道: “岳母大人的那份与此并无二致,小婿明日会亲自送到岳母大人府上。” 杜氏闻言,笑着摆了摆手,柔声道: “无妨,贤婿有心了,明日妾身自会在府上等候。” “晚宴还要再等一会儿,咱们还是先说说妆容...” “嘶...贤婿,你...这...” 然而,不等杜氏把话说完,身侧便传来白素花倒吸冷气的声音,她惊讶地望着手中的礼单,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贤婿,你这礼单上的东西未免太过贵重了吧?” 白素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震惊和不知所措。 秦明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 “岳母大人过誉了。” 随即,他将之前在卢国公府的那一番言辞,再度搬了出来。 “事实上,这两车琉璃小婿早已备好。” “然而,鉴于极殿和立政殿的修缮工程,被陛下列为机密要务,这才没有第一时间送过来。” “如今工程告一段落,小婿这才得以将这份心意呈上。” 白素花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她将礼单放在膝盖上,拉起秦明的手,轻拍了两下,感慨道: “贤婿,有心了。” 秦明见白素花感动至此,心中也感到一丝温暖。他微微一笑,恭敬道: “岳母大人,这些都是小婿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能喜欢。” 白素花含笑点头,满目慈祥,喃喃道: “好孩子,好孩子。” 厅内其余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刚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以为秦明送的乃是一些寻常珍贵之物。 然而,当秦明提及太极殿与立政殿之时。 无论是高居王妃之位的贵妇,还是身份卑微的侍女,在厅内的所有女子眼中,皆迸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毕竟,昨日早朝之后,那座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太极殿,已经成为了长安城中热议的话题。 长安城整个勋贵圈子,全都沸腾了,纷纷热议着何处能够觅得那般晶莹剔透、纯净无瑕的琉璃。 甚至,今日午后,东市那边传来消息: 诸多显赫世家纷纷放出风声,表示愿意不惜重金购得此种琉璃珍品,仿佛这琉璃不仅是物质上的华美,更是家族荣耀与地位的象征。 一时间,长安城里关于琉璃的传闻四起,其价值亦被推至前所未有的高度。 因此,当秦明提到他准备了两车琉璃时,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火热了起来。 黑素梅反应过来后,连忙起身,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快步走到白素花身旁,赶在杜氏之前“抢过”礼单。 杜氏见状,连忙凑到近前,目光中满是激动与期待。 李仙芝紧随其后,踮着小脚,好奇道: “我看看,让我也瞧瞧。” 相比其余人,尉迟晚柠则显得平静许多,毕竟之前她已经从百灵那里听闻了此事。 黑素梅展开礼单,三人的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条目。 礼单上的礼物琳琅满目,除了那两车琉璃外,还有许多珍稀之物,其中不仅有来自湘君阁的香水,还有七彩琉璃盏,三彩琉璃灯等物。 黑素梅和杜氏在震惊之余,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感动与骄傲。 这些礼物不仅价值连城,更体现了秦明对她们的敬重与细心。 [不愧是妾身教养出的女儿,选男人的眼光,就是好!] 正在此时,李仙芝如疾风般掠至秦明面前,彼时秦明正与尉迟晚柠低声细语。 李仙芝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之光,仿佛星辰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她一把拉住秦明的衣袖,轻轻摇晃,嘟着小嘴,撒娇道: “主君哥哥,奴家也想要...” 李仙芝的声音甜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之感。 秦明闻声,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等李仙芝把说完,秦明便连忙伸手捂住她的樱唇。 若非,此处人多眼杂,秦明高低也得给这小蹄子两巴掌。 秦明瞪了李仙芝一眼,压低声音道: “你好好说话,岳母大人还在这儿呢!” 随即,秦明松开了手,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 “郡主,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言。” 李仙芝听罢,狭长的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眨了眨眼睛,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小声道: “主...” “嗯?” 李仙芝缩了缩脖子,低着头捻着衣角,声若蚊蝇道: “郎君,小女子有一不情之请,不知能否在今夜得见郎君...为母妃精心准备的礼物?” 不远处的杜氏,闻听此言,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丫头总算开窍了,这都学会撒娇了!] 只是,让杜氏料想不到的是,丹阳郡主掌握的技能,可远不止这些!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长松了一口气。他轻轻拍了拍李仙芝的肩头,柔声道: “这个简单,稍后我便命人回去将礼物送到府上。” 李仙芝听罢,眼珠一转,羞答答地说道: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要不奴家今夜随....” “不麻烦...” 这时,尉迟晚柠出言打断了李仙芝的话。 “兴道坊与崇仁坊相距又不远,再者如今天色尚早,往返一趟也颇为方便。” 言语间,尉迟晚柠挽住李仙芝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咱们之前说好了的,只许派侍女,不许耍赖!” 李仙芝闻言,讪讪一笑,小声道: “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只是想亲眼...” 尉迟晚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轻哼道: “你那点儿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李仙芝闻言,知道再争辩也是徒劳,便只好认命般地点了点头,小声嘟囔道: “好吧,好吧,听你的。” ...... 第1606章 我秦明顶天立地,岂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 三位美妇人见此一幕,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欣慰与慈爱。 她们对秦明的细心与周到感到十分满意,同时也为女儿们能“融洽相处”而感到欣慰。 杜氏轻轻拍了拍身旁白素花的手背,柔声说道: “看来咱们的女儿们都很有福气啊。” 白素花含笑点头,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欣慰,她轻声说道: “确实如此。贤婿不仅才华横溢,而且待人接物都十分得体,真是难得的好女婿。” 这时,黑素梅却轻咳一声,走到秦明跟前,笑容温婉道: “贤婿啊!妾身想问一问你,这两车琉璃该如何安装到府里的门窗上?” “是如同窗纸一般直接贴到门窗上,还是需要将现有的门窗全部拆除,重新打造?” 秦明微微一笑,从容地回答道: “岳母大人,这两车琉璃并非普通的窗纸,而是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琉璃板。” “安装时并不需要拆除现有的门窗,只需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一些简单的改造即可。” 他顿了顿,继续道: “对了,小婿从府里带过来两名匠人,他们对此颇有经验,届时可以让他们教授府里匠人如何改造门窗。” 此话一出,三名美妇人皆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黑素梅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贤婿,那两名匠人现在何处?” “不妨,让他们现在就过来,也好让管家给他们安排住处。” 秦明微微一笑,点头应道: “岳母大人所言极是。” “小婿恰好有事吩咐府中下人,不如我亲自去一趟吧。” 黑素梅闻言,心念一动,想到府中管家通常会吩咐仆人,将登门之礼暂置于门厅侧室之中,便轻启朱唇,婉言道: “既然如此,那妾身便随你前往,正好借此机会一睹那些被名门望族,不惜重金求购的琉璃,究竟长什么模样。” 此话一出,厅内其余人,纷纷出言,表示愿意前往府门一观究竟。 秦明微微颔首,随即侧开身形让出一条道路,示意三位美妇人先行。 一行人鱼贯而出,穿过典雅的前厅,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向着府门的方向走去。 沿途的花木葱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秦明和李仙芝并肩,走在三位美妇人身后,不时低声交谈。 尉迟晚柠则紧随其后,继续侧耳聆听自家小侍女--百灵讲述,这两日在秦府的所见所闻。 不多时,众人来到府门前。 秦明抬脚出了府门,径直朝寅虎走去。 黑素梅则领着其余人去了门厅侧室。 此时,侧室内已然堆满了秦明送来的礼物,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两个以红绸覆盖的方形物件。 在众多珍稀物品之中,它们犹如鹤立鸡群,充满神秘气息,静待着有人揭开其面纱,一探究竟。 这时,鄂国公的管家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连忙上前行礼,神情激动道: “老奴,见过两位夫人,见过王妃。” 黑素梅摆了摆手,淡淡道: “把红绸掀开。” 管家闻言,连忙躬身应诺,随即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轻轻掀开了覆盖在两个方形物件上的红绸。 随着红绸缓缓滑落,数十块码放整齐的方形琉璃,便展现在众人面前。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琉璃板上,折射出斑斓的光芒,犹如彩虹般绚丽夺目。 在场的众人无不被这绚丽夺目的景象所震撼,纷纷发出赞叹之声。 杜氏轻轻抚掌,眼中满眼惊喜: “真是美不胜收啊!贤婿送来的这份礼物,简直是太珍贵了。”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脑海中已然勾勒出一幅幅瑰丽的图景。 她们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幸福的微笑,仿佛已置身于一座流光溢彩的阁楼中。 而这些琉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将阁楼映衬地宛如仙境一般梦幻绮丽。 李仙芝粉拳紧握,双眼迸发出如饿狼般的光芒,小声嘀咕道: “我也要,我也要...” 言罢,她一溜烟跑了出去。 鄂国公府门口。 秦明刚刚与寅虎交代完事情,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转过身,只见李仙芝如一阵风般跑了出来,转眼间便飞扑进了他的怀里。 李仙芝紧紧搂着秦明的脖子,附在其耳边,嗲里嗲气地说道: “主君哥哥...” 秦明闻言,本能地轻拍了李仙芝两下,语气无奈道: “你又想干什么?” 李仙芝嘿嘿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轻声说道: “主君哥哥,人家的阁楼比柠儿妹妹的阁楼多一层...所以...嘿嘿...” 秦明眉头微挑,接过话头。 “所以,你修缮阁楼需要更多的琉璃,对吗?” 李仙芝点头如啄米,眨巴着大眼睛,渴求道: “可以吗?” 秦明抬手便给了李仙芝一个板栗,轻笑道: “你想得美,你当这些琉璃是大风刮来的啊!” 秦明的话音刚落,李仙芝便嘟起了嘴,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她轻轻地摇曳着身姿,仿佛寒风中轻轻颤动的花朵,透露出几分娇嗔与不甘。 “主君哥哥,人家求你了。” “大不了...” 李仙芝语气一顿,羞红着俏脸凑到秦明耳畔,小声道: “大不了...人家以后任你欺负,还不行吗?” 在李仙芝的软磨硬泡下,秦明也没了办法,只得轻拍了李仙芝一下,故作不悦道: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秦明顶天立地,岂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 李仙芝:“.....” 秦明轻咳一声,板着脸说道: “好了,别闹了。” “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秦明的话音刚落,李仙芝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欣喜。 她抱着秦明的脑袋,在其脸上落下重重一吻,欢喜道: “主君哥哥最好了!” 随即,李仙芝这才心满意足地从秦明的怀抱中轻盈跃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秦明见状,无奈摇头,轻叹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 言罢,秦明走到寅虎身边轻声吩咐道: “多带两车琉璃回来,一车送到鄂国公府,另一车加到河间郡王府的登门礼中。” 寅虎点头应道: “是,公子。” 李仙芝在一旁听得真切,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她轻盈地走到秦明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径直朝府门走去。 “主君哥哥,你今晚真的不打算带人家回府吗?” “偷偷告诉你,人家今天可是穿了你最喜欢的黑丝哦....” 秦明:“.....” ..... 第1607章 灵儿姐姐,你今天是不是上火了? 秦明与李仙芝回到鄂国公府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门厅侧室。 随后,秦明将府中的两位能工巧匠,引荐给了室内众人。 三位美妇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开口询问这些一尺见方的琉璃,如何巧妙地镶嵌于门窗之上。 两位匠人闻讯,连忙躬身作答,言辞谦恭,姿态谦卑。 他们详细解释了这一工艺的精妙之处: 首先,需要将门窗拆解下来,测量尺寸; 接着,他们需要根据门窗的具体尺寸,精心裁剪出相应大小的琉璃片。 这一步骤要求极高的精确度,因为任何微小的误差,都可能导致整体效果大打折扣。 此外,他们还会使用秦府特制的工具,将琉璃切割成所需要的形状,并确保每一片琉璃都能完美贴合门窗的框架。 然后,他们会在门窗框上凿出一系列细小而精准的凹槽,以便将琉璃片嵌入其中。 最后,他们会使用秦家秘制的粘合剂,将琉璃片精心镶嵌于凹槽之中,确保其稳固无隙。 如此一来,不仅杜绝了琉璃片的任何微小晃动,亦防止了室内透风。 三位美妇人和一众侍女、嬷嬷,听得津津有味,对匠人们的奇思妙想赞不绝口。 两名匠人被夸得面红耳赤,连忙躬身,解释道: “这些皆是我家公子的功劳,小人们只是按照公子的吩咐办事,不敢居功。” 杜氏等人闻言,皆是微笑颔首,随即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秦明原先所在之处,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随后,她们才发现: 不仅秦明杳无踪影,就连尉迟婉柠与李仙芝主仆四人,也一并不见了踪影。 这时,一名嬷嬷迈步上前,微微福身,小心翼翼地说道: “启禀王妃,两位夫人,适才大娘子见姑爷面色稍显疲惫,便拉着姑爷去后院赏景了。” “随行的还有丹阳郡主,她说是要陪姑爷散散心,顺便到大娘子的闺房一观。” 三位美妇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会心一笑。 毕竟,谁还没有年轻过? 谁不曾经历过那些春心萌动的岁月? 又有谁不想与自己喜欢的人,无时无刻不粘在一起,朝夕相伴,形影不离呢? 杜王妃、黑素梅和白素花身为过来人,非常能理解两个女儿此时的心情。 她们亦能想象,在青春的激情与懵懂中,少男少女共处一室,很有可能会擦枪走火。 倘若换作他人,她们定会严加防范,立即将几人召回。 然而,若是秦明,则另当别论。 毕竟,秦明如今可是长安城中最出彩的少年才俊,不仅文武双全,才智过人,更深受太上皇、陛下及皇后娘娘的赏识。 更重要的是,这孩子孝顺有礼,知道送什么礼物,能讨得丈母娘欢心。 因此,三位美妇人巴不得他们发生点儿什么才好。 这样一来,她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女儿,提前嫁进秦府了。 [反正,陛下已然赐婚,怕什么!] 念及此,三位美妇人脸上笑意更浓,心中各自有了打算。 杜王妃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嬷嬷退下,随后对黑素梅和白素花说道: “既然婉柠和仙芝陪着秦明去后院赏景,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少年人嘛,总要有些独处的时间。” 黑素梅和白素花心领神会,纷纷点头赞同。 白素花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不如将晚宴推迟半个时辰,先让两位匠师当面给咱们演示一下,这琉璃窗的制作工艺,如何?” 杜王妃和黑素梅闻言,皆点头赞同。 ……… 与此同时,鄂国公府后院,一座精致的院落内。 两名容貌娇俏的少女,正坐在院门旁边的一座凉亭内。 二人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各色茶点,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诱人。 此时,其中一名青帽微斜,胸脯鼓鼓的圆脸小娘子,正挥舞着手里的糕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今日在秦府的所见所闻。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语速飞快,仿佛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而另一名容貌清秀,娇小可人的少女,则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微笑,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 “小白,你是不知道,那一辆辆满载着琉璃的马车,停放在秦府前院时,整个府邸都沸腾了。” “那些琉璃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光芒,简直美得令人窒息。” “好多人都看傻了。” 百灵兴奋地说道,手中的糕点差点掉到石桌上。 “还有,还有,你是没看见,那整栋阁楼都换上琉璃门窗后,是多么的美轮美奂。” 百灵双眼微微眯起,嘴角微微上扬,赞叹道: “简直就像是仙境一样。” 小白听得入了神,美眸中满是向往之色。 随即,想到不出意外的话,她今晚就要跟着秦明回府随侍在榻前,心中突然多了一丝忐忑。 小白轻咳一声,打断了百灵的话,轻声唤道: “灵儿姐姐…” 百灵闻声,手上动作微顿,低头看向小白。 见她神色间似乎有些犹豫,百灵将手里的糕点放下,起身坐到小白身侧,关切道: “怎么了,小白?” 小白微微低头,手指轻轻绞着衣角,轻声道: “灵儿姐姐,奴今晚就要跟着郡马回府了。” “奴笨手笨脚的,唯恐因此招致郡马不满与嫌弃。” 百灵闻言,抬手捏住小白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随即微微颔首,语气轻松道: “放心吧,你这小妮子虽然笨了点儿,人也瘦了点儿,但好在模样还算标致。” 说着,百灵收回手,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吧,奴敢断定:姑爷他不会嫌弃你的。” 小白俏脸微微泛红,低垂眼眸,轻咬着下唇,小声道: “可是,灵儿姐姐,奴从未侍奉过男子…” “一点儿没有经验,奴怕做不好。” 随后,小白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缓缓抬眸,羞红着俏脸,伸手扯住百灵的衣角,声若蚊蝇道: “灵儿姐姐,你能不能教教奴?” 百灵见状,发出一声轻叹,随即附在小白耳边,轻声低语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小白的耳根逐渐泛起了淡淡的绯红; 双腿不由自主地紧紧并拢,那两片如花瓣般娇嫩的粉唇,也被她咬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但饶是如此,小白依然没有选择退缩,反而时常提出一些富有洞见的疑问,并且不时地征询相关的一些注意事项。 一刻钟后,百灵整理一下裙摆,随手拿起桌上的糕点,故作轻松道: “奴会的,已经尽数传授于你,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的话,奴要吃东西了。” 小白微微摇了摇头,脸上依然带着一丝羞涩与紧张,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坚定。 她轻声道: “谢谢灵儿姐姐,奴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 百灵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就在她拿起糕点准备进食时,耳畔突然想起小白略显关切的声音: “灵儿姐姐,你今天是不是上火了?” 百灵疑惑转头,却见小白缓缓垂眸,轻捻着裙摆,小声道: “奴听府里的医师讲过:口中有异味,多半是上火所致。” “姐姐平时要注意多喝水,少食辛辣之物。” 百灵:“……” …… 电脑出问题了,手机打字慢,下一章更新,会比较晚,大家早点休息,明早再看。 第1608章 大坏蛋,都怪你。 时光荏苒,恍若白驹过隙。 不觉间,夕阳已悄然西沉,天边渐渐染上了暮色的温柔。 小院中那座雅致的阁楼,也悄然点亮了一盏充满暧昧气息的烛火。 此时,小白已然起身,正神色担忧地望着那间烛火昏黄的闺阁。 “灵儿姐姐,这都过去半个多时辰了,郡主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小白轻声问道,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 “要不,咱们进去瞧瞧,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百灵歪着小脑袋,沉吟片刻,小声嘀咕道: “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吗?那想来,谈话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百灵美眸中闪过一丝笃定的光芒,随即拍了拍小白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说道: “小白,你先别急,郡主和姑爷可能还有些事情需要商议。 “我们贸然进去,恐怕会打扰到他们。” “不过,你放心,若是奴所料不差,最多再过一刻钟,娘子他们定然会出来。” 小白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但眉宇间的担忧并未完全消散。 她轻咬下唇,目光不时地望向那间昏黄的闺阁,心中暗暗祈祷一切顺利。 果然,一切正如百灵所预料的那样。 大约一刻钟后,阁楼的门缓缓开启,秦明、丹阳郡主与尉迟晚柠三人并肩而出。 三人步履虽缓,但神情轻松。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丹阳郡主还是尉迟婉柠,相较于之前,气色都明显红润了许多。 在最后一缕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小白见状,心中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 “灵儿姐姐,你真是料事如神!” 小白满眼崇拜地望着百灵,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百灵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扬了扬下巴,却故作谦虚道: “哪里,哪里,熟能生巧罢了。” 百灵神秘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以后多经历几次,也会变得如此机敏。” 小白点头如捣蒜,连忙道: “灵儿姐姐,奴日后一定多多向你请教。” 她的眼神中透出坚定与感激。 言罢,小白便提起裙摆,小跑到秦明三人面前,微微屈膝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与关切: “郡马、郡主、大娘子,前院那边还未来人传话,晚宴可能还要再等一阵子。” “你们谈了这么久,想来也饿了。” “要不要先用些糕点,垫垫肚子?” 三人闻言,神色各异。 秦明摸了摸肚子,神情坦然道: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 尉迟晚柠和丹阳郡主的俏脸上,则不约而同地染上一抹羞红。 两人纷纷别过头去,不敢看小白那双纯净的眼睛。 丹阳郡主轻咳一声,下意识地答道: “有茶水吗?本郡主有些口渴。” 与此同时,尉迟晚柠则望向百灵,轻声道: “灵儿,你去前院看看晚宴准备得如何了。” 百灵闻言,连忙福身,轻声道: “是,娘子。” 说罢,她便提起裙摆,轻盈地向院门走去。 小白则引着秦明三人,来到了凉亭内,手脚麻利地为他们准备茶点。 “郡主,您别只顾着喝茶,要不要吃些糕点,垫垫肚子?” 小白轻声提醒道,同时将一块精致的桂花糕,递到丹阳郡主面前。 丹阳郡主轻轻摇头,随即将空了的茶盏,推到小白面前,轻启朱唇道: “本郡主还不饿,你还是再给我续一盏茶吧。” 小白闻言,琼鼻微皱,旋即目露恍然之色,连忙敛衽施礼,满怀歉疚地说道: “奴婢一时疏忽,竟未察觉郡主今日不适,还望郡主恕罪。”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全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李仙芝秀眉微蹙,神情疑惑地望向小白,吐口而出道: “小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本郡主哪里不适了?” 小白再次福身,随即将之前的那套上火理论,再度搬了出来。 只不过,碍于秦明和尉迟晚柠也在场,小白说的比较隐晦,并未直接说丹阳郡主口中有异味。 可即便如此,天资聪颖的秦明和尉迟晚柠还是第一时间洞悉了其中真意。 正在喝茶的二人,几乎同时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随即,二人对视一眼,秦明忍不住轻咳几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尉迟晚柠则脸颊微红,连忙战术性饮茶。 在此之前,她还不忘狠狠地瞪了秦明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羞涩与嗔怪。 李仙芝见状,则是满头雾水,蹙眉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秦明见状,连忙将李仙芝的茶盏斟满,并推到她近前,轻声道: “别问了,喝水吧。” 李仙芝听罢,樱唇微翘,玉臂交叠于胸前,姿态中流露出几分娇嗔与不悦。 “不行,今天,你们必须把话给本郡主说清楚!” 小白见李仙芝发火,刚想解释,却被秦明轻轻摆手制止了。 秦明伸手握住李仙芝的柔荑,随即拉着她走出了凉亭。 凉亭外,李仙芝听完秦明的解释,俏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抬起粉拳轻捶着秦明的胸膛,羞恼道: “大坏蛋,都怪你…” …… 第1609章 郎君,你若是喝不惯就算了,不必勉强自己。 酉时末,鄂国公府宴会厅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贤婿,来,尝尝这碗鸡汤,看是否合你的胃口。” 黑素梅笑容温婉,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递到秦明面前,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关切。 她眉眼含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可是妾身的独家秘方,选用的是府里精心饲养的老母鸡,再配以多种滋补药材,慢火熬制而成。” “此汤不仅味道鲜美,而且对身体大有裨益。” “你快尝尝。” 秦明连忙起身,躬身接过那碗香气四溢的鸡汤,感激地看向黑素梅,温声道: “多谢岳母大人,让您费心了。” 黑素梅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她拍了拍秦明的肩膀,笑容玩味,压低声道: “岳母知道你正值青春年华,体魄强健,但也要注意调理身体,切莫过度操劳。” “毕竟,来日方长,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秦明听出了黑素梅话中的弦外之音,老脸一红,低声应道: “岳母大人说的是,小婿以后会注意的。” 言罢,如坐针毡的秦明,连头也没抬,便开始战术性喝汤,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坐在秦明身侧的尉迟晚柠,同样脸颊微红,微微垂下眼帘,连忙拿起筷子夹菜,试图掩饰内心的羞涩。 素来对鸡汤情有独钟的丹阳郡主--李仙芝,见秦明此时喝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喃喃道: “这鸡汤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 李仙芝微微偏头,眨着明亮的大眼睛,轻声问道: “伯母,这鸡汤还有吗?能不能给侄女也来一碗?” 黑素梅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向身侧的杜氏,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察觉到黑素梅和自家女儿投来的视线,杜氏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鸡汤中,那些不可名状的珍稀“药材”。 随即,杜氏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强自镇定道: “你这孩子就是贪嘴,这鸡汤可是你伯母专门为明哥儿熬制的,你就别妄想了,老老实实喝你的雪梨汤吧。” 李仙芝闻言,小嘴一嘟,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 但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好耍小性子,只得闷闷不乐地端起面前的汤碗,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秦明见状,有些欲言又止。 说实话,这鸡汤的味道颇为独特,散发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草药香气,其间还夹杂着浓郁的肉香。 只是,这肉无论是色泽还是口感,都与寻常鸡肉迥然不同。 其色泽明艳而富有光泽,口感细腻且富有弹性,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凡的力量。 总之,谈不上好喝就是了。 然而,无论味道如何,这毕竟是岳母大人的一片心意,秦明也不好明言,更不会将这番感受表露出来。 他只能强忍着那股独特的味道,尽量表现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心中却暗暗祈祷这碗鸡汤能快点喝完。 坐在一旁的尉迟晚柠见状,不禁微微皱眉,凑到秦明身侧,压低声音问道: “郎君,这鸡汤不合你的胃口?” 秦明连连摇头,微笑道: “没有,这汤味道鲜美,我很喜欢。” 言罢,秦明当着众人的面,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汤,一饮而尽。 尉迟晚柠见状,虽心存疑惑,但也不再追问。 黑素梅见状,则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道: “既然贤婿喜欢,那就多喝一点儿。”言罢,黑素梅给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心领神会,迅速上前,又为秦明添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秦明心中暗自叫苦,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硬着头皮接过那碗汤,强颜欢笑。 尉迟晚柠见状,心中不禁有些不忍。 她轻轻握住秦明的手,低声安慰道: “郎君,你若是喝不惯就算了,不必勉强自己。” 秦明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李仙芝见状,美眸闪烁,趁着给秦明布菜的间隙,小声道: “主君,你若是不喜欢喝鸡汤,不如奴家用自己的雪梨汤换你的鸡汤,如何?” 秦明闻言,一时之间难以分辨李仙芝究竟是真的想喝鸡汤,还是想单纯地想帮他解围。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秦明都不会将这碗说不上好喝,甚至还有点难喝的鸡汤换给李仙芝。 他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 “郡主,实在抱歉,这汤是岳母大人特意为我准备的,我还是自己喝吧。” 李仙芝闻言,忍不住娇哼一声。 “大坏蛋,小气鬼...” 言罢,李仙芝偏过头去,小声嘀咕道: “臭小贼,本郡主待你不薄,竟连一碗羹汤都舍不得给。” “气死我了!本郡主再也不理你了!哼!” 秦明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等四下无人的时候,再跟这丫头解释吧。] 三位美妇人见此一幕,相视一眼,随即会心一笑。 只是,这笑容都有些意味深长,似乎其中蕴含着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戌时二刻。 在此期间,白素花、黑素梅和杜王妃表现得十分默契,她们皆未对那些琉璃的来历多加探询, 而是与秦明就百花会所的未来规划,展开了深入而富有建设性的探讨。 其中包括:培养和招募更多的人员,作为人才储备; 提前收购百花会所相邻的商铺,为下一步扩大经营做准备; 以及如何开发和引进新的娱乐项目,吸引更多会员。 这些对话不仅让秦明深刻体会到三位岳母对百花会所的高度重视,更让他感受到她们对他寄予的深厚信任与坚定支持,令他心中涌动起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 当然了,如果能少喝几碗鸡汤,秦明的感动会更多。 待到最后,秦明在无奈之下,只得抛出了杀手锏,这才结束了这场晚宴。 “诸位岳母大人,距离宵禁还有半个时辰。” 秦明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诚恳地看向众人。 “小婿有个提议,不如,趁此机会,我先把之前设计好的妆容,给诸位岳母大人演示一遍,如何?” 三位美妇人闻言,眼中皆闪过一丝惊喜。 杜氏放下筷子,率先开口问道: “贤婿此言当真?我们可都期待已久。”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补充道: “不过,在此之前,岳母大人需要准备一些上乘的胭脂水粉,并且从府内挑选一名侍女作为模特。” ....... 第1610章 有本事,你当着我母妃的面,打我呀!! 众人虽然是第一次听到“模特”这个词,但很快便明白了秦明的意思。 黑素梅立刻吩咐身边的侍女去准备所需物品。 白素花和杜氏则询问起了秦明,对“模特”有没有特殊的要求。 秦明微微一笑,解释道: “模特最好选择肤质细腻、五官端正的仕女,如果脸型与诸位岳母大人相似那就更好了。” 三位美妇人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在三人商讨着要不要召集府中所有侍女时,厅内却接连响起两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母妃,女儿愿意一试。” “郎君,奴家做你的模特,可好?” 听到这两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秦明不禁抬头望去。 只见尉迟晚柠和李仙芝同时站起身来,各自带着不同的神情。 尉迟晚柠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而李仙芝则是扬起下巴,轻哼一声,偏过头去,满脸的傲娇,仿佛是在说: “看什么看!本郡主只是想帮我母妃而已,才不是想让你为我描眉画黛呢!” 三位美妇人见状,不由地相视一笑。 紧接着,杜氏转而望向秦明,笑容温婉道: “贤婿,柠丫头和芝芝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既然她们都愿意做模特,不如,贤婿你辛苦一下?” 秦明微笑颔首。 “既然如此,那小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氏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侍女们便将一应所需物品准备妥当,包括上乘的胭脂水粉、精致的化妆工具,以及两个配备了琉璃镜面的梳妆台。 秦明起身,示意尉迟晚柠和李仙芝坐到梳妆台前。 两位女子依言坐下,尉迟晚柠微微低垂眼帘,脸上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 而李仙芝则高扬着下巴,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挑战的光芒。 秦明搬了一张矮凳坐到两人中间,凝神静气地端详着她们的五官轮廓。 大脑飞速运转,仔细回忆着京剧《白蛇传》中许仙与白娘子的经典妆容与造型。 秦明凝视着尉迟晚柠和李仙芝的脸庞,心中暗自赞叹她们的美貌。 尉迟晚柠的五官柔和而精致,唇红齿白,仿佛是江南水乡中的一朵娇嫩的莲花; 而李仙芝则英气逼人,眉宇间透着一股不羁与傲娇,仿佛是一朵在雨中绽放的玫瑰。 秦明深吸一口气,随即拿起一块温水浸泡过的丝巾,轻轻擦拭两人的脸颊,确保肌肤干净无瑕。 接着,他从侍女递来的托盘中选了一盒上乘的胭脂,用指尖轻轻蘸取,缓缓涂抹在尉迟晚柠的脸颊上。 杜氏等人见状,连忙吩咐贴身侍女,仔细留意秦明的动作,并且要铭刻在心里。 与此同时,秦明察觉到尉迟晚柠的紧张,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安抚道: “别紧张,放松些,很快就好。” 尉迟晚柠红唇轻抿,强忍着内心的羞涩,轻嗯了一声。 在烛光照耀下,尉迟晚柠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醉人的羞红,更显娇艳欲滴,楚楚动人。 秦明继续细致地为尉迟晚柠上妆,并用小刷子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将胭脂均匀地涂抹开来,使她的脸色更加红润自然。 接着,他又拿起眉笔,仔细勾勒出她那柔和的眉形,使她的眉毛看起来更加精致。 尉迟晚柠感受到秦明轻柔的动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禁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温馨。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脸颊也变得更加绯红。 与此同时,李仙芝在一旁看得有些焦急。 她扬起下巴,不满地哼了一声: “喂,你动作能不能快点啊!本郡主可等着呢!” 秦明闻言,不动声色地瞥了李仙芝一眼,仿佛在说: “你这小妮子,又皮痒了是不是?”李仙芝回瞪秦明一眼,随即朝母妃杜氏努了努嘴,仿佛在说: “是啊!有本事,你当着我母妃的面,打我呀!!” 三位美妇人此时的注意力,都在秦明和尉迟晚柠的身上,此时见丹阳郡主出言打扰秦明,脸上皆露出不满之色。 “芝芝,别闹,让秦明好好给晚柠上妆。” 杜氏轻拍李仙芝的肩膀,嗔怪道: “别着急,待会儿就轮到你了。” 李仙芝嘟着嘴,不甘心地哼了一声。 秦明微微一笑,拍了拍李仙芝放在膝盖上的小手,轻声安抚道: “稍等片刻,很快就会轮到你。” 李仙芝感受到秦明的安抚,心情一下子就愉悦了许多。 [哼,算你这小贼识相!] 秦明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尉迟晚柠身上,细致地为她描画眼线。 他的手法轻柔而精准,每一笔都恰到好处。 尉迟晚柠感受到秦明的细心和专注,心中的羞涩逐渐被一种温暖的感觉所取代。 一刻钟后, 秦明拿起沾满胭脂的小刷子,在尉迟晚柠的红唇上,轻轻涂抹,使她的双唇更加红润诱人。 “画好了...” 尉迟晚柠闻言,微微睁开眼睛,望着镜中的自己,呼吸为之一滞,心跳开始加速,那双狭长的美眸中满是感激和柔情。 “郎君,谢谢你。” 她的声音轻柔如丝,带着一丝娇羞。 “郎君,你真的好厉害!” 她低声赞叹道,随即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转身面向白素花,展颜一笑,羞赧道: “母亲大人以为如何,好看吗?” 白素花看着女儿尉迟晚柠妆后的模样,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赏。她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 “晚柠,你看起来美极了,简直和母亲心目中的白素贞一模一样。” 白素花语气略作停顿,感慨道: “不如,母亲将这个角色让给你好了。” 厅内其余人也都围在尉迟晚柠身前,出声夸赞。 尉迟晚柠听着众人的溢美之词,脸颊上泛起了一抹更加明显的红晕。 她轻轻摇头,旋即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秦明,羞涩道: “这一切都是郎君的功劳,倘若母亲大人以此装扮示人,定会更加光彩夺目。” 秦明微微一笑,谦逊道: “柠儿本就天生丽质,我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一旁的李仙芝见状,使劲儿拽了拽秦明的衣袖。 “轮到我了,轮到我了...” 李仙芝娥眉微蹙,嘟着粉嫩的唇瓣,娇嗔道: “小贼,你之前在阁楼里可是答应过,此生绝不厚此薄彼...你若是出尔反尔,本郡主就咬死你...” 秦明闻言,神色一囧,连忙转过身,捏了捏李仙芝的小脸,“宠溺”道: “好了,好了,这就给你...” 李仙芝闻言,脸颊瞬间绯红一片,下意识地抬起粉拳轻轻捶了秦明的肩膀。 随即,她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嗔怪道: “讨厌,你这坏家伙,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戏弄人家!” 秦明:“.....” ...... 第1611章 哪里是什么鸡汤,十全大补汤还差不多。 戌时五刻,鄂国公府门口。 秦明给李仙芝上完妆后,又耐心地与日常负责杜氏等人妆容的侍女,分享了此种妆容的技巧与心得。 待几名侍女再也没有疑问,秦明见时辰差不多了,于是便起身提出了告辞。 此时,秦明坐在马车里,笑着朝车窗外的众人挥手告别。 尉迟晚柠和李仙芝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秦明。 杜氏、白素花和黑素梅三人也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随后,河间王妃杜氏亦起身告辞,急不可耐地挽着李仙芝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她心中满是渴望,恨不得即刻飞回王府,命贴身侍女依照李仙芝那精致绝伦的妆容,为自己精心描画一番。 白素花和黑素梅也有着的想法,故而河间王府的马车刚离开,两人便拉着尉迟晚柠迈步走进了府门。 一路上,两人兴致勃勃地发表着各自的看法。 就在一行人即将踏入后院时,黑素梅的脚步突然一顿,喃喃自语道: “奇怪,妾身怎么感觉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黑素梅停下脚步,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白素花见状,关切地问道: “阿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黑素梅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摆手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算了,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咱们回屋吧。” ...... 另一边,秦府的车队在策马扬鞭之下,终于在宵禁钟声敲响之前,顺利抵达了位于兴道坊的府邸。 马车停稳之后,寅虎跳下马车,轻敲了一下车窗,低声道: “公子,已经到家了。” 马车上,侍女小白听到车窗外传来的声音,抿了抿红唇,轻手轻脚地走到车厢里侧,轻唤道: “郡马,醒醒......” 秦明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轻声问道: “到家了吗?” 秦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但更多的是归家的安心。 侍女小白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 “是的,郡马,已经到家了。” 秦明微微颔首,右手搭上沙发边沿,作势便要起身。 小白见状,连忙上前,轻扶秦明的手臂,柔声道: “郡马,奴婢扶您起来。” 然而,就在小白那双纤纤玉手,刚刚触及到秦明的手臂之际。 秦明却是神色骤变,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并且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腰间的系带。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小白被秦明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连忙俯下身,担忧道: “郡马,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是二人此时离得太近,小白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幽香,悄然飘入秦明的鼻尖。 这香气宛如一股清泉,潺潺流淌过他的心田,激起他心中难以名状的悸动与渴望。 这时,车窗外传来寅虎略显担忧的声音。 “公子,您没事吧?” 秦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掀开车帘,朝车窗外的寅虎微微一笑,道: “我没事,只是小憩了一会儿,稍后便下车。” 言罢,秦明的目光掠过寅虎,望向其身后的长孙沁羽等一众世家贵女。察觉到秦明的目光,长孙沁羽、长孙婉怡、缪瑾瑜、缪昭雪、高幽若以及她们身后的侍女,连忙敛衽施礼,恭敬道: “妾身(奴婢)恭迎郎君。” 秦明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轻声道: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随即,秦明转过身,对小白说道: “你先下去,我稍后便来。” 小白闻言,虽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退下,轻声应道: “是,郡马。” 待小白下了马车,秦明沉吟片刻,脑海中灵光乍现,不由地想起那一大锅“鸡汤”。 随即,秦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语道: “哪里是什么鸡汤,十全大补汤还差不多。” 秦明心中暗自庆幸现在是晚上,若是白天,恐怕他就要社死了。 他定了定神,起身走到车门旁,穿上鞋子,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推开车门,缓缓走下马车。 长街上,五位容貌出众,身姿曼妙的世家贵女,正恭敬地站在马车旁等候。 见秦明缓缓走下马车,五位贵女齐齐上前几步,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 长孙沁羽伸出纤纤玉手,自然而然地挽住秦明的胳膊,轻声道: “郎君,一路辛苦,妾身扶你回房休息吧。” 秦明微笑颔首,随即在一众佳人的陪同下,缓缓步入府邸。 沿途,长孙婉怡、缪瑾瑜与缪昭雪三人环绕在秦明和长孙沁羽身旁,倾听着秦明娓娓道来今日的种种经历。 她们神情雀跃,眉目含笑,偶尔也会问上一两句,似乎正在以自己的方式,逐渐融入秦明的生活。 高幽若则低眉敛目,孤零零的一个人,静静地尾随在他们身后,尽显落寞与哀伤。 她心中虽有千般思绪,既希望秦明能想起她,又害怕秦明想起她。 侍女小白见此一幕,轻拽了一下冬雪的衣袖,小声问道: “冬雪姐姐,奴婢若是没认错的话,前面这位乃是申国公家的嫡女吧?” 冬雪眸光微闪,轻轻点头,轻声答道: “没错,她的确是申国公府的嫡女。” 小白微微皱眉,疑惑道: “她和长孙家那位不是姑侄关系吗?” “为何她看起来如此落寞,和其他几位贵女格格不入呢?” 冬雪轻轻摇头,压低声音道: “咱们做奴婢的,服侍好主子便是,其他的事情还是少议论为好。” 小白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不多时,秦明一行人穿过前院,沿着蜿蜒曲直的回廊向秦园走去。 侍女们提着灯笼,照亮前方的道路,光影交错间,更添几分神秘与静谧。 很快一行人迈步走进了秦园。 下一秒,秦明脚步微顿,抬眸望向不远处那座,在烛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阁楼。 秦明嘴角微微上扬,侧头望向长孙沁羽,柔声道: “小鱼儿,你做得很好,辛苦你了。” 长孙沁羽听到秦明的夸赞,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而满足的笑容。 “妾身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不敢居功。” 她松开秦明的手臂,莲步上前,敛衽一礼,朗声道: “今夜秦园之所以能够呈现出如此辉煌璀璨的景象,全赖郎君治家有方,使得府中上下齐心协力、通力合作,方能成就此番盛景。” ....... 第1612章 长孙沁羽的妥协。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旋即上前一步,伸手扶起长孙沁羽,轻声打趣道: “你这丫头,何时也学会了这般客套话?” 长孙沁羽眉眼低垂,羞红着脸颊,小声道: “妾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秦明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随手捏了捏长孙沁羽粉嫩的脸颊,宠溺道: “你呀你!” 言罢,秦明转而望向其他几位世家闺秀,温声道: “天色不早了,你们忙碌一天,辛苦了,回房歇息去吧。” 长孙婉怡、缪瑾瑜与缪昭雪三人闻言,齐齐敛衽施礼,仪态端庄道: “是,郎君。” 这时,长孙沁羽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道: “郎君,汤泉已经准备好了。” “你今日奔波劳碌,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泡个汤泉,舒缓一下身心。” 秦明闻言,微微颔首,轻声道: “也好。” 言罢,秦明转而望向身侧的侍女冬雪,轻声道: “冬雪,你去我房中拿一套干净的衣物过来,顺便带着小白熟悉一下院子。” 冬雪闻言,微微欠身,恭敬地应道: “是,公子。” 随即,她转身向秦明的寝房走去,步伐轻盈而迅速。 秦明则在长孙沁羽的陪同下,缓缓向汤泉走去。 夜色中,秦园内灯火通明,映照得整个庭院如同白昼一般。 沿途,侍女们提着灯笼,轻声细语地交谈着,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和谐。 汤泉设在秦园的一处幽静角落,四周被翠竹环绕,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 池水清澈见底,蒸腾的热气在夜色中缓缓升起,如同轻纱般缭绕。 秦明和长孙沁羽沿着石径缓缓前行,四周的竹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更添几分宁静与幽雅。 秦明的目光轻轻扫过汤池边侍立的四位侍女。 她们皆低眉顺目,各自散发着独特的风韵与气质,仿佛是古典画卷中走出的佳人,静静地伫立在氤氲的水汽之中,为这幽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雅致与诗意。 这时,长孙沁羽环顾四周,似是想到了什么,轻敲了一下额头,懊恼道: “哎呀,瞧奴家这记性,竟然忘了为郎君准备沐浴用的香皂。” 随即,她朝秦明歉然一笑,小声道: “郎君,你先沐浴,妾身这就带人去取。” 秦明微微一笑,轻拍了长孙沁羽的手背,温声道: “无妨,你也忙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稍后,冬雪来了,我让她去取便是。” 言罢,秦明朝红袖等人摆了摆手,轻声道: “这里不需要你们侍奉,随长孙夫人一同回去吧。” 沉鱼、落雁、红袖和添香四人齐齐欠身行礼,恭敬地应道: “奴婢遵命。” 长孙沁羽微微一怔,随即眸光微闪,福身道: “多谢郎君体恤。” 四名侍女缓缓退下,临走时还偷瞄了秦明一眼。 长孙沁羽离开前,回头看了秦明一眼,行眸中闪过一丝歉疚与心虚。 待到众女离开后,秦明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同时低头看了一眼腰间至宝,喃喃自语道: “罢了,节制一点儿也好,否则今晚这罪岂不是白受了。”言罢,秦明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却涌起了一丝释然。 他缓步走向汤池,脱下外袍,缓缓步入温暖的泉水中。 水温适中,恰到好处地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感到一阵舒缓与放松。 秦明靠在池边,闭上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流轻抚过每一寸肌肤。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白天的种种经历,尤其是与李仙芝和尉迟晚柠的相处时光。 那些美好的瞬间如同画卷一般,在他脑海中缓缓展开。 下一刻,秦明甩了甩头,露出一抹苦笑。 很显然,那锅“十全大补汤”虽然让他恢复了体力,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与此同时,竹林外,冬雪与小白怀抱着秦明的衣物,步伐轻盈而缓慢地走来。 这时,一直等在外面的长孙沁羽,莲步上前,笑容温婉道: “冬雪,你们来了。” 冬雪和小白微微一愣,连忙福身行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长孙夫人。” 长孙沁羽微笑颔首,柔声道: “东西交给我就好,你们回去休息吧。” “至于郎君那边,妾身会亲自侍奉,你们不必担心。” 冬雪和小白对视一眼,齐齐福身行礼,恭敬道: “是,长孙夫人。” 言罢,冬雪和小白将手中的衣物交到了红袖手中。 待到她们离开后,长孙沁羽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从红袖手中接过衣物,轻声道: “你们留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红袖等人齐齐欠身行礼,恭敬应是。 长孙沁羽微微颔首,随即转身,沿着石径缓缓向汤泉走去。 不多时,长孙沁羽便出现在了竹林边缘,压低声音问道: “决定好了吗?这一去,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这时,一名身姿绰约、曲线玲珑的女子,从竹林的阴影中走出。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襦裙,长发及腰,莲步走到长孙沁羽面前。 月光下,她的面容如玉,泛着一抹羞红,眉目间透着一股坚毅与决绝。 “决定好了。” 那女子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哪怕事后,他因此厌弃我,觉得我寡廉鲜耻,自甘下贱...我也要试一试。” 长孙沁羽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位无论在身材、容貌还是出身方面皆不逊于自己的绝色佳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在此之前,她从未曾设想过: 有朝一日,这位自幼便以才华横溢、性情孤高而闻名遐迩的女子,竟会......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甚至为此,不惜向她这个晚辈,用上了“求”字。 这不仅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也让她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同情与怜惜。 尽管长孙沁羽禁不住她的苦苦哀求,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 然而,长孙沁羽出于对秦明的安全考虑,仍是决定放下内心的羞涩与矜持,与她一同前往。 想到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种种变故,长孙沁羽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走吧。” 高幽若抿了抿红唇,轻轻点头,随即缓缓转身,率先朝竹林深处走去。 月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朦胧。 在那蜿蜒曲折的石径上,不知何时悄然多了一袭月白色的襦裙,宛如夜色中的一抹清辉。 与此同时,一位身姿婀娜、曲线玲珑的女子,迈着一双洁白如玉,修长笔直的双腿,渐渐隐没于缭绕的雾霭之中...... ........ 第1613章 郎君,是不是汤池的水烧得太热了? 很快,走在前面的长孙沁羽,便透过重重雾霭,隐约看到了坐在汤池边的健硕身影。 长孙沁羽见状,微微一怔,随即缓缓俯身褪去鞋履,露出一双裹着精致锦袜的纤巧双足。 随着纱裙轻轻扬起,一小截洁白无瑕、宛如凝脂的脚踝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婉约之美。 长孙沁羽抿了抿娇艳欲滴的唇瓣,缓缓转头,目光落在身后。 此时,高幽若脸色略显苍白,双手微微颤抖且局促地护在身前,似乎是想要遮掩什么,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惶恐。 长孙沁羽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收回视线,轻轻提起裙摆,莲步轻起,踏在汤池外围由鹅卵石铺就的环形小径上。 鹅卵石在她的脚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仿佛是夜色中的一曲低吟。 这时,幽静的汤池边,响起了秦明略显焦躁的声音。 “冬雪,你去和外面的人说一声,汤池的水温正好,不必再烧柴了。” 秦明只在温泉里泡了片刻,就起身坐到了汤泉边。 原因无他,只因这温泉虽然洗去了他满身的疲惫,却也促进了血液循环,使得那锅“十全大补汤”的副作用更加显着。 短短片刻,就让秦明感到体内有一股难以抑制的热流涌动,令他难以自持,不得不暂时离开温泉水。 此时,相较于泡温泉,他更想痛痛快快地洗个凉水澡。 [哎,早知道就少喝一点儿了。]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念及此,他扯了扯搭在膝盖上的浴巾,皱眉道: “对了,你和小白去水井旁,提两桶清水过来。” 长孙沁羽听到秦明的话,柳眉微蹙,疑惑道: “郎君,是不是汤池的水烧得太热了?” 长孙沁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她疾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坐于秦明身旁,随即俯身探出半边身子。 右手伸向雾霭缭绕的水面,仿佛要试探其温度; 左手则在不轻易间搭上了秦明的膝盖,并且下意识地抓住盖在秦明身上的浴巾,以稳住自己的身体,防止不慎跌入水中。 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另一边,秦明上一秒还在疑惑,为何会听到长孙沁羽的声音,可下一秒便有香风扑面,视线里突然出现一道凹凸有致,曲线玲珑的身影。 尤其是...轻纱下那若隐若现的... 秦明喉咙耸动,还未来得及开口,便闷哼一声。 长孙沁羽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转过头,满脸关切地问道: “郎君...你...啊...” 长孙沁羽的话,刚说到一半,便顺着秦明的视线,看到了让她面红耳赤,无地自容的一幕。 她如触电般松开手,然后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朝着温泉池跌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明迅速反应过来,伸手环住长孙沁羽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稳稳地拉了回来。 长孙沁羽的身子在空中微微一晃,随即被秦明紧紧拥入怀中。 感受着秦明身上传来的炽热气息,长孙沁羽心跳如鼓,脸颊更是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她低着头有些不敢看秦明,颤声道: “郎君,妾不是故意的...” 秦明极力克制着体内蓬勃的药力,动作轻柔地抬起长孙沁羽的下巴,望着她那双惊魂未定且满含羞意的杏眸,声音沙哑道: “小鱼儿...” 长孙沁羽刚想应声,却发现秦明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不仅双目赤红,而且呼吸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长孙沁羽心中一紧,顾不上心中的羞涩,抬起纤纤玉手便要去轻抚秦明的脸颊。“郎君,你这是...唔...” 然而,不等长孙沁羽把话说完,秦明便俯身吻住了长孙沁羽那娇艳欲滴的唇瓣。 这一吻来得突然而热烈,仿佛是压抑已久的渴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长孙沁羽先是惊愕,随后身体渐渐放松,任由秦明的吻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半晌之后,战火四起。 竹林里有十数只正在酣睡的麻雀被惊醒,扑棱着翅膀四散飞去,夜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 与此同时,在竹林东侧的一处屋檐之上,站着两名身着黑色劲装,婀娜多姿的少女。 其中一名身形较高的女子,略显慌乱地放下手中的千里眼,随即轻咳一声,朝身侧眼含着担忧的水九,说道: “小九,你回去转告冬雪,公子一切安好,让她不必担心,先安排客人休息。” ”倘若公子有所需,我会差人唤醒她们的。” 水九不疑有他,躬身行礼,恭敬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言罢,她轻盈地转过身,衣袂翩跹,如同一只夜色中的黑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屋檐上。 水壹见状,长松了一口气,随即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千里眼,犹豫片刻,她喃喃自语道: “水壹啊水壹,公子他乃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你的心思,怎能如此龌龊不堪呢?” “你是公子的亲卫,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皆要将公子的安危置于首位。” “怎能因内心的羞涩,而置公子的安危于不顾呢?” 水壹低声自语,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 随即,她将千里眼收好,转身跃下屋檐,轻盈地落在竹林间的小径上.... ........ 半个时辰后,竹林里,响起长孙沁羽断断续续的声音。 “等一下...” 长孙沁羽趴在秦明怀里,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哽咽。 “郎...君,等一下...” 她轻轻推了推秦明的胸膛,试图在这一片混乱中找回些许理智。 秦明微微一怔,轻抚着长孙沁羽的后背,柔声问道: “怎么了?” 长孙沁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螓首低垂,娇小的娃娃脸上满是羞红。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 “妾身,有些渴了,想去喝点儿水。” 秦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轻声道: “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去给你取水。” 长孙沁羽轻轻摇头,贝齿轻咬下唇,低声道: “不,还是妾身去吧。” 长孙沁羽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她轻轻挣脱秦明的怀抱,站起身来,走出汤池,脚步踉跄着朝池边的屏风走去。 不多时,长孙沁羽回到汤泉边,同时手中还多了一条红色的丝带。 .............. 第1614章 妾身有罪,请郎君责罚! 秦明瞥了一眼长孙沁羽手中的丝带,面露疑惑之色。 长孙沁羽似是猜到了秦明心中所想,于是跪坐到汤池边,满脸愧疚地说道: “郎君...妾身没用,不能...” 秦明轻轻摇头,伸手抵住长孙沁羽的唇瓣,轻声道: “这不怪你,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不要...”长孙沁羽连连摇头,小声道: “郎君,红袖她们此时就在竹林外,妾身想...” 不等秦明开口拒绝,长孙沁羽急忙补充道: “郎君,你听我把话说完,她们本就是妾身的陪嫁丫鬟,侍奉郎君也是应有之意。” “妾身虽不是妒妇,但也有自己的私心。” 长孙沁羽双手捻动着手中的红丝带,抬眸望向秦明,小心翼翼地说道: “妾身希望郎君今晚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只有妾身一人。” “所以,郎君,妾能否用这条丝带将你的眼睛蒙上?” 长孙沁羽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明如何还能拒绝? 再者,哪怕他有心拒绝,但眼下他的身体也不允许啊! 望着长孙沁羽那双充满期待与恳求的神情,秦明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柔情与怜惜。 秦明抬手轻轻捏了捏长孙沁羽娇嫩的脸颊,眼中流露出温柔与怜爱。他微微一笑,轻声道: “好吧,就依你。” “不过,今晚我要抱着你睡。” 长孙沁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狡黠一笑,娇羞道: “好,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秦明殊不知自己已经掉进了长孙沁羽,早就准备好的温柔陷阱。 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长孙沁羽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她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红丝带系在秦明的眼上,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弄疼了他。 秦明闭上眼睛,任由她摆布,心中却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长孙沁羽将红丝带轻轻系好,确认没有绑得太紧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在秦明脸颊上落下一吻,轻声低语几句,这才缓缓起身,离开了汤池边。 与此同时,秦明依旧坐在汤池边,感受着四周的宁静。 头上的红丝带轻薄且柔软,并未完全遮住他的视线,只是多了一种朦胧感。 随着长孙沁羽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秦明心中却多了一丝温暖和期待。 不多时,秦明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一只纤细如玉的足尖映入他的眼帘,紧接着,一双光洁如玉的大长腿,缓缓踏入汤池之中。 那双腿线条流畅,宛如雕塑般完美无瑕,比之国际名也毫不逊色。 秦明见状,眉头微皱,心中暗自猜测来人的身份。 [不对吧?印象中,以她们的身高,不该有这么长的腿才对呀!] [难道,小鱼儿怕我放不开手脚,故意演了这么一出?] [这会儿,她又偷偷溜回来了?] 就在秦明缓缓抬眸,试图透过轻纱,辨认一下来人的样貌时。 两座细腻的阴影,却突然遮蔽了秦明的视线,紧接着,他的后脑勺被一双冰凉且微微颤抖的小手,轻轻地环抱住。秦明只觉得大脑里一片轰鸣。 不过很快,秦明心中的猜想便得到了印证: 来人果然是长孙沁羽没错! 毕竟,在秦明看来,这府中拥有模特身材,而且还有特殊体质的,有且只有长孙沁羽一个。 [好,你个小鱼儿!都学会跟我玩套路了?] [平时总是一副乖巧懂事,楚楚可怜的模样,没想到竟然会喜欢这种调调!]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公子,辣手摧花了!] [一会儿定要让你哭着求饶...] 念及此,秦明也不再迟疑,开启了证道之路。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虽偶遇阻碍,但同行之人,并未发声,故而秦明也没有多想。 秦明脑海中,仅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会儿等自家小鱼儿开口说话了,一定要好好戏弄她一番。 不能轻易饶了她。 秦明本以为长孙沁羽会轻易屈服,然而,两刻钟过去了,她却始终沉默不语。 汤池边,偶尔传来几声低低的抽泣声。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不由地激起了秦明的好胜之心。 然后,场面就彻底失控了.... ......... 贞观六年,五月十八,辰时初,秦园阁楼二楼,长孙沁羽的闺阁之内。 秦明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阳光透过床幔,洒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 他缓缓睁开眼眸,随即偏头看了一眼,身侧正在酣睡的绝美女子。 女子脸上残留着泪痕,哪怕处在酣睡之中,仍旧死死抱住他的胳膊。 仿佛感知到身旁之人细微的动作,女子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下意识地搂紧了秦明的手臂。 她那如玉雕琢般的鼻翼微微皱起,似乎即便在梦中亦难逃某种隐秘的苦楚。 她的神情透露出一种即将崩溃的脆弱,仿佛下一刻便会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秦明见状,昨晚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轻轻抚去女子黛眉间的轻愁,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与怜惜。 紧接着,秦明动作轻柔地将女子抱在怀中,感受着她微弱而均匀的呼吸。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 秦明低声呢喃。 良久之后,待怀中之人呼吸趋于平稳,秦明这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将女子的头放在柔软的枕头上。 秦明为其掖了掖被角,随即缓缓起身,披上一件外袍,走出了床榻,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 初升的太阳洒下温暖的光芒,照耀着秦园中的一切。 鸟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然而,秦明的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 昨晚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却又如此真实地刻印在他的记忆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头看了一眼床榻,这才缓步走出了长孙沁羽的闺房。 秦明刚刚关好房门,一道婀娜身影便走了过来,敛衽一礼,低声道: “妾身有罪,请郎君责罚!” ...... 第1615章 她命带克夫之相。 秦明微微一怔,凝神细观,只见长孙沁羽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低垂着眉眼,神情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惶恐。 秦明轻叹一声,伸手将其拥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脊,柔声安抚道: “你和她是血脉至亲,想帮她摆脱困境也是情有可原,昨晚的事就算了。” “不过,”秦明语气一顿,继续道: “不过,你以后可不许再骗我了。否则的话...,我可不会再像这次一样轻易原谅你了。” 长孙沁羽听到这话,连连点头,哽咽道: “嗯,多谢郎君,妾身再也不敢了。” 秦明轻轻地拭去长孙沁羽眼角的泪水,柔声道: “好了,你昨晚也没休息好,再去睡一会儿吧。” “出发前,我会命人过来唤你们的。” 长孙沁羽微微点头。 不多时,秦明便独自一人走下了楼梯。 守候在阁楼正厅的冬雪,见秦明下楼,连忙上前,福身行礼,恭敬道: “公子...” 秦明微微颔首,抬脚朝门外走去。 待两人走出房门,冬雪这才凑到秦明身侧,压低声音道: “公子,府里昨晚传来消息,太原王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赵郡李氏、范阳卢氏以及博陵崔氏昨日皆派人递了拜帖,约定明日未时登门拜访。” “知道了。” 言罢,秦明脚步微顿,轻声道: “高大娘子昨晚身体稍有不适,你派人去趟仁安医院,将百里接回来,让她好好为大娘子诊治一番。” 冬雪微微一愣,连忙点头应是。 然而,就在冬雪即将转身离开之时,秦明却再次开口。 “对了,府里消肿的药膏用完了,让她回来时带上几瓶。” 秦明状似无意地说道。 冬雪不疑有他,再次躬身应是。 待到冬雪离开后,秦明先是回卧房洗漱了一番,并在小白的侍奉下,换了一套青衫,随后便带着小白去了前院。 在餐厅简单地用过早餐后,秦明便登上了前往务本坊的马车。 晨光熹微,清风徐来。 秦明瘫坐在沙发上,透过车顶的琉璃窗,呆呆地望着湛蓝的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喟叹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罢了,就这样吧。” 务本坊坐落于兴道坊东侧,两个坊市之间仅隔着一条繁忙的街道。 因此,一刻多钟后,秦家的车队便稳稳地停驻于琅琊侯府的门前。 侯府管家牛二早已恭候多时。 见秦明走下马车,他立即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 “老奴牛二,拜见秦郡公。” “夫人已在前厅等候多时,还请郡公随老奴入内。” 秦明微微颔首,随着牛二步入侯府。 穿过雕梁画栋的门廊,二人便来到了宽敞明亮的前院。 前厅屋檐下,裴氏身着一袭淡雅的素色长裙,头发被精心地盘起,簪以几支简约而不失华贵的玉钗。 见秦明进门,裴氏温婉一笑,柔声问道: “贤侄,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婉儿呢?” 秦明见裴氏出门迎接,紧走两步,躬身行礼道: “婶婶安好,婉儿她前日便回蓝田了。” 裴氏恍然,微笑道: “原来如此,贤侄一路走来辛苦了,来,随婶婶进屋。” 二人走进前厅后,裴氏连忙吩咐厅内侍女上茶。 突然,裴氏轻咦一声,蹙眉问道: “贤侄,你这气色似乎不太好,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秦明闻言,干咳一声,讪笑道: “多谢婶婶怪挂念,只是昨日事务繁忙,没有睡好而已,并无大碍。” 裴氏闻言,脚步一顿,拍着秦明的胳膊,轻声责备道: “傻孩子,你怎的如此不爱惜身体?” “既然身体乏累,就该留在府中好好静养,何必要亲自跑这一趟?” “倘若因此而累坏了身子,婶婶又该如何自处?” 言语间,裴氏拽着秦明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走,先跟婶婶去后院,好好睡上一觉。” 秦明连忙摆手,婉拒道: “婶婶的好意,侄儿心领了。” “侄儿稍后还要去崇仁坊,拜访一下齐国公,不便在府中久留。” 裴氏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长孙无忌?你为何要去见他?” 秦明见裴氏目露担忧之色,连忙将拜访长孙无忌的理由讲了一遍。 裴氏听闻,秦明要带着长孙家的嫡女回门,心中暗骂一句: [那个老狐狸,竟然卖女求荣,真是脸都不要了。] 然而,裴氏很快眉头又拧了起来。 齐国公府的嫡长女,年芳二八,出身显赫,且早已及笄,却因名声不佳,导致诸多名门望族望而却步。 只因坊间传言:她命带克夫之相。 随后,裴氏又联想到: 平日里,秦明总是神采奕奕、朝气蓬勃,然而今日却显得萎靡不振、神情黯淡。 这让她心中的担忧更甚,忍不住抓紧了秦明的手臂,迟疑道: “贤侄,你可曾听说过坊间那些,关于长孙家嫡女的传闻?” 秦明微微一怔,神情愕然,隐约间也猜到裴氏这么问的原因。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是真的很厉害。 秦明露出一抹苦笑,轻轻拍了拍裴氏的手背,以示安慰。 “传言而已,当不得真的。” “您放心,等这两天忙完,我会好好休养一些时日的。” 见裴氏面色仍有担忧,秦明又补充道: “再说了,府里不是还有孙院长吗?放心,侄儿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对了,提起孙院长,不知裴公的身体,调养得如何了?” 裴氏闻言,眉宇间稍显宽慰,随即便与秦明聊起了裴寂的近况。 两刻钟后,琅琊侯府门前。 裴氏目送秦明的马车远去,心中满是忧虑。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府。 在门廊下,牛二恭敬地等候着,见裴氏神色凝重,便轻声问道: “夫人可是有什么心事?” 裴氏微微摇头,径直朝书房走去。 两刻钟后,她将一封信递到牛二身前,沉声道: “你即刻出发,前往蓝田郡公府,将这封信亲自交到淑德诰命夫人手中。” 牛二接过信件,躬身道: “老奴这就去办。” ......... 第1616章 贤侄,怎么没看到幽若那丫头? 与此同时,兴道坊秦府。 秦明刚回到秦园,就被等在府门口的百里芷,抓进了前院办公室。 百里芷峨眉紧蹙,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她一言不发地为秦明把脉,而秦明则心虚地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颇有一种出去偷吃,被正宫当场抓包的感觉。 半晌之后,百里芷松开秦明胳膊。 秦明抿了抿唇,正欲开口,却见百里芷突然背过身去,开始抹眼泪。 秦明见状,心中一紧,连忙起身走到百里芷身旁,紧张道: “芷儿,我...” 百里芷再次转身,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 “郎君,你昨晚吃什么了?” 秦明微微一愣,连忙揽过百里芷的肩膀,老老实实地答道: “我昨天在鄂国公府喝了几碗鸡汤。” 百里芷微微一愣,凝视着秦明的双眸。 秦明见百里芷不信,连忙出言保证道: “真的,就只是鸡汤而已,你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 秦明认识百里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的情绪如此失控。 更何况,这可能还涉及到自己的终身性福,秦明不敢有半点马虎。 “对了,那鸡汤味道怪怪的,有一股很浓的药味。” 百里芷听罢,眉宇间的怒意稍减,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忧虑。 她再次为秦明把脉,指尖轻触他的手腕,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半晌后,她微微点头,随即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张方子。 “按方抓药,大火煮沸,小火慢熬制半个时辰,早晚各服一次,连续十日。” 百里芷将方子递给了秦明,公事公办地说道: “另外,十日内不可行房。” 秦明刚接过药方,下意识地问道: “那十日之后呢?” 百里芷闻言,再也绷不住了。 她扑到秦明近前,粉拳捶打着秦明的胸膛,泪眼婆娑地说道: “你这个大坏蛋都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那事儿!” “倘若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这些姐妹...呜呜呜...” 秦明被百里芷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连忙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 “好了,芷儿老婆,都是我的错。你快别哭了,我的心都快被你哭碎了!” 秦明轻轻拍打着百里芷的后背,温柔地安慰着她。 过了一会儿,百里芷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这时,秦明这才想起询问高幽若的情况,轻声问道: “对了,芷儿,幽若她现在如何了?” 百里芷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心有余悸地瞥了秦明一眼。 旋即,她薄唇紧抿,迟疑片刻,这才缓缓抬眸直视秦明的双眼,认真道: “郎君,妾身深知你对她心存怨气,然则如此作践她一个弱女子,实非君子所为。” “更何况,如她这般的世家闺秀,自幼便被娇养在闺阁之中,心思单纯,不谙世事。” “偶有犯错,实属正常。” 百里芷缓缓起身,敛衽一礼,沉声道: “愿君能以宽广之胸怀,包容世间纷扰,勿让怨愤蒙蔽了双眼。” 秦明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整了整衣袍,作揖还礼道: “多谢夫人教诲,为夫自当谨记。” 百里芷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能知错,肯认错,不愧是奴家心仪之人!] 百里芷见秦明态度诚恳,心中稍感宽慰,但眉宇间的忧虑仍未完全消散。 她轻叹一声,缓缓说道: “郎君能如此想便好,只是幽若她.....” 秦明见百里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一紧,急忙问道: “她怎么了?” 百里芷俏脸微微泛红,有些幽怨地看了秦明一眼,低声道: “她身子本就娇弱,加之初次承恩,且历时颇久......” 百里芷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似乎在斟酌着措辞。 “如今虽已无大碍,但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还需卧床静养一些时日。” “郎君,得闲不妨多去看看她。” ......... 午时二刻,崇仁坊,齐国公府,前院正厅。 韦氏环顾四周,却未见高幽若的踪影,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紧。 略作迟疑之后,她轻咳一声,打断了秦明和缪氏之间的寒暄,状似无意地问道: “咦,贤侄,怎么没看到幽若那丫头?她没有跟着一起来吗?” 不等秦明开口,长孙沁羽突然上前一步,挽着韦氏的胳膊,柔声解释道: “外祖母,你有所不知,小姑姑她昨晚在汤池不慎着了凉,身体有些不适。” “郎君已命人将药仙子请了回来,此刻正在府中为小姑姑诊治。” “想必过不了多久,她便能恢复如初,回府探望外祖母。” 韦氏听罢,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转而望向秦明,轻声问道: “贤侄,幽若那丫头自幼体弱,妾身意欲亲临贵府探望,不知是否方便?” 秦明闻言,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自无不可。” 韦氏见秦明神色如常,终是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还心存疑虑,生怕秦明会因先前的事,而对她的女儿有所刁难。 如今看来,她显然是杞人忧天了。 韦氏展颜一笑,轻声道: “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午后妾身便前往贵府...” 长孙沁羽闻言,眸光闪烁,旋即摇了摇韦氏的胳膊,轻声道: “外祖母,秦郎今晚还要去河间郡王府赴宴,恐怕时间上有些仓促,不如...” 然而,长孙沁羽的话音未落,一名管家装扮的中年男子匆匆步入厅内,打断了长孙沁羽的话。 他躬身行礼,恭敬地禀报道: “启禀夫人,阿郎回来了。” ........ 两刻钟后,齐国公府后院,长孙无忌的书房。 长孙无忌轻轻放下茶盏,抬眸看了秦明一眼,轻声问道: “贤侄,老夫听闻,昨日诸多山东士族皆给你府上送去了拜帖?”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坦然道: “伯父果然消息灵通,昨日确实有不少山东士族送去了拜帖。” 长孙无忌摇头苦笑,叹道: “唉,贤侄,你有所不知啊!近来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山东士族与关陇勋贵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 “为求自保,老夫不得不审时度势,谨慎应对。” 秦明闻言,轻轻点头。 因为暂时还不清楚长孙无忌的真实意图,秦明并未立即表态,而是静待长孙无忌的下文。 长孙无忌见秦明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 “贤侄,他们此次去你府中拜访,可是想要与你寻求某种合作?” ........ 第1617章 贤婿,陪老夫喝两杯,如何? 听到长孙无忌的问题,秦明淡然一笑,坦然道: “谈不上是合作,只是和他们谈笔生意而已。” 长孙无忌闻言,微微挑眉,缓缓道: “多年来,老夫与山东士族多有往来,对他们的为人处世和家族底蕴颇为了解。” “贤侄若是信得过老夫,不妨详细说说。” 长孙无忌语气一顿,笑呵呵地望着秦明,继续道: “或许,老夫能为贤侄谋划一二。” 秦明闻言,苦笑一声,感激道: “伯父的好意,小侄心领了。” “实不相瞒,小侄事先与他们立下过誓言,在交易落成之前,不得向外人透露半点细节。” “因此,小侄实在不便多言。” 紧接着,秦明轻叹一声,缓缓道: “唉,提起这事,也怪小侄年少轻狂,未及深思熟虑,便贸然应允了他们的提议。” “如今想来,实在是有些鲁莽。” 长孙无忌早先已从自家夫人缪氏那里,听闻秦明立下誓言之事,因此,秦明的回答并未让他感到意外。 然而,这也从侧面揭示了秦明对他,或者说是对长孙家和高家心存防备。 长孙无忌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意。他轻抚着胡须,微笑道: “鲜衣怒马,年少轻狂,这才是少年郎该有的样子。” “倘若老夫以弱冠之龄,达成你一半的功绩,恐怕早已得意忘形。” “贤侄能有此自省之心,实属难得。”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拱手道: “伯父谬赞,小侄年幼,尚有许多不足之处。” “日后,还望伯父不吝赐教,多多提携。” 长孙无忌盯着秦明看了好一会儿,见其眼神诚挚,不由得哑然失笑。 [唉,这样的少年英杰,为何不生在我长孙家啊!] 就在长孙无忌感慨之际,书房内再次响起了秦明的声音。 “对了,伯父,小侄此次前来,除了向伯父汇报钢厂的进度之外,还有一事相求,还望伯父能够相助一二。” 秦明缓缓起身,躬身道。 长孙无忌见状,连忙起身,伸手扶起秦明,温和地笑道: “贤侄不必多礼,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听听。” 秦明站直了身子,微笑道: “小侄欲将水泥推广至大唐各地,但您也知道,小侄出身寒门,人脉有限,难以在短时间内打开局面。” “因此,小侄斗胆恳请伯父相助,借助您的威望和人脉,为水泥的推广铺平道路。” 长孙无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豪迈和赞赏。 “难怪陛下和皇后娘娘对你赞不绝口,老夫以前真是...” “罢了,以前的事,老夫就不提了。” 长孙无忌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拍了拍秦明的肩膀,正色道: “水泥关乎大唐的繁荣和百姓的生计,老夫自当尽力相助。” “若是能将水泥推广开来,必将造福百姓,功在千秋。” 秦明闻言,眸色深了深,随即洒然一笑,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他再次躬身行礼,恭敬道: “伯父高义,小侄感激不尽。” 接下来,秦明向长孙无忌详细讲述了水泥经营权的概念,并隐晦地提出: 想要结识关内道、陇右道、江南道、剑南道以及岭南道的有志之人,并与他们共同推动水泥的应用。 长孙无忌听罢,心中了然,望向秦明的眼神愈发明亮。 他深知,水泥推广的背后,蕴藏着巨大的利益。 事实上,只要秦家打算售卖水泥经营权的消息,一经传出,定会引来无数世家大族纷至沓来,使得秦府门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更何况,以秦明现今的显赫身份与地位,根本不需要借助他长孙无忌的人脉,来实现这一目标。 然而,秦明偏偏就这么做了。 这意味着什么?长孙无忌心里清楚。 秦明此举不仅是在向他展示信任,更是在向他传递善意。 除此之外,秦明还点明了,他与山东士族之间的交易。 这无疑是秦明想要拉近彼此关系的信号。 秦明的真诚,出乎了长孙无忌的意料,让他愣了许久。 那颗早已被朝堂纷争,以及家族利益磨砺得有些麻木的心,竟也掀起阵阵涟漪。 不知为何,长孙无忌突然觉得有点儿感动,又有点儿小愧疚。 而正在此时,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长孙无忌回过神来,沉声道: “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长孙沁羽莲步走进书房。 她穿着一袭淡雅的长裙,发髻轻挽,举止端庄,脸上带着温婉的微笑。 “父亲大人,郎君。” 长孙沁羽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她微微欠身,向二人行了一礼,恭敬道: “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还请父亲大人和秦郎移步用餐。”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目光中在长孙沁羽的发髻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瞥了一眼秦明,语气轻松道: “贤婿,陪老夫喝两杯,如何?” 秦明微微一笑,拱手道: “岳丈相邀,小婿自当从命。” 长孙无忌闻言,抚须而笑,大步朝门口走去。 路过长孙沁羽身边时,长孙无忌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满是慈爱。 长孙沁羽羞红着俏脸走到秦明身侧,声若蚊蝇道: “多谢夫君。” 秦明强忍着笑意,抬眸捏了捏长孙沁羽的粉颊,小声道: “笨蛋,走了。” ....... 一个时辰之后,齐国公府门口。 长孙沁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略显微醺的秦明,轻盈地迈过门槛,缓缓步下石阶,柔声细语道: “郎君,小心脚下...” 秦明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午后的阳光洒在脸上,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他微微颔首,随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朝府门口的长孙无忌等人,拱手告辞。 长孙无忌站在府门口,目光温和地望着秦明和长孙沁羽,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轻抚着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 “贤侄,今日谈得甚是愉快,老夫心中亦颇感畅快。水泥之事,老夫自会尽力相助,你且放心。” 秦明闻言,拱手道谢,声音中透着诚挚: “多谢岳丈,小婿感激不尽。” 长孙无忌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一丝欣慰。 缪氏则是满脸慈祥地望着秦明,轻声道: “贤婿,路上小心,有空常来家里坐坐。” 秦明则是在恭敬地点头,微笑道: “岳母大人放心,小婿定会常来探望。” 高士廉的夫人韦氏伫立于府邸门前,凝视着眼前这幅阖家欢聚、其乐融融的景象,她的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 她的朱唇微微启合,几次欲言又止,却未能吐露只言片语,最终全都化作了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 ....... 第1618章 主君大人是在责怪小女子,扰了您的雅兴? 长孙沁羽扶着秦明登上了马车,将其安置在门边的沙发上,随即从冬雪手中接过薄毯,盖在秦明身上。 与此同时,长孙婉怡则跪坐在地毯上,动作轻柔地脱去秦明脚上的靴子。 长孙沁羽深情款款地望着秦明,脑海中满是酒宴上秦明与长孙无忌觥筹交错,相谈甚欢的画面。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感动不已。 说句心里话,她在回府之前,从未料想过,秦明与她的父亲竟能如此投契,更未想到秦明竟欣然应允母亲的请求,让她在府中暂住数日。 长孙沁羽心中暗自庆幸,这份难得的和谐不仅是秦家和长孙家的关系进一步缓和的有力证明,更让她对未来的“婚后”生活充满了期待。 长孙沁羽抚着秦明的胳膊,眼眶微微泛红,轻声道: “郎君,路上慢些走,到了家中记得派人给妾身送个信。” 秦明微微一笑,轻拍长孙沁羽的手背,柔声道: “知道了,你们回去吧。等过几日,我再派人过来接你们。” 长孙沁羽闻言,轻轻点头,目光中满溢着温柔与关切。 “郎君,路上小心。” 秦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温暖的光芒。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长孙婉仪则轻轻放下秦明的脚踝,缓缓起身,转而望向一旁侍立的冬雪和小白,轻声道: “冬雪,郎君就有劳你们照顾了。” 冬雪微微福身,恭敬道: “两位夫人放心,我们会照顾好郎君的。” 长孙沁羽和长孙婉仪纷纷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秦明,眼中满是不舍与关切,随即轻盈地跳下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 两姐妹站在长街上,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 马车缓缓驶出齐国公府,秦明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冬雪则轻手轻脚地走到秦明身前,跪坐在地毯上,小声问道: “公子,我们接下来是按照计划前往河间郡王府,还是绕道回兴道坊,略事歇息后再行折返?” 秦明微微睁开眼睛,目光中带着几分沉思。他轻声回答道: “直接去郡王府吧。” 秦明的决定让冬雪微微点头,她轻声应道: “是,公子。” 昨夜“寸功未立”的小白,闻听此言,心中一紧。 犹豫片刻,她鼓起勇气,坐到秦明身侧,轻声提议道: “郡马,您若觉得疲倦,不妨躺在奴婢腿上,小憩片刻。” 小白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望向秦明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恰好,奴婢之前在百花会所学了些按摩的手艺,可以给郡马按揉头部穴位,缓解一下疲劳。”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点头同意了小白的提议。 小白见状,心中略感宽慰,连忙小心翼翼地将秦明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动作轻柔而细致。 马车在石板路上缓缓前行,发出轻微的颠簸声。 小白轻轻揉捏着秦明的太阳穴,手法娴熟而温柔。 秦明闭着眼睛,感受着小白指尖传来的舒适感,心中的疲惫似乎也随之消散了几分。 冬雪见状,微微一愣,心中警铃大作。 [嘶,这小丫头看上去傻乎乎的,未曾想竟如此善解人意,侍奉主子更是细致入微。] [不行,奴家可不能被她比下去!] [不就是按摩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奴家又不是没学过!哼!] 念及此,冬雪轻手轻脚地跪坐到了秦明另一侧.... 不多时,正在闭目养神的秦明,突然感觉双脚被人轻轻托起,紧接着,脚下一软.... 秦明:“????” 马车缓缓行驶在石板路上,阳光透过窗帘洒进车内,给车厢内带来了一丝暖意。 秦明舒舒服服地躺在小白柔软的大腿上,感受着这份宁静与舒适,心中的疲惫仿佛被一点点驱散。 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一刻钟后,秦府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河间郡王府门前,然后秦明就被人摇醒了。 秦明缓缓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张似嗔似怪,娇俏可人的鹅蛋脸。 他微微一愣,随即认出了来人。 “郡主?你怎么来了?” 李仙芝跪坐在秦明身侧的地毯上,双手叉腰,轻哼道: “怎么?主君大人是在责怪小女子,扰了您的雅兴?” 言毕,李仙芝微微侧目,目光轻轻扫过侍立于门扉之畔的冬雪与小白。 二人低眉顺目,宛如犯了错的孩子,神情中流露出几分惶恐与不安。 秦明哑然,随即伸手勾住李仙芝的脖子,浅笑道: “哪里的话,秦某见到郡主,自然是惊喜万分。” 话音未落,秦明便在李仙芝微微嘟起的粉唇上轻轻一吻。 李仙芝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晕,她微微侧过头,轻声嗔道: “油嘴滑舌。” 这时,车厢内传来一声轻咳,继而,尉迟晚柠那宛如黄鹂般,悦耳动听的嗓音悠悠响起。 “郎君,河间郡王,郡王妃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秦明微微一怔,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衫,头别玉簪的绝美佳人。 唇若涂丹,齿如编贝,正是尉迟晚柠。 此时,她眉目含笑,目光温润如春水,正满脸温柔地凝望着秦明。 秦明微微一怔,连忙起身,抓住尉迟晚柠柔弱无骨的小手,兴奋道: “柠儿,你也来了。” 尉迟晚柠俏脸微微泛红,轻嗯了一声。 河间郡王府门前,两排侍卫整齐列队,显得庄严肃穆。 秦明一行人刚下车,一道青色身影便跑了过来,兴奋道: “姐夫,姐夫,小弟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李崇义兴奋地跑过来,一把抓住秦明的手臂,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他身穿一袭青色长袍,头戴玉冠,显得英气勃发。 “姐夫,父王和母妃都等你好久了,快跟小弟走!” 言罢,李崇义便拉着秦明的手臂,迫不及待地往府内走去。 李仙芝见状,冷哼一声,轻斥道: “站住,把你的爪子放开...” ........ 第1619章 你这傻孩子!这种利国利民的大事,怎能不禀报陛下呢? 河间郡王府,前院正厅。 三位美妇人见到面色微醺,脚步虚浮的秦明,皆是一愣。 李仙芝的母亲河间王妃杜氏,率先起身,迎了上来,关切道: “贤婿,你这是在哪喝的酒?怎么醉成这样?” 秦明拱了拱手,轻声道: “多谢岳母大人关心,小婿刚刚在齐国公府多贪了几杯,并无大碍。” 杜氏三人闻言,纷纷蹙眉,心中暗骂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 白素梅瞥了一眼秦明身侧的尉迟晚柠,柔声开口,关切道: “柠丫头,你快扶着明哥儿坐下...” 白素梅的话音未落,就被杜氏挥手打断了。 “这孩子这两天来回奔波恐怕也累了,还是让芝丫头和柠丫头扶他回房休息吧。” 李仙芝闻言,立马点头,随即不等秦明拒绝,拽着他便走出了正厅。 三位美妇人见状,也以欣赏院中美景为由,跟着出了房门。 在正厅的主位上,河间郡王李孝恭目睹了刚才还宾客盈门的大厅,转瞬之间变得空无一人。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幽怨与落寞。 最终,李孝恭轻叹一声,缓缓起身,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喟叹道: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时,王府管家李福从侧门走进正厅,躬身行礼,恭敬道: “阿郎,王妃传话说后院正在修葺庭园,恳请您移步前往,亲临督工...” 李孝恭:“...” ....... 酉时初,秦明从梦中悠悠醒来,发觉怀中已空无一人,唯余淡淡的处子幽香。 他缓缓坐起身,随即披上外衣,掀开床幔。 屋内光线柔和,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这时,充满少女气息的闺房内,响起了两道悦耳动听的声音。 “郎君。” “郡马。” 清明循声望去,只见百灵和小白双手交叠,恭敬地望向行礼。 百灵莲步走到床前,无比乖巧地跪坐在脚踏上,动作轻柔地为秦明穿鞋。 “郎君,奴婢服侍您宽衣。” 小白则端来一盆温水,轻声问道: “郡马,您要先洗漱吗?” 秦明微微点头,温和地说道: “嗯,有劳了。” 半晌之后,秦明接过小白递来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脸庞,温热的水汽让他感到一阵舒爽。 “对了,郡主和柠儿去哪里了?” 小白甜甜一笑,轻声道: “郡主和尉迟娘子在后院,陪着王妃和两位诰命夫人赏花呢!” 秦明微微颔首,温声道: “带我出去找她们吧。” 百灵和小白连忙点头应是。 不多时, 秦明迈步走出闺阁,并在百灵和小白的引领下,穿过曲折的回廊,步入了王府后花园。 园中花木繁茂,各种花卉争奇斗艳,香气扑鼻。 夕阳的余晖洒在花瓣上,映出一片金黄,显得格外宁静而美丽。 他们沿着石径缓缓前行,不时可以看到一些侍女在花丛中忙碌,修剪枝叶,或是浇水施肥。 整个花园洋溢着一种恬静而和谐的氛围。 “郎君,前面就是王妃她们赏花的地方。” 小白轻声说道,指向前方的一片花圃。 秦明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便看到李仙芝、尉迟晚柠以及杜氏、白素梅等几位妇人正围坐在一张石桌旁,品茗赏花,谈笑风生。 望着眼前这一幕,秦明一动,突然想到他好像从未见过萧嫦曦等人,如同眼前众人一样: 在夕阳下,心无旁骛地喝茶、闲聊、欣赏院中的美景,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印象中,萧嫦曦她们似乎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从未有过片刻的闲暇。 念及此,秦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觉得应该为那些女人做些什么。 [等忙过这两天,带她们一起乘船,去洛阳玩几天?] 这时,石桌旁的众人察觉到了秦明的到来,纷纷抬眸望向他。 李仙芝和尉迟晚柠见状,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起身迎了上来。 “郎君,你醒了?” 尉迟晚柠关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柔情。 秦明微笑颔首。 随即,他走上前去,拱手行礼: “小婿见过诸位岳母大人。” “贤婿来了啊!” 杜氏轻声开口,微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慈爱。 “快过来坐。” 秦明依言上前,坐在了石桌旁。 李仙芝和尉迟晚柠分别站在他的两侧。 尉迟晚柠轻轻为他斟了一杯茶,李仙芝则细心地挑选了几块精美的糕点,放在他的碟子里。 “郎君,尝尝这些糕点,都是王府里新做的。” 李仙芝柔声说道。 秦明微微一笑,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即拿起一块糕点品尝起来。 这时,白素花朱唇轻启,轻声问道: “贤婿,你去齐国公府,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着三位美妇人投来的关切眼神,秦明心中一暖,随即将之前与长孙无忌商议之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众人听罢,沉默一阵,随即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最终,杜氏开口询问道: “此事,陛下知晓吗?” 秦明微微一愣,心想:此事,李世民八成也是知道的。 毕竟,如今府里可是有不少宫中的眼线。 不过,面上他却是摇了摇头。 “你这傻孩子!这种利国利民的大事,怎能不禀报陛下呢?” 杜氏轻声责备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随即,她转而望向身侧的侍女,轻声吩咐道: “去,将阿郎请来。” 侍女连忙福身应喏,然而还不等她离开,管家李福便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 李福快步走到石桌旁,躬身行礼道: “启禀王妃,宫里来人了,传陛下急诏:命阿郎和蓝田郡公即刻入宫觐见。” 李福的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愣。 杜氏闻言,轻叹一声,无奈道: “妾身就知道会这样。” 一刻钟后。 秦明在王府前院见到了河间郡王李孝恭,以及宫中内侍总管无舌。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见过公公。” 李孝恭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地说道: “贤婿,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吧。” 无舌公公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平稳而恭敬: “郡王,秦郡公,咱们快些走吧,莫让陛下等急了。” 秦明点了点头,随即与李孝恭一同跟随无舌向府门口走去。 路上,秦明紧走两步,凑到无舌身侧,小声问道: “公公,不知陛下急召我们入宫,所为何事?” 无舌微微侧头,低声答道: “具体原因,老奴也不甚清楚。不过,今日未时,齐国公突然进宫觐见陛下,随后陛下便下旨急召郡公入宫。” “想来,此事应该是与齐国公有关。” ........ 第1620章 秦明:长者赐,不敢辞。 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秦明将之前与杜氏等人说过的话,又重新讲了一遍。 李孝恭听罢,苦笑摇头,不禁抬手指了指秦明,数落道: “你这孩子,跟陛下相处这么久,怎么还不明白陛下的心思?” “这种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怎能不先禀报陛下呢?” 言罢,李孝恭还嫌不够,继续数落道: “还有啊,你以为那些世家大族传承那么多年,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他们底蕴深厚,各大家族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亲戚套着亲戚,盘根错节。” “你若不先得到陛下的支持,贸然行事,恐怕会适得其反。” 秦明闻言,撇了撇嘴,靠在沙发上,毫不在意地说道: “这单生意对于那些世家而言,无疑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只管将水泥的经营权拍卖出去,至于最终花落谁家,以及他们从中获利几何,皆与我无关。” “我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至于陛下,他所求,无非是国家的稳定与繁荣。” “这笔生意若是能成, 不仅能为国库带来丰厚的税收,同时又能促进民生发展。” “陛下,稳坐甘露殿,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了这么大的便宜。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罪于我?” 李孝恭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既有几分欣慰,又有几分无奈。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你这孩子,确实有胆识,有魄力,但有时候太过自信,反而会忽视一些潜在的风险。” “陛下虽然看重你的才能,但朝堂上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李孝恭轻叹一声,继续道: “再者,财帛动人心,你就不怕那些因此事而利益受损的世家大族,事后对你不利吗?”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 沉默片刻,秦明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寒芒,缓缓开口道: “岳父大人,所言极是。” “等此事结束之后,小婿会低调一段时间的。” 李孝恭见秦明终于有所领悟,微微点了点头。 半晌儿后,李孝恭话锋一转,轻声道: “贤婿,昔年老夫解甲,入朝为官之时,不少昔日麾下的亲卫,亦随之卸下戎装,归隐田园。” “日前,为筹办芝丫头的嫁妆,老夫在秦家庄附近购置了一处雅致庄园,并已将他们安置到了庄园。” 言语间,李孝恭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了秦明,继续道: “这里面是地契,等过几日,你若有闲暇,不妨和芝丫头一起过去一趟,看看是否需要添置一些其他的东西。” 秦明接过锦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一份地契,以及一枚铭刻着繁复花纹的玉佩。 在这块玉佩的正中央,精心镌刻着一个古朴典雅的“福”字。 虽然此“福”并非彼“符”,但李孝恭在此时此刻将其交到秦明手中,其寓意不言自明。 秦明抬头望向李孝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长者赐,不敢辞。” 秦明明白,这不仅是一份厚礼,更是李孝恭对他的爱护之情。 他深吸了一口,郑重其事地说道: “岳父大人放心,有小婿在一天,定会护仙芝与崇义周全,不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李孝恭闻言,爽朗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轻拍秦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宫门前,秦明与李孝恭下车,跟随无舌公公进入皇宫。 酉时五刻,夕阳的余晖透过琉璃窗洒在金碧辉煌的甘露殿内,映照出一片温暖而庄重的光辉。 秦明见状,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 “不要脸。” 大殿内,李世民身着黑色龙袍,端坐在软榻上,一边喝茶,一边与长孙无忌交谈。 长孙无忌则是坐在一张矮凳上,神情自若,从容不迫地向李世民阐述心中的谋略。 这时,殿门口传来脚步声,无舌迈步走进大殿,俯身叩拜道: “陛下,河间郡王和蓝田郡公已在殿外等候...” 李世民眉头一挑,放下茶盏,淡淡道: “宣...” 无舌公公领命,转身向殿外走去。 不一会儿,李孝恭和秦明便步入了大殿。 两人齐齐行礼,恭敬道: “臣李孝恭、臣秦明,参见陛下。” 李世民轻笑一声,甩了甩宽大的袖袍,沉声道: “平身。” “谢陛下。” 李世民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道: “秦爱卿,可知朕今日召你进宫,所为何事?” 秦明翻了白眼,心想:[又来这套,他不腻,我都快腻了!] 这样想着,秦明缓缓躬身,答道: “臣愚钝,未能揣摩圣意,还请陛下明示。” 李世民闻言,顿时被气笑了。 若非起居郎--上官仪在场,李世民非将装傻充愣的秦明暴揍一顿不可。 李世民放下茶盏,朝长孙无忌使了个眼神。 长孙无忌见状,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没办法,为了替陛下打掩护,避免百骑司安插在秦府的眼线暴露,他这个李世民手下的头号忠臣,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当这个背锅侠。 当然,最令长孙无忌感到无力的是: 直至此刻,他仍旧没有想到到底是何人窃听了他与秦明在宴席上的谈话,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上报给了陛下。 长孙无忌缓缓起身,走到秦明身侧,轻声低语了几句。 秦明听罢,故作恍然道: “原来如此。” 随即,秦明朝李世民躬身施礼道: “今日,臣确与齐国公就水泥之推广事宜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然而,此事尚处于精心策划阶段,诸多细节尚未最终敲定,故而未能及时向陛下禀报。” “恳请陛下明鉴,容臣进一步完善此计划后,再行上奏。” 李世民轻捻茶盏,微笑道: “哦?是这样吗?那如此说来,倒是朕心急了?” 秦明:“.....” ...... 第1621章 倘若朕意欲令尔食言,又当如何? 秦明听出了李二话语中的揶揄之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登”,表面上他却露出了一丝尴尬的微笑。 然而,秦明刚要低头承认错误,李世民那略带戏谑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便在殿内回荡开来。 “朕倒是很想知道。” “卿家,既然有意在大唐推广水泥之术,为何只托付齐国公,精选关内道、陇右道、江南道、剑南道以及岭南道的名门望族,而未将其他诸道的世家纳入考虑之中呢?” “难道说,秦爱卿是瞧不上山东士族?” 话音一落,秦明愕然,下意识地看了长孙无忌一眼。 长孙无忌心中轻叹,有些愧疚地点了点头。 [老夫好不容易借着沁羽这孩子的努力,与秦明初步建立起信任。] [陛下这么一闹,怕是要前功尽弃了!] 秦明见长孙无忌点头,立马还猜不到李世民从长孙无忌那里,知晓了明日他与山东士族的那场交易。 事已至此,秦明还能怎么办? 摆烂吧。 “吾皇圣明。” 秦明先是一躬到底,然后缓缓站直身子,脸上露出一种无奈而认命的神情。 “既然,陛下洞若观火,万事了然于胸。那咱们就别打哑谜了,怪累人的。” “您老不妨直言,想要微臣如何去做,微臣照办就是了。” 李世民等的就是秦明这句话,满意地捋了捋短须,强忍着笑意说道: “既然爱卿如此坦诚,那朕就绕弯子了。” 随即,李世民的神色变得庄重起来,声音中也多了一些不容置疑的威严。 “水泥之术,关乎国计民生,不可草率行事。” “你所策划的这场交易,涉及诸多世家大族的利益,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朝堂动荡。” “故而,朕希望将此事移交工部,由工部段尚书亲自督办,确保每一步都稳妥进行。” 李世民见秦明张口欲言,连忙挥手打断,补充道: “爱卿放心,工部只是协调和监督此事,确保水泥的推广能够顺利进行。” “至于,其间所得,仍为秦家所有,朝廷不会从中抽取一分一毫。” 秦明听罢,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在心中权衡了一番。 他明白,李世民如此安排,表面上是为大局考虑,但实际上另有目的,多半是想借此机会,削弱诸多世家大族在各自祖地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然而,秦明早已承诺山东士族,要将河东道、河北道、河南道、淮南道以及山南道的水泥经营权售予他们。 明天,这些在中原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便会带着真金白银,前往蓝田竞拍这五道的经营。 倘若,他此时反悔,岂不是要得罪所有的山东士族? 要知道,如今朝堂上半数以上的文官都是山东士族出身,一旦得罪了他们,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俗话怎么说的?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他们虽然在短时间内拿秦明没办法,但秦家在长安的诸多商铺及其管事和伙计,难保不会受到各种刁难和打压。 这无疑会影响秦家的发展。 毕竟,秦明也不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进宫面圣吧? 那成什么了? 想到这里,秦明深吸一口气,微微躬身道: “陛下,臣愿将关内道、陇右道、江南道、剑南道、岭南道、京畿之地以及洛阳的水泥经营权,交给朝廷处理。” 李世民微微挑眉,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河东道、河北道、河南道、淮南道以及山南道的水泥经营权呢?” 秦明沉默片刻,直视着李世民的眼眸,不卑不亢地说道: “臣已与山东士族达成了初步约定,明日他们便会上门与臣商定这五道经营权的归属。” 李世民闻言,冷哼一声,怒道: “竖子,你方才不是言之凿凿,声称此事尚无定论,故而未曾上疏吗?” 言语间,李世民缓缓起身,急赤白脸地说道: “你方才更是信誓旦旦地承诺一切皆依朕意行事,如今此番作为,究竟是何意?” “莫非是想要欺君不成?” 俗话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李世民此话一出,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一众侍女和内侍皆俯首敛容,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 而站在一旁的长孙无忌和李孝恭则连忙躬身行礼,异口同声地说道: “秦侍郎,尚未及冠,年少气盛(涉世未深),还望陛下宽宥。” 李孝恭和长孙无忌齐声恳求道。 言罢,两人不忘偷偷地朝秦明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跟李世民认错。 甘露殿内,秦明眼神闪烁,随即朝李世民眨了眨眼睛,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李世民微微一愣,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他琢磨着秦明那句没有出口的话,究竟是何意时。 秦明微微躬身,轻声道: “陛下息怒,臣绝无欺君之意。” 李世民眉头紧锁,沉声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何如此行事? 秦明轻叹一声,缓缓道: “臣之所以如此行事,实乃出于无奈。”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陛下,有所不知,在此之前臣已经将水泥之术,以高价售予了清河崔氏、荥阳郑氏以及太原王氏。” “故而,臣若是想要在大唐境内推行水泥之术,必须确保这三大世家的利益。” “再者,人无信不立,臣不能言而无信。” 李世民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对秦明的解释并不满意。 他眯了眯眼,沉声道: “倘若朕意欲令尔食言,又当如何?” 秦明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直视李世民,梗着脖子说道: “陛下,臣深知君命不可违,但臣亦不能背信弃义。” “若陛下执意如此,那臣也只能抗命了。” 秦明的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李世民的脸色变得铁青,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刺秦明的心头。 长孙无忌和李孝恭没想到场中形势会急转而下,他们心中暗自焦急,连忙上前一步,试图缓和气氛。 “贤侄,莫要胡说,还不快跟陛下认错!” 长孙无忌急切地说道,同时向秦明投去一个严厉的眼神。 李孝恭也扯了扯秦明的衣袖,急切道: “贤婿,此事非同小可,不可意气用事。” 秦明却并未退缩,他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地迎着李世民那如刀锋般的目光。 大殿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李世民见状,怒极反笑: “好,好,好...好一个抗命!” “来人啊!” ...... 第1622章 放你娘的屁!朕的身体好得很! 李世民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名侍卫应声而入,迅速跪倒在李世民面前,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 “将这个竖子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此话一出,长孙无忌和李孝恭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为秦明求情。 秦明嗤笑一声,朝凑上前的侍卫说道: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言罢,秦明扫了一眼长孙无忌和李孝恭的背影,随即朝李世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李世民眉头紧皱。 至此,他终于确定,之前秦明无声吐出的那两个字的确是“罚我”。 李世民虽然搞不懂秦明到底要做什么,但只是略一沉吟,便决定配合他演一出戏。 此时,被蒙在鼓里的李孝恭和长孙无忌,仍在为秦明求情。 李世民见状,冷哼一声,长袖一拂,转身背对着他们。 李孝恭和长孙无忌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李世民轻咳一声,朝一脸茫然的无舌,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还愣着做什么!] 无舌心领神会,迅速跟了出去。 他先是走到小东子身前,压低声音道: “快去立政殿,请皇后娘娘前来。” 小东子连忙点头,转过身,撒腿就跑。 此时,秦明已经被侍卫们带到殿外的空地上。 空地上,侍卫们已经摆好了长凳,准备执行李世民的命令。 无舌见状,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 “慢着。” 话音刚落,侍卫们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望向这位内务府的大总管。 无舌走上前,低声对为首的侍卫说道: “去取两个软垫过来,还有,一会儿做做样子就行了。” “倘若伤到了驸马分毫,十个脑袋也不够你们砍的。” 为首的侍卫闻言,立即点头应喏,心中暗自庆幸大总管来得及时。 走之前,他还不回眸一瞥,目光落在那悠然自得,跷着二郎腿坐在长凳上的秦明身上,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羡慕之情。 不多时,甘露殿内便传来秦明的闷哼声,以及木棍击打在软垫上的沉闷声响。 李孝恭与长孙无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无奈。 半晌之后。 殿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无舌低着头,快步走到李世民身前,躬身行礼,低声道: “启禀陛下,杖责已毕。秦郡公疼晕过去了。” 长孙无忌和李孝恭闻言,心中一紧,正欲开口,却听李世民说道: “传太医,速去诊治。” 无舌应了一声,迅速退下。 这时,李世民缓缓转身,扫了一眼长孙无忌和李孝恭,随即摆了摆,轻叹道: “水泥一事,暂且搁置,明日再议,你们先退下吧。” 一刻钟后。 李世民迈步走进了偏殿,没好气地说道: “臭小子!你闹这一出,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你要不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朕稍后就命人再打你三十大板!” 秦明微微一笑,走到李世民身前,笑问道: “陛下,你想不想让国库充盈起来?” 李世民闻言,眼眸一亮,欣喜道: “你有办法?”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 李世民心中一喜,抓住秦明的胳膊,急切道: “快说,此事若成,朕重重有赏。” 秦明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中透出一丝狡黠。他缓缓说道: “陛下,臣有一计,既能充实国库,又能削弱世家在民间的影响力。” “不过,”秦明语气一顿,笑呵呵地说道: “不过,此计若成,陛下得答应臣一件事。” 李世民眉梢微挑,目光如炬,自上而下审视着秦明,轻哼一声,言辞中带着几分戏谑: “哦?可是又看上哪家的千金了?” 秦明尚未开口,李世民已先一步沉声警告,语气中不乏威严与不容置疑的决心: “哼,朕警告你,朕已将长乐和豫章都许给了你,你休想打朕其他女儿的主意。” 秦明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地说道: “陛下,你这是诽谤,你知不知道?” “臣岂是那种见色忘义之人。” 秦明整了整衣襟,仰着下巴,正色道: “陛下,您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李世民微微挑眉,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吗?朕见兕子那么喜欢你,原本还打算待她稍长几岁,便将她许配给你呢。” “如今看来,倒是...” 秦明闻言,双眸一亮,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陛下,此言当真?” 李世不紧不慢地抽出腰间玉带,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 “竖子,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老子今儿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言罢,李世民举起玉带,便朝秦明抽去。 秦明见状,突然朝殿门口的方向,躬身行礼,惊诧道: “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李世民微微一愣,连忙收手,转头望去,轻声解释道: “观音婢...不是,你别...嗯?” 李世民猛地回头,却见秦明已经趁机跑开了。李世民见状,顿时被气笑了,恨声道: “竖子,你竟敢骗朕!” “你别跑,给老子站住!” 秦明一边跑,一边回头喊道: “傻子才不跑呢!” 李世民怒气冲冲地追在后面,玉带挥舞得虎虎生风。 “混账东西,别让老子抓到你...” 一刻后,殿内仍旧是一副“你追我逃”的戏码! 秦明在偏殿内左躲右闪,灵活地避开李世民挥舞的玉带。 他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调侃道: “陛下,您这是多久没锻炼了?” “这体力也不行啊!” 李世民闻言,瞬间红温了。 男人最受不了别人说他不行了,李世民身为雄踞天下的霸主--七世纪地表最强的男人更是如此。 “放你娘的屁!” 李世民喘着粗气,怒目圆睁: “朕的身体好得很!” 言罢,李世民大吼一声,双脚发力,速度竟然提升了将近一倍。 秦明大惊失色,而就在他即将被李世民追上的时候。 秦明的眼前一亮,连忙朝殿门挥手,焦急道: “婶婶,救我啊!” 李世民挥舞着玉带,冷笑道: “少来这套,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没用的。” “臭小子,受死吧!” ........ 第1623章 臭小子,你要是敢糊弄朕,看朕怎么收拾你! 然而,就在李世民的话音甫一落下之际,身后蓦然传来三道清脆悦耳的女声。 “二郎...且慢...” “父皇...手下留情...” “秦郎...小心啊!” 这三声呼唤,如同激流中的三股清泉,各自带着不同的温度与情感。 长孙皇后的声音中满是急切;长乐公主的声音中则带着一丝祈求;而豫章公主的声音则充满了担忧。 李世民闻声,顿时人在原地,手中的玉带也停在了半空中。 他僵硬地转过头,却见长孙皇后、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正站在殿门口,三人脸上都带着焦急与关切。 长孙皇后急切地走上前,轻声劝道: “二郎,你这是做什么?”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则提着裙摆,小跑到秦明面前,关切道: “郎君,你没事吧?” 秦明看着眼前面露担忧的两名少女,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另一边,李世民将玉带放下,重新系在腰间,讪笑道: “朕见这孩子骨骼清奇,一时手痒,便想试试他的身手。” 言罢,李世民还瞥了秦明一眼,眼神中满是警告之意。 秦明见状,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苦着脸说道: “嗯嗯,确如陛下所言。” 长孙皇后略显无奈地看了李世民一眼,随即轻哼一声,缓缓道: “那之前,陛下又是因何事,要仗责秦明这孩子?” 李世民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与两个女儿眉来眼去的秦明,轻哼一声,不悦道: “臭小子,你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还快点儿过来,解释一下!” 秦明闻言,连忙上前。 他先是向长孙皇后行礼一礼,随即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长孙皇后听罢,黛眉微蹙,柔声问道: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秦明点头。 长孙皇后凤眸微微闪烁,试探性地问道: “莫非,与贤侄丰盈国库的谋划有关?” 秦明再次点头,称赞道: “皇后娘娘英明。” 长孙皇后白了秦明一眼,嗔道: “叫婶婶...” 这时,殿门口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宫女洛溪莲步走了进来,敛衽一礼,恭敬道: “启禀皇后娘娘,晚宴已准备妥当。” 长孙皇后微微颔首,转而朝望向李世民,柔声提议道: “二郎、贤侄,天色不早了,咱们边吃边谈?” 李世民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 他转向秦明,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 “臭小子,你要是敢糊弄朕,看朕怎么收拾你!” 秦明微微一笑,恭敬地应道: “陛下,放心,臣胆子小,不敢欺瞒陛下。” 李世民轻哼一声,小声道: “最好是这样! 一刻钟后,甘露殿内灯火通明,晚宴已经准备就绪。 长孙皇后、李世民、秦明以及两位公主围坐在一张精致的圆桌旁,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世民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秦明。 只见他怡然自得地置身于长乐公主与豫章公主之间,接受着两位公主细致入微的侍奉——她们不仅为他布菜,还频频举壶添酒。 这般情景,不禁让李世民胸中燃起一股无名之火,心中暗自恼怒不已。 他将酒杯重重地置于桌上,恶狠狠地盯着秦明,语气不善道: 置于桌上,目光如炬地盯着秦明,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臭小子,你饭也吃了,酒也喝了!” “是不是该跟朕说正事了?” 长孙皇后闻言,嗔了李世民一眼。 “二郎,你小声点儿,别把孩子吓着!” 长孙皇后轻声责备道,同时朝秦明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秦明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色道: “陛下,臣的确有一个良策,不仅可以增加国库的收入,而且还能削弱世家大族在民间的影响力。” 李世民眉头微挑,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 “说来听听。” 秦明微微点头,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 “陛下,臣建议推行一种新的税收制度,名为‘商税’。” “针对所有商业交易征税,尤其是对大唐境内的商铺、集市和商贾进行征税。具体来说,可以分为几个方面:” 秦明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李世民。 “首先,我们可以对所有商业交易征收一定的税率。比如,对商铺的营业额、集市的交易额以及商贾的利润进行征税。” “尤其是一些利润较高的行业和货物,可以按照销售额征收两成乃至三成的商税。” “比如:臣的百花会所,再比如香水以及水泥经营权的转让和销售。” “当然了,朝廷在征收商税的同时,也要对商家提供一定的保护,甚至适当地提高商贾的地位。” “比如,同意商家之子参加科举考试,甚至可以授予他们一定的官职。” “这样一来,不仅能够增加国库的收入,还能吸引更多的人投身商业,从而削弱世家大族在民间的影响力。” 李世民听得入神,眉头逐渐舒展,目光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他沉思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 “继续说。” 秦明见李世民感兴趣,继续说道: “其次,我们可以让户部设立专门的衙署,负责管理和监督商税的征收。” “此外,为了鼓励商业发展,我们还可以对小本经营的商户实行一定的减免政策,以减轻他们的负担。” “这样一来,既能保证国库收入的增加,又能促进民间经济的繁荣。” 李世民闻言,顿时陷入了沉思,似是在斟酌秦明此策的可行性。 毕竟自古以来,朝廷一向以征收农税为主,商税的征收并不普遍。 至少目前大唐只征收少部分的关税(商旅通过关卡时需缴纳少量通行税)。 这时,长乐公主峨眉轻蹙,轻声问道: “可是郎君,若是朝廷突然征收商税,会不会引起商贾们的不满?” “而且此策若是想要推行全国,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实施起来恐怕会有难度。” 此话一出,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眼前一亮,赞赏地看了长乐公主一眼,转而眼含期待地望向秦明。 ...... 第1624章 你啊你!怎么,连个孩子的醋都吃! 秦明微微点头,表示理解长乐公主的担忧。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殿下所虑甚是。推行商税确实会面临一些挑战,但并非无法克服。” “我们可以逐步推进,先在长安和洛阳进行试点,观察效果并及时调整政策。” “这样既能减少商贾们的抵触情绪,又能积累经验,为全面推广打下基础。” 李世民听得频频点头,眼神也越来越亮。 听到最后,他猛地站起身,朝身旁侍奉的无舌说道: “传朕旨意,传召房玄龄、长孙无忌、戴胄、魏徵即刻进宫议事。” 无舌领命而去,李世民重新坐下,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和坚定。他看向秦明,语气缓和了许多: “贤侄啊!你的计策颇有见地。待四位爱卿到来,我们再详细商议一番。” 秦明闻言连连摇头,微笑道: “不,不,我可不能留在这儿,否则我这出苦肉计,岂不是白演了?” 李世民微微一愣,正于开口。 然而,长孙皇后却先他一步,蹙眉问道: “贤婿,莫非是想借今日之事,让陛下假借震怒之名,对你府上的产业加征商税?” 秦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坦然道: “皇后娘娘果然慧眼如炬。臣正是此意。” “正如殿下所言,征收商税之举势必会引发世家大族及众多商贾的强烈不满。” “然而,倘若陛下大义灭亲,先拿我这个长安首屈一指的巨富兼驸马开刀,那么...” 长孙皇后轻叹一声,眸光中交织着感动与慈爱。 她缓缓起身,走到秦明身后,按住他的肩膀,心疼道: “你这傻孩子!” “哪有你这样,损人不利己,上赶着给朝廷送钱的?” 秦明转过头,憨笑道: “钱财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行。” “我要那么多钱也没用,还不如支持国家建设。” 长孙皇后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情不自禁地将秦明拥入怀中,轻抚着他脑后的发丝,柔声说道: “好孩子,本宫没有看错人。” 秦明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放松下来,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暖。 李世民看着这一幕,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身为帝王,李世民比任何人都清楚,商税若是能推行下去,将会给大唐、朝廷以及皇室带来多么大的利益。 他深知秦明此举背后的深意,也明白这不仅是对国家的一片赤诚之心,更是为了大唐的长治久安。 此事若成,功绩之大,足以媲美开疆拓土。 同时,李世民也在反思,自己对秦明是不是太苛刻了些? [若是兕子及笄之后,心悦于他,朕也不是不能考虑...将兕子许配给他。] 念及此,李世民轻咳一声,打破了这温馨而又略显尴尬的氛围。 “好了,观音婢,你先放开他吧。” 李世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欣慰。 长孙皇后白了李世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啊你!怎么,连个孩子的醋都吃!] 长孙皇后轻轻松开了秦明,但眼神中依旧充满了慈爱与赞赏。 李世民见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猜到长孙皇后误会了,但也没过多解释,而是转而望向秦明,缓缓道: “臭小子,你之前所求之事,朕答应了。” “不过,事先说好,此事要再等几年,而且你得立下泼天的功绩才行,否则朕也没办法。” 此时,秦明的大脑仍处在缺氧状态,听到李世民的话,本能地站起身,躬身行礼,恭敬道: “多谢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李世民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许。 他摆了摆手,沉声道: “行了,坐下吧。先吃饭,顺便再跟朕再说说商税的事。” 秦明躬身应是。 ....... 戌时末,甘露殿内灯火辉煌,一片静谧。 房玄龄、长孙无忌、戴胄、魏征四位重臣在内侍总管--无舌的引领下,匆匆走进甘露殿,见到端坐在玉阶之上的李世民。 与此同时,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沿着御道缓缓地朝巍峨高耸的朱雀门驶去。 马车上, 秦明与长乐公主、豫章公主正在进行最后的告别,气氛温馨且旖旎。 两刻钟后,马车缓缓停在朱雀门前,秦明松开怀中的佳人,柔声宽慰道: “等忙完这两天,我去皇庄上看你们。” “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洪鸾渡口,看个大家伙。” 长乐公主眨了眨眼,疑惑道: “什么大家伙?” 秦明抬手捏了捏长乐公主粉嫩的笑脸,神秘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豫章公主闻言,俏脸一红,掐了秦明一把,娇嗔道: “大坏蛋,你坏死了!” 言罢,豫章公主挽住长乐公主的胳膊,羞恼道: “五姐,咱们别理他...” 秦明:“...” 又过了一刻钟,秦明这才缓步走下马车,径直朝朱雀门走去。 夜色中,朱雀门的轮廓在灯火映照下显得格外庄重。 等候在宫门外的李孝恭见秦明出来,连忙上前,一把抓住秦明的手臂,急切道: “走,上车说。” 秦明闻言,心中一暖,跟着李孝恭上了马车。 寅虎见秦明上了郡王府的马车,连忙招呼一众护卫,迅速跟上。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启动,向着兴道坊的坊门而去。 车厢内,烛火摇曳,映照出李孝恭沉思的面容。 他听完秦明的解释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秦明也不催促,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终于,李孝恭长叹一声,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 “贤婿,你这番举动,实在是令人敬佩。” “但你也知道,此举不仅会引来朝中诸多势力的反对,甚至可能会危及你的性命。” 秦明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地望着李孝恭,缓缓说道: “叔父,我明白您的担忧。但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大唐是所有人的大唐,不是世家大族的私产。” 秦明语气坚定地说道: “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我个人的这点儿得失,又算得了什么?” 李孝恭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明白秦明的决心,也理解他的苦心,但作为长辈,他还是忍不住担忧。 秦明话锋一转,勾着李孝恭的肩膀,故作轻松道: “再说,就算是天塌下来,不是还有岳父大人您为小子遮风挡雨吗?” 李孝恭听罢,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 他推开秦明,笑骂道: “臭小子,少给老子灌迷魂汤!” ...... 第1625章 你一定要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吗? 亥时二刻,兴道坊,秦府门口。 在侍女冬雪的搀扶下,秦明目送李孝恭的马车远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咦,我好像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突然,秦明拍了拍额头,喃喃自语道: “对了,在长安、洛阳两地兴办学堂的事情,我和李二说了吗?” “没说吗?不对啊!李二,刚刚在殿内不是答应了我的条件了吗?” “难道是我记错了?” 冬雪听到秦明的称呼李世民为“李二”,娇躯微颤,下意识地抱紧了秦明的胳膊。 紧接着,她连忙低垂螓首,装出一副奴婢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秦明这才回过神来,安抚性地拍了拍冬雪的小手,温声道: “走了,回府。” 冬雪连忙应是,作势便要扶着秦明进府。 而就在此时,府门内传来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高幽若、独孤影、韦梦瑶以及她们的随身侍女纷纷跨过门槛,鱼贯而出。 她们之前听闻秦明被李世民召入宫中,心中都颇为担忧。 此刻见他平安归来,纷纷松了一口气,迎上前去,敛衽一礼,仪态端庄道: “妾身(奴婢)恭迎郎君。” 秦明的目光在高幽若身上略作停留,随即转向独孤影,温声道: “诸位不必多礼,先回府吧。” 言罢,秦明便在冬雪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府内。 高幽若、独孤影、韦梦瑶三人紧随其后,随身侍女们则恭敬地跟在她们身后。 走了没多久,三位名门闺秀便察觉到,秦明的步伐似乎略显蹒跚,与刚刚破身的高幽若颇为相似。 三人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但并未多言。 高幽若沉默片刻,扯了扯独孤影的衣袖,朝她使了个眼神。 独孤影会意,连忙上前,无比自然地扶住秦明的胳膊,关切道: “郎君,妾身刚刚熬了鸡汤,你要不要喝一点儿?” 秦明听到“鸡汤”二字,心中一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探地问道: “你这鸡汤,放药材了吗?” 独孤影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略显失落地说道: “妾身不知道郎君的口味,故而并未添加任何药材。” “郎君若是喝不惯,妾身可以添加一些滋补药材,重新熬煮一遍。” 秦明听罢,心中稍安,连忙摆手道: “不用了,不用了。” “扶摇,你有所不知,我最喜欢喝不含任何添加物的鸡汤了。” 独孤影闻言,神色一喜,雀跃道: “真的吗?”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独孤影也没有刻意去追问秦明的腿伤是怎么回事,而是聊起了家中长辈对秦明的评价,以及这两日长安城中发生的趣事。 韦梦瑶则扶着高幽若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不过,让二人感到疑惑的是,待到一行人走进内院,秦明的步伐突然就稳健了。 ....... 亥时四刻,秦园,汤池边。 月光如水,洒在波光粼粼的汤池上。 汤池的热气袅袅升起,与夜色融为一体,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份温暖之中。 秦明双眼微眯,靠坐在浴池边,享受着温热的泉水带来的舒适,以及这久违的宁静与祥和。 冬雪跪坐在秦明的身后,轻轻为他按摩着肩膀。 这时,竹林内的石径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冬雪回头望去,只见一位身姿曼妙、仪态万方的高挑女子映入眼帘。 她身着一件月白色襦裙,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冬雪峨眉微蹙,俯下身凑到秦明耳畔,轻声细语道: “公子,高家大娘子来了。” 秦明微微睁开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迟疑片刻,微微颔首,轻声道: “你去我房中,将百里夫人留下的药箱取来。” 冬雪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轻盈地离开了汤池边。 高幽若见状,贝齿轻咬下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缓缓走向秦明,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慎重。 月光下,她的身影更添了几分柔美与哀愁。 高幽若缓缓跪坐到秦明身后,将手中的托盘,轻轻地放到汤池边,轻声唤道: “公子,奴...奴婢将鸡汤送来了,请您慢用。” 秦明微微蹙眉,转而望向高幽若,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感。他轻声问道: “你为何要称我为‘公子’?又为何要自称‘奴婢’?” “还有,百里不是让你卧床休息吗?为何执意起身迎接?此刻竟又亲自送来鸡汤?” “你一定要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吗?” 高幽若闻言,娇躯轻颤,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奴...奴...只是想尽力...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 言语间,一滴滴水珠砸落在浴池边的石板上,碎成细小的水花,在月光的辉映下闪烁着微光。 高幽若的声音微微颤抖,语调中带着一丝哽咽: “只要...只要公子不赶奴婢走,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月色如水,洒在高幽若柔美的面容上,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那破碎而坚定的眼神,似乎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与决心。 秦明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微动,目光中带着几分柔和。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高幽若的胳膊,浅笑道: “既然如此,那你去屏风后面换上浴巾,然后下来陪我一起泡汤池吧。” 高幽若闻言,娇躯微颤,眼底闪过一抹恐惧与羞涩。 她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唇瓣,恭敬道: “是,公子。” 秦明望着高幽若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 “笨死了。” “一把好牌打个稀烂。” 片刻后,高幽若换上了浴巾。 秦府的浴巾是按照一般人的身高设计的,但对于高幽若来说,尺码稍小,勉强遮住了她曼妙的身姿,却也让她显得更加娇弱和楚楚可怜。 高幽若双手无措地掩在胸前,赤着珠圆玉润的双足,缓缓走向汤池。 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高幽若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踏入汤池中。 温热的泉水瞬间包围了她的身体,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身子半蹲,小心翼翼地挪动到秦明身前,螓首低垂,声若蚊蝇道: “公子,奴婢身子尚未...,公子一会儿能不能待奴婢...稍微温柔一些...” 秦明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抬手戳了一下高幽若的额头,轻哼道: “想啥呢!你这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儿正事?” ............. 第1626章 大娘子,你也不想被我赶出府吧? 秦明训斥完,伸手扯住高幽若的胳膊,将其从水中拽了出来。 过程中,浴巾不慎滑落了,秦明被那白花花的景象晃得有些失神,略显慌乱地将高幽若拉到身旁坐下。 高幽若脸颊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急忙伸手去捡滑落的浴巾,但秦明却先一步将浴巾重新披在她的肩上,动作中带着几分温柔。 “别乱动,” 秦明轻声说道: “你身子还很虚弱,不要着凉了。” 高幽若闻言,心中一暖,眼中的恐惧与羞涩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感激与安心。她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应道: “是,公子。” 秦明见状,迟疑片刻,端起那碗鸡汤,递到高幽若手中,轻声道: “喝点儿鸡汤,暖暖身子。” 高幽若闻言,微微一愣,为难道: “可是...这是扶摇...扶摇...她专门为公子熬的...” 秦明眉头微皱,不悦道: “让你喝就喝,你还想不想留下了?” 高幽若闻言,瞳孔骤缩,娇躯猛颤,连忙接过秦明手中的鸡汤,颤声道: “奴婢,听话。奴婢,这就喝。” 言罢,高幽若端起鸡汤往嘴里猛灌。 “咳咳...” “笨蛋,喝慢点儿!” “是,公子。” 高幽若偷偷背过身去,双手捧着汤碗,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鸡汤,一边任由泪水悄然滑落,滴入那碗温热的汤中。 正在此时,冬雪端着药箱轻步走来,见状微微一愣,随即连忙将目光移开,以免打扰到二人。 她轻轻走到秦明身旁,低声说道: “公子,药箱取来了。” 秦明点了点头,示意冬雪将药箱放在一旁,随即摆了摆手,轻声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有事儿,我再叫你。” 冬雪福身应是,随即退了出去。 半晌之后,高幽若将汤碗放到浴池边,随即偷偷地望向秦明,却见秦明此时双眼微闭,似乎在享受着温泉带来的宁静。 她心中微微一紧,不敢再出声打扰。 时间在宁静的夜色中缓缓流逝,就在高幽若有些昏昏欲睡,即将沉入梦乡之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潺潺的水声。 高幽若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只见秦明已然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向药箱。 待到秦明重新回到浴池中时,手里多了一只精致的青色瓷瓶。 高幽若眨了眨眼,觉得这瓷瓶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还要不要再泡一会儿?” 这时,秦明的声音突然在高幽若的头顶响起,高幽若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男儿气息,心中微颤,连忙摇了摇头,小声道: “不泡了。” 高幽若的话音刚落,只觉腰间传来两股巨力。 下一秒,她整个人便被秦明,抱到了浴池边沿的薄毯上。 高幽若娇躯微微一颤,下意识地环抱住秦明那坚实的腰身。 她双眸紧闭,脸颊绯红,侧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口中喃喃自语道: “公子...轻...” 不等高幽若说完,头顶便响起秦明略显无奈的声音: “松开...” 高幽若娇躯微颤,但还是听话地松开了环抱在秦明腰间的手。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高幽若的心跳如鼓,脸颊绯红,她紧张地闭上眼睛,双手微微颤抖。 这一刻,时间仿佛变得很慢,周围也都安静了下来。 同时,高幽若的感官似乎被无限放大,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双膝上传来的温热触感。 不知过了多久,料想中的痛感并未传来,反而是一股清凉之感,突然传遍全身。 高幽若微微睁开眼睛,疑惑地看向秦明。 却见他正神情专注地将青色瓷瓶中的药膏,轻轻地倒在自己的掌心。 高幽若瞬间瞪大眼眸,脸颊爆红一片,下意识地并拢双腿,惊呼道: “公子,不...” “别动...” 紧接着,秦明的声音在高幽若耳畔炸响: “高...大娘子,你也不想被我赶出府吧?” 高幽若顿时僵在原地,脸上的红晕更甚。 秦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高幽若顿时僵在原地,脸上的红晕更甚,眼泪夺眶而出,就跟不要钱一样。 只是,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深深地感动。 这股情感如同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无声却震撼人心。 这一刻,高幽若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该死啊! [这么好的郎君,自己怎么能那样对他呢!] [我这样的坏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如此温柔以待...] ....... 一刻钟后。 穿戴整齐的高幽若,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明身后,缓步走出了竹林。 “玄霜、夕雾,你们两个扶你家娘子回房休息吧。” 秦明看了一眼侍立在竹林外的一众侍女,轻声道。 玄霜和夕雾连忙福身应是,随即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了高幽若。 高幽若微微抬头,神色复杂地看了秦明一眼,福身道: “奴婢告退。” 秦明微微颔首,随即迈步朝卧房走去。 行至半路,一名容颜绝美的少女迎面走来,她身着淡紫色的长裙,步态轻盈,宛如凌波仙子。 “郎君...” 独孤影敛衽一礼,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悦耳动听。 秦明微微点头,目光在独孤影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温和地问道: “扶摇,你找我有事?” 独孤影薄唇轻抿,俏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柔声问道: “可以去郎君房里说吗?” 秦明眉头微皱,问道: “很急吗?天色不早了,要不等...” 独孤影点了点头,羞赧道: “很急,今晚可以吗?” 秦明迟疑片刻,缓缓点头。 “那好吧。” ...... 卧房内,红烛摇曳。 秦明和独孤影相对而坐。 独孤影迟疑片刻,缓缓抬眸,轻声问道: “刚才郎君在前院时,步履稍显踉跄,似有刻意为之。” “莫非是在故意演给某些人看的?” 言罢,独孤影偷瞄了秦明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 “郎君,莫不是在宫中遇到了什么麻烦?” ...... 第1627章 臣魏徵有奏。 听到独孤影的话,秦明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中多了一丝赞赏之色。 [难道我这秦府之中,又要多一个女诸生了吗?] 秦明这样想着,拎起桌上的茶壶,亲自倒了一杯温水,递到独孤影面前,赞赏道: “扶摇,你很聪明。” “嗯...”秦明顿了顿,继续道: “有些出乎我意料的聪明。” 独孤影俏脸一红,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即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明,希冀道: “那郎君,可否与妾身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明眉头微挑,微笑问道: “你很想知道吗?” 独孤影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秦明微微一笑,语气玩味道: “想要我说给你听,也不是不行。” “不过...” 独孤影微微一愣,急切道: “不过什么?” 秦明微微挑眉,神情认真道: “不过,你听完后,今晚就不能离开这里了...” “即便如此,你还要听吗?” 独孤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想到出府之前,母亲大人的谆谆教诲,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醉人的羞红。 独孤影微微垂下眼帘,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她缓缓起身,敛衽一礼,颤声道: “妾身扶摇,愿倾尽绵薄之力,为君排忧解难...” 秦明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一丝赞赏与温柔。 随即,秦明也没隐瞒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以及明日朝会上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独孤影。 .... 贞观六年,五月十九,辰时,太极殿。 “臣魏徵有奏。” 魏徵手持笏板,踏前一步,声如洪钟道: “工部侍郎秦明,以商贾之术乱长安民生,大肆敛财,助长奢靡之风。” “臣恳请陛下严惩不贷,以正纲纪。”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有人震惊,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时,御阶之上传来一道轻哼。 那道轻哼声虽轻,却如晨钟暮鼓般在大殿内回荡,让所有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御阶之上,只见李世民端坐龙椅,面色沉静,一双锐利的眼眸扫视着下方的群臣。 “魏卿所言,可有实证?” 李世民的声音平静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魏徵神情肃穆,从袖中抽出一本厚厚的奏疏,恭敬地呈上御阶。 内侍接过奏疏,迅速呈递给李世民。 魏徵躬身道: “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皆有实证。” 魏徵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继续道: “秦明身居工部侍郎之高位,蒙受皇恩浩荡,却行奇技淫巧之事。” “不仅在东市广设商铺,搜刮民脂民膏,更于近日在平康坊开设一家所谓的‘休闲会所’。” “致使长安城内世风日下,污浊之气弥漫,百姓生活困顿,怨声载道。” “此等行径,实为国之蛀虫,民之祸害。” 言罢,魏徵转过身,面朝群臣,铿锵有力地说道: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询问在场的诸位大臣,他们皆可为臣所言作证。” 李世民的目光从魏徵身上移开,扫视着下方的群臣,语气依旧平静而威严: “诸位爱卿,魏卿所言是否属实?” 这时,魏徵手下的头号马仔,曾经因水泥一事在秦明手上吃过亏的御史中丞--王朝阳,立马站了出来。 昨日,他家中那位悍妻在百花会所豪掷千金,成为了一名尊贵的白银会员。 他不得不承认,那双由百花会所赠送,出自湘君阁出品的精致黑丝袜和香水, 确实为他家的悍妇,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妩媚与风情,令他心动不已。 甚至,直到现在他还有些腰酸腿软。 但是,无论是为了自家的钱袋子,还是自身的前程,身为御史中丞的他,这时候必须得站在带头大哥这边。 王朝阳手持笏板,神情严肃地站了出来,躬身拜道: “陛下,魏侍中所言,臣亦有所闻。” “秦侍郎在长安城内开设商铺,确有搜刮民脂民膏之嫌。” “尤其是东市那间售卖胭脂水粉的湘君阁,以及平康坊那座百花会所,更是引得长安城内风气大变,奢靡之风日盛。” “臣认为,秦侍郎此举实为不妥,有损朝廷纲纪。” “还请陛下严惩。” 王朝阳的话音刚落,又有几位饱受荼毒的大臣也纷纷站了出来,附和道: “陛下,臣等亦有同感。” “秦侍郎的行为确实有悖于朝廷的教化,应当严加惩处。” 正在此时,河间郡王李孝恭突然站了出来,神情凝重地踏前一步,朗声道: “陛下,臣有话要说。” 李世民先是一愣,随即轻轻点头,淡淡道: “讲...” 李孝恭躬了躬身子,扫了魏徵和王朝阳一眼,冷笑道: “魏侍中与王御史所言,未免有些夸大其词。”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继续道: “不可否认,百花会所和湘君阁中某些货物的确价值不菲,但若说秦侍郎搜刮民脂民膏、败坏世风,却有些言过其实。” “毕竟,世人皆知:店铺打开门做生意,素来讲究个你情我愿。” “百花会所与湘君阁所提供的商品和服务,皆是百姓自愿购买,何来搜刮民脂民膏之说?” 李孝恭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继续道: “况且,长安城内商贾云集,各色商铺林立,为何偏偏秦侍郎家的店铺就成了众矢之的?” “若是因此便要严惩秦侍郎,岂不是有失公允?” 李孝恭的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显然,他的这番话触动了在场许多大臣的心弦。 魏徵面色微沉,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孝恭,冷声道: “河间郡王所言差矣。” “秦侍郎的行为不仅败坏了长安城的风气,更是在助长奢靡之风,长此以往,必将导致民风败坏,国库空虚。” 李孝恭闻言,轻哼一声,冷笑道: “那惩治了秦侍郎,问题就能解决了吗?” “再说了,百姓采买秦家货物乃是自愿?” “就算没了秦家的商铺,那还有其他商家,他们难道就不会售卖类似的货物吗?” 李孝恭的话语掷地有声,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在场的群臣,继续道: “长安城内富商巨贾众多,各种奢华货物层出不穷,据我所知,朝中诸位大臣家中,亦不乏购买这些奢华货物之人。” “若要论及搜刮民脂民膏、败坏世风,岂非人人皆有份?” 李孝恭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使得大殿内许多臣子冷汗涔涔,纷纷出言反驳。 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 第1628章 陛下,臣有一策,或许可解此困境。 “够了!” 李世民眉头微皱,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顿时,大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龙椅上的天子身上。 李世民的目光扫过下方的群臣,语气依旧平静而威严: “魏卿所言,确有其事,但河间郡王所言亦非无理。”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房玄龄,沉声道: “房相,你有何看法?” 房玄龄微微躬身,神色凝重地走上前来,然后缓缓开口道: “陛下,河间郡王所言确有其理,百姓购买这些商品乃是出于自愿,且长安城内商贾众多,若只因秦侍郎的行为便加以严惩,恐有失公允。” “然而,魏侍中所言亦不无道理,秦侍郎开设商铺,售卖高价货物,确实可能助长奢靡之风,败坏社会风气。” “此种情形若不加以遏制,恐将使得民风日下、世风日衰,进而引发国库匮乏、财政拮据之困境。” 房玄龄继续道: “因此,臣以为此事应慎重考虑。” “一方面,我们不能因噎废食,禁止所有商贾的正当经营;” “另一方面,朝廷也需要出台相应的政令,遏制奢靡之风的蔓延,以免败坏民风。” 此话一出,一众朝臣纷纷点头,不少朝臣更是拍起了房玄龄的彩虹屁。 御阶之上,李世民朝房玄龄丢了一个赞许的眼神,颔首道: “果然,还是房相老成持重。” “不知...房相可有良策?” 房玄龄闻言,面露迟疑之色。 此时,户部尚书戴胄心中该自己上场了,于是立马站了出来,躬身拜道: “陛下,臣有一策,或许可解此困境。” 李世民闻言,立马坐直身子,神情激动道: “爱卿请讲。” 戴胄躬身一礼,朗声道: “陛下,臣提议朝廷可对高价值货物、利润丰厚之商铺以及消费高昂之所,酌情征收一定比例的商税。” “此举,既能适当遏制奢靡之风,又能充实国库,可谓一举两得。” 戴胄的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然而,短暂的沉默过后,朝堂瞬间炸锅了。 毕竟,在场的文武百官有一个算一个,谁家里还没有点儿产业啊! 就连刚正不阿的魏徵,家中也有好几处商铺。 一时间,群臣议论纷纷。 就在朝臣们按捺不住,想要站出来大声反驳,戴胄的不当言语之时。 却有一名身着紫袍的官员,率先出班。 那名身着紫袍,背脊挺直的官员,不是别人,正是掌握着大唐铁器生意的吏部尚书--齐国公长孙无忌。 “陛下,臣以为戴尚书所言不妥。” 文武百官见此一幕,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们殊不知,长孙无忌的反对,实际上是在为李世民铺路。 换句话来说,从长孙无忌出班那一刻起,朝会的节奏,已经仅在李世民的掌握之中。 毕竟,昨晚李世民和几位心腹重臣商讨一夜,目的就是在洛阳和长安两地,实施商税政策。 ....... 与此同时,兴道坊,秦府,秦明的卧房内。 秦明缓缓睁开眼眸,轻抚着怀中的软玉温香,嘴角微微上扬。 因为有百里芷的医嘱在,秦明昨晚并未与怀中佳人圆房,但无论是该看的,还是不该看的,他昨晚都看了。 总之,昨晚秦明对扶摇做了一番全方位,无死角的了解。 “好了,别装睡了。” 秦明轻笑出声,手指轻轻划过怀中佳人娇嫩的肌肤,轻声说道: “再装睡,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孤独影娇躯微颤,脸颊泛起一抹羞红,纤纤玉手扯住被子一角,试图遮掩自己的羞涩。 秦明轻笑着将被子缓缓拉开,露出独孤影娇羞的脸庞。 独孤影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连忙侧身,将头埋进枕头里。 秦明见状,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将被子给她盖好,柔声道: “那你再睡会儿,我出去安排下回府的事宜。” 独孤影闻言,连忙起身,羞赧道: “妾身服侍更衣。” 秦明微微一怔,下一秒,目光便被独孤影那肌肤胜雪、傲然挺立的身姿所吸引。 “啊~~” 独孤影尖叫一声,连忙拉起锦被。她螓首低垂,薄唇紧抿,声若蚊蝇道: “郎君,你能不能先背过身去?” 秦明见状,俯身凑到独孤影耳畔,语气玩味道: “扶摇,你这么害羞,可不行?” “不如,我先为你更衣?” 独孤影闻言,脸上的红晕更甚。 她贝齿轻咬下唇,纠结一阵,最终强忍着羞涩,松开手中的锦被.... ........ 申时五刻,长安城外,长安县和蓝田县的交界处。 几辆玄黑色的马车,在几十名护卫的簇拥下,缓缓地行驶在绿树成荫的长蓝水泥路上。 马蹄声和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宁静。 秦明坐在最前方的马车内,身旁是高幽若、独孤影和韦梦瑶。 四人围坐在马车中央的地毯上,面前摆放着一张精致的矮桌。 初夏的晨曦透过车顶那精美的琉璃窗,温柔地洒落在车厢内,仿佛为这静谧的空间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 “郎君,你真的愿意让我们在名下的商铺里,售卖纸上写的这些货物?” 韦梦瑶咽了咽口水,抬眸望向秦明,抿唇问道。 她手中的纸张微微颤抖,仿佛承载着她内心的忐忑与期待。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 “没错,你们当初入府时所携带的财物,我已命人单独放到了一处库房。” “这些财物,你们可以自由支配,用来经营商铺。” “当然,除此之外,我还会让婉儿免费给你们提供一批货物和一笔钱财,作为你们的启动资金。” 独孤影和韦梦瑶闻言,皆面露喜色,作势便要起身行礼,却被秦明挥手打断了。 “好了,不必多礼。” 另一边,高幽若则是神色如常,如婢女般乖巧地坐在秦明身侧。 然而,就在高幽若伸手去提茶壶之时,马车却突然一个急刹。 高幽若身形不稳,一头扎进了秦明怀里... .... 第1629章 崔家这么做,就不怕开罪盟友吗? 面对高幽若的突然“袭击”,秦明眉头轻皱,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高幽若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别动...” 待到马车停稳后,秦明这才拍了拍高幽若的后背,轻声道: “起来吧。” 高幽若闻言,这才慌乱地从秦明略显炽热的怀中挣脱出来。 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羞红。 她螓首低垂,双手不安地捻动着裙摆,小声道: “公子,奴婢...” “无妨...” 秦明摆了摆手,随即起身走到车窗前,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前方的道路上中央,一辆马车挡住了车队的去路。 他皱了皱眉,对外面的亲卫,说道: “你去前面看看....” 亲卫应是而去。 不多时,寅虎快步走到车窗旁,躬身行礼,恭敬道: “公子,前方马车上下来一名妇人,她自称来自博陵崔氏,说有要事与公子相商,恳请公子拨冗一见。” 秦明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轻声道: “可以,让她一个人上来。” 不多时,一名身姿婀娜,杏眼桃腮,明眸皓齿的红裙少妇,提着裙摆,缓缓踏上了秦明马车。 她轻敲了三下车门,听到秦明的许可后,这才轻轻拉开车门,莲步走了进去。 刚进车厢,她就被车厢内明亮的光线,以及精致的内饰吸引。 她微微一怔,目光在车顶的琉璃窗上停留片刻。 随后,美少妇迅速调整了神情,向着端坐在沙发上的秦明,敛衽一礼,柔声道: “博陵崔氏之主、现任吏部左侍郎之侧室--赵红鸾,拜见秦郡公。” 独孤影看到来人,凤眸微眯,随即俯身凑到秦明耳畔,轻声低语了几句。 秦明微微颔首,轻声道: “秦某身体不适,不便起身相迎,还望崔夫人见谅。” 言罢,秦明朝独孤影使了个眼神。 独孤影会意,微微福身,优雅地抬起手,示意赵红鸾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 赵红鸾微微一笑,道一声谢。 随即,她以一种优雅的姿态缓缓俯身,轻巧地褪去了那双精致的绣花鞋。 玉足上仅余罗袜轻裹,每一步都如同踏着细腻的云朵,莲步款款,悄然移至沙发旁。 这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不仅是风姿绰约,更似一曲无声的古典乐章,在静谧中诉说着成熟女子才有的优雅与妩媚。 独孤影和韦梦瑶见状,娥眉微蹙,有意无意地往秦明身旁凑了凑。 高幽若则如同侍女一般,跪坐在案桌旁,亲自倒了一盏茶,起身递到赵红鸾身前,轻声道: “崔夫人,请用茶。” 赵红鸾连忙起身,笑着接过茶盏,随即深深地看了高幽若一眼,欠身道: “多谢。” 重新落座后,她用那纤细修长的双手,动作优雅地托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赞道: “好茶。” “夫人谬赞了。” 秦明微微一笑,目光平静地望着赵红鸾,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知崔夫人殚精竭力,阻拦秦某的车驾,究竟有何贵干?” 赵红鸾放下茶盏,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中带着几分狡黠与从容,轻启朱唇道: “郡公心系家国大事,日理万机。” “小女子自知身份低微,若是以寻常方式求见郡公,恐难入尊驾法眼。” 赵红鸾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与自嘲。 “故而,小女子只好出此下策,还望郡公海涵。” 秦明闻言,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赵红鸾这一番说辞。 他目光平静地望着眼前的美艳少妇,缓缓问道: “夫人费尽心思打探到秦某的行踪,想必所求之事非同小可。 “夫人,不妨直言,秦某洗耳恭听。” 赵红鸾轻轻放下茶盏,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郡公言重了。小女子此次前来,是受博陵崔氏之主所托,欲与郡公做一笔交易。” 秦明微微挑眉,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缓缓道: “哦?夫人请讲。” 赵红鸾微微一笑,神情从容地说道: “博陵崔氏想要与秦家缔结一份长期的采购契约,冀望秦家能够以市价九成的价格,向崔家不限量供应香水、茶叶、香皂等货物。” “崔家可以承诺,凡自秦家购置之货物,仅在河北道与河南道两地售卖,绝不染指其他地域。” “为表诚意,”赵红鸾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今日下午的拍卖会上,崔家愿意背弃赵郡李氏和范阳卢氏的盟约。” “并作势拿出全部家当与其余世家,竞拍河北道和淮南道的水泥经营权,确保秦家能在此次的竞拍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秦明闻言,目光微微一凝,显然对赵红鸾提出的条件颇感兴趣。 他沉吟片刻,缓缓问道: “崔家这么做,就不怕开罪盟友吗?” 赵红鸾缓缓抬眸,妩媚一笑,娇声道: “倘若山东士族之间因此而离心背德,不正是郡公想要看到的局面吗?” 秦明闻言,双眼微微眯起,视线停留在赵红鸾那张成熟美艳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沉默片刻后,秦明缓缓道: “好,只要崔家信守承诺,秦某愿意与崔家达成这笔交易。” “届时,秦某必在府中恭候夫人莅临。” 赵红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起身,盈盈一礼。 “多谢郡公成全。” 接下来,赵红鸾与秦明商讨一下今日拍卖会的具体细节,便起身告辞了。 马车缓缓启动,沿着长蓝路继续行驶。 车厢内。 独孤影跪坐在秦明对面,拎起茶壶,重新给秦明添了一盏茶,随即抿了抿红唇,柔声问道: “郎君,刚才赵氏说的拍卖会是怎么回事?能否与妾身说说?” 秦明抬眸,便见三名世家闺秀正满脸好奇地望着自己。 秦明眉头微挑,轻声问道: “你想知道?” 三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就连高幽若也不例外。 秦明抬起手,指尖轻点自己脸颊,语气玩味道: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秦明的话音刚落,车厢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独孤影的脸颊泛起一抹羞红,偷瞄了另外两女一眼,面露犹豫之色。 韦梦瑶则缓缓垂眸,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裙摆,神色拘谨,显得并未料到平日里风光霁月的秦明,竟还有如此放荡不羁的一面。 唯独,高幽若几乎是秦明的话音刚落,便毫不犹豫地挪动到秦明身旁,微微仰起头,轻柔地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吻。 秦明:“.....” [睡了一觉,胆肥了?敢占我便宜,该打!] ....... 昨晚没有休息好,今日困倦不已,加之,突然降温,肚子有点不舒服,今晚先一更吧。 明天,三章一起发布。 第1630章 大老婆吃醋了。 午时初,秦府门口。 几位身着锦绣华服、姿容各异的貌美女子,正站在秦府门前,翘首以盼,等待着秦明的归来。 “是公子的马车...” 在人群中,一位身着淡粉色襦裙、初露倾城之姿的少女,突然开口。 她神情雀跃,语调中洋溢着欢愉。 而随着她的动作,少女身后那两条垂至腰际的长马尾轻轻摆动,仿佛在呼应她内心的喜悦,宛如春风拂过柳梢,轻盈而生动。 其余几名女子闻言,皆面露喜色,眼中满是期待。 玄黑色的马车缓缓地停靠在秦府门口。 秦明迈步走出车门,随即朝门前几位盛装打扮的女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婉儿见状,快步走下石阶,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盈盈一礼,笑靥如花道: “奴婢恭迎公子回府。” 秦明笑着将婉儿拥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脊,柔声问道: “乖婉儿,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啊?” 婉儿脸颊微红,近乎贪婪地依偎在秦明的怀里,轻嗯了一声。 此时,身着一袭素雅长裙、面覆轻纱的萧嫦曦款款而来。 她身后还跟着长相平平的萧媚娘与仪态万方的南阳公主。 萧嫦曦敛衽一礼,微笑道: “郎君,一路辛苦,先入府吧。” 秦明微笑颔首,随即松开婉儿,走到萧嫦曦身侧,熟稔地牵起她的柔荑,柔声问道: “辛苦你了,等很久了吧?” 萧嫦曦轻轻摇头,眼中满是温柔。 “没有,妾身也是刚到不久。” 萧媚娘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 秦明瞥了萧媚娘一眼,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无比熟稔地揽住萧嫦曦纤细的腰肢,径直朝门口走去。 路过南阳公主身边时,秦明微微欠身,腼腆一笑,唤了一声“南烟姐”。 南阳公主微笑颔首,眼中带着几分温柔与宠溺,她朱唇轻启,柔声问道: “小郎君,你赶了这么久的路,饿不饿?”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还真有点儿饿了。” 南阳公主闻言,眼中的温柔更甚,轻声道: “那好,你先回后院梳洗一番,妾身这就去餐厅,吩咐厨娘们准备午膳。” 秦明心中一暖,感激地说道: “多谢南烟姐。” 南阳公主微微摇头,随即轻盈转身,快步朝餐厅走去。 萧媚娘望着南阳公主离去的背影,苦涩一笑,随即恶狠狠地瞪了秦明一眼。 [这个小贼,张扬跋扈,目无尊长,除了长相勉强还能入眼,真不知道南阳看上他哪一点了!] 一行人缓缓步入秦府,庭院中花香四溢,鸟鸣声声,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路上,萧嫦曦温声软语地向秦明讲述着府中近日的琐事,从这几日来府中投递拜帖的达官显贵,到府中其余女子的去向,事无巨细。 秦明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回应。 不多时,一行人便回到了秦园。 秦明不在的这几日,萧嫦曦命人将秦园重新修缮了一番。 此时,秦园内所有的房屋已然换上了琉璃窗,阳光透过晶莹剔透的玻璃洒下,映照得整个庭院更加明亮而温馨。 园中的花木也经过精心修剪,显得更加错落有致,生机勃勃。 卧房内。 秦明在婉儿的服侍下,简单洗漱了一番,重新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袍。 随后,他缓步走到窗前,从后面轻轻环抱住萧嫦曦的纤腰,声音慵懒道: “嫦曦,我好想你啊!” 萧嫦曦嘴角微微上扬,朱唇轻启,却是一声娇嗔。 “油嘴滑舌,妾身才不信呢!” “这几日,郎君身侧常有佳人相伴,不是活力四射、光彩照人的郡主,就是温婉可人、气质高雅的世家贵女。” “她们各具风姿,犹如春日繁花,竞相绽放,恐怕郎君早已应接不暇,哪有时间想起妾身,这个黄脸婆啊!” 萧嫦曦轻声嗔道,脸颊微红,却并未挣脱秦明的怀抱,反而微微倚靠在他胸前,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情。 秦明一听,就知道自家大老婆这是吃醋了。 这能怎么办?哄呗! 秦明眸光微闪,计上心来。 随即,他轻笑着将萧嫦曦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庞,深情款款地说道: “繁华四季不及你,满目柔情倾此生。” 萧嫦曦微微一愣,旋即脸上迅速染上一抹醉人的红霞,眼中满是羞涩与感动。 她薄唇紧抿,举起粉拳在秦明胸膛上轻敲了一下,娇嗔道: “大骗子!” 秦明看着眼前娇羞无限,仿佛从月宫中坠落凡尘的仙子,再也按捺不住,熟稔地摘下她的面纱,低头吻了上去。 卧房内,相貌平平,却拥有着傲人身姿的萧媚娘,见此一幕,顿感心塞。 她留在这里,就是想看秦明这小子吃瘪的,却没想到这小子仅用了一句破诗,就轻松化解了萧嫦曦的醋意。 若尽是如此,也就罢了,萧嫦曦就还让这小子得寸进尺,占尽便宜。 这让萧媚娘如何能忍? [天杀的,这是他送给曦儿的第几首诗词了?可恶,这小贼哪来的这么大的诗才!] [更可恶的是,这小贼既有如此才情,也不知道孝敬一下长辈,真是欠揍!] [哪怕不孝敬长辈,也该给君儿她们一人一首啊!] 她轻抚着胸口,怒瞪着秦明的背影,仿佛要将那身影洞穿一般。 [哼,等晚上君儿回来,妾身非得给你这小贼上上眼药不可,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就在萧媚娘琢磨着晚上如何给秦明上眼药时,秦明却越来越放肆,大有...白日...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能不能收敛一点儿啊!] 萧媚娘瞳孔微缩,柳眉倒竖,正要开口呵止。 婉儿却先一步,上前拽了拽萧媚娘的衣袖,压低声音道: “媚姨,你放心,公子有分寸,咱们先出外面等吧。” 言罢,不等萧媚娘开口,拉着她就往门口走。 萧媚娘见状,虽心中不悦,却也只好随婉儿一同离开。 她回头狠狠地瞪了秦明一眼,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在晚上给秦明一个教训。 ..... 第1631章 在座的只有你我出身寒微.... 一刻钟后,秦明卧房内。 有些意乱情迷的萧嫦曦,只觉得腿上一凉,整个人立马惊醒。 萧嫦曦美眸豁然睁开,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床榻上,于是连忙覆上秦明的大手,急切道: “郎君,不可...妾身...” 秦明望着萧嫦曦那双含羞带怯的桃花眸子,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开口,提出了他的条件。 “那神仙姐姐得答应,今晚来秦园陪我...”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温柔。 萧嫦曦闻言,脸颊顿时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她轻咬下唇,嗔了秦明一眼,但还是偏过头,轻嗯了一声,小声嘀咕道: “臭弟弟,你就知道欺负我...” 秦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大胆,竟敢对为夫不敬,该罚!” 言罢,他低头在萧嫦曦身上轻咬了一口。 萧嫦曦娇躯微微一颤,脸上泛起一片红晕,下意识地伸手抱住秦明的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宠溺。 这时,屋内的窗户骤然被叩响,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击声。 紧接着,萧媚娘的声音透过空气传来,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焦躁与不安。 “小郎君、嫦曦,午膳已经送到正厅了,所有人都在等你们,快出来吧。” 床幔内,两人身子微僵。 萧嫦曦神色一囧,轻推了秦明一下,羞恼道: “都怪你!” 言罢,萧嫦曦连忙坐起身,手忙脚乱地系上衣襟。 秦明则嘿嘿一笑,朝外边喊道: “好了,别敲了,我们这就出去。” ...... 秦园,正厅。 午膳已经摆好,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南阳公主、独孤影、韦梦瑶、高幽若等女子正站在正厅中央,低声交谈。 她们的目光不时投向门口,显然在等待秦明和萧嫦曦的到来。 不多时,秦明与萧嫦曦并肩步入正厅。 秦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而萧嫦曦则微微低着头,脸颊上仍残留着一丝红晕。 婉儿紧随其后,脚步轻盈,两条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喜悦。 唯有,萧媚娘沉着一张脸,望向秦明的眼神,极为不善。 众人见秦明一行人进门,连忙上前行礼。 南阳公主率先迎了上来,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轻声道: “小郎君,快请入座吧。” 秦明轻轻点头,微笑道: “大家也坐吧。” 言罢,秦明牵着萧嫦曦的手走到圆桌旁落座。 其余人见状,纷纷落座。 秦明环顾四周,随即眉头微蹙,轻声问道: “咦,没有看到巳蛇,她去哪了?” 婉儿将鱼肉夹到秦明的餐盘里,轻声答道: “她去给老爷子送饭了,一会儿就回来。” ....... 与此同时,在秦家庄外的小河旁, 一位身着灰色长袍,须发斑白的老者,与一位身着紫色宫裙、梳着高马尾的成熟且美艳少妇,正悠然地坐在河畔垂钓。 两人静坐于水边,阳光透过稀疏的树荫,斑驳地洒在他们的身上,显得格外宁静。 河水潺潺,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巳蛇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到两人身侧,福身一礼,恭敬道: “奴婢拜见陛下,拜见大长公主。” 李渊微微转头,目光温和地落在巳蛇身上,轻声笑道: “那个臭小子回来了?” 巳蛇恭敬地点了点头,答道: “是的,陛下。” 得到巳蛇肯定的答复,李渊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那下午这场好戏,老夫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言语间,李渊站起身,转头朝不远处的福伯招了招手,急切道: “快...快...快...收拾一下这里,老夫现在就要用膳。” 福伯连忙躬身应喏,随即迅速上前,开始收拾垂钓的工具,同时吩咐身边的侍从摆放桌椅板凳。 临海大长公主听到李渊的话,眸光微亮,连忙起身,摇晃着李渊的胳膊,撒娇道: “父皇,女儿也想看热闹!” 李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宠溺,轻轻拍了拍临海大长公主的手背,无奈道: “好,好,带你一个。” “不过,你一会儿见了秦明,千万别和他起争执。” 李婉容闻言,点头如啄米,雀跃道: “多谢父皇。” ...... 秦园,正厅内。 秦明当着高幽若几人的面,将半路遇见赵红鸾的事情娓娓道来。 萧媚娘听罢,得知博陵崔氏为了利益,打算背刺盟友之后,忍不住嗤笑一声,出言讽刺道: “见利忘义,背弃盟友,这难道就是那些传承千年、自诩耕读传家的世家大族,所秉持的风范吗?” “真是可笑至极。”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秦明眉头微挑,斜了萧媚娘一眼,轻咳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 “媚娘,慎言。” 言罢,秦明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在萧嫦曦的餐盘里。 萧媚娘不甘示弱地瞪了秦明一眼,轻哼道: “怎么?妾身说的不对吗?” 秦明放下筷子,环顾四周,语气玩味道: “听你这语气,似乎对这些世家大族颇有微词?” “不过...”秦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不过,你可别忘了,在座的只有你我出身寒微,其他人可都是出自世家大族。” 闻听此言,萧媚娘微微挑眉,斜睨了秦明一眼,眼神中是毫不掩饰地挑衅。 出身关陇世家的高幽若三人,则好奇地望向南阳公主,心中暗自揣测她出身哪个世家大族。 南阳公主轻咳一声,连忙打圆场,柔声问道: “小郎君,你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可是要与博陵崔氏合作?” 秦明闻言,轻轻点头。 “是有这个打算。” “如今,府中商队仅有两支,一支派去了江南,另一支又去陇右。” “与其将府中剩余人手派往河北道、河南道,开拓商路,还不如答应博陵崔氏的合作。” “这样既能节省人力物力,又能迅速打开新的市场。” 秦明继续说道: “再者,他们开出的价格也很合适。”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轻轻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聊起了府中琐事。 午膳过后,众人散去,秦明则牵着萧嫦曦的手,径直去了书房。 萧媚娘担心某人酒足饭饱思淫欲,便拉着婉儿和南阳公主一同进了书房,谨防萧嫦曦禁不住某人的花言巧语、糖衣炮弹。 ....... 第1632章 妾身,就不明白了李家给你什么好处? 书房内, 秦明拉着萧嫦曦坐到了沙发上,随后示意跟进来的萧媚娘、萧清婉和南阳公主落座。 侍女冬雪见状,连忙将茶水和果脯端上,恭敬地放在几人面前的案几上。 做完这些后,冬雪便退出了书房。 自踏入书房那一刻起,萧嫦曦便敏锐地察觉到秦明,收起了之前的玩世不恭,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她知道,秦明接下来可能有要紧的事情。 于是,待到冬雪离开后,萧嫦曦眉眼微弯,轻抚着秦明的手背,柔声问道: “郎君,可是在为山东士族来府中,竞逐水泥经营权之事而忧心?” 秦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 “嫦曦,下午的竞拍会,我不能出面,恐怕需要你代我与那些老狐狸周旋了。” 此话一出,萧嫦曦、萧媚娘和萧清婉全都愣住了。 “此事牵扯甚大,小郎君为何不亲自出面?” 萧媚娘柳眉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萧嫦曦和萧清婉同样疑惑地望着秦明。 秦明目光扫过三人,苦笑一声,随即把昨晚他进宫之后,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具体谋划,详述了一遍。 “因此,为了顺利推行商税,并避免秦家在商税实施后成为众矢之的,我不得不请求陛下配合我上演一出苦肉计。” “借此让天下人信以为真:我秦明之所以在甘露殿遭受杖责之苦,乃是因为恪守与山东士族之间的诺言。” 秦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而今日早朝,御史台之所以弹劾我,并提议对秦家产业征收高额商税,” “皆因李世民对我昨日的抗旨不尊,心生不满,刻意授意,意图以此敲打我,迫使我乖乖就范。” “如此一来,世人只会同情我的遭遇,不会将我与商税联系在一起了。” 秦明的话音刚落,书房内便传来一声略带嘲讽的嗤笑声。 “是啊!这天底下,谁会相信,你秦大郡公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损人不利己的事啊!” 秦明循声望去,只见萧媚娘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 察觉到秦明投过来的视线,萧媚娘环抱双臂,勾勒出她那傲人的资本。 她扬起下巴,毫不示弱地与秦明对视,酸溜溜地说道: “妾身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小郎君对李唐皇室如此忠心,竟甘愿为他们背负如此大的风险和压力?” “妾身,就不明白了李家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不遗余力地为他们冲锋陷阵。” “难道,就凭那两个还没长大的...小?” 萧媚娘的话音未落,在场四人脸色皆变,纷纷出声打断。 “阿姐...” “媚姨...” “娘娘...” “萧媚娘!” 由于四人同时发声,故而秦明并未听出南烟公主情急之下,喊的是“娘娘”(母亲的意思),而非“媚娘”。 听到萧媚娘对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不敬,秦明的脸色不太好看。 然而,秦明也知道,萧媚娘之所以口不择言,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与担忧。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缓缓开口道: “媚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有些话还是要注意分寸。” “还有,我做这些,并非是为了李唐皇室,而是为了大唐,为了这天底下数千万百姓的福祉。” “毕竟,只有推行商税,才能提升商贾的地位,促进经济发展,才能充实国库。” “如此一来,朝廷才有钱供养军队,才有能力抵御天灾人祸;” “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共享太平盛世。” 此话一出,书房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萧嫦曦和萧清婉似乎早就猜到秦明会这么说,故而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南阳公主听罢,则是大受震撼。 这一刻,秦明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间变得高大且伟岸。 她从未想过,秦明竟有如此胸襟和气魄。 她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望向秦明的眼神充满了柔情与骄傲。 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需要很久,但有的时候,可能只需要一瞬间。 毕竟,哪位公主在稚嫩的年华里,未曾怀揣过嫁给盖世英雄的梦想呢? 南阳公主绝美的脸颊上,瞬间泛起一抹羞红,她轻轻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与此同时,萧媚娘的神色复杂地看了秦明一眼,心中轻叹一声。 随即,她缓缓起身,朝着茶几对面的秦明,敛衽一礼,诚恳道: “小郎君,心胸宽广,妾身佩服。” 萧媚娘语气中带着一丝诚恳与歉意,但仍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只是妾身担心你为了大局,委屈了自己。” “若是有朝一日,李唐皇室辜负了你的信任,那又该如何是好?” 萧媚娘这句话既是提醒,也是试探。 言罢,她便缓缓抬眸,等待着秦明的答案。 萧嫦曦、萧清婉和南阳公主听出了萧媚娘的弦外之音,纷纷将视线投向秦明。 秦明沉默片刻,缓缓道: “对于他人,我不敢妄下断言,然而以我这段时间对李世民的了解,他日后必将成为一代明君。” 萧媚娘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她微微颔首,缓缓道: “小郎君对李世民的信任,妾身自是无从置喙。” “只是,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人心难测。” “还望小郎君日后能谨言慎行,做决定前,多为自己考虑,多为家眷考虑。” 秦明微笑颔首,感激道: “多谢媚娘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言罢,秦明转而望向萧嫦曦,轻声道: “接下来,我与你说说下午的具体安排。” 萧嫦曦笑着点头,轻嗯一声。 “我刚才想了一下,为免你与那些老狐狸勾心斗角,劳心劳力,这次我们将竞拍形式改变一下。” 秦明顿了顿,继续说道: “采用‘密封投标’的方式。” 萧嫦曦微微一愣,随即好奇地问道: “密封投标?这是什么意思?” 其余三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秦明刚要解释,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水壹和冬雪的声音,传入书房。 “奴婢拜见老爷子,拜见大长公主。” ....... 第1633章 这个家没有我得散。 不多时,巳蛇推开房门,将满脸笑容的李渊,迎进了书房。 而一袭紫色宫裙的李婉容,则是紧随其后,四处张望,好奇地打量着书房里的布置。 沙发上的众人见状,连忙起身相迎,福身行礼。 秦明则快步走到李渊身前,疑惑道: “老爷子,您怎么回来了?” 李渊爽朗一笑,抚须道: “听巳蛇说你回府了,老夫特地回来看看你。” 随即,李渊朝萧嫦曦等人摆了摆手,微笑道: “不必多礼,都坐吧。” 众人重新落座,李渊接过巳蛇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秦明。 李渊突然轻咦一声,皱眉道: “咦,你小子怎么瘦了这么多?气色也不大好?” “这几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察觉到众人或关切、或审视的眼神,秦明连忙干咳一声,讪笑道: “陛下昨晚召我进宫,商讨国事,回去得有些晚了。” 李渊闻言,一拍大腿,怒道: “什么事不能在白天说,非要等到晚上再把你传唤入宫?” “他大晚上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了?” “莫非,非要让天下人都知晓,他这位帝王是如何宵衣旰食、励精图治;如何废寝忘食、勤勉不懈,方肯罢休?” 尽管李渊结合暗卫昨晚和今早的密报,以及秦明如今的状态,大致猜到今日早朝御史台对秦明的弹劾,很有可能是李世民和秦明演的一出戏。 然而,每当他想起几日前的那场国宴上,李世民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里就很不爽... 非常的不爽... 若非当年那场宫廷政变,那晚端坐于龙椅之上,受百官朝拜,万民敬仰,四海归心之人,本该是他李渊才对。 就连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也本当成为他李渊的乘龙快婿。 然而,命运弄人,这些好事都让那个逆子摊上了。 不然,百年之后,他李渊的庙号,至少是“太祖”起步! 李渊越想越气,将手中的茶盏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个逆子,下次老夫见了他,非得教训他不可!” 秦明见李渊情绪如此激动,连忙上前,低声安抚: “老爷子,您别生气。” “为了这点儿小事,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李渊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轻轻点头。 紧接着,他拍了拍秦明的胳膊,话锋一转,温声道: “既然你昨晚没睡好,那就回房歇着去吧。” “你放心,府里有老夫坐镇,出不了乱子。” 言罢,李渊便望向萧嫦曦,微笑道: “对了,曦丫头,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宜太过劳累,不如就由你陪着明哥儿一起回房歇息去吧。” 萧嫦曦闻言,抿了抿唇,刚想起身答话,她的那双修长笔直的玉腿,就被秦明给按住了。 萧嫦曦疑惑地转头,却见秦明笑着摇了摇头。 秦明转而望向李渊,笑意打趣道: “老头儿,你该不会是听人说,府中下午要举办拍卖会,特意跑回来想要主持大局吧?” 眼见自己的计谋被秦明识破,李渊非但一点都不尴尬,反而是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李渊眨了眨眼,故作疑惑道: “拍卖会?什么拍卖会?府里下午有客人来吗?” 秦明见李渊这副模样,心中暗笑,却也不点破,只是不着痕迹地瞥了巳蛇一眼。 巳蛇见状,抿了抿粉嫩的唇瓣,连忙低下头。 [虽然这事的确不是奴家泄露的,但是公子非要这么想,那奴家也没办法。] [为了维护府中的安定与祥和,奴家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些不白之冤。] [哎,终究是奴家一人扛下了所有。] [这个家没有我得散。] 秦明收回视线,深深地看了李婉容一眼,随即朝婉儿说道: “婉儿,你将拍卖会的事情,与老爷子说一遍。” 婉儿轻轻点头,随即走到李渊身侧,低声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李婉容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连忙将小脑袋凑了过去,认真聆听着婉儿的讲述。 秦明则重新看向巳蛇,平静道: “巳蛇,你去找下水壹,让她取一套化妆用品过来。” 巳蛇忙不迭地点头,随即微微福身,快步离开了书房。 听到秦明这一系列的命令,萧嫦曦、萧媚娘、南阳公主忍不住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泛起一丝担忧。 毕竟,李渊若是参加这场拍卖,势必平添诸多变数。 萧嫦曦犹豫了一下,凑到秦明身侧,压低声音道: “郎君...” 秦明拍了拍萧嫦曦的小手,柔声安抚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时,婉儿道明了事情的原委,重新退回到秦明身后。 李渊此时则面露恍然之色,随即抬眸望向秦明,双手做苍蝇搓手状,故作姿态道: “此事,关系重大,且牵涉到山东士族,以老夫的身份,的确不便插手。” 秦明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您老若是想看热闹,也不是不行。” “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李渊闻言,眼眸微亮,迫不及待地问道: “什么条件?” 秦明微微一笑,轻声道: “第一,你去之前要化妆,扮成秦府的管家;” 李渊微微蹙眉,讨价还价道: “老夫可以乔装打扮,但老夫能不能以你外祖的身份参加?” 秦明挑眉,笑呵呵地说道: “那要不还是算了吧?” “天色还早,我陪您老去河边钓钓鱼,陶冶陶冶情操?” 李渊闻言,连连摆手,讪笑道: “别...别...别...老夫刚才想了一下,这辈子还没当过管家,倒也新鲜。” “就依你,还不行吗?” 李渊瞪了秦明一眼,眼神幽怨,轻哼道: “说吧,第二条件是什么?” 秦明嘴角微微上扬,随即指了指坐在对面的萧媚娘,正色道: “第二,竞拍一事,由媚娘主导,您老可以从旁辅助,不能直接插手决策。”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然而,不等众人反应,临海大长公主就不乐意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雌虎,怒发冲冠道: “秦明,你放肆...竟敢让我父皇听她一个...唔唔...” ...... 第1634章 李渊:哎,我也是想瞎了心了! 临海大长公主话音未落,便被一旁的李渊一把捂住了嘴巴。李渊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责备,他低声喝道: “婉容,别闹!” 李婉容跺了跺小脚,嗔道: “父皇~~” 李渊瞪了李婉容一眼,低声训斥道: “来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 李婉容嘟了嘟小嘴,委屈地低下了头,她抽了抽鼻子,哽咽道: “女儿好心为你出头,你竟然还凶我...” 李渊心中轻叹,但也并未答话,而是朝秦明说道: “臭小子,这第二个条件老夫也可以答应了,不过,你得同意让婉容跟老夫一起去。” 秦明闻言,瞥了李婉容一眼,语气玩味道: “可以啊,那稍后我让人为公主殿下化个妆,就让她装扮成侍女,跟在媚娘身边吧。” 李婉容闻言,猛地抬头,恼羞成怒道: “你...” “好,就依你说的办!” “父皇~~” 李渊见自家女儿这副委屈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心疼,但他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将萧媚娘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哪怕李渊私底下偷偷告诉李婉容,萧媚娘是她的亲表婶,李婉容估计也不会相信。 毕竟,世人皆知,萧后已经薨了。 世间再无萧后... 念及此,李渊只能板起脸,严肃道: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命人送你回福寿院,接下来,你哪里也别想去。” 李婉容闻言,眼眶一红,只得不该地低下头,小声嘟囔道: “女儿听话就是了!” 与此同时,萧嫦曦扯了扯秦明的衣袖,抛出一个难题。 “郎君,前来参与竞拍的都是山东士族的核心人物,以媚娘如今的身份主持这场竞拍,恐怕会有些不妥吧?” “要不...” 不等萧嫦曦说完,秦明便摆了摆手,微笑道: “没事,你和媚娘身形颇为相似,稍后我让水壹给她化个妆,让她以你的身份去。” 萧嫦曦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迟疑道: “这...这如何使得?” 言罢,萧嫦曦偷偷瞄了一眼萧媚娘,似乎是想看看她有没有生气。 李渊听到秦明的打算,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小子,有种!我敬你是条汉子!] 同时,他也跟着望向萧媚娘,期待着她当场发飙,直接将秦明臭骂一顿。 岂料,萧媚娘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妩媚一笑,轻声道: “小郎君,你这个提议不错!” “正好让妾身也想亲自感受一下,秦家的当家主母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李渊闻言,如遭雷击,眼睛瞪得溜圆,随即暗戳戳地看了秦明一眼,心中暗自腹诽。 [娘咧,老夫呕心沥血,散尽家财,到最后该不会为这小子做了嫁衣吧?] [上天何其不公!] [哎,我也是想瞎了心了!] [问世间,哪个成熟美妇不喜欢青春洋溢、身轻体健,还面如冠玉的小郎君呢!] 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随后巳蛇和水壹抱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 秦明见状,连忙吩咐水壹先给李渊上妆。 而在三人乔装打扮的间隙,秦明开始给众人普及“密封投标”的概念和流程。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 时间飞逝,午时刚过。 秦府门前的长街上,人潮如织,数百名身着皮甲的扈从手按刀柄,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此时,他们正分散在长街上,守护着山东士族带来的近百辆满载木箱的马车。 秦家这边同样是精锐尽出,由秦大亲自率领土字和木字小队,以秦府为圆心,将整个秦家庄都围了起来,严密布防,确保拍卖会的顺利进行。 这时,长街尽头,突然驶来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轻轻掀开。 两名身着紫色官袍,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秦大见到来人,连忙上前行礼。 ...... 与此同时,秦府前院会客厅内座无虚席,气氛庄重而肃穆。 来自清河崔氏的主事崔诚、太原王氏的主事王珪、荥阳郑氏之主郑文、赵郡李氏的主事李镇、范阳卢氏的家主卢鸿,以及博陵崔氏的家主崔秀,分坐两侧,各自占据着显赫的位置。 主位上,萧媚娘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华美长裙,头戴精致璀璨的金步摇。 她仪态万方,举止娴雅,手中轻握一杯香茗,细细品味,仿佛在品味着时光的流转与岁月的静好。 在她身后两侧,分别是装扮成侍女模样的临海大长公主与南阳公主,二人仪态端庄,风姿绰约,仿佛两朵并蒂莲花,在静谧中绽放着各自的华彩。 在她前方半步之遥,秦府新任管家--李渊,正笑容可掬地吩咐厅内的侍女们,为在座的各位贵宾奉上香茗。 侍女们在他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穿梭于宾客之间,将一杯杯香气四溢的茶水呈上,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王珪等人养气的功夫都不错,故而落座后,并未急着开口,而是一边喝茶,一边静待秦明的到来。 可眼瞅着三盏茶都快喝完了,秦明却迟迟不现身,某些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难道就是秦家的待客之道吗?” 李镇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案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言罢,他斜睨了萧媚娘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 仿佛是在说:“你一个五品诰命,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萧媚娘抬了抬眼皮,眼神淡漠地扫了李镇一眼,朱唇轻启,淡淡道: “李左丞若是有急事,大可先行离去,我秦家绝不强留。” 言罢,萧媚娘便收回视线,动作优雅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时任尚书左丞的李镇,被萧媚娘这番话噎得面红耳赤,但碍于在场皆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也不好屈尊降贵,与一个“乡野村妇”斤斤计较。 他扶了扶袖,轻哼一声。 崔诚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打圆场。 他朝萧媚娘拱了拱手,和颜悦色地问道: “敢问萧诰命,秦郡公何时能到?我等远道而来,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萧媚娘挑眉,语气不善道: “崔侍郎,此言何意?” 萧媚娘轻哼一声,语气骤然转冷,周身骤然散发出一种久居上位之人,方能拥有的凛然威仪。 她那双狭长的丹凤眸子,微微眯起,轻轻扫视了在座的一众宾客,冷声道: “难道,诸位尚且不知,为了恪守与各位的约定,我家郎君昨夜在宫中不惜违逆当今圣上的旨意,在甘露殿外遭受了三十记廷杖之苦?” 此话一出,正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 第1635章 李渊狂飙演技。 听到萧媚娘这声冰冷且带着质问的话语,王珪等人皆是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然而,他们既然能代表山东各大士族莅临秦府,参加今日这场事关家族未来的竞拍,自然非等闲之辈? 他们很快就将秦明受罚一事,与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事情结合在了一起。 来之前,他们还对此感到困惑不解,不明白为何御史台今日抽了哪门子的疯,竟会对秦明这位如日中天、备受李世民宠信的未来驸马发难。 此时,听萧媚娘这么一说,他们心中顿时有了几分了然。 而就在王珪等人陷入沉思之际,站在萧媚娘身后的临海大长公主,却是峨眉微蹙,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那小...” 临海大长公主的话音未落,萧媚娘便偏过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警告。 李婉容感受到萧媚娘身上那股摄人心魄的强大气场,以及她那冷冽如冰的目光,不由得娇躯微颤,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 这时,清河崔氏的崔诚,忍不住轻咳一声,诚恳道: “萧诰命,此前我等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 “不知,萧诰命可否道明此事原委,以解我等心中疑惑?” 闻听此言,萧媚娘眸光微闪,想到方才李渊神色平静,并未因她的话而感到震惊,心中立马萌生了一个想法。 于是,她微微触目,余光扫过站在一旁看戏的李渊,淡淡道: “李管家,你给在座的客人解释一下吧。” 李渊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立马察觉到了萧媚娘的意图。 他心中暗自苦笑: [果然啊!什么都瞒不过她!] 紧接着,李渊在南阳公主错愕的眼神中,朝着萧媚娘微微躬身,点头哈腰地应道: “是,夫人。” 随后,李渊转过身,双手负于身后,背脊挺地直直的,眯着眼睛,环视在场的宾客,鼻尖发生一声轻哼,出言指责道: “据我家郡公讲述:昨日,在座某些人的府中,有人走漏了消息。” “故而,圣人连夜召我家郡公进宫,意欲让我家郡公背弃与诸位的约定,并令其将大唐各道水泥经营权上交给朝廷,再由朝廷出面,组织拍卖。” “我家郡公当即表示不会违背与诸位先前的约定,并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圣上的旨意。” “为此,圣人龙颜大怒,下令对我家郡公施以惩戒。” 说到这里,李渊眼眶微微泛红,故意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两口气,似乎是在平复内心的愤懑。 “如今,我家郡公身负重伤,不便于行,却依然坚守与诸位的约定,承办了此次盛会,并任命当家主母亲自主持今日的盛会。” “诸位,还什么疑问吗?” 王珪等人闻言,皆默不作声。 李渊见状,轻哼一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了赵郡李氏的李镇身上。他冷冷地质问道: “老夫倒想问问李使君,我家郡公为了尔等,不惜冒犯皇家威严,此等仁义之举,难道还不够彰显其义薄云天吗?” “我家主母温良贤淑,以佳茗美水款待诸位,礼遇有加,又曾有过丝毫怠慢之处?” “今日,李使君若是不给我秦府一个交代,老夫就是拼着被家主责罚,也要为家主和主母,讨一个公道!” 李镇被李渊这番话问得一时语塞,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王珪等人听罢,又是一阵沉默。 毕竟,他们心中虽有猜测,却也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更没想到秦明竟敢为了与他们的约定,公然违抗圣旨。 这不仅让他们感到震惊,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心头翻涌。 李婉容双目圆睁,仿佛目睹了不可思议的奇观,神情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 而在场众人之中,唯有萧媚娘依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风度,宛如一汪静谧的湖水,在波澜壮阔的情境中独显宁静与淡然。 王珪等人在经过短暂的愣怔之后,纷纷朝李镇使眼色,示意他赶紧低个头,将此事揭过。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李镇心中暗自叫苦。 无奈之下,他咬了咬牙,缓缓起身,朝着端坐在主位的萧媚娘,作揖行礼,歉意道: “萧诰命,李某先前言语无状,多有冒犯,还请萧诰命海涵。” 萧媚娘微微抬手,淡然道: “左丞言重了,此事既已澄清,便不必再提。” 李镇闻言,嘴角一抽。 活了一把年纪,竟然被一个山野村妇给拿捏了。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咬着牙,拱了拱手,沉着脸坐回原位。 王珪等人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交换了一下眼神。 紧接着,范阳卢氏之主--卢鸿,轻咳一声,微笑道: “秦郡公的义薄云天,我等铭感五内,日后秦府但有所需,我等必定鼎力相助。” 其余人闻言,也纷纷点头附和。 随后,卢鸿话锋一转,笑容和煦道: “既然秦郡公已将今日的拍卖盛事托付给萧诰命主持,不如我们就此直入主题,共襄盛举如何?” “且慢...” 卢氏的话音刚落,正厅门口便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众人闻言,纷纷侧头望去,便见三道身影出现在了正厅门口。 其中两人身着紫色官袍,一人面带微笑,步履从容,正是当朝户部尚书戴胄; 另一人则是神情严肃,目光锐利,正是河间郡王李孝恭。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面白无须、身形佝偻的老者,正是内侍总管无舌。 随着三人的出现,正厅内的气氛再度变得凝重起来。 众人纷纷起身,向来人行礼。 三人回礼后,立马表明来意。 戴胄微笑着环视四周,目光温和而从容,率先开口道: “诸位不必多礼,我等是奉命前来做客的。” 李孝恭则紧随其后,语气严肃地补充道: “陛下听闻今日秦府要举办水泥经营权的拍卖会,对此,颇为重视,特命我等前来观礼。” 无舌则是微微颔首,虽然身形佝偻,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 他缓缓说道: “陛下对此次拍卖极为重视,希望各位能够公平竞争,不得有任何不当之举。” 王珪等人见此阵仗,心中暗自腹诽,但也只能恭敬地应承下来。 毕竟,眼下这个情况,李世民不强势介入,取消这场交易。 对他们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与此同时,他们也彻底信服了李渊此前的言论,心中对秦明增添了几分好感。 ........ 第1636章 文官队伍中的莽夫、山东士族中的害群之马! 未时三刻,秦府前院,会客厅。 随着众人重新落座,这场关乎水泥经营权归属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萧媚娘端坐主位,神色淡然,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宾客。 她的气场强大而沉稳,令众人不由自主地屏气凝神。 戴胄、李孝恭和无舌三人也分别坐在了显眼的位置,他们的到来无疑给这场拍卖会增添了几分庄重与权威。 萧媚娘微微颔首,侧头看了一眼姿态端庄的南阳公主。 南阳公主会意,莲步上前,朱唇轻启,声音清脆而有力地宣读起拍卖规则: “今日的拍卖会,与以往不同,将采取密封投标的形式。” “每一轮竞拍当中,诸位需要在两炷香之内,将自家的出价写在密封的信封内,待到两炷香燃尽,府中侍女会统一收集。” 她略作停顿,缓缓道: “过时未出价者,将被视为放弃次轮竞拍!” “待所有投标完成后,我们将当场拆封并公布最高出价者。” 此言一出,正厅内顿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议论声。 王珪等人在初步了解了规则之后,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 毕竟,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已多次参与由路桥司主办的拍卖会。 对于这种竞相出价、明争暗斗的模式,他们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五姓七望素来同气连枝,彼此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若非主动权掌握在秦明手中,他们实在不愿在这种公开竞拍中互相抬价,从而导致彼此间的矛盾和不和。 这不仅会破坏长久以来维系的良好关系,更可能引发不必要的纷争与裂痕。 因此,当得知此次拍卖会改变形式,避免了与盟友“兵戎相见”时,他们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这时,南阳公主清脆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 “现在,我宣布第一轮竞拍正式开始。” “请诸位将对河北道水泥经营权的出价,写在信封内,并在两炷香时间内交予侍女。” 南阳公主话音刚落,正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清河崔氏崔诚、太原王氏王珪和荥阳郑氏郑文,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随即,他们不约而同地朝走过来的侍女摆了摆手,直接放弃了出价。 范阳卢氏卢鸿和赵郡李氏李镇,则笑着从侍女手中接过纸笔,准备在纸上写下自家的报价。 然而,下一秒,两人脸上的笑容几乎同时消失,只因他们此时才意识到这密封投标的险恶之处。 密封投标的形式,就好比是盲人探路。 虽然避免了公开竞拍中的明争暗斗,却也带来了新的不确定性。 每个人都不得不去揣摩对手的出价,试图找到一个既能确保中标,又能尽量减少成本的最佳平衡点。 这种心理博弈使得原本简单的报价,变得复杂而微妙。 也使得,某些人私底下的谋划,彻底泡汤。 就在两日前,卢鸿亲自到李镇府中拜访,两人曾经密谋,彼此配合,争取拍下河北道和淮南道的水泥经营权。 到时候,河北道归赵郡李氏,而淮南道则是归范阳卢氏。 然而,密封投标的形式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使得这种事先的密谋变得毫无意义。 李镇和卢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试探与防备。 最要命的是,博陵崔氏的祖地也在河北道,而崔家这一代的家主--崔秀,在他们眼中就是文官队伍中的莽夫、山东士族中的害群之马! 李镇收回视线,紧紧地握着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另一边,博陵崔氏之主--崔秀,看着手中的纸张,面露迷茫之色。 毕竟,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秦明这是不打算与我崔家合作了?] 念及此,崔秀忍不住抬眸,望向坐在主位的萧媚娘,眸中满是忧虑。 萧媚娘察觉到崔氏的目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崔秀见状,眨了眨眼,心想: [是错觉吗?她刚才是不是在对我笑?] [她什么意思?是单纯的对我有好感?还是在暗示我什么?]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时,南阳公主清脆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请诸位尽快完成出价。” 南阳公主的声音在正厅内回荡,提醒着在场的宾客们时间的紧迫。 李镇和卢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 崔秀则缓缓起身,手持纸笔,步履轻盈地移至房间的一隅。 随后,他从袖中轻轻抽出一张由赵红鸾事先准备好的布帛。 那布帛上详尽地列出了此次他所带来的财物清单,黄金五万两、白银三十万两、江南的上等丝绸一千匹.... 崔秀看了一会儿,略作迟疑,将这张布帛重新叠好,随即大步走到侍女身前,将其搁到了托盘上。 崔秀的举动立即便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尤其是李镇和卢鸿。 他们对崔秀还是很了解的,见此一幕,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把崔秀骂了无数遍。 “这个蠢货!” 李镇小声嘀咕一句,随即咬了咬牙,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将带来的所有财物,尽数列在了纸上。 他决定不再保留,将所有的筹码都押上,以确保能够赢得河北道的水泥经营权。 写完后,他将纸张仔细折好,放入信封中。 与此同时,卢鸿也做出了类似的决定。 王珪、郑文和崔诚见此一幕,对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尽管秦明事先已有言在先,承诺可以以河北道经营权半价的优惠条件,购得其祖籍所在道的水泥经营权,但谁又不想少花钱多办事呢! 见此一幕,李孝恭、戴胄和无舌不由地相视一眼,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 第1637章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很快,厅内的侍女便将收上来的信封和布帛,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萧媚娘面前。 萧媚娘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随即转而望向李渊,轻描淡写地说道: “李管家,你来拆封宣读吧。” 李渊连忙躬身应是。 萧媚娘吩咐完后,又侧头望向李孝恭等人,抬了抬手,轻声道: “有劳诸位出面,帮忙做个见证!” 李孝恭等人笑着点头。 无舌快步走到侍女身前,殷勤地接过托盘,随即满脸堆笑地走到李渊跟前。 李渊丢给无舌一个赞赏的眼神,随手取下一个信封拆开。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而有力地宣读起每一份报价。 “范阳卢氏,黄金五万两,白银二十万两,上等丝绸六百匹...” “博陵崔氏,黄金五万两,白银三十万两,上等丝绸一千匹...” “赵郡李氏,黄金八万两,白银四十万两,上等丝绸八百匹...” (备注:前文提到过一两黄金可以换十六贯钱,也就是十六两白银。) 随着李渊一一宣读出每一家的报价,正厅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众人屏息凝神,听得头皮发麻。 临海大长公主则瞬间红了眼眶,美眸中满是小星星。 那副柔软的娇躯止不住地颤抖,内心深处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天啊!本宫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单单一道之地的水泥经营权,竟能卖近两百万贯!] [这岂不是说,秦明那个小贼,这一天就能赚到上千万贯?] [我的天啊!这竟然比朝廷一年的赋税还要多!] [啊~~~这水泥要是本宫研制出来的该有多好啊!我好嫉妒啊!] 想着想着,李婉容那张美艳动人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李渊将信封重新丢到托盘上,随即环顾四周,视线最终定格在李镇身上,笑意盈盈地说道: “李使君,恭喜你!” “河北道的水泥经营权,归赵郡李氏所有!” 李镇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站起身来,向在场的宾客微微鞠躬,以示感谢。 “多谢诸位成全!”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激动和喜悦却难以掩饰。 卢鸿则神色阴郁,毕竟从之前的报价来看,崔秀这次带的钱财,比他要多出几十万贯。 他若是想要拿下淮南道的经营权,必须加码才行。 于是,卢鸿稍作迟疑,随即咬了咬牙,找上了太原王氏的王珪。 “叔玠兄,” 卢鸿低声唤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恳求。 “你我两家素来交好,下一轮竞拍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能否助小弟一臂之力?” 另一边,刚刚从无舌那里取回“布帛”的崔秀,见卢鸿和王珪站在一旁窃窃私语,立马心生警惕。 他环顾四周,随即找上了清河崔氏的崔诚。 “大兄,你我同宗同源,理应守望相助,你得帮我啊!” 崔诚闻言,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问道: “你想借多少?” 崔秀咬了咬牙,沉声道: “你能借多少,我借多少!” 崔诚闻言,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我今日带了一百五十万贯,除去购买河南道经营权的钱财,还能借你五十万贯!” 崔秀眼前一亮,攥紧崔诚的手臂,激动道: “多谢。” 言罢,崔秀轻盈转身,大步朝荥阳郑氏的郑文走了过去。 卢鸿见状,神色大惊,感谢了王珪一番之后,连忙抬脚追了上去。 郑文看着争先恐后的二人,微微一笑,似是早就猜到了二人的来意。 他微微抬手,婉拒道: “二位,郑某今日并未携带过多财物,恐怕难以相助,还请见谅。” 卢鸿和崔秀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们知道,郑文此言虽是婉拒,但也透露出了一种态度——不愿得罪二人,更不想掺和到他们的纷争之中。 与此同时,在李孝恭等人的见证下,萧媚娘和李镇已经签订好了契约。 随着二人收好契约,重新落座,正厅内的气氛稍有缓和。 然而,随着第二轮竞拍开始,在场的宾客们再次感到了紧张。 南阳公主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我们将进行淮南道水泥经营权的竞拍。请诸位将出价写在信封内,并在两炷香时间内交予侍女。” 这一次的竞拍,因为只有卢鸿和崔秀二人参与,故而一炷香尚未燃尽,无舌便捧着两家的报价,来到了李渊身前。 李渊清了清嗓子,缓缓拆开第一个信封。 “博陵崔氏,黄金五万两,白银八十万两,上等丝绸一千匹...” 听到这个报价,卢鸿松了一口气,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即笑着朝对面的崔秀,拱了拱手。 这时,李渊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范阳卢氏,黄金七万两,白银五十万两,上等丝绸一千匹...” “恭喜,卢侍郎!” “淮南道的水泥经营权,归范阳卢氏所有!” 崔秀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怒。 他紧紧攥住手中的茶盏,几乎要将其捏碎。 然而,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朝卢鸿拱了拱,咬牙道: “恭喜卢兄。” 至此,这场关于大唐五道之地水泥经营权的竞拍,落下了帷幕。 随后,萧嫦曦依次与卢鸿、王珪、崔诚签署了契约,并吩咐府中仆从、侍女出府,仔细清点各项财物。 而就在众人坐在厅内喝茶,静待秦府众人清点财物之际。 李孝恭、戴胄、无舌三人则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缓缓起身,走到正厅中央。 随即,无舌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朗声道: “萧诰命接旨。” 厅内众人见状,皆是一愣,随即连忙起身,朝着无舌躬身行礼。 萧媚娘柳眉微蹙,不情不愿地站起身,领着秦府众人上前一步,微微福身。 “妾身接旨。” 无舌清了清嗓子,展开手中的圣旨,朗声宣读: “门下,天下之本....贞观六年五月十九,兹有蓝田郡公秦明,忠勤体国,虽勋绩素着,然国用攸关,当体时艰。” “自贞观以来,海内乂安,农商并兴,然商贸之利日增,货殖之途愈广。” “朕思量再三,欲使官民共济,特敕:自即日起,在长安、洛阳两地征收不同比例商税。” “经策务院商议,蓝田郡公府所辖商货之利,依十取其二,以为常例。” “夫商者通天下之货,税者养天下之民。” “昔管子轻重之术,计然平粲之谋,皆以均输佐国用。” “今尔秦明既享公侯之禄,当思报效之诚,所征之数,非为私敛,实充边备,丰仓储,以固社稷之本。” “其户部有司,当明定章程,三日后行牒至郡县,若有隐匿虚报,以唐律六赃论处。”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听到圣旨内容,卢鸿等人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萧媚娘瞥了众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群蠢货!] ....... 第1638章 一下子多了这么一大笔钱,还真是让人苦恼啊! 申时初,秦园,秦明的卧房内。 在窗边的软榻上,萧嫦曦身着一袭素雅长裙,倚靠在柔软的垫子上,螓首微垂,轻轻地翻阅着案桌上那本厚重的账册。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洒落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她不时抬眸,目光温柔地投向床榻上酣睡的秦明。 确认秦明睡得安稳,萧嫦曦才会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转回账册上。 突然,窗外响起一阵轻微的响动,打断了萧嫦曦的思绪。 她转头望去,只见婉儿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窗边。 萧嫦曦朝她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随即侧头看了秦明一眼,这才走下软榻,轻手轻脚地出了卧房。 卧房外, 萧嫦曦拉着婉儿走出一段距离后,这才轻声问道: “拍卖会结束了?” 婉儿眉眼微微弯起,轻声答道: “是的,小姑姑。” “拍卖会已经结束了,眼下,春、夏、秋、冬正在领着府中侍女,清点各项财物。” 随即,婉儿狡黠一笑,笑问道: “小姑姑,你来猜猜,今日府中获利多少?” 萧嫦曦温婉一笑。 为了不扫婉儿的雅兴,她略作沉吟,随即试探性地问道: “五百万贯?” 婉儿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轻声说道: “姑姑猜得真准!今日府中获利共计五百八十二万贯!” “若非朝廷突然降下旨意,向府中征收了百分之二十的赋税,咱们府中的获利会更高。” 萧嫦曦微微一怔,随即抬手摸了摸婉儿的脑袋,柔声安慰道: “朝廷向府中征收高额赋税,对咱们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 “郎君此举,不仅彰显了他对大唐的忠诚,而且还丰盈了国库,从而彻底消除了皇室对未来秦家财富的觊觎之心。” “可谓是一举三得。” 婉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拉开,秦明打着哈欠从卧房内走了出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 秦明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但依旧充满了磁性。 萧嫦曦和婉儿连忙上前,关切道: “郎君,你醒了。” “公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一刻钟后,秦园书房。 秦明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婉儿讲述着今日拍卖会的情况。 半晌之后,秦明身子往沙发上一靠,喟叹道: “哎,一下子多了这么一大笔钱,还真是让人苦恼啊!” 闻听此言,萧嫦曦和萧清婉对视一眼,忍不住掩嘴偷笑。 秦明见状,抬手捏了捏婉儿粉嫩的小脸,笑道: “我是真的很苦恼,你这丫头竟然还笑!” 秦明轻叹一声,话锋一转,正色道: “来,你们帮我想想,如何在短时间内,把这些钱统统花出去!” 秦明的话音刚落,萧嫦曦和婉儿便忍俊不禁,但很快便收敛了笑容,认真地思考起来。 萧嫦曦沉吟片刻,缓缓道: “郎君,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向着手:” “首先,扩展现有的产业规模。例如,扩建工坊,提升生产能力,增设更多的商铺。” “其次,扩充现有商队,并招募更多的青壮,扩大商队贸易范围,加强与西域和江南的商贸往来。” “第三,在长安城增设数座医院,扩大义诊范围。此举不仅能够显着改善百姓的医疗条件,还能进一步提升秦府在民间的声望。” “最后,在长安和洛阳两地,各建立一座收容所,收留并帮助无家可归的孤儿,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 萧嫦曦的语气平和而坚定,言辞中透露出深思熟虑的智慧。 秦明听罢,微微点头,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色。 “嗯,你说的这些都很不错,还有吗?” 婉儿接着补充道: “郎君,我们还可以在周边购置更多的田产和地契。” “此外,等鸿渊号完成试航,我们还可以建造更多、更大的船只,如此一来,可以在未来大大降低运输成本。” 秦明微笑颔首。 随即,三人便起身走到书桌旁,开始认真讨论起每一个细节。 时间匆匆而过。 申时末,秦府门口。 户部尚书戴胄捋着鄂下短须,笑眯眯地看着长街上这支由十辆运输车组成的车队。 想到马车内装载的金银财宝价值竟达一百四十多万贯,他脸上的笑容怎么压也压不住。 李孝恭微微侧目,瞥见戴胄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后,忍不住撇了撇嘴,一脸的鄙夷。 他轻咳一声,出声提醒道: “玄胤兄,秦府已悉数缴纳此次应缴之赋税,你身为户部尚书,是不是也该表个态啊!” 戴胄闻言,连连点头。 随即,他整了整身上的紫色官袍,迈步走到萧媚娘身前,躬身一礼,诚恳道: “萧诰命,蓝田郡公府此次及时响应朝廷号召,提前且足额缴纳赋税,实为忠君爱国之典范。” “我代表户部,对蓝田郡公府的贡献表示衷心的感谢。” 戴胄停顿一下,继续道: “回到府衙之后,本官立即将此事呈报陛下,为蓝田郡公府请功。” “同时,户部也会尽快将此次赋税的收据和相关凭证送至府上,以示公正透明。” 萧媚娘微微颔首,淡然道: “多谢戴尚书,我家郡公一向以忠君爱国为己任,此次缴纳赋税亦是应尽之责。” “若有需要,秦家定当全力配合。” 戴胄闻言,再次躬身,表示感谢。 “时候不早了,我等还要进宫复命,就不多打扰了。” 萧媚娘再次点头。 “诸位慢走,妾身就不远送了。” 戴胄与李孝恭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一同转身,带领着车队缓缓离去。 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长街上回荡,渐渐远去。 ....... 第1639章 曦姐姐,幽若想抱抱你,可以吗? 萧媚娘目送他们离开后,便欲领着南洋公主和临海大长公主回府。 然而,就在此时,长街上尽头突然响起一道急切的呼喊声。 “萧诰命,请留步!” 萧媚娘闻声回头,只见两名身着灰色长袍,头戴幞头的中年人骑马疾驰而来。 不多时,其中一人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秦府门前。 他面色焦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躬身一礼,气喘吁吁地说道: “崔某见过萧诰命。” 萧媚娘定睛一看,立即认出眼前这名身着粗布麻衣的汉子,竟是博陵崔氏之主--崔秀。 萧媚娘柳眉微蹙,疑惑道: “崔家主,你刚才不是与王侍中他们一同离开了吗?” “还有,你这一身打扮...?” 崔秀闻言,摆了摆手,讪笑道: “唉,这些不重要...” 随即,他微微抬眸,苍蝇搓手,神情忐忑地问道: “崔某只问萧诰命一句,郡公今早与内人的约定,可还算数?” 萧媚娘微微一怔,随即双手负后,高昂着下巴,傲娇道: “我家郎君言出如山,一诺千金。” “他承诺的事,自然作数。” 崔秀闻言,大喜过望,躬身道: “既然如此,崔某即刻派人将先前的财物悉数运回,暂存于贵府,以作采买之需。” “还望萧诰命稍后予以查验,并赐予崔某一纸凭证。” 言罢,崔秀也不等萧媚娘答话,转头朝身侧的管家,吩咐道: “去,命他们将东西带回来。” 管家躬身应喏,随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萧媚娘见此一幕,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笑问道: “崔家主,那可是价值一百多万贯的财物,你就这样暂存在我秦家,就不怕我秦家事后不认账吗?” 崔秀闻言,爽朗一笑,正色道: “崔某信得过秦郡公的人品,更何况以秦郡公如今的财力和地位,断不会因为这点蝇头小利而失信于人。” 萧媚娘挺白,微微颔首,心中不由对崔秀的评价悄然提升了几分。 她瞥了李渊一眼,淡淡道: “李管家,你留下来清点财物...” 言罢,萧媚娘转而望向崔秀,微笑道: “崔家主里面请...” 李渊望着萧媚娘等人渐渐远去的身影,轻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站在其身侧的临海大长公主,突然轻哼一声,愤愤不平地说道: “哼,不过是换了副皮囊而已,她一个小小贱婢,有什么好神气的?还真把自己当成秦家主母了?” “本宫倒要去问问秦明那个小贼,他是怎么管教下人的!” 言罢,李婉容转身欲走。 李渊见状,脸色一变,训斥道: “容儿,不准胡闹!” 李婉容怎么也没想到,最是疼爱她的父皇,竟会为了一个而对她疾言厉色。 李婉容娇躯一颤,瞬间红了眼眶,她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盯着李渊,颤声道: “阿耶,你竟然为了一个贱婢骂女儿?” “难道在阿耶心中,女儿还不如一个人老珠黄的贱婢吗?” 李婉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哽咽,眼中泪光闪烁。 李渊见状,怒道: “放肆!你可知她乃是....” 然而,不等李渊说完,李婉容便已泪如雨下,哽咽着打断了李渊的话: “阿耶,你变了...你不疼容儿了...容儿...容儿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言罢,李婉容头也不回地便跑了。 李渊见状,微微一愣,随即朝身侧的福伯说道: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跟上去,公主若是有什么闪失,朕唯你是问!” 福伯闻言连忙应声,快步追了上去。 ..... 与此同时,秦园内。 秦明见萧嫦曦略显倦容,连忙放下手中炭笔,温声道: “今日就先讨论到这里吧。” 言罢,秦明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起萧嫦曦,关切道: “嫦曦,累不累,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会儿?” 萧嫦曦温婉一笑,轻轻摇头,柔声道: “多谢郎君关心,妾身不累。” 秦明闻言,心中更是怜爱,柔声道: “那我扶你去后花园散散步,稍作休息如何?” 萧嫦曦再次摇头,随即她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天色,轻声道: “郎君,此刻书院即将放学。” “君儿她们这些天都很想你,若此刻郎君亲自前往书院接她们放学,她们一定会很高兴。” 秦明闻言,心中一暖,轻轻点头。 萧嫦曦将秦明和婉儿送出秦园后,便朝身后的水壹,吩咐道: “水壹,你去将高大娘子喊到书房来,妾身有话与她说。” 水壹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连忙躬身应是。 不多时,高幽若心怀忐忑地跟在水壹身后,缓步走进书房。 她低垂着头,走到萧嫦曦身前,屈膝行了一礼,姿态端庄而恭敬。 “幽若见过夫人。” 高幽若声音微微轻颤,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萧嫦曦微笑颔首,上前一步,亲自将人扶起,柔声安抚道: “倘若幽若妹妹不嫌弃,以后咱们便以姐妹相称如何?” 高幽若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豁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激。她抿了抿唇,迟疑道: “可...可以吗?” 萧嫦曦温婉一笑,轻轻点头,柔声道: “当然了。” 言罢,萧嫦曦拉着高幽若略显冰凉的小手,莲步走到沙发旁,缓缓落座。 “对了,妾身昨日听闻,你身体略显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闻听此言,高幽若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瞬间泛起一抹羞红。 她螓首低垂,声若蚊蝇道: “多谢...姐姐关心,奴...奴家已经无碍了。” 萧嫦曦见高幽若如此拘谨,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怜惜。 通过冬雪的叙述,以及百里芷的书信,萧嫦曦已大致拼凑出那一晚突发事件的起因和最终结果。 萧嫦曦知道,眼前这位出身渤海高氏的贵女,曾因一时之失而触怒了自己的郎君。 然而,经历了那宛如狂风暴雨般的一夜,哪怕自家夫君有再大的火气,想必也已消散大半。 作为秦明的“妻子”,她自认有责任和义务为夫君排忧解难,妥善打理好内院,使之美满和谐。 萧嫦曦轻轻拍了拍高幽若的手背,柔声道: “幽若妹妹,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你不必如此拘谨。” “日后,在府上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尽管与妾身说,不必藏着掖着。” “哪怕是在郎君那里受了委屈,也可以告知妾身。” “若是郎君有做得不对,亦或是不好的地方,妾身也可从中调和,规劝郎君几句。” 高幽若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泛红。 她缓缓抬眸,薄唇紧抿,哽咽道: “曦姐姐,幽若想抱抱你,可以吗?” ....... 第1640章 你再说一遍?这次一共收了多少税赋? 酉时二刻,清北书院门口。 杨梓君一行人刚一踏出书院的大门,便迎面撞见了那道伫立于马车旁的颀长身影。 众人眼前皆是一亮,紧接着空旷的书院门口,便响起了三道清脆悦耳、宛如天籁童音。 “大哥哥...” “明哥哥...” “姐夫...” 城阳公主、徐慧、晋阳公主几乎同时挣脱了身边之人的大手,飞奔向秦明。 秦明见状,蹲下身子,微笑着张开双臂。 城阳公主和徐慧见状,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晋阳公主则宛如一只欢快的小鹿,径直扑进了秦明的怀抱。 她紧紧地搂住秦明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蹭着秦明的脖子,声音软糯道: “明哥哥,兕子好想你...兕子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接兕子的...” 秦明笑着将怀里的小团子抱起,抬手刮了刮兕子的琼鼻,宠溺道: “这都被你猜到了?不愧是我家聪明伶俐的小柿子!” “对了,这两天我不在府中,你有没有好好听课啊?” 兕子点头如啄米,随即眉眼弯弯地说道: “兕子有好好听课哦!” “而且,先生们教的每一课兕子都认真听了,还做了好多笔记呢!” 秦明微笑颔首,揉了揉兕子的小脑袋,称赞道: “乖了!作为奖励,等回府之后,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晋阳公主兕子闻言,眼睛一亮,小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紧紧地搂住秦明的脖子,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 “好啊好啊,兕子最喜欢吃大哥哥做的东西了!” 这时,秦明耳畔蓦然响起一道稚嫩的童音。 “大...哥...哥...” 徐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幽怨。 她站在原地,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中满是落寞。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抬手摸了摸徐慧的小脑袋,柔声道: “今晚我给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好不好?” 徐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点了点头,轻声道: “好...谢谢大哥哥。” 城阳公主抿了抿粉嫩的唇瓣,扬起头,小声问道: “姐夫,那我呢?” 城阳公主的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一声娇笑。 紧接着,杨梓君那略显娇媚的声音响起: “郎君,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秦明循声望去,只见杨梓君、姜洛苡与月婵三人笑靥如花,款步而来。 她们身后紧随的是武家姐妹——武顺与武曌,步履轻盈,宛如春风拂柳。 这几位少女各具风姿,或端庄大方,或妩媚动人,或清冷孤傲,皆是倾城之色。 秦明见状,笑容和煦道: “嗯,人人有份,咱们先上马车,稍后,你们挨个报下自己想吃的菜,今晚便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秦明的话音刚落,一众佳人皆是眼前一亮,纷纷露出期待的笑容。 一刻钟后,秦明一行人便抵达了秦府后门。 杨梓君峨眉轻蹙,疑惑道: “郎君,咱们为何要走后门?” 秦明微微一笑,解释道: “博陵崔氏的人尚在前院,若是被他们看到两位公主在此,难免会多生事端。” 杨梓君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张口欲言,想要问问拍卖会是否顺利,但想到这里不是谈正事儿的地方,又将话咽了回去。 秦明见状,微微一笑,轻声道: “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杨梓君点了点头,跟在秦明身后迈步走进秦府。 ........ 与此同时,长安城,皇宫,甘露殿。 “多少?”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浑身战栗。 他双眼死死地盯着戴胄,哆哆嗦嗦地问道: “你再说一遍?这次一共收了多少税赋?” 戴胄缓缓抬眸,神情激动道: “回陛下,此次蓝田郡公府一共上缴了五万两黄金,六十五万三千两百一十一两白银。” “折合铜钱,一百四十万万三千两百一十一贯。” 戴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李世民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随即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好,好!” 李世民连说三个好字,随即便在殿内来回踱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半晌之后。 李世民平复好心情,停下脚步,眼神深邃地看着戴胄,缓缓道: “玄胤...” 戴胄连忙躬身,沉声道: “臣在。”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缓缓道: “你今晚写一道奏疏,明日早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此事详细禀报。” 他停顿一下,继续道: “朕不仅要让朝臣们知晓秦明的贡献,对其大肆封赏,还要将此事昭告天下,借此推行商税,以示朝廷之公允与决心。” 李世民继续说道: “同时,你要尽快拟订详细且可行的商税细则,确保长安和洛阳两地能够顺利实施。” 戴胄躬身应诺: “臣遵旨。” “臣会立即着手起草奏疏,并与策务院商议,制定具体的实施细则。” 李世民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 “好,此事关系重大,朕就交给你了。务必办得妥当,不可有丝毫疏漏。” 戴胄再次行礼,郑重道: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李世民微微一笑,示意他可以退下。 戴胄离开后,李世民瞥了一眼无舌,笑道: “摆驾立政殿,朕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皇后。” 无舌躬身应诺,随即引领着李世民前往立政殿。 一路上,李世民的心情格外愉悦,脚步也显得轻快了许多。 立政殿内, 长孙皇后正坐在绣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简,神情专注。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望去,见是李世民步入殿中,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二郎,你这么高兴,是不是蓝田那边传回好消息了?” 长孙皇后放下手中的书简,微笑着问道。 李世民快步走到她面前,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观音婢,你猜猜看,秦明这臭小子,这次缴纳了多少税赋?”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难道数额很大?” 李世民点头,兴奋地说道: “岂止是大,简直是惊人!” ....... 第1641章 本宫这次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立政殿内。 李世民伸手将长孙皇后揽入怀中,随即也不等长孙皇后说出心中猜测,便迫不及待地感叹道: “那臭小子,这次上缴了五万两黄金,六十五万三千两百一十一两白银,折合铜钱一百四十多万贯。” 李世民的声音中满是兴奋与喜悦,嘴角的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住。 “一百四十万多万贯啊!朝廷去年的税收,才八百多万贯!”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憧憬与希冀,缓缓道: “观音婢,你说...” “这商税若是真能推广到大唐十道,会不会真如那小子昨晚所描绘的那般,大唐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彻底免除农税,创下古今未有之盛世?” 言罢,李世民眼眸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嘴角轻扬,轻哼一声。 “哼,届时,谁人还敢妄言朕得位不正?” 李世民得意洋洋地说道,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 “后世子孙,闻朕名号,哪个不盛赞朕为圣主明君!” 长孙皇后温婉一笑,满眼温柔地望向李世民,认真道: “有史以来,此等不世之功,历代帝王从未实现过,” “但妾身相信,只要二郎肯下定决心,定能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 长孙皇后的语气中充满了信心与期待,她抿了抿唇,继续道: “二郎,你一直以来都是心怀天下、勤政爱民的好君主。” “如今又有了秦明这样的能臣干吏鼎力支持,大唐盛世指日可待。” 李世民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紧紧拥抱着长孙皇后,轻声道: “观音婢,此生有你相伴,实乃朕之大幸。” 长孙皇后温柔一笑,动作温柔地轻抚着李世民的背脊。 半晌之后。 长孙皇后感受到李世民放在腰间的大手,不大安分,大有攻城略地的趋势。 她俏脸一红,轻推了李世民两下,低声嗔怪道: “二郎,别闹...” 随即,她话锋一转,岔开话题道: “你饿不饿?妾身命人去准备晚膳...” 李世民眸光微闪,缓缓道: “晚膳不着急用,朕现在有些乏了,观音婢,不如先随朕去寝殿歇息片刻。” 话音刚落,李世民便在长孙皇后的惊呼声中,将其拦腰抱起,径直朝寝殿走去。 ...... 酉时四刻,蓝田县,秦府。 杨梓君等人在书院忙碌一天,回到秦府后,便纷纷跟秦明提出告辞,各自回了自己的宅院,沐浴更衣。 此时,百草园内。 姜洛苡已经褪去了身上的儒衫,换上了一袭淡紫色的长裙。 她站在落地镜前,仔细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镜中的她,眉目如画,唇如点绛,淡紫色的长裙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美。 她的发髻轻挽,梳了一个精致的丸子头,几缕青丝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了几分温婉与娇媚。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随后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姜洛苡动作微微一顿,转头望向蝶衣,轻启朱唇道: “去开门。” 蝶衣福身应是,随即迅速转身,快步走出内室。 姜洛苡则莲步款款地走向软榻。 裙摆轻轻摇曳,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不多时,蝶衣便领着巳蛇走进了内室。 “表姐...” 巳蛇莲步上前,轻唤一声。 姜洛苡微微一笑,朝蝶衣摆了摆手,示意她先退下。 随即她缓缓起身,拉着巳蛇坐下,柔声道: “来,跟阿姐好好说说,拍卖会上发生的事情。” 巳蛇轻轻点头,随即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姜洛苡对面。 对于现在的巳蛇而言,那是虱子多了不痒,账多了不愁。 于是,她抱着被秦明多揍一顿的想法,开始向姜洛苡详述,今天下午秦府发生的事情。 一刻钟后。 姜洛苡轻捻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那双狭长且勾人的美眸轻轻眯起,寒光乍现。 “这么说,李世民仅凭一纸诏令,便从府中抢走了一百四十多万贯?” 姜洛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哼一声,缓缓道: “这么一大笔银钱,他拿着也不怕烫手吗?” 巳蛇闻言,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 “表姐,其实这都是郎君...” “不必多言,我心里有数!” 姜洛苡抬手打断了巳蛇的话,目光中带着一丝锐利。 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先去餐厅吧,我晚些再过去。” 巳蛇知道多说无益,最终只得紧抿着唇瓣,低声应道: “是,表姐。” 言罢,巳蛇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内室。 姜洛苡轻叩了几下桌面,随即朝门外喊道: “凤癸!” 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不久后,一名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推门而入。 她面容清秀,身材纤细,正是暗凤卫之一的凤癸。 “主人,有何吩咐?” 凤癸恭敬地问道。 姜洛苡缓缓抬眸,声若寒冰道: “你即刻前往长安,命龙癸这几日密切监视东宫动静。” “一旦出现机会,立即行动,不必再向本宫请示!” “告诉龙癸他们,本宫这次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凤癸闻言,娇躯轻颤,恭敬道: “是,主人。” ........ 与此同时,秦府的护卫们穿堂过院,将那一箱箱金银和一匹匹上等丝绸,搬进秦府后院的库房。 秦家从山东士族手中获益几百万贯的消息,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在秦府内传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秦府之中的女眷们,闻讯后兴奋不已,议论纷纷。 张贤妃等人更是聚集于福寿院前,她们或轻声细语地交流着各自听闻的细节,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那宛如长龙一般的运送队伍。 这时,李渊这位临时管家,刚刚在水壹的帮助下,卸去了之前的妆容,换上了平日里的便服。 他从秦园出来后,便脚步匆匆地赶到了福寿院。 当他看到站在院门口的张贤妃等人时,眉头微微皱起,快步走到张贤妃等人面前。 随即,他环顾四周,并未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地心中一紧,沉声问道: “临海那丫头呢?” 张贤妃微微一愣,随即轻声答道: “殿下去餐厅了。” 李渊闻言,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渊转向张贤妃,沉声道: “走吧,咱们也去餐厅,今天老夫要畅饮一番。” ...... 第1642章 我为秦家立过功! 与此同时,秦府厨房内。 “妾身今晚想吃...” 萧媚娘双手叉腰,站在灶台前,笑意盈盈地望着秦明,眼中满是狡黠之色。 她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地说道: “妾身想吃蒸羊羔儿、蒸鲈鱼、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唔唔...” 秦明一把捂住了萧媚娘的嘴,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打住,赶紧打住!” 随即,秦明收回手,皱眉道: “你要是这样,那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萧媚娘耳根微微泛红,风情万种地翻了白眼。 随即,她退后一步,双臂环胸,扬着下巴说道: “我为秦家立过功!” 秦明嘴角抽了抽,满脸嫌弃地在围裙上拭去了手上的水迹,略显不耐烦地说道: “我知道,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得寸进尺,一下子点那么多菜啊!” “还有,厨房今日就没有备着鲈鱼和大鹅,这大晚上的,我上哪儿给你找去?” 萧媚娘轻哼一声。 “我为秦府立过功!” 秦明闻言,牙齿都快咬碎了。 早知道,萧媚娘这么难缠,他断然不会说那句“你随便点”! 唉,造孽啊! 秦明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最多两道,不能再多了!” 萧媚娘闻言,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三道,这是妾身的底线!” 秦明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与萧媚娘争论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头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平息心中的烦躁。 “好吧,三道就三道...” 萧媚娘闻言,得意一笑。 [哼,小贼,好让你知晓:老娘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这时,兕子扯了扯秦明的衣袖,忽闪着大眼睛,声音软糯道: “明哥哥,兕子也想吃大鹅。” 秦明闻言,宠溺地摸了摸兕子的小脑袋,随即朝刚刚进门的巳蛇,喊道: “巳蛇,你命人去趟养殖场,抓几只大鹅回来!” 兕子闻言,眉眼一弯,雀跃道: “好耶!好耶!谢谢明哥哥!” 萧媚娘:“....” ...... 与此同时,秦府餐厅内,灯火通明,一派热闹景象。 以萧嫦曦为首的一众秦府女眷已经围坐在宽敞的餐桌旁,欢声笑语不断。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萧嫦曦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她目光柔和地扫视了一圈,视线最终在高幽若、独孤影和韦梦瑶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朱唇轻启,柔声问道: “妾身听闻,你们在长安城有不少商铺,不知这些商铺的生意如何?” “是否需要府中提供一些帮助?” 高幽若三人对视一眼,最终独孤影抿了抿薄唇,轻声答道: “多谢姐姐关心,我们名下确实有几间商铺,目前经营尚可。” “不过,若是府中能给予一定的支持,生意定然会更加好。” 韦梦瑶稍作迟疑,双手捻动着裙摆,小声道: “奴家看不懂账目,不知姐姐能否派一两名有经验的管事,帮衬一下?” 萧嫦曦温婉一笑,点头道: “当然可以,府中不乏精通账目的管事。明日一早,我会安排两个人给你。” “不过。”萧嫦曦略作停顿,继续道: “日后,你若是想管理好商铺,最好还是要懂得如何查阅账目。” 韦梦瑶连连点头,恭敬道: “多谢姐姐提点,奴家以后会好好学的。” 恰在此刻,李渊与张贤妃等人缓步入餐厅。 萧嫦曦等人见状,正欲起身相迎,却被李渊挥手示意不必多礼。 随即,李渊环视四周,目光很快便定格在餐厅的一角。 在那里,一位身着绯红色长裙的女子独自静坐,正是临海大长公主——李婉容。 她孤影自怜,手中轻握酒盏,独自品味着杯中的佳酿。 福伯则在一旁躬身侍立,赔着笑脸,低声细语。 李渊见状,心里咯噔一声,快步走到她身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说道: “丫头,还在生阿耶的气呢?” 李婉容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仅以一声娇哼作为回应。 她转身背对着李渊,举杯一饮而尽,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样。 李渊见状,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 他轻叹一声,坐到李婉容身侧,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歉意。 “丫头,是阿耶不好,阿耶不该那样跟你说话。” “阿耶错了,你原谅阿耶这一次,好不好?” 李婉容依旧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地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张贤妃等人虽然不知道他们父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不能任由他们僵持下去。 毕竟,这里是餐厅,人多眼杂,传出去有损李渊在府中的威望! 她们纷纷交换了眼神,最终还是由张贤妃轻声开口,试图缓和气氛: “常言道:家和万事兴!” “陛下既然已经认错了,长公主就别跟他置气了。” 张贤妃轻声劝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与柔和。 “长公主若是觉得心里不痛快,不如跟妾身说道说道,妾身可以...” “哼!” 李婉容轻笑一声,打断了张贤妃的话。 她转过头,瞥了自家老父亲一眼,转而望向以张贤妃为首的一众妃嫔,轻启朱唇道: “阿耶贵为九五之尊,他能犯什么错?” “就算有错,也是我这个做女儿不够知书达理,温柔体贴,这都是我的错。” 此话一出,在一众嫔妃全都愣住了。 她们峨眉微蹙,满脸狐疑地望向李婉容,有些不明白李婉容为何要如此说。 李渊则暗道不好,只是他还未来得及阻止,便听李婉容发出一声满是惆怅的轻叹。 李婉容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语气悠悠地说道: “阿耶,他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而已,他有什么错?” “反倒是,我这当女儿的,眼盲心瞎,没有早一点看清这一切!” “都是我的错!” 李婉容的话音刚落,餐厅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 第1643章 秦明,朕想求你一件事。 李婉容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张贤妃等人面面相觑,禁不住在心中暗自揣测,李婉容口中的那个所谓“不该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下一刻,她们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转头朝萧嫦曦等人所在的圆桌望去。 只见萧嫦曦等人已经停下了交谈,正神色各异地望向她们这里。 萧嫦曦和南阳公主交换了一下眼神,眼神晦暗不明,隐隐透着一丝担忧。 这时,餐厅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混账!” 李渊面红耳赤,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杯和餐具都跳了起来。 “休得胡言乱语!” 李婉容扬起下巴,望向李渊的眼神中满是挑衅,她轻笑一声,挑眉道: “阿耶,这是被女儿说中了...恼羞...” “啪!” 李婉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渊已经一巴掌扇在了李婉容的脸上。 “你闹够了没有!” 李婉容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李渊,眼中满是震惊和委屈。 餐厅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阿耶,您竟然打我...” 李婉容捂着脸,缓缓起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质问道: “阿耶,女儿长这么大,您从未打过我,如今你竟然为了...” 李渊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是后悔了。 他嘴唇翕动了一下,颤声道: “容儿,阿耶...” “我不听,我不听...呜呜呜...” 李婉容捂着脸,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她哽咽着转身,跌跌撞撞地向餐厅外走去。 “殿下...殿下...” 李婉容的贴身宫女--金蕊、银露见状,急忙追了出去。 张贤妃等人也想跟着出门,却被李渊制止了。 李渊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算了,由她去吧。” 张贤妃闻言,抿了抿唇,坐到李渊身侧,轻声安慰道: “陛下,长公主年纪还小,你别太往心里去。” “她今年都二十有二了,别人在这个年纪,孩子都已经好几个了。” 李渊轻叹一声,喃喃道: “唉,都怪朕,是朕以前太宠她了,才让她如此任性。” 李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责。 另一边,萧嫦曦沉吟片刻,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卯兔身上。 她凝视着卯兔,轻启朱唇,缓缓说道: “卯兔,你跟出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卯兔闻言,眸光微亮,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恭敬地应了一声: “是,夫人。” 随即,卯兔迈着轻盈的步伐,悄然离开了餐厅。 卯兔离开没多久。 秦明牵着城阳公主和兕子的小手,眉眼含笑地走进了餐厅。 两人身后,萧媚娘、萧清婉、姜洛苡和巳蛇各自手捧着精致托盘,紧随其后。 餐厅内的气氛依旧凝重,李婉容的离去仿佛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无形的裂痕。 秦明察觉到餐厅内沉闷的氛围,眉头微微一皱,朝萧嫦曦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萧嫦曦轻轻摇头,眼神示意秦明稍后再谈。 这时,餐厅内响起李渊沉闷的声音。 “臭小子,你今晚陪老夫喝两杯!” 秦明循声望去,便见李渊正臭着一张脸,就差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李渊朝秦明使了个眼色,随即大步走出了房门。 “小郎君,烦请移步凉亭用膳。” 福伯快步走到秦明跟前,躬身行礼,恭敬道。 秦明微微颔首,轻声应道: “知道了。” 随即,秦明俯身摸了摸城阳公主的小脑袋,柔声道: “小石榴(十六公主),你和兕子跟着婉儿坐一桌,她会照顾你们的。” 城阳公主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牵着兕子的小手,走到了婉儿身侧。 凉亭内,夜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 秦明随着福伯步入其中,只见李渊已经坐在一张石桌旁,面前摆放着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 秦明微微一笑,缓步上前,在李渊对面坐下,轻声问道: “谁惹你老不开心了?” 言语间,秦明从李渊手中抢过酒壶,亲自给李渊倒了一杯酒。 李渊抬了抬眼皮,白了秦明一眼,轻哼道: “除了你,还有谁!” 言罢,李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放下酒杯,苦笑道: “不是,我今天可什么都没干,您老可别冤枉我!” 李渊瞥了秦明一眼,不满道: “先把酒喝了。” 秦明无奈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渊轻轻摇头,转而望向福伯,淡淡道: “给他满上。” 福伯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为秦明斟满了酒。 李渊则再次端起酒杯,瓮声瓮气地说道: “来,继续喝...” 秦明见李渊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端起酒杯,与李渊对饮。 夜色渐深,凉亭内只有两人饮酒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虫鸣。 几杯酒下肚,李渊的面色渐渐缓和,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惆怅和纠结。 李渊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轻叹一声,缓缓道: “明哥儿,你觉得婉容怎么样?” 秦明闻言,手中的酒杯作微微一顿,心中警铃大作。 他缓缓抬眸,笑呵呵地问道: “您老,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李渊双眼微眯,佯怒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明翻了白眼,摊了摊手,无奈道: “她是您老的女儿,她什么样子,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 李渊闻言,面色微沉。 他自然也知道自家女儿在长安城的风评不太好,但这背后却另有隐情。 而且,临海大长公主的名声,之所以会直转而下,他作为父亲,难辞其咎。 “我知道她任性了一些,也有些娇纵,但她的本性并不坏。” 李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责。 “再者,在朕的一众女儿中,她的体态和容貌都是最出众的。” “她只是被我宠坏了,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 “打住...赶紧打住...” 秦明急忙打断了李渊的话,讪笑道: “今晚月色正好,咱们还是喝酒吧。” 李渊望着天边那一抹晚霞,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随即,他收敛神色,正色道: “秦明,朕想求你一件事。” 秦明心中一凛,正想着该如何婉拒时。 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的是一声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不好了...” ..... 第1644章 你竟敢轻薄本宫,本宫一定要让父皇,杀了你! “不好了...” 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打破了凉亭内的宁静。 秦明和李渊心中一紧,纷纷抬头,望向院门口。 只见一名宫女气喘吁吁地跑来,满脸惊恐,声音颤抖着说道: “太上皇,大事不好了!长公主殿下...她...她投湖自尽了!”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将凉亭内的气氛推向了冰点。 李渊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手中的酒杯险些滑落。 他猛地站起身,颤声问道: “你说什么?容儿她...她怎么了?” 宫女金蕊跪倒在地,身子抖如筛糠,颤声答道: “殿下她...她投湖自尽了!” 李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仿佛被雷击一般,身子一晃便要栽倒在地。 秦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李渊,沉声道: “老爷子,你先别急,我们先赶紧去看看,说不定长公主已经被救上来了。” 秦明的话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李渊稍微稳住了心神。 李渊眼眶微红,眼泪不受控地落了下来,却强行镇定地点了点头,声音颤抖道: “对,对,对,你说的对!府里那么多身怀武艺的婢女,容儿她一定会没事的。” 秦明生怕李婉容在府中有什么闪失,于是连忙将李渊交给福伯,叮嘱道: “福伯,你扶着老爷子,我先赶过去看看。” 福伯不敢耽搁,连忙应是,伸手扶住李渊。 秦明则闪身跃下石阶,焦急道: “长公主现在身在何处?” 金蕊连忙答道: “在后花园...” 秦明得到答案后,立即冲出了餐厅所在的小院,径直朝后花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夕阳的余晖中,秦明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迅速穿过庭院,跃过花丛,直奔池塘边。 后花园内,池水波光粼粼,倒映着天边的晚霞。 池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侍女,她们围成一圈,神情紧张而慌乱。 秦明眉头一皱,沉声道: “都让开...” 侍女们闻声纷纷让开 一条道路。 秦明快步走到池塘边,只见李婉容躺在地上,浑身湿透,脸色苍白。 一名宫女正跪在其身前,痛哭流涕,大声呼唤: “殿下,您快醒醒啊!” 卯兔同样浑身湿透,正跪坐在李婉容身前,手忙脚乱地解着李婉容的衣带,试图让她呼吸顺畅一些。 秦明迅速上前,急切道: “卯兔,她怎么样了?” 卯兔抬头看了秦明一眼,眼中满是焦急: “她已经没了呼吸,但脉搏还在!需要急救!” 秦明迅速蹲下,仔细检查了李婉容的状况。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不可察,但脉搏仍在跳动,情况危急但并非无可挽回。 “让开,我来!” 言罢,秦明俯身将李婉容抱起,找了一处干燥的空地,轻轻将她平放在地上。 “你们都站远一些...” 秦明毫不迟疑地解开李婉容的衣带,动作熟稔地扯下那件紫色的小衣,确保她的呼吸畅通。 随即,秦明迅速俯身,双手交叠,按压在李婉容的胸膛上,动作有力而有节奏。 每一次按压,都伴随着他的低声计数: “一、二、三...” 每次一按压结束,他都会给李婉容做人工呼吸。 秦明深吸一口气,俯身将嘴唇贴在李婉容的唇上,用力吹气。 他重复着这个过程,按压和吹气交替进行,心中默念着急救步骤。 周围的侍女们屏息凝神,紧张地注视着秦明的动作。 唯有,宫女银露满脸复杂。 [殿下醒来,若是知道她的清白没了,会不会再次寻死啊!] 正在此时,在秦明连续的几次按压和吹气后,李婉容的身体微微一颤,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晨曦中初醒的蝴蝶。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满是迷茫和虚弱。 但紧接着,她瞳孔骤缩,猛地推开秦明,抬手就是一巴掌! “混蛋!你怎么敢的...” 李婉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羞恼。 她用力推开秦明,挣扎着坐起身来,但很快她意识到不对,双臂环胸,惊声尖叫! “啊!” 李婉容眼眶微红,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这个登徒子!你竟敢轻薄本宫,本宫一定要让父皇,杀了你!” “就凭你?也配?” 秦明冷笑一声,沉声道: “哼,还有我提醒你,你若是想死,那就回你的公主府,别脏了我家。” 言罢,秦明缓缓起身,大步离开。 卯兔见状,连忙跟上,临走前,她冷冷地瞥了李婉容一眼,冷笑道: “不识好歹!” “哼...” 随即,卯兔朝秦明追去,焦急道: “公子,你等等奴婢...” 李婉容的脸色由苍白转为涨红,愤怒与羞愤交织在她的眼中。 这时,宫女银露才如梦初醒般,扑到李婉容身前。 她迅速褪下自己的衣裙,轻轻覆在李婉容身上,同时低声细语,向她解释方才发生的种种。 “殿下,您误会秦郡公了。” “您不慎落水,是卯兔将您救了上来,只是当时您的呼吸已经停止。” “后来,是秦郡公及时赶到,施法将您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李婉容僵硬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贴身宫女,结结巴巴地问道: “银露,你所言当真?” 银露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奴婢,不敢欺瞒殿下。” “的确是秦郡公出手救了您。” 李婉容闻言,娇躯微颤,随即拢了拢身上的衣裙。 她那原本苍白的俏脸上,渐渐泛起一抹淡淡的绯红,小声嘀咕道: “本宫又不知道...你坏了本宫的清白,本宫打你一下,怎么了?” “何况,本宫一个弱女子,又是刚刚醒来,能用多大力气?” “本宫好歹也是个大美人,你说话就不能温柔一点儿吗?” “夹枪带棒也就算了,还那么凶!” 银露眨了眨眼睛,疑惑道: “殿下,你刚刚说什么?” 李婉容偏过头去,脸上的红晕更甚,抿唇道: “本宫说,让你扶我起来。” 银露:“....” [您刚刚明明说了好几句,奴婢是笨了点儿,但殿下也不能这样糊弄奴婢呀!] 另一边,秦明和卯兔走出没多远,就遇到了脚步踉跄,匆匆赶来的李渊一行人。 李渊挣脱开福伯的搀扶,扑到秦明近前,抓着他的胳膊,双目赤红,颤声问道: “明哥儿,容儿她....” 秦明微微一笑,拍了拍李渊的胳膊,温声道: “放心吧,人已经救上来了,稍后洗个热水澡,喝碗姜汤,好好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李渊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激动道: “那就好,那就好...” ...... 第1645章 臭丫头,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李渊一行人离开后,萧嫦曦和萧媚娘立即满脸担忧地迎了上来。 萧嫦曦率先开口,语气关切道: “郎君,你没事吧?” 秦明摇了摇头,随即轻声答道: “没事儿。” 言罢,秦明无比自然地牵起萧嫦曦的纤纤玉手,抬脚朝餐厅走去。 “对了,刚才的事,没惊扰到兕子她们吧?” 萧嫦曦轻轻摇头,柔声道: “郎君放心,两位殿下并不知道此事。” “这会儿,婉儿和月婵已经带着她们回秦园休息了。” 秦明闻言,脚步微微停顿,随即缓缓点头,赞许道: “嗯,离那个疯婆娘远点儿也好。” “对了,”秦明话锋一转,转而望向萧媚娘,皱眉问道: “嫦曦、媚娘,你可知道,今日那个疯婆娘受了什么刺激?她为何会突然寻死?” 萧嫦曦闻言,脚步一顿,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半刻钟之前,她与萧媚娘的对话。 “阿姐,你的身份多半已经被李渊识破了。” 萧嫦曦抿了抿唇,压低声音,提醒道: “而且,他似乎还对你起了觊觎之心。” 萧媚娘对此早有预感。 她眸光微闪,冷哼一声,不屑道: “他识破了又如何?” “至于,觊觎...”萧媚娘不知想到什么,眼中寒芒一闪,冷笑道: “他若真敢动那些歪心思,本宫的医术也不是白学的,定让他连男人都做不成!” 回忆至此,萧嫦曦娇躯微颤,随即她侧头望向秦明,朱唇轻启,缓缓道: “妾身只知道,在晚宴开始之前,老爷子和长公主发生过口角,但她们具体在争执什么,妾身离得太远,并未听清楚。” “不过后来,老爷子被长公主气急了,抬手打了长公主一巴掌。” “想来,长公主多半是为此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秦明闻言,联想到李渊之前在凉亭里说的那一席话,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难道,那疯婆娘见财起意,觉得裴家的家产已经被她挥霍地差不多了,便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我靠,这女人真是恶毒...] [不行,明天,说什么我也得把这个祸害赶出府...] 与此同时,一直尾随在秦明身后的卯兔,偷偷窥视着萧媚娘。 此时听到秦明和萧嫦曦的对话,她情绪异常激动,脸颊也泛起一抹嫣红。 若非萧媚娘这个当事人在场,她定然会迫不及待地冲到秦明身侧,将李婉容跳湖前所透露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倾诉给秦明。 就在,卯兔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弱弱地抬起小手,想要一吐为快之时。 萧媚娘却似有感性,轻描淡写地瞥了卯兔一眼,随即语气温柔道: “卯兔,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受了风寒吧?” 言语间,萧媚娘抓住卯兔冰凉的小手,转而望向秦明,眯眼笑道: “小郎君,妾身先带兔兔回房梳洗一下。” 言罢,萧媚娘也不等秦明答复,便不由分说地拉着卯兔朝清馨院走去。 秦明望着卯兔那充满无助的小眼神,眉头微皱,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你先随媚娘回去洗漱一番,吃点儿东西,暖暖身子。” “至于各地的情报,晚点去书房汇报。” 卯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任由萧媚娘拉着她朝清馨院走去。 萧嫦曦眸光微动,似是猜到了什么,转移话题道: “郎君,你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秦明瞥了一眼,跟在不远处的冬雪和春杏,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吃你,行不行?” 萧嫦曦闻言,俏脸一红,抬手拍了秦明一下,娇嗔道: “讨厌!” 秦明见状,哈哈一笑,揽着萧嫦曦柔软的腰肢,迈步走进了秦园。 ....... 与此同时,清馨院外的石径上。 萧媚娘一手叉腰,一手轻点着卯兔的眉心,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兔兔,你让妾身说你什么好?” “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你也信?” “你就不想想,论年纪、论样貌,妾身哪一点儿比得上那些福寿院中年轻貌美,出身名门的嫔妃?” 卯兔低下头,小声辩解道: “可是,长公主她明明....” 萧媚娘白了卯兔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倘若你是男子,会放着年轻漂亮的少女不去喜欢,转而去追求一个如妾身这般--人老珠黄的妇人吗?” 萧媚娘为了忽悠卯兔,手段尽出,连自污都用上了。 卯兔黛眉微蹙,朱唇轻抿。 她的目光在萧媚娘那丰盈如葫芦般的身姿,以及袖口处露出的半截凝脂般的手臂上,轻轻游移。 片刻之后,卯兔微微颔首,神情认真道: “媚姨...你身材这么好,肌肤还这么白,若是熄了灯的话...” 萧媚娘闻言,表情先是一滞,随即耳根微微泛红。 [臭丫头,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她轻咳一声,打断了卯兔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兔兔,你呀!还是年纪尚幼,一点儿也不懂男人...” 卯兔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嘟着小嘴,辩驳道: “不是的,奴家看过好多话本,里面的男人可喜欢夺人妻子了。” “尤其是,” 卯兔语气一顿,偷瞄了一眼萧媚娘那雄厚的资本,抿唇道: “尤其是,媚姨这种风韵犹存的女子,更是他们的心头好。” 萧媚娘闻言,脸色一黑,不悦道: “你这看的都是什么书啊!” “好好的孩子,都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给带坏了!” “一会儿回房,把这些杂书交出来,妾身拿去统统烧掉!” 卯兔闻言,如遭雷击,连忙伸手扯住萧媚娘的衣袖,急切地哀求道: “媚姨,不要啊!” “那些话本可都是奴家费劲千辛万苦才搜集来的...” 萧媚娘见卯兔如此紧张,心中一动,随即轻声道: “妾身最多可以给你留一本,其余的妾身暂且帮你保管。” “除此之外,你还得答应我,不能将今晚的事告诉小郎君,否则的话,以后你就别想再看这种书了。” 卯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轻声答应道: “好吧,媚姨,奴家答应你就是了。” 萧媚娘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 第1650章 九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另一边,秦园内。 秦明望着眼前的露天汤池,有些愣神,转而望向萧嫦曦,疑惑道: “这也是最近这两天,改造出来的?” 萧嫦曦微笑点头,轻声答道: “妾身听闻,郎君似乎对泡温泉,情有独钟。” “因此,妾身特意命人按照百花会所的样式,在这里修建了一处露天汤池,希望郎君能够喜欢。” 秦明闻言,心情大好,忍不住捧起萧嫦曦那张绝美的脸颊,在其粉嫩的唇瓣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良久之后,秦明将萧嫦曦揽进怀中,轻声感慨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萧嫦曦微微一笑,轻拍着秦明的肩膀,柔声道: “南烟这几日在绣坊里,亲手做了几件浴袍,就在屏风后面放着,你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秦明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 “那我们一起?” 萧嫦曦轻轻摇头,柔声道: “郎君先去,妾身命人去给你取些糕点过来。” 言罢,萧嫦曦轻轻推开秦明,缓步走出了竹林。 ....... 不多时,三道姿容曼妙的身影,悠然出现在竹林间的小径上。 为首之人,一袭碧绿色襦裙,身姿高挑,正是申国公嫡长女--高幽若。 她身后跟着两位娇俏少女--玄霜和夕雾,两女手中各自提着精致的食盒。 汤池中,秦明正惬意地泡在温热的泉水中,享受着这份宁静与舒适。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秦明瞬间睁开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转头道: “曦儿,你...” 秦明看清来人后,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随即他收敛表情,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疑惑问道: “咦...你们怎么来了?” “冬雪她们没有告诉你们,我在这里吗?” 高幽若将秦明一系列的表情和动作收入眼底,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她抿了抿娇艳欲滴的唇瓣,莲步上前,福身道: “公子,是夫人让奴...奴婢过来...侍奉公子。” 秦明闻言,眉头一皱,语气无奈道: “不是告诉你,不要再自称奴婢吗?” 高幽若闻言,默默地垂下头,瞬间红了眼眶,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奴愿舍弃过往的身份,此生甘为奴婢,常伴公子左右。” 高幽若跪坐在浴池边,朱唇轻启,委屈道: “难道,公子,你就如此狠心,连奴这个小小的请求,也不肯答应,非要将奴赶出府吗?” 秦明闻言,禁不住揉了揉眉心,无语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出府了?” “再说了,你现在都是我女人了,我脑子有病才会赶你...” 高幽若闻言,心中一紧,慌乱地抬起纤纤玉指抵住秦明的嘴巴,轻声打断道: “多谢公子成全。” 言罢,高幽若迅速收回手掌,满脸不安地望着秦明,仿佛生怕秦明会反悔一般。 秦明见状,轻叹一声,摆手道: “随便你吧。” 高幽若面色一喜,抿唇道: “多谢公子。” 言罢,她转而朝身后的两名侍女,轻声道: “你们把茶点端过来。” 玄霜和夕雾连忙福身应是,快步上前,跪坐在浴池边打开食盒。 玄霜取出各色糕点,夕雾则将茶具一一取出,摆放到浴池边。 高幽若从夕雾手中接过茶盏,小心翼翼地递到秦明面前,抿唇道: “公子,请用茶。” 秦明轻嗯一声,接过茶盏,低头轻啜了一口。 “屏风后面有干净的浴袍,你去换上,下来泡一会儿吧。” 高幽若闻言,俏脸一红,脑海中不由地浮现昨晚的旖旎画面。 “是,公子。” 高幽若轻咬下唇,低声应道。 然后,她拎起茶壶给秦明添了一盏茶,之后又朝玄霜和夕雾使了个眼色,这才缓缓起身,莲步朝屏风走去。 玄霜和夕雾对视一眼,瞬间羞红了脸颊。 她们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但还是连忙起身,跟上了高幽若的脚步。 半晌之后。 当汤池泛起阵阵涟漪,秦明蓦然回首,顿时如遭雷击,怔立原地。 高幽若身着一袭宽大的浴袍,那轻柔的织物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勾勒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段。 她的容颜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清丽脱俗,仿佛是画中走出的仙子。 这也就罢了。 关键是,紧随其后的两名娇俏侍女,却未换上浴袍,而是身着薄纱亵衣款款而出。 她们的服饰轻盈透明,仿佛晨雾中的露珠,隐约透露出曼妙的曲线。 秦明见状,有些欲言又止,有心想要抨击一下这万恶的古代陋习,又担心会寒了众将士的心。 最终,只得作罢! 任由她们胡来。 同时,秦明在心中默念: [唉,还有九天...再坚持、坚持...] [九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公子,奴婢帮你擦擦背吧?” 秦明抬了抬眼皮,恰好对上高幽若那双宛如秋水般的眸子,里面满是温柔与期待。 他微微一怔,随即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好吧。” ...... 另一边,福寿院,临海大长公主的闺阁内。 在两名贴身宫女的悉心照料下,李婉容沐浴于温热的清泉之中,随后换上了一袭华美的宫装。 此刻,她端坐于梳妆台前,静静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神情复杂多变,时而娇羞含笑,时而懊恼蹙眉。 她的心绪更是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难以平息。 半晌之后,李婉容幽幽开口,迟疑道: “金蕊、银露,你们觉得......本宫刚才那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金蕊和银露对视一眼。随即银露轻抿着红唇,小声道: “殿下,您刚才的确有些冲动了。” 言罢,银露担心李婉容会生气,连忙补充道: “当时的情形确实容易引发误会,殿下在情急之下,一时失察,不慎误伤了秦郡公,也是情有可原。” 李婉容闻言,俏脸瞬间泛起一丝羞红,缓缓垂眸,轻嗯了一声。 随即,她眸光闪烁,轻咬了一下粉嫩的唇瓣,小声道: “此事,的确是本宫做得不对。” “秦...秦郡公行为虽有不妥之处,但他毕竟在危难之际挽救了本宫的性命,本宫不该那样对他。” 李婉容双手捻动着裙摆,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们说,本宫的身子既已无恙,是不是该亲自登门,向他赔礼道歉?” 金蕊和银露见李婉容耳尖泛红,忍不住对视一眼,眼底多了一层笑意。 金蕊轻声附和道: “理当如此。” ...... 第1651章 女儿不孝...请父皇赐女儿一座道观... 李婉容得到肯定的答复,嘴角微微翘起,小声问道: “那你们说,本宫是现在过去,还是明日一早再去?” “还有,他如今富可敌国,你们说我该送他什么作为礼物才好呢?” 银露沉吟片刻,轻声道: “殿下,依奴婢之见,如今夜色已深,您不妨明日一早再过去。” “至于礼物嘛...” 然而,不等银露说完,房门就被人敲响了,接着门外响起一名老嬷嬷的声音。 “公主殿下,太上皇来看您了。” 李婉容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连忙取下头上的发簪,胡乱地拨弄了几下长发,让三千青丝随意地披散在头上。 同时,压低声音道: “快,扶本宫到榻上去。” 金蕊和银露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李婉容扶至床榻。 李婉容慌乱地拉过锦被,随即朝金蕊使了个眼色。 金蕊会意福身一礼,随即转身朝门口走去。 银露作为贴身宫女,自小便服侍在李婉容身侧,故而对李婉容的心思了如指掌。 故而,她连忙落下床榻,同时小声提醒道: “殿下,外裙...” 李婉容闻言,心中一紧,连忙褪去华丽的紫色罗裙,露出里面素色的中衣。 随即,她倚靠在床头,屈膝而坐,将头深深地埋进双膝之间,肩头轻轻耸动,开始极力酝酿情绪。 李婉容的动作迅速而熟练,仿佛早已演练了无数次。 不多时,屋内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李渊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步走到床榻边。 他缓缓抬眸朝床榻上望去,便见李婉容蜷缩在床榻上,长发披散,肩头微微耸动,仿佛是哭泣。 李渊张了张嘴,正欲开口,耳畔却传来李婉容戚戚艾艾的啜泣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 “母妃早亡,如今父皇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李渊闻言,身躯猛地一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眼眶瞬间泛红。 那些在来的路上打好的腹稿,也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终,他嘴唇动了动,颤巍巍地轻唤一声。 “容儿...” 李婉容的身躯微颤,声音戛然而止。 那双纤纤玉手更是下意识地抱紧膝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好半晌,她才吸了吸鼻子,哽咽道: “女儿累了...父皇还是请回吧...” 此话一出,站在床榻边的李渊,顿时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一旁的福伯见状,眼眸闪烁,随即上前一步,凑到李渊身侧,轻声低语了几句。 随即,福伯朝屋内其余人使了个眼色,带着她们退出了屋子。 待到房门关上,李渊这才轻叹一声,坐到了一旁的矮凳上,缓缓道: “今天是阿耶不对,阿耶不该动手打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不过,容儿,你的确是误会阿耶了。” “阿耶对媚娘并无半点杂念,我之所以对她礼让有加,盖因年少时,她的姑婆曾有大恩于我...” “这事全怪阿耶,是阿耶事先没有与你言明,这才有了今日之误会。” 李婉容闻言,有些嗤之以鼻。 [她的姑婆对你有恩?她以为她是谁?萧后吗?] [就凭她的出身和相貌,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这种鬼话,谁会信啊!当我是三岁稚童吗!!!] 倘若是在不慎落水之前,李婉容或许还会为此与李渊争执不休, 但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 尤其,是在听银露事无巨细地详述了秦明拯救她的全过程后, 李婉容的心境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婉容缓缓抬起头,长发披散,遮住了她半边脸颊。 她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喃喃道: “女儿知道了。” “日后,女儿再也不会无理取闹了。” “夜色已深,女儿也累了,父皇请回吧!” 言罢,李婉容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机械而僵硬地挺直了身躯,缓缓俯身,行了一个庄重的叩拜礼。 “臣女,大唐临海大长公主--李婉容,恭送父皇!” “愿父皇,圣躬康泰,福泽绵长,寿则恒昌。” 李渊听到李婉容这宛如诀别的言辞,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他轻抚着胸口,颤巍巍地站起身,眼神复杂地望向床幔后的跪伏在“地”的女儿,心中满是悔恨与心疼。 “容儿,你...” 李渊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向前迈出一步,试图靠近床榻上的女儿,但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奈与愧疚,缓缓开口道: “容儿,阿耶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你能不能原谅阿耶这一次。” “只要你肯原谅阿耶,阿耶所做什么都愿意。” “或者,你想要什么,阿耶都愿意给你。” 言语间,李渊的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 “阿耶老了,阿耶再承受不住,白发人送...” 李婉容闻言,娇躯一颤,随即缓缓抬眸,惨笑一声,戚戚艾艾地说道: “女儿不孝...请父皇赐女儿一座道观,让女儿余生与青灯为伴,了却红尘。” 李渊闻言,心中如遭重击,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他连忙扶住身旁的矮凳,强忍着内心的剧痛,连连摇头,痛苦道: “容儿,阿耶不是已经答应让你和律师和离了吗?”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这又是何苦啊!” 李婉容闻言,心中一阵酸楚,眼泪无声地滑落,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女儿曾经立下过誓言,此生只许一人。” “如今,女儿清白尽失,而那人却已有妻妾数人,昔日誓言已破。” 李婉容的声音低沉而凄凉,仿佛内心破碎不堪。 “女儿本想一死了之,但女儿又不忍阿耶为我这不孝女,伤心落泪。” 李婉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与无奈。 “如今,女儿只愿远离尘世纷扰,寻一处清净之地,静心修行。” 言罢,她再次叩首,语气坚决道: “还望阿耶成全...” 李渊站在床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搞了半天,朕的女儿这是被人欺负了啊!我就说嘛!] ..... 第1652章 唉,作孽啊!朕愧对裴寂这位多年挚友啊! 他轻抚着额头,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望着李婉容,急声道: “不是,你先等等?让阿耶缓一缓!” 言罢,李渊便开始在屋子里转圈。 过了好一会儿,李渊才将这些石破天惊的消息消化完。 他停下脚步,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刚刚说什么?有人坏了你的清白?什么时候的事?” “还有,是哪个王八蛋?朕这就命人将他给你绑来,任你处置!” 李婉容连连摇头,悲戚道: “阿耶,您就别问了。” 言语间,李婉容拉起锦被,盖在自己身上。 她背过身,蜷缩在锦被里,语气哀怨道: “他也是无心之举,女儿不怪他!” “是女儿命中有此一劫,不配拥有美满幸福的婚姻...” 言罢,李婉容似是情绪崩溃,肩头忍不住颤动起来。 李渊见女儿哭得如此伤心,心疼得不行。 然而,他又担心继续追问,会勾起李婉容的伤心事,故而只是简单地安抚了几句,并保证会为她讨个公道之后, 李渊便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只是待走出房门之后,他的身形猛然顿住,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喃喃自语道: “不对啊!” 言罢,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暗自琢磨: [容儿,她武德九年就嫁入裴府,难道过去的七年里,她一直都没有跟律师圆房?] [那也不对呀!坊间不是都在传,她在公主府养了面首吗?] [难道这些流言蜚语皆是她故意放出的?为的就是与律师和离?] [还有,她这几日,不是一直跟在我身边吗?又是何人轻薄了她?] 念及此,李渊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两名宫女,冷声道: “朕有话要问你们!” 金蕊和银露闻言,连忙福身应是。 一刻钟后。 得知真相的李渊,神色愈发复杂。 他闭上眼睛,轻叹一声,随即朝两名宫女摆了摆手,缓缓道: “好生照料公主,此事不得外传。” 李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金蕊和银露连忙点头应是。 不多时,李渊缓步走去阁楼,望着天边的弯月,轻声道: “你说当年朕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赐下这门婚事?” 福伯眸光微闪,斟酌片刻,缓缓答道: “陛下,婚姻之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况且,裴家门第显赫,裴家大郎亦是才德兼备。” “当初陛下赐婚,也是为了公主的未来着想。” 李渊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叹道: “朕的确是为她挑选了一位良婿,却未曾料到,这桩婚事竟差点导致裴寂这一脉香火断绝!” “难怪,前些日子朕与裴寂提出要让这两个孩子和离,裴寂毫不犹豫地便应下了此事。” 李渊跺了跺脚,痛心疾首道: “唉,作孽啊!朕愧对裴寂这位多年挚友啊!” 福伯沉默片刻,轻声安慰道: “陛下,当初也是好意...只是...” 李渊摆了摆手,轻声打断道: “你明日去趟醉仙楼,取一万两黄金,随后将之送到裴府,算是朕替那个逆女填补裴家这些年的亏空。” “除此之外,传朕口谕,命裴寂即刻派人给律师传信,让其写一封休书送回长安。” 福伯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躬身应是。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福伯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 “那小郎君那边怎么办?” 李渊听完两名宫女的讲述后,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 自家那个逆女哪里是要寻死,分明是想用苦肉计,逼迫他这个老父亲,为她觅得良人。 李渊冷哼一声,沉声道: “倘若她有本事就自己去跟嫦曦她们争宠,讨得明哥儿欢心;若是没那本事,就去道观当道姑好了。” “左右不过是给她盖个院子,这点儿钱,朕还出得起!” 福伯闻言,捂嘴偷笑。 [陛下,您就嘴硬吧!回头,长公主找您哭几次,您就心软了。] 福伯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却是微微躬身,语气诚挚道: “陛下圣明!” ...... 酉时末,秦园书房。 窗外月色如水,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秦明的身影。 他端坐在书案后面,一手扶着尺子,一手拿着炭笔,神情专注地在图纸上勾勒着,炭笔的线条流畅而精准。 突然,书房的门被人敲响,萧嫦曦的声音传了进来。 “郎君...” 秦明连忙将画稿翻转,倒扣在了桌面上。 “进来。” 秦明温声答道。 房门轻轻打开,紧接着,萧嫦曦、萧媚娘、萧清婉、杨梓君、徐慧、卯兔、巳蛇、姜洛苡、南阳公主、高幽若、独孤影、韦梦瑶等人依次走进书房。 一阵馥郁的芳香拂过。 原本明亮的书房,也因一众佳人的翩然而至,而更显璀璨夺目。 整个房间宛如百花盛开,炫彩夺目,让秦明都有些目不暇接,不知该看谁才好。 “妾身见过郎君。” “奴婢见过公子。” 秦明起身相迎,目光在每一位佳人身上轻轻扫过,脸上的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住。 他挥了挥手,微笑道: “不必多礼,随意坐吧。” 萧嫦曦等人闻言,再次福身,随即各自找了个位置,屋内顿时充满了温馨而和谐的气氛。 唯独一道娇小身影,快步走到秦明身前,仰着下巴,满脸希冀地望着秦明,声音软糯道: “大哥哥...绾绾想和大哥哥坐在一起,可以吗?” 秦明见状,微微俯身,用手指点了点徐慧挺翘的琼鼻,宠溺道: “人小鬼大!” 言罢,秦明笑着将徐慧抱起,随即将她轻轻放在自己的膝上。 徐慧娇小的身躯在秦明的怀中显得格外柔弱,但她的眼神中却闪烁着机灵和聪慧。 秦明转而望向围坐在沙发上的萧嫦曦等人,温声道: “这么晚,唤你们过来只为一件事。” “明日一早,嫦曦会带你们去庄外,那座刚刚落成的府邸参观。” “新府邸主体已经构建完成,里面有各种风格和规制不同的庭院。” “你们中若是有人喜欢清净,可以选一处小的独栋院落;” “若喜欢热闹,也可选择宽敞的庭院,与其他姐妹共居。” ....... 第1649章 高幽若、独孤影、韦梦瑶被震惊到了。 秦明的话音刚落,一众佳人脸上皆露出喜色,眼中满满的期待之色。 然而,秦明带给她们的惊喜还远不止这些。 他轻咳一声,继续道: “你们选定好庭院后,可以自行给庭院命名。” “此外,明日嫦曦会给你们在场的每个人,发放一千两黄金,用来装点你们的庭院,添置家具、装饰品,或者种植花草树木。” “总之,庭院里的一切,如何布置,皆由你们自己决定。” 此言一出,书房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 萧嫦曦等人纷纷露出惊喜之色,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人群中最高兴的莫过于独孤影和韦梦瑶。 因为秦明的这一决定,不仅意味着她们有了单独的宅院,更是代表着秦明对她们的认可。 自此明日起,她们也将正式成为了秦府中的一员。 “多谢郎君!” 杨梓君率先起身,盈盈一礼,微笑道。 其他人见状,连忙起身,纷纷屈膝行礼致谢。 屋内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徐慧突然抱住秦明的脖子,撒娇道: “大哥哥,人家还小,尚不敢独自居住。” “绾绾能否与大哥哥同住一个院落?” 萧嫦曦等一众家眷:“....” 秦明:“.....” “好,就,如你所愿!” 秦明捏了捏徐慧粉嫩的小脸,宠溺道。 徐慧闻言,心中一喜。 她轻轻抬起双手,在头顶上方巧妙地比划出一个心形。随即,她的眉眼弯成月牙状,粉唇轻启,声音甜美道: “谢谢大哥哥,爱你呦!”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摸了摸徐慧的小脑袋,小声道: “不知羞!” 徐慧俏脸微微泛红,低着头,小声呢喃道: “奴家可都是肺腑之言!” 沙发上,杨梓君看着自家这位古灵精怪,粉雕玉琢的开山大弟子,眼中既有无奈,也有宠溺。 [若是如此聪慧灵秀的大弟子,将来学业有成,嫁作他人妇!我这做师尊的,还真舍不得!] [罢了,这样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在场的一众莺莺燕燕,皆出自世家大族,她们早已看出徐慧的那点儿小心思,但并未点破。 毕竟,以秦明的相貌、品行,以及如今的身份和声望,被春心萌动的少女所仰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再说,徐慧不仅聪慧伶俐,天真烂漫,更是李渊钦定的童养媳。 这一点,高幽若等一众世家闺秀,刚进秦府便已有所耳闻。 故而,并未有人出言,打断秦明和徐慧之间的甜蜜互动。 秦明打趣完徐慧之后,轻咳一声,目光在众多美人之间流转,缓缓道: “今日山东六大士族联袂到访府中,买下山东各道水泥经营权的事,诸位应该都听说了吧?” 萧嫦曦、萧清婉、萧媚娘、杨梓君、南阳公主、姜洛苡、巳蛇、卯兔等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此事。 唯有三名世家闺秀--高幽若、独孤影和韦梦瑶面面相觑,眼中满是困惑与不解,显然对秦明所言之事,一无所知。 秦明见状,眉头一挑,扫了巳蛇一眼,向她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行啊!皮痒了是吧?这么快就把消息散出去了?] 他轻咳一声,嘴角微微上扬,温声道: “巳蛇,你将山东士族来府中竞拍一事,简明扼要地与姜教习她们叙述一番。” 巳蛇接受到秦明那别具意味的眼神,尤其是在听到“姜教习”这三个字后,心中暗自窃喜。 [得,这把又稳了。成功让公子在小本本上又添了一笔罪过!嘿嘿!] 表面上,巳蛇却缩了缩脖子,偷瞄一眼姜洛苡,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随即,她为了坐实自己的“罪名”,故意望向高幽若三人,并将午后的事情,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听闻秦家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净赚了五百八十二万贯,并且还向朝廷交了一百四十多万贯的赋税之后, 高幽若、独孤影和韦梦瑶三人,只感觉一股热流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全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高幽若轻掩红唇,眼中满是惊讶; 独孤影则黛眉微蹙,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消息; 韦梦瑶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随后,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不远处仪态端庄的萧媚娘。 见其一副泰然自若,宠辱不惊的模样,三人不禁在心中暗生敬佩。 毕竟,她们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秦明竟将如此重要的事务,全权托付给了这位容貌平平的女管家。 三人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 先前的家宴上,这位女管家曾为了秦明挺身而出,敢于拍案而起,毫不畏惧地怒怼太上皇--李渊的情景。 这一刻,她们突然觉得这位女管家,虽然相貌普通,但对秦明的确很是忠心。 因此,萧媚娘能够获得秦明的青睐与信任,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为了郎君,她竟然连死都不怕,看来也是郎君的仰慕者。] [还好,她年纪不小了,容貌也很是一半,而且观其发髻,又是嫁过人的。] [基本没有威胁!] 秦明不知道高幽若等人心中所想,不然高低要给她们竖个大拇指! 赞上一句:“你们分析得很对,可以说是与事实分毫不差!” 他轻咳一声,待到众人的视线望过来,他微微一笑,视线落在萧媚娘那张肤色稍显暗沉的脸蛋上。 “我秦家一向赏罚分明。” “今日,媚娘有大功于秦家,故而我决定给予她相应的奖励。” 言语间,秦明缓缓起身,微笑道: “媚娘不仅在此次竞拍中表现出色,更是在秦府日常运作中尽心尽力,将府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因此,我决定授予她‘秦府执事长’,总领府中大小事务,月例白银一百两,并额外奖励她三千两黄金、蜀锦百匹、侍女四名...” ....... 第1650章 公子,你又戏弄奴婢... 秦明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众人神色各异,全场哗然。 尤其是,从未在秦府领过月例的高幽若、独孤影和韦梦瑶,更是朱唇微启,一副震惊无比的神情。 即便她们出身于长安城中最为显赫的勋贵世家,也从未听闻哪家会以真金白银作为府中仆役的月俸。 甚至,朝廷发放的俸禄,也多以铜钱为主。 有时甚至因铜钱不足,还需以粮食、布匹等实物来抵扣。 更令她们难以置信的是,即便是百官之首的房相,其一年的俸禄折合成银子也不过区区一百两左右。 此前,她们便已知晓秦家富可敌国,但具体财富几何,却并无确切概念。 这一刻,当秦明提及萧媚娘的月钱时,“富有”二字终于被秦明具象化了。 然而,就在她们心中感到震撼之时,更让她们感到惊诧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萧媚娘缓缓起身,敛衽一礼。 “妾身多谢小郎君厚赐。” “不过,”萧媚娘语气一顿,似笑非笑地望着秦明,缓缓道: “不过,如今妾身事务繁多,分身乏术,恐难以兼顾府中诸多琐事。” “这些月例银两,于我而言,还不够打一圈麻将的。” “小郎君还是另请高明吧!” 闻听此言,高幽若、独孤影和韦梦瑶,忍不住对视一眼,皆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奴家是不是幻听了,一百两还不够打一圈麻将,骗人的吧?] [这也太拿银子不当银子了,她一个婢女,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伸出三根手指,缓缓道: “三百两一个月。” 萧媚娘摇头,淡淡道: “不是钱的事。” “五百两....” “真不是钱的事。” “八百两,此外再给你配八名侍女,从旁辅佐...” “不是,小郎君,你把妾身当什么人了,妾身是那种见钱...” 秦明闻言,喟叹一声,挥手打断了萧媚娘接下来的话,他缓缓开口,无奈道: “这样啊!看来是我想错了。” “那此事就此作罢,当我没说过...” “看来,明日我得去牙行...” 萧媚娘闻言,立即上演变脸大法,快如闪电地出手,一把抓住秦明宽大的手掌。 随即,她“风情万种”地瞥了秦明一眼,嗔怪道: “等等...妾身又没说不答应,小郎君,你怎的如此心急!” 屋内众人望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皆是忍俊不禁。 萧嫦曦、南阳公主和杨梓君等人掩嘴轻笑; 高幽若、独孤影和韦梦瑶则是目瞪口呆,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秦明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萧媚娘,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微笑道: “那好,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明日起府里的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了。” “妾身领命!定不负小郎君所托!” ...... 一刻钟后,萧媚娘等人纷纷离去。 书房内转瞬间就剩下了秦明和婉儿。 婉儿倒了一杯温水,缓步走到秦明跟前,柔声道: “公子,喝点水吧。” 秦明道了一声谢,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口,然后,继续埋头在纸上写写画画。 婉儿见状,心生好奇,忍不住凑到秦明身侧,探头朝纸上望去。 随即,她的视线很快就定格在了纸张中间,那幅被线条勾勒出的图案上。 那是一件造型独特、匠心独运的器物,其主体为一根粗壮而修长的管状结构。 在管子的末端两侧,巧妙地安置着一对精致的轮子。 怎么说呢!样子非常奇怪,就像是... “啊...” 婉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呼一声,那张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染上一抹绯红。 秦明闻声,转而望向婉儿,关切道: “婉儿,你怎么了?” 婉儿避开秦明的视线,红唇紧抿,轻轻摇头,心虚道: “没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颤声问道: “公子,你画这个做什么?” 秦明微微一笑,伸手揽住婉儿柔软纤细的腰肢,将其拉到自己的怀里,轻声解释道: “这是我专门为鸿渊号而设计的红衣大炮,专门用来抵御外敌的新型兵器。” 婉儿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的红晕更甚,低着头,娇嗔道: “公子,你又戏弄奴婢...” “这东西明明就是...” 此话一出,秦明反倒是愣住了。 [嗯?这火炮不是宋朝发明的吗?] [难道婉儿曾经见过类似火炮的物件?不应该啊!] 秦明心中满是疑惑,动作却温柔而细腻,轻轻环抱住婉儿纤细的腰肢,让她侧身坐于自己膝上。 与此同时,他轻柔地将她的脸庞转向自己,仿佛在探寻她眼中隐藏的秘密。 “婉儿,难道你之前见过此物?” 秦明眉头微皱,轻声问道: “那你与我说说,这东西叫做什么?又是做什么用的?” 婉儿微微颤抖了一下,脸颊上的红晕愈发明显。 她轻咬下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说出真相。 秦明见状,心中更加好奇,于是轻抚着婉儿的背脊,轻声问道: “婉儿,你若是知道什么,不妨直言,此事关系重大。” 秦明的语气愈发温柔。 然而,这些话听在婉儿耳中,却变了味道。 尤其是,感受到大腿上传来的异样,更是证实了她内心的猜测。 [公子,越来越坏了!] [竟然想到用这种东西,欺负人!] 婉儿虽然心中羞涩,但还是鼓起勇气,附在秦明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秦明听罢,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神色古怪地望着自家的小婉儿。 “婉儿,你学坏了呀!” 言罢,秦明强忍着笑意,扭转过婉儿的身子,随即指着纸上的红衣大炮,轻声解释起了红衣大炮的工作原理。 “你看,这根粗壮而修长的管状结构是炮身,用来发射炮弹。” “这对精致的轮子则是为了方便移动和调整角度。” “这种设计可以大大提高火炮的机动性和射击精度。” 秦明足足解释了一刻钟,婉儿才终于明白了红衣大炮的工作原理,以及未来在海战上发挥的作用。 她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敬佩和好奇。 “原来如此,公子真是心思巧妙。” “这红衣大炮若是能造出来,定能大大增强庄子和鸿渊号的防御力。” 秦明闻言,微微一笑,附在婉儿耳边,轻声打趣道: “不,论心里巧妙,还得是我家婉儿...” 婉儿闻言,脸颊瞬间涨红,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奴婢明日一早便将图纸送到钢厂,时候不早了,奴婢先行告退!” 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言罢,她猛然起身,便欲去收拾桌上的图纸。 秦明岂能如她所愿,伸手将其拽了回来,笑容玩味道: “怎么?你方才冤枉了本公子,还想一走了之...” “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言罢,秦明低头便吻上了婉儿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 第1651章 明哥哥,兕子也想要一座院子。 贞观六年,五月二十,辰时初,秦府。 秦明缓缓启眸,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萧嫦曦那绝世无双的侧颜。 她静静地依偎在他身旁,睡眼恬淡宛如月宫中的仙子。 秦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俯身在萧嫦曦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即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身,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窗边软榻上,正在打盹的冬雪,听到床上的动静,连忙起身,莲步上前,恭敬道: “公子...” “嘘!别惊扰到嫦曦。” 秦明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 “你留下来侍,我去外屋洗漱一番。” 言罢,秦明不等冬雪再说什么,俯身抱起矮凳上干净的衣袍,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内室。 秦明前脚刚踏入外堂。 相较于窗帘紧闭的内室,外堂的光线要明亮许多。 清晨的阳光透过精美的琉璃窗,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早已等候在外堂的高幽若,见秦明出门,立即起身,领着两名侍女--玄霜和夕雾,迎了上来,纷纷屈膝行礼。 高幽若轻声开口,语气恭敬道: “公子,奴婢服侍你更衣、洗漱。” 言罢,高幽若给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去准备热水。 两人侍女会意,转身离去。 随后,高幽若从秦明手中接过衣袍,手脚笨拙地为秦明更衣。 秦明见状,忍不住轻叹一声,一边配合着高幽若的动作,一边轻声问道: “幽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高幽若抿了抿唇,小声道: “奴婢们卯时就来了。” 秦明闻言,沉吟片刻,缓缓道: “太早了,以后,过了辰时再来即可。” 高幽若轻嗯了一声,并未多言,而是弯下腰,提着秦明的身体,为他系起了腰带。 虽然高幽若有过为秦明更衣的经验,但她的动作依旧有些生涩且笨拙。 或许是太过紧张,高幽若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明望着高幽若凹凸有致的身材,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心想:[回头要不要吩咐人,给她专门做几套衣服?比如黑色的晚礼服,亦或是那种黑白搭配的女仆装?] 表面上,秦明却一本正经地安慰道: “不用这么紧张,放轻松些。” 高幽若闻言,俏脸微微泛红,低低地应了一声。 半晌之后。 秦明洗漱完毕,随即便带着高幽若三人,出了秦园。 秦府后花园,晨光初照,露珠闪烁。 萧媚娘等一众佳丽正整整齐齐地排列,站在池塘边的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沉浸于太极拳的修炼之中。 她们身姿婀娜,天生丽质,动作如行云流水,轻盈而优雅,使得整个画面美轮美奂,令人目不暇接。 倘若占据C位的,不是萧媚娘的话,画面肯定会更加赏心悦目。 众女见到秦明到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敛衽一礼,欣喜道: “妾身见过郎君。” 秦明笑着摆了摆手,温声道: “诸位不必多礼。” 正在此时,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响起。 “啧啧...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萧媚娘停下手中的动作,柳眉微挑,表情戏谑道: “小郎君,竟然也来晨练了。” 秦明微微一笑,走上前去,目光在众佳丽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萧媚娘那张略带挑衅的脸上。 随即,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萧执事长,这是说的哪里话?” “本公子,每天都在锻炼好吧,只不过,大多都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用功罢了。” 萧媚娘闻言,忍不住翻了白眼,表情颇为嫌弃。 她昨晚已从萧嫦曦那里得知: 秦明在长安纵欲过度,需要禁欲十日的消息。 若非如此,萧媚娘昨晚可不会允许,萧嫦曦与秦明同塌而眠。 “行了,既然来了,那小郎君便过来领练吧。” “也好让妾身等人瞧瞧,小郎君的拳法进境如何?” 言罢,萧媚娘主动让出位置,退到了杨梓君身侧。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转而朝高幽若三人说道: “你们也一起来吧。” 高幽若、玄霜和夕雾闻言,纷纷福身应是。 很快,随着秦明摆好太极拳的起手式,这场赏心悦目的晨练,徐徐展开。 秦明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他的动作从容而有力,每一个招式都流畅自如,仿佛行云流水一般。 众女见状,纷纷跟随其后,动作整齐划一,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 高幽若、玄霜和夕雾虽然初学乍练,但她们的动作也逐渐变得协调起来,很快便能与周围人同步。 一时间,后花园中只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 晨风轻拂,阳光透过树梢,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与宁静。 这场晨练一直持续到了辰时五刻,方才结束。 随后,众人一同出了后花园,回到各自的院落洗漱。 秦明回到秦园的时候。 徐慧、城阳公主与晋阳公主在庭院中嬉戏,三人穿梭于花影婆娑之间,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大哥哥...” “姐夫...” “明哥哥...” 三人见到秦明后,神色一喜,小跑着迎了上来,各自带着欢快的神情。 如昨日一样,秦明笑着着张开手臂,将兕子拥入怀中,微笑问道: “小柿子、小石榴、绾绾,你们三个昨晚睡得还习惯吗?” 城阳公主和徐慧纷纷点头。 兕子则搂住秦明的脖子,粉唇微嘟,满脸希冀地说道: “明哥哥,兕子也想要一座院子。”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瞥了徐慧一眼,见她吐了吐小舌头,便立马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定是,徐慧这丫头将昨晚的事,告知了晋阳公主和城阳公主。 秦明收回视线,刮了一下兕子的琼鼻,宠溺道: “好,好,好,今日放学以后,哥哥就带着你们去选院子,好不好?” 兕子、城阳、徐慧闻言,皆面露喜色,拍手欢呼起来。 兕子更是紧紧搂住秦明的脖子,在其脸上亲了一口,神情雀跃道: “多谢明哥哥,明哥哥最好了。” 秦明笑了笑,将兕子放下,转而望向徐慧,轻声道: “绾绾,你先带着兕子她们去餐厅,大哥哥洗漱完就过去找你们。” 徐慧闻言,乖巧点头。 ....... 第1652章 合着本宫就是个不受宠的工具人呗! 辰时六刻,秦府餐厅。 秦明步入餐厅时,徐慧三人已经提前为秦明选好了早点。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点心和热腾腾的粥品,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增。 “明哥哥,快来。” “我们已经为你选好了早点,都是你爱吃的。” 兕子兴奋地拉着秦明的手,将他带到桌前。 秦明朝厅内的其余人,温和一笑,随即缓缓落座,动作熟稔地将兕子抱到了腿上。 城阳公主和徐慧见状,则不约而同地夹起各色早点,放到了秦明面前的餐碟上。 厅内众人,见此一幕,都有些忍俊不禁。 杨梓君侧头望向萧清婉,语气无奈道: “依我看再这样下去,郎君怕是就要被这三个小丫头霸占了。” 萧清婉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打趣道: “表姐,不必担忧。” “以奴家对郎君的了解,他冷落了谁,都不会冷落你--这个国色天香、倾城绝艳的大美人。” 杨梓君闻言,俏脸微微泛红。 与此同时,福寿院,临海大长公主的闺房内。 宫女金蕊峨眉轻蹙,犹豫片刻,轻声问道: “殿下,您昨晚不是说,今早要亲自去向秦郡公道谢吗?” 在李婉容看来,自家父皇既然已经从银露口中得知: 他的宝贝女儿昨晚已被秦明占尽便宜后,今日定然会有所行动。 李婉容相信,以李渊对她的宠爱,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出家,沦为一名小小的道姑。 因此,李婉容昨晚便改变了主意,打算先让李渊出面,迫使秦明对昨晚的行为负责。 此时,听到金蕊的话,李婉容半点不慌,嘴角反而露出一抹微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她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随即,朱唇轻启,缓缓道: “放心吧,本宫心里有数。” “相信过不了今晚,秦郡公必然会亲自登门。” 金蕊闻言,眉头皱得地更紧了,语气担忧道: “可是...秦郡公毕竟有恩于您,您若是不去道谢,会不会失了礼数?” “万一秦郡公因此对殿下产生误解,那可就不好了。” 李婉容摆了摆手,胸有成竹地说道: “放心吧,本宫了解阿耶。你说的万一,绝不会出现...” “嗯...”李婉容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轻声问道: “对了,太上皇如今身在何处吗?” “他今早是否找过秦...秦郡公。” 金蕊闻言,微微一愣,恭敬地答道: “回禀殿下,听院子里的侍女说,今日天还未亮,太上皇便带着福总管去河边垂钓了。” 李婉容闻言,表情一滞,喃喃自语道: “这怎么可能呢!” “钓鱼,哪里不会比本宫的终生大事重要?” “阿耶难道是老糊涂了?” “本宫这都吵着要出家了,阿耶怎么可能会放任不管,跑去钓鱼呢?” 李婉容柳眉微蹙,随即眼前一亮,微微颔首,轻声道: “阿耶这么宠我,一定是另有谋划!” “对,一定是这样的!” 言罢,她转而望向金蕊,缓缓道: “你去小厨房打包一盒早点,本宫要亲自去给阿耶送饭。” 金蕊闻言,连忙福身应是。 ..... 巳时初, 秦明将杨梓君等人平安送达书院后,便径自返回了秦府。 他从婢女口中得知,萧嫦曦已然用过早膳,此刻正与萧媚娘在前院的办公室内商讨府中各项事宜,便径直朝前院走去。 守在办公室外面的冬雪,见秦明到来,连忙福身行礼。 秦明微微颔首,随即轻轻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只见萧嫦曦与萧媚娘正坐在案几两侧,神情专注地讨论着府中的各项事务。 萧嫦曦见秦明进来,微微一笑,起身迎了上来,轻声道: “郎君,你来了。” 秦明笑着揽住萧嫦曦纤细的腰肢,拥着她坐到沙发上,轻声道: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你如今是孕早期,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府里的事,交给媚娘来处理就好。” 萧媚娘:“....” [合着本宫就是个不受宠的工具人呗!] “哼,妾身能得小郎君如此信任,还真三生有幸啊!” 萧媚娘双臂环胸,阴阳怪气地说道。 秦明挑了挑眉,笑着答道: “能者多劳嘛!” “再说,我不是给你配了八个侍女,减轻压力吗?” 萧媚娘嗤笑一声,不满道: “管人最是耗费心神,小郎君说得倒轻巧!” “更何况府中事务繁杂,岂是区区几名侍女就能解决的?” 秦明不以为意,深深地看了萧媚娘一眼,缓缓道: “媚娘,你也不想秦府这偌大的产业,被外人轻易插手吧?” 萧媚娘闻言,娇躯微颤,瞬间就凌乱了。 她凤眸圆睁,难以置信地望向秦明。 这一刻,萧媚娘只感觉手心痒痒的,恨不得冲上前去,揪住秦明的耳朵,狠狠地拧上几圈。 [好,好,好,你是吃定老娘不会轻易放手是吧?] [行,行,行,小混蛋,你给老娘等着!] 萧嫦曦坐在一旁,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怎么感觉,阿姐对郎君的态度,有些怪怪的?] 不过,眼下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 她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 “郎君,稍后幽若她们三个会过来,随妾身一同前往府邸,选择各自的院落。” “郎君是否要一同前往?” 秦明轻抚着萧嫦曦滑嫩的小手,轻轻摇头,缓缓道: “你们去吧,我有其他事要忙,就不过去了。” 话音刚落,萧媚娘轻哼一声,不满道: “听小郎君的意思,这府里事,你是一点儿也不想管了?” 言罢,萧媚娘莲步走到秦明对面的沙发旁。 她轻盈地拂过身后的裙摆,宛如微风中的柳絮,缓缓落座。 随后,她细心地整理了一下衣裙,一双修长笔直的玉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一双纤纤玉手随意地叠放在大腿上,姿态端庄而从容,宛如一名在商场混迹多年的职业女性。 秦明的目光,在萧媚娘洁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停留片刻,随即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在萧媚娘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蛋上。 “媚娘,你错怪我了。” “我不管府中事务,并非要偷懒,而是想在庄子上建一个铸造作坊。” ...... 啦啦啦,这个月又是全勤... 虽然期间好多次都想请假来着,但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下个月,继续努力... 与诸君共勉! 第1653章 公子,又骗人! 萧媚娘听闻秦明要建铸造厂,目光一凝,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好端端的,你为何非要建铸造作坊?” 萧媚娘死死地盯着秦明的双眸,蹙眉问道: “难道,小郎君不知道朝廷明令禁止民间私铸兵器吗?” 秦明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解释道: “媚娘,莫要担心。” “我建铸造作坊,并非为了私铸兵器,而是为了打造一些日常所需的铁器和农具。” “身为陛下钦点的工部侍郎,我聚拢些许工匠提升一下大唐的铸造工艺,这很合理吧?” 萧媚娘闻言,一时语塞。 她深深地看了秦明一眼,轻声提醒道: “小郎君,心里有数就好。” ....... 巳时五刻,秦家庄,西山钢厂。 听闻自家公子驾临钢厂,正在炼钢炉旁监督的厂长刘十七,连忙放下手头的活计,小跑着来到钢厂前院,躬身行礼道: “刘十七见过公子,见过小夫人。” 秦明望着眼前皮肤黝黑,满头大汗的刘十七,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上前一步,亲自将人扶起,温声道: “刘厂长辛苦了。” 刘十七连忙摆手,恭敬道: “属下愧不敢当。” 秦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走吧,咱们进屋说。” 刘十七闻言,连忙点头应是,将秦明和婉儿迎进了厂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陈设简朴而整洁。 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以及一个简易的书架便是全部的摆设。 秦明落座后,先是询问一下西山钢厂的近况。 得知钢厂最新研发的炼钢炉已经成功投入使用,秦明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详细询问了新炼钢炉的性能和产量,刘十七一一作答,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新炉子的出钢量比即将送往洪鸾渡的旧炉子,提高了近五成,而且钢材的质量也更加稳定。” 刘十七兴奋地说道: “我们还改进了炼钢工艺,减少了废品率,每炉钢的纯度也有所提升。” 秦明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很好,你们做得不错。” 秦明转而望向婉儿,微笑道: “婉儿,给炼钢炉的研发团队记一次集体三等功,给刘厂长记二等功。” 婉儿温婉一笑,福身道: “是,公子。” 刘十七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躬身行礼,感激道: “属下多谢公子厚赐,属下这便命人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全厂上下。” 秦明摆了摆手,笑道: “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认真道: “我今日来此,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议。” 刘十七闻言,立马收敛表情,恭恭敬敬地站在秦明身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秦明见状,微微一笑,轻声道: “我打算在西山钢厂旁边,兴建一座铸造厂。” 刘十七微微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公子想要打造何物?” 秦明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近日车辆厂改进了一下马车的工艺,需要大量铁制部件。” “因此,我便打算在西山钢厂旁边兴建一座专门的铸造厂,用来生产马车配件。” 刘十七闻言,松了一口气,缓缓道: “原来如此。” 秦明见状,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继续道: “在此之前,我需要你组建一支深谙铸造工艺的匠人团队,研究新型的铸铁工艺。” “为此,昨夜我亲自设计了一款燃放超大型烟花的发射筒。” 言罢,秦明朝婉儿使了个眼色。 婉儿见状,不知想了什么,俏脸泛起一抹红霞。 [公子,又骗人!] 这样想着,婉儿粉唇轻抿,从腰间的挎包里,翻找出一张图纸,递到刘十七面前。 刘十七见状,连忙躬身,双手接过图纸,轻轻展开,仔细观摩起来。 当他从图纸上,看到红衣大炮的各项参数和详细构造时,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嘴角更是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铸造这么个玩意,得用多少铁啊!] [放个烟花而已,公子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刘十七心中虽有不解,但并未对此提出异议。 秦明见刘十七的表情变化,微微一笑,解释道: “我之所以将这个发射筒设计得如此大,也是有原因的。” “你仔细看下铸造要求,这个发射筒对铸造工艺的要求非常高。” “不仅需要精确的尺寸和厚度,还不能有气泡和任何裂缝。” “这对你们而言,将是一个挑战,但也是一个提升你们技艺的机会。” “倘若你们能将此物铸造出来,那么将来铸造马车的配件,必将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 刘十七闻言,心中疑虑尽去,重重点头,认真道: “公子所言极是。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公子厚望。” 秦明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起身,微笑道: “其他的事,你暂且放一放,这几日便着手铸造此物吧。” “若是遇到困难,或者需要其余人配合,尽管向我汇报。” 刘十七躬身应是,语气坚定: “属下遵命。” 秦明点了点头,随即拉着婉儿的小手,离开了西山钢厂。 正当秦明犹豫是否前往新府邸与萧嫦曦等人会合之时,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骑着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府中负责情报收集的卯兔。 她翻身下来,小跑到秦明跟前,轻抚着日渐丰盈的胸口,低声禀报道: “公子,卢国公有消息了。” 秦明闻言,表情一凝,抓起卯兔的小手,将她带到了马车上。 婉儿见状,急忙跟上。 马车上,秦明低头翻看着兰州传回来的奏报,眉头越皱越紧,直到看到最后,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喃喃道: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婉儿闻言,松了一口气,小声问道: “公子,卢国公此次传信回来,是不是吐谷浑那边的战事已经结束?” “大军不日便要班师回朝?” 秦明闻言,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确实,据信上所言,大唐与吐谷浑的战事已然尘埃落定,然而吐蕃却趁机,开始在边境集结兵力,并且侵占了不少吐谷浑的领土。” “因此,接下来大唐与吐蕃之间,定有一战!” ...... 第1654章 造孽呀!朕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婉儿闻言,脸色微变,轻声问道: “那公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要不要先将这则消息,告知圣上?” 秦明笑着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地说道: “土鸡瓦狗,不足为虑。” 秦明淡然一笑,语气中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自信。 “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需遣人传信,告诫程伯伯等人切勿穷追不舍。” “以免大唐将士出现高原反应,导致体力不支,从而给吐蕃以可乘之机。” 婉儿闻言,轻轻点头。 随即,婉儿不等秦明吩咐,掀开车帘,朝驾车的丑牛说道: “丑牛,咱们不去河边了,改道去鸽舍!” “是小夫人。” 丑牛应了一声,驾着马车朝鸽舍而去。 ....... 与此同时,秦家庄外小河边。 临海大长公主李婉容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望着身侧之人,美眸圆睁,眸中满是震惊。 她娇躯微微颤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耶,你刚才说什么?“ 李婉容颤声问道。 她红唇紧抿,轻抚着沉甸甸的胸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任谁看到她这样一个大美人,露出这样一副表情,恐怕都会心生怜惜。 唯有,李渊目不斜视,死死地盯着水面上的鱼漂,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他轻咳一声,语气平淡道: “既然你心意已决,阿耶自是无话可说。” “阿耶尚有一些积蓄,待你选好落脚地之后,命人通知阿耶一声。” “阿耶会派能工巧匠,为你精心构筑一座道观。” 李婉容闻言,整个人都懵了。 李渊的表现,与她心中所想大相径庭! 有那么一瞬间,李婉容甚至怀疑,眼前这位正在垂钓的老人,到底是不是那位一向对她宠爱有加,关怀备至的父皇。 沉默许久,李婉容轻咬下唇,缓缓地蹲在李渊身边,伸手推了推李渊的手臂,轻声唤道: “阿耶...” “你说这些话,是在故意激将女儿对不对?” 李婉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软糯道: “女儿知道阿耶心疼女儿,舍不得让女儿去做道姑。” “其实,阿耶大可不必如此,只要阿耶规劝女儿几句,女儿说不定就会回心转意。” 李渊微微侧头,目光从水面移向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唉,女大不中留啊!”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当初阿耶不该为了一己之私,下旨给你赐婚。如今阿耶老了,以后不会再干涉你的决定了。” 李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既然你心意已决,为父亦不便再多加干涉,唯有在物质资助上竭尽所能,确保你无后顾之忧。” 李婉容闻言,一时语塞,突然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 就在她暗自琢磨,如何挽尊之时。 福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河边,躬身道: “陛下,您昨晚交代的事,老奴已经办妥了。” 李渊悄然一瞥,只见李婉容神色黯然,恍若失魂。 她那曾经明亮如星的眼眸如今却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被无尽的忧郁所笼罩。 李渊的唇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这丫头,明明就是看上了明哥儿,却偏偏故意拿乔,装模作样地要出家。] [哼,就该让你急上一急,让你哄骗老夫!] 李渊转头望向福伯,语气淡然道: “东西,他收下了?” 福伯躬身答道: “裴公一开始有些犹豫,后来老奴说:这是陛下的心意,裴公这才收下。” 李婉容听福伯提到“裴公”二字,立马竖起了耳朵。 福伯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裴公让老奴转告陛下,待他身子好些了,定将亲临此地,与陛下共赏垂钓之乐。” 李渊微笑颔首,摆手道: “这里没你的事了,先退下吧。” 福伯躬身应喏,退到了不远处的树林里。 李婉容见福伯离开,抿了抿唇,试探性地问道: “阿耶,你命福总管去裴家,所为何事啊?” 李渊微微一愣,故作惊诧地望向李婉容,皱眉问道: “咦,容丫头,你怎么还不走?” “你刚才不是说要回公主府,潜心修行吗?” 李婉容小嘴一瘪,委屈道: “阿耶,女儿只是想在离别之际,再多陪伴您片刻,以尽微薄的孝心。” 李渊闻言,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淡淡道: “修行要紧,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 “你去吧,莫要让阿耶耽误了你的大事。” 李婉容闻言,眼眶瞬间泛红,哽咽道: “阿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李渊放下鱼竿,好整以暇地望着李婉容,笑容玩味道: “那你倒是说说,朕以前是什么样?” 李婉容抹了一把眼泪,抽噎道: “阿耶,你以前最是宠爱女儿,舍不得女儿受半点儿委屈。” 李婉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含着泪光。 “即便是我偶尔任性胡闹,你也从未真的生过我的气。可如今......”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在努力抑制内心的波澜。 李渊轻哼一声,抬手点了一下李婉容光洁的额头,没好气说道: “原来,你都知道啊!” “哼,朕明明给你选了那么好夫婿,你偏偏要糟践人家!” “自从你嫁到裴家,这么多年下来,律师对你可有半点儿不敬?” “而你呢?你不履行妻子的义务也就罢了,还大张旗鼓地在公主府养男宠,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李婉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李渊见状,嗤笑一声,痛心疾首道: “你若是不喜欢他,大可以跟朕说,大不了和离就是了。” “何必闹得满城风雨,使得律师这样一个大好男儿,沦为笑柄,让无数人笑话!” “你看看你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朕这一生不弱于人,怎么就教养出了你这么个蠢女儿?” 李婉容闻言,身子一震,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她抬头望向父亲,眼中满是哀求与无助。 “阿耶,女儿知道错了。” 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似乎每一句话都承载着沉重的心事。 “女儿当初这么做,只是想逼迫他与女儿和离而已。” “却未曾料到,他竟然...” 李婉容停顿了一下,顾不得地上泥泞,缓缓跪伏在李渊身侧,哽咽道: “女儿,只想和心慕之人在一起,还望父皇成全!” 李渊瞥了李婉容一眼,缓缓道: “以你现在名声,你心慕人家,人家可看不上你!” 李婉容闻言,娇躯一颤,随即缓缓抬头,泫然欲泣道: “阿耶,你不会忍心看着女儿孤独终老的,对不对?” 李渊:“....” 良久之后,河畔传来一声轻叹。 “造孽呀!朕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 第1655章 此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午时初,长安城,朱雀门。 太极殿的大朝会刚刚落幕,数十名官员便在小吏的陪同下,鱼贯而出。 随后,他们翻身上马,各自朝着长安城的各大城门,以及东西两市,疾驰而去。 两刻钟后。 一名身着绿色官袍的户部官员,在两名小吏的陪同下,捧着一道赤黄色的诏书,来到位于长安城东侧的春明门外。 这一幕很快就吸引了来往行人的目光。 原因无他,只因朝廷规定,唯有皇帝陛下亲笔签署的诏书,方能使用这种特殊的赤黄色纸张。 百姓们蜂拥而至,争相上前,很快便将户部官员团团围住,想要一探究竟。 户部官员见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轻咳一声,随即将明晃晃的诏书展开,朗声道: “门下:” “朕膺乾符,临御万方,夙夜孜孜,惟以仁政养民、厚生兴业为本。” “今蓝田郡公秦明,忠勤体国,缴纳商税一百四十万贯以充国用,其心可嘉,其行足范。” “朕观其诚,感念黎庶辛劳,特颁恩旨,彰贤臣之义,慰兆民之望。” “蓝田郡公秦明所纳商税,尽数用于赈济灾民、修缮水利、兴办教育,以示朝廷恤民之意。” “另赐蓝田郡公秦明紫金鱼袋一枚,加封食邑五百户,以彰其功。” 户部官员的声音在春明门外回荡,清脆而有力。 百姓们皆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仔细聆听这来自天子的旨意。 “敕:自今年起,天下农税减免两成,以宽民力,俾其安业。” “另敕:户部成立商税司,依市行当,厘定商税,并于六月末昭告天下.....” “自七月初,于长安、洛阳两地征收商税....” “......” “自此,凡大唐商贾,无作奸犯科且缴纳税额超万贯者,准其子嗣参加科举考试,以示朝廷之嘉奖....” “此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随着户部官员的声音落下,春明门外安静片刻,随即便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这时,有一名须发皆白的老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呼喊道: “吾皇圣明,蓝田郡公忠勇!” 随着老汉的呼喊,周围的人们,纷纷效仿,跪倒在地,齐声高呼: “吾皇圣明,蓝田郡公忠勇!” 这呼声如潮水般涌动,一波接一波,响彻春明门外。 人们的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喜悦,仿佛这一刻,所有的辛劳与困苦都得到了回报。 与此同时,相同的一幕也在长安城各处城门,及东西两市上演。 不多时,长安城便陷入了欢腾的海洋。 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士绅商贾,亦或是文人墨客,无不为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而欢欣鼓舞。 消息迅速传遍了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人们纷纷涌向街头,争相传递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 在西市的一处茶肆里,几位商贾正围坐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这道诏书的意义。 一位年长的商贾抚须笑道: “蓝田公此举,不仅为自己赢得了皇恩浩荡,更是为天下商贾谋得了福祉。” “从此以后,我们这些商人的地位也将大大提高。” 另一位中年上古,点头附和道: “士农工商...” “咱们商贾历来被视为逐利之辈,缺乏忠义之心,这才被排在最末。” “然而,蓝田公此举,不仅彰显了他的忠诚与仁义,更让朝廷看到了商贾也可给朝廷带来赋税。” 中年商人继续说道: “如今,陛下颁下恩旨,准许缴纳税额超万贯的商贾子嗣参加科举考试,这无疑是对我们地位的一种认可。” 茶肆中的其他商贾纷纷点头赞同。 另一名商贾兴奋地补充道: “不仅如此,成立商税司并厘定商税,也意味着朝廷将更加重视商业的发展。”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 “话是如此,只是...”这时,一名稍显年轻的商贾,忧心忡忡地说道: “只是在下担心,商税司的官员,为了政绩和升迁,征收高额赋税。” “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忙活半天,最终岂不是为朝廷做了嫁衣?” 众人闻言,相视一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突然,最先开口的那名年长商贾,微微一笑,目光中透出一丝睿智: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虽有些许见识,但浅薄得很!” “你都能想到的事情,你以为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会想不到吗?” “朝廷倘若征收高额商税,长安城各家商铺,必然会抬高物价,进而引发民怨沸腾,这显然不是朝廷所愿见到的。” 年长商贾继续说道: “故而,朝廷不会竭泽而渔,必然会在商税的厘定上,极为谨慎。”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年轻商贾闻言,略作沉吟,随即缓缓起身,躬身施礼道: “赵某受教了。” 与此同时,在东市的一家酒楼内,几位文人墨客也在热烈地谈论着这道诏书。 一位身着青衫的文士感叹道: “陛下此举,实乃仁政之典范。竟然能想到对商贾征收赋税,减免百姓的负担。” “大唐盛世,指日可待!” 另一名素袍文士,轻轻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商贾不事劳作,只知逐利,若朝廷过分倚重商业,恐将动摇国本。” “农为邦本,不可忽视。” 青衫文士微微一笑,从容回应道: “兄台所虑甚是,然而,时移世易,国之富强,非独赖于农耕。” 另一位文士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说道: “诚如兄台所言,商贾虽逐利,但若能以仁义为本,亦可为国家做出贡献。” “蓝田公便是明证。” “他不仅在外敌入侵时,无偿向朝廷捐赠巨额财物,用以陇右道的重建,更是在瘟疫肆虐之时,舍生忘死,义无反顾地进入兰州城,挽救了无数百姓的生命。” “蓝田公珠玉在前,何人敢言商贾中皆是追名逐利之辈。” 这时,素袍文士,摆了摆手,反驳道: “李兄此言差矣,蓝田郡公乃是寒门出身,并非出自商贾之家。” “寒门子弟大多才德兼备,反观商贾之中,却不乏奸佞之辈,两者不可一概而论。” 其余人闻言,相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素袍文士的观点。 素袍文士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他话锋一转,轻声道: “在下对朝廷征收商税一事,也是赞同的。” “只是,在下担心那些满是铜臭之气的商贾之后,凭陛下的这条政令,得以跻身科举,将来入仕为官,恐将败坏朝纲。”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可没过多久,众人就再度陷入了激烈的讨论当中。 ...... 第1656章 臭丫头,你故意拆台是不是! 午时二刻,蓝田县,秦府前院。 待到内侍总管无舌,宣读完圣旨。 秦明连忙躬身拜道: “臣秦明,谢主隆恩。” 无舌将圣旨卷起,双手递到秦明手中,微笑道: “咱家恭喜驸马了。” 无舌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恭维,压低声音道: “圣人感念郡公此次对朝廷的贡献,特意追赐了洪鸾渡五百户食邑。” “如此一来,无论是郡公府的造纸作坊,还是正在兴建的钢厂,未来皆可免去商税。”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无比熟稔地接过圣旨,同时往无舌手中塞了一瓶香水,微笑道: “多谢公公提点。” 无舌眼前一亮,不动声色地收起了香水,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微笑道: “驸马客气了,老奴只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办事。” 秦明回以微笑。 “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 “府中已然备好午膳,若无要紧的事,公公不妨随我一同用膳,稍作歇息。” 无舌轻轻摆手,婉言谢绝道: “老奴多谢驸马盛情,老奴急着回宫复命,就不打扰了。” 秦明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于是侧头朝人群外的冬雪,使了个眼色。 冬雪会意,莲步上前,福身一礼,随即将手中的食盒递给秦明。 秦明接过食盒后,转手便递给了无舌身边的小东子。 “我命人准备了些粗茶淡饭,虽不丰盛,但也是府中的一点心意。” “还请公公不要嫌弃。” 无舌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感动,他微微躬身,恭敬道: “多谢驸马厚赐,老奴感激不尽。” 待到无舌的马车走远之后,秦明这才转身,牵起萧嫦曦的纤纤玉手,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萧媚娘和南阳公主紧随其后。 高幽若等一众世家贵女,则是相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流露出一丝羡慕。 但很快三人便收敛了表情,迈步跟了上去。 来到餐厅后,秦明环顾四周,轻声问道: “巳蛇又去给老爷子送饭了?” 婉儿甜甜一笑,轻轻点头。 “嗯,走了一刻钟了。” 秦明微微颔首,轻声道: “既然如此,那就开饭吧!” 言罢,秦明抬手示意众人落座。 婉儿则连忙吩咐侍女,将早已准备好的菜肴一一端上桌。 待到秦明拉着萧嫦曦坐下,萧媚娘、南阳公主、高幽若、独孤影、韦梦瑶等人这才缓缓落座。 秦明环顾四周,目光在每一位佳人脸上停留片刻,浅笑道: “新府邸的景致如何?你们是否已经选定心仪的院落?” 此话一出,桌餐上的一众美人,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了庄外那座气势恢宏,堪比皇家园林的壮丽府邸。 在座的美人,要么是大隋的皇亲贵胄,要么出身大唐勋贵,身份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纵然是曾经身为一国之母的萧媚娘,驾临过各地奢华行宫,也被那座由秦明亲自设计的府邸,给惊艳到了。 然而,萧媚娘最是见不惯秦明这副得意洋洋,等别人夸奖的样子。 于是,她轻笑一声,表情淡然道: “马马虎虎,勉强可以住人吧。” 言罢,她端起茶盏,漱了漱口,借此掩盖眸底的赞叹之色。 秦明翻了个白眼,刚想怼她一句。 南阳公主却率先接过话头,笑着打趣道: “媚姨,你之前在府邸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媚娘闻言,嗔了南阳公主一眼,表情略显尴尬。 [臭丫头,你故意拆台是不是!] 南阳公主掩嘴轻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调皮,继续说道: “妾身记得媚姨当时忍不住感叹:大赞府邸的设计巧夺天工,比皇家园林还要精致呢!” 萧媚娘闻言,脸颊微红,嗔怪地瞪了南阳公主一眼,却也无从反驳。 “妾身这样说过吗?我不记得了。” 秦明知道萧媚娘是口嫌体正直,便也不再与她纠缠,转而看向高幽若等人,最终将视线落在独孤影身上,笑问道: “扶摇,你可有选到中意的院子?” 独孤影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温柔,轻声道: “郎君设计的府邸确实精妙绝伦,每一处院落都有其独特之处。” “妾身与幽若姐姐、梦瑶妹妹商量过后,最终选定了一处位于湖畔西侧的雅致庭院。” “那处院落独具匠心,三栋二层阁楼呈品字形布局,错落有致,妾身等人很是喜欢。” 秦明闻言,回忆了一下,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一座巴洛克建筑风格的院落。 那座院落确实别具一格,三层阁楼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每栋楼之间通过精美的回廊相连,形成一个既独立又连贯的整体。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赞许道: “你们眼光不错。” “那处院落是整座府邸中,唯一一座巴洛克风格的建筑。” 独孤影闻听此言,微微一怔,有些欲言又止。 秦明见状,立马猜到孤独影的想法,他摆了摆手,微笑道: “府里每一座院落都有其特点,你们喜欢就好,其余的不要多想。” 闻听此言,独孤影、高幽若和韦梦瑶眸中皆闪过一抹喜色。 她们连忙起身,敛衽一礼,感激道: “妾身多谢郎君。” “奴婢多谢公子。” 秦明微笑颔首,随即视线越过萧媚娘,转而望向南阳公主,关切道: “南烟姐,你选了哪处院落?” 南阳公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道: “妾身昨夜与君儿约定好,同住一座院落。” “故而,想等到书院傍晚放学,与她一同前往府邸,挑选院落。” 秦明闻言,想到今早与兕子的约定,微笑道: “傍晚我也要陪兕子去选院子,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接她们放学吧。” 南阳公主闻言,想到又能与秦明同乘一辆马车,俏脸微微泛红,她红唇轻抿,低低地应了一声。 秦明见状,拿起筷子微笑道: “好了,别光顾着说话,大家动筷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媚娘见秦明绕过自己,不由地心生不满,小声嘀咕道: “也不知道是谁,一直问东问西,没完没了。” 言毕,她轻巧地夹起一片小黄瓜,使劲儿咬了一口。 嘎嘣脆! 南阳公主见状,微微一怔。 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出现了。 ...... 第1657章 我只对神仙姐姐这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韦梦瑶用小手,偷偷扯了一下独孤影的衣袖。 独孤影微微侧头,却见韦梦瑶正满脸希冀地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独孤影立马会意,拍了拍韦梦瑶的小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即,她沉吟片刻,这才将目光投向正在与萧嫦曦耳语的秦明,柔声问道: “郎君,妾身和梦瑶妹妹在长安城有几间商铺,想从庄子上采买一些货物,放到铺子里售卖,不知是否方便?” 秦明闻言,微笑颔首,温声道: “自无不可。” 言罢,他指了指正在“闷头干饭”的萧媚娘,语气随意道: “此事,你们用过午膳,直接找萧执事长商议就好。” 萧媚娘闻言,黛眉微蹙,刚想反驳,门外便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侍女冬雪迈步走进餐厅,盈盈一礼,恭敬道: “公子,府外来了一名美妇人,自称来自博陵崔氏,说是与公子有过约定。” 言罢,冬雪从袖中取出一张拜帖,双手奉上。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接过冬雪递来的拜帖,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博陵崔氏赵红鸾”几个娟秀的字迹。 他将拜帖收好,对冬雪吩咐道: “请她到前厅稍候,我稍后...” 当“美妇人”这三个字传入耳中,萧媚娘的目光骤然一凝,心中顿生警觉。 女人特有的直觉告诉她,这位崔家的妇人绝非善类。 她内心深处更不愿让秦明与外面的“狐媚子”,有过多的接触。 于是,她轻哼一声,出言打断道: “这崔家还真是心急,昨天才付了货款,今天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了。”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轻声道: “那可是一百多万贯,他们能忍到午后再来拜谒,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随即,秦明似是想到什么,微笑道: “对了,媚娘昨日是你收的货款,那不如稍后,你代我去与崔赵氏洽谈采购事宜吧。” “恰好扶摇她们也要购置一批货物,就让她们与你一同前往,顺便观摩一下,你萧大执事长的谈判技巧。” 萧媚娘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但面上却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轻叹一声道: “好吧,既然郎君有令,妾身自当遵从。” “不过。”萧媚娘迟疑片刻,缓缓道: “不过,若是崔家想采买琉璃,妾身该如何应对?若是卖的话,又该如何定价?” 秦明闻言,摆了摆手,轻声道: “琉璃产量稀少,暂且不卖。” “不过,你可以告诉她,崔家若是想买的话,可以等上半年。” 萧媚娘闻言,眸光微闪,轻轻点头。 “妾身明白了。” 秦明微微一笑,轻声嘱咐道: “还有,崔家这批货,以市价的九成售卖即可。至于扶摇她们,则以出厂价为准。” 言罢,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继续道: “日后,府上其余人若是在长安开铺子,皆以此为标准。” 萧媚娘听罢,微微点头,轻声应是。 秦明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毕竟,萧媚娘自打入府以来,难得有如此乖巧听话的时候。 另一边,独孤影和韦梦瑶听到秦明和萧媚娘的对话,眼中皆闪过一抹喜色。 她们连忙起身,敛衽一礼,感激道: “多谢郎君厚爱。” 秦明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坐下。 “一家人,不必拘礼。” 独孤影和韦梦瑶依言重新落座,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 一旁的高幽若,对此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低头吃着饭,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 她的目光偶尔扫过秦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众人用过午膳后,萧媚娘带着两名世家闺秀和十名身材、样貌都极为出挑的侍女,浩浩荡荡地前往秦府前院,排场直接拉满。 萧媚娘心中暗自发誓,一定得给那个狐媚子来个下马威,让她以后轻易不敢再来秦府拜谒。 另一边,秦明一行人则径直回到了秦园,然后他以商量要事为由,拉着萧嫦曦去了书房。 书房内。 萧嫦曦温婉一笑,柔声问道: “郎君,可是要商量售卖琉璃一事?” 秦明伸手将萧嫦曦揽进怀里,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轻声道: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你现在怀有身孕,更应该多加休息。” “这样吧,我先陪着你午睡一会儿,等精神养足了,再商量也不迟。” 萧嫦曦闻言,脸颊微红,轻轻推了一下秦明,娇嗔道: “你想偷懒就直说,莫要拿妾身做借口。” 秦明哈哈一笑,俯身将萧嫦曦拦腰抱起,径直朝软榻上走去。 萧嫦曦双手环住秦明的脖子,将头埋进秦明的怀里,脸上满是羞涩。 随后,秦明小心翼翼地将萧嫦曦放到软榻上,并且亲自为她脱去鞋子。 就在秦明欲要动手,为其解下外衣时。 萧嫦曦轻轻抓住了他的手,风情万种地白了秦明一眼,娇嗔道: “窗帘...还没拉上呢!” 秦明微微一愣,低头在萧嫦曦娇嫩的脸颊上,轻吻了一口,柔声道: “等着...” 秦明轻轻拉上窗帘,屋内顿时变得昏暗而温馨。 他转过身,看到萧嫦曦已经蜷缩在薄被中,脸上带着一丝娇羞和期待。 “你不许胡来!” 秦明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放心,我不会胡来的。” 言罢,秦明动作麻利地脱掉鞋子和外衣,随即躺到了萧嫦曦身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屋内昏暗而温馨的光线,让两人的心跳声似乎都变得更加清晰。 少顷,书房内响起一声妩媚至极的嘤咛。 “坏人,你说话不算话!” 秦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从后面双手抱住萧嫦曦日渐丰腴的身子,故作无奈道: “我这不是怕伤到孩子,不敢搂你的腰嘛!” 萧嫦曦脸红如血,娇嗔道: “无赖!” 秦明低笑一声,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轻吻着她的耳垂,柔声道: “我只对神仙姐姐这样。”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让萧嫦曦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轻咬着下唇,试图压抑住心中的悸动,却在秦明的温柔攻势下渐渐软化。 “油嘴滑舌!” 萧嫦曦轻轻哼了一声,见秦明没有多余的动作,这才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说,萧嫦曦放不开脸面,不想和秦明深入交流一下,而是担心秦明的身体,尚未恢复。 秦明的怀抱温暖而安心,让萧嫦曦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渐渐进入了梦乡。 ........ 第1658章 一声阿姐,引发的怀疑。 不知过了多久,秦明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窗外的光线已经变得柔和。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萧嫦曦,见她依然沉睡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秦明轻手轻脚地从软榻上起身,小心翼翼地为萧嫦曦盖好被子,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一个时辰以后。 当萧嫦曦缓缓醒来时,秦明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本厚厚的账册。 她轻轻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目光温柔地落在秦明的侧脸上。 “郎君...” 萧嫦曦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 秦明闻声回头,看到她已经醒来,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 “嫦曦,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先喝点水?” 萧嫦曦妩媚一笑,轻轻点头,略显孩子气地说道: “嗯,人家口渴了,想喝水。” 秦明回以微笑,连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随即缓步走到软榻前,缓缓落座,柔声道: “来,我喂你...” 萧嫦曦羞涩一笑,轻嗯了一声,随即软软地靠在秦明身上。 秦明轻轻揽住萧嫦曦,将温水送到她的唇边。 萧嫦曦微微张开嘴,缓缓地喝了几口,眼中流露出满足的神情。 秦明见状,心中泛起一股柔情,温声道: “还渴吗?” 萧嫦曦轻轻摇头,随即伸手勾住秦明的脖子,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微微眯起,慵懒道: “不渴了。” “可是我突然有些口渴...” 秦明微微一笑,正要低头亲吻萧嫦曦,书房内却突然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轻咳声。 秦明眉头微皱,转头满脸不悦地望向沙发上那道身姿曼妙、凹凸有致的身影。 萧嫦曦则微微一愣,待看清沙发上那道身影后,俏脸瞬间染上一抹粉红色,惊呼道: “阿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言语间,萧嫦曦连忙扯过薄被,遮住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尴尬。 沙发上坐着的不少别人,正是刚刚与赵红鸾洽谈完生意,前来汇报账目的萧媚娘。 她身穿一袭淡紫色长裙,头发高高挽起,显得端庄而优雅。 萧媚娘闻言,眸光闪烁,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随即她缓缓站起身来,福身一礼,轻声道: “妾身刚到不久,见夫人还在休息,便没有打扰。” 言罢,萧媚娘瞥了秦明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小郎君,妾身要为夫人更衣,还请小郎君暂避...”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 “好,那就劳烦你了。” 言罢,秦明捏了捏萧嫦曦的小手,随即缓缓起身,向门外走去。 走出书房后,秦明眼眸微闪,沉吟片刻,随即朝门外的水壹招了招手。 水壹见状,连忙上前,躬身道: “公子,有何吩咐?” 秦明凑到水壹耳边,小声道: “你回头问问府里人,可曾听过夫人在私底下唤媚娘为‘阿姐’?” 水壹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道: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查。” 秦明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思。 [不应该啊!媚娘的脸捏着不像是假的啊!] [难道是,后来才换的人?不能吧?若是如我想的那样?君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毕竟,媚娘虽然长得差了一点儿,说话难听了一点儿,但她却是目前府中资本最为雄厚的!] 一刻钟后,秦府书房。 萧媚娘轻抿了一口茶水,缓缓道: “小郎君,妾身之前算过了,如今秦家庄和洪鸾渡的产业,皆在咱们的食邑范围内。” “只要提高出货价,降低商铺的利润,保守估算,府上每年最少能省去两百万贯的商税。” 秦明闻言,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赏。 “没想到媚娘你还有做财务总监的潜力,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结合府里的情况,找到了合法避税的方法。” 萧媚娘温婉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小郎君过奖了。” 一旁的萧嫦曦,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随即,她黛眉微蹙,扯了扯秦明的衣袖,语气担忧道: “可若是提高出货价,那曦梦楼、二锅头酒铺、湘君府以及华夏车行的盈利必将大幅度缩减,进而势必波及皇室和其余勋贵世家的分红,宫中那位也会因此察觉到异常。” “万一因为些许钱财,引来那位不悦,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萧媚娘闻言,有些无奈地看了萧嫦曦一眼,随即苦口婆心地说道: “你啊!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你莫不是忘了,但凡与他们合作的产业,工坊的利润,他们也是有分红的。” 萧媚娘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皇家家大业大,花钱的地方更多!” “他们自然不愿将本应尽数纳入内帑的财富,分出两成充盈国库。” “今日他之所以颁旨,将钢厂与造纸厂周边的农户划归秦家食邑,其用意不言自明:” “这就是在暗示我们抬高货价,削减商铺利润,以确保他的自身利益不受丝毫侵蚀。” 萧嫦曦闻言,微微一愣,转而望向秦明,蹙眉问道: “郎君,真的是这样吗?” 秦明微微颔首,鼓掌道: “媚娘分析得与现实分毫不差。” “传旨的内侍总管,在离开前,的确给过我一些这方面的暗示。” 萧嫦曦闻言,目露恍然之色,随即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没想到李世民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也是个死要钱的。] 萧嫦曦心中暗自感叹,随即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明则深深地看了萧媚娘一眼,温声道: “媚娘,你明日召集庄子上的一众厂长,以及长安城各大商铺管事,一同商议此事,重新敲定一下各类产品的出货价。” 萧媚娘微微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坚定: “小郎君放心,妾身定会妥善处理此事。” ....... 第1659章 小郎君,这是要培养死士? 秦明听到萧媚娘的答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起身便欲朝书案走去。 萧媚娘见状,连忙出言阻止,轻唤道: “小郎君,等等...” 秦明疑惑转头,却听萧媚娘峨眉轻挑,缓缓道: “妾身还有一事,刚才走的那个狐...赵氏...倒是也有几分聪慧。” “她从妾身婉拒的话语中,敏锐地察觉到小郎君近期有售卖琉璃之意。” “于是便提出愿以高出市价两成的价格,将剩余的六十万贯钱财,悉数兑换成琉璃。” 萧媚娘说到这里,语气稍显凝重,沉声道: “并且,她还保证,只在河北、河南和淮南三道,售卖此物。” 秦明闻言,顿时笑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 “倒是有几分魄力,既然如此,那卖她就是了。” 言罢,秦明话锋一转,继续道: “对了,说起琉璃一事。” “估计接下来几天,崔伯母她们便会宴请长安城内的达官显贵,世家贵妇,顺便展示府里的琉璃门窗。” “届时,咱们府中可以产出琉璃一事,也会因此传遍长安。” “故而,这两日咱们要在东、西两市,各开一家专营琉璃的铺子,将库存的琉璃售卖出去。” 此话一出,萧嫦曦和萧媚娘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表示理解和同意秦明的计划。 这时,秦明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以牛皮装帧的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里,记载了售卖琉璃的详细计划,以及府里接下来半年的商业规划。” 秦明将笔记本递给萧媚娘,微笑道: “如今,嫦曦身体不便,这些事就有劳萧执事长了。” 萧媚娘看着那本厚厚的笔记本,顿时被气笑了。 [这个小混蛋,这是要把本宫当牛马使唤啊?] [日后,你若是敢辜负我萧、杨两家的女儿,看本宫不弄死你!] 萧媚娘螓首低垂,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同样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可是,话一出口却变了味道。 “小郎君,妾身只是一个小小的执事。” 萧媚娘微微抬眸,一副欲拒还休的模样,羞赧道: “此事关乎秦府未来,交给妾身一个下人去办,怕是多有不妥吧?” 秦明看着萧媚娘这副含羞带怯,欲语还休的模样,心里直犯嘀咕。 [就她这副恋爱脑上头的模样,应该是我想多了!] 这时,萧媚娘朱唇轻抿,风情万种地瞥了秦明一眼,缓缓道: “不如...小郎君....妾身一个...” 秦明闻言,瞳孔骤缩,眸光闪烁,连忙挥手打断,急切道: “哎呀,天色不早了,我该去接君儿她们回家了。” 秦明转而望向眉眼含笑的的萧嫦曦,温声道: “嫦曦,具体的事宜,你和媚娘商量吧,我先去绣坊找南烟姐了。” 言罢,秦明也不等萧嫦曦答复,便一溜烟地“逃”走了。 书房内,萧媚娘和萧嫦曦对视一眼,不禁掩嘴偷笑。 萧媚娘双臂环胸,扬起下巴,傲娇道: “臭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萧嫦曦看着神采飞扬的萧媚娘,眸光微动,凑到她身侧,红唇轻抿,微笑道: “阿姐,若是真想跟郎君要个名分,小妹倒是可以帮你吹吹枕边风。” 萧嫦曦笑着打趣道,眼中满是促狭之意。 萧媚娘闻言,耳根微微泛红,轻轻拍了拍萧嫦曦的手背,嗔道: “你这丫头,胆肥了,竟然取笑长姐!” 言罢,萧媚娘似是仍是觉得不够爽利,伸手便去挠萧嫦曦的痒痒。 “看我不收拾你!” 萧嫦曦惊呼一声,连忙笑着躲避,求饶道: “阿姐,饶命,妹妹知错了。” 少顷,萧媚娘轻哼一声,凶巴巴地说道: “哼,看你还敢不敢了?“ 萧嫦曦连忙摆手,轻声道: “不敢了,不敢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阿姐既已决心放弃以前的身份,抛却过往恩怨,就算是开启新的....” 不等,萧嫦曦把话说完,萧媚娘便猛地站起身,背对着萧嫦曦,惊慌失措地说道: “此事,有违......万万不可!” “以后休要再提....” 萧嫦曦闻言,嗔了萧媚娘一眼。 [这都不打自招了,还嘴硬呢~~] 不过,在她看来,抛开年龄不谈,只论容貌和气质,自家阿姐说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更何况,萧媚娘无论是人生阅历,还是处事能力,都不是她可以比拟的。 [郎君...若是有她相助...] 这时,萧媚娘轻咦一声,打断了萧嫦曦的遐想。 萧媚娘坐到萧嫦曦身侧,玉指轻点笔记本里,写着“长安、洛阳收容所”的那一页纸,蹙眉道: “小郎君,这是要培养死士?” ......... 另一边,秦明出了书房之后,仍旧心有余悸。 冷静下来后,他立即命人准备好马车,随即便独自一人乘车去了绣坊。 绣坊门口, 提前收到消息的南阳公主,正站在门槛前,目光温柔地望着街道尽头。 她眉眼如画,云鬓轻挽,一袭淡雅的青色、齐胸诃子裙,将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 秦明的马车缓缓停在绣坊门前,南阳公主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 她轻移莲步,迎上前去,盈盈一礼,微笑道: “妾身,见过小郎君。” 秦明见状,不由地心生怜惜,他连忙跃下马车,温声道: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让南烟姐久等了。” 言语间,秦明微笑着上前,将南阳公主扶了起来。 南阳公主感受到臂弯处传来的温度,俏脸微微泛红,低垂着螓首,小声道: “妾身刚到不久,小郎君不必挂怀。” 秦明轻嗯了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微笑道: “南烟姐,请上车。” 南阳公主轻咬了一下唇瓣,随即轻移莲步,款款步入马车。 秦明随后跟上,轻轻关上车门,吩咐丑牛启程。 车厢内,秦明见南阳公主神色有些拘谨,便温和地开口道: “南烟姐,我听嫦曦说,你还未选定贴身侍女,不知是何缘由?” 南阳公主微微一怔,随即轻笑道: “多谢小郎君挂念,妾身这些年习惯了独自一人,身边不喜有人侍奉。” ..... 第1660章 做人,怎么能无耻到你这个地步呢? 秦明闻言,缓缓点头,他略作沉吟,缓缓道: “南烟姐,我尊重你的想法。” “不过,府中如今事务繁杂,有个贴心的侍女在身边,也能帮你分担不少。” 秦明语气诚恳地说道: “而且,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也可以及时有人照应。” “平时负责值守清馨院的水七,机灵懂事,做事细心且周到。” “若南烟姐不嫌弃,便让她跟在你身边如何?一来,可以为你解解闷,二来,可以护卫你的安全。” 南阳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起身便要行礼。 “多谢....” 然而,不等南阳公主说完,秦明便率先起身,双手扶住南阳公主的肩头,制止了她行礼的动作。 “南烟姐,咱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南阳公主俏脸一红,刚要挣脱秦明的束缚,结果马车突然一个转弯,南阳公主不由自主地向一边倾倒。 秦明反应迅速,一把揽住了南阳公主的腰肢,同时重心下沉,顺势往身后的沙发上一坐。 然而,下一刻,两座柔软的大山便撞在了秦明脸上。 紧接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钻进秦明鼻尖,令他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状态。 [好软...好...呃...] 南阳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本能地抱住秦明的脑袋,两人的身体瞬间贴得更紧。 车厢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而微妙。 南阳公主感受到秦明沉重的呼吸,心跳不由地加快了几分,娇躯更是微微颤抖。 好半晌,她才轻咬着下唇,颤声道: “小郎君,你...你没事吧?” “妾身有没有伤到你?” 南阳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努力保持着镇定,但脸颊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的紧张。 秦明闻言,顿时心生愧疚。 [她可是你的大姨子,你怎么能占她的便宜呢!]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松手?] [做人,怎么能无耻到你这个地步呢?] 这样想着,秦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鬼使神差地说道: “南烟姐,我有点头晕,能让我...抱着你,缓一下吗?” 南阳公主闻言,大脑嗡鸣一声,脸颊上的红晕更甚。 她的心跳如鼓,几乎要从胸腔中跃出。 尽管心中慌乱,但她还是轻声应道: “小郎君若是不适,便暂且靠着吧。” 秦明闻言,暗骂自己无耻,随即轻嗯了一声。 半晌之后,马车缓缓地停在书院门口。 南阳公主背对着秦明,整理了一下衣裙,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绯红。 她螓首低垂,声若蚊蚋道: “刚才的事,你不许告诉别人,不然的话...妾身...” 秦明灵机一动,大着胆子,从后面环住南阳公主那盈盈一握的纤腰,轻声问道: “那我下次头晕的时候,可以...找南烟姐...要一个拥抱吗?” 南阳公主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轻咬下唇,目光中既有羞涩,也有几分无奈。 “别闹,君儿还在外边等着呢!” 南阳公主娇嗔道,却任由秦明这样抱着。 秦明见南阳公主没有拒绝,心中暗自窃喜,于是笑嘻嘻地说道: “那我就当南烟姐答应了。” 南阳公主闻言,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但她并未再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 数十辆马车缓缓地停在秦府门外的长街上,引起了过往行人的注目。 领头的两辆马车装饰华丽,显然是来自长安城内的显贵之家。 车门缓缓打开,十余名容貌娇俏的侍女,从第二辆马车内,鱼贯而出。 与此同时,四名身着华贵的世家闺秀,也从第一辆马车内,缓缓走出。 为首的那位女子,身姿挺拔修长,肌肤如凝脂般洁白无瑕,面容娇嫩宛如精致的瓷娃娃,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婉与纯真之美。 她正是齐国公的嫡长女--长孙沁羽,而她身侧与她六分相似,但气质更为沉静内敛的女子,则是她的堂妹长孙婉怡。 两人身后,还跟着一对容貌颇为相似的姐妹,分别是缪家的缪瑾瑜和缪昭雪。 秦府门口,萧嫦曦和萧媚娘见此一幕,忍不住对视一眼,纷纷走下石阶。 长孙沁羽一行人见状,连忙上前,盈盈一礼。 “沁羽、婉仪、瑾瑜、昭雪、见过曦姐姐。” “奴婢见过夫人。” 萧嫦曦微微屈膝,还了一礼。 “见过诸位妹妹。” 随即,她峨眉轻蹙,转而望向长孙沁羽,指着街上那数十辆马车,疑惑道: “沁羽妹妹,这些马车是...” 长孙沁羽腼腆一笑,轻声解释道: “这些马车上装载的,这些马车所承载的,不仅有我们各家精心准备的回礼,更有家慈与舅母同郎君事先商定,用于购置琉璃门窗所需的四十万贯钱财。” 言罢,长孙沁羽和缪瑾瑜分别从袖中取出一份礼单,递给了萧嫦曦。 “这是礼单,还请曦姐姐过目。” 萧嫦曦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接过礼单,随手交到了冬雪手中。 “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累了,先回府稍作休息。” “至于,这些礼物和钱财,交给下人处理就好。” 长孙沁羽等人闻言,纷纷点头称谢,随即在萧嫦曦和萧媚娘的引领下,步入秦府。 进府之后,长孙沁羽因为没有在门口看到高幽若等人,于是便轻声问道: “曦姐姐,怎么没有看到独孤她们?难道她们还未回府吗?” 萧嫦曦闻言,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 “幽若她们去了庄子外新建的庄园,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长孙沁羽等人闻言,微微一愣。 缪瑾瑜更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新建的庄园?难道说,秦郎在庄外添置了一处别业?” “如此说来,咱们是不是很快就要乔迁新居了?” “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吗?” 缪瑾瑜一时激动,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长孙沁羽等人闻言,纷纷望向萧嫦曦,希冀着她的回答。 萧嫦曦见状,嘴角轻扬,温婉一笑,随即向众人娓娓道来新府邸的种种安排。 当长孙沁羽四人得知他们可以自行挑选宅院,并且秦明还慷慨地为每个人提供了千两黄金作为装修之资时,无不感到惊喜与感激。 “曦姐姐,奴家现在一点儿也不累。” “烦请姐姐遣人引领我们几人前往新府邸,以饱眼福....” ...... 第1661章 海外有银山... 酉时三刻,秦家庄园。 当萧嫦曦等人抵达庄园之时,只见秦明怀抱着晋阳公主,静静地坐在一张精致考究的摇椅上,轻轻摇晃。 他们身后不远处,是一座幽静的庭院,庭院深处掩映着秦府唯一的一座三层别墅。 这座别墅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镶嵌在绿意盎然之中,彰显出其独特的尊贵与典雅。 而在他们的前方,则是一片波光潋滟的湖泊。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湖面上,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金色的涟漪,美不胜收,令人陶醉。 整个场景宛如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宁静而祥和,充满了诗意与浪漫。 秦明与晋阳公主在这诗情画意中,更显得温馨而和谐。 见此一幕,萧嫦曦等人对视一眼,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萧嫦曦缓步上前,轻声唤道: “郎君,沁羽她们回来了。” 秦明缓缓睁开眼睛,先是看了一眼怀中睡眼恬淡的小兕子,随即缓缓起身,动作轻柔地将兕子放到摇椅上,盖好薄毯。 接着,他转头用眼神示意月婵从旁照看,这才与萧嫦曦一同迎向长孙沁羽等人。 在此期间,萧嫦曦向秦明解释了一下,府门前发生的事情。 秦明得知长孙家和高家如约送来四十万贯钱财后,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微微颔首,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沁羽、婉怡、瑾瑜、昭雪,你们来了。” 秦明微笑着说道。 在此之前,长孙沁羽等人正透过大门,朝庭院里张望着那栋水泥浇灌的三层小别墅,目光中难掩好奇与惊叹之色。 此时听到秦明的声音,她们才回过神来,纷纷敛衽一礼,齐声道: “妾身见过郎君。” 秦明笑着摆了摆手,随即询问了一下她们这几日的情况。 长孙沁羽等人一一回答,并且纷纷递上家中长辈的亲笔信。 秦明将信件收好后,转而朝身后的巳蛇,招了招手,随即温声道: “巳蛇,你带沁羽她们去庄园各处走走,顺便介绍一下庄园上那些还未被别人选中的庭院。” 巳蛇闻言,微微屈膝行礼,恭敬地应道: “是,公子。” 她转而面向长孙沁羽等人,轻声说道: “诸位,请随奴婢来。” 长孙沁羽、长孙婉怡、缪瑾瑜和缪昭雪纷纷点头,跟在巳蛇身后,沿着湖边的石径缓缓前行。 她们的目光不时被周围的美景所吸引,赞叹不已。 另一边,因为兕子还在躺椅上睡觉的缘故,秦明便牵着萧嫦曦的小手,来到湖边的一座凉亭稍作休息。 凉亭古朴典雅,四根红木柱子支撑着精美的飞檐,四周垂挂着轻柔的纱幔,随风轻轻摇曳。 亭内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把雕花椅,桌上摆着一壶清茶和几碟精致的小点心。 秦明和萧嫦曦坐在凉亭中,望着湖面上波光粼粼的美景,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宁静与满足。 “郎君,你这几日是不是另有安排?” 秦明搂着萧嫦曦的肩头,挑眉问道: “何以见得?” “我劳碌了这么多天,难道就不能偷偷懒吗?” 萧嫦曦轻轻摇头,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微微弯起,透着一丝睿智的光芒,语气笃定道: “倘若不是脱不开身,郎君定不会将府中大小事务,皆交到媚娘手中。” 秦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嫦曦也。” 秦明轻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和赞赏。 “前几日,船厂那边传来消息,‘鸿渊号’已然下水,预计明日就可完成最后的装潢,开启试航了。” “这艘舰船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不容有失。” “故而,我要亲自前往船厂,参与最后的试航工作,确保一切顺利。” “除此之外,我还要从护卫队里遴选一批最精锐的队员,将他们训练成船员。” 萧嫦曦闻言,恍然大悟。 毕竟,如今秦府上下,除了督造船只的姚老头之外,萧嫦曦最是清楚,秦明为了打造这艘巨舰,到底投入了多少银钱。 (备注:鸿渊号的基本参数:长十五丈、中宽七丈五、高五丈。) 为了打造这艘前所未有的巨舰,府库中单单木材一项,便已支出了二十万贯。 更遑论其他诸如铁器、帆布、绳索等种种材料的耗费,以及那座造船作坊中众多工匠们的酬劳。 纵观大唐,无论是皇室还是世家勋贵,除了秦家之外,恐怕无人舍得花费如此海量的银钱,来打造一艘吞金兽。 “郎君...” 萧嫦曦沉吟片刻,轻启朱唇道: “妾身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郎君不惜调动如许庞大的人力与资源,倾心打造这艘宏伟巨舰,莫非仅仅是为了借助海路去往占城,采买些许粮食而已?” “这其中是否另有深意?” 秦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轻轻拍了拍萧嫦曦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海外的好东西多着呢!我还不至于为了点儿粮食大费周章。” 萧嫦曦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郎君,可否详细说说?” 秦明神秘一笑,眼神逐渐变得深邃,缓缓道: “我先前拜读的那部游记中,记载了许多神奇的岛屿。” “这些岛屿上,有的长满了各种香料,有的蕴藏着珍贵的宝石和矿产,还有的则栖息着奇异的生物。” “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游记中记载着一座银山。” 秦明停顿了一下,见萧嫦曦脸上并未流露出怀疑之色。于是,他便继续说道: “游记中对这座银山描述得非常详尽,据说那座银山藏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珍稀的银矿。” “其纯度之高,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据说,仅需少量的银矿石,便能提炼出大量的白银。” 萧嫦曦听得入神,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只是,这样的银山是否真的存在呢?” 她略作沉吟,轻声问道: “即便游记中所述的银山确有其实,想在那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中寻得它的踪影,也绝非易事,恐怕穷其一生也难以寻得。” 秦明咧嘴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缓缓道: “一般而言,想在茫茫大海中找到那座银山确实不容易,可若是有人带路,那就另当别论了。” 秦明的话音刚落,耳畔便响起一道略显急切且带着几分兴奋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说,大唐有人去过那座银山?而且你已经找他了?” “那人是谁?在哪?我现在就要见他!” ....... 第1662章 海外蛮夷,土鸡瓦狗,何足挂齿! 秦明和萧嫦曦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由得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李渊正站在凉亭外,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和兴奋。 他显然听到了秦明和萧嫦曦的对话,忍不住插话进来。 “你小子发什么呆啊!还不快告诉我,你要急死我呀!” 秦明闻言,忍不住翻了白眼,无语道: “不是,您老怎么说也是出身名门,还是咱大唐的开国之君,怎么也学那些妇道人家,到处听墙根呢!” 李渊闻言,虎目圆睁,双手叉腰,怒道: “臭小子,你竟敢调侃老夫,找打是不是?” 言罢,李渊怒气冲冲地走进凉亭。 萧嫦曦见状,连忙起身打圆场,敛衽一礼,恭敬道: “老爷子,您别往心里去,秦郎是跟你说笑的,并无不敬之意。” 李渊闻言,怒气稍减,但依旧瞪着秦明,沉声道: “你小子,少说废话,快告诉老夫,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找到那座银山?” 秦明闻言,微微挑眉。 “不是,老爷子,你老不是常说:您富有四海,又何须在乎那区区一座银山啊!” 秦明微笑着反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李渊闻言,脸上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转而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他清了清嗓子,轻哼道: “话虽如此,但那座银山若是真的存在,对咱们秦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老夫自然也是关心的。” “况且,你可别忘了,老夫可是咱们秦家船队的大统领,‘鸿渊号’还是老夫命名的。” 说到这里,李渊扬起下巴,大义凛然地说道: “老夫身为船队统领,自然有责任和义务,确保船队...不,准确来说:应是确保舰队为秦家创造更多的财富与荣耀。” 秦明闻言,嘴角抽了抽。随即,他眸光微闪,语气玩味道: “如此说来,老爷子您这是要亲自出马,带领我们的舰队去寻找那座传说中的银山了?” 李渊闻言,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摆了摆手,笑道: “老夫虽然年迈,但倘若海外真有此等宝山,老夫自然不会放过。” 秦明眉头微挑,好奇道: “倘若,那座宝山乃是有主之物,且所属之国,民风彪悍,老爷子您又该如何应对?” 李渊闻言,嗤笑一声。 “海外蛮夷,土鸡瓦狗,何足挂齿!” 李渊不屑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昔日帝王的威严与自信。 “老夫当年平定四方,所向披靡。” “那些蛮夷若是识相,主动献上宝山,老夫便留他们一条狗命,恩赐他们为我秦家开垦宝山;” “若是不识好歹,胆敢抵抗,老夫自会教他们明白大唐天威不可侵犯!” 秦明闻言,甚至满意,鼓掌称赞道: “老爷子,霸气十足,不愧是开国之君!” 李渊轻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即又收敛了神色,沉声道: “你小子先别急着拍马屁,先跟朕说说,那个领路的人,姓什名谁?如今身在何处?” “老夫这便命人将其请来此地,待你我谋划一番,便可动身直捣黄龙!” 秦明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轻声安抚道: “老爷子,您先别急。” “宝山又没有长脚,不会跑掉的。” 秦明示意李渊落座,随即给他倒了一盏清茶,继续道: “出海不是一件小事,我们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首先,‘鸿渊号’的试航必须顺利进行,确保船体结构和性能都达到最佳状态。” “其次,我们还需要训练一支精干的船员队伍,以应对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 “至于领路之人,长安城里多的是,现在去抓他们只会打草惊蛇。” 秦明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需要的是,尽快训练出一批精干的船员,确保他们能够熟练掌握航海技能。”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出海时更加从容不迫,减少不必要的风险。” 李渊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赞同之色。 “你说得不错,确实不能操之过急。” “这样吧,明日老夫随你一起去洪鸾渡,亲自督造‘鸿渊号’的试航和船员的遴选。” 秦明轻轻放下茶盏,笑着说道: “这样也好!正好借此机会测试一下,您老人家晕不晕船!” “若是,您老连灞水里的这点儿小风浪都承受不住,那可就有些尴尬了。” 李渊冷哼一声,脸上露出狂傲之色,沉声道: “乘个船而已,臭小子,你看不起谁呢!” “老夫当年南征北战,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 秦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正欲调侃几句,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凉亭外一抹孤寂的紫色倩影。 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正是昨晚投湖自尽的临海大长公主——李婉容。 此刻,她螓首低垂,纤手轻轻捻动着裙摆,神情中流露出忐忑与无助,楚楚动人,令人怜惜。 秦明见状,眉头微皱。 若非此时得见,他几乎已将昨夜之事抛诸脑后。 秦明清了清嗓子,迟疑道: “老头子...那个...” 李渊眉头一皱,挥手打断道: “有话说,有屁放,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秦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祖父,您是了解我的。” “我这人虽然行事有些随性,不惧流言,但大长公主却不同,她毕竟已嫁为人妇,且身份尊贵。” “倘若她偶尔前来探望,倒也无妨,然而如今她长居于此,难免会引发诸多非议与流言,令人心生疑窦。” “更何况,昨晚她竟投湖自尽,幸得及时搭救,否则若她有何不测,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向您交代。” “更惶论,待大军凯旋归来,我又将以何面目面对裴将军。” 李渊闻言,翻着白眼,轻哼一声,随即没好气地说道: “你昨晚坏了婉容的清白,朕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诉起苦来了。” 秦明闻言,立马炸毛了。 [我靠!真不要脸!这是打算讹人啊!] 这样想着,秦明也急了,他一手拉住萧嫦曦的柔荑,一手颤抖地指向李渊说道: “嫦曦,你别听老头子胡说!” “他诽谤我啊!他在诽谤我啊!” ...... 第1663章 李渊感觉自己被塞了一把狗粮。 此时此刻,相较于神情激动,仿佛蒙受了天大冤屈的秦明,李渊却显得异常冷静。 他轻哼一声,微微抬眸,神色淡然地瞥了秦明一眼,不紧不慢地问道: “那我来问你,昨晚你有没有脱婉容的衣裙?” 秦明闻言,顿时语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我那是...” 李渊摆了摆手,淡淡道: “你只要回答有没有就可以了。” 秦明:“...” 秦明默然无语。 李渊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缓缓道: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承认了。” “那我再问你,昨晚你有没有看到她的身子?” 秦明依旧保持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李渊并未善罢甘休,而是进一步追问道: “昨晚,你是否当着府中一众婢子,对她又摸,又亲?” 萧嫦曦对昨晚秦明施救李婉容的过程,也略有耳闻。 此时,她见李渊如此咄咄逼人,一副非要秦明“认罪伏法”的模样,顿时心生不悦。 萧嫦曦峨眉轻蹙,轻拍了一下秦明的手背,然后转而望向李渊,微微欠身,恭敬道: “陛下,昨晚之事,妾身也略有耳闻。” “秦郎昨晚那样的举动,是为了挽救长公主的性命,不得已而为之。” “妾身愿以性命担保,我家郎君对长公主殿下绝无半点儿轻薄之意,还望陛下明察。” 李渊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逼秦明就范,却没想到不仅秦明一直没有表态,反倒把孙媳妇--萧嫦曦给逼急了。 这会儿,竟连“陛下”二字都喊了出来,显然是动了真怒。 李渊在秦府住了这么久,自然知晓萧嫦曦在秦明心中的分量。 他自持身份,可以倚老卖老,自然是不怕的,可他那“脑子缺根筋”的女儿,以后可是要进秦府做小的。 若是因他的三言两语,得罪了萧嫦曦这位秦家“名副其实”的当家主母,那自家女儿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故而,李渊轻咳一声,讪笑道: “曦丫头...老夫...” 然而,不等李渊把话说完,秦明便狠狠地瞪了李渊一眼,随即伸手扶起萧嫦曦,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低声训斥道: “胡闹!” 言语间,秦明在李渊看不到的角度,轻拍了萧嫦曦一下,以示惩戒! 萧嫦曦微微一愣,随即轻咬下唇,那双迷人的桃花眸子立马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眸中满是委屈与不解。 而恰在此时,秦明却将萧嫦曦拥进怀中,附在其耳边,以一种霸道至极的语气说道: “你是我的!” “以后,若是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记住了吗?” 萧嫦曦娇躯一颤,眼中的水雾渐渐散去,转而化作甜蜜与羞涩。 她轻轻点头,羞赧道: “是,郎君,妾身记下了。” 见两人光天化之日,卿卿我我,腻腻歪歪,李渊感觉自己被塞了一把狗粮。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轻咳一声,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两人!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我这个孤寡老人的感受,收敛一点儿?” “大白天的,也不怕别人看见。” 闻听此言,萧嫦曦脸颊上的绯红愈发浓郁。 她急忙轻轻推开秦明,借着整理衣裙的动作,巧妙地掩饰了内心那份难以言喻的羞涩之情。 秦明却白了李渊一眼,随即捏了捏萧嫦曦的小手,柔声道: “嫦曦,太阳快要落山了,你命人将梓君她们唤回来,顺便把小柿子唤醒,免得她受凉。” “我和老爷子再聊一会儿,等梓君她们回来,咱们就打道回府。” 萧嫦曦轻轻点头,朝李渊福身一礼,这才缓步走出了凉亭。 秦明目送萧嫦曦离去,随即大大咧咧地坐到李渊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这才抬眸望向李渊,缓缓道: “真相到底如何,祖父您心里比谁都清楚。” “您老不惜损毁长公主殿下的名声,也要给我扣这么一大顶帽子,到底意欲何为?” 李渊白了秦明一眼,故作无奈道: “你这么聪明,会猜不到老夫的心思?” 言罢,李渊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丢到秦明面前,淡淡道: “这封信是裴寂今日命人送来的,你看看吧!” 秦明微微皱眉,疑惑地拿起信件,缓缓展开。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大意是: 他认为,临海大长公主自嫁入裴府以来,未能得到应有的悉心照料与尊荣,实为辜负了皇恩浩荡。 为了避免裴府继续蹉跎公主的宝贵年华,他决定上书李渊陛下,恳请圣上恩准二人和离,以使公主得以重获自由,恢复其应有的尊贵地位。 秦明放下手中的信件,神色复杂地望向李渊。 一方面,他之前在陇右时,听到了不少关于临海大长公主的风言风语,暗地里没少为裴律师打抱不平。 故而,此时得知二人即将和离,他很是为裴律师高兴; 另一方面,李渊刚刚才找他“兴师问罪”,眼下又拿出这样一封书信,其真实意图已经不言而喻了。 倘若,李婉容这些年洁身自好,秦明或许会因其明艳照人的容貌,以及她那雪白丰润的胸襟而心生怜爱,将其纳入府中。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李婉容如今在长安城的名声,虽比不得未来的高阳公主,但也相差不远了。 秦明同情裴律师的遭遇,但是同情归同情,他可不愿意成为第二个房遗爱。 李婉容这样的公主,谁爱要谁要,反正他秦明不要。 老话怎么说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 第1664章 好女不侍二夫! 秦明沉默半晌儿,抬眸望向李渊,神色复杂地说道: “你给我看这个...该不会是让我...”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李渊微微颔首,语气坚定道: “常言道:好女不侍二夫!” “你昨晚既然碰了她的身子,自然要负责到底。” 秦明闻言,差点被气笑了。 [尼玛!好女不侍二夫?] [这种恬不知耻的话,您老是怎么说出口的?] [为了“卖”女儿,连脸都不要了?] [长公主的名声,距离遗臭万年,就差一只甘愿守门的舔狗了。] 当然,无论是出于对李渊颜面的顾忌,还是为了将来子孙积德行善,秦明断不会将这些话宣之于口,最多在心里吐槽一二。 秦明深吸了一口气,故作悲伤道: “老头儿,你扪心自问,这些日子以来,我待你如何?” “还不够好吗!您老为何要如此坑害我?” 李渊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以李渊的人生阅历,瞬间就明白了秦明话语里的意思。 联想到自家女儿之前做下的那些荒唐事,哪怕李渊的脸皮再厚,此时脸上也隐隐发烫。 李渊轻咳一声,讪笑道: “不是,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婉容她在昨晚之前,的确还是清白之身。” 秦明忍不住翻了白眼,无语道: “这种话说出来,您老自己信吗?” 李渊闻言,一时语塞。 [朕不信又能如何?] [她毕竟是朕的女儿!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寻死吧!] 沉默片刻后,李渊语气幽幽地说道: “老夫知道,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会信。” “但你碰了她的身子也是事实,眼下她已然与律师和离,恢复了自由身。” 李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老夫只希望你能给她一个容身之处,至于名分什么的,老夫也不强求。” “这样总行了吧?” 秦明闻言,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 李渊见秦明沉默不语,眸光闪烁,身子微微前倾,红着眼眶说道: “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翁,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算老夫求你了行不行?” 言罢,李渊起身便要给秦明行礼。 秦明见状,连忙起身,伸手扶住李渊,神色复杂地说道: “老爷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李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哀求,声音低沉而恳切: “明哥儿,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行不行?” 秦明看着眼前须发斑白的老人,终是动了恻隐之心。 “您老这是逼我上梁山啊!” “罢了,我可以让她留在庄子上,但是有一点事先必须说清楚。” “我只是让她暂住在这里,并不意味着我会接纳她。” “这一点,您老必须跟她说清楚。” 李渊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即爽快地点了点头,急切道: “好,只要你肯让她留下,其余的都依你。” 秦明嘴角抽了抽,心底泛起一丝悔意。他连忙补充道: “还有,她以后不许对我府上的人,颐指气使,更不能对嫦曦她们不敬!” “不然,我可不会对她客气。” 李渊连忙点头,仿佛生怕秦明反悔一般: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言罢,李渊朝一直站在凉亭外的李婉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李婉容虽然没有听到李渊和秦明之间的对话,但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李渊那欲要向秦明行礼的举动。 这一幕,宛如一记重锤砸在李婉容的心头。 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父亲的愧疚,也有对过往行径的懊悔。 “奴家见过郎君。” 李婉容紧抿着红唇,对着秦明微微欠身行礼。 “昨晚多谢郎君搭救,奴家感激不尽。” 李婉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显然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螓首低垂,宛如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不敢抬眸与秦明对视。 秦明听到李婉容对自己的称呼,以及这娇滴滴的声音,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心底更是陡然升起一股凉意。 [哼,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你又不是媚娘那个恋爱脑,以为本公子会吃你这一套?] 秦明心中虽然满是不屑,但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他微微抬手,示意李婉容起身,神色疏离道: “长公主不必多礼,哪怕昨晚出事的不是殿下,而是微臣府中的婢女,微臣也会出手相救的。” “微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殿下不必介怀。” 李婉容闻言,心中一阵失落。 同时,又忍不住有些气恼,毕竟她可是大唐长公主,又岂是一个小小婢女可比的? 更何况,昨晚秦明不仅看光了她的身子,还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李婉容本以为秦明就算不会因此对她产生情愫,至少也会觊觎她的身子。 毕竟,她自认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皆不逊色于秦明府中的任何一位姬妾。 不曾想,秦明的态度却让她大失所望。 [难道,他还在为昨晚那一巴掌而生气?] [本宫又不是故意的?他怎能如此小气呢?] [要不,等今晚用过晚饭,本宫找个机会,让他打回来?] 就在李婉容陷入头脑风暴之际,凉亭外突然传来一道甜美的呼喊声。 “明哥哥。” 这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俏皮与娇憨。 秦明转头望去,却见一道粉色的身影朝他扑了过来。 而在其身后,则是杨梓君等一众俏丽佳人。 她们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各具风姿,美艳动人。 兕子如比熟练地环住秦明的脖子,娇俏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眉眼弯弯地说道: “明哥哥,兕子饿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秦明粲然一笑,刮了刮兕子的琼鼻,宠溺道: “好,咱们回家。” 李婉容:“.....” [要不要这么双标?] 少顷,秦明一行人便踏上了归途。 夕阳的余晖洒在秦明一行人的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秦明牵着兕子的小手,身旁是杨梓君等十数位佳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李婉容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神色复杂地望着这温馨的一幕。 李渊不知何时来到李婉容身侧,压低声音将秦明的决定与她详述了一遍。 最后,李渊轻叹一声,缓缓道: “阿耶,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能不能得偿所愿,就靠你自己去争取了。” 李婉容美眸中闪过一丝决然。她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不甘。 “多谢阿耶,女儿明白了。” ....... 第1665章 是战?是和?全凭七人决断。 时光荏苒,宛如白驹过隙,转瞬间已至五月二十七。 距离秦明的小号被封,已经足足过去了九天。 [整整九天啊!你知道这九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就在秦明站在鸿渊号的甲板上,眺望着远处的夕阳,暗自感慨之际。 渊鸿号的船身轻轻摇晃,紧接着甲板上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声。 “收起船帆,准备靠岸!” 听到姚老头的声音,秦明瞬间回神。 可就在秦明准备借此机会,检验一下船员们这几日的训练成果之时,耳畔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异常熟悉的呕吐声。 秦明轻叹一声,微微侧目,只见李渊正扶着船舷,面色苍白地呕吐着。 显然,这位昔日的开国之君,即便已在舰船上历练了七日,却依旧未能完全适应舰船上的日常颠簸。 秦明朝站在李渊身后手足无措的福伯,摆了摆手,随即上前一步,轻拍着李渊的后背,无奈道: “老爷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在庄子上钓钓小鱼,喝喝小酒,他不香吗?” “何必,非要跟着我出来受这份罪呢?” 李渊吐得几乎虚脱,却仍旧嘴硬道: “我前些天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这几日的饭食,皆不是婉儿做的,我吃不惯,与这船上的颠簸无...唔...” 李渊的话戛然而止,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 秦明见状,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与此同时,东宫的光天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片肃穆而庄重的氛围。 太子李承乾头戴冠冕,正襟危坐,神情凝重。 他目光如炬,灼灼地注视着殿内一众属官,仿佛要洞察他们内心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这些属官们则低头传阅着从陇右送来的最新战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思与忧虑。 这些战报是李世民在午后特意命人送到东宫的,其用意在于考验李承乾的应对之策和决策能力。 战报中详细记录了吐蕃军队最新的动向,吐谷浑残余势力的现状,以及大唐军队的兵力部署和粮草情况。 这几日的朝会,皆在议论吐蕃进犯一事。 以门下省侍中--王珪为首的世家官员们,主张派遣使臣前往吐蕃进行和谈,以期通过外交手段平息战事。 他们认为,当前大唐刚刚敉平吐谷浑之乱,将其纳入版图,边疆尚未完全稳固,不宜再兴兵戈。 此外,他们还担忧周边其他小国,唯恐步吐谷浑的后尘,与吐蕃暗中勾结,对大唐构成威胁。 而以尚书省右仆射--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官员则主张坚决反击。 长孙无忌等人认为,吐蕃的进犯不仅威胁到大唐的边疆安全,更是在挑战天朝的尊严与威严。 若不予以坚决反击,必将助长其嚣张气焰,进而引发更多边境冲突,甚至可能动摇大唐在周边国家中的地位。 过去的几天里,这两个派系的官员在朝堂上,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已经吵翻了天。 今日早朝,李世民当朝宣布,于明日召集文武百官在太极殿召开大朝会,并由策务院七名内阁官员,现场表决。 这个内阁乃是三天前突然成立的,据李承乾所知: 就在内阁成立的前一天,他的父皇和母后曾以看望晋阳公主和城阳公主为由,造访过蓝田。 当天下午,李世民便急匆匆地回了皇宫,随即便召见了数位心腹重臣,密谈至深夜。 隔天早朝,李世民宣布成立内阁,并任命了七位内阁官员。 这七人分别是:太子李承乾、尚书省左仆射房玄龄、右仆射长孙无忌、门下省侍中王珪、门下省侍中魏徵、中书省侍郎岑文本、户部尚书戴胄。 李世民昨日已经言明:是战?是和?全凭七人决断。 当然,此次决策引发的一系列后果,也皆由他们共同承担。 太子李承乾身为内阁成员之一,深知:此次大朝会不仅关乎大唐的边疆安全,更关系到他这太子的威望。 故而,他不敢有半点马虎和怠慢。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扫视着殿内的属官们,缓缓道: “诸位卿家,根据目前最新的战报,吐蕃打着为吐谷浑复国的旗号,已然兵临吐谷浑都城伏俟城下,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吐蕃此次来势汹汹,不仅意图吞并吐谷浑旧地,更有可能进一步威胁我大唐西陲的安全。” “不知诸位对此有何高见?” 李承乾的声音在光天殿内回荡,沉稳而有力。 他的话语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了殿内属官们的纷纷议论。 这时,一位身着绯红色官袍,须发斑白的官员,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沉声道: “太子殿下...” 此人正是孔圣第三十二代孙,东宫的左庶子--孔颖达。 孔颖达清了清嗓子,恭敬道: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吐蕃乃蛮夷之邦,此次他们打着为吐谷浑复国的旗号,进犯我大唐边境,其野心昭然若揭。” 孔颖达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见李承乾暗自点头,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他环顾四周,突然话锋一转,继续道: “然而,吐蕃虽为蛮夷之邦,但他们此次出兵,并非毫无章法。” “这一点,从最近的战报中可以窥见一二。” “他们不仅在兵力部署上颇有章法,而且在后勤补给方面也做得相当到位。” “这说明,吐蕃此次进犯并非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 李承乾微微点头,示意孔颖达继续说下去。 孔颖达微微欠身,接着道: “殿下,依臣之见,面对如此敌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逞一时之勇,而应审慎行事。” “当务之急是稳定边疆,确保军心民心不乱。” “同时派遣使臣前往吐蕃,进行外交斡旋,争取以和平手段解决争端。” “若外交斡旋不成,再考虑用武力解决。” 李承乾闻言,眉头微皱。 这时,一名身着素白儒衫的青年站了出来,拱手行礼,沉声道: “太子殿下,臣有不同看法。” ....... 第1666章 阿翁富有四海.... 说话之人乃是东宫谋士,杜如晦次子--杜荷。 他目光坚定,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殿下,孔庶子所言虽有一定道理,但臣以为,他们此举,不仅是为了吞并吐谷浑旧地,更是赤裸裸地挑衅我大唐天威。” 杜荷环顾四周,眼神锐利,沉声道: “若不予以坚决反击,必将助长其嚣张气焰,进而使他们得寸进尺,不断袭扰我大唐边境,触犯我大唐天威。” 李承乾微微点头,示意杜荷继续。 杜荷目光坚定,视线落在孔颖达身上,缓缓道: “况且,家父曾经说过: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在谈判桌上也休想得到!” “臣以为,与其寄希望于外交斡旋,不如在战场上先发制人,以雷霆手段震慑吐蕃,将他们打怕,打疼!使其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若是战事顺利,趁势拿下吐蕃,也未尝不可!” 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在场众人可以不在乎杜荷这个毛头小子的言论,但杜如晦的名望和威信却是无人敢轻视的。 毕竟,房谋杜断可不是说说而已。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扬,朝杜荷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转向其余人,缓缓问道: “其余卿家,可还有其他高见?” 话音刚落,又有几人站出来发表了一下各自的观点。 李承乾一一听取了众人的意见后,心中已有定论。 他挥了挥手,微笑道: “诸卿所言,吾已牢记于心。” “天色不早了,吾已命人在偏殿准备了晚膳,诸位卿家可先行用膳,稍后自行出宫即可。” 众人闻言,纷纷拱手行礼,表示遵命。 李承乾见状,微微点头,示意众人退下。 众人依次退出光天殿,李承乾独自一人坐在殿中,闭目沉思,脑海中回忆着之前众人所言。 良久之后,他吐出一口浊气,随即开始在御案上奋笔疾书。 这时,东宫的内侍总管李福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见太子李承乾正专心致志地书写奏疏,微微欠身,恭敬道: “太子殿下,晚膳已经备好,是否现在就用膳?” 李承乾摆了摆手,轻声道: “稍后再说。” 李福闻言,站在原地没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承乾微微皱眉,疑惑道: “还有事吗?” 李福躬身道: “启禀太子殿下,驸马前日命人送来的那批琉璃,现已悉数镶嵌于承恩殿之上,其华光璀璨,辉映一室,令人叹为观止。” “此时,光天殿视线太过昏暗,殿下不妨移驾承恩殿。” 李承乾闻言,眸光微动,但很快又收敛了面上的喜色,摆手道: “不必了,你先退下吧。” 李福闻言,躬身应是。 然而,就在李福即将踏出大殿时,身后却传来李承乾的声音。 “你先等等。”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备上一份厚礼,明日一早亲自送一张拜帖到驸马府上,明日未时吾亲自前往蓝田,登门拜谢。” 李福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躬身应是: “老奴遵命。” 待李福退出光天殿后,李承乾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奏疏上。 他挥毫泼墨,字迹遒劲有力,每一笔都透露出他的决心与坚定。 ....... 酉时末,蓝田县,秦府福寿院正厅内,灯火通明。 麻将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阵阵欢声笑语。 李渊一改之前病恹恹的模样,神采奕奕地坐在牌桌前,手中麻利地搓着麻将,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临海大长公主仪态万方地端坐于侧,偶尔抬眸,目光轻盈而隐秘地掠过李渊对面那位英姿勃发、剑眉星目的秦明。 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倾慕与柔情。 秦明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若非身不由己,他实在不愿与李婉容有太多的交集。 这时,一道甜美软糯的声音响起。 “明哥哥,今晚还让兕子为你掷骰子,好不好?” 兕子坐在秦明的腿上,微微转头,眨巴着大眼睛,满脸希冀地望向秦明。 秦明微微一笑,摸了摸兕子的小脑袋,宠溺道: “我家兕子可是小福星,自然要让你来掷骰子了。” 兕子听后,顿时眉开眼笑,小手紧紧握住秦明的手指,仿佛这样就能将好运传递给他。 坐在长孙皇后身侧的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见此一幕,忍不住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与无奈。 李渊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故作不满道: “兕子啊!你别只顾着帮你的明哥哥?” “阿翁和你阿娘也需要你的好运啊!” 兕子眨了眨大眼睛,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天真无邪地笑道: “阿娘的手气一向很好,这三天可从未输过!” “至于,阿翁富有四海,自然不需要小兕子的好运加持了。” 兕子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皮。 闻听此言,长孙皇后无奈一笑,显然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不过,有一句话,她家兕子还真没说错,这几日,长孙皇后在秦府中确实收获颇丰。 据贴身侍女洛溪昨晚的统计,她已赢取了近两千两白银。 相较之下,秦明和萧媚娘则是赢得更多。 若是换做以往,长孙皇后哪怕是故意放水,也不会让李渊输得这么惨。 可问题是,她前几日刚从秦明的庄园里,精心挑选了一处两层的精致小楼,正需要大笔的银钱,采买各种装饰材料、家具、摆件等物。 因此,她不仅没有暗中放水,反而全力以赴,杀伐果断。 李渊嘴角抽了抽,随即狠狠地瞪了秦明一眼,仿佛在责怪秦明,带坏了自家的小棉袄。 坐在秦明上家的萧媚娘,见此一幕,柳眉微蹙,抬起纤纤玉指,轻点了两下桌面,斜了李渊一眼,轻声催促道: “还打不打了?” “快点儿掷骰子啊!” 李渊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说道: “好,好,好,都欺负我这个老人家是吧?” “你们等着,今晚我就让你们把从我这里赢的钱,都吐出来!” 萧媚娘闻言,忍不住翻了白眼,眼神中满是不屑。 [还放狠话呢?也不知道是谁,坐个船都能吐成那副狼狈样!] ....... 第1667章 胜者为姐,败者为妹。 李渊无视了萧媚娘戏谑的眼神,摇晃着手中的骰子,口中念念有词。 少顷,他往手中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两枚骰子用力一掷。 骰子在牌桌上旋转了几圈后停下,显示出两个“六”点。 “啧啧啧,看来老夫今日的手气还是不错的。” 李渊得意地笑道,随即目光一扫众人,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好运。 长孙皇后闻言,不予置否。 她捡起骰子,往桌上随手一丢,同样掷出了两个“六”点。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淡然道: “看来今日我的手气也不错。” 言罢,长孙皇后数好牌,示意李渊抓牌。 李渊微微挑眉,抓起属于自己的那四张牌,轻哼道: “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 ..... 与此同时,百草园的东厢房内,灯火通明。 靠窗的软榻上,两位人间绝色相对而坐,她们之间摆放着一张精致的矮桌,桌上置有一方棋盘。 其中一位身着一袭绯红色长裙,那双狭长的凤眸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 她正是隋炀帝杨广的小女儿--杨梓君。 另一位绝色佳人则身着淡紫色宫装,眉目如画,神色淡然,举止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婉与雅致,正是前太子李建成的长女--姜洛苡。 待到屋内的侍女们全部退下,杨梓君凤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开口道: “姜家妹妹,咱们这几日的较量,虽各有胜负,但姐姐我总觉得你似乎并未尽全力。” 姜洛苡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轻声道: “妹妹多虑了。” “棋局如战场,瞬息万变,胜负皆在一念之间。” “姐姐我自问已尽全力。” 杨梓君闻言微微一笑,似乎对姜洛苡的“反唇相讥”早就习以为常。 她峨眉微挑,语气玩味道: “是这样吗?” “不如,咱们今日加个彩头如何?” 姜洛苡轻轻拨弄着垂落在胸前的一缕青丝,姿态优雅而从容,好整以暇地问道: “不知妹妹有何高见?” 杨梓君从棋盒里抓了一把白色棋子,轻轻握在掌心,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如这样,咱们今日一局定胜负,胜者为姐,败者为妹,如何?” 姜洛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她捻起一枚黑色棋子,轻轻地放到棋盘中央,微笑道: “好啊!” 杨梓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过去的这几天,她几乎一有时间,就会拉上萧媚娘和萧嫦曦一同复盘棋局,研究姜洛苡的棋路。 得到了两位围棋大家的指点,杨梓君自认已经对姜洛苡的棋路了如指掌。 很快,她清点完手中的白子,一共十七枚。 杨梓君将其收入棋盒,抬手示意姜洛苡落子。 “单数,你猜对了,执黑先行!” 姜洛苡微笑颔首,目光如水般平静,轻轻捻起一枚黑子,缓缓落于棋盘中央。 杨梓君紧随其后,落下一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棋局逐渐展开,黑白两色的棋子在棋盘上交错纵横,宛如一幅精妙绝伦的画卷。 杨梓君和姜洛苡各自沉着应对,每一步都显得谨慎而果断。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就在姜洛苡看准时机,准备施展一记妙手,屠掉杨梓君的大龙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了。 姜洛苡柳眉微蹙,转过头,轻声道: “进来。” 房门轻轻被人推开,紧接着凤癸迈步走了进来,福身一礼,恭敬道: “娘子,百花会所的画娘子求见。” 姜洛苡微微一愣,随即眸光微闪,快速地恢复了平静。 她轻声问道: “画娘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凤癸恭敬地回答: “画娘子只说有事相求,希望娘子能见她一面。” 姜洛苡略作沉吟,将手中的黑子往棋盒里一丢,随后抬眼看向杨梓君,言辞恳切道: “奴家来秦府之前,曾经受过画娘子的恩惠,此次她深夜来访,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还请妹妹稍候片刻,待我处理完此事,再继续我们的棋局。” 杨梓君眸光闪烁,缓缓道: “既然妹妹今夜有客来访,妾身也不便打扰,不如,暂且搁置棋局,明日再续如何?” 姜洛苡闻言,微笑颔首,随即亲自将杨梓君送出了厢房。 临走前,杨梓君瞥了一眼门外,身着一袭淡青色襦裙的窈窕女子,轻声开口道: “若是遇到难事,妹妹可以命人到秦园唤我。” 姜洛苡微微一笑,福身道: “多谢妹妹好意,若真有需要,姐姐定然不会与你客气。” 杨梓君点了点头,随即朝一旁的卯兔招了招手,两人一同离开了百草园。 路上卯兔凑到杨梓君近前,压低声音道: “娘子,奴婢觉得今晚这事,有些蹊跷。” 杨梓君闻言,脚步一顿,峨眉微蹙,沉声道: “说下去。” 卯兔看了一眼左右,低声道: “据奴婢观察,来人身形矫健,且步伐轻盈,不似寻常女子。” 杨梓君眸光一闪,沉吟道: “你的意思是,她身怀武艺?” 卯兔点头如啄米,继续道: “还有,她一个清倌人,不仅从未来过府中,而且之前咱们去百花会所时,也没见她与姜教习有过任何接触。” “这与姜教习的说辞不符。” 她略作停顿,摸了摸下巴,继续道: “还有就是,哪怕她真的有急事要见姜教习,也不用深夜来访吧?” “她难道不怕咱们府中之人,不让她进门吗?” “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杨梓君闻言,心中一凛,沉吟片刻后,缓缓道: “你明日一早,给尉迟传信,让她暗中调查一下这个画娘子。” 卯兔点头应是。 ..... 另一边,百草园东厢房内。 百花会所琴棋书画四大花魁之一的画仙子,跪伏在地,恭敬道: “奴婢知错,还请主人责罚!” 姜洛苡扫了画仙子一眼,目光中透着一丝寒意,缓缓开口,冷声道: “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画仙子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眸,沉声道: “一个时辰前,东宫那边传回消息,明日午后,李承乾会微服出宫,来阁婿府上做客。” 姜洛苡闻言,眸色深了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缓缓道: “念在你消息送的还算及时,暂且饶你这一次。” 画仙子闻言,心中稍安,但依旧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磕头谢恩: “多谢主人宽恕,奴婢定当铭记于心。” 姜洛苡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声道: “起来吧!” “喏!” ....... 第1668章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与此同时,福寿院的牌局落下了帷幕,萧媚娘再次以最高的胜率,毫无悬念地成为了今晚的mvp。 秦明和长孙皇后的战绩,虽没有萧媚娘那么夸张,但也略有斩获。 至于李渊,他再次扮演了散财童子的角色。 秦明缓缓起身,捏了捏兕子那张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微笑道: “小柿子,咱们该回去睡觉了,快跟阿翁说晚安。” 兕子眉眼一弯,笑着点了点头,转而朝对面起身相送的李渊,挥了挥肉乎乎的小手。 “阿翁晚安!” 兕子奶声奶气地说道,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李渊微笑颔首,目光中满是慈爱: “嗯,兕子乖,快跟你母后她们回去休息吧。” 长孙皇后温婉一笑,朝李渊盈盈一礼,轻声道: “父皇早些休息,儿臣先行告退,明日再来给父皇请安。” 李渊瞥了一眼,长孙皇后身侧宫女手中拎着的钱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他很想说:[父皇知道你孝顺,就算明晚你不来请安,也没关系的。] 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味道。 “好,明晚,你们早些过来,咱们多打几圈。” 言罢,李渊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长孙皇后闻言,笑而不语。 这时,众人耳畔响起一声轻笑。 “李公这几日手气似乎不大好。” 萧媚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她嘴角微微上扬,语气玩味道: “依妾身看啊!不如,咱们休战两日?” “说不定,李公休整两日,手气便会好转呢。” 李渊闻言,眉头一挑,轻哼一声。 “切,看不起谁呢!老夫富有四海,些许银钱罢了,不算什么。” “况且,兵家常事,老夫又何须休整!” 李渊傲然道,目光中透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环视众人,似乎在寻找支持的目光。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淡然道: “父皇若是觉得无妨,那便依您的意思。” 李渊轻轻点头,赞道: “还是观音婢了解我。” 秦明见李渊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却也不再继续调侃。 他转向长孙皇后,温和地说道: “婶婶,夜已深了,小侄送您回去吧。” 长孙皇后微笑颔首。 待到秦明一行人消失在门口,李渊这才颓然地坐到椅子上,苦着一张脸,痛心疾首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但紧接着,他猛地站起身,挥舞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银山...银山...老夫说什么也得把那座银山搞到手!” 李渊渊挥舞着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随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 “可是,老夫眼下已经没银子了啊!” “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去借吧!” 就在这时,张贤妃缓步走到李渊身边,轻柔地抚了抚他的背,温言道: “陛下不必为此忧心,妾身在城中还有几间商铺...” 李渊闻言,连忙挥手打断道: “朕堂堂开国之君,怎能用你的嫁妆呢!”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张贤妃微微一笑,柔声道: “陛下...” 张贤妃还要再劝说几句,可就在这时,正厅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福伯满脸欣喜地走进屋子,朗声道: “陛下...小郎君让老奴给你带句话....” 言语间,福伯走到李渊身侧,俯身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渊听罢,轻哼一声,傲娇道: “那臭小子还算有点儿良心。” ...... 另一边,秦明一行人缓缓走在回廊上。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一片宁静祥和。 “贤侄,乘船前往洛阳的日子,可曾定下了?” 长孙皇后轻声问道,目光温和地落在秦明身上。 秦明微微点头,答道: “小侄计划于下月初一启程。” 言语间,秦明转而望向身侧的长乐公主,微笑道: “月底这几天,我打算协助丽质她们把书铺开起来,并借此机会统计一下哪些书籍卖得比较好。” “离开长安前,我准备多装一些书籍上船,等到了洛阳之后,多开几间书铺。” 长孙皇后闻言,微微颔首,赞许道: “贤侄有心了。” 长乐公主听闻此事,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与秦明同乘马车,巡视长安各处书铺的场景了。 她俏脸一红,凑到秦明身侧,小声问道: “秦郎,明日巳时二刻,长安城各处的书铺将同时开业。郎君你愿意陪我和六妹妹一起去长安巡视一番吗?” 秦明微微一笑,摸了摸长乐公主的小脑袋,柔声道: “这是你们第一次创业,也是大唐文教事业的一个重要开端,我自然会陪在你们身边,一起见证这足以名垂青史的一刻。” 长乐公主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咬下唇,眼中闪烁着感激与喜悦的光芒。 一旁的豫章公主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明日如何与秦明酱酱酿酿了。 不多时,秦明便将长孙皇后一行人送到了清馨院的阁楼外。 就在秦明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兕子突然朝秦明招了招手。 秦明蹲下身来,笑容宠溺,轻声问道: “小柿子,还有什么事吗?” 兕子踮起脚尖,在秦明脸上轻啄了一下,奶声奶气地说道: “明哥哥,晚安。” 秦明哑然一笑,摸了摸兕子的小脑袋,柔声道: “小柿子,晚安。” 城阳公主见状,眼眸闪烁,便欲上前,却被长孙皇后轻轻拉住。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朝秦明点了点头,轻声道: “贤侄,夜已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秦明微笑颔首,起身道: “婶婶说的是,小侄这就告退。” 豫章公主见状,自告奋勇地说道: “母后,儿臣去送送秦郎。” 言罢,豫章公主不等众人反应,抓起秦明的大手,便朝着院门口走去。 两人行至一处视线昏暗的角落,豫章公主转身扑进了秦明怀里,随即踮起脚尖,羞红着俏脸,声若蚊蝇道: “吻我!” ....... 第1669章 萧媚娘:你竟然敢取笑我?讨打! 半刻钟后, 春风得意,手有余香的秦明,缓步走出清馨院,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只是,他刚一出门,抬眸便看到一抹身姿曼妙的“倩影”。 秦明微微一怔,试探性地问道: “媚娘?” 那抹倩影微微颔首,缓步走出阴影,正是萧媚娘。 萧媚娘款款走近,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婀娜多姿。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颊上,为她那略显平庸的容颜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光辉。 [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竟觉得她那双眉眼甚是好看,似乎从哪里见过...] 秦明晃了晃脑袋,皱眉道: “媚娘,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不回房休息?” 萧媚娘闻言,胸口一阵气结发闷,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嗔怪道: “小郎君就没想过妾身也是一个弱女子,也会怕黑吗? 萧媚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她轻咬着下唇,目光中透出几分幽怨。 “你就没想过亲自送妾身回去吗?” 秦明闻言,嘴角抽了抽,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跟在萧媚娘身后的春杏和夏竹。 他很想吐槽两句,但考虑到萧媚娘这些日子劳苦功高,且又是个恋爱脑,秦明也懒得为了这么点小事,与她争执。 毕竟,想要马儿跑,就得给吃草。 秦明心中暗自思忖,脸上却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 “是我疏忽了。” “走,我这就送你回去。” 萧媚娘见秦明露出歉意的微笑,心中的不满稍稍缓解了一些。 “这还差不多。” 萧媚娘轻哼一声,一甩长袖,大步朝百草园走去,哪里有半点怕黑的样子。 秦明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春杏和夏竹见此一幕,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咱们离远些,别打扰到了公子和执事长。” 春杏压低声音说道。 秦明和萧媚娘并肩走在月光下的小径上,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秦明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神色疏离,闷闷不乐的萧媚娘,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他略作沉吟,轻声开口道: “媚娘,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秦明轻声说道,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萧媚娘闻言,微微侧头,目光中仍带着几分幽怨,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秦明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 “话说一天森林里闹火灾,动物们跑到森林边缘眼看无路可逃,却发现河边一只小船,于是一同上去打算过河避难。” “划到一半,大家发现船太沉,吃水线就快漫过船舷,就商量说:没办法,为了大家的安全,必须得有少部分动物做出牺牲。” “但是却有一部分动物不愿意这么做。” “怎么办呢?猴子这时出了一个主意,抓阄。” “但猴子又怕自己抓到,于是又说抓到的人可以讲个笑话,要能把大家都逗笑就不用下水了。” “大家同意,于是开始。” 秦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萧媚娘的反应。 萧媚娘从未听过这么样的故事,那双狭长的凤眸,多了一丝好奇。 她轻推了秦明一下,低声催促道: “关键时刻,你停下来做什么?继续啊!” 秦明微微一笑,继续道: “第一个抓到阄的果然是猴子,猴子早有准备,信心十足地讲了个笑话,所有的动物都笑得前仰后合,唯有小猪却一声不吭,大家一看,就把猴子丢下水。” “第二个是兔子,兔子绞尽脑汁讲了笑话,可小猪还是不笑。无奈之下,动物们只得把兔子也扔下了水。” “第三个是老黄牛,老黄牛害怕了,他心想:坏了,猴子讲的笑话这么好笑,小猪都无动于衷,我肯定在劫难逃了。” 萧媚娘闻言,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抓住了秦明的衣袖,紧张地问道: “那老黄牛后来怎么样了?” 秦明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避开萧媚娘的视线,轻声道: “正在老黄牛彷徨之际,小猪却突然抱着肚子,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船上的动物们都傻眼了,问他:老黄牛还没讲呢!你笑什么啊?” “小猪笑了半天才喘过气来,说:猴子讲的笑话太好笑了啊!” 萧媚娘听罢,先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那清脆的笑声在静谧的夜色中回荡。 少顷,笑声渐渐平息,萧媚娘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望向秦明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温柔。 她轻轻拍了拍秦明的手臂,笑道: “这个故事真是有趣,只可惜那个聪明的猴子,死得太冤枉了。” 秦明强忍着笑意,意味深长地看了萧媚娘一眼,语气玩味道: “你才反应过来啊!” 萧媚娘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可点到一半,却突然停住,猛地抬眸,脱口而出道: “你竟然敢取笑我?讨打!” 言罢,萧媚娘抬手作势朝秦明打去。 秦明见事情败露,身影一闪,溜进了百草园。 “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想多了。” 萧媚娘见秦明一闪身溜进了百草园,气得跺了跺脚,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银牙紧咬,喃喃道: “小混蛋,你给我等着!” 不远处的春杏和夏竹,见此一幕,露出了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小声议论。 “春杏,你说,公子和萧执事若是成了...咱们是不是也能和冬雪一样成为...” “慎言...” 春杏连忙打断了夏竹的话,压低声音道: “公子的事,咱们做奴婢的少议论为好。” “再者,此生得遇公子,已是莫大的幸事,莫要奢求更多...” 夏竹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番追逐打闹过后,秦明将萧媚娘送回了西厢房。 随后,秦明并未急着离开百草园,而是径直敲响了萧嫦曦所在的房间。 片刻后,房门打开,鼻梁上有一颗黑色的小痣冬雪,走出房门,朝秦明盈盈一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公子。” 秦明微微颔首,轻声问道: “夫人睡了吗?” 冬雪轻轻点头。 “夫人已经睡下了,公子若是有事,奴婢这就...” 得知萧嫦曦已然入睡,秦明连忙挥手打断道: “不必了,我明早再过来,你先去休息吧。” 冬雪闻言,福身应喏。 ...... 第1670章 看来是我误会夫人了。 戌时五刻,秦园竹林,温泉池。 高幽若动作娴熟地为秦明换上浴袍,随即摇曳着身姿,引着秦明来到汤池边。 “公子,你们先聊,奴婢去取药汤,很快回来。” 高幽若微微屈膝,柔声说道,随即转身离开。 秦明望着高幽若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雾霭缭绕的汤池中传来一声轻笑。 “郎君,这是心疼了?” 秦明循声望去,只见杨梓君身披一袭绯红色的浴袍,倚靠在池边。 她那双狭长如凤眸的眼中,闪烁着几分戏谑与调侃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挑逗着某种隐秘的情绪。 不远处的卯兔则缩在汤池一角,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忽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这里,满脸期待,似乎是在等着看戏一般。 秦明微微一笑,缓缓步入汤池,温热的泉水瞬间包裹了他的身体,让他感到一阵舒缓。 他走到杨梓君身旁,无比熟稔地将其拥在怀里,笑问道: “怎么?公主殿下这是吃醋了?” 杨梓君俏脸微微泛红,目光中带着几分娇嗔,却并未挣脱秦明的怀抱。 她微微侧头,小声嘟囔道: “郎君身边多了这样一位出身高贵的贴身侍女,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吃醋呢?” 秦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轻轻抬起杨梓君的下巴,笑道: “我不信,我要亲自尝一尝。” 言罢,秦明不等杨梓君反应,便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杨梓君微微一怔,随即闭上了眼睛,一双洁白如玉的藕臂轻轻环上了秦明的颈项,回应着他的吻。 温热的泉水在两人周围轻轻荡漾,仿佛也在为这份柔情蜜意伴奏。 片刻后,秦明缓缓抬起头,轻抚着杨梓君的唇角,目光中满是温柔,他笑盈盈地说道: “嗯,很甜。” “看来是我误会夫人了。” 杨梓君闻言,脸颊上的红晕更甚。 “坏人!” 半晌之后。 杨梓君依偎在秦明怀里,螓首低垂,小声道: “妾身只是担心郎君有了新人忘旧人,忽视了表妹的感受。”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一声,低头在杨梓君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语气坚定道: “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杨梓君轻嗯一声,随即转过身,轻声道: “郎君,妾身给你擦背吧。” 秦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即侧过身背对着杨梓君,解开浴袍。 温热的泉水轻轻拍打着他的肌肤,带来一丝丝舒缓的感觉。 杨梓君从浴池旁拿过浴巾,轻轻浸湿后,缓缓地为秦明擦拭背部。 “郎君,你之前可曾听人提起过,百花会所有四大花魁?”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轻轻摇头,表示不知。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杨梓君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将百草园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秦明听罢,眉头微蹙,沉吟片刻,缓缓道: “她或许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这才会深夜来访。” “明日去书院的时候,你不妨问问姜教习,看她需不需要帮忙。” 杨梓君轻轻点头。 这时,脚步声响起,拥有着顶级超模般身材的高幽若款款走来,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在她的身后,萧清婉紧随其后,手中拎着一个食盒。 高幽若缓缓褪去足下的木屐,踩着一双白色的锦袜,步入温泉池边。 随后,她姿态端庄地跽坐于温泉池畔,宛如一幅古典画卷中的仕女,温婉而典雅。 她用汤匙舀了一勺药汤,送入自己的樱桃小口中,缓缓咽下,这才将汤碗递到秦明面前,柔声道: “温度刚刚好,公子请用。” 秦明接过汤碗,轻轻吹了吹,然后缓缓饮下。 杨梓君见状,忍不住撇了撇嘴,随即朝一旁的婉儿,招了招手,笑靥如花道: “表妹,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萧清婉轻步走近,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放在温泉池边的石台上,微笑着回应道: “奴知道表姐今晚会来,特意提前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和莲子羹。” 杨梓君闻言,眼神一亮,欣喜道: “真的吗?婉儿,你真是太好了!” 随即,杨梓君微微侧首,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小透明,轻声道: “兔兔,别藏了,过来吃东西吧。” 卯兔闻言,紧了紧身上的浴袍,羞红着脸凑到杨梓君身侧。 另一边,婉儿见秦明放下汤碗,立马将手中的蜜饯了过去。 秦明闻言,心中一暖,将蜜饯丢入口中,柔声道: “婉儿,还好有你。” 萧清婉温婉一笑,偷瞄了一眼秦明结实的胸膛,脸颊微微泛红,轻声道: “公子喜欢就好。” 秦明见状,抬手摸了摸婉儿的小脑袋,宠溺道: “忙了一天了,你也下来泡一泡,放松一下吧。” 萧清婉轻轻点头,嗯了一声,随即拽了拽一旁的高幽若,轻声说道: “幽若姐姐,你也一起吧。” 高幽若闻言,略作迟疑,微微侧头望向秦明,询问他的意思。 见秦明颔首示意,高幽若这才缓缓起身,随着婉儿袅袅婷婷地步入屏风之后,更换浴袍。 不多时,高幽若与萧清婉换好浴袍,缓缓步入温泉池。 秦明的视线掠过在场几名容貌各异,身段婀娜多姿的女子,见她们神色稍显拘谨,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惜。 他微微一笑,缓缓道: “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众人纷纷点头,目露好奇之色。 秦明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 “话说,在两百年前江南某地,有一名勤勉敬业、心系百姓的地方官员。” “某一天,他心血来潮到治下最穷的山村里体察民情,抵达村庄后,他便开始询问村口正在聊天的百姓们,每日的生活状况。” “他问第一个百姓:‘你每天都干什么?’百姓回答说:‘吃饭,睡觉,打豆豆。’” “官员听后微微颔首,随即继续询问第二、第三个、第四个百姓,得到答案同样如此。” “当问到最后一后的那名百姓时,他回答:‘吃饭,睡觉。’” 卯兔凑到秦明近前,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好奇道: “他怎么不打豆豆?” ...... 第1671章 公子,你想要的,婉儿都懂,快回去睡觉吧。 秦明看着眼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卯兔,见其一副一脸懵懂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官员也是这么问的...” 秦明摸了摸她的兔头,语气玩味道: “你猜那人是如何回答的。” 卯兔急得满脸通红,她顾不得羞涩,连忙坐到浴池边,摇晃着秦明的手臂,撒娇道: “奴婢脑子笨,哪里猜得到嘛!” “公子,你快些告诉奴家结果,好不好?” 此时,不远处的杨梓君和萧清婉相视一笑,似乎已经猜到答案。 秦明见卯兔如此急切,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他轻轻拍了拍卯兔的小手,缓缓抬眸,轻声道: “那名百姓抬头望天,轻叹一声,满脸惆怅地说道:‘因为我就是豆豆。’” 话音刚落,螓首低垂,孤零零坐在角落里的高幽若,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如同清泉般悦耳动听。 卯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趴在秦明的肩头,拍着他的大腿,笑得花枝乱颤,娇嗔道: “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 或许是笑得太过投入,卯兔竟未察觉到浴巾已悄然滑落大半,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秦明咽了咽口水,匆匆瞥了两眼山顶的梅花,这才伸手帮她拉好浴巾。 秦明轻咳一声,侧过头关切道: “小心着凉。” 卯兔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后,原本白皙的脸颊,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她手忙脚乱地将浴巾裹紧,躲到了水中,羞赧道: “多谢公子提醒。” 言罢,卯兔迅速转身,逃也似的回到了杨梓君身边。 杨梓君见此情景,忍不住掩嘴轻笑,打趣道: “好了,兔兔,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害羞什么...” 卯兔跺了跺小脚,娇羞道: “娘子...” 杨梓君轻轻拍了拍卯兔的肩膀,笑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竹林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开始放空心思,享受起来这一刻的宁静。 两刻钟后,秦明一行人陆陆续续地走出汤池,有说有笑地朝卧房走去。 与此同时,秦明的卧房内,烛火摇曳。 巳蛇手持一卷棋谱,姿态慵懒地倚靠在外屋的软榻上。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睡裙,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显得格外柔美。 那双修长笔直的双腿被黑色锦袜轻轻包裹,如同细腻的墨线勾勒出优美的曲线。 她珠圆玉润的脚尖不时轻晃两下,发出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仿佛在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一丝生动。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水壹的问候声。 巳蛇眸光闪烁,不紧不慢地收好棋谱,随即拉过一旁的锦被,轻轻地盖在自己身上,只将小脑袋露在外面。 房门轻启,寂静的房间内,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不多时,秦明来到软榻旁,看了一眼已然进入梦乡的巳蛇,眼底闪过一丝怜惜。 他转而望向杨梓君,压低声音道: “君儿,你们先回房间,我去看看小水蛇...” 杨梓君轻轻点头,随即拉着卯兔径直朝内室走去。 秦明走到软榻旁,缓缓落座,动作轻柔地抚过巳蛇光洁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后,心中稍感安心。 他轻手轻脚地为巳蛇掖好被角,转而朝婉儿说道: “婉儿,既然巳蛇已经睡下了,那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 萧清婉轻轻摇头,轻声道: “郎君,你回房休息吧,奴婢留在这里陪着她,晚上若是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秦明闻言,面露难色,有些欲言又止。 萧清婉见状,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凑到秦明耳边,小声道: “好了,公子若是想要我们姐妹...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快回屋吧,表姐还在屋里等你呢!” 秦明闻言,讪讪一笑,狡辩道: “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萧清婉嗔了秦明一眼,轻笑道: “是是是,是奴婢多想了。” 萧清婉眉眼弯弯,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 她抬起纤纤玉手轻推着秦明的后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柔声说道: “公子快回房吧,表姐还在等你呢。” 秦明见状,也不再解释,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便推开内室的房门走了进去。 内室中,卯兔刚刚拉上窗帘,便见秦明进门。 她连忙迎了上去,羞红着俏脸,小声问道: “公子,奴婢...为您宽衣...”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 半晌之后,卯兔吹灭了烛火,将烛台轻轻放到地上,随即拉过被子,躺在了脚踏上。 与此同时,床榻上,杨梓君依偎在秦明怀中,仰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秦明,小声问道: “郎君,今天便是第十天了吧?” 秦明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杨梓君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杨梓君朱唇轻抿,支支吾吾地问道: “那明日一早,郎君是不是就可以...可以...” 秦明眸色暗了暗,忍不住紧了紧怀中的佳人,同时抬起左手刮了刮杨梓君挺翘的琼鼻,笑着打趣道: “可以什么?” 杨梓君俏脸微微发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俏脸,娇嗔道: “讨厌,明知故问!” 秦明哈哈一笑,手上微微用力,将杨梓君轻轻托起,再次低头吻上了杨梓君那软糯香甜的唇瓣。 良久之后。 杨梓君轻推了秦明一下,羞红着俏脸。 “郎君,夜色已深,咱们早些睡吧。” 她略作停顿,意有所指地说道: “明日一早妾身唤你起床。” 秦明轻轻点了点头,温柔地将杨梓君拥入怀中。 他轻抚着她的秀发,低声道: “好,听你的。” 夜色渐深,天上的月亮渐隐于云层之后,竹林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宁静。 秦明和杨梓君相拥而眠,彼此的心跳声在静谧的夜色中交织成一首温柔的乐章。 直到屋内响起均匀的呼吸声,脚踏上的卯兔,这才缓缓闭上双眸,进入了梦乡。 ........ 明天是母亲节,晚上我家那两个熊孩子拉着我,去孩子妈买礼物回来晚了,所以下一章会比较晚...大家可以明天再看... 第1672章 没办法,谁让表姐与奴家是血亲呢! 翌日,贞观五月二十八,寅时过半,天还未亮。 处在熟睡中的秦明,便被某人以独特的方式唤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昏暗的房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丫头是真e了。] [不过,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如此...] [嗯...嗯...该说不说,我还挺喜欢的...] 这样想着,秦明伸手轻轻搭在杨梓君那如凝脂般柔滑的肩头,翻了个身.... 一个时辰以后。 晨曦微露,卧房的门扉缓缓开启,一只纤巧精致的玉足轻轻探出。 那脚踝上系着的铃铛随之轻摇,发出清脆悦耳、宛如天籁般的声响,仿佛在寂静的晨光中奏响了一曲悠扬的乐章。 门外守候的水壹,连忙躬身行礼,恭敬道: “蛇夫人,早安。” 巳蛇嘴角微扬,笑着点了点头,显然心情十分愉悦。 “早啊!水壹。” 巳蛇的声音慵懒而绵长,带着几分沙哑,仿佛刚从梦中醒来一样。 “公子和夫人还在休息,莫要让人打扰...” 水壹闻言,连忙躬身应是。 待到巳蛇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水壹这才缓缓起身,喃喃自语道: “奇怪,蛇夫人的步履似乎有些虚浮不稳,是刚刚睡醒的缘故吗?” 两刻钟后,巳蛇踩着轻盈的步伐回到了秦明的卧房。 她刚一进屋,便见婉儿悠悠转醒,揉着眼睛,迷迷蒙蒙地看向巳蛇。 “小水蛇,你这么早就起床了?身体有没有好些?” 萧清婉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显然还未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巳蛇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快步上前,坐到软榻边将婉儿扶了起来,轻声道: “娘子,奴婢已经没事了。” “你渴不渴?奴婢去给你倒水。” 萧清婉微微摇头,随口问道: “什么时辰了?” 巳蛇眨了眨眼,轻声答道: “马上就要辰时了。” 萧清婉闻言,惊呼一声,立马清醒了过来。 “啊!糟了,糟了,睡过头了。” “快帮奴更衣,奴得赶紧去厨房,准备早点。” 巳蛇见萧清婉如此焦急,连忙安慰道: “娘子莫急,公子还没醒呢!” 言罢,巳蛇捡起矮凳上的衣裙,继续道: “不必这么着急。” 萧清婉轻轻摇头,焦急道: “昨晚公子与两位殿下有过约定,今早要一起前往长安,见证贞观书铺的开业庆典。” “再晚一点儿,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萧清婉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萧清婉闻声,连忙穿好衣裙,快步走出房门。 门外,长乐公主的贴身公主--春桃站在屋檐下,神情焦急。 她见到萧清婉后,连忙福身行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萧娘子。” “奴婢受公主殿下之命,特来邀请驸马共进早餐...” 与此同时,秦明的卧房中。 听到屋外鸟儿的鸣叫声,杨梓君悠悠转醒,下意识地掀开床幔,向外一瞥,却见天色已然泛白。 她美眸中闪过一丝懊恼,随即粉唇微嘟,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小声嘀咕道: “可恶,妾身怎么就睡过头了呢?” 言罢,杨梓君转而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秦明,眸中快速划过一丝幽怨。 她轻哼一声,低头在秦明唇上落下一吻,随即轻手轻脚地穿好衣物,生怕惊扰了秦明的美梦。 走下床铺后,她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卯兔,轻抚了一下额头,心中无奈轻叹。 “兔兔,醒醒...” 卯兔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糊蒙地抬起头来,看着杨梓君,自顾自地说道: “娘子,你又受不住了?” “没事,有奴婢在呢!奴婢身子骨硬朗,娘子你放心歇着,奴婢会侍奉好...唔唔唔...” 杨梓君闻言,满头黑线,连忙捂着了卯兔的樱桃小嘴,附在其耳边轻声道: “你这只流氓兔....清醒一点儿,别说梦话了,天都大亮了,快些起床!” 卯兔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不多时,杨梓君和卯兔穿戴整齐,一前一后走出了卧房。 此时,婉儿已经随宫女春桃去了餐厅。 外堂内,只剩下了巳蛇一人,她快步上前,轻声问道: “君夫人,公子醒了吗?” 杨梓君摇了摇头,轻声答道: “郎君昨日或许是操练水手而劳顿过度,尚在睡梦之中。” 巳蛇闻言,柳眉微蹙。 这时,高幽若引领着红袖与添香,从敞开的大门中莲步而入。 三人手中各自端着一盆温热的清水,看架势是专程来伺候秦明洗漱的。 众人一阵寒暄过后,高幽若得知如今的情况,于是便命红袖和添香,留下来侍奉杨梓君和卯兔洗漱。 她则是如往常一样,端着热水,独自一人进了内堂。 两刻钟后。 秦明在高幽若的服侍下,洗漱完毕,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他看着身前螓首低垂,脸红如血的高幽若,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怜惜。 秦明将高幽若拥进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脊,柔声道: “幽若,委屈你了。” 自打那件事发生以后,这是秦明第一次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唤她“幽若”。 高幽若闻听此言,娇躯轻颤,眼眶瞬间湿润,喉咙有些发紧。 但她强忍着泪水,哽咽道: “奴婢一点儿都不委屈,只要公子不嫌弃奴婢笨手笨脚,奴婢愿意侍奉公子一辈子。” 秦明闻言,附在高幽若耳边,笑着打趣道: “嗯,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笨点没关系,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高幽若想到之前的画面,脸颊愈发红润,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她轻咬下唇,轻轻点头,眼中满是羞涩与感激。 片刻之后,秦明与同伴缓缓步出寝室。 甫一踏入外厅,秦明便迎上了杨梓君那双盈满幽怨的眸子。 她的眼神中交织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心中的千般委屈与万般无奈。 秦明见状,心里一阵发虚,连忙上前拉起杨梓君的小手,附在其耳边,用近乎谄媚的语气说道: “公主殿下,我错了,今天晚上回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杨梓君听罢,眼中的幽怨稍减,脸上浮现出一抹薄红,她偏过头,轻哼一声,嗔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 秦明见杨梓君并未察觉到异常,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连忙保证道: “嗯嗯,我说的。” 这时,巳蛇缓步上前,福身道: “公子,时候不早了,两位殿下怕是要等急了。” 秦明闻言,微微侧目,扫了巳蛇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小水蛇,你身体没有大碍了吧?” 巳蛇闻言,面露尴尬之色,再次福身,讪笑道: “多谢公子挂念,奴婢已无大碍。” 秦明微微颔首,淡淡道: “既然你已无大碍,那今日便随本公子一道前往长安吧。” 巳蛇:“.....” [得!这顿竹笋炒肉,奴家是吃定了!!!] [没办法,谁让表姐与奴家是血亲呢!奴家不帮她,谁帮她!] ...... 第1673章 臣程知节顿首百拜,泣血上奏天可汗陛下。 辰时四刻,长安城,皇宫太极殿。 李世民端坐于龙椅之上,看了一眼殿内廊柱投下的阴影,略些焦躁地摆了摆手。 “好了,商税司的事,明日再议。” 言罢,李世民缓缓垂眸,扫视着下方的群臣,沉声道: “内阁诸卿,何在?” 话音刚落,大殿内的文武百官,立即意识到今天的重头戏来了,于是纷纷屏息凝神朝大殿中央望去。 毕竟,身为官员,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地想知道: 李世民成立的内阁,到底有没有实权。 这七位内阁大臣,是徒有虚名,还是大权在握,今日朝会便能揭晓.... 随着李世民的话音落下,太子李承乾、尚书省左仆射房玄龄、右仆射长孙无忌、门下省侍中王珪、门下省侍中魏徵、中书省侍郎岑文本、户部尚书戴胄七人,依次从文武百官中走出。 他们手持笏板,躬身拜道: “臣等在此。” 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道: “吐蕃进犯一事,不知诸卿可有定论?” 李承乾上前一步,沉声道: “陛下,儿臣以为吐蕃此次进犯,不仅意图吞并吐谷浑旧地,更是对大唐天威的公然挑衅。” “若不予以坚决反击,必将助长其嚣张气焰...” 李世民闻言,微微皱眉,挥手打断道: “太子无须赘言,你只需要告诉朕:你是主战,还是主和?”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皆是一愣,毕竟谁也没想到李世民会选择单刀直入,不给众人思考的时间。 李世民突然来这么一手,彻底打破了朝中某些人的幻想,杜绝了内阁大臣被某些人当朝说服,从而临阵倒戈。 李承乾微微一愣,随即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李世民,朗声道: “回禀陛下,臣主战!” 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其余人,微笑道: “其余诸卿,意下如何?”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房玄龄、长孙无忌、岑文本、戴胄纷纷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异口同声地说道: “臣等主战。” 王珪和魏徵见状,面色一沉。 只因,按照李世民定下的规矩,内阁决策以多数人意见为准。 王珪和魏徵对视一眼,显然他们已经意识到,就算自己反对也无力改变大局。 不过,阁内中还有一则规定,内阁的某项决策若是让朝廷蒙受“损失”,当初投赞同票的会被追责,甚至有可能被“逐出”内阁。 因此,哪怕大局已定,王珪和魏徵仍是要发表自身观点。 他们心里清楚,此战若胜,并不影响他们的地位; 此战若是落败,他们则可以借机弹劾房玄龄等人,为自身阵营争取更多的机会。 王珪和魏徵交换了一下眼神,眸色暗了暗。 随即,王珪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 “陛下,臣以为,吐蕃大军进犯,虽是对大唐的挑衅,但他们毕竟打着为慕容氏复国的旗号,占据了大义。” 王珪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若我们与之开战,很有可能引发周边小国的猜疑和不安。” “臣依旧坚持,派遣使臣前往吐蕃,争取以和平手段解决争端。” 李世民听罢,缓缓点头,轻声道: “魏卿,就剩你了。” 言罢,李世民不着痕迹地瞥了无舌一眼。 无舌会意,朝大殿门口的小太监比划了个手势。 魏徵整了整衣襟,上前一步,躬身道: “陛下,臣以为,我大唐乃礼仪之邦,素来以德服人,若贸然开战...” 然而,魏徵的话音未落,殿外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金吾卫神色匆匆地走进大殿,单膝跪地,焦急道: “启禀陛下,朱雀门外传回消息,有鸿翎急使携紧急军情禀报。” 此话一出,朝臣们皆面面相觑,目露担忧之色,有的朝臣更是忍不住窃窃私语,低声议论。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沉声道: “宣他进来。” 金吾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一名身着轻甲、满面风尘的鸿翎急使匆匆步入大殿,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奏报,声音略带颤抖: “启禀陛下,陇右道行军总管程知节急报。” 鸿翎急使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一丝紧张和急迫,额头上的汗水清晰可见。 无舌连忙从信使手中接过奏报,随即小跑着步走上御阶,将奏报递到李世民手中。 李世民接过奏报,迅速展开,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大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偷偷观察着李世民的反应。 片刻后,殿内突然响起李世民的暴喝声。 “混账,区区蛮夷竟然颠倒是非,公然挑衅我大唐天威!” 李世民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文武百官皆屏息凝神,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房玄龄上前一步,担忧道: “陛下息怒,不知程总管在奏报中所言何事?” 李世民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奏报递向无舌,沉声道: “无舌,你将奏报念给诸卿听听。” 言罢,李世民冷冷地瞥了王珪一眼,眼中满是嘲讽。 王珪心下一凛,双眼死死地盯着无舌手中的奏报。 无舌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臣陇右道行军总管程知节顿首百拜,泣血上奏天可汗陛下:” “五月十五,臣率轻骑两千,奔袭万里,至且末城外三十里,突闻狼烟蔽日,蹄声裂地...” “吐谷浑王帐接连遭受吐蕃贼獠与突厥狼骑合围,伏允可汗亲引残部死守断垣,箭尽则以刀斫石,马毙则以躯填壑。” “臣挥戟破阵时,但见慕容氏儿郎尸横沙碛,血浸残旗,可汗长子慕容尊王身中二十七箭犹握断矛,幼弟慕容孝隽颅裂半面仍扼敌喉......” “嗟乎!臣虽斩吐蕃酋首,驱突厥溃兵,然终迟半步。” “慕容一族男丁皆殁,唯余老妪抱婴啼于尸骸之间,稚童攥骨蜷于焦土之下。” “吐谷浑遗孤一百一十七口已送往关内,所俘吐蕃金纛、突厥狼头纛暂存军府。” “此皆因臣料敌不察,驰援不及,致天朝藩屏摧折至此!” “伏乞陛下赐臣白绫锁甲,囚车还朝。” “若蒙圣恩许臣戴罪,愿领残部为先锋,必屠逻些城头鹫旗,踏碎漠北可汗金帐!” “臣程知节叩首待罪,肝肠寸断。” “贞观六年五月十五日于且末残垣。” ...... 第1674章 朕若是想出兵,谁人能反对!谁人敢反对! 无舌念完奏报,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程咬金的奏报不仅详细描述了吐谷浑王帐被围攻的惨烈情景,更揭示了吐蕃的无耻手段与险恶用心。 最重要的是,程咬金奔袭万里,俘虏...不是...是从虎口中救下慕容氏的遗孤,非但没有请功,反而请赐白绫锁甲,囚车还朝。 呵...这还不算,他还要戴罪立功,马踏吐蕃都城... 这尼玛谁受得了。 [唉,陛下对程国公宠信有加,不是没有道理的。看看人家这马屁拍的,毫无痕迹!] [当然,开头那句“天可汗陛下”除外!] 念及此,许多文臣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反观,一众留守武将的红眼病都要犯了。 [尼玛,奔袭万里求贼首,这样的丰功伟绩,谁不想要?] 于是乎,武将们纷纷出班请命,大殿内气氛顿时嘈杂起来。 李世民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随即轻哼一声。 “都给朕闭嘴!” 此话一出,一众武将顿时老实了,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李世民,期待着能被李世民选中,领兵出征! 李世民双手负后,目光如轻风拂过般扫视着王珪与魏徵,缓缓道: “魏爱卿,你接着说!” 魏徵嘴角抽搐一下,随即眸光闪烁,连忙躬身拜倒,声若洪钟道: “陛下,吐蕃倒行逆施,颠倒黑白,屠戮我朝番邦皇族,此等暴行,实乃天理难容。” 魏徵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臣先前所言,虽是出于对和平的考量,但今见吐谷浑王帐之惨状,臣深感痛心疾首。” “臣愿收回前言,全力支持陛下出兵讨伐吐蕃,以正天威。” 李世民闻言,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魏徵啊魏徵,朕以前竟知,你也会见风使舵!啧啧啧...] 李世民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王珪,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道: “王侍中,你意下如何?” 王珪听到魏徵的话,脸都绿了,心里不知将魏徵骂了多少遍。 此时,听到李世民的问话,王珪不敢耽搁,连忙躬身行礼,恭敬道: “陛下,臣先前竟不知吐蕃会无耻到这种地步,这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今闻程总管奏报,臣亦深感痛心与愤怒。” 王珪深深一拜,正气凛然道: “臣亦收回前言,全力支持陛下出兵讨伐吐蕃,以正天威。” 李世民闻言,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内阁?呵呵...]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若是想出兵,谁人能反对!谁人敢反对!哼...] 李世民从容转身,袍袖一拂,重新端坐于龙椅之上,朗声说道: “拟旨,命西海道行军大总管李靖...” 两刻钟后,朝会圆满结束。 李世民快步走进偏殿,转而朝无舌,吩咐道: “命人去准备马车,朕要出宫前往东市,亲眼见证贞观书铺开业。” 无舌闻言,连忙躬身应是。 ...... 巳时初,长安城东市,某座临街的店铺门外,响起一阵鞭炮声。 红色碎纸片在空中飞舞,犹如繁星点点,瞬间吸引了无数行人驻足围观。 他们有人好奇地打量着店铺外,噼啪作响的鞭炮,有人则在窃窃私语,猜测这家即将开业的店铺究竟要卖什么。 “咦,这家店铺装修了这么久,终于要开业吗?就是不知道这家店铺是卖什么的?” “他们燃放的这种爆竹,不错,不知道哪里有卖的!” “说不定,这家商铺售卖的正是眼前这东西。” “这你可猜错了,据在下所知,这间商铺可是专门售卖文房四宝的。” “嗯?你怎么知道的?” “在下的堂姐,如今在隔壁的曦梦楼当差,她曾无意中听到曦梦楼的掌柜提起过这间商铺。” “听说当初来这里做工的匠人,有许多都是隔壁的郭掌柜招来的。” 这时,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汉,突然开口问道: “如此说来,这间商铺很有可能是蓝田公府上的产业,至少其主家与秦郡公关系匪浅,对吧?” 之前说话之人闻言,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轻声道: “嗯,有可能是这样。” 老汉闻言,摸了摸隐藏在腰间的钱囊,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喃喃自语道: “多亏了蓝田公,朝堂才会免去老汉两成的赋税。” “若是这家商铺与蓝田公有关,那老汉一定要进去看看,买些东西聊表心意。” 这时,一旁身着锦衣华服的青年儒生,听到了老汉的呢喃,忍不住摇头苦笑。 随即,他微微侧身,小声劝道: “老丈,这里若真的是卖文房四宝,您老还是别进去了,免得被人赶出来。” 老汉闻言,笑了笑,没有答话。 这时,鞭炮声突然停歇,紧接着店铺的正门打开,几名身着统一青衫的店员鱼贯而出,站在店铺门口两侧,面带微笑地迎接四方宾客。 随后,两名身着华美宫装、面覆轻纱的少女,在数名娇俏侍女的簇拥下,缓步走出大门。 两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 长乐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这才缓步上前,朱唇轻启,缓缓道: “本宫乃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女,封号长乐。” 话音刚落,豫章公主跟着上前一步,声音清脆悦耳: “本宫乃当朝六公主,封号豫章。” 此言一出,原本喧嚣鼎沸的街道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整个东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所有的喧嚣与嘈杂都戛然而止。 众人皆愕然,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亦或是还没睡醒。 毕竟,古往今来,他们从未听说过: 历朝历代,有哪位公主会亲自主持商铺开业的。 还是两位公主亲临,其中一位更是当今身份最为尊崇的嫡长公主。 “小人拜见长乐公主殿下,拜见豫章公主殿下。” 一名中年商贩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行礼。 其他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叩拜声响彻半个东市。 ...... 第1675章 《论语》低至百文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微微颔首,示意众人平身。 随后,长乐公主清了清嗓子,声音温婉而坚定地说道: “今日,本宫与豫章公主一同前来,是为了见证贞观书铺的开业。” 长乐公主话音甫落,侍立两侧的宫女便轻盈地揭下了覆盖在商铺牌匾与门楹对联之上的那抹红色绸缎。 “书铺不仅售卖各类书籍,还将提供文房四宝。” 一旁的豫章公主,笑着补充道: “今日书铺开业,所有商品一律打八折,以示庆贺。” 言罢,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对视一眼,随即轻盈转身,携手走进了店铺。 待到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围观的百姓这才反应过来,再次躬身行礼,朗声道: “恭送两位公主殿下。” 突然,人群中有一名青年儒生,惊呼一声,指着门楹说道: “快看,那门楹上的对联!”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门楹上赫然写着一副对联: “上联:‘书藏古今,墨香四溢迎雅士’;” “下联:‘铺开天地,纸韵流芳待贤人’。” “横批:‘文以载道’。” 一名身着青色儒衫的老儒生,捋着花白的胡须,赞叹道: “好气魄!” “老夫倒要看看这间书铺里卖的东西,是否配得上这副对联。” 言罢,老儒生撩起长袍,当仁不让,大步朝书铺走去。 其余百姓对视一眼,迟疑片刻,裹挟着三两好友,涌入了贞观书铺。 书铺内,装饰古朴典雅,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从经史子集到诗词歌赋,应有尽有。 文房四宝也陈列得井井有条,笔墨纸砚皆是上乘之物。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令人心旷神怡。 正当众人好奇地打量着书铺内的陈设时,屋内突然响起一声惊呼。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那位率先进门的老儒生,手捧着一卷封装精美的书卷,颤声问道: “丫头,你刚刚不是在和老夫开玩笑吧?” “这本精装的《论语》,真的就只卖一百文钱?” 老儒生翻看着手里的《论语》,难以置信地说道: “这可是上等纸张啊!” “这偌大的东市,区区一百文别说买书了,就是想买这些纸也难啊!” “更何况这书的装帧如此精美,印刷清晰,字体工整,放在别家怕是要卖到两贯钱了。” 言语间,老儒生还将手中的《论语》翻看,展示给四周刚进门的儒生、士子观看。 众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确认老者所言非虚之后,众人没有说话,而是屏息凝神,齐刷刷地望向老者身侧,一袭粉色襦裙的娇俏少女。 他们的眼中满是震惊与期盼,仿佛在这位少女身上看到了某种希望。 那袭粉色襦裙的少女,正是奉命留在此地的宫女春桃。 她温婉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轻声答道: “这部《论语》原价的确只有一百文,今日贞观书铺开业,两位殿下特意吩咐:书铺所有商品一律八折优惠。” “因此,这部《论语》今日只需八十文。”春桃的话音刚落,四周的儒生和士子们顿时哗然。 他们互相交换着惊异的眼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八十文?这怕不是要赔钱吧?” 一位年轻的书生惊叹道,声音略显颤抖,显然十分激动。 其余人纷纷点头附和,甚至有人想要当场赋诗一首,为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歌功颂德。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少数一些书商、同行和世家子弟对此深表怀疑。 他们认为正常情况下,如这般装帧精美的书籍,不可能以这么低的价格出售。 不少人窃窃私语,嘀嘀咕咕地说道: “这其中必然有诈...” “嗯嗯...说不定这些书只是表面上看着好,实则质量低劣。” 春桃微微一笑,似是对这些质疑声早有预料。 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各位不必担心,贞观书铺所售书籍皆由皇家工匠监制,品质上乘,绝无次品。” “今日开业大酬宾,两位公主殿下特意让利于民,以示庆贺。” “若各位不信,可随意翻阅,细细品鉴。” 春桃环顾四周,继续道: “再者,贞观书铺还郑重承诺:凡贞观书铺出版的书籍,出现错字、漏字,或字迹不清等问题,均可无条件退换。” 此话一出,书铺内短暂地安静了片刻,随即便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随后,众人纷纷涌向书架,争相翻阅那些精美的书籍,书铺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不多时,书铺一隅再次传来一则振奋人心的消息: “书铺内售卖的纸张,质地堪比上等宣纸,但价格却异常便宜,一刀只售二十文。” 消息一出,书铺内顿时沸腾起来。 众人纷纷涌向二楼,争相选购这些珍贵的文房用品。 老儒生见此场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站在原地许久,最后释然一笑,喃喃自语道: “唉,英雄出少年啊!” “罢了...青山不见我,我自见青山。” 老儒生感慨完,缓步走到春桃身侧,作揖行礼道: “烦请小娘子,代为通报一声,就说太原儒生王绩--王无功,求见两位殿下。” 老儒生的话音刚落,屋内便有人认出了老者的身份。 他忍不住惊呼出声,随即连忙朝老者躬身行礼,恭敬道: “后学末进,山东学子--赵开泰,拜见大儒!” “山南学子....” 春桃见状,略作迟疑,敛衽一礼,轻声道: “王大儒稍候,奴婢这就去通报两位殿下。” 言罢,春桃转身便朝后院走去。 片刻后,她返回来,朝王无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敬道: “王大儒,请随奴婢前来。” 王无功微微颔首,跟随春桃穿过书架间的狭窄通道,向后院走去。 ...... 第1676章 老朽虽年迈,却也愿为文道之兴盛,倾尽绵薄之力。 两人离开没多久,一辆玄黑色的四轮马车便停在了书院门口。 车门打开,李世民缓步走下马车,目光扫视四周,见书铺内外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他微微颔首,显然对这番景象颇为满意,随即轻叹一声,懊恼道: “唉,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这时,无舌快步走到李世民身侧,指着书铺门口的楹联,小声赞叹道: “陛下,您看那副对联,真是气势非凡!” 李世民顺着无舌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门楹上那副对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微微颔首,轻声吟诵起来: “书藏古今,墨香四溢迎雅士;铺开天地,纸韵流芳待贤人。” “文以载道。” “不错,不错,这副对子甚合朕意,不枉朕以年号赐名。” 言罢,李世民大步朝书铺走去。 一旁经过乔装的侍卫们,连忙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书铺后院,正厅。 经过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对王无功的评价后,秦明对于曦梦楼里这位说书人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王绩,字无功,号东皋子,又号斗酒学士,出身于太原王氏,论辈分门下省侍中王珪要喊他“叔父”。 他自幼聪颖,博闻强识,十一岁游历长安时拜见权臣杨素,因才思敏捷被赞为“神仙童子”。 十五岁已显文名,隋大业年间举孝廉,授秘书省正字,但因不喜官场约束,改任扬州六合县丞,后来因嗜酒荒废政务,辞官归乡。 武德五年,以前朝官员身份待诏门下省,因每日饮酒一斗,被称为“斗酒学士”。 贞观初年,因其兄长王凝弹劾长孙无忌受牵连,托病辞官。 秦明听罢,不禁想到府中那三位声名赫赫的“老酒鬼”。他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 “又是一个酒蒙子。” 秦明的感慨并未让在场的气氛变得尴尬,反而引得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轻笑出声。 长乐公主笑道: “王大儒虽嗜酒如命,却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文人。他所着的《野望》一诗,士林中人多有赞誉。” 豫章公主点头赞同道: “确实如此。” “听闻他年轻时,曾游历四方,结交了许多文人雅士,声名远播,备受士林推崇。” 秦明闻言,眸光微闪,轻轻点头。 这时,敲门声响起,春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殿下,王大儒已在门外等候。” 话音刚落,原本凑在沙发上的三人,连忙起身。 他们各自整理着略显褶皱的衣袍(衣裙),随即分别在长椅上落座。 长乐公主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请他进来吧。” 门扉开启,春桃缓步而入,其身后则是身着青色儒衫的王无功。 王无功步入正厅,目光扫视一圈后,眸光微亮。 他没想到此次前来,竟能在此见到秦明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东家。 [正主在此,倒也省去了一些周折。] 王无功嘴角微微上扬,先是朝两位公主作揖行礼,微笑道: “乡野之人王绩,拜见长乐公主,拜见豫章公主。” 两位公主连忙起身,回了一礼,微笑道: “大儒不必多礼,快请坐。” 王无功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走到秦明身前,躬身行礼,恭敬道: “东皋子王绩,拜见东家。” 秦明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望向春桃。 春桃见状,连忙摇头摆手,一副与奴无关的样子。 秦明见状,便知王无功之前应是见过他,于是他起身还礼,苦笑道: “您老乃当世大儒,小子年幼,可当不起这等大礼。” 王无功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东家此言差矣。”“老朽如今在曦梦楼里讨生活,全赖东家的赏识与提携。” “自然要做足礼数。” 秦明闻言,无奈一笑。 这时,长乐公主插话问道: “郎君,你与王大儒相识?” 秦明微微颔首,苦笑道: “算是吧。” 言语间,秦明一副主人姿态,抬手示意众人落座。 王无功落座后,笑着解释道: “老朽如今在曦梦楼当说书人,每日一坛二锅头,外加两百文钱。” 长乐公主这才恍然,随即她轻咳一声,开门见山道: “王大儒今日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王无功目光温和,缓缓说道: “今日老朽冒昧来访,是想向两位殿下寻求一个答案。” 长乐公主眸光微闪,抬手示意,微笑道: “大儒请讲。” 王无功微微颔首,缓缓说道: “老朽想知道:贞观书铺所售书籍,能否一直保持如此低廉的价格。”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闻言,不约而同地看了秦明一眼。 随后,长乐公主表情一肃,沉声道: “本宫创立这间书铺的初衷,就是为了弘扬文道,使天下文人、士子皆买得起书,读得起书。” “故而,往后书籍的售价不仅不会上涨,反而有可能会越来越便宜。” 王无功闻言,目露恍然之色,随即他缓缓起身,躬身行礼道: “两位殿下此举,实为天下士子之福。” “老朽谨代表天下苍生,谢过两位殿下。”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连忙起身,示意王无功不必多礼。 “王大儒过誉了。” 王无功微微一笑,再次躬身行礼,等到两位公主落座,他才回到原位坐下。 王无功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敬佩与感慨,轻声说道: “两位殿下此举,不仅惠及士林,更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老朽虽年迈,却也愿为文道之兴盛,倾尽绵薄之力。” 言罢,王无功转而望向秦明,话锋一转,满眼希冀道: “不知东家能否赐予老朽一展所学的机会?”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微微一愣。 秦明挑眉,隐约间猜到了什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温声道: “大儒有话,不妨直言。” 王无功微微一笑,目光中透出一丝热切,缓缓说道: “老朽听闻东家在蓝田兴办了一座书院,名为‘清北书院’,广纳贤才,培养后进。” 秦明点头,轻声道: “不错,确有此事。” 王无功再次起身,一躬到底,诚恳道: “老朽斗胆,愿前往清北书院任教,以尽绵薄之力。” 秦明闻言,只是略作沉吟,便决定应下此事。 一来,书院新址落成在即,秦明正打算从长安聘请一些有名望的儒生和学者,以充实师资力量; 二来,王无功的才学和声望足够高,确实能为清北书院增色不少。 至于他的出身,秦明倒是不太在意。 毕竟,书院想要发展壮大,成为世间最高学府,就要不拘一格降人才。 秦明笑着将王无功扶起,语气诚挚道: “王大儒愿意屈尊前往清北书院任教,实为书院之幸。” “我谨代表清北书院欢迎你的加入。” ...... 第1677章 王绩:你这糙汉,老朽跟你拼了! 巳时五刻, 随着第一批文人士子满心欢喜地走出贞观书铺的大门,贞观书铺低价出售各类书籍和纸张的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东市。 书铺内外,人声鼎沸。 文人士子们或手捧新购的书籍,满脸兴奋地讨论着书籍上精美的印刷字体,以及纸张的质地; 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对开办书铺的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赞不绝口。 更有甚者,开始大声颂扬当今圣人的英明与仁德,认为两位公主此举,皆是李世民暗中授意的。 书铺的三楼,李世民负手而立,优哉游哉地穿梭在颂扬声中,整个人如沐春风。 这时,无舌挤进人群,气喘吁吁地来到李世民身边,压低声音道: “阿郎,这眼瞅着就午时了,要不咱们先下楼,去见见两位小主子吧?” 李世民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李世民一行人便开启了一场穿越人海的旅程。 两刻钟后,李世民历经千辛万苦,穿过了重重人海,终于抵达了书铺的后院。 然而,当他询问长乐公主的下落时,却被后院的仆役告知,两位殿下已在一刻钟前离开了书铺,前往西市而去。 李世民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 他心中虽有些许遗憾,但更为长乐公主她们的行为感到欣慰。 无舌则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颤声道: “老奴一时疏忽,竟忘了命人将陛下前来一事告知两位殿,请陛下恕罪。” 李世民摆了摆手,淡淡笑道: “无妨,她们也是为了大唐的繁荣与昌盛而奔波,朕岂能因此责怪她们?” 无舌闻言,松了一口气,但仍是心怀忐忑地问道: “那咱们去西市?” 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摆手道: “朕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见不见面也无所谓。” “走吧,回宫。” ....... 巳时六刻,蓝田县,秦府前院会客厅。 长孙皇后身着一袭素雅宫装,长发轻挽,端庄地坐在主位上。 她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威严,静静地聆听着东宫内侍总管--李福的汇报。 少顷,她放下手中茶盏,缓缓开口道: “你回去告诉太子,让他按时到此即可,本宫在这里等他。” 李福闻言,恭敬道: “奴婢遵命,这就回去转告太子殿下。” 长孙皇后轻嗯一声,摆了摆手,轻声道: “退下吧。” 李福躬身应喏,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待到李福走后,长孙皇后略作沉吟,缓缓起身,领着两名贴身宫女,出了会客厅,径直朝前院办公室走去。 守在门口的冬雪见状,连忙上前一礼,恭敬行礼。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微微颔首,笑容温柔,轻声问道: “萧诰命可在屋中?本宫想要见她。” 冬雪闻言,连忙恭敬应道: “请皇后娘娘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通传。” 长孙皇后笑着点了点头。 不多时,办公室的房门打开,萧嫦曦和萧媚娘一同出门,迎接长孙皇后。 “妾身...” 萧嫦曦和萧媚娘刚要行礼,却被长孙皇后伸手拦下。 长孙皇后轻轻扶住萧嫦曦的胳膊,柔声道: “你如今怀中身孕,不必多礼。” 萧嫦曦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感激的笑容,轻声道: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言罢,萧嫦曦便将长孙皇后请进屋内。 众人落座后,萧嫦曦开口问道: “不知皇后娘娘此来,有何吩咐?”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目光温和地落在萧嫦曦的脸上。 她先是将邀请李承乾前来蓝田一事告知了萧嫦曦,随后缓缓说道: “关于太子今日到访一事,你无需挂怀,本宫自会亲自接待。” “之所以特意告知于你,是因为本宫有意带他前往书院一观,还望嫦曦你能应允此事。” 萧嫦曦闻言,微微一愣,恭敬道: “皇后娘娘言重了。”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莅临书院,自是荣幸之至。妾身定当全力配合,将相关事宜安排妥当。” 长孙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紧接着冬雪缓步走进办公室,躬身行礼道: “启禀夫人,丑牛从长安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名老者,据说是公子新近礼聘的儒学院教习。” 闻听此言,萧嫦曦三人皆是一愣。 半晌之后,丑牛领着一名身着青色儒衫的老者,步入办公室。 老者虽风尘仆仆,但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 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沙发上的三名美妇人的裙摆,便连忙收回视线,作揖行礼道: “鄙人王绩,拜见三位主母。” 与此同时,屋内响起两道略显困惑的声音。 “咦...竟然是你?” “王绩?王无功?” 话音刚落,萧媚娘和长孙皇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望向对方,眼中皆是惊异之色。 王绩闻言,微微一怔,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发声的两人。 他先是凝视着萧媚娘,目光中多了一丝困惑。 然而,当他的视线转向长孙皇后时,顿时惊愕万分,冷汗涔涔。 原因无他,只因刚刚带他回来的那个糙汉子,进门之前曾向他三令五申,言之凿凿地说: 只要是坐在屋内的女子,皆是他家公子的内子,站着的则是府中侍女,进门后千万别到处乱瞄,只管行礼就是。 这会儿,王绩心里将丑牛骂了无数遍,若非场合不对,王绩非得跟丑牛拼命不可。 王绩连忙再次作揖,声音颤抖道: “老朽不知皇后娘娘在此,言语无状,还请娘娘恕罪。” 长孙皇后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萧媚娘一眼,转而望向王绩,笑着打趣道: “无妨,本宫就当你说的乃是醉话。” 王绩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讪笑道: “皇后娘娘圣明。” “鄙人来的路上,多贪了几杯...”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目光温和地转向萧嫦曦,介绍起了王绩的生平。 另一边, 李福马不停蹄地回到了东宫,将长孙皇后的话转告给了太子李承乾。 李承乾素来孝顺,听闻长孙皇后召见,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立刻吩咐下人备好车驾,准备即刻前往蓝田县。 正值午时三刻, 一驾外观质朴、不事雕琢的四轮马车,在十余名护卫的簇拥下,悄然自东宫后门——玄德门驶出。 这时,街角处一名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目睹此景,急忙起身向着外城奔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 第1678章 哼,大骗子,还说你不喜欢大的? 与此同时,长安城西市,人声鼎沸,商贾云集。 各式各样的摊贩和店铺林立,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过往的行人。 一辆玄黑色的马车缓缓停靠在路边。 寅虎跳下马车,快步走到车窗边,沉声道: “公子,前面的人太多,马车过不去了。” 秦明微微颔首,目光穿越熙熙攘攘的人潮,投向不远处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贞观书铺”。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不经意间瞥见长街对面的一家胡人酒肆。 这家酒肆洋溢着浓郁的异域风情,尤其引人注目的是: 门前那两位肌肤胜雪、衣着稍显“简陋”,露出马甲线以及大片胸肌的西域女子。 就在秦明愣神之际,胳膊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紧接着耳畔蓦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嗔。 “好看吗?” 秦明微微一怔,刚一转头,便迎上了豫章公主那含嗔带怨的眼神。 豫章公主粉唇微嘟,凑到秦明耳边,幽怨道: “哼,大骗子,还说你不喜欢大的?” “之前堂姐跟本宫提及此事时,本宫还不信!现在...呵呵...” 豫章公主的声音虽小,但奈何车厢内太过安静,故而一旁的长乐公主,听了个一清二楚。 长乐公主俏脸微微泛红,轻拍了豫章公主一下,羞赧道: “六妹,你知不知羞啊!” “青天白日的,这种话岂能宣之于口?” 豫章公主娇俏地吐了吐舌头,随即扬起下巴,小声嘟囔道: “明明是他先看的嘛。” “人家又没说错!” 秦明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随即快速收敛表情。他摸了摸豫章公主的小脑袋,并未过多解释,转而朝长乐公主说道: “西市这间书铺的生意,看上去比东市那间还要好。” “如今午时刚过,不如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再去书铺了解情况,如何?” 长乐公主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 “也好,六妹你也饿了吧?” 豫章公主略显狐疑地瞥了秦明一眼,随即揉了揉肚子,轻声道: “嗯,确实有点饿了。” 秦明笑了笑,指着窗外的那间胡人酒肆说道: “那间胡人酒肆的羊肉和烤馍,颇有些特色,不如我带你们去尝尝如何?” 豫章公主闻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秦明。 [好家伙,一听郎君就曾来过这里!这是装都不装了?] [可恶!] [哼,本宫倒要看看,那些胡姬到底好在哪里!] 这样想着,豫章公主鼓着腮帮子,带着几分娇嗔与不服,跟在长乐公主身后走下马车。 临近门口时,豫章公主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并且刻意扬起了下巴,试图在气势上不落下风。 然而,当她走到那两名胡姬近前,看清其雄厚资本时,心中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落寞。 豫章公主轻轻抿了抿樱唇,目光转向秦明,满心期待着从他那里获得一丝慰藉。 然而,她却见到秦明满脸兴奋地走向其中一名衣着暴露、风情万种的胡姬。 长乐公主见此一幕,柳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难道,真的被六妹妹说中了?] 秦明快步走到那名金发碧眼的胡姬跟前,指着她手中的吃食,轻声问道: “你手里的这种吃食,是从哪家商铺购买的?” 金发碧眼的胡姬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摊开手掌,露出手中颗颗饱满的葵花籽,用蹩脚地汉语回答道: “这是奴家从家乡带来的,公子也想尝尝吗?” 秦明闻言,眼前一亮。 他之前在马车上就注意到了这名胡姬手中的葵花籽,当时还以为是看错了。 此时,近距离观看,他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得到胡姬的邀请,秦明迫不及待地从胡姬手中捡起一颗葵花籽。 一旁的长乐公主见状,连忙上前,纤纤玉手轻轻搭在秦明的臂弯,担忧道: “秦郎...” 秦明转头温柔一笑,轻声安抚道: “不必担心。” 言罢,秦明熟练地剥开瓜子壳,将果仁丢进了口中,细细咀嚼,那熟悉的味道让他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嗯,家乡的味道。] [还好,这外国小妞只是将瓜子晒干,并没有炒制,不然他若是再想吃到,怕是要等好些时候了。] 秦明缓缓睁开眼眸,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名胡姬,激动道: “我很喜欢这个味道,想出钱买下你所带来的所有瓜子,可以吗?” 见胡姬面露迟疑之色,秦明又连忙补充道: “我可以出高价!” 金发碧眼的胡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道: “郎君既然如此喜欢,奴家自然愿意割爱。” “不过,这些瓜...瓜子是奴家从遥远的家乡带来的,数量并不多。” “每当奴家思念家乡之时,奴家才舍得拿出来吃上十几、二十颗...” 秦明也不废话,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递到胡姬面前,微笑道: “这些够了吗?” 胡姬看着眼前黄澄澄的金子眼睛都直了。 她接过金锭,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郎君,里面请,奴家这就去后院将东西取来。” 半晌之后。 酒肆二楼的某间包厢内。 豫章公主咂巴了一下嘴,蹙眉问道: “郎君,这个瓜子什么味道都没有,似乎并没有你形容的那么好吃啊!” 秦明将装着瓜子的布袋系紧,随即缓缓抬眸,瞥了豫章公主一眼,自顾自地说道: “我就是个大骗子,我说过的话,自然不值得六公主相信。” 言罢,秦明轻哼一声,背过身去。 豫章公主见秦明这副模样,连忙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一旁掩嘴偷笑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见状,薄唇紧抿,摊了摊手掌,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豫章公主的眼中掠过一丝懊恼,随即迅速起身,踩着粉红的锦袜,小跑至秦明身后。 一双洁白如玉的藕臂,轻轻环住秦明的颈项,轻轻摇晃。 同时,豫章公主用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 “好哥哥,奴家知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要不,奴家让你打两下,出出气?” 长乐公主:“.....” ...... 第1679章 她们天天吃什么,竟能长成这样? 豫章公主的话音刚落,一旁正在饮茶的长乐公主,差点将茶水喷了出来。 要知道,在大唐“哥哥”这个称呼与“阿耶”等同,可不能乱喊... [天啊!这丫头,真是...真是疯了!] [这种话,她也敢说出口???这若是被阿耶知道...怕是...] 念及此,长乐公主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几名宫女,凤眸中隐隐透着一丝威胁。 春桃等人见状,娇躯微颤,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另一边,秦明感受着脑袋后面传来的柔软触感,心中一阵激荡,身体也... “咳咳...” 秦明心中暗爽,面上却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轻咳一声,故作不悦道: “少来,我堂堂七尺男儿,可不吃你撒娇卖萌这一套...” 言语间,秦明试图挣脱开豫章公主的怀抱,却被豫章公主紧紧抱住。 她眸光闪烁,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和委屈: “好哥哥,你就原谅奴家这一次吧。” “奴家下次再也不敢了。” 长乐公主见此一幕,有些不忍直视。 春桃等一众宫女也纷纷低眉敛目,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正在此时,包厢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秦明连忙将豫章公主拉到身边坐下,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等吃完饭,我再与你算账!” 豫章公主舔了舔粉嫩的唇瓣,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道: “是像惩罚堂姐那样,惩罚奴家吗?” 秦明无语,心想: [得,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 [回头有时间了,一定得好好将李仙芝这个带坏家风的小妖精,好好收拾一顿。] 他伸手捂着豫章喋喋不休的小嘴,转而朝门口的巳蛇,吩咐道: “巳蛇,开门,让他们进来。” 巳蛇福身应喏,转而打开了房门。 不多时,几名衣着暴露,环佩叮当的胡姬,鱼贯而入,她们手中端着各式各样的食物,香气四溢。 “这是我们酒肆的特色烤羊肉、烤馍...,对了,还有去年新酿的葡萄酒。” 为首的胡姬跪坐在秦明身前的矮桌旁,用流利的汉语介绍着桌上的食物,声音中带着一丝异域的韵味。 宫女春桃和樱雪闻言,连忙上前,在胡姬错愕的眼神中,将桌上的美酒和美食品尝了一遍。 豫章公主见到眼前的胡姬,不仅长得比门口那个白净,而且身材也更加丰满,更为关键的是她穿的布条尺寸更小,更轻薄。 豫章公主看着眼前的巨物,心里酸得不行。 不过,碍于之前对秦明的误会,且此时秦明一直目不斜视,一脸认真地介绍桌上的各种西域美食。 豫章公主心中的愧疚更甚,故而哪怕心中酸涩,也未曾想过赶这些胡姬离开,而是任由她们继续留在包厢里。 很快,春桃和樱雪二人便将桌上所有的食物都品尝了一遍。 “郎君、娘子,食物并无异常,请慢用。” 秦明微笑颔首,随即示意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先行品尝。 长乐公主轻轻点头,拿起一块烤馍,细细品味起来。 “不错,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豫章公主则有些不甘心地咬了一口羊肉,随即撇嘴道: “一般吧,手艺比之郎君差远了。” 秦明闻言,笑着揉了揉豫章公主的小脑袋,戏谑道: “别以为讨好我,我就会原谅你。” 豫章公主嘟起小嘴,轻哼一声,继续低头恰饭。 长乐公主见状,轻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宠溺。 与此同时,为首的胡姬见秦明等人,没有让她们侍奉在身侧的意思,不由地蹙起眉头。 她在长安生活多年,深谙大唐的人情世故。 故而,她只是略作沉吟,便当场提出: 要为在座的贵人们献上一段西域舞蹈,以助酒兴。 秦明询问了一下长乐公主的意见,见她没有反对,微微颔首,示意胡姬们开始自己的表演。 很快,胡姬们便整齐地站到包厢中央,随着一阵轻快的鼓点响起,她们开始翩翩起舞。 舞姿曼妙而富有异域风情,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独特的韵味。 秦明望着台下翩翩起舞的西域美人,突然心生感慨: 这一刻,他有些理解那位喊出“接着奏乐,接着舞”的刘皇叔了。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也被这独特的舞蹈所吸引,目光紧紧跟随着舞动的身影。 尤其是豫章公主,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与羡慕,似乎在心中暗暗比较着自己与这些胡姬的不同之处。 [嘶,这些来自西域的女子,虽然身形略显高挑,容貌也稍微怪异,但她们这身段却好的没话说,一个个前凸后翘,皆是一副好生养的模样!] [也不知道,她们天天吃什么,竟能长成这样?] [难道,她们有什么秘诀?] 秦明轻抿了一口葡萄酒,见豫章公主盯着胡姬发呆,忍不住曲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轻笑道: “好了,别发呆了,快些吃饭,稍后咱们还要去书铺呢!” 豫章公主捂着额头,委屈道: “哦,奴家知道了。” 半晌之后,一曲终了。 胡姬们停下舞步,行了一礼。 秦明见此一幕,下意识地鼓掌,随即大手一挥,爽朗道: “不错,不错,看赏!” 巳蛇闻言,连忙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锭,递到为首的胡姬手上,淡淡道: “没你们的事了,退下去吧。” 两位公主不知道秦明的喜好,巳蛇作为枕边人,那是一清二楚。 若非,她身份低微,早就将这些狐媚子赶走了。 胡姬们见秦明如此大方,再次行礼致谢,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出包厢。 毕竟,这么大方的客人,在平常可不多见。 待到胡姬们离开之后,豫章公主眼珠一转,放下筷子,尴尬一笑,小声道: “郎君、五姐,你们先用餐,我出去一下。” 言罢,豫章公主也不等两人答话,便缓缓起身,同时用眼神示意樱雪和璃茉随她出门一趟。 待到豫章公主离开后,包厢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秦明和长乐公主继续享用着桌上的美食,但气氛却显得有些微妙。 少顷,长乐公主转过头,似笑非笑地望着秦明,柔声问道: “秦郎,你就不打算跟我稍微解释一下吗?” ....... 第1680章 明哥哥,你是不知道小娜和小迪她们有多可怜。 秦明微微一愣,迎上长乐公主那双如弯月般婉约的凤目,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这一刻,他恍若从长乐公主的眼中看到了长孙皇后的影子,一样的端庄秀美,温婉而睿智。 秦明讪讪一笑,试探性地问道: “殿下,想要什么样的解释?” 长乐公主温婉一笑,凑到秦明近前,压低声音道: “秦郎对这间胡人酒肆如此熟悉,难道不该与妾身这个未过门的妻子,稍微解释一下吗?” 秦明闻言,长松了一口气。 他之前还以为,长乐公主是觉得他与豫章公主太过亲密,让眼前这位“正宫”吃醋了呢! 秦明熟稔地环住长乐公主纤细的腰肢,轻笑道: “殿下有所不知,去年秋日我初入长安,对西市还不熟悉。” “后来,我在这里遇到了些许麻烦,是卢国公家的嫡长子--程处默,挺身而出帮我解了围,我们也因此相识。” “之后,为表谢意,我就说请他吃个饭,结果他就把我带到了这里。” “事实上在那之后,我从未来过这里,今日是第二次。” 长乐公主感受到秦明大手上传来的温度,俏脸微微泛红,却没舍得推开。 甚至她还鬼使神差地往秦明怀里凑了凑,让其更好把控。 不过,在秦明讲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 长乐公主微微挑眉,同时她还想起,秦明去年上元节之所以会去百花阁,也是被程处默拉去的。 回忆至此,长乐公主心里把程处默骂了无数遍,并且将他拉进了黑名单。 [等成了亲,奴家一定得让郎君以后少与程处默来往。] 她抿了抿唇瓣,抱着秦明的胳膊,歉疚道: “原来如此,看来是妾身冤枉郎君了。”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荒野上。 “阿嚏...阿嚏...” 程处默骑在高头大马上,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嗯?这是谁在想我?” “嗯,肯定是我那位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言罢,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咧嘴一笑,心中暗自得意。 [明哥儿啊明哥儿,这一路上我这兄长的,可没少夸你,等回了长安,你可得好好谢谢我这个媒人!] ........ 西市,酒肆内。 长乐公主窝在秦明怀里,体验了一把小兕子才有的待遇--来自秦明爱的投喂。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兕子为何会如此黏着秦明了。 [原来,这就是被心爱之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吗?] 就在长乐公主沉浸在幸福与甜蜜的氛围中时,秦明却突然眉头一皱,转而朝一旁的巳蛇,吩咐道: “小水蛇,你去看看豫章公主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巳蛇点头应诺,正准备起身出门查看,豫章公主带着樱雪和璃茉返回了包厢。 此外,与她们一同回来的还有两名身材高挑,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身着襦裙的胡姬。 这两名胡姬与之前那几位不同,她们身着精致的襦裙,显得更为端庄大方。 长乐公主听到开门声,第一时间便脱离了秦明的怀抱,坐到一旁的矮桌上,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襟和裙摆。 秦明见两名胡姬螓首低垂,缓步跟在樱雪身后,不由地皱起眉头,疑惑道: “希瑶,你该不会是想...” 豫章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迅速地坐到秦明身侧,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明哥哥,你是不知道小娜和小迪她们有多可怜。” “她们不远万里从西域来到长安,路上吃了不少苦,人家想把她们带回去...” 不等豫章公主把话说完,长乐公主便挥手打断道: “不行,不许胡闹...快把她们送回去...” 豫章公主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秦明身上靠了靠,弱弱地说道: “五姐,她们真的很可怜,而且我已经帮她们买下来了。” 与此同时,两名胡姬娇躯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齐声哀求道: “奴婢什么都能干,只求贵人不要舍弃奴婢...” 长乐公主见此一幕,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沉吟片刻后,长乐公主缓缓起身,凑到秦明耳边,小声道: “秦郎,胡姬入宫乃是大忌,不如暂时将她们安置在郎君府中,日后再做打算如何?” 秦明:“....” 他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跪伏在地的胡姬,视线在胡姬身后那傲人的曲线上,稍作停留。 随即,他忍不住在心中小声嘀咕: [啧啧...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老祖宗打西域不是没有道理的...] [此外,豫章公主的运气也是真的好,竟然挑了两个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颇为出众的西域美人。] [我就算去西市最大的牙行里找,怕是都很难找到这样的极品美女吧?] 秦明心里这么想,面上却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轻叹一声,言不由衷地说道: “唉,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长乐公主不知秦明心中所想,毕竟在她看来,胡姬长得都差不多,也就是腰细了一点儿,腿长了一点儿,胸... 这个不提也罢! 不过,此时她们身上穿着襦裙,看上去还不如百花会所的普通仕女呢! 这西域来的胡姬,实在是难以入眼。 若非是她的请求,想来以秦明的性格,断然不会答应让这样的外族女子进入秦府。 此时,长乐公主听到秦明应下此事,心中一喜,微笑道: “多谢郎君。” 秦明轻轻点头,转而捏了捏豫章公主粉嫩的小脸,轻笑道: “你啊,以后,多给我惹点儿事啊!” 豫章公主俏脸一红,不顾众人在场,勾住秦明的脖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欣喜道: “嘿嘿,多谢郎君,郎君你最好了。” 长乐公主见状,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宠溺。 她知道:自己这个六妹妹自幼心地善良,看不得人间疾苦,故而总想着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只不过,这一次长乐公主还真想岔了。 “好了,别闹了。” 长乐公主轻轻拍了拍豫章公主的手背,示意她稍微收敛一些。 “快些用饭吧...” 虽然两名胡姬最终没能入宫,而是去了秦府,但豫章公主对此却毫不在意。 毕竟,在她看来:她可是秦家未来的二夫人: 秦明的人,不就是她的人。 没差的! 豫章公主点头如啄米,笑着应道: “嗯,都听五姐的。” 长乐公主闻言,不以为意,笑着摇了摇头。 ....... 第1681章 李承乾遇袭,重伤昏迷,生死不知。 未时二刻,蓝田县,秦府,清馨院,正厅。 长孙皇后悠然倚靠于锦缎软榻之上,手中轻握着精致的绷架,正全神贯注地绣制一朵栩栩如生的红牡丹。 突然,她感到一阵心悸,手指轻颤了一下,不小心刺破了指尖。 长孙皇后黛眉微蹙,轻轻吸了口气,将指尖放入口中轻吮。 随即,她抬眼望向窗外,只见庭院中的花木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诉说着什么。 “娘娘,您没事吧,要不要去请府医过来?” 侍立在一旁的宫女洛溪见状,急忙上前询问,眼中满是关切。 长孙皇后轻轻摆手,轻声问道: “无妨,午时过了吗?” 洛溪连忙福身一礼,恭敬道: “娘娘稍等,奴婢去门外看看。” 言罢,她快步走出房门,查看屋外的日晷。 很快,洛溪回到房间,恭敬答道: “回娘娘,已是未时二刻。” 长孙皇后闻言,微微一愣,喃喃自语道: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刻钟了,高明为何迟迟未至?” “难道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长孙皇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她连忙起身,神情凝重道: “随本宫去前院。” “喏。” 半刻钟后,秦府前院办公室。 萧嫦曦得知长孙皇后的来意后,扶着她坐到沙发上,柔声安慰道: “皇后娘娘,您别着急,太子殿下或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再者,妾身一刻钟之前,便已命府中侍卫沿途去迎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事实上,午时刚过,萧嫦曦见太子的车驾迟迟未至,便已传令子鼠,让其领一队亲卫出府迎接了。 她之所以没有告诉长孙皇后实情,也是怕她过于忧心。 长孙皇后听闻此言,心中虽稍感宽慰。 她轻拍着萧嫦曦的手背,感激道: “嫦曦...你有心了。” 萧嫦曦微微一笑,亲自为长孙皇后倒了一盏茶,柔声安抚道: “娘娘,如今海晏河清,四海升平,太子殿下身边又有东宫精锐随侍,定然不会有事的。” 言罢,萧嫦曦将茶盏递到长孙皇后身前,微笑道: “娘娘不必忧心,先喝杯茶,稍作歇息。” 长孙皇后接过茶盏,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 “多谢。” 就在长孙皇后将茶盏捧到嘴边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护卫急促而略带紧张的声音。 “烦请雪执事通报一声,鼠壹有要事禀报!” 门外传来护卫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室内的宁静。 萧嫦曦与萧媚娘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丝凝重。 萧嫦曦立刻起身,沉稳地吩咐道: “进来。” 长孙皇后心中一紧,也连忙起身,双眼死死地盯着门口。 很快,房门被人推开,一名身着皮甲,浑身血迹斑斑的青年疾步而入,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禀夫人,太子殿下的车驾在离府约十里处遭遇不明人士袭击。” “属下等人赶到时,太子殿下所携亲卫已然死伤殆尽。” “尽管我等竭力驰援,但终是晚了一步,太子殿下在我等赶到之前便已身......” 青年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情况极为严重。 长孙皇后脸色骤变,手中的茶盏几乎要掉落。 她强自镇定,急切地问道: “太子他如何了?” 鼠壹闻声,微微一愣,这才发现长孙皇后竟然也在这里。 他连忙叩首,颤声道: “太子殿下背后中了一箭,坠下马来,重伤昏迷。” “当时情况紧急,鼠队命我等留下来清剿贼寇,而他则率领东宫余下的精锐,护送太子殿下前往仁安医院救治。” 长孙皇后闻言,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的茶盏终于滑落。 伴随着瓷器破碎的清脆声响,她整个人也失去了意识,身子软绵绵地向后倾倒。 “娘娘...娘娘...” 萧嫦曦连忙伸手扶住长孙皇后,急声呼唤。 萧媚娘也赶忙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将她轻轻扶至沙发之上。 萧嫦曦看着陷入昏迷的长孙皇后,顿时慌了神。 她不敢想象,若是长孙皇后和当今太子皆因此意外而发生不测,秦府上下将如何面对李世民的怒火。 “阿姐...” 萧嫦曦抬眸,望向萧媚娘,神色担忧道。 萧媚娘给了萧嫦曦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伸手搭在长孙皇后的手腕上,冷静道: “别慌,你先命人去安排马车。” “有我在,长孙皇后不会有事的。” 萧嫦曦轻轻点头,感激地看了萧媚娘一眼,随即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时,屋内的宫女洛溪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扑到长孙皇后跟前,跪倒在地,满脸希冀地望向萧媚娘,颤声道: “萧夫人,皇后娘娘她...” 萧媚娘淡淡地瞥了洛溪一眼,神情平淡道: “你去厢房取些温水和毛巾过来。” 洛溪闻言,下意识地点头应喏,随即迅速起身,朝门外走去。 行至门边,她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 [她的眼神怎得如此骇人,奴又为何要听她的?] [这个时候,奴想这些作甚!] 洛溪使劲儿拍了拍额头,快步朝厢房走去。 与此同时,萧媚娘转而望向依旧跪伏在地的鼠壹,语气平静道: “鼠壹,你把当时的情况,与我详述一遍。” 鼠壹如梦初醒,连忙俯首,语气恭敬道: “是,夫人。” 萧媚娘闻听此言,忍不住翻了白眼。 [又是一个莽夫!] 萧媚娘正欲出言训斥鼠壹,让他以后别乱喊。 鼠壹却已经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我等赶到时,太子殿下已然坠马,现场一片混乱...” 鼠壹开口没多久,长孙皇后便悠悠转醒,她缓缓坐起身,挥手打断了鼠壹的话,沉声问道: “那些贼人有何特点?他们有多少人马?” 鼠壹见长孙皇后醒来,连忙再次叩首,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回娘娘,那些贼人面容粗犷,手持弯刀,颇善骑射,观其装束颇似关外胡人。” “足有六十余人。” 长孙皇后微微点头,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峻。 “可曾留下活口?” 鼠壹闻言,连忙点头,恭敬道: “有,但人数并不多。” 正在此时,萧嫦曦和洛溪一同回到了办公室。 两人见长孙皇后醒来,皆松了一口气。 一刻钟后, 萧嫦曦一行人登上了马车,在以火壹为首的银甲军护卫下,迅速朝长安赶去。 ...... 第1682章 主人,你该不会是气糊涂了吧? 与此同时,正值清北书院的课间休憩时光。 学子们暂别书卷,漫步于这座学府的幽静庭院之中,或三两成群,凑在一起玩游戏; 或独自一人,静坐于石凳之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儒学院的屋檐下,大儒轻抚着花白的长须,满目慈祥地望着眼前的殷殷学子,满眼笑意。 “姜先生,下节课能否让老夫登台授课,给学子们接着讲一讲《大学》中的‘诚意’篇?” 姜洛苡抬眸瞥了一眼,儒学院门口的凤癸,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 “您老德高望重,学识渊博,学生们能有幸聆听您的教诲,是他们的福分。” 王绩闻言,顿时喜笑颜开,连忙朝姜洛苡作揖行礼,语气诚挚道: “姜先生,谬赞了。” “老朽初来乍到,以后还需先生多多指教。” 姜洛苡微微一笑,拱手还礼。 不多时,上课的铃声响起,学子们纷纷从四面八方涌向各自的教室,清北书院的庭院里顿时恢复了宁静。 王绩整了整衣冠,随即朝姜洛苡点头示意,这才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讲台。 姜洛苡收敛表情,缓步走到凤葵身前。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未多言,径直朝书院外走去。 不多时,她们便来到书院外一处视野开阔之地。 姜洛苡停下脚步,负手而立,抬眸望向天空,缓缓问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她此时的心绪,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凤癸深吸一口气,眉眼低垂,颤声道: “属下等人办事不力,请主人责罚!” 姜洛苡闻言,柳眉倒竖,猛地转身,双眼死死地盯着凤癸,冷声道: “究竟怎么回事?” 凤癸娇躯微颤,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姜洛苡禀报。 姜洛苡听完事情的经过,沉默片刻,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们的人数是子鼠他们的两倍之多,竟然被子鼠他们一波冲锋就击溃了?” “就这点儿本事,竟敢自称是楼氏第一勇士?” “还敢跑到长安来刺杀我家郎君,真是以卵击石,不知死活!” 姜洛苡双臂环胸,眉眼飞扬,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不过,说到底,还是我家郎君有本事!” 凤癸听闻此言,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停滞,望向姜洛苡的眼神,满是担忧。 [喂喂喂,主人,你该不会是气糊涂了吧?] [为了今日的“刺杀”,你连日来可是苦心经营,心力交瘁...] [如今这一切都被萧夫人的无意之举,以及子鼠他们给破坏了!] [你不生气也就算了,怎么还得意上了呢?] [再者,现如今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显然不是讨论阁婿家的护卫,厉不厉害的时候。] [您不该关心一下,计谋有无疏漏,有无败露的可能吗?] [再不济,您也该关心一下李承乾会不会殒命吧?] 姜洛苡察觉到凤癸的异样,眸中闪过一丝不满。 她峨眉微蹙,眯眼问道: “怎么?你觉得本宫说得不对?” 凤癸连忙欠身,恭敬道: “属下不敢。” 姜洛苡轻哼一声,傲娇道: “谅你也不敢!” 凤癸闻言,点头如啄米,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姜洛苡见状,莲步轻移,径直朝书院走去,她朱唇轻启,缓缓道: “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何不生气?” 凤癸跟上姜洛苡的脚步,轻嗯了一声,小声道: “还请主人解惑。” 姜洛苡伸手三根手指,语气淡然道: “第一,楼氏这些余孽流窜到长安,本就是为了刺杀郎君,如今他们命丧子鼠等人之手,也算是因果轮回,为郎君剔除了一个隐患。” “第二,我这次本就没想要李承乾的命,只是想让人趁乱废他一只手而已。” “只是我没有想到,那小子竟然会这么蠢,身为太子出宫却只带寥寥数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他身中一箭,还坠下马来,倒也是个意外收获。” “他若是因此殒命,自然是最好不过!” “若是,他侥幸捡回一条命,那郎君也算是救驾有功。李二那厮最是好脸面,少不得要给郎君一些赏赐。” “还有长孙皇后,我家郎君的护卫救他长子一命,她也会念一份恩情。” 凤癸听到这里,忍不住轻声开口,语气担忧道: “可万一李承乾因此殒命,李二那厮或许会因此心生怨恨,迁怒于阁婿。” “毕竟,李承乾是在前往我们府邸的途中,遭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 “还有就是,那些蛮子本就是将李承乾当成了阁婿,这才出手的。” 姜洛苡闻言,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微笑,缓缓道: “放心吧,此事我早有计较。” “李二那厮就算是想要怪罪,也怪罪不到郎君头上。” 言罢,姜洛苡抬眸朝长安的方向看了一眼,冷笑道: “再者,自古以来,太子都是皇帝最大的威胁。” “李二那厮,当初为了坐上皇位,弑兄囚父,如今他正值壮年,说不定他内心深处,比任何人都盼着李承乾这个太子出事。” 凤葵闻言,打了个冷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声道: “这怎么可能?虎毒还不食子呢!李承乾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姜洛苡闻言,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中透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冷峻。 “有些人把权力看得比命都重要,亲情在其面前,一文不值。” “还有极少数的人...”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想到了今早那位把她折腾到“涕泪横流”的如意郎君。 姜洛苡俏脸微红,美眸中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她话锋一转,轻声道: “如秦郎这般,视权力如粪土,却将情义看得比天还高的男子,世间又有几人?” 姜洛苡轻声说道,言语中流露出的不仅是对秦郎的钦佩,更有一种深深的迷恋。 凤癸闻言,微微愣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小声赞叹道: “是啊!阁婿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奇男子!” 不知不觉姜洛苡和凤癸已经走到了书院门口。 姜洛苡停下脚步,轻声吩咐道: “去给龙癸传信,命他通知仁安医院那边的人手,一有消息立马上报。” “此外,命人盯着那枚棋子,待朝廷的人追查到他后,他若是想要临阵倒戈,或是有半点儿迟疑,那便送他一程。” 凤癸虽心有疑问,不知那所谓的棋子究竟是谁,但她也不敢多问,连忙福身应道: “是,娘子。” ...... 第1683章 朕的刀也未尝不利。 未时六刻,西市,贞观书铺后院正厅。 秦明悠然自得地跷着二郎腿,陪着两位含苞待放的小娇妻梳理账目。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守在外面的宫女春桃,敲开房门,低着头走到沙发前,福身一礼,恭敬道: “启禀驸马,您的亲卫长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给了两位小娇妻一个安心的眼神,柔声道: “你们先看账目,我出去一下。” 言罢,秦明缓缓起身,跟在春桃身后,走出了正厅。 屋檐下,神色焦急的寅虎,见到秦明出来,连忙上前行礼,恭敬道: “属下见过公子。” 秦明微微颔首,皱眉问道: “出了什么事?” 寅虎闻言,面露难色,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门口侍立的春桃。 秦明会意,捻着寅虎走到院中一处僻静角落。 寅虎看了一眼左右,这才凑到秦明近前,压低声音道: “公子,就在半个时辰以前,太子殿下在前往蓝田的路上,遭遇了一股歹人袭击....” 秦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尤其是在听闻李承乾坠下马背后,一颗心更是沉了下来。 秦明并不是担心李承乾会因此殒命,毕竟根据寅虎收到的消息:那支羽箭并未伤到李承乾的要害。 加之,子鼠又及时将其送到仁安医院,想来有孙思邈在,李承乾还不至于为此丢了性命。 让秦明真正担心的是,李承乾会因坠马落下腿疾。 他担心:史书上记载的那位“性聪敏”,“特敏惠”,“丰姿峻嶷、仁孝纯深”的大唐太子--李承乾,日后会因为腿疾,性情大变,逐渐变得乖戾暴躁,最终走上了谋反的不归路! 他更担心:李承乾若是因此落下残疾,导致朝中威望大减,以至于阿泰那臭小子再起争储之心! [不行,绝不能让李承乾沦为残废!] 念及此,秦明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沉声道: “寅虎,你先去命所有人换上银甲,再从中挑选四人,随我一同前往医院。” 寅虎闻言,立刻躬身应诺: “是,属下这就去办。” 秦明点了点头,随即大步朝正厅走去。 正厅内,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正凑在一起,商量着明日要给长安城的几间书铺,各补多少货物。 突然屋外传来脚步声,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心中一喜,连忙循声望去,却见春桃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两位公主不由地蹙起眉头,轻声问道: “春桃,怎么是你?驸马呢?” 春桃福身一礼,恭敬答道: “回禀两位殿下,驸马说仁安医院有一名伤患,急需他前去救治。” “人命关天,故而驸马来不及与两位殿下道别,便先行离去了。”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又很快收敛。 这时,却听春桃补充道: “对了,驸马还说,他会留下马车和一队亲卫,稍后亲自护送两位殿下去医院与他会合。” 豫章公主心思单纯,闻听此言,顿时扬起下巴,轻哼一声,志得意满地说道: “本宫就知道驸马不会丢下本宫不管的。” 长乐公主则峨眉轻蹙,隐隐察觉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最终,她神情一肃,轻声道: “快,收拾东西,咱们即刻前往平康坊。” 与此同时,秦明在四名银甲护卫的簇拥下,骑着一匹高头骏马,在西市繁华的街道上疾驰而过。 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击出清脆悦耳的节奏,宛如一首激昂的战歌。 街道两旁的行人见状,纷纷驻足观望。 他们远远地瞧见这支全身披挂、银光闪烁的骑兵队伍,连忙让开道路,议论声此起彼伏。 人们不禁猜测,那名身着儒衫,罔顾朝廷律法,当街纵马,且被四名银甲军拱卫在中间的少年郎,究竟是何方神圣.... ..... 皇宫,甘露殿。 半刻钟之前,一名血染甲胄的东宫侍卫,步履艰难地走进了甘露殿。 他跪倒在御前,颤颤巍巍地讲述了太子李承乾遇袭的经过。 随着这名东宫侍卫的禀报,殿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压抑起来。 突然,殿内传来一声巨响。 李世民猛地一拍龙案,怒火中烧,眼眶微微泛红,冷声道: “反了,反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们竟然都敢做,真是反了!” 李世民怒不可遏,一手重重地拍在案几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他怒目圆睁,声音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 “传朕口谕,即刻起封锁城门,全城搜捕刺客!” 无舌闻言,连忙躬身应喏。 而就在无舌即将踏出殿门之时,李世民突然又想起什么,急忙叫住了他。 “等等!” 无舌停下脚步,连忙转身,等待李世民的旨意。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即刻备车,朕要前往仁安医院,探望太子。” “此外,传令李君羡,命他前往仁安医院待命。” 无舌闻言,立刻躬身应诺: “是,陛下。” 言罢,无舌快步退出甘露殿,着手安排各项事宜。 随着无舌的离开,甘露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落针可闻。 李世民端坐在龙椅上,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紧握着龙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悔恨。 太子李承乾不仅是他的继承人,更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这次的刺杀事件,无疑是对大唐皇权的严重挑衅。 “这些逆贼,竟敢如此猖狂!” “今日他们竟与异族狼狈为奸,意图加害于朕的太子,他日岂不就要举兵反叛,弑君篡位?” 李世民眸中泛着冷芒,喃喃自语道: “朕登基以来,是不是对他们太过仁慈了?以至于他们产生了错觉,认为朕是一位软弱可欺的仁德圣人?” “呵...” 李世民冷笑一声,缓缓道: “朕的刀也未尝不利。” ...... 第1684章 母后......儿臣没事。 申时初刻,平康坊内。 秦明一行人策马疾驰,穿越熙熙攘攘的街市,终于抵达了仁安医院。 他矫健地翻身下马,将缰绳交予迎上来的亲卫,随即大步流星地穿过医院后门,径直朝着手术室所在的院落快步走去。 而就在秦明一行人抵达医院不久,萧嫦曦等人乘坐的马车,也从福寿街驶入了仁安医院的正门,并且径直朝着问诊区域行去。 仁安医院,手术室西侧的厢房内。 孙思邈正端坐在书案前,低头写着药方。 他身前不远处的空地上,孙思邈的大弟子--刘长庚,眉头紧锁,来回踱步,脸上尽是忧虑之色。 不多时,孙思邈放下毛笔,将手中的药方递给身侧的医学院学子,缓缓道: “你将这药方送到煎药房,让他们尽快煎好,送到这里来。” 孙思邈沉声道。 医学院学子接过药方,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快步离开厢房。 学子离开后,刘长庚这才走到孙思邈身侧,语气担忧道: “恩师,太子殿下的腿,真的没有办法治愈吗?” 孙思邈微微叹息,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忧虑,缓缓道: “太子殿下的腿伤确实有些棘手。” “他坠马时受到的冲击太大,导致他的腿部多处骨折。” “当然,若仅仅只是骨折,为师尚有办法医治。” 孙思邈略作停顿,继续说道: “但问题在于,太子殿下坠马时,脚腕处遭受重创,以至于脚筋彻底断成两节。” “骨头断了尚可接续,但脚筋断裂至此却难以复原。” “哪怕精心调养,日后恐怕也会不良于行。” 孙思邈瞥了一眼窗外,轻叹一声,缓缓道: “眼下能保下太子殿下这只脚,已是最好的结果。” 刘长庚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深知这对太子殿下,以及整个大唐皇室意味着什么。 李承乾不仅是未来的储君,更是大唐皇权的象征。 如果他因腿疾而无法正常行走,不仅会严重影响他的威望和地位,还可能引发朝中各种势力的动荡。 想到这里,刘长庚心中更加焦虑,不由自主地问道: “恩师,你说山长他会不会有办法?” 刘长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希冀。 孙思邈捋了捋长须,沉吟片刻,缓缓道: “山长师从道家高人,说不定真的有办法。” 刘长庚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 “那弟子这就去给山长传信。” 然而,还不等刘长庚有所行动,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医学院学子匆匆走进厢房,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启禀院长,医院门口刚刚传来消息,两位夫人和皇后娘娘乘坐的马车,已经进了医院,即将抵达此处.....” 孙思邈闻言,心中一紧,连忙起身,与刘长庚一道出门迎接。 刚出房门,孙思邈一眼便看到了神色匆匆的长孙皇后,以及跟在她身侧的萧嫦曦和萧媚娘。 他连忙走下石阶,打了个道门稽首,恭敬道: “贫道拜见皇后....” 然而不等孙思邈把话说完,长孙皇后便迫不及待地挥手打断。 她上前一步,急切道: “不必多礼。” “孙真人,太子的伤势如何?可有...可有...” 长孙皇后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孙思邈听懂了长孙皇后的意思,他微微欠身,温声道: “皇后娘娘放心,太子殿下的伤势虽重,但并未伤及要害。” “只是腿部的伤情较为复杂,需要精心调养。” 长孙皇后听闻李承乾性命无忧,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蹙起眉头,追问道: “那他的腿伤究竟如何?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孙思邈闻言,面露难色。 就在这时,手术室内突然传出一阵痛苦的哀嚎声。 长孙皇后听出了哀嚎声来自李承乾,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孙院长,这是怎么回事?太子他...” 长孙皇后失声喊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和担忧。 孙思邈见状,淡然一笑,轻声解释道: “请皇后娘娘放心,贫道之前为了减轻太子殿下的痛感,给他用了些许麻药。” “此时,多半是麻药的药效过去了,太子殿下还未适应身上的痛感。” 长孙皇后闻言,脸色稍缓,但仍难掩心中的担忧。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心怀忐忑地问道: “那本宫能进去看看他吗?” 孙思邈闻言,面露迟疑之色。 就在这时,院门口突然传来秦明的声音。 “婶婶还是等太子殿下出了手术室,转到普通病房,再进行探视吧。” 萧嫦曦见到秦明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一般,连忙上前,欣喜道: “郎君...你来了。” 秦明见状,连忙伸手扶住萧嫦曦,宠溺道: “走慢些...” 萧嫦曦俏脸一红,轻嗯了一声。 这时,长孙皇后峨眉轻蹙,凝视着秦明,疑惑道: “贤侄,你为何如此说?” 秦明微微欠身,恭敬地解释道: “婶婶,你有所不知,手术室乃是医院的禁地,除了病患和医护人员之外,任何人不得轻易入内。” “否则,很容易给病患带来不必要的伤害。” 长孙皇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然而,爱子那撕心裂肺的哀鸣,却不断传入长孙皇后的耳中,让身为人母的她,倍感心痛。 长孙皇后轻抚着胸口,眼眶微微泛红,薄唇紧抿,微微泛白,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婶婶能否站在屋外和高明说几句话?” 秦明见长孙皇后神情焦虑,心中亦是不忍。 他轻轻点了点头,温声道: “自然可以,婶婶请便。” 长孙皇后闻言,朝秦明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即提起裙摆,迫不及待地朝屋檐下跑去。 宫女洛溪见状,连忙跟上,急切道: “娘娘,您走慢些,小心台阶。” 长孙皇后对此充耳不闻,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屋檐下。 她隔着琉璃窗,朝手术室内张望。 很快,她便在房间一隅,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痛苦哀嚎的李承乾。 此时,李承乾浑身上下被层层纱布包裹,双腿皆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两根绳索吊在空中。 长孙皇后见此一幕,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眸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她轻轻地敲了两下琉璃窗,声音哽咽道: “高明,高明,你怎么样了?身上哪里疼?” 屋内的李承乾似乎听到了长孙皇后的声音,痛苦的哀嚎声渐渐平息。 他微微睁开眼睛,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了窗外那熟悉的身影。 尽管身体剧痛难忍,但李承乾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回应道: “母后......儿臣没事。” 长孙皇后听到儿子的声音,心中稍感安慰,但她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她轻轻抚摸着窗棂,仿佛这样就能将温暖传递给儿子,柔声呼喊道: “高明,别怕,母后在这儿呢!母后,会一直陪着你的!” ...... 第1685章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秦明看了一眼情绪略显失控的长孙皇后,并未上前安慰,而是命寅虎率人将这座院落封锁,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 随后,秦明和萧嫦曦、萧媚娘便在孙思邈的引领下,迈步走进了手术室隔壁的厢房。 待到房门被巳蛇关上,秦明这才望向孙思邈,沉声问道: “太子殿下的伤情究竟如何?” 孙思邈环顾四周,见屋内并无外人,于是便将李承乾的伤情详细告知秦明。 整个过程,差不多用了半刻钟的时间。 待到孙思邈的话音落下, 屋中三位女子——萧嫦曦、萧媚娘与巳蛇,听闻李承乾未来可能落下腿疾,甚至沦为跛子之后,皆面色骤变,各怀心事。 萧嫦曦的眼眸中流露出深切的忧虑,仿佛在担心秦府会被李世民迁怒; 萧媚娘则峨眉轻蹙,带着一丝悲悯与追忆,似是想到了一些久远的往事; 唯有巳蛇,她的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慌,如同夜色中的一抹幽影,隐匿于眼底深处。 然而,秦明对此却早有预料,在听完孙思邈的详细描述后,他更是长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来的还算及时。 “骨头没事就好。” 秦明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 “脚筋断裂固然棘手,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医治。” 此话一出,孙思邈和刘长庚皆是眼前一亮,纷纷开口,急切道: “山长这么说,可是已有良方?”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 “既然伤口可以缝合,那脚筋自然也可以。” 孙思邈和刘长庚闻言,皆是一愣。 他们虽然也从秦明那里学了伤口缝合术,但却从未想过此术还能用来缝合脚筋。 故而,孙思邈半信半疑地问道: “这样真的可以行吗?” 秦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缓缓道: “理论上是可以的。” “不过,太子能否恢复如初,还要看接下来的手术效果,以及后续的恢复情况。” 孙思邈和刘长庚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闪烁着兴奋与期待。 他们知道秦明的医术高超,若他能施以妙手,李承乾的腿疾或许真的有望被治愈。 更令他们感到振奋的是: 倘若伤口缝合术真的能够修复破损的手筋或者脚筋,这无疑将是医学上的一次重大突破,将为无数患者带来曙光。 “山长,事不宜迟。” “不如,贫道先带山长去隔壁的手术室,查看一下太子的伤情,再制定接下来的手术方案?” 秦明点了点头,随即便要跟随孙思邈和刘长庚一同出门。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姿颇为曼妙的身影,突然挡住了秦明的去路。 紧接着,一只葱白的玉手,更是率先抓住了秦明的手臂。 秦明三人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萧媚娘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 萧媚娘自从进了医院大门开始,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听闻秦明要亲自动手给李承乾医治腿伤,她顿时就“坐”不住了。 只因,如今李承乾虽然身受重伤,且有可能落下腿疾,但至少性命无忧。 在这件事上,秦府亲卫救驾有功,乃是大功一件。 可若是此时,秦明再参与到后续对李承乾的救治当中,难免会再生变故。 秦明若是将李承乾治好,那功劳自然会更多,但也并不会增加多少; 可万一秦明没有将李承乾治好,即便秦府不至于失去救驾之功,却极有可能招致这位大唐储君,未来天子的怨恨。 此举,得不偿失,故而萧媚娘这才忍不住出手阻止。 她不由分说地将秦明拽到房间一隅,压低声音道: “小郎君,你疯了不成?” “那可是当今太子,是储君!” “你既然并无万全的把握,为何非要蹚这滩浑水?” “再者说,治病救人这种事,谁能保证一定治好,万一中途出岔子,怎么办?” 萧媚娘似是察觉到了自己语气有些过激,且有怀疑秦明医术的嫌疑。 于是,她连忙收敛情绪,柔声劝慰道: “小郎君,妾身知道你医术高超,且素有仁爱之心,但此时非同小可。” “太子殿下不仅是储君,更是未来的天子。一旦有任何闪失,秦府未来很有可能会陷入险境。” 言语间,萧媚娘瞥了一眼远处垂首而立,容貌愈发娇艳的萧嫦曦,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小郎君,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嫦曦腹中未出生的孩子考虑啊!” “更何况,秦府上下这几千口人,也都在仰仗着你呢!” “你若因一时冲动而招致不必要的麻烦,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秦明看着眼前相貌平平的萧媚娘,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这女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虽然她平时说话不大好听,还是个恋爱脑,但本公子有事,她是真上啊!] 若非场合不对,秦明高低得给她来一句霸总宣言: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秦明稍微迟疑了一下,身子的重心然前倾,十分绅士地抱了萧媚娘一下,打断了她的“施法”。 “乖,别闹。” 秦明轻拍着萧媚娘的肩头,柔声道: “此事,我自有计较。媚娘,你就放心好了。” 萧媚娘身子微微一僵,耳根以可见的速度泛起一抹羞红,很显然秦明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房间内,萧嫦曦见此一幕,朱唇微张,险些惊掉了下巴。 孙思邈则是略显尴尬地转身,想要和自家大弟子闲聊两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长庚啊!” 孙思邈刚一开口,人就愣住了,只因原刘长庚站立的地方,竟然空无一人。 “咦?长庚人呢?” 正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刘长庚竟引着长孙皇后走了进来。 原来就在萧媚娘做出阻拦秦明的行为之后,心思细腻的刘长庚,立刻洞悉了萧媚娘的忧虑。 于是,他悄然离开房间,找到了手术室外正在隔着窗户安慰李承乾的长孙皇后。 随后,刘长庚简明扼要地向她阐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贤侄...” 长孙皇后急步走到秦明身前,抓住他的胳膊,红着眼眶,颤声道: “贤侄,事情的原委,婶婶都知道了。” “婶婶求你出手帮帮高明,他年纪尚幼,若是落下腿疾,他这辈子可就毁了...” 长孙皇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眼中满是焦急与期盼。 “婶婶知道你有顾虑,不过你放心,婶婶可以向你保证:” “哪怕最终医治无果,高明命里该有此劫难,婶婶和你李叔也绝不会苛责于你。” “还有高明,他这条命本就是你府中亲卫救回来的...” ....... 第1686章 妹夫,你这是作甚?快让人给我喝麻药啊! 两刻钟后, 秦明洗漱完毕,并且在匆匆赶来的百里芷和宋慕清的帮助下,换上了医院里的手术袍,戴上了干净的口罩。 随后,秦明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秦明透过窗户朝门外的长孙皇后,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即,他轻盈地转身,沉声道: “拉上窗帘。” 屋内的医护人员闻言,连忙上前,重新拉上了窗帘,隔绝了长孙皇后等人的视线。 秦明则缓步走到病床边,抬眸望向被裹成粽子的李承乾,眉眼微挑,故作轻松道: “太子殿下,如今感觉如何?” 李承乾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颤颤巍巍地答道: “疼,全身都在疼....” 秦明闻言,轻笑一声,缓缓道: “疼就对了,这样才能长记性。” 李承乾闻言,脸色一苦,喃喃道: “妹夫,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两人说话间,李承乾脚踝上的护板和纱布,已经被刘长庚拆下。 “山长,纱布已经拆下来了,您请看...” 秦明轻嗯一声,一边查看着李承乾的伤势,一边与他交谈,分散其注意力。 “殿下,可知道是谁要对你下手?” 李承乾龇牙咧嘴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嘶...妹夫你轻点儿...疼...疼...” 秦明闻言,满头黑线。 [这尼玛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转过头,瞪了李承乾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别乱动,你若不想成为残废,最好给我就老实点儿...” 李承乾闻言,脸色瞬间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事实上,他自从醒来后,就发现右脚有些不听使唤,只是他不敢多想,生怕自己的猜测成真。 此时,听秦明如此说,李承乾的心里顿时乱作一团。 他咬紧牙关,声音颤抖道: “妹夫,你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秦明没有答话,伸手从刘长庚手中的托盘里取出剪刀,轻声道: “忍着点儿,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 李承乾见秦明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心里慌得一批,再不敢再出言打扰,只是轻嗯了一声。 随后,手术室内便只剩下了剪刀的咔嚓声,以及李承乾倒吸冷气的声音。 半晌之后。 见秦明终于收手,李承乾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妹夫...我的腿...还有救吗?” 秦明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轻声道: “你这是跟腱断裂,也就是世人常说的脚筋断了。” “我有法子为你医治,不过需要动手术,而且越快越好。” 李承乾闻言,心中一喜,急声催促道: “那就快点儿动手术啊!” 秦明闻言,微微颔首,随即朝屋内的几名医护人员说道: “你们过来,按住太子,别让他乱动...” 屋内四名医护人员,连忙躬身应喏。 随后,他们按照秦明的指示,分别按住了李承乾的肩膀和四肢,确保他在手术过程中不会因为疼痛而乱动。 李承乾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哀嚎道: “不是,妹夫,你这是作甚?快让人给我喝麻药啊!” 秦明瞥了李承乾一眼,神色平静道: “麻药喝多了会有副作用,一天只能喝一次,所以你还是忍着点吧。” “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是关二爷。若是疼得受不了,你可以大声喊出来,不寒碜!” 李承乾闻言,眸光闪烁。 只是还不等他哀嚎出声,秦明便朝刘长庚使了个眼神。 随后,刘长庚就连忙从身后的托盘里,取出一根木条,动作娴熟地塞到李承乾口中,防止他惨嚎的时候,咬伤舌头。 李承乾:“.....” ....... 申时四刻,仁安医院。 李世民赶到手术室所在的院落时,秦明正在为李承乾缝合断裂的跟腱。 彼时,李承乾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院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悲痛。 李世民经过萧嫦曦的指引,一眼便看到了独自一人站在屋檐下,哭得梨花带雨的长孙皇后。 李世民见状心中一阵抽痛,他快步走到长孙皇后身边,轻声唤道: “观音婢...别怕,我来了。” 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的声音,顿时泪如泉涌,扑进他的怀中,哽咽道: “二郎,高明他...他...” “呜呜呜...都是妾身的错,若不是妾身让他前往蓝田,他...就不会...” 感受到怀中佳人的颤抖,李世民心疼得不行,他轻抚着长孙皇后的背脊,柔声安慰道: “观音婢,此事与你无关,是朕没有保护好高明,这才让宵小之徒钻了空子。” 长孙皇后在李世民的怀抱中渐渐平复了情绪,她没有急着询问幕后真凶是谁,而是抽泣着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从李承乾受伤到被秦府亲卫送来医院,再到秦明决定亲自为太子动手术,每一个细节都让她心如刀绞。 李世民静静聆听,不时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给予安慰。 许久之后。 李世民轻声开口,缓缓道: “观音婢,你放心,高明一定会没事的。” 李世民的声音中带着坚定。 “秦明那个臭小子,行事素来谨慎,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他绝不会轻易出手的。” 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的话,心中稍感安慰,但她依旧忧心忡忡。 她抬头望向手术室的方向,眼中满是焦急与期盼。 “二郎,高明若是真的落下腿疾,他这个太子怕是...” 长孙皇后稍微停顿了一下。 她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李世民已然领会长孙皇后未尽之言的含义。 然而,还不等李世民表态,他的耳畔便响起长孙皇后略显凄苦的声音。 “二郎,若真有那么一天,你能不能想个稳妥的法子,让他安稳地度过此生?” 长孙皇后的嗓音微微颤抖,略带哽咽,其中饱含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与哀伤。 ....... 第1687章 别说朕不给你机会! 听到长孙皇后这满是痛苦和哀求的话语,李世民的眉头轻轻皱起,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紧紧握住长孙皇后的手,目光中满是坚定与温柔。 “观音婢,你放心。无论高明的腿能否治好,他都是朕的太子。” “倘若,谁敢因此妄言废立之事,朕绝不轻饶!” 李世民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整个天下宣告他的决心。 长孙皇后闻言,心中稍感宽慰,但她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忧虑,视线时不时地瞥向手术室,眼底满是期许。 与此同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纷纷转头,望向院门口,便见一名身着银甲的护卫,快步走到萧嫦曦面前,躬身行礼,低语了几句。 长孙皇后见状,似是想到了什么,扯了扯李世民的衣袖,指着来人说道: “二郎,那人就是贤侄府上的侍卫统领--子鼠,便是他从贼人手中救下了高明,并且将高明及时送到了医院救治。” 李世民望着院中全身冠甲,腰佩长刀的魁梧少年,微微颔首,轻声道: “玄甲军的翟将军从兰州回来后,曾向朕举荐过此人,称其骁勇善战,擅长练兵,是个难得的将才。” 长孙皇后闻言,眸底闪过一丝惊讶,缓缓道: “没想到素来以治兵严谨、冷面无情的翟将军,竟会如此推崇此人。” 李世民微微一笑,眼角余光刚好瞥见萧嫦曦正朝他们缓步走来,便止住了话头。 萧嫦曦步履轻盈地走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身边,敛衽一礼,轻声道: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此前为了防止太子遇刺一事外泄,府中亲卫便将生擒的几名逆贼,暂时羁押于隔壁院落中,并由东宫幸存的将士和随从,严加看守。” “如今陛下亲至,这些逆贼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定夺。” 李世民闻言,双眼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随即,他侧身望向长孙皇后,轻声道: “观音婢...” 不等李世民把话说完,长孙皇后便语气坚定地说道: “陛下,这些化外蛮夷能悄无声息地混进长安,并且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当今太子进行刺杀之举,此乃对我大唐的公然挑衅,绝不能姑息!” 长孙皇后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烁着怒火,声音也随之冷了下来。 “妾身以为,朝中必有奸佞之徒与外夷暗通款曲,图谋不轨,祸乱社稷。” “恳请陛下敕令能臣严加审讯,务必查清幕后真凶,还太子一个公道,亦给天下万民一个交代。” 李世民闻言,目光深邃,点了点头。 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不仅牵涉到大唐的尊严与稳定,更关乎他个人的安危。 “观音婢所言极是,只是高明他...” “二郎,放心,这里有妾身守着,一旦明哥儿做完手术,妾身即刻命人传信于你。” 李世民听罢此言,这才缓缓点头。 不多时,李世民迈步走出院落。 子鼠则紧随其后,为李世民指引着方向。 然而,就在李世民一行人即将踏入关押逆贼的院落时,耳畔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 随着话音落下,数名身披甲胄的将士,快步走到李世民跟前。 为首的汉子眼窝深陷,面容憔悴,显然许久没有休息好了。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 “罪臣李君羡,参见陛下!” “臣万死!” 李世民微微侧目,瞥见身旁的子鼠,尽管甲胄上血迹斑斑,他依旧挺拔如松,面庞坚毅。 再转眼望向跪伏在地的自家亲信--百骑司统领李君羡。 却见他甲胄光鲜,却形容枯槁,仿佛被妖魔吸尽了精血一般,怎么看怎么让人生厌。 加之,长安城混入敌国余孽,而他钦点这位百骑司统领,却丝毫未察觉到异常,以至于太子当街遇刺。 这让李世民的心中对其愈发不满。 他眉头紧锁,目光中透出一丝寒意,随即冷笑一声,缓缓道: “李卿家,何罪之有啊?” 李君羡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叩首道: “臣有负圣恩,未能察觉敌国余孽混入长安,导致太子遇刺,罪该万死!” 李世民的目光愈发冰冷,他缓缓开口道: “你这消息不是挺灵通的吗?” 李君羡闻言,额头上渗出冷汗,连忙叩首道: “臣有罪...” 李世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轻哼道: “哼,那些反贼,以及东宫今日的随行护卫,以及东宫内侍,皆被关押在这座院落之中。” “别说朕不给你机会!” “半个时辰之内,朕要知道他们是如何突破大唐重重关隘,混入长安的;” “他们之中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又是何人,将太子今日的行踪泄露给了他们?” “这些朕统统都要知道。” 李世民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朕只给你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你若是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这百骑司统领的位置,你便不必再坐了。” 李君羡闻言,浑身一颤。 只因,他心里清楚:这些年他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一旦被撤职,除了死,还是死。 他已别无选择。 念及此,李君羡连忙叩首,颤声道: “臣遵旨!” 言罢,李君羡不敢耽搁,连忙起身,带着身后一众百骑司的精锐,快步走向关押逆贼的院落。 院内,头上缠着一层纱布的东宫内侍总管李福,见到李君羡带人进来,脸色立即露出一丝喜意。 他领着几名护卫,快步迎了上去,谄媚道: “李统领,你可算来了!快,快,快,那些逆贼都在里面呢!老奴令你过去!” 李君羡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眼李福,心中暗自冷笑。 他很清楚,这些东宫的内侍和随行护卫中,说不定隐藏着内奸。 现在的他,那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不然,死的就是他了! 李君羡挥了挥手,冷声道: “把院子里的人全部抓起来,分开审问!” 李福闻言,脸色骤变,惊慌失措地说道: “李统领,您这是何意?咱家可是太子的亲信...” 李君羡冷冷地看了李福一眼,冷哼道: “背后捅刀子的,往往就是你们这些亲信。” 李福呼吸一滞,颤抖着手指向李君羡,眼中满是愤恨: “你血口喷人...太子殿下尚未入住东宫之时,咱家就跟在太子身边,一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 李君羡瞥了一眼身后的随从,皱眉道: “愣着作甚,还不把他带下去审问!” “喏!” 两名百骑司的侍卫,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李福架起,拖向东侧的一间厢房。 “你们放开咱家...太子殿下尚未醒来,你怎敢如此诬陷忠良!你们给咱家等着...等太子殿下....” 李福挣扎着,口中不断叫喊,但声音很快被院落中的嘈杂声淹没。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8章 卢鸿:每临大事有静气。 申时末,安仁坊,王珪府邸,前院正厅。 长安城内各大世家的话事人,此时齐聚一堂,神情凝重。 今日早朝之后,一则消息犹如惊雷般不胫而走: 李唐皇室的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竟然在长安城内广设书铺。 不仅占据了东西两市--这等商贾云集、财货交流最为繁盛之地,更是在数十个文人士子较为密集的坊市,开设了分号。 截止到目前,他们探明的书铺分号,就已经达到了三十二间之多。 更要命的是,这些书铺所售书籍和纸张,质地上乘,价格却异常低廉,仅是寻常书铺的十分之一。 这则消息,对于在场这些累世簪缨,诗书传家的世家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各大世家之所以能延续千年的荣光,甚至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皆是源自于世家大族所掌握的儒家传承。 他们通过开设学塾和书肆,不仅积累了巨额的财富,更是在无形中牢牢地掌控了士子们的晋升之路, 进而达到左右朝堂的目的,也确保了家族的长盛不衰。 然而,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贱卖书籍的行为,直接动摇了他们的根基。 正因如此,一个时辰以前,他们接到王珪的邀请后,便匆匆赶至王珪府邸,商讨对策。 王珪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于是轻咳一声,沉声道: “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不知在座诸位可有对策?” 王珪的话音刚落,厅内便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随后,几名源自江南名门望族的家主相继发言,不过他们的观点皆大同小异。 无非是建议各家书肆联合起来打压贞观书铺,或是让各家的御史上奏朝廷,弹劾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与民争利,迫使皇室关闭书铺。 对此,在场有人拍手称赞,表示支持,但更多的人则是摇头叹息,不以为意。 正在现场即将陷入一场毫无意义的争辩时,范阳卢氏的家主卢鸿缓缓起身,目光环视四周众人,沉声道: “诸位,请听我一言。”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这位老成持重,素有贤名的卢家家主。 卢鸿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缓缓道: “每临大事有静气,切莫自乱阵脚。”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眼前一亮,纷纷投去赞赏的眼神。 卢鸿见状,暗自得意,继续道: “兵圣有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在下以为,当务之急在于追根溯源,查清楚李世民从哪里得来的这些纸张和书籍,及其制作成本。” “唯有洞悉此间秘密,方能想出应对之策。” 卢鸿的话音刚落,厅内便响起了一阵低语声。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珪见状,微微颔首,沉声道: “卢兄所言极是。” “那么接下来,咱们分派一下,各个坊市由谁来负责。” 王珪的话音刚落,厅内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然而,就在王珪拿着汇总而来的贞观书铺的情报,准备给各家分配任务时,正厅的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随后,一名身着青衫,面容紧绷的中年文士,竟毫不顾及礼节地闯入了屋内。 在座的世家家主见状,纷纷皱起眉头,甚至有人当场出言训斥。 然而,让众人感到困惑的是,这名打扮儒雅的中年文士,却对此充耳不闻。 他快步走到卢鸿身侧,在其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紧接着,在场众人便看到之前还在夸夸其谈的卢鸿,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 厅内众人见状,皆是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竟然让“每临大事有静气”的卢家家主,当场变脸。 王珪眉头微皱,沉声道: “卢兄,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是否与书铺有关?” 卢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缓缓道: “抱歉了诸位,家母身体不适,在下需要立刻回去照料。” “今日之事,还请各位继续商议,在下先行告退。” 众人闻言,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待到卢鸿与府中下人一道离开后,正厅内突然传来一声赞叹: “卢家主果然不负坊间美誉,实为一位至纯至孝大孝子。” “想来当今世上,唯有家中慈母,方能令他如此失态了。” 在场诸多世家家主,皆深表赞同。 另一边,卢鸿刚刚登上自家马车,便怒摔茶盏,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混账,这群茹毛饮血的胡虏,竟敢戏耍老夫!” “说什么要替少主报仇,原来都是骗我的!”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怎么敢去刺杀....” 不等卢鸿把话说完,中年文士脸色一变,连忙出言打断道: “家主,慎言!” 卢鸿的怒吼声戛然而止,他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不该说的话。 卢鸿秃然地坐到沙发上,喃喃道: “该死...他们怎么敢的?” 突然,卢鸿猛然站起身,皱眉道: “不对,太子的行踪如此隐秘,他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中年文士闻言,轻叹一声,缓缓道: “家主,卢大不见了,之前一直是他在暗中与那些蛮夷接洽。” 此话一出,卢鸿愣了一下,随即豁然转身,死死地盯着中年文士,语气艰涩道: “你的意思是...” 中年文士微微躬身,轻声道: “属下只是怀疑,并无实证。” 卢鸿眸色暗了暗,咬牙道: “立即派人去寻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喏!” “还有,立即派人给陇右传信,将之前与这些蛮夷接触过的人,统统除掉!” “喏!”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9章 长孙皇后:贤侄,还好有你。 酉时二刻,仁安医院。 “哎呦...卧槽...差点没把小爷给累死!” 秦明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自吐槽道: “这活儿真tm不是人干的!” 此话一出,站在秦明身后的孙思邈和刘长庚,脸色一黑,忍不住对视一眼。 随即,两人又默默地偏过头去,一副“老道”什么也没听到的模样。 不过,该说不说:这台由秦明亲自操刀,历时整整一个时辰的手术,确实让孙思邈和刘长庚这两位杏林高手大开眼界。 若非顾及病榻之人乃是当今太子,加之其在手术过程中,不明原因地突然昏厥, 他们定会刨根问底,多加询问几个问题。 若是如此,这场本该在半个时辰之内完成的手术,怕是要再延长半个时辰。 好在这两个醉心医学的人,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未付之于行动。 否则的话,李承乾这位中途被两人的“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气晕过去的太子,非得跳起来跟他们拼命不可。 秦明伸展了一下筋骨,视线重新落在李承乾脚踝处,那细细密密的针脚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不愧是我。” “高明啊!你可得好好...” 言语间,秦明转而望向病榻上的李承乾,却发现不知何时他陷入了昏迷状态。 秦明微微一愣,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 “卧槽!这小子怎么晕过去了?” “咳咳...”刘长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连忙解释道: “非也非也。” “山长,您有所不知,这麻药的副作用之一就是嗜睡。” “太子殿下或许是因为麻醉药力的余韵逐渐显现,而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言罢,刘长庚还朝孙思邈挤了挤眼睛,讪笑道: “恩师,弟子说得没错吧?” 孙思邈愣了一下,随即干咳两声,捋着长须,点头道: “嗯,嗯,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太子殿下,脉搏平稳,呼吸均匀。山长,不必为此感到忧心。” 秦明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说着,秦明抬眸瞥了一眼,屋内的几名医护人员,指着李承乾的脚踝,轻声吩咐道: “来两个人,为太子殿下包扎一下。” “其余人去把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杀杀菌。” 几名医护人员闻声而动,很快窗帘便被人拉开了。 手术室外,正在焦急等待的李世民等人见到窗帘被人拉开,顿时心中一紧。 他们急忙上前一步,凑到窗户边朝手术室内张望。 只见秦明正站在洗手池边,清洗手掌和胳膊,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李承乾则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 长孙皇后见状,眼中的焦虑稍稍缓解了一些,但她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陛下,高明他...” 李世民眸光微闪,语气坚定道: “走,咱们去见那小子。” 言罢,他牵起长孙皇后的柔荑,便朝手术室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萧嫦曦、萧媚娘、长乐公主、豫章公主、百里芷、巳蛇、宋慕清等人已然等在了手术室门外。 秦明刚刚踏出房门,便迎上了众人或期盼,或担忧的目光。 他微笑颔首,温声道: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 “接下来的三个月,太子殿下只要好好休养,按时服药,多半可以恢复如初,行走自如!”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长舒了一口气。 长孙皇后更是忍不住掩面而泣,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贤侄,还好有你。” 言罢,长孙皇后稍稍收敛情绪,玉手轻抚腰际,款款裣衽,盈盈一礼,感激道: “婶婶在此谢过了。” 秦明见状,连忙侧过躲过,摆手道: “婶婶言重了,这是小侄应该做的。” 这时,李世民红着眼眶,上前一步,拍了拍秦明的肩膀,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 “贤婿,辛苦你了。”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也纷纷上前,向秦明表达感激之情。 她们两人是赶到医院之后,才被人告知李承乾遇刺一事。 在这将近半个时辰的等待时间里,她们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生怕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此刻听闻秦明说手术成功,两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若非场合不对,这两名妙龄少女恨不得扑进秦明怀里,好好“哭诉”一番,发泄一下之前压抑的情绪。 秦明并未多言,而是朝两位公主投出一个温柔的眼神,让她们安心。 正在此时,萧嫦曦黛眉微蹙,忍不住轻咳一声,朱唇轻启,缓缓道: “郎君,你在手术室里忙了一个时辰之久,想来也累了,先回房洗漱一番,换件干爽的衣物吧。”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发现秦明的鬓角已被汗水浸湿,他身上的那件长袍不仅皱皱巴巴的,衣袖上更是沾染着斑斑血迹。 长孙皇后见状,连忙让开身子,歉然道: “是婶婶疏忽了,贤侄快去休息吧。” “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婶婶这就让人去准备。” 秦明微微一笑,欠身道: “多谢婶婶。” 这时,萧嫦曦朝着百里芷和宋慕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带秦明回后院,沐浴更衣。 百里芷和宋慕清见状,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微微泛红,上前一步,福身道: “郎君,雅舍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换洗的衣物...” 秦明微笑颔首,轻声道: “嗯,你们有心了。” 言罢,他望向长孙皇后,轻声嘱咐道: “婶婶,等孙院长他们出来之后,您和陛下可以换上医院常备的无菌防护服,亲临手术室探望太子殿下。” “待到太子殿下醒来,且身体并无其他不适,您与陛下便可吩咐侍卫将太子殿下送回东宫休养。” 长孙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连忙点头道: “婶婶知道了,你不必为此挂心,快回房休息去吧。” 秦明轻轻点头,随后朝着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两人笑了笑,这才在百里芷和宋慕清的陪伴下,朝着医院后院的秦园雅舍走去。 至于萧嫦曦等人则留在了院中,陪着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等人,继续关注李承乾的状况。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0章 他们是奉命前来刺杀秦明的。 走出院门后,秦明三人走在医院幽静的石子路上。 痴迷医术的百里芷,迫不及待地向秦明讨教起了关于跟腱缝合的一些学术问题。 秦明嘴角含笑,耐心地解答着百里芷的问题。 宋慕清则侧耳聆听,偶尔也会提出一些疑惑。 秦明也一一做了解答。 不知不觉中,三人便迈步走进了秦园雅舍。 秦明望着眼前这片独具一格,又透着几分熟悉的竹林,眼中立马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他没想到,这里也多出了一座竹林温泉。 [啧啧...这处温泉修得好啊!] 这样想着,秦明捏了捏百里芷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凑到其耳边轻声道: “芷儿老婆,十日之期已过,看在为夫之前传道受业解惑的份上。” “稍后,能否劳烦芷儿老婆再帮为夫,做一番细致的检查?” 百里芷闻言,脸颊瞬间涨红。 她微微侧眸,嗔了秦明一眼,羞赧道: “坏人...整日没个正行,就想着做坏事!” 秦明闻言,轻轻揽住百里芷纤细的腰肢,坏笑道: “芷儿老婆,你怎么骂人呢!为夫只是想让你帮忙把个脉而已!” 这时一旁的宋慕清,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抿嘴偷笑,轻声打趣道: “是啊!是啊!” “郎君医术高绝,才高八斗,容貌俊朗,心地善良。” “试问,如此德才兼备的郎君,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百里芷闻言,表情一滞,忍不住跺了跺小脚,娇嗔道: “好你个小清儿,你也欺负我是吧?” “哼,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 百里芷轻哼一声,脱离秦明的怀抱,张牙舞爪地朝宋慕清扑去! 宋慕清咯咯一笑,灵巧地闪身避开百里芷的“攻击”,轻盈地在竹林间穿梭。 两女你追我赶,嬉笑声在幽静的竹林中回荡,给这宁静的傍晚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秦明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他缓缓走向竹林温泉,目光扫过四周,只见温泉池边的布置与府上几乎一模一样。 这时,宋慕请的贴身侍女小蝶,莲步走到秦明身侧,盈盈一礼,脸色羞红,怯生生地说道: “公子,奴婢服侍您更衣。” 秦明闻言,微微颔首,目光轻扫过汤池边嬉戏追逐的宋慕清与百里芷,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随后,他收回视线,缓步跟随在小蝶身后,朝那矗立于汤池一角、绘有侍女图的古典屏风走去。 这屏风古色古香,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仕女们温婉的身姿,仿佛将时光凝固在了这一刻,令人不禁沉醉于这份古典之美中。 一刻钟后,汤池边“歌声”四起。 与此同时,侍女小蝶则涨红着小脸,轻抚着怦怦乱跳,起伏不定的胸口,脚步匆匆地走出了竹林。 这时,绿萝抱着一叠衣服,走了过来,疑惑道: “咦,小蝶姐姐,公子不是正在泡汤吗?你不在里面侍奉公子,怎么跑出来了?” 小蝶见绿萝的脚步不停,继续朝竹林里面走,神色不由一紧,连忙出声阻拦。 “绿萝,等一下....” 绿萝脚步一顿,疑惑回头,蹙眉道: “小蝶姐姐,你可是有事吩咐?” 小蝶心思电转,急忙道: “是这样,公子说他想喝鸡汤了,你手艺比奴好,劳烦你去厨房熬一锅鸡汤送过来。” 言语间,小蝶从绿萝手中“抢过”衣物,讪笑道: “至于,这些衣物...奴家送过去就好。” 绿萝闻言,不疑有他,轻轻点头。 “好,奴家这边去准备。” 待绿萝走远,小蝶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唉,差一点儿就暴露了。” “娘子也真是的,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就能任由郡公胡来呢!这要是传了出去....唉...” ...... 与此同时。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则在外面套上了一件防护服,并在孙思邈和刘长庚的陪同下,缓缓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李承乾面色苍白,双眸紧闭,时不时地轻皱眉头,似乎在梦中仍感到疼痛。 长孙皇后见状,心中一痛,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连忙快步走到床边,轻抚着李承乾的额头,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哽咽,缓缓道: “高明,别怕,母后在这里...母后会一直陪着你的...”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也紧随其后,来到李承乾的床边。 长乐公主轻声安慰道: “母后,你别难过。兄长...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豫章公主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随即从一旁的医护人员手中,接过椅子,轻轻放到长孙身后,关切道: “母后,您之前站了这么久,如今兄长已无大碍,你也可以安心了,坐下歇歇吧。” “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长孙皇后微微点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豫章公主,随即缓缓坐了下来。 ...... 隔壁院落。 李世民端坐在正厅内,面沉如水,眼眸如寒潭般深邃。 他用手指轻敲着桌面,低眉敛目,神色淡漠地望着李君羡。 李君羡跪在地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略显颤抖。 “陛下,据这些夷狄供述,他们皆出自吐谷浑的第二大部族——楼氏。” “他们此次是奉楼氏族长楼骁之命,秘密潜入长安城,伺机刺杀秦郡公,以报在兴隆山一役中丧生的楼氏少主楼洺之仇。” 李世民闻言,双眼微微眯起,冷笑道: “既然他们是奉命前来刺杀秦明的,那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转而刺杀太子?” “还有,如今两国交战,他们这些吐谷浑余孽是如何通过层层关隘,混入长安的?” 李君羡闻言,额头上渗出更多的冷汗,他连忙叩首道: “陛下,据末将审讯所得,这些夷狄此前一直坚信刺杀之人乃是秦郡公,对于马车上实为太子殿下之事竟一无所知。” “而他们之所以能通过陇右道的层层关隘,混入长安城,是有人在暗中为他们提供了帮助。” “此人所在势力与楼氏一族交往甚密,他不仅为他们提供了详细的路线图和伪造的通关文书,而且还为他们提供了武器和居所。”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1章 你真是丢尽了我李家的脸面! 听到李君羡的回答,李世民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 “照你这么说,实则是此人背后的家族意图谋害太子,特意给他们传递了错误的消息?” 李君羡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陛下圣明。” 李世民轻笑一声,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缓缓道: “此人究竟是谁?出自哪家?” 李君羡深吸一口气,叩首道: “请陛下恕罪。” “此人的身份,末将尚未查清。” “不过,末将已命人按照那些夷狄的供述,给那人做了画像,并且下令百骑司全城搜捕此人。” “此外,末将还有一条线索,不过需要陛下下旨,容许末将前往东宫,将东宫之中知晓太子今日行踪之人,全部拘押到一起审问。” 李世民闻言,眸底闪过一抹厉色,挥手道: “朕给你三日的时间,务必将此人及其背后的势力查个水落石出。” “若是三日之内,你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后果你自己清楚。” 李君羡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叩首道: “臣遵旨!” “那东宫....” 李世民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做好你该做的事,东宫那儿朕自有安排!” “喏...” 待到李君羡离开后,李世民转而望向身侧的无舌,缓缓道: “无舌...” “老奴在...” “东宫的事就给了你,不管你用何种手段,在明日早朝之前,务必将东宫的内奸给朕找出来。” “喏!”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宫女洛溪快步走到李世民身前,恭敬道: “启禀陛下,太子醒了。” 李世民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起身出了院子。 ...... 与此同时,一辆玄黑色的马车,在数十名银甲护卫的簇拥下,缓缓驶入坊门。 马车上,李渊缓缓睁开眼眸,揉了揉眉心,低声吩咐道: “你去醉仙居,传朕旨意:命宗武彻查太子遇刺一事,务必查清楚此事是否与那丫头有关。” 福伯闻言,微微一愣,迟疑道: “小主这些日子一直在书院安心教书...此事...” 李渊抬了抬眼皮,喟叹道: “按我说的去查!” 福伯抿了抿唇,轻声问道: “那万一,此事真的与小主有关?那老奴又该如何处置?” 李渊斜睨了福伯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说呢!” “当然是替那丫头收拾好烂摊子,全力遮掩此事了!” 言罢,李渊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缓缓道: “记住,一切与之有关之人,尽皆除掉,半点儿蛛丝马迹都不要留下!” 福伯闻言,心中一凛,连忙点头道: “老奴明白。” ....... 另一边,仁安医院。 李世民在宫女的服侍下,匆匆套上一件防护服,快步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长孙皇后正坐在床边,握着李承乾稍显冰凉的手掌,与其轻声交谈,试图以聊天的方式,缓解李承乾身体上的疼痛。 李世民见此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又很快敛去。 他板起脸,冷哼一声,顿时吸引了屋内众人的目光。 还不待众人行礼,李世民便率先开口了。 “哼,我大唐以武立国,朕十六岁从军,十七岁解雁门之围,二十岁封秦王,历经无数战阵,从未曾退缩半步。” 他走到病床前,俯视着脸色苍白的李承乾,训斥道: “你身为太子,大唐储君,竟被区区敌国余孽追杀至此,甚至险些丢了性命,真是丢尽了我李家的脸面!” 李世民的声音中带着严厉,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李承乾闻听此言,身子微微颤抖,脸色愈发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与愧疚。 他强忍着疼痛,作势便欲起身,轻声辩解道: “父皇...儿臣...儿臣...” 长孙皇后见状,连忙按住李承乾的肩膀,急切道: “高明,你先别动,小心牵动了伤口。” 言罢,长孙皇后这才转而望向李世民,不满道: “二郎,高明他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你就别太责备他了。” 李世民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他面容一肃,缓缓道: “朕只是想让他明白太子要有太子的风范与责任。” 李世民转而望向李承乾,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身为太子,不仅是大唐的储君,更是天下万民的表率。” “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大唐的尊严与气魄。” “面对敌寇,普通士卒尚且能悍不畏死,奋勇杀敌。” “你身为太子,更应以身作则,展现出大唐的威严与勇气,怎能临阵脱逃呢?”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话?” “到时候,谁还会愿意为你效命?” 李承乾听罢,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声音颤抖道: “父皇教训得是,儿臣知错了。” 长孙皇后见状,心中一阵酸楚,但她心里也清楚李世民教训得没错。 李世民见教训得差不多了,神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他看了看天色,轻声道: “你这些时日安心在此休养,朝堂上的事,你暂且不必管了。” “至于你遇刺一事,朕也会命人查清楚。” 李承乾紧咬着牙关,坐起身子,欠身行礼道: “儿臣多谢父皇。” 李世民微微颔首,转头望向长孙皇后,柔声道: “观音婢,朕先回宫了。“ 长孙皇后闻言,微微福身,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轻声道: “妾身恭送陛下。” 不多时,李世民便迈步走出了手术室,几名宫女连忙上前行礼,随即动作娴熟地为李世民脱掉了防护服。 望着身侧几名容貌俏丽的宫女,李世民不由地想到手术室内,那几名“五大三粗、身强体健、年老色衰”的女医师。 他眉头微皱,轻声道: “你们几个留下,侍奉太子殿下起居。” 几名宫女闻言,连忙福身应喏。 正在此时,院门口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身着黑色长袍的李渊,在萧嫦曦的引领下,怒气冲冲地走进了院子。 李渊走进院子,虽然他已经从萧嫦曦口中得知了,李承乾如今的身体状况,但仍是铁青着一张脸。 ....... 第1692章 这个家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李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世民跟前,指着他的鼻子,痛斥道: “你这个皇帝是怎么当的?连自己的太子都保护不好,还谈什么治国平天下!” “哼,如今区区夷狄都敢跑到你的眼皮子底下,拉屎撒野,你还有何脸面以天可汗自居?” “倘若不是嫦曦先知先觉,提前命府中亲卫去接应朕的嫡孙,大唐脸面这会儿已经被你给丢尽了!” 李世民闻言,嘴角微微抽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然而,李渊好不容易逮到数落李世民的机会,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李渊嗤笑一声,拍着自己的脸颊,继续数落道: “老夫就问你,你的脸疼不疼?疼不疼?” “你不疼?我疼!” 李渊的声音瞬间拔高。 他一甩衣袖,扬起下巴,凝视着李世民,轻哼道: “想当年,老子宵衣旰食,爬冰卧雪,一手打下这偌大的江山!” “如今,朕把江山交到你手中,你竟让这些夷狄在长安城内肆意妄为,简直是丢尽了我李家的脸面!” “你这皇帝能当就当,不能当...” 不等李渊把话说完,李世民就黑了脸,内心憋屈不已。 他怎么也没想到,回旋镖这么快就扎到自己身上,偏偏李渊说的都是事实,他一点儿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李世民强忍着怒气,连忙低头认错,打断了李渊的持续不断地输出。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李渊见李世民如此态度,心里一阵舒坦,但面上却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冷哼道: “幕后之人可曾查到?敢伤朕的嫡孙,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李渊眸光闪烁,双眼死死地盯着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父皇息怒,此事儿臣手中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李渊闻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故作不悦道: “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派人追查!” “你身为皇帝,难道不清醒一直封闭城门,会令城内百姓人心惶惶,朝野沸腾吗?” 李世民闻言,微微颔首,沉声道: “父皇所言极是,儿臣这就回去安排。” 言罢,他转身朝院外走去,几名随行的侍卫紧随其后。 李渊望着李世民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轻叹一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这个家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早知如此,当初...唉...” 这时,萧嫦曦缓步上前,指着手术室房门,轻声问道: “老爷子,皇后娘娘和两位公主殿下皆在屋内陪伴太子殿下,您是否要进去看看?” 李渊闻言,眉头微皱,随即点了点头,沉声道: “也好,老夫去看看那小子。” 萧嫦曦微微一笑,随即便吩咐院中侍女去取防护服。 ....... 戌时初,秦园雅舍。 秦明换一套干爽的衣袍,神清气爽地走出了竹林。 在其身后不远处,百里芷和宋慕清在小蝶和绿萝的搀扶下,缓慢前行。 或许是这次泡汤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儿,两位佳人那倾世脱俗的脸颊上,皆泛着淡淡的绯红,更添了几分娇艳之色。 她们的步履略显蹒跚,似乎柔软的娇躯里还带着一丝慵懒与惬意。 这番景象,宛如一幅细腻的水墨画,将她们的柔美与恬静勾勒得淋漓尽致。 秦明回头望了一眼,见两女面色微红,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百里芷和宋慕清见状,纷纷低垂螓首,朱唇轻抿,眸中皆闪过一丝嗔怪与羞恼。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娇叱,打破了这旖旎的氛围。 秦明循声望去,只见相貌平平的萧媚娘,双臂环胸,勾勒出两道完美的弧线,正满脸不悦地望着他。 “咦,媚娘,你怎么来了?” 萧媚娘嗤笑一声,柳眉微挑,冷笑道: “妾身不能来吗?” 秦明:“.....” 秦明一时语塞。 百里芷和宋慕清见状,忍不住对视一眼,随即微微福身,唤了一声“媚姨”。 萧媚娘气场全开,微笑颔首,柔声道: “芷儿,清儿,晚宴已经在准备了。你们先回房休息,稍后妾身命人去喊你们。” 百里芷和宋慕清闻言,如蒙大赦,拉着身侧之人,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见百里芷等人离开,秦明眉头微皱,略显不瞒地望向萧媚娘,轻声问道: “太子回宫了吗?” 萧媚娘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小郎君,终于想起问正事了?” [得,那股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这才是我熟知的“得理不饶人的萧媚娘!] 秦明心中轻叹,缓缓开口道: “我不就是泡了个温汤吗?又不是犯了天条?咱能不能好好说话?” 萧媚娘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那是泡温泉吗?妾身都不好意思说你!] 不过,她之所以这么生气,还真不是为了泡温泉的事。 毕竟,少年郎气血旺盛,偶尔做点儿出阁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萧媚娘身为过来人,这一点儿也能够理解。 然而,让她感到难以接受的是,秦明的“饥不择食”。 萧媚娘冷哼一声,拽着秦明走到屋檐下,随即玉指轻点门内那两位拥有着亚麻色长发的异域美女。 她们的五官精致立体,鼻梁高挺,眼窝深邃,肌肤如雪,嘴唇饱满,身材火辣爆表。 在秦明眼中她们是地地道道、百年难遇的新疆美人; 可落在萧媚娘的眼中,却是两个丑得不能再丑的异族女子。 萧媚娘轻声质问道: “妾身听闻,这两个异族女子是小郎君不惜重金,从西市买回来的?” “你来跟妾身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媚娘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以及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醋意, “难道府中这么多貌美女子,还不能满足...咳咳...” 萧媚娘银牙紧咬,痛心疾首道: “纵使小郎君你欲壑难填,亦不必如此这般饥不择食吧?” ....... 第1693章 小郎君,这种小把戏,妾身才不会上当呢! 望着眼前张牙舞爪,满腹怨气的萧媚娘。 秦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突然觉得眼前这只“暴怒的小狮子”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 秦明深知唐人的审美,所以非常能理解萧媚娘这个顶级恋爱脑,为何会如此失态! 毕竟,在她的视角中,她虽然相貌平平,但也已经甩了这两个新疆美女好几条街了! 秦明嘴角微微上扬,笑着打趣道: “媚娘这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萧媚娘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心虚,随即恼羞成怒,跳脚厉声道: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话音刚落,萧媚娘便意识到了不妥,她朱唇轻启,试图强行挽尊。 “你别想岔开话题...快回答妾身为何....” 然而不等她把话说完,秦明便一把擒住她那洁白如玉的皓腕,拽着她往屋里走。 “喂...你...你...你想干什么?” “你快放开妾身...啊...你别抓那么紧...弄疼我了...” 正厅内。 两名异域女子见到秦明拽着一名妇人进门,眨了眨漂亮的卡姿兰大眼睛,连忙上前行礼,恭敬道: “奴婢迪莉娅(奴婢娜丽莎)拜见最最尊贵的主人。” 萧媚娘闻言,撇了撇嘴,心中对这两个极尽谄媚的异域女子愈发不喜。 秦明轻轻松开萧媚娘的手腕,同时向两名女子点头示意,淡淡道: “之前让你们保管的东西呢?” 迪莉娅和娜丽莎对视一眼,连忙转身,从不远处的茶几底下,取出一个木箱。 不多时,两人携手将木箱小心翼翼地抬到秦明和萧媚娘面前。 秦明打开木箱,从里面抓了一把瓜子,展示到萧媚娘面前,轻声解释道: “这是西域那边的一种非常好吃的坚果,味道独特,口感香脆。” “我打算将它们种植到庄子上,” 言语间,秦明微微侧目,扫了一眼拥有着傲人身姿的迪莉娅和娜丽莎,温声道: “而她们两位来自西域,对这种坚果十分了解。” “为了让此物能在大唐顺利生长,我特意将她们请来,负责日后的种植工作。” 萧媚娘闻言,柳眉微蹙。 她半信半疑地捻起一枚瓜子,举到面前,狐疑道: “此物如此小巧,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吃?” 秦明微笑颔首。 “当然,你若是不信,尝尝就知道了。” 言罢,秦明动作娴熟地剥开瓜子,将果仁递到萧媚娘手中。 萧媚娘稍作犹豫,将果仁放入口中。 片刻后,她抿了抿娇艳欲滴的唇瓣,蹙眉道: “口感尚可,就是太小了,味道也很一般,哪有你说得这么好?” “妾身再剥几个尝尝...” 萧媚娘舔了舔红唇,伸手探入木箱之中,抓了一大把瓜子出来。 “别,别,别....” 秦明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出手阻止。 “这可是我花重金买来的,就那么一点点儿种子,你要是都吃完了,咱们以后种什么呀!” 萧媚娘闻言,柳眉一拧,傲娇道: “多少钱?我买...” 就在秦明一时失神的瞬间,萧媚娘机敏地挣脱了他的束缚,将手中的瓜子紧紧护在胸前。 “你那儿还有满满一箱呢!” “妾身这一天天累死累活的,多尝几颗怎么了?” “小郎君何必如此小气!” 萧媚娘嗔怪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秦明望着那沉甸甸的果实,眸色暗了暗,唯恐萧媚娘事后赖上自己,最终咬牙放弃了抢夺回来的念头。 随后,他略作迟疑,从箱子里抓了几把瓜子塞入袖中。 “好了,你们将箱子收好,接下来不管谁向你们讨要瓜子都不准拿给,听到了吗?” 迪莉娅和娜丽莎连忙福身,恭敬道: “是,主人,奴婢遵命。” 秦明微微颔首,微微点头,转身望向厅内侍女,轻声吩咐道: “将她们带去厢房,好好安置。” 侍女连忙福身应是,将她们带了出去。 秦明见状,神色稍缓。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耳畔突然响起一阵嗑瓜子的声音。 秦明疑惑地转身,却见萧媚娘斜倚在沙发上。 纤长的双腿交叠成一道微妙的弧线,裙摆如涟漪垂落,精致的绣花鞋轻点地面, 仿若一只栖枝的蝶,慵懒中透着浑然天成的矜贵。 萧媚娘手中拿着几颗瓜子,一边嗑着,一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秦明,那双狭长的凤眸里闪烁着一丝得意。 “你还真是无师自通啊!竟然这么快就掌握了嗑瓜子的终极奥义!” 秦明见状,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缓步走到萧媚娘身边,摊开手掌,轻声说道: “媚娘,你把剩下的瓜子给我!” “等吃过晚饭,我将其炒熟之后,再还给你?” 萧媚娘撇了撇嘴,反手护住手中的瓜子,挺起胸膛,傲然道: “小郎君,这种小把戏,妾身才不会上当呢!” “你休想骗我!” 秦明见状,差点被气笑了。 “好,好,好,记住你说过的话,回头你可别后悔!” 萧媚娘轻哼一声,扬起了下巴。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几道女子的交谈之声。 秦明眉头微皱,大步朝门口走去。 萧媚娘见状,也连忙起身跟上了秦明的步伐。 二人刚走到门口,便见萧嫦曦、长孙皇后、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等人正缓步走进院中。 她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欣慰与安心。 秦明连忙迎上前去,与长孙皇后等人见礼,并且询问了一下李承乾的情况。 长孙皇后拍了拍秦明的手背,美眸中满是慈爱。 她朱唇轻启,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缓缓道: “贤侄,多亏了你,高明才能平安无事。”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也纷纷上前,屈膝行礼,向秦明表达感激之情。 “多谢秦郎(明哥哥)!” 秦明微笑颔首,温声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婶婶,无须介怀。” 言罢,秦明还朝着两位公主,眨了眨眼睛。 李丽质和李希瑶见状,俏脸微微泛红,粉唇轻抿,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 长孙皇后闻言,望向秦明的眼神愈发慈爱与温柔。 她缓缓点头,欣慰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此言甚妙,婶婶很喜欢。” 这时,萧嫦曦上前一步,满目柔情地望着秦明,笑容温婉道: “郎君,老爷子来了,正在手术室那边,他让你过去一趟。”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过去!” ........ 第1694章 太子这次当街遇刺,乃是替你挡下了灾祸? 目送秦明离开后,萧嫦曦这才转身望向长孙皇后,微笑道: “皇后娘娘,您与两位殿下劳碌一天,想来也累了。” 言语间,她抬起青葱般的玉指,指着庭院一角郁郁葱葱的竹林,轻声介绍道: “不久之前,妾身同样命人在此地打造了一处竹林温泉。” “皇后娘娘和两位殿下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那里泡泡温泉,缓解一下身上的疲劳。” 长孙皇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想到还在病榻上受苦的李承乾,下意识便要拒绝。 然而,当她看到两个女儿眼中迸发的神采时,又硬生生地将那些婉拒的话语咽了回去。 长孙皇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那就有劳你了。” 萧嫦曦温婉一笑,轻轻摇头。 她转而望向身侧的侍女冬雪,轻声吩咐道: “冬雪,你去准备几套干净的浴巾和换洗的衣物。” 冬雪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 冬雪领着几名侍女便带着所需物品返回,恭敬地引领着长孙皇后、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朝温泉走去。 待到众人渐次离去,萧媚娘这才轻移莲步,走到萧嫦曦身侧,哀叹一声,开始告刁状: “曦儿,你还不知道吧,秦明那个臭小子,今日竟然买了两个异族女子回来!” “你也知道,他前段时间太过孟浪,年纪轻轻的,差点儿把身子搞垮了。” “他这身子刚好,又开始不安分了。” “唉,不是阿姐说你,你这个当家主母是时候该管一管他了。” 关于那两名西域女子的来历,长乐公主已经在来的路上向萧嫦曦解释过了。 此外,西市中的那家胡人酒肆,萧嫦曦亦是知之甚详。 事实上,当初秦明第一次醉酒,便是在那间酒肆。 而她和秦明之所以能缔结良缘,也正是因为那场酒醉。 正因如此,此时听到萧媚娘的“挑唆”,萧嫦曦非但不恼,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回忆的微笑。 “不是,十三(萧嫦曦排行十三)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萧媚娘柳眉微蹙,显然对萧嫦曦的反应十分不满。 萧嫦曦想到往日萧媚娘对秦明的关心和爱护,嘴角微微上扬,笑着打趣道: “怎的?阿姐这是着急了?” 萧媚娘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小声反驳道: “妾身只是在替你们鸣不平而已,你对此若是毫不在意,那就当妾身什么都没说!” 萧嫦曦哦了一声,随即强忍着笑意,轻叹道: “唉,小妹如此有孕在身,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妾身听闻,昔日郎君尚困于兰州之时,曾盛赞阿姐是他的镜子,亦是良师益友,能提醒他时刻保持清醒。” “不如,阿姐你亲自去规劝一二,想来郎君会听你的话。” 萧媚娘:“....” ....... 与此同时, 秦明刚来到手术室所在的院落,便见李渊正背负着双手,站在院中的大槐树下,目光深邃地望着天边的晚霞。 秦明缓步上前,轻声唤道: “老爷子? 李渊回过神来,缓缓转身,瞥了一眼秦明,沉声道: “跟我来。” 言罢,李渊背负着双手,径直朝院外走去。 秦明见状,虽然心有疑惑,但仍是快步跟了上去。 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登上了停在院外的玄黑色马车。 马车上,秦明刚一落座,就被李渊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给震慑住了。 “明哥儿,你可知道,太子这次当街遇刺,乃是替你挡下了灾祸?”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疑惑道: “老爷子,此话怎讲?” 李渊倚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略显酸胀的眉心,长叹一声,缓缓道: “唉,看来你直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些贼人的身份。” “罢了,你年纪尚幼,此事也怪不得你!” 李渊目光深邃,继续道: “那些刺客其实是吐谷浑楼氏一族派来的,他们的目标原本是你。” “但因缘巧合之下,他们误以为马车中的人是你,这才对太子下手。” 秦明闻言,心中一凛,随即沉声道: “吐谷浑楼氏?” 李渊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缓缓道: “没错。” “当初,在兴隆山那一战当中,你率军大败吐谷浑,阵斩敌军大将--楼氏少主楼洺。” “楼氏一族首领因此怀恨在心,想要为他的儿子报仇,这才派出了族中精锐,秘密潜入长安城,意图行刺于你。” 秦明闻言,沉默许久,这才皱眉问道: “那这些刺客是如何混入长安的?” 李渊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 “这一点,那个不孝子还在派人追查,老夫无从得知。” 李渊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幕后之人既然能将这些蛮夷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入长安,并且为他们提供武器和居所,必定有着不容小视的势力。” “当然,如今承乾当街遇刺,身负重伤,险些丧命,以至于大唐蒙受了开国以来最大的耻辱。” “即便那些人背后有着深厚的背景和强大的势力,那位不孝之子也必将雷霆万钧,将他们一网打尽,以正视听。” “你也无须为此感到担忧。” “今日我之将这些事告知于你,只是希望你以后行事要谨慎一些。” “莫要着了某些小人的道!” 秦明望着李渊满是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点头,诚恳道: “老爷子,我明白了。” 李渊轻嗯一声,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轻声道: “行了,该说的老夫都说了,你回去休息吧!” “阿翁也该要启程回蓝田了。” 秦明微微一愣,皱眉道: “老爷子,都这么晚了,您老就别来回折腾了,不如就在医院休息一晚吧?” 李渊再次摆手。 “不了,不了,如今你和曦丫头都在这里,府里总得有个人坐镇不是?” 秦明还要再劝,去听李渊轻叹一声,继续道: “再者,小兕子和小十六还在蓝田,阿翁不放心...” 秦明闻听此言,只得作罢。 仁安医院门口, 秦明目送李渊离去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回到医院后院,秦明第一时间找到了巳蛇,轻声吩咐道: “巳蛇,你去给文远传信,让他暗中追查一下,民间有哪些势力与吐谷浑交往甚密。” “此外,你再给远在兰州的禾八传信,命他追查一下,吐谷浑的楼氏一族与大唐哪些家族有过贸易往来。” ............ 第1695章 酸儿辣女,看来我的小棉袄有着落了! 戌时六刻,夜色渐深,秦园雅舍内。 秦明跨过门槛,缓步朝正厅走去。 站在门口的冬雪,见到秦明到来,连忙福身行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公子。” 正厅内灯火通明,萧嫦曦、萧媚娘、百里芷和宋慕清正围坐在沙发旁,低声交谈着什么。 此时,听到冬雪的声音,四女皆目露喜色,连忙起身相迎。 “郎君...” 秦明微笑颔首,目光扫过屋内众人,疑惑道: “怎么没看到皇后娘娘和两位公主殿下?她们去哪了?” 萧嫦曦温婉一笑,上前挽住秦明的手臂,柔声解释道: “适才孙院长遣人前来传讯,言明太子殿下的伤势已经趋于稳定。” “询问皇后娘娘是否欲将太子殿下迎回东宫休养,还是暂时转到医院的普通病房。” “皇后娘娘担忧太子的伤势,当即决定将他转到医院的病房。” “此刻,她们应该已经抵达住院部了。” 秦明闻言,拍了拍萧嫦曦的小手,柔声道: “曦儿,辛苦你了。” 言罢,秦明转而百里芷和宋慕清,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们也辛苦了。” 两名美少妇闻言,脸颊上不约而同地泛起一抹羞红,默默地垂下了脑袋,不敢与秦明对视。 萧媚娘抬了抬眼皮,忍不住轻咳一声。 秦明却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模样,握着萧嫦曦的柔荑,温声道: “这么晚了,你们早就饿了吧?” 说着,他也不等众女回答,转而望向站在门边的冬雪,轻声吩咐道: “冬雪,你快去准备晚宴...” 冬雪闻言,连忙福身应是,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不多时,一桌丰盛的菜肴便准备好了。 秦明拉着萧嫦曦坐下,随手夹起一筷子胡椒羊肉,轻车熟路地放到萧嫦曦面前的餐盘里,微笑道: “你现在可是两个人,要多吃一点儿才好。” 萧嫦曦俏脸微红,螓首低垂,轻嗯了一声。 “多谢郎君。” 秦明见萧嫦曦将餐盘里的羊肉吃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酸儿辣女,看来我的小棉袄有着落了!] 这样想着,秦明心情格外的愉悦,感觉今晚的饭菜都爽口了许多。 然而,就在此时,萧媚娘突然起身,从侍女手中接过一大盅鱼汤,轻轻地放到萧嫦曦面前,温声道: “嫦曦,这是妾身根据你最近的口味,亲自熬制的鱼汤,你快尝尝好不好喝。” 萧嫦曦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感动。 她拿起汤勺,浅尝了一口,随即眼眸一亮,弯着眉眼,赞道: “鱼汤很鲜美,有劳阿姐了。” 萧媚娘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你喜欢就好。” 这时,秦明停下了干饭的动作,抬眸望向萧媚娘,疑惑道: “咦,怎么就这一碗?我们的呢?” 萧媚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摊开手掌,语气颇为无奈地说道: “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妾身赶到厨房的时候,里面剩一条小鲤鱼了,没办法只能委屈诸位了。” “小郎君若是想吃,还是等下次吧。” 言罢,萧媚娘施施然坐回原位,动作优雅地夹起一块羊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但也没有什么,只得低头继续扒饭。 [哼,一碗汤而已,我才不稀罕呢!] 萧嫦曦见状,心有不忍,连忙将面前的鱼汤推到秦明跟前,宠溺道: “郎君,这鱼汤太多,妾身一个人也喝不完。” “郎君可以尝尝看,若是喜欢的话,恰好可以帮妾身分担一些。” 秦明闻言,原本是想出言婉拒的。 可当他迎上萧嫦曦那双饱含深情的桃花眸子,却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秦明不忍辜负萧嫦曦的一番心意,便想着浅尝一下,再以不合胃口为由婉拒。 他轻轻舀了一勺鱼汤,送入口中。 然后下一秒,秦明倒抽了一口凉气,牙齿差点被酸掉。 他猛灌了两口茶水,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豁然抬眸望向萧嫦曦,满脸希冀道: “曦儿老婆,这汤这么酸,要不咱们别喝了吧?” 萧嫦曦眨了眨眼,疑惑道: “有吗?妾身怎么没觉得酸啊!” 言语间,萧嫦曦舀了一勺鱼汤,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蹙眉道: “不酸啊!” 秦明闻言,如遭雷击,身子忍不住轻晃了两下。 [我不想要皮夹克啊!!!] ........ 吃过晚饭后,众人纷纷散去。 萧嫦曦等人结伴去了竹林温泉,而秦明则是先去厨房捣鼓了一阵,这才拎着食盒朝住院部走去。 一刻钟后,秦明抵达住院部的三十六号院。 守在院门口的宫女洛溪,见到秦明到来,连忙上前行礼,随后恭恭敬敬地将秦明引进了病房。 秦明走进病房,只见李承乾正倚靠在病床上,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 长孙皇后坐在床边,与他说着什么,而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则在一旁默默地守在一旁。 见秦明进门,长孙皇后和两位公主皆面露喜色,起身相迎。 “贤侄,你来了?” 秦明先是朝长孙皇后行了一礼,随即将手中食盒递到长乐公主手中,微笑道: “婶婶,小侄听闻你们今晚只用了一些糕点,便急匆匆赶来了这里。” “于是,便命人准备了一些夜宵,还请婶婶不要嫌弃。” 长孙皇后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 “贤侄有心了。” 豫章公主则忽闪着大眼睛,微笑道: “多谢郎君,五姐和我恰好有些饿了。” 长乐公主闻言,略显无奈地看了豫章公主一眼。 秦明回以微笑,缓步走到床边,笑呵呵地望着李承乾,轻声问道: “太子殿下,这会儿感觉如何?身上还疼吗?” 李承乾闻言,斜了秦明一眼,下意识地偏过头去,显然还在为之前秦明只顾着做手术,任由他疼的死去活来的事,而耿耿于怀。 李承乾轻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 “幸得秦兄相助,孤我现在好得很啊!” 此话一出,病房内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 第1696章 本宫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纷纷敛眉,目光齐齐投向李承乾,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责备与不满。 长乐公主峨眉紧蹙,凝视着李承乾的双眸,不满道: “兄长,明郎听闻你身受重伤后,心急如焚,竟不顾朝廷礼法,在长安城内纵马狂奔,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探望。” “此情此景,足见明郎对你的深情厚谊,你怎能对他如此无礼!” 豫章公主站在一旁,满脸怒容,出言附和道: “是啊,兄长,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你必须跟郎君道歉!不然...小妹这就离开,以后就再也来探望你了!哼...” 长孙皇后见自己的两个女儿为了秦明,出言“怒斥”李承乾,非但没有阻拦,反而加入了她们的行列。 “高明,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 长孙皇后顿时面色一沉,柳眉倒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若非明哥儿出手及时,你这条腿怕是已经废了!” “你身为太子,难道会不知道,他一个臣子在那种时刻站出来,为你的腿动手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吗?” “本宫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 “倘若早知道你是这种态度,本宫宁愿让你沦为残废,也不会让明哥儿出手救你!” 李承乾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语,竟然会让自己的三位至亲如此动怒。 同样,他之前只顾着发泄情绪,却没想过秦明在私底下竟然为他做了这么多。 一时间,尴尬、愧疚、懊悔等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李承乾的心头,使得他的脸色不断变幻,最终变得苍白。 他连忙坐直了身子,脸色微红,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母后息怒,儿臣知道错了。” 言罢,李承乾又连忙向秦明以及两位妹妹表达歉意,诚恳认错。 秦明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长孙皇后见状,神色稍霁,但仍不忘提醒李承乾: “高明,你要记住:” “秦明他不仅是你的救命恩人,更是你未来的妹夫;” “他既是你此生的挚友,也是亲人。” “你身为大唐储君,更应该懂得感恩与尊重。” 李承乾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头道: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记住了。” 秦明见状,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他上前一步,将桌案上的食盒,轻轻打开,摆到众人面前,微笑道: “婶婶,这些是医院这边特制的一些糕点,其中添加了些许补气养血的药材,长期食用对身体大有裨益。” “你们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言语间,秦明从中取出一块枣糕递到李承乾面前,微笑道: “这个枣糕具有补脾肾,益气血的功效,你可以多吃几块,有助于你恢复伤势。” 李承乾闻言,大受感动,眼眶瞬间泛红。 毕竟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秦明是站在李泰那边的,却没想到秦明竟然也能为了他,不惜此身! 要知道,倘若他真的成了残废,最有希望取他而代之的便是如今风头正盛的魏王--李泰! 这让他如何能不感动? 至于,刚才他之所以会“口不择言”,则是因为他在心里已经将秦明视作了自己人。 李承乾有些颤抖地从秦明手中接过枣糕,颤声道: “明哥儿,我...” 秦明笑着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打趣道: “一块枣糕而已,你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快吃吧,吃饱了早点休息。” 李承乾接过枣糕,连忙低下头,默默地将略带咸味的枣糕吞入腹中。 长孙皇后见状,心中稍感宽慰,轻轻拍了拍秦明的手背,柔声道: “贤侄...” 秦明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开始给众人介绍起了食盒里各种糕点的功效。 长孙皇后等人一边听着秦明的讲解,一边品尝着秦明带来的糕点。 病房内的气氛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已至亥时三刻。 秦明看了一眼病床上昏昏欲睡的李承乾,轻声开口道: “婶婶,已经很晚了,太子殿下需要好好休息,你们也该回去歇息了。” 长孙皇后闻言,沉吟片刻,微微点头。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李承乾的额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慈爱,柔声道: “高明,你好好养伤,母后明日再来看你。” 李承乾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儿臣不孝,让母后操心了。” 李承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长孙皇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并未多言。 一刻钟后,秦明一行人出了住院部。 秦明停下脚步,轻声问道: “婶婶,小侄来之前已经命人在雅舍二楼,准备了三间客房。” “婶婶若是不嫌弃的话,今晚不妨留宿在此。” 长孙皇后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欣慰。 原本她是打算在医院留宿的,但每每想到刺杀李承乾的幕后真凶还未抓到,心中便难以安宁。 她微微沉吟,轻声道: “贤侄,你的心意婶婶心领了。” “婶婶离宫已有数日,也是时候回宫了。”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闻听此言,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秦明点头表示理解,随即道: “那好,小侄这就命人去准备马车,稍后亲自送你们回宫。” 长孙皇后闻言,轻轻摇头,拍了拍秦明的肩膀,柔声道: “不必了,婶婶已经命人知会医院内的金吾卫,他们很快就到。” “你带着丽质她们回去休息吧。” 此话一出,不仅秦明愣住了,两位公主也愣住了。 这时,众人耳畔便响起一阵轻微的马蹄声,以及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 不多时,长孙皇后乘坐的马车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秦明转过身,笑意盈盈地望向身侧两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温声道: “咱们回去吧。” 两女笑着点头,轻嗯了一声。 三人并肩而行,穿过静谧的竹林小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淡淡的银辉。 秦明走在中间,不时侧头与两位公主交谈,气氛温馨而和谐。 四名身着彩衣,容颜娇俏宫女--璃茉、樱雪、璃落、春桃,则远远地坠在三人身后,唯恐惊扰了他们... ...... 第1697章 明哥哥,奴家的脚好疼... 弦月高悬,夜色如梦。 行至半路,秦明似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摸索一阵,取出两个小布袋,分别递到身侧的两名美少女手中,微笑道: “丽质、希瑶,这是我之前在酒肆里与你们提到的炒瓜子。” “来之前,我特意去厨房炒制的,你们快尝尝,好不好吃。”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接过布袋,眸中露出一丝欣喜与好奇。 她们轻轻打开布袋,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顿觉心旷神怡。 豫章公主迫不及待地取出一颗瓜子,小心翼翼地剥开壳,将瓜子仁送入口中。 她细细咀嚼,美眸中立马迸发出异样的神采,神情雀跃道: “哇...这个瓜子炒熟之后,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奴家很喜欢,多谢郎君厚赐。” 言罢,豫章公主踮起脚尖,双臂环住秦明的脖子,在他的侧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秦明微微一愣,抬手摸了摸豫章公主的小脑袋,宠溺道: “你喜欢就好。” 豫章公主眉眼微微弯起,宛如一只慵懒的小猫,用头轻轻地蹭着秦明温暖的手掌,脸上流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秦明见状,望向豫章公主的眼神愈发温柔。 然而,妻妾成群,身经百战的他深知: 想要内宅安宁,断不可厚此薄彼。 于是乎,他安抚好豫章公主之后,便立即侧身望向长乐公主。 趁着长乐公主愣神的瞬间,秦明轻巧地探手入她手中的布袋,从中拈出两颗瓜子,细心剥开后,递至她那粉嫩的唇边,柔声细语道: “丽质,你也尝尝。” 长乐公主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微启朱唇。 她那柔嫩如花瓣般的香舌轻轻卷出,将秦明递来的瓜子仁含入口中。 下一秒,长乐公主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尤其是回忆起舌尖上那股略显粗糙的触感,顿时涨红了俏脸。 感受到秦明那略显炽热的眼神,长乐公主螓首低垂,贝齿轻咬唇瓣,丝毫不敢抬眸与秦明对视。 秦明微微一愣,见其如此羞涩,不由得心生怜爱。 “好吃吗?” 秦明凑到长乐公主耳畔,压低声音问道。 长乐公主微微点头,声音细若蚊鸣: “嗯,很好吃。” 秦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更是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恨不得将长乐公主揽入怀中,好好欺负一番。 然而,还不等秦明将心中的想法付之于行动。 长乐公主便整理好情绪,缓缓抬眸望向秦明,语气诚挚道: “难怪明郎不惜一掷千金,也要将这些珍稀的瓜子购得,作为种子悉心培育。” “对了明郎,不知这瓜子亩产几何?能否大规模种植?对土壤可有要求?” “这些问题,那两个胡姬可曾提及?” 秦明闻言,微微一笑,沉吟片刻,一一作了解答。 不自觉中,秦明一行人便来到了秦园雅舍门口。 豫章公主突然停下脚步,抖了抖空空如也的布袋,挺翘的琼鼻微微皱起,小声嘀咕道: “哎呀,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呢!” “我原本是想给母后留一些的!” 言罢,她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布袋叠好,缓缓收入袖中。 这时,走在前面,即将踏入秦园雅舍的秦明和长乐公主,停下脚步,纷纷转身望向豫章公主。 长乐公主轻声唤道: “六妹,快点跟上...” 秦明也跟着附和道: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房间了。” 豫章公主回过神来,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来了。” 话音刚落,豫章公主便小跑到秦明身侧,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明哥哥,奴家今天走了好远的路,腿脚酸疼,你背奴家回去,好不好?” 秦明无奈一笑,宠溺地摸了摸豫章公主的头,温声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 秦明说着,缓缓蹲下身子。 “上来吧。” 豫章公主咯咯一笑,立即趴到秦明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那修长笔直的双腿,轻轻夹住秦明的腰。 她的小脑袋靠在秦明的肩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长乐公主见状,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与温暖。 “明郎,你总是这么顺着六妹妹,会把她娇惯坏的!” 秦明勾住豫章公主的腿弯,稳稳地站起身来,微笑道: “无妨,希瑶还小,娇惯一点儿也无妨。” 长乐公主莞尔一笑,并未多言。 [人家虽然是姐姐,但与她乃是同岁,好不好?] 不多时,秦明一行人在侍女冬雪的引领下,来到了二楼提前为长乐公主准备好的厢房。 长乐公主停下脚步,朝秦明展颜一笑,柔声道: “明郎,明日一早我会命人去西市那边逛逛,看能否从其他胡商手中采买一些瓜子回来。” 长乐公主说着,从袖中取出装满瓜子的小布袋,轻轻地塞入秦明怀里。 “郎君的心意,妾身心领了。” “至于这袋瓜子,郎君还是带回去给几位姐姐,品尝一下吧。” 望着长乐公主那诚挚的眼神,秦明眼中闪过一抹温柔,无奈道: “你啊!别总想着别人,偶尔也要替自己着想。” 说着,秦明单手扶住昏昏欲睡的豫章公主,另一只手重新取出那袋瓜子,强硬地塞到长乐公主手中。 “好了,你早点休息,我送希瑶回房。” 长乐公主微微一怔,望着手中那袋瓜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 “明郎,你也要早点休息。” 秦明笑了笑,凑到长乐公主耳边,柔声道: “晚安,我的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娇躯微颤,俏脸泛起一抹醉人的羞红。 少顷, 宫女春桃望着自家公主那副小女人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她上前一步,轻声提醒道: “公主,驸马已经离开了,奴婢侍奉公主入寝吧。” 长乐公主回过神来,微微颔首,轻嗯了一声。 隔壁厢房,秦明背着豫章公主走到床榻边,缓缓落座。 正当他想要将豫章公主轻轻放下时,豫章公主却突然环紧了他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道: “明哥哥,奴家的脚好疼,腿也好酸,你帮奴家按摩一下,好不好?” ....... 第1698章 到底是谁,把我家心灵纯净的豫章给带坏了? 感受到耳边传来的温热气息,秦明微微一怔,随即转过身,捏了捏豫章公主粉嫩的脸颊,宠溺道: “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啊!” 豫章公主狡黠一笑,摇晃着秦明的胳膊,撒娇道: “人家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嘛!” 言罢,豫章公主转而望向一旁静静侍立的两名娇俏宫女,轻声吩咐道: “璃茉、樱雪,你们去端两盆热水过来。” 璃茉和樱雪闻言,连忙福身应是,转身去准备热水。 待到房门关上,豫章公主终于卸下了矜持的外衣,如同一只挣脱束缚的蝴蝶,轻盈地扑入秦明的怀抱。 她扬起下巴,痴痴地望着秦明,杏眸中闪烁着渴望与柔情。 “明哥哥,吻我!” 秦明对于这种无礼的要求,一向是来者不拒。 下一秒,秦明低头吻上了豫章公主粉嫩的唇瓣。 豫章公主也得偿所愿,贝齿轻启,主动迎合秦明的吻。 很快,豫章公主便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即便后来秦明大手自她的腰间轻轻抚过,攀上处在快速成长期的... 豫章公主也仅是娇躯微颤,却并未抗拒。 正当两人沉浸在彼此的温存之中,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驸马,奴婢们把热水带回来了。” 秦明和豫章公主这才回过神来。 豫章公主脸上露出一丝不舍,脱离了秦明的怀抱,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模样。 秦明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员!] 不多时,璃茉和樱雪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将水盆放到脚踏上。 豫章公主的目光掠过两名宫女,最终落在拥有着梨型身材的樱雪身上,轻声吩咐道: “樱雪,你去侍奉驸马吧。” 樱雪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应了一声,走到秦明面前,跪坐在脚踏上。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便任由樱雪为他脱去了鞋袜。 豫章公主凑到秦明身侧,抱着他的胳膊,嫣然一笑,喃喃自语道: “郎君,你知道吗?” “自从阿耶下旨,为我们赐婚之后,奴家一直憧憬着有这样一个夜晚...” 秦明闻言,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怜惜,轻轻地揽住了豫章公主的肩膀。 半晌之后,樱雪缓缓起身,将水盆端了出去。 秦明朝豫章公主招了招手,微笑道: “好了,过来吧,我给你按摩一下。” 豫章公主看了一眼杵在屋里一动不动的璃茉,随即轻轻摇头。 “郎君,原本奴家今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如今看来怕是不成了。” 她在秦明脸上轻轻落下一吻,柔声道: “不过,郎君今晚若是无人陪伴,奴家可以让樱雪随你一同回去。”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他轻轻捏了捏豫章公主的小鼻子,宠溺道: “你这小脑袋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呢?” 豫章公主嘿嘿一笑,附在秦明耳边,轻声低语道: “堂姐与奴家说过:若是不小心挑起郎君的欲....” 秦明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 [那个小傲娇,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这种话也往外说!] [这才几天啊!竟然把我家豫章给带坏了!] [不行,等回头见了她,定要重重责罚!] (李仙芝:主人,奴家冤枉啊!) 虽然豫章公主的提议很是诱人,但秦明最终还是婉拒了,毕竟这栋阁楼里有人还在等他。 半晌之后。 秦明缓步走出了豫章公主的卧房。 一直守在廊道里的侍女冬雪,见秦明走出厢房,连忙迎了上去,恭敬道: “公子。” 秦明微微颔首,轻声问道: “夫人在哪个房间?” 冬雪粉唇轻抿,小声道: “夫人沐浴完后,便被萧执事长送回了卧房,早早便睡下了。” “不过,夫人让奴婢转告公子:让您这几日好好陪一下百里夫人和宋夫人。” 秦明闻言,心中一暖,随即便跟在冬雪身后,径直朝百里芷的房间走去。 此时,百里芷的卧房内,灯火通明。 在宽敞雅致的外堂内,百里芷的学生绿萝与贴身侍女小蝶正跪坐在软榻上对弈。 绿萝轻轻落下一子,随即单手托腮,轻叹一声,缓缓道: “小蝶,你说山长这么晚还来,该不会已经睡在夫人房中了吧?” 小蝶闻言,柳眉微蹙,轻嗯一声。 “还真有这种可能,要不咱们去外边问问?” 绿萝正欲点头,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两名少女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抹亮色。 她们连忙穿上鞋子,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奴婢见过公子。” “学生见过山长。” 秦明看到开门的两人,微微一愣,随即轻声问道: “夫人睡下了吗?” 她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同时侧开身子,将秦明迎进房间。 秦明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内室,随即摆了摆手,轻声道: “很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有事我再唤你们。” 绿萝和小蝶闻言,连忙福身应是,退了下去。 秦明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内室的门扉,缓步而入。 他绕过门口那扇精雕细琢的屏风,目光缓缓扫视四周。 屋内唯有两盏微弱的烛火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却不见百里芷的身影。 最终,他的目光聚焦在床榻所在之处。 透过轻柔飘逸的红色帷幔,依稀可见一道曼妙的身影正侧卧其中,仿佛一幅静谧而神秘的画卷。 秦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脱去外衣和鞋袜,轻轻掀开红色帷幔。 只见百里芷正侧卧在床榻上,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散落在枕上。 少顷, 随着温香软玉入手,“狭窄”的床榻内响起一声轻微的嘤咛。 百里芷娇躯微颤,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眼眸,目光中带着一丝迷离与温柔。 随即,她翻了身,本能勾住秦明的脖子,低低地唤了一声“郎君”。 秦明轻嗯一声,随即便迫不及待地吻上了百里芷的樱唇。 处在半梦半醒间的百里芷,感受到秦明略显霸道的亲吻,渐渐从迷蒙中清醒过来。 她轻轻推开秦明,微微喘息着,眸中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郎君,你...回来了?” 秦明轻嗯一声,附在百里芷耳边,轻声道: “嗯,回来了。” 一刻钟后,秦明渐入佳境。 然而,直到此时,百里芷似是才想到了什么,连忙伸手捂住略显红肿的唇瓣,美眸中满是羞涩与紧张。 那样子仿佛生怕在这寂静的夜晚,惊扰了她人的美梦。 ...... 第1699章 身材这么好,难怪会被郎君选中! 贞观六年,五月二十九,辰时初,秦园雅舍。 一楼正厅的沙发上,萧嫦曦和萧媚娘相对而坐。 两人发髻轻挽,身着素雅的长裙,各自端着一杯清茶,静静地品茗。 这时,二楼旋梯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萧嫦曦和萧媚娘纷纷放下手中茶盏,抬眸望去。 只见百里芷与宋慕清彼此挽着臂膀,步履轻盈地沿着楼梯款款而下。 两位佳人嘴角轻扬,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她们原本白皙如雪的肌肤此刻透出一抹淡淡的绯红,宛如初绽的桃花,散发着勃勃生机与青春活力。 面上丝毫找不出她们彻夜未眠、鏖战至天明的痕迹。 百里芷和宋慕清敛衽一礼,恭敬道: “妾身见过两位姐姐。” 萧嫦曦温婉一笑,柔声道: “两位妹妹无须多礼。” 言罢,她亲自将百里芷和宋慕清扶起。 百里芷抿了抿唇瓣,俏脸染上一丝羞红,小声道: “曦姐姐,郎君他...” 萧嫦曦看出百里芷的窘迫,如同大姐姐般轻轻地握住百里芷的小手,柔声安抚道: “妾身听闻,郎君他昨夜很晚才回来,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萧嫦曦闻听此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腹诽: [嫦曦啊嫦曦!你就惯着他吧!] 萧嫦曦转而朝宋慕清温和一笑,指着正厅中央的圆桌,柔声道: “早点已经备好了,两位妹妹快些入座吧。” 百里芷和宋慕清轻嗯了一声,跟着萧嫦曦走到餐桌旁。 宋慕清等到萧嫦曦三人皆已入座,这才走到百里芷身侧的空位上,缓缓落座。 然而,下一秒,宋慕清柳眉微蹙,轻嘶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来。 众人见状,皆目露关切之色。 萧嫦曦率先开口道: “清儿,你怎么了?” 宋慕清察觉到众人的视线,俏脸瞬间涨红,恨不得将头埋进略显肿胀的胸口。 她那双纤纤玉手略显慌乱地捻动着裙摆,心虚道: “没,没什么,不小心磕了一下。” 百里芷见状,若有所思,脸色刚刚褪下绯红,再度爬上脸颊。 [唉,郎君也真是的...就知道欺负清儿!] [清儿也是,明明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后来怎么就答应了呢!] 念及此,百里芷连忙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移除... 萧嫦曦和萧媚娘对视一眼,自以为识破了真相。 萧嫦曦轻咳一声,缓缓道: “今日阴云密布,屋内多了几分凉意。” 言罢,她转而朝身侧的冬雪,轻声吩咐道: “冬雪,你去取四张软垫过来。” 冬雪闻言,连忙应是,转身去取软垫。 百里芷和宋慕清闻言,感激地看了萧嫦曦一眼。 不多时,她便抱着四张精致的软垫走了回来,一一放置在她们的座位上。 众人重新落座,一边享用早点,一边轻声交谈。 百里芷没有像往常一样,选择豆浆油条,而是挑选了一些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 她一边剥着鸡蛋壳,一边轻声问道: “曦姐姐,听闻两位殿下已然起身,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萧嫦曦微微一笑,轻声道: “她们拎着食盒去了住院部,探望太子殿下。” 百里芷闻言,恍然道: “原来如此...” 这时,宋慕清抿了抿唇瓣,轻声问道: “曦姐姐,你今日有什么打算?是继续留在医院,还是先回兴道坊那边?” 宋慕清之所以有此一问,其实是想知道,秦明这几日会不会留在医院。 萧嫦曦轻轻放下手中的汤碗,缓缓道: “昨晚我向皇后娘娘要了一枚令牌,等用过早饭,我便准备回蓝田了。” 宋慕清闻言,心中一紧,关切道: “昨日太子殿下遇刺,说明近日长安城内外并不太平,姐姐不妨在医院多留几日。” “哪怕府内真有要事,姐姐非回不可,至少也要等公子起身后再走吧?” 百里芷也放下碗筷,跟着附和道: “是啊,是啊!姐姐何必如此心急?” “若非走不可,那妹妹这便上楼唤郎君起身。” 萧嫦曦笑着摆了摆手,神态自若道: “两位妹妹的心意,姐姐心领了。” “此事,姐姐昨晚已告知郎君。郎君也已安排好随行护卫,两位妹妹不必担心。” 百里芷和宋慕清闻言,对视一眼,并未多言。 一刻钟后,众人用完了早点。 萧嫦曦缓缓起身,先是上楼看了看仍在熟睡的秦明,见他面色安详,呼吸均匀,心中稍感宽慰。 萧嫦曦小心翼翼地为秦明,掖了掖被角。 随后她低头在秦明的额头轻吻了一下,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房。 回到一楼正厅后,萧嫦曦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冬雪身上,轻声道: “冬雪,你留下来照料郎君起居。” “其余人跟我回府。” 春杏等人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羡慕,连忙福身应是。 正在此时,正厅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身着绿色襦裙,梳着长马尾的巳蛇,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快步走进正厅。 巳蛇见到萧嫦曦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轻启朱唇道: “还好赶上了。” 萧嫦曦看到来人,微微一愣,轻声问道: “巳蛇,你不陪两位公主去住院部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巳蛇挠了挠头,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 “奴婢昨晚睡过头了,险些忘了正事。” 言语间,巳蛇已经来到萧嫦曦身前,并将手中的食盒,递到了萧嫦曦面前,恭敬道: “夫人,郎君昨晚有过交代,让奴婢今早务必将此物,亲自交到夫人手中。” 萧嫦曦又是一愣,但仍是从巳蛇手中接过食盒,好奇道: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巳蛇咂巴了一下嘴,轻声道: “这里面是郎君送给几位夫人的礼物。” “哦,对了。” 巳蛇说着,转身指了指正厅门口,那两名略显局促,却充满异域风情的绝色美人,轻声道: “夫人,公子事先有过交代。” “让您先把她们带回府中,安排她们去大棚里培育瓜子。” 萧嫦曦闻言,目光顺着巳蛇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两名异域美人正站在门口,她们身着色彩斑斓的长裙,头戴精致的发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安与羞涩。 萧嫦曦身为秦明的第一个女人,对于秦明的喜好,那是了如指掌。 故而,她视线在两女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暗道: [身材这么好,难怪会被郎君选中!] [看来阿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是该管管了。] [不过,这么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郎君真舍得让她们去大棚里种地吗?] [她们的皮肤这么白,万一晒黑了,岂不可惜?] ....... 第1700章 小贼,你欺人太甚! 约莫两刻钟后,萧嫦曦和萧媚娘登上了回府的玄黑色马车。 春杏则领着其余侍女以及两名西域美人,登上了后边一辆稍小一点儿的马车。 丑牛坐在泛着金属光泽的车驾上,亲自执辔驾车。 马车四周簇拥着三十余名身披银甲、腰悬长刀的护卫,骑马紧随其侧。 这一行人威风凛凛,在路人的注目下,浩浩荡荡地朝坊门进发。 马车上,萧媚娘看了一眼书桌上的食盒,眸中闪过一丝好奇,她转而望向萧嫦曦,轻声道: “这食盒里装着什么?要不,打开看看?” 萧嫦曦微微一笑,轻轻打开食盒的盖子。 映入眼帘的是十余个精致的彩色小布袋,刚好排列成了一个心形。 萧嫦曦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一个,轻轻地放在双腿之间。 恰巧的是,这个小布袋的红色系带上,以娟秀的字体写着“赠曦儿老婆”这几个小字。 萧嫦曦见状,俏脸一红,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她轻轻解下红色的丝带,一股淡淡的瓜子香扑鼻而来。 随后,萧嫦曦好奇地剥开一颗瓜子,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只觉比昨晚萧媚娘在睡觉之前,给她的那一小把瓜子,更加香脆可口,回味无穷。 萧嫦曦嘴角的笑意更浓,喃喃自语道: “咦,是错觉吗?这袋瓜子的口感和味道,比之昨晚那些竟相差如此之大?” 萧媚娘黛眉微蹙,好奇道: “是吗?我尝尝...” 言罢,她从布袋里抓了几颗出来,无比熟稔地将瓜子放到唇边,轻轻一磕。 瓜子壳随即被她灵巧地吐出,而那香脆的瓜子仁则在她口中。 萧媚娘细细咀嚼,随即凤眸微亮,眸中异彩连连。 “哇!好吃!” 言罢,她迫不及待地将食盒拎起,搁到自己修长的美腿上,低头在食盒中翻找。 “赠君儿老婆、赠婉儿老婆、赠绾绾、赠小柿子、赠小石榴、赠兔兔、赠南烟姐姐、赠姜教习、赠月婵....” 半晌之后, 萧媚娘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食盒,重重地搁置到身侧。 她的耳根微微泛红,眼神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紧接着,萧媚娘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贼,你欺人太甚!” 萧嫦曦闻言,莞尔一笑,随即眼珠一转,轻声安抚道: “阿姐,你先别生气。” “也许是今早巳蛇来的太过匆忙,不慎遗漏了本应属于你的那份礼物。” 言语间,萧嫦曦将手中的布袋递到萧媚娘面前,轻声道: “阿姐,若是喜欢这种吃食,不如先吃这袋吧。” 萧媚娘将布袋推了回去,随即她偏过头,下巴高高昂起,轻哼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吃这种外来食物了?” “哼,这东西果仁这么小,嗑起来还麻烦,我才不喜欢吃呢!” 萧嫦曦闻言,眨了眨眼睛,笑着打趣道: “嗯,嗯,阿姐所言极是,小妹也不大喜欢吃。” “既然如此,那回到府中,我便将此物转赠给府中婢女吧。” 萧媚娘闻言,立马急了,伸手抢过那袋瓜子,嘴上却依旧强硬道: “这好歹也是小郎君的一片心意,怎能轻易赏赐给下人...” 然而,话音未落,萧媚娘就会后悔了。 只因此时,萧嫦曦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嘴角还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萧媚娘顿时感到一阵尴尬,将手中的瓜子袋紧紧握住,轻哼一声,恼羞成怒道: “你这小妮子,竟然敢戏弄阿姐,实在该罚,看招...” 言罢,她便张牙舞爪地朝萧嫦曦扑去。 车厢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快的嬉笑声,气氛变得异常热烈。 两人在沙发上嬉戏打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 巳时末,仁安医院,住院部。 在十余名护卫的簇拥下,长孙皇后和魏王李泰缓步走进了“重兵把守”的三十六号院。 长孙皇后和魏王李泰走进病房时。 太子李承乾正倚靠在病床上,静静地聆听着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讲述贞观书铺的近况。 因为今日阴云密布,天气转冷,加之李承乾双腿多处骨折,不能受凉,故而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锦被。 相比昨日,李承乾的气色明显有所好转,面色也恢复了几分红润。 见到长孙皇后和李泰的到来,李承乾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母后,四弟!” 长孙皇后见状,连忙上前几步,按住他的肩膀,柔声道: “高明,你不必多礼,安心躺着就好。” 李泰此时则呆立在门口。 尽管在来的路上,他已然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然而目睹李承乾的惨状时,仍是被吓了一大跳。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步走到李承乾的病床前,直接跪坐在地上,双手捧住李承乾略显冰凉的手掌,哽咽道: “大兄,你受苦了。” 李泰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心疼与不忍: “是小弟无能,未能保护好大兄,致使大兄受此磨难,小弟有罪...呜呜呜...” 见到李泰的真情流露,李承乾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暖,眼底闪过一抹温柔。 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拍了拍李泰的手背,柔声安抚道: “四弟,不必自责,此乃为兄命中的劫难,非你之过。” 李承乾的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坚定与温暖。 “况且,为兄如今得明哥儿救治,身子已无大碍,只需休养几日便可康复。” 他略作停顿,话锋一转,语带“苛责”道: “反倒是你,如今贵为魏王,如此作态,成何体统,快快起身。” ........ 第1701章 公主殿下,你骗骗自己人就行了! 听到李承乾略显苛责的话语,李泰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心中一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繁乱的思绪,缓缓起身,轻声道: “大兄,你安心养伤,朝廷的事暂且不必操心。” “阿耶已经下旨,命我暂代兄长内阁大臣一职。” “待兄长康复,我必定第一时间向阿耶请旨,将内阁大臣之位,归还于兄长。” 李承乾闻言,心中微微一暖,点了点头。 “有劳四弟了。” “你素来聪慧稳重,一定能处理好朝中事务。” “为兄在养伤期间,也正好可以静心思考一些事情。” 李承乾不仅没有因此对李泰心生芥蒂,反而对他的能力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只因昨日的那台手术,让李承乾看清楚了秦明的态度。 在他看来,只要秦明不站在李泰那边,哪怕李泰如何蹦跶都不足为惧! 长孙皇后见到如此兄友弟恭的一幕,眼底闪过一抹欣慰。 她环顾四周,柳眉微蹙,缓步走到长乐公主身侧,压低声音问道: “秦明呢?” ...... 一刻钟后,秦园雅舍二楼。 豫章公主将那双柔若无骨、白皙如玉的小手,停放在做工精致的门环之上。 她没有推开房门,而是转头望向身侧的樱雪和巳蛇,低声吩咐道: “你们两个在外面守着,我进屋去唤醒驸马。” 樱雪和巳蛇闻言,连忙福身应喏。 豫章公主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咳一声,补充道: “本宫乃是第一次唤人起床,可能会多耽搁一些时间。” “哪怕本宫和驸马许久未曾出门,你们也不必担心,安心等着就是。” “再者,在此期间,莫要让人进来打扰,记住了吗?” 樱雪闻言,面露难色,有些欲言又止。 [殿下啊殿下,您这理由编得也太牵强了吧?] [你骗骗自己人就行了!巳蛇又不傻,怎么可能相信啊!] [你这不是掩耳盗铃吗?就你的那点儿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真当奴婢们看不出来吗?] 巳蛇缓缓抬眸,只见豫章公主脸颊微酡,粉唇轻抿,美眸中交织着期待与娇羞。 顿时,巳蛇心中了然。 她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低声应道: “奴婢遵命,一定不会让人打扰到公子和殿下...” 豫章公主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 卧房内,秦明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腰间随意地搭着一袭轻薄的锦被,正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之中。 豫章公主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隔着轻薄的帷幔,静静地凝视着秦明那张熟睡中的脸庞。 紧接着,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缓缓下移... 下一秒,豫章公主捂住粉嫩的樱唇,脸颊上泛起了一抹醉人的羞红。 她曾无数次在心中勾勒秦明的睡颜,然而当“梦想照进现实”。 豫章公主这才如梦方醒: 她之前的所有幻想加在一起,也没有眼前这最真实的一幕,带给她的冲击大。 毕竟,谁家好人?睡觉是不穿寝衣,袒胸露腹地躺在床上呢? [啧啧,怎么办?本宫好想上去摸一下啊!] 豫章公主的心跳不由地加快了几分,脸颊上的绯红愈发明显。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秦明那健硕的胸膛上。 阳光透过帷幔的缝隙,洒在秦明的肌肤上,更添了几分阳刚之美。 不知不觉间,豫章公主已经坐到了床榻边。 [不行,不行,本宫不能这样...万一被明哥哥发现了怎么办?] [他睡得这么沉,本宫动作稍微轻一点儿,再快一点儿,明哥哥应该不会察觉的。] 念及此,豫章公主轻咬着下唇,玉手缓缓探出,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秦明的手臂。 见秦明岿然不动,豫章公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情越发激荡。 半刻钟后。 她的胆子越来越大,甚至为了一探究竟,还脱了鞋子,跪坐在了秦明身旁。 [堂姐口中所言之物,恐怕就是隐藏在里面!] [趁此机会...要不要深究一番?] 豫章公主眸光闪烁,偷瞄了秦明一眼,见其仍旧沉睡,心跳不由地又加快了几分。 片刻之后,她缓缓伸出手,轻柔地抓住了被褥的一角。 [啊!啊!这...这...这...] 豫章公主心中发出土拨鼠一般的尖叫。 她轻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过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堂姐说,她的身形近来愈发诱人,皆是因为郎君...] [她应该不会骗我吧?] [嗯,想来她不会拿此等私密之事开玩笑。] 最终,豫章公主轻抿了一下红唇,还是决定要亲自试一试。 事实上,自打豫章公主进门后,秦明便已经醒了。 原本他是想要吓吓豫章公主,顺便欺负她一下,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 不知不觉中,他反而成了那个被吓到的人。 [唉,小丑竟是我自己!不过,好在也并非毫无收获!] [至少,他与豫章公主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然而,事到如今,他实在没法装下去了... 毕竟,懂的都懂: 有些事,没人带,总是不行的... 豫章公主身子一僵,呆立在原地,支支吾吾地问道: “明哥哥...你...你...醒了?” 秦明轻嗯一声,摸了摸豫章公主的小脑袋,安抚着她的情绪.... ..... 正午时分, 秦明牵着豫章公主的小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宫女樱雪见两人出来,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行礼,恭敬道: “奴婢拜见公主,拜见驸马。” 巳蛇跟着上前行礼,轻声道: “公子,刚刚皇后娘娘差人过来,让您去住院部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此外,奴婢已经命人打包好了中午的菜肴。” 秦明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秦明一行人便来到了住院部三十六号院。 ...... 第1702章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病房内。 对于秦明的姗姗来迟,长孙皇后不仅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悦,反而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她缓缓起身,迎向秦明,笑着打趣道: “贤侄,你竟然真的能够一觉睡到晌午时分。” “婶婶今日也算是长见识了!” 豫章公主闻言,默默地垂下脑袋。 秦明的眼底闪过一抹尴尬,苍蝇搓手,讪笑道: “小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言罢,他连忙岔开话题,轻声问道: “对了,娘娘,刚才听六公主说,魏王也来了,怎么没有看到他?”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柔声道: “策务院那边政务繁忙,他只待了一会儿就回宫了。”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疑惑道: “策务院?他什么时候进策务院了?” 长孙皇后如今心思都在李承乾身上,故而并未听出秦明语气的凝重。 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随即便拉着秦明的手臂,走到病床边,柔声道: “贤侄,你查看一下高明的伤势,若是没有大碍。” “待午膳之后,婶婶便准备送他回东宫了。” 秦明闻言,微微颔首。 随后,他一边询问李承乾的身体状况,一边慢条斯理地拆解他脚踝上的纱布。 与此同时,长乐公主凑到豫章公主身侧,压低声音问道: “六妹妹,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豫章公主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道: “没有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长乐公主峨眉轻蹙,疑惑道: “那你的嘴唇,怎么肿了?” 豫章公主:“....” 此话一出,豫章公主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两抹醉人的绯红。 她侧过身去,朱唇轻抿,声若蚊蝇道: “可能是....可能是适才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 长乐公主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玉指轻点豫章公主的额头,宠溺道: “你啊!性子还是这么急,吃东西而已,又没人跟你抢!” “下次,不许这么狼吞虎咽了,知道吗?” 豫章公主闻言,双眼瞪大,脸上的红晕更甚。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还是说,本宫已经被五姐识破了?] 豫章公主缩了缩脖子,心虚道: “知道了,五姐。” “我日后会小心一点儿的。” 好在,长孙皇后此时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明和李承乾身上。 否则以她的远见卓识,说不定会察觉出某些端倪。 另一边,秦明已经在宫女的帮助下,为李承乾换好了伤药。 他转过身朝长孙皇后露出一抹微笑,轻声道: “婶婶放心,太子殿下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只需再静养一些时日便无大碍。” 长孙皇后闻言,神色稍缓。 她轻舒了一口气,柔声道: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婶婶就放心多了。” 事实上,就在不久之前,孙思邈也曾做出过类似的诊断。 只不过相较于孙思邈这个护国真人的诊断,长孙皇后更愿意相信秦明,这个亲自为李承乾做手术的人。 秦明微微一笑,随后指了指身后拎着食盒的冬雪和巳蛇,温声道: “婶婶,你们还没用午膳吧?小侄带了一些饭食过来,要不要吃一点儿?” 长孙皇后笑着点了点头,转而吩咐洛溪等一众宫女布置桌椅。 随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扯了扯秦明的衣袖,轻声道: “贤侄,你跟婶婶出来一下,婶婶有话跟你说。”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跟着长孙皇后走出去了房间。 庭院一隅,银杏树下。 长孙皇后缓缓转身,神情凝重道: “这几天长安城城门紧闭,全城戒严。” “金吾卫、监门卫、百骑司和京兆府衙门皆在城内抓捕刺客。” “婶婶离开后,你也别在长安城逗留了,回蓝田去吧。” 言语间,长孙皇后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向秦明,关切道: “这枚令牌,你且收好。出城时,出示一下即可。” 秦明闻言,心中一暖。 他知道,长孙皇后之所以让他离开,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担心楼氏一族在长安城中,尚有漏网之鱼会对他不利。 或许,长孙皇后也担心谋划这场刺杀之人,在身份彻底暴露之际,会因走投无路而狗急跳墙。 秦明接过令牌,皱眉问道: “婶婶,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可有眉目了?” 长孙皇后略作沉吟,缓缓道: “以目前掌握的消息,已大致确定那位负责联络刺客之人的身份。” “只不过,事发之后,那人躲了起来,尚未被抓捕归案。” 秦明闻言,略作沉吟,轻声问道: “如此说来,婶婶已然洞悉了幕后主使的身份?” 长孙皇后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昨晚她回宫之后,李世民将百骑司收集到的消息,向她和盘托出。 两人经过一番分析,初步得出一个结论: 山东士族中有人想要借楼氏之手,谋害他们的女婿、大唐的栋梁之材--秦明。 只是,这中间不知是出了什么岔子,竟让他们的嫡长子--李承乾,成了最终的受害者。 他们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幕后之人临时改变了刺杀目标,还是有另一股势力想要搅动风雨。 李世民和长孙无垢这对身处大唐权力巅峰的伉俪,昨晚分析了一整夜,虽然没有锁定幕后黑手都有谁,但也达成了不少共识。 这其中有一点便是: 待到山东士族查明贞观书铺与秦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后,必然会再次对秦明起杀心。 他们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让秦明暂时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回蓝田咱避风头。 尤其是考虑到幕后之人,可能会威胁到秦明的安全,他们就更不愿让秦明陷入这场风波了。 故而,长孙皇后沉默片刻,缓缓抬眸,嗔了秦明一眼,随即抬手摸了摸秦明的发髻,没好气地说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要多问了。” 长孙皇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和关切。 秦明老脸一红,下意识地躲闪,无奈道: “婶婶,我已经是大人了。” “还有啊!男孩子的头不能乱摸。” 长孙皇后闻言,白了秦明一眼,嗔怪道: “本宫贵为一国之母,还是你的未来岳母!” “别人碰不得?本宫也碰不得吗?” “快,把脑袋给本宫伸过来,给本宫摸一下。” 长孙皇后双手叉腰,故作不悦道: “本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秦明:“.....” 二人僵持一阵,最终秦明无奈认怂.... .... 第1703章 吾命休矣! 未时初,仁安医院后门所处的窄巷里。 数百名身披甲胄,手持长枪的金吾卫严阵以待,将医院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巷内一片寂静,偶尔响起马儿打响鼻的声音。 刚刚走出后门的秦明,见到如此阵仗,也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末将曹冲,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参见长乐公主...” 为首的将领,见到长孙皇后一行人出门,连忙上前一一行礼。 长孙皇后虚抬手臂,示意来人起身。 随后,她环视四周,指着身后躺在担架上的太子李承乾,神色威严道: “将太子殿下送上马车。” 曹冲闻言,连忙抱拳应喏,转身便朝两名副将使了个眼色。 两名副将迅速上前,从医院之人手中接过担架,作势便要抬着李承乾上车。 然而就在此时,李承乾却眉头微皱,沉声道: “等一下。” 两名副将立马停下脚步。 医院门口,正在与两位小娇妻依依惜别的秦明,听到李承乾的声音,略显疑惑地转过头, 便见李承乾挣扎着坐直身体,一副“我有话要说的样子”。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身上的病号服,朝秦明拱了拱手,语气诚挚道: “秦兄,大恩不言谢。” “这份情谊,孤铭记于心。” 李承乾说完,似乎是觉得这样说,太过“官方”,且不够真诚。 于是,他顿了顿,改口道: “往后,妹夫你若是有用得着为兄的地方,尽管开口。” “为兄定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爽朗道: “一定,一定。” “等你养好身体,我请你喝酒!到时候咱们好好聊聊。” 李承乾闻言,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点头应道: “一言为定!” 长孙皇后见此场景,心中倍感欣慰。 她轻轻拍了拍李承乾的手背,柔声道: “好了,承乾,先上车吧。” “身体要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李承乾点了点头,随后便命人抬他上马车。 昨日李世民特意留下来,侍奉李承乾的那几名宫女,连忙上前朝长孙皇后施了一礼,随即跟上了两名副将的脚步。 待到李承乾被安稳地送上马车,长孙皇后这才收回视线。 她略显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的两个女儿,笑着打趣道: “好了,你们几个再聊下去,天都要黑了。”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闻言,俏脸皆泛起一丝红晕。 长乐公主双手轻轻捻动裙摆,朱唇轻抿,娇羞道: “哪有...母后说的这般夸张。” 长孙皇后见状,峨眉轻挑,调侃道: “没有吗?” 长乐公主大羞,娇嗔道: “母后~~”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娇羞与撒娇,宛如春日里初绽的花朵,娇嫩而动人。 与此同时,豫章公主的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趁此机会,踮起脚尖附在秦明耳边,吐气如兰道: “好哥哥~~奴家先回宫了,下次有机会...再与你坐而论道....” 言罢,豫章公主飞快地在秦明的侧脸上落下一吻,随即咯咯一笑,抓起长乐公主的柔荑,笑靥如花道: “五姐,咱们走吧。” 长乐公主:“....” [好嘛!合着,你自个吃饱喝醉,就不管我这个五姐了呗!]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五姐没白疼你!] 不多时。 皇家的两辆马车,便在一众金吾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驶离了仁安医院,逐渐消失在了巷尾。 秦明收回视线,转身进了医院后门。 巳蛇和冬雪见状,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巳蛇紧走两步,来到秦明身侧,试探性地问道: “公子,既然太子殿下已然回宫,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回蓝田了?” 秦明闻言,停下脚步,抬眸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巳蛇闻言,微微一愣,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猛地一亮,赞叹道: “公子好雅兴...这诗真是意境深远,令人回味无穷。” 秦明哦了一声,侧目望向巳蛇,语气玩味道: “哦,那你说说,这诗好在哪里?” 巳蛇:“.....” 巳蛇眼珠一转,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猛地一拍小手,神情激动道: “哎呀,这天似乎要下雨了,院子里还有奴婢晾的衣服呢!” “公子,奴婢先行一步,回去收衣服了!” 言罢,巳蛇也不等秦明答复,提起裙摆,脚步匆匆地朝雅舍所在的方向跑去。 秦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冬雪缓步走到秦明身侧,小声问道: “公子,你今日不准备回府了吗?” 秦明眉头一挑,意味深长地看了冬雪一眼,浅笑道: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 “对了,你去医院正门通知寅虎,让他去医学院门口等我。” 冬雪连忙福身,恭敬道: “是,公子。” ........ 未时七刻,皇宫,甘露殿。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一只精美的茶盏,应声而碎,茶水四溅。 李世民面色铁青,眼神中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怒意。 他猛地一拍桌案,厉声道: “一群酒囊饭袋,朕要你们何用!” 李君羡闻言,魁梧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一阵哀嚎: [吾命休矣!] 他连忙叩首,瑟缩道: “末将无能,罪该万死!” 李世民望着跪伏在地的李君羡,眸中杀机崩现,厉声道: “你身为百骑司统领,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官贱,都看护不住,确实该死!” (备注:为了避李世民的忌讳,唐人称呼“贱民”为官贱和私贱) “来人啊!” 李世民怒喝一声,殿内的侍卫立刻上前,恭敬地候命。 “将李君羡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李世民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殿内炸响,侍卫们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将李君羡架起,拖出了甘露殿。 ...... 第1704章 你比朝政重要千倍、万倍! 这一刻,李君羡面如死灰,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但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 毕竟,他身为百骑司统领,肩负着监察百官、维护皇权的重任。 昨日太子遇刺一事,不仅令皇室颜面尽失,更是他职责上的重大疏漏。 原本他只要抓到范阳卢氏的那名家奴,再顺藤摸瓜找到卢家家主卢鸿与吐谷浑楼氏一族暗通款曲,通敌卖国的证据,便能将功补过。 未曾料到,正当他满怀信心地率领百骑司的精锐,气势如虹地闯入那间客栈厢房之际, 却发现卢家的那位家奴,已然上吊自杀,化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如此一来,不仅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李君羡也彻底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他甚至能够预见,明日早朝之时, 卢鸿这位幕后黑手会是多么的志得意满,不可一世。 彼时,定然是一副你“明明知道是我,却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丑恶嘴脸。 而他李君羡身为当今圣人--李世民的眼睛和耳朵,竟然让向来好面子的李世民,丢了这么大的脸面。 哪里还会有活路啊! 然而就在李君羡即将被拖出殿门之时,他的耳畔突然响起一道温婉悦耳的声音。 “陛下,息怒。” 这声音落入李君羡耳中,宛如一道天籁之音,为他那几乎暗无天日的未来,带来了最后一缕光明与希望。 他抬头望去,只见长孙皇后缓缓步入殿内,神情温婉而坚定。 “陛下,息怒。” 长孙皇后的声音沉稳且坚定。 她将李承乾送回东宫,安顿好之后,便径直来到甘露殿。 恰巧听到了李君羡之前的汇报,此时见李世民雷霆震怒,欲要降罪于李君羡,长孙皇后连忙现身劝解。 长孙皇后快步走到李世民身侧,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 “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李世民的脸色稍缓,但依旧怒气未消。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目光却依旧锐利如刀,扫视着殿门口的李君羡。 长孙皇后见状,继续温言劝道: “李将军虽有失职之处,但他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此次失误也是情有可原。” “若贸然处置,恐会寒了其他将士的心。” 李世民闻言,眸光闪烁,似乎在斟酌要不要就坡下驴。 长孙皇后见状,凑到李世民耳边,压低声音道: “二郎,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虽然最关键的人证已经畏罪自杀,但他毕竟是卢家的家奴。” “卢鸿想要彻底撇清关系,也没有那么容易。” “不如让李将军搜集卢氏那一派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借此机会,削弱卢氏在朝堂上的势力。” “同时,也能给其他心怀不轨之人一个警示。” 长孙皇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她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渐渐平息了李世民的怒气。 李世民微微点头,沉声道: “皇后所言极是。” 李世民转而望向被侍卫们押解着的李君羡,目光中依旧带着一丝严厉,沉声道: “李君羡...” 李君羡连忙跪伏在地,叩首道: “罪臣在。”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既然皇后娘娘亲自为你求情,那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李世民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即刻返回衙署,先将手中已经掌握的卢氏一系官员,这些年的罪证,呈递上来。” “那些官员伏法后,朕会下旨,让你协助刑部、大理寺继续追查太子遇刺一案,务必将其连根拔起,以正朝纲。” 李君羡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他连忙叩首,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谢陛下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 “罪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圣恩!” 李世民闻言,挥了挥手,沉声道: “退下吧!” 李君羡再次叩首,随即缓缓起身,退出了大殿。 李世民揉了揉眉心,神色疲惫道: “高明的身体好些了吗?” 长孙皇后轻轻点头,柔声道: “回来之前,秦明那孩子已经为高明诊治过了。” “他说太子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只要接下来安心静养,便不会落下病根。” 李世民闻言,神色稍缓,喃喃自语道: “那就好,那就好。” 言罢,他拍了拍长孙皇后的手背,温声道: “观音婢,这两日辛苦你了。” “你放心,朕一定为高明讨回公道的。” 李世民缓缓起身,牵起长孙皇后的柔荑,柔声道: “走吧,朕送你回宫。” 长孙皇后闻言,轻轻摇头,婉拒道: “朝中事务繁忙,妾身自行回宫即可,二郎不必为此耽搁时间...” 李世民笑着摇头,眼神坚定且温柔。 “在我心中,观音婢你才是最重要的,比朝政重要千倍、万倍!” 长孙皇后闻言,心中涟漪阵阵,脸上泛起一抹羞红,嘴角更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偏过头去,娇嗔道: “二郎,莫要再说此等孟浪之言。” “妾身可不想成为惑乱君心的妖后!” 李世民闻言嘴角含笑,眼中满是宠溺,柔声道: “放心,有朕在,你永远都是被世人敬仰的后宫之主,一代贤后!” 言罢,李世民便拉着长孙皇后的小手,大步走出了甘露殿。 两刻钟后, 李世民重新回到了甘露殿。 无舌侍立在殿门口,见到李世民归来,连忙上前行礼,恭敬道: “老奴参见陛下...” 李世民眼神微眯,沉声道: “进来...” 无舌躬身应“诺”,跟在李世民身后走进了大殿。 随后,无舌挥了挥手,示意殿内其余人退下。 待到殿门重新关上,李世民这才望向无舌,沉声问道: “他还是不愿招供吗?” 无舌躬身答道: “回陛下,老奴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可是他直到临死前,依旧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李世民闻言,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沉默片刻,李世民轻叹一声,喃喃道: “还真是愚忠啊!” “为了一个已死之人,他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你命人放出消息,就说刑部抓的刺客中,有一名黥面...” 话说到这里,李世民突然顿住,随即他摆了摆手,喟叹道: “罢了,罢了...” “命人将他带去高阳原,让他给那人随葬吧!” ........ 第1705章 莫非在贤婿的眼中,老夫就是一个追名逐利之辈? 申时初,仁安医学院,山长办公室。 巳蛇推开房门,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办公室,快步走到秦明身前,急切道: “公子,时候不早了,咱们什么回府啊?” 秦明跷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倚在沙发上。 听到巳蛇的问话,秦明放下手中的茶盏,拍了拍身侧的空位,浅笑道: “过来....” 巳蛇闻言,下意识地偷瞄了一眼跪坐在地毯上,正专心沏茶的冬雪。 随后,巳蛇低垂螓首,轻抿着薄唇,略显羞赧地坐到了秦明身侧。 下一秒,秦明的大手便环上了巳蛇那宛如水蛇般的纤腰,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巳蛇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红晕,但她并未挣扎,反而微微依偎在秦明的胸膛上。 见此一幕,冬雪眼底闪过一抹羡慕,但很快将其敛去,动作娴熟且优雅地奉上香茗。 秦明挑起巳蛇的尖尖下巴,笑呵呵地问道: “怎么?好不容易能有机会与本公子单独出门,你就不想和本公子多待几日?” 巳蛇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连忙舞动小手,辩解道: “不是,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自然也想多陪陪公子。” “只不过,”巳蛇稍作停顿,眸光闪烁,神色担忧道: “只不过,如今太子遇刺,局势未明。” “奴婢担心公子的安危,这才盼着公子能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秦明闻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容温和道: “原来是这样。” “你放心,我已命寅虎回蓝田调集亲卫,若无意外的话,天黑之前他们便能赶来此地。” 巳蛇闻言,微微一愣,不解道: “这是为何?” “如今书铺既已开业,公子为何还要留在长安?” 秦明眉头微挑,笑问道: “你很想知道?” 巳蛇点头如啄米,那双卡姿兰大眼睛里写满了求知欲。 秦明见状,轻轻一笑,捏了捏巳蛇粉嫩的脸颊,坏笑道: “那今晚...看你表现...” 巳蛇闻言,那张精致的鹅蛋脸霎那间涨得通红。 她娇羞地低下头,轻声嗔道: “公子,你坏,就知道欺负人家...” 见巳蛇一副小女人的娇羞姿态,秦明哈哈一笑,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抓了一把。 “嗯~” 巳蛇娇躯一颤,忍不住嘤咛一声。 下一秒,秦明便低头吻上了巳蛇那双粉嫩的樱唇.... 巳蛇的心脏漏了一拍,随即缓缓闭上美眸,一双玉臂无比熟稔地环住了秦明的脖颈。 [公子好坏,奴家好喜欢...] 与此同时,跪坐在一旁的冬雪,朱唇紧抿,娇躯微微颤抖。 她睫毛轻颤,本能地收紧双腿,却又极力装出一副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时间缓缓流逝,办公室内的气氛愈发旖旎。 然而,就在秦明犹豫着要不要更进一步,帮小水蛇检查一下近来身体的发育状况时。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着敲门声响起,宋慕清那宛如黄鹂一般清脆悦耳的声音,随之传来: “郎君,齐国公突然造访医院,想要见你一面。” 秦明闻言,眉头轻轻皱起,喃喃自语道: “他来做什么?” 言语间,秦明松开巳蛇,缓缓起身。 巳蛇则俏脸羞红,背过身去,略显慌乱地整理自己散乱的衣裙。 这时,一旁的冬雪则连忙站起身,动作熟稔地为秦明整理好衣襟。 一刻钟后,医学院一楼会客厅。 “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秦明迈步走进会客厅,朝长孙无忌躬身行礼。 长孙无忌见状,满眼欣慰。 在这一刻,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庆幸之情。 当初,他忍痛接下胞妹的懿旨,将自己最为疼爱的嫡长女——长孙沁羽,送入秦府为侍妾。 如今见秦明如此态度,长孙无忌深感胞妹的高瞻远瞩,谋略无双。 此刻,长孙无忌心中感到无比的庆幸。 若非嫡女早一步进入秦府,单凭秦明创建的仁安医院,救治家中嫡子长孙浚这一件事,长孙无忌就无颜面对秦明--这位“以德报怨”的恩人。 长孙皇后当初的英明决断,不仅保全了家族的颜面,化解了双方仇怨,更在无形中为长孙家赢得了宝贵的盟友。 这份远见卓识,令长孙无忌由衷地钦佩与感激。 长孙无忌连忙起身,亲自上前扶起秦明,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爽朗道: “贤婿,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秦明微微欠身,抬手示意长孙无忌在沙发上落座,随即朝身后的冬雪说道: “冬雪,看茶!” 冬雪福身应是,随即轻移莲步,端来一壶上好的龙井茶,为长孙无忌和秦明各自斟上一杯。 茶香四溢,满室生香。 长孙无忌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赞许道: “好茶!” 秦明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岳丈大人今日来访,可是为了大唐剩余几道水泥经营权的竞拍之事?“ 长孙无忌闻言,眉头轻挑,忍不住轻哼一声,故作不满道: “莫非在贤婿的眼中,老夫就是一个追名逐利之辈?” 此话一出,秦明微微一愣,随即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解释道: “岳丈大人误会了,小婿绝无此意,只是...” 长孙无忌不等秦明把话说完,便挥手打断,爽朗道: “好了,老夫与你说笑而已,不必当真。” 随即,他话锋一转,笑问道: “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老夫是从何处得知了你的行踪?” 秦明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淡然道: “岳丈大人乃是陛下的肱股之臣,又是太子殿下的舅父,深得陛下信任。” “昨日太子殿下当街遇刺,朝中出了这么大事,陛下必然会宣召岳丈大人入宫,商讨对策。” 秦明拎起茶壶,亲自为长孙无忌添了一盏茶,缓缓道: “如此一来,岳丈大人知晓小婿的行踪,也就不足为奇了。” 长孙无忌闻言,微笑颔首,眼中满是赞赏。 “浚儿若是能有你一半的聪慧,老夫也就安心了。” 言罢,他放下茶盏,从袖中取出一张地契,递给秦明,微笑道: “太子身为我大唐的储君,不仅关系着朝堂的稳定,更关系着我长孙家的荣辱兴衰。” “你救了太子,便是对我长孙家有大恩。” 长孙无忌语气诚恳,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 “虽然你已是我长孙家的女婿,但是我这个做舅舅的,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 秦明微微一愣,张口欲言,却再次被长孙无忌阻止。 “老夫知道你不缺钱,但这份地契还请贤婿,务必收下。” “这可是老夫费了老大的劲儿,才从兰陵萧氏萧瑀手中买来的。” ...... 第1706章 山东士族皆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 秦明微微一愣,接过地契,展开一看。 下一秒,他双眼猛地一亮。 只因,这张地契上的府邸,正是昔日李世民钦赐予萧后的那座占地极广,且极具江南特色的府邸。 秦明正愁兴道坊的秦府太小,不够家中的莺莺燕燕们居住,如今长孙无忌送来的这座府邸,正好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秦明面露喜色,将地契轻轻折好,欠身拱手,微笑道: “长者赐,不敢辞。” 长孙无忌捋了捋长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待到秦明将地契收好。 长孙无忌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 “贤婿,老夫此次过来,除了道谢之外,还有一件要事与你相商。” 言语间,他朝秦明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屏退左右。 秦明心领神会,轻轻点头,转而朝屋内其余人挥了挥手,轻声道: “你们先退下。” 冬雪和巳蛇连忙福身应是,轻移莲步,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会客厅,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待到房门关闭,长孙无忌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贤婿,你可曾知晓,昨日当街刺杀太子的那些蛮夷,乃是出自吐谷浑实力和地位,仅次于慕容氏的楼氏一族?” 秦明闻言,眸中闪过一道精芒,隐隐约约猜到了长孙无忌的来意。 他轻轻点头,沉声问道: “岳丈大人是想告诉小婿,他们乃是为了刺杀我而来?” 长孙无忌眸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轻轻点头,面色凝重,继续问道: “那你可知晓,是朝中哪股势力意图对你不利,并在暗中帮助他们,越过了陇右道的重重关隘?” 秦明闻言,眸光闪烁,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岳丈大人,难道知晓幕后黑手是谁?” 秦明目光锐利,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左右,压低声音道: “据老夫所知,这些蛮夷进入长安之后,户部左侍郎卢鸿府上的管家--卢大,一直在暗中接应他们。” “因此,这件事肯定与范阳卢氏脱不开关系。” “至于这背后,还有没有其他势力,老夫目前还不得而知。” 秦明闻言,凤眸微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沉吟片刻,缓缓问道: “如此说来,陛下如今已经掌握了卢家通敌卖国的证据?” 秦明语气一顿,继续道: “接下来,陛下是不是打算对范阳卢氏动手了?” 长孙无忌闻言,露出一抹苦笑,轻轻摇头,缓缓道: “五姓七望同气连枝,他们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 “即便陛下掌握了卢家通敌卖国的证据,也未必能轻易动手。” 长孙无忌轻叹一声,继续道: “更何况,百骑司找到卢大时,他已经畏罪自杀了。” “如今死无对证!” “只要卢鸿死不承认,陛下拿他也没办法。” 秦明闻言,顿时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是李二在场,秦明真想问问他: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当今太子、未来储君、长孙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差点被奸人所害,你竟然连报仇都不敢?] [你可是二凤啊!你怕个他作甚,干死他丫的啊!] [别让小爷看不起你!] 长孙无忌见秦明的脸色不断变幻,心中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 他轻轻拍了拍秦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贤婿,你是不是觉得陛下有些瞻前顾后,不够果断?” 秦明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岳丈大人,小婿确实有些不解。” “太子遇刺,这是何等大事,竟让这些奸人逍遥法外?”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贤婿,你年纪尚幼,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 秦明微微皱眉,目光中透出一丝疑惑。 长孙无忌见状,继续说道: “五姓七望...嗯...或者说山东士族,他们不仅控制着朝堂上一半以上的文官,还在地方上拥有庞大的势力和深厚的根基。” “陛下虽然英明神武,但也不得不考虑全局。”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对范阳卢氏动手,势必会引起其他士族的强烈反弹,甚至可能在地方上引发大规模的动荡。” “坊间流传的那句‘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长孙无忌略作停顿,深深地看了秦明一眼,压低声音道: “不然,你以为前朝是因何而亡的?” 秦明闻言,顿时陷入沉默。 长孙无忌见秦明已然领会,便进一步阐述了李世民欲借太子遇刺一事为契机,削弱范阳卢氏在朝中影响力的计划。 半个时辰后。 “你放心,这次虽然不能将卢家彻底铲除,但陛下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老夫也会联合关陇各家的势力,全力打压卢家,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长孙无忌拍了拍秦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总而言之,接下来的朝堂上,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贤婿,老夫与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明白,朝堂上的斗争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长孙无忌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陛下也有陛下的难处,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唯有尽心辅佐,方能助陛下渡过难关。”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温声道: “该说的,不敢说的,老夫都说了。” “总之,山东士族皆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你日后尽量少与他们打交道。” “若是迫不得已与他们接触,也要多留一个心眼儿。” “还有,近来若是无事,你尽量别待在长安,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秦明微微点头。 他虽然觉得李世民的做法不够霸气,甚至与自己心目中的二凤相去甚远,但长孙无忌今日的一言一行,还是让他颇受触动。 秦明缓缓起身,朝长孙无忌行了一礼,恭敬道: “多谢岳丈大人的提点,小婿定会谨记在心。” 长孙无忌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秦明的肩膀,微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老夫稍后还要进宫,就不在你这儿逗留了。” ....... 第1707章 小水蛇,你现在有安全感了吗? 秦明亲自将长孙无忌送至医院门口,目送着他登上马车,心中思绪万千。 待长孙无忌的马车渐行渐远,秦明才缓缓转身,朝身侧的冬雪,疑惑道: “巳蛇去哪了?怎么没有看到她?” 冬雪微微屈膝,恭敬道: “之前路过问诊楼时,蛇夫人的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去找百里夫人看诊了。” 秦明闻言,眉头轻皱,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走,咱们去问诊楼找她们。” 冬雪连忙躬身应是,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明身后,径直朝问诊楼走去。 与此同时,在问诊楼外的一处隐蔽角落。 一名身着淡青色襦裙,容貌清秀的少女,正在与巳蛇低声交谈着什么。 少女神色略显慌张,眉宇间带着一丝的焦急。 巳蛇听完少女的讲述,柳眉微蹙,压低声音道: “此事,我会想办法尽快告知阁主。” “你马上返回会所,并传令各部,即刻更换隐匿之所,等待阁主接下来的指令。” 少女闻言,连忙福身一礼,恭敬道: “奴婢遵命。” 言罢,少女看了一眼左右,转身快步离去。 巳蛇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眼眶倏然泛红,眸中满是哀伤与悲痛。 她仰起头,凝视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张叔,一路走好...” 言罢,巳蛇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好情绪,大步朝问诊楼走去。 另一边,在通往问诊楼的林荫大道上。 冬雪紧走两步,追上了秦明的步伐。 “公子,你快看那边...” 冬雪轻轻扯住秦明的衣袖,玉指轻抬,指向不远处那位身着淡青色襦裙的少女,低声道: “那位少女是否与百花会所开业当日,在舞台剧中饰演崔莺莺的清倌人,有几分神似呢?” 秦明顺着冬雪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名行色匆匆的清秀少女。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原因无他,此女虽然容貌出众,但身形太过单薄,明显不是他的菜! 随后,秦明屈起手指,在冬雪光洁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浅笑道: “什么叫有些神似啊!” “她不就是当初饰演崔莺莺的那个清倌人吗!” 冬雪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 她下意识地往秦明身旁靠了靠,轻抿着红唇,小声道: “哦,原来她真的是百花会所的琴仙子啊!” “对了,她如今也算是咱们府里的婢子,既然出现在医院,八成是生病了。” “奴婢要不要过去询问一下她的病情,表达一下关心之情?” 秦明轻轻摇头,沉声道: “不必了,会所那边有两位夫人坐镇。即便这位琴娘子遇到什么难处,晚柠她们自会妥善处理。” “这个时辰,寅虎他们也快回来了,咱们先去诊室与巳蛇她们会合吧!” 冬雪点头应是,两人继续朝问诊楼走去。 问诊楼后院的一间诊室内。 百里芷轻轻松开巳蛇的手腕,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巳蛇妹妹,你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巳蛇微微一怔,不解道: “姐姐为何有此疑问?” 百里芷温婉一笑,轻声解释道: “你脉象虽然正常,但隐隐有些紊乱,这通常是心绪不宁所致。” “加之你面色略显苍白,眼神中也带着一丝忧郁,所以我才会有此疑问。” 巳蛇微微低头,小声道: “昨日太子当街遇刺,一时间长安城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戒备森严,人人自危。” “此番变故令奴心绪不宁。” 言语间,巳蛇轻抚着胸口,惆怅道: “尤其是今日,奴这心里总是不踏实,盼着能早点回府...” 百里芷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理解与同情。 她刚想说些什么,门口却传来秦明的一声轻笑。 “小水蛇啊小水蛇!你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怎么突然就被吓到了?” 秦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调侃和关切。 巳蛇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连忙起身行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公子。” 秦明动作熟稔地环住巳蛇的小蛮腰,缓缓落座,顺势将怀中佳人抱到自己的大腿上。 他捏了捏巳蛇的俏脸,笑着打趣道: “现在有安全感了吗?” 巳蛇的脸颊微微泛红,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她将头埋进秦明怀里,近乎贪恋地嗅着秦明身上的味道,似乎想要借此来抵消掉内心的悲伤。 秦明轻抚着巳蛇的背脊,转而朝百里芷问道: “芷儿,你这边快忙完了吗?” 百里芷嫣然一笑,点了点头,柔声道: “巳蛇妹妹有些心绪不宁,妾身为她开一副安神的药方,就可以散值了。” 言罢,百里芷埋头写下药方,又吩咐身侧的绿萝去药房抓药。 而在相隔不远的诊室外, 刚刚送走最后一名病患的宋慕清,听闻秦明来问诊楼接她和百里芷,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弧度。 她转而吩咐侍女小蝶,收拾桌上的医案,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裙,快步走向百里芷所在的诊室。 与此同时,一辆玄黑色的马车,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稳稳地停靠在了仁安医院后门。 紧接着,一名身着粉色束腰襦裙,梳着两条长马尾的美少女,从马车上缓缓走下。 她身姿轻盈,步伐轻快地走向医院后门。 五名身着劲装,容颜清丽的女子,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跟随在美少女身后,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一刻钟后,秦园雅舍外。 粉裙美少女这一行六人便与秦明一行人不期而遇,仿佛是命运巧妙安排的一场邂逅。 “公子。” 粉裙美少女轻声唤道,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提起裙摆,宛如一阵风一般飞扑入秦明的怀中。 秦明的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温润如玉,他稳稳地将婉儿拥入怀中,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背脊,柔声道: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肯定会来。” 婉儿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 她紧紧地抱住秦明,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的思念与担忧全部倾诉出来。 ....... 下一章会比较晚,大家早点睡,明天再看。 第1708章 巳蛇: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公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婉儿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语气中充满了眷恋。 秦明轻抚着婉儿的后背,柔声安抚道: “傻丫头,你家公子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秦明轻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婉儿轻嗯一声,随即似是想了什么,羞红着小脸,挣脱开秦明的怀抱,转而向百里芷等人行礼。 百里芷等人见状,连忙笑着回礼。 随后,一行人便有说有笑地走进了秦园雅舍。 巳蛇有意放慢了步伐,不知不觉间便落在了队伍的末尾。 她轻咳一声,目光转向身旁身着劲装的凤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询之意,仿佛在无声地询问: “是表姐命你来的?” 凤甲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 酉时三刻,医院后门。 秦明一行人与孙思邈深情告别,随后登上驶向兴道坊的马车。 随着车轮缓缓转动,天空中原本厚重的阴云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一缕绚丽的晚霞穿透云层,如丝如缕地倾泻而下,如同细腻的绸缎般铺满了这条狭窄的街巷。 这突如其来的美景,仿佛是大自然为他们送上的最美好的祝福。 车厢里,气氛轻松且愉快。 秦明坐在最里面的懒人沙发上,一只手轻揽着婉儿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轻抚着她的脊背。 婉儿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般,蜷缩在秦明温暖的怀抱里,那张巴掌大小的俏脸上满是愉悦。 她双眸微阖,享受着这份久违的宁静与安心,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起来。 不远处柔软的沙发床上,百里芷、宋慕清、巳蛇、冬雪、水壹等人则围坐在一起,手里攥着纸牌,玩起了“抽王八”的游戏。 时间悄然流逝。 在阵阵欢声笑语中,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兴道坊桃花巷萧府门口。 “咦,公子,咱们马上就到家了,你怎么让寅虎将车停在这里?” 婉儿透过车窗,看了一眼萧府气势恢弘的朱漆大门,疑惑地问道。 秦明嘴角含笑,轻轻揽住婉儿的纤腰,温声道: “这座府邸已经是咱们秦家的产业了。” “怎么样?要不要进去看看?” 正在打牌的百里芷等人,听到秦明和婉儿的对话,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向婉儿,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毕竟,这座府邸可是前隋皇后生前居住的府邸,她们身为女子自然想亲临“萧后”的府邸,一窥其昔日的辉煌与风采。 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轻声问道: “真的吗?”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一行人便下了马车,来到了萧府门口。 不多时,萧府的侧门打开,一名管家装扮的中年人迎了出来。 见到秦明一行人,中年人连忙躬身行礼,恭敬道: “老奴朱河,拜见秦郡公。”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疑惑道: “你认识我?” 朱河微微欠身,恭敬道: “老奴是齐国公府的管家,前些天,郡公带大娘子回门时,老奴曾见过郡公一面。” 秦明恍然大悟,轻声问道: “你是岳丈大人派来的?” 朱河微微点头,恭敬道: “正是。” “阿郎买下这座府邸后,便命老奴带人将这里重新修缮了一遍,以便郡公随时入住。” 秦明微微颔首,感慨道: “岳丈大人真是有心了,也辛苦朱管家了。” 朱河连忙摆手,谦逊道: “这是老奴的本分,当不得郡公夸奖。” 言罢,朱河便命人将正门打开,将秦明一行人迎入府邸。 萧府正厅。 朱河从袖中取出一张羊皮纸,恭敬地递给了秦明。 “这是府邸的平面图和修缮后的详细记录,还请郡公过目。” 秦明接过羊皮纸,粗略地扫了一遍,随即便将其递给了身侧的婉儿。 朱河见状,略作沉吟,躬身行礼道: “郡公,倘若没有其他吩咐,老奴将携同府中所有下人,即刻回府复命。” 秦明闻言,深深地看了朱河一眼,赞赏地点了点头,温声道: “辛苦你了,朱管家。” “你回去后,替我向岳丈大人问好,感谢他的细心安排。” 言罢,他转而朝寅虎使了个眼色,轻声道: “寅虎,替我送送朱管家。” 寅虎会意,立刻上前一步,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沉声道: “朱管家,这边请。” 待到朱河离开之后,婉儿这才凑到秦明身边,轻声问道: “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秦明环顾四周,见百里芷和宋慕清等人同样目露疑惑之色。 于是,他微微一笑,将婉儿抱到自己的腿上,缓缓开口道: “今天下午,齐国公长孙无忌....” 与此同时,萧府前院的荷花池边。 “你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张叔他是故意的?好端端的,他为非要寻死?” 巳蛇惊呼一声,难以置信地望着凤甲,她连连摇头,神情激动道: “复仇乃是张叔毕生的心愿,如今大仇未报,他怎么会轻言放弃?” “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巳蛇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和不解。 凤甲见巳蛇情绪激动,连忙上前一步,轻声安慰道: “小舞姐,你先冷静一下。” “你听奴说,张将军这么做,真的是为了复仇大业。” 凤甲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 “你我皆知:暗阁里有一小部分人,乃是太上皇的心腹。” “他们隐藏在暗中,时刻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些人留在暗阁一日,主人的大仇便一日不得报。” “张将军早就意识到了这点,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将那些人一一揪出来。” “故而,这次他便想用自己的性命,将那些人全都引出来。” 凤甲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佩与无奈。 “毕竟,按照主人原本的谋划,那个卢大应在昨日事发的第一时间被金吾卫找到,又怎么能会推延到今日?” “再者,你想想以张将军的本事,想要杀一个卢大易如反掌,又怎么会恰巧被宫里的暗卫抓到?” 巳蛇听罢此言,身子摇晃了一下,瘫坐在了池塘边的顽石上。 ....... 第1709章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死是吧? 巳蛇低着头,沉默许久,这才抬手抹了抹脸,声音沙哑道: “此事,表姐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凤甲闻言,轻轻摇头,沉声道: “主人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张将军为了确保此计万无一失,此前并未透露半点儿消息。” “直到城门封禁之后,他事先安排的心腹才将消息送到蓝田。” 巳蛇闻言,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另一边,桃花巷内。 齐国公府的车队刚刚缓缓驶离萧府门口,迎面便与一辆破旧不堪、满载岁月痕迹的马车擦肩而过。 萧府门口, 寅虎正准备回去复命,耳畔突然响起一道清脆而略带困惑的声音: “咦,虎老大?你怎么在这儿?” 寅虎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正盘腿坐在马车上,歪着脑袋望着他。 寅虎眉头微皱,疑惑道: “你是....”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大白牙,贱兮兮地说道: “我是小三啊!” 寅虎:“....” 这时,马车的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略显俊俏的脸庞。 那人眉目清秀,面容沉稳,身着青衫,头上别着一根简单的桃木簪子。 在看到寅虎的那一刻,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朗声道: “虎兄,咱们又见面了!” 寅虎只是看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秦府的情报部部长--张文远。 “文远兄!怎么是你?” “你这马车是怎么回事?” “还有...”寅虎语气一顿,指着驾车的少年,难以置信地说道: “你难道是禾小三儿?” “不是,公子不是给你们配车了吗?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哭穷吗?” 张文远微微一笑,轻叹道: “哎呀,你不懂!” “公子曾言:我们这些搞情报的,最容易被人盯上。” “所以啊!平时我们得时刻保持低调与警惕,出门前也会稍微做些伪装!” 寅虎闻言,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你们这也太狗了吧?] 一刻钟后,萧府正厅。 正当秦明与婉儿等人商量着两座府邸未来的改造计划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纷纷停下交谈,循声望去,只见寅虎快步走进正厅。 他径直凑到秦明身侧,躬身行礼,恭敬道: “公子,文远来了,正在门外等候。” 秦明闻言,略作沉吟,缓缓道: “你先带他去厢房,我稍后过去。” 寅虎闻言,躬身应是,随即转身,快步走出了正厅。 婉儿望着寅虎离去的背影,目露沉思之色。 她深知:就目前府中掌握的传信手段,若不是有要事相商,张文远定然不会亲自到访。 于是,婉儿扯了扯秦明的衣袖,温婉一笑,轻声道: “公子,天色渐晚,想来公子与两位姐姐也都饿了。” “不如,奴婢先行回府准备晚宴,至于改造府邸的事,晚些再议如何?” 秦明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我家婉儿还是一如既往地乖巧懂事。 百里芷和宋慕清则是对视一眼,轻轻点头。随后,二人上前一步,敛衽一礼,微笑道: “郎君,我们与婉儿妹妹一同回去,帮她打打下手。” 秦明微微一笑,点头道: “嗯,一同回去也好,刚好做个伴儿。” 言罢,秦明转而望向水壹等人,轻声吩咐道: “路上保护好几位夫人。” 水壹等人连忙躬身应是。 待到婉儿等人离开后,秦明便吩咐门口的护卫,传唤张文远来此处见他。 不多时,寅虎便将张文远送进了正厅,而他自己则屹立于门外,宛如一尊威严的门神,不准任何人靠近。 张文远步入正厅,见到秦明后,连忙上前两步,躬身行礼道: “属下拜见公子。” 秦明微微颔首,轻嗯了一声,抬手示意张文远起身。 他目光平静地望向对方,缓缓开口道: “事情查清楚了吗?” 张文远微微欠身,恭敬道: “公子交代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清楚了。” “吐谷浑各部落常年与大唐商队交易,为他们供应耕牛、山羊、马匹及香料等物。” “属下先是命人搜集了长安城内所有经营此类货物的商铺信息。” “然后,顺藤摸瓜,追踪到了那些常年往返于大唐与吐谷浑之间的商旅队伍。” “属下将这些信息汇总之后,发现这些商队大多是长安城内各大世家的私产。” “而这些世家之中,与吐谷浑来往最为密切,且拥有着最多商队的家族,便是范阳卢氏。” “除此之外,按照商队数量从多到少,依次是太原王氏、京兆韦氏、京兆杜氏、河东柳氏...” 张文远神色凝重,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报,双手递上。 “此乃最终的汇总结果,还请公子过目。” 秦明接过密报,仔细地翻阅起来。 密报中不仅详尽记录了各商队,与吐谷浑之间的商贸往来明细,还特别标注了这些往来的频次,以及最后一次交易返回长安的确切时间。 秦明目光在密报上扫过,眉头逐渐紧锁。 这些信息不仅揭示了各大世家的一部分经济来源,也暴露了他们与吐谷浑的各个部族之间的利益关系。 突然,秦明翻看密报的动作,微微一顿,手指停在了记录着范阳卢氏交易细节的那一页。 秦明的目光缓缓下移,很快便从里面找到了卢氏商队与楼氏部族的交易记录。 当他看到商队上一次返回长安乃是十日前,且上次的交易对象又恰好是楼氏时。 秦明的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冷笑,喃喃自语道: “果然是你...” “什么仇?什么怨?竟让你试图置我于死地?” “大家一起发财,不好吗?”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死是吧?” 秦明冷哼一声,随即啪的一声,将密报合上。 他闭了闭眼,转而目光如炬,直视张文远,缓缓问道: “若是我没记得没错的话,当初负责混进卢家的是小四吧?” 张文远连忙点头,恭敬道: “没错,正是小四。” “他如今已经成了卢家的首席供膳,专门负责主家一脉的膳食。” 秦明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声问道: “你与他联系一下,敦促他尽快绘制一幅卢府的鸟瞰图,并在图中标注出护卫的布防详情,包括巡夜路径及其频次。” 张文远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点头,恭敬道: “属下,明白。” “属下,今晚便将公子的命令传达给小四。” ........ 今晚肚子有些不舒服,先更一章吧。下一章,明晚更新,大家早点睡。 第1710章 杀人诛心这块,还得是我家公子! 秦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冷色,继续道: “除此之外,你这几日加人手,密切监视卢府的一举一动。” “同时,收集一下卢氏年轻子弟的行踪与社交圈子。”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尤其是那些行为不检点,道德败坏的子弟,更要重点监视。” 张文远躬身应是。 随后,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明见状,眉头微挑,轻声道: “怎么?有话要说?” 张文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公子,属下确实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子解惑。” 秦明轻甩长袖,倚靠在长椅上,淡淡道: “但说无妨。” 张文远略显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道: “公子,属下不明白。公子为何要如此详尽地调查卢范阳卢氏?” “莫非,他们最近得罪了公子?” 秦明微微颔首,缓缓道: “太子昨日遇刺一事,你听说了吧?” 张文远面色微变,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 秦明略作沉吟,简单说了一下,昨日那场刺杀背后的隐秘。 当张文远得知那些刺客混入长安,原本的意图竟是刺杀秦明,且卢氏还在其中扮演了不可告人的角色时, 他的双眸顿时如被烈焰点燃,猩红一片,仿佛怒火与愤懑已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 “该死...卢鸿那厮真是罪不容恕!罪该万死!” 张文远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豁然抬眸,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杀气腾腾地说道: “公子,不如属下命小四在卢家的饭菜里动些手脚,直接送他们去地府见阎王。” 张文远的声音冰冷,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秦明闻言,心中一暖。 他缓缓起身,拍了拍张文远的肩膀,微笑道: “年轻人,别这么暴力!” “咱们可都是遵纪守法、敬老爱幼的好市民,怎么能知法犯法,做违法乱纪的事呢!” 张文远闻言,微微一愣,满头雾水,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 秦明神色淡然道。 随即,他话锋一转,轻笑道: “卢鸿不是喜欢玩阴的吗?” “那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好陪他玩玩。” 秦明的声音转冷,喃喃自语道: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传承数百年的范阳卢氏,如何在他的手中土崩瓦解,分崩离析;” “我要让他众叛亲离,悔不当初!”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宣誓一般。 张文远闻言,心中一凛。 他瞬间明白了秦明的用意——不是简单的报复,而是要彻底摧毁卢氏家族的根基。 不仅如此,自家公子似乎还要按照朝堂的规矩来,不做违反乱纪之事。 只是这样一来,需要的是耐心和智慧,而不仅仅是武力和旁门左道。 不过,他转念一想,立马又觉得热血沸腾! [公子这是要将范阳卢氏拉下神坛,将其彻底按到泥里反复摩擦啊!] [诶呀妈呀!那可是高高在上,稳坐云端,连大唐皇室都不敢轻易招惹的范阳卢氏啊!] [光是想到有这么一天,我整个人就兴奋得不行!] [杀人诛心这块,还得是我家公子!] 这一刻,寒门出身,且无比痛恨世家大族的张文远,顿时变得无比激动!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心中更是涌起一股万丈豪情。 张文远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眸,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明,眼中满是小星星。 “公子英明,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张文远微微躬身,虔诚无比地说道。 秦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很好,文远,你有这份决心,我很欣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记住,务必谨慎行事,切勿打草惊蛇。” 张文远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公子放心,属下明白。” 秦明满意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轻声道: “若是没有别的事,你就先回去吧!” 张文远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从袖中取出一封密报,恭敬地递到秦明手上。 “对了,公子,还有一事。” “或许是太子殿下遇刺一事,触动了朝廷的颜面,亦或是京兆府为了弥补过失,将功补过,” “今日午后京兆府竟联合搜那刺客的金吾卫与不良人,一举荡平了暗阁在东西两市及平康坊的隐秘据点。”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龙九儿那曼妙的身姿。 他晃了晃脑袋,甩掉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 随后,秦明接过密报,摆手道: “暗阁的事暂且放一放,接下来的工作重心,还是要放在范阳卢氏上。” 张文远躬身应是,随即便退出了正厅。 待到张文远离开后,秦明这才翻看起了这封密报。 片刻之后,秦明将密报放下,摇头轻叹道: “枪打出头鸟,古人诚不欺我!”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出事...” 秦明的话音未落,一阵轻柔的叩门声便随之响起。 紧接着,一道略带羞涩与敬畏的声音,打破了屋中的静谧。 “主人...” 秦明回头神来,循声望去,便见一名身着劲装的娇俏少女站在门口,紧抿着朱唇,怯生生地望着自己。 这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暗阁阁主龙九儿麾下的“头号战将”--凤甲。 秦明对她印象很深,毕竟谁会拒绝一个娇小可爱,会喊“主人”的萌妹子呢! 更何况,这位娇俏可人的少女,还是首位逼得秦明陷入“绝境”,不得不施展“束缚”绝技的人。 秦明嘴角勾起一抹回味的笑容,招了招手,示意凤甲进来。 少女小心翼翼地步入房间,眼中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主人,晚宴即将备好。” “小夫人让奴婢前来,询问主人何时用膳?” ...... 第1711章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仗有你打的! 酉时末,兴道坊,秦府。 秦明回到秦府之后,并未急着去餐厅用膳,而是转而望向凤甲,轻声道: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去餐厅,我稍后过去。” 凤甲微微屈膝,恭敬地应了一声,便提着裙摆迅速离去。 待到凤甲走远,秦明这才朝守在门口的寅虎,说道: “阿虎,你去找阿火,将他带到办公室。” 寅虎躬身应喏,随后迅速转身,朝着五行院走去。 不多时,寅虎和火壹便来到了秦明的办公室。 在见到秦明的那一刻,火壹的脸上立即绽放出贱兮兮的笑容。 他宛如打了鸡血一般,小跑到秦明跟前,敬了个军礼,满脸兴奋地喊道: “报告公子,火壹前来报到!” 当寅虎目睹火壹这副极尽谄媚的狗腿子模样,不禁嘴角抽搐。 他朝着秦明躬身行礼,同时忍不住瞥了火壹一眼,那双虎目中满是鄙夷。 [无耻!臭不要脸!] 秦明微微一笑,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不必多礼。 随后,秦明望向火壹,轻声问道: “东西都带来了吗?” 火壹微微欠身,谄媚道: “公子放心。” “属下已经命人将那些东西安置在了五行院的库房,并且安排了专人看守。” 秦明微微颔首,称赞道: “做得不错!” 听到秦明的夸赞,火壹摸了摸后脑勺,羞涩一笑。 但很快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欠身,做苍蝇搓手状,谄媚道: “公子,咱们这次的目标是什么?” “什么时候动手?小的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了!” 秦明闻言,轻哼一声,笑骂道: “臭小子,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 火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轻挠了挠头,却难以掩饰眼中的炽热与激动。 “公子,您曾说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您这次让小的们把吃饭的家伙带来,小的们已经猜到,您定然是要在长安城中大干一场...” 说到这里,火壹的眼神愈发炽热,仿佛只要秦明一声令下, 即便是让他去攻打皇宫,火壹也会毫不犹豫地扛起炸药包,毅然决然地冲向玄武门。 秦明见状,微微摇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然而下一秒,秦明的表情一肃,沉声训斥道: “胡说什么呢!” 秦明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凝视着火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里可是大唐都城--长安,不是陇右,更不是小日...!” 火壹闻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面色瞬息间由晴转为阴,换上了一副苦瓜脸,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垂手丧气地说道: “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 秦明见火壹态度诚恳,便微微点头,语气缓和了一些,轻哼道: “接下来几天,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仗有你打的!” 话音未落,原本阴霾的天空,乌云尽散,阳光普照。 火壹眼前一亮,满脸希冀地望向秦明。 然而,还不等火壹歌功颂德,极尽谄媚之言,秦明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道: “但你给我听着,轮到你们上场的时候,若是拿不下既定目标,或者是被巡街的武侯发现异常,我唯你是问!” 火壹一听,顿时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挺直了腰板,郑重地应道: “公子放心,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秦明微微颔首,挥了挥手,沉声道: “今夜好好休整。” “明日一早,开启实战演练!” 火壹听到“实战演练”这四个字,双眼瞬间放光。 他的腰杆挺得笔直,向秦明敬了一个军礼,朗声道: “是,公子!属下明日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公子所托!” 秦明微微点头。 待到火壹离开后,秦明这才将目光投向寅虎,轻笑道: “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 寅虎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躬身道: “属下,愚笨。” “公子让属下做什么,属下便做什么。” 秦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深知寅虎的忠诚与稳重,这也是他为何将寅虎留在身边的原因之一。 秦明笑着拍了拍寅虎的肩膀,赞许道: “你这性子,倒也难得。” “过来,我与你好好说说,明日实战演练的具体安排。” 寅虎微微欠身,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在秦明的示意下,走到案桌旁站定。 秦明则从袖中取出“萧府”的平面图,轻轻摊开在桌面上。 “明日的实战演练,将围绕着这座新的府邸展开。” “你们小队作为守方,负责保卫这座府邸。” “而火字小队则会扮演攻方,尝试突破你们的防线...” 寅虎微微颔首,认真地听着秦明的每一句话。 一刻钟后,秦明和寅虎迈步走出了办公室,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沿途,秦明与寅虎就次日即将展开的实战演练,进行了深入而热烈的探讨。 寅虎不仅积极献策,还提出了诸多富有创意和前瞻性的见解。 秦明对寅虎的建议频频点头,心中暗自赞赏。 二人边走边谈,不觉间已来到后院门口。 寅虎停下脚步,躬身行礼,恭敬道: “公子,属下先行告退。” 秦明见状,微微颔首,轻声道: “去吧,今晚好好休息。” 寅虎再次躬身行礼,随后转身离去。 这时,等在院门口的冬雪,见秦明到来,连忙上前,敛衽一礼,恭敬道: “公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四位夫人正在餐厅等候。” 秦明微笑颔首,随即大步朝餐厅走去。 片刻之后,秦明缓步走进餐厅,只见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扑鼻。 婉儿、巳蛇、百里芷、宋慕清以及小蝶等一众侍女,纷纷上前行礼。 秦明见状,摆了摆手,微笑道: “大家不必拘礼。” “天色不早了,大家坐下来,一起用餐吧。” 秦明微笑着说道,目光温和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众佳丽闻言,纷纷露出感激的微笑,依次落座。 婉儿与巳蛇端坐于秦明之右,而百里芷和宋慕清则分列其左。 至于小蝶等一众侍女则略显拘谨地坐到了旁边的餐桌上。 餐桌上,菜肴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 秦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婉儿的碗中,饱含深意地说道: “多吃一点儿,提前补补身子。” 婉儿聪慧过人,几乎是秦明的话音刚落,便领会了其中真意。 下一秒,一抹淡淡的粉红在她绝世容颜上轻轻绽放,犹如晨曦中初绽的玫瑰,为她增添了几分娇羞与妩媚,令人心驰神往。 婉儿螓首低垂,朱唇轻抿,小声道: “多谢公子。” 秦明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为巳蛇、百里芷和宋慕清夹了一些菜肴... ...... 第1712章 唉,天命难违呀! 席间,众人言笑晏晏,气氛融洽。 每当一个话题接近尾声,秦明便会巧妙地引出新的话题,使餐桌上的气氛始终热烈而和谐。 饭后,秦明提议去秦园打麻将,众人欣然应允。 婉儿、巳蛇、百里芷和宋慕清纷纷起身,整理好衣裙,跟随秦明一同前往秦园。 秦园内,灯火辉煌,烛光透过琉璃窗,洒下一片绚烂且温馨的光影。 秦明一行人步入秦园正厅之时,侍女们早已将麻将桌布置妥当。 秦明、婉儿、百里芷以及宋慕清围坐在麻将桌旁,侍女们则在一旁伺候着,随时准备为他们添茶倒水。 秦明将那枚精致的骰子轻轻握于掌心,目光缓缓扫视着在座的一众佳丽。 他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温声道: “犹记得当初在兰州的时候,你们也经常凑在一起打牌。” 此话一出,在座的一名美少女和两名美少妇,皆露出怀念的神情。 婉儿轻笑着,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仿佛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是啊!当时除了奴家几人外,还有表姐、郡主殿下、尉迟娘子...对了还有媚姨和绾绾...” 宋慕清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笑出声。 百里芷见状,微微侧目,好奇道: “清儿妹妹,你想到什么了?笑成这样?”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望向宋慕清,期待着她的答案。 宋慕清轻咳一声,掩饰住笑意,柔声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当时的一些趣事。” “记得有一次,丹阳郡主马上就要成为当晚的获胜者了。” “结果最后一局,杨家姐姐却‘意外’点了绾绾的十三幺,让绾绾一举胜出,成为了当晚最大的赢家。” 宋慕清说到这里,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意。 “郡主殿下当时简直都要气炸了。” 众人闻言,皆是忍俊不禁。 婉儿则笑着摇了摇头。 当时,婉儿就站在杨梓君后面观战。 她看得很清楚,最后那一把牌自家表姐猜到了徐慧在做十三幺,是故意拆了手中唯一一副对子,让徐慧胡牌的。 杨梓君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看丹阳郡主“无能狂怒”。 正在此时,玩嘴偷笑的百里芷,笑着补充道: “打麻将就是这样,在最后一局结束之前,谁输谁赢都未可知。” “这或许就是麻将的魅力所在。” 说到这里,百里芷偷瞄了秦明一眼,继续道: “再者,梓君妹妹也是无心之举,并非是刻意针对丹阳郡主。” “若非如此,最后一天,梓君妹妹也不会在牌局开始之前,央求我们手下留情,让郡主殿下挽回了一些颜面。”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毕竟,一直以来,杨梓君和李仙芝皆是将彼此视为平生大敌。 两人一见面,除了吵架,就是吵架,从来就没有心平气和的时候。 就在此时,婉儿空灵悦耳的声音响起。 她温婉一笑,柔声道: “公子,百里姐姐所说的都是实情。” “表姐她虽然平日里与郡主殿下针锋相对,但关键时刻,她也有分寸,不会让公子因为内宅之事而烦心。” 秦明听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于杨梓君的爱意又多了几分。 这时,婉儿推了推秦明的手臂,微笑道: “公子,说了这么多,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今晚的牌局了呢?” 秦明回过神来,这才想起今晚的终极目的。 他轻咳一声,缓缓道: “打牌嘛!总得有个彩头。” “既然咱们提到了兰州,不如今晚就按兰州的规矩来,如何?” 此话一出,婉儿等人皆是一愣,俏脸微微泛红,随即忍不住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彼此的意见。 这时,百里芷峨眉轻蹙,转而望向秦明,纠结道: “若是如此,那妾身等人侥幸胜出,倒也无妨;” “然若最终竟是郎君技高一筹,又当如何?” 秦明眸光微闪,强压着嘴角逐渐显露的笑意,故作淡然道: “那就一起呗!” 秦明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婉儿、百里芷和宋慕清三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既有震惊,又带着几分羞涩与期待。 “怎么?害怕了?” 秦明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你们三个人打我一个,还怕输不成?” 婉儿轻咬下唇,用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子,嗔了秦明一眼。 “公子如此自信,奴婢自然乐意奉陪!” 婉儿转而望向百里芷和宋慕清,黛眉轻扬,挥舞着小拳头,自信满满地说道: “百里姐姐,清儿姐姐,公子说得没错,咱们是三个人,没必要害怕。” “也是时候,让公子领教一下我们的实力了。” 百里芷和宋慕清相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默契。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明见她们三人已经同意,嘴角微微上扬。 他将手中的骰子随手递给百里芷,温声道: “四圈定胜负。” “芷儿,你第一个坐庄。” 百里芷轻轻点头,从秦明手中接过骰子。 随着骰子停止滚动,今晚的“赌局”正式开始... 一个时辰之后,正厅内依旧灯火通明,麻将桌上的气氛热烈而紧张。 四圈底,秦明坐庄。 这一局只要三女胡牌,牌局便会就此结束。 此时,婉儿的积分最高,百里芷和宋慕清紧随其后,三女的积分相差不大。 三女谁能胡牌,谁就是最终的赢家。 至于秦明,已经被三女自动忽略了。 毕竟,此时秦明的积分,远远落后三女,几乎已经失去了翻盘的希望。 除非他能连续坐四五把庄,且每把都能大获全胜,否则几乎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 当然了,还有一种情况能使他一把翻盘,但这种可能性更小,近乎为零... 然而,秦明的眼神中却丝毫不见慌乱,反而带着一丝从容与自信。 “公子,出牌啊!” 婉儿轻声催促道。 秦明咧嘴一笑,目光在三位佳丽的脸上轻轻扫过,忍不住啧啧两声。 “唉,天命难违呀!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他轻叹一声,将面前的一一推倒,轻描淡写地说道: “诸位老婆,不好意思...天胡...” 婉儿:“...” 百里芷:“...” 宋慕清:“...” 一旁观战的吃瓜群众::“...” ..... 第1713章 秦府第一届歌唱大赛... 贞观六年,五月三十,寅时,秦园。 寂静的房间内,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婉儿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慵懒与满足。 她微微侧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令人浮想联翩的旖旎画面。 顷刻间,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秦明凭借着最后那把“天胡”鼎定乾坤之后,问及她们是否会履行赌约。 她们姐妹几人虽有“心有不甘”且“羞臊不已”,但仍是以低头沉默的方式,表达出“愿赌服输”的意愿。 秦明见状,大喜过望。 顾及到她们的脸面,以及接下来的谋划,秦明灵机一动,换了一套说辞,当着一众侍女的面,诚邀她们参加“秦府第一届歌唱大赛”。 几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不约而同地嗔了秦明一眼,这才欣然应允。 厅内的侍女们,听到几人之间的对话,也对秦明所谓的歌唱大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们薄唇紧抿,眼巴巴地望向秦明,就差把“奴也想参加比赛”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当然,有几名胆子稍大的侍女,当即傻乎乎地上前,直抒胸臆,却遭到了秦明的无情拒绝。 这其中便有冬雪和凤甲... 之后, 他们一行人心照不宣地去竹林的温泉池,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惫。 泡过温泉后,秦明率先穿戴整齐,带着巳蛇去了书房。 而婉儿等人则是屏退左右,以“掩耳盗铃”般自欺欺人之态,分批次离开温泉池,悄然步入了卧房。 没过多久,秦明也回了卧房... 之后,“秦府第一届歌唱大赛”便在众人羞涩且逃避的目光中,拉开了帷幕。 再后来啊! 婉儿也许是唱累了,也或许是不愿意与他人争第一,早早地就进入了梦乡... 正因如此,婉儿第一个醒来,却又并不知道昨晚到底是谁拔得头筹,成为了秦府的“最佳歌手”。 回忆至此, 婉儿那张绝美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醉人的羞红,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子,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只可惜,这样一幅仕女娇羞图,某人却无缘得见。 否则,他定会吟上一句: “出水芙蓉带醉羞,红晕一抹胜春柔。” 婉儿轻柔地坐起身,小心翼翼地为秦明掖好被角。 随后,她轻轻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少顷。 婉儿轻盈地从床榻上起身,一双晶莹如玉的赤足轻轻触地。 她披上一袭轻纱外衣,怀抱着衣物与绣鞋,莲步轻移,宛如晨曦中轻轻摇曳的花朵,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卧房。 外堂中。 冬雪、小蝶、绿萝、凤甲四人正围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一壶清茶和几碟精致的果脯。 她们的神情稍显疲惫,眼底的黑眼圈尤为明显,显然是昨晚的“歌唱大赛”让她们“心痒难耐”,夜不能寐。 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冬雪等人连忙起身,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婉儿。 随即,四人立马迎了上去,福身一礼,恭敬道: “奴婢...” 然而,不等四人把话说完。 婉儿便出言打断,压低声音道: “小声一点儿,莫要扰了公子的清梦。” 四人闻言,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局促与羞愧。 这时,绿萝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 “小夫人,我家先生醒了吗?” 婉儿轻轻摇头,轻声道: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外面说..” 四人点头应允,跟着婉儿轻步走出卧房,来到银杏树下。 婉儿的目光在四人脸上轻轻扫过,见她们神情中带着一丝疲惫与不安,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惜。 她微微一笑,轻声道: “诸位,昨晚辛苦了!” “稍后,我会安排人留下来侍奉公子洗漱...” “你们几个回房休息去吧。” 四人闻言,纷纷露出感激之色。 冬雪沉吟片刻,率先开口道: “小夫人言重了,侍奉公子乃是我等本分,不敢有丝毫懈怠。” “奴婢愿留下来照看公子。” 其余人闻言,也纷纷出言附和: “是啊,小夫人,我等也愿意留下来侍奉主子。” 婉儿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妾身明白尔等心意,但你们真的不必如此辛苦。” 这时,绿萝轻咬下唇,小声道: “可是,先生昨日曾嘱咐奴家:今日辰时,唤她起身,以免误了医院上值的时辰。” 婉儿微微一怔,露出一抹苦笑。她心想: [以她们如今的状态,恐怕走路都费劲,更别说去医院上值了!] 念及此,婉儿眸光闪烁,朱唇轻启,缓缓道: “这事我知道,昨晚百里姐姐和宋姐姐已然决定:留在府中陪着公子,改造宅邸。” “故而,你们大可安心回房小憩。” 四人闻言,相视一眼,随即纷纷朝婉儿福了一礼,转身朝各自的房间走去。 婉儿略作犹豫,快步朝门口的水壹走去。 “水壹...你进去守着,若是公子醒了,即刻遣人去厨房找妾身...” 水壹闻言,连忙躬身应是。 然而,她正欲转身,推开房门。 房门却突然裂开一条缝隙,紧接着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宛如灵蛇般地窜了出来, 那道墨绿色的身影正是巳蛇,她轻盈地跃出房门,目光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警惕。 见到婉儿和水壹,她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婉儿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浅浅一笑,语气玩味道: “小水蛇...你是在找妾身吗?” 巳蛇闻言,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 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裙摆,轻咬下唇,讪笑道: “娘子,奴...” 当着水壹的面,婉儿也不好继续打趣巳蛇,于是她嫣然一笑,抓起巳蛇的柔弱无骨的小手,柔声道: “饿了吧?奴带你去厨房,给你做点儿东西吃。” 巳蛇闻言,眼前一亮,心中的阴霾尽去。 毕竟,对于吃货而言,没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 更何况,巳蛇今早还是被饿醒的。 只因,在昨晚的歌唱大赛,她为了拔得头筹,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却仅是补充了一点点蛋白质。 消耗远大于收获... 故而,巳蛇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此时,听到婉儿要给她做吃的,巳蛇感动不已,下意识地舔了舔娇艳欲滴的红唇。 她反手抱住婉儿的纤腰,声音沙哑道: “婉儿,你对奴真好。” “这辈子,奴说什么也不会和你分开...” 婉儿抿嘴一笑,转身朝着秦园的门口走去。 巳蛇见状,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挽住婉儿的胳膊,声音嗲嗲地说道: “娘子,奴婢现在好饿啊!感觉自己一个人就能吃掉一整头牛。” “等到了厨房,你能不能多做几道菜?” 婉儿笑着点了点头,微微侧身,摸了摸巳蛇的小脑袋,宠溺道: “好好好,奴答应你就是了...” ........ 今天送爱人回老家,回来晚了,先更一章,下一章明晚更新。 第1714章 这事儿,也能全怪那些蚊子.. 水壹站在屋檐下,望着婉儿和巳蛇挽着彼此的手臂,渐行渐远的背影,美眸中闪过一丝羡慕与渴望。 她轻叹一声,收回目光,视线下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腰间那柄精工细作的绣春刀上。 这把刀身--铭刻着“水壹”二字的绣春刀,是她成为水壹那天,秦明亲自赠予的。 把刀不仅是她身份的象征,更是秦明对她信任与倚重的见证。 水壹轻轻抚摸着绣春刀的刀鞘,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公子于奴有再造之恩。] [如今,奴能以护卫的身份,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已是莫大的幸运。] [不该再奢求其他...]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轻盈转身,推开房门走进了外堂。 然而,她刚一进门,便见一抹白色身影绕过屏风,正欲朝门口的方向走来。 来人脸颊陀红,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脚步稍显虚浮,显然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水壹定睛细观,只见来者竟是那位在长安城中备受赞誉、被誉为“药仙子”的百里夫人。 水壹快步上前,动作轻盈且迅捷地扶住百里芷的胳膊,轻声问道: “百里夫人,你这是...” “嘘...” 百里芷轻轻嘘了一声,示意水壹降低声音。 “小声一点儿...” 水壹闻言,立马会意,轻轻点头。 然后,她便发现百里芷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有好多处或深、或浅的红痕。 有几处,甚至红得发紫... 水壹瞳孔骤缩,脸色微变,暗道: [夫人颈间的肌肤水嫩光滑,白皙透亮,奴家身为女子都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这事儿,也能全怪那些蚊子..] 念及此,水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作势便要去轻抚百里芷的脖颈,语气担忧道: “夫人,昨夜屋里的艾草没有起作用?你怎么被蚊子咬了这么多疙瘩?” “来,奴婢先扶你去沙发上,随后便去取药箱过来。” 言语间,水壹便欲扶着百里芷去沙发上落座。 百里芷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毕竟,她今早起来后,只想着偷溜回去,脸都没洗,更不要说照镜子了。 此时,听到水壹的话语。 百里芷不由得回想起昨夜的情景,心中又气,又羞,但她的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甜蜜且羞涩的微笑。 [坏人!就知道欺负奴家--这个弱女子...] [想用这种手段逼迫奴家就范,那郎君你想得可太简单了!] [奴家不仅研制出了对应的药膏,更是提前备好了丝巾!] [哼,你这次怕是要失算了!] 这样想着,百里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往上拽了拽衣领,羞赧道: “不打紧的,不用如此麻烦。” “妾身房中有药膏,回去抹点就好了。” 百里芷轻柔地挣脱了水壹的搀扶,微笑着摇了摇头,试图掩饰自己的羞涩。 她话锋一转,转移话题道: “怎么没看到其余人?” 水壹闻言,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恭敬地答道: “小夫人和蛇夫人去厨房准备早点了,至于小蝶她们则是被小夫人遣回房休息去了。” 百里芷闻言,在心里默默给婉儿点了个赞,随即恍然道: “原来如此,那妾身先回房了。” 水壹轻轻点头,扶着百里芷出了外堂。 不多时,二人行至正厅门口。 百里芷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宋慕清此刻八成已经“挣脱魔爪”。 按照此前的计划,她们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偷溜出府,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了。 于是,百里芷动作轻柔地挣脱开水壹的搀扶,温婉一笑,柔声道: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 “妾身自己回去就好。” 水壹见百里芷执意如此,便不再勉强,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道: “那奴婢就不打扰百里夫人了。” 百里芷微微点头,转身朝着正厅内的旋梯走去。 她的步伐虽有些蹒跚,但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水壹歪着头,目送她离去,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百里夫人这是昨晚没睡好,腿抽筋了?] [百里夫人医术了得,在长安广为流传,想来不会有事!] 念及此,她轻轻摇头,甩去心中杂念,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几步,她脚步一顿,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忍不住惊呼一声。 水壹跺了跺小脚,懊恼道: “糟糕!” “听公子说:咬人的都是母蚊子,既然百里夫人都被咬得这么惨,那公子岂不是...” 水壹连忙回身,喃喃自语道: “不行,奴得去跟百里夫人讨要一些药膏...” 言罢,水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秦明卧房的内室之中,静谧无声,唯有两道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回荡。 良久之后, 房间内响起一道男子浑厚且低沉的嗓音。 “清儿老婆,下次还敢不敢偷溜?” 紧接着,是女子柔媚、慵懒,又稍显无助,且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妾...妾身...再也...不敢了。” “求...郎君...暂且放过...妾...” 话音未落,秦明的声音再度响起。 “嗯...乖了...那继续吧...” 宋慕清:“....” [听听...人言否?] ...... 第1715章 洛苡妹妹,姐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辰时六刻,两匹快马穿过兴道坊的大街小巷,最终停在了桃花巷秦府门前。 马上的两名中年人,对视一眼,纷纷下马。 其中一名面容憨厚的汉子,走到秦府门口,敲响了门环。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不一会儿,秦府的侧门打开,一名面容清秀的侍卫,缓步走出,见到门外的两人,微微躬身,轻声问道: “不知两位,有何贵干?” 来人对视一眼,各自从袖中取出一封拜帖,递向守门的侍卫,恭敬道: “鄙人乃河间郡王府管家,这位是鄂国公府管家。” “我等奉命前来,恭呈拜帖。” 侍卫接过两封拜帖,仔细查看后,微微点头。 随后,他将两人请进门房,躬身道: “两位稍候,某这就去通报。” 言罢,侍卫和身侧之人交代一句,迅速转身出了门房,径直朝秦府后院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在秦园书房之中。 身着一袭淡粉色束腰襦裙,梳着两条长马尾的婉儿,正端坐在案桌前,破译着今早鸽舍收到的“天字号”密信。 随着越来越多的文字被逐一破译,婉儿那如黛的秀眉却愈发紧锁。 在这期间,她偶尔会抬起眼眸,望向不远处端坐在小马扎上大快朵颐的巳蛇。 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子,微微眯起,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刻钟之后,婉儿终于将密信全部破译完毕。 得知傍晚时分,自家表姐--杨梓君会亲自赶到长安,向秦明解释密信上的事情,婉儿对于密信中的内容也确信了几分。 她将密信缓缓收入袖中,心中轻叹一声,目光投向巳蛇时愈发复杂。 此时,不远处的沙发上,巳蛇身着一袭墨绿色长裙,慵懒地倚靠其上。 她的双手富有节奏地拍打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惬意与满足。 察觉到婉儿投过来的视线,巳蛇那双充满“智慧”的卡姿兰大眼睛,瞥了一眼茶几上空空如也的餐盘,傻笑道: “不是奴婢贪嘴,是娘子做的点心,实在太好吃了。” 婉儿见状,无奈一笑,朱唇微张,正欲说些什么时,书房的门却被人敲响了。 “小夫人...” 冬雪轻柔的嗓音,打破了书房的静谧。 婉儿微微一愣,收敛情绪,轻声道: “进来。” 不多时,冬雪缓步而入,敛衽一礼,恭敬道: “小夫人,河间郡王府和鄂国公府的管家结伴前来,呈递拜帖。” 婉儿微微一愣,随即从冬雪手中接过拜帖,轻轻展开,仔细查看。 半晌之后。 婉儿收起拜帖,柔声道: “冬雪,你去门房一趟,转告两位总管:” “今日午时,公子将在府门恭候丹阳郡主与尉迟娘子的芳驾。” 冬雪再次福身,恭敬道: “是,小夫人。” 言罢,冬雪转身离去,脚步轻盈地出了秦园,径直朝前院走去。 与此同时,蓝田县,秦家庄,清北书院。 两名轻纱掩面、云鬓轻挽的女子,款步踏入清北书院的门槛。 其中一位女子,身着一袭绯红色的儒衫,拥有着一双灿若星辰的丹凤眼,眼角点缀着一颗泪痣,宛如晨露般晶莹剔透。 她的眉宇间透露出一种悠远而深邃的气质,仿佛是远山淡影,静谧而又神秘。 另一位女子则身着淡紫色儒衫,身姿丰腴曼妙,曲线玲珑有致,应是把一件普普通通的儒衫,穿出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尤其是那双水雾氤氲,狭长似狐的眼眸,顾盼之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与妖娆。 两位美人的藕臂之上,皆挽着做工精湛的牛皮手袋,款步而行,谈笑风生。 很快,她们二人便来到儒学院门口。 紫衣女子停下脚步,朝身侧之人,嫣然一笑,柔声道: “梓君妹妹,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等放了学,奴家与你们同乘一辆马车前往长安。” “明日一早,咱们姐妹几人同游东市,采买装修所需之物。” 杨梓君眉眼微微弯起,温婉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轻拍姜洛苡的手背,意味深长地说道: “放心吧,洛苡妹妹,姐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姜洛苡闻言,眸光微闪,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上课的铃声响起,清风吹起两人的衣摆。 杨梓君和姜洛苡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朝对方挥了挥手,随即轻盈地转身,朝各自的教室走去。 ...... 申时初, 婉儿与巳蛇赶到了秦明卧房的外堂,她们环顾四周,却并未看到在此守候的水壹。 两女相视一眼,打算前往内室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此时,内室的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推开,紧接着身着浅绿色襦裙的小蝶,端着木盆走了进来。 “咦,小蝶,你怎么会在这里?水壹呢?” 小蝶微微一愣,连忙放下木盆,朝婉儿福了一礼。 她羞红着小脸,刻意略过了侍奉秦明洗漱的环节,怯生生地答道: “回禀小夫人。” “一刻钟前,水统领将奴婢唤过来侍奉娘子,随后她便随郎君出去了。” 婉儿闻言,恍然大悟,轻声问道: “这么说,慕清姐姐已经醒了?” 小蝶闻言,想到自家娘子刚刚睡下,脸颊的红晕更甚,脑袋垂得更低了。 她轻咬着下唇,支支吾吾地说道: “娘子...她...她...” 婉儿见状,哪里还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随即柔声道: “小蝶,你进去照料慕清姐姐吧。” “稍后,我会吩咐府中侍女送一些茶点过来。” 小蝶闻言,面露感激之色,福身道: “多谢小夫人。” ...... 第1716章 她不过是一只贪吃的小水蛇,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巳时初,秦府,五行院。 秦明站在阳光里,目光扫过身前泾渭分明的两方人马。 他嘴角微微上扬,朗声道: “此次实战演练为期两日。首场比试:火为攻,虎为守。”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五行院中回荡,台下的两方人马顿时精神抖擞,蓄势待发。 “首场结束后,休憩一个时辰,随后攻守互换,开启下一场比试。” 秦明稍作停顿,继而道: “在此期间,我与水壹会给你们双方打分。” “演练圆满结束后,我们将依据各队的综合表现进行评定与排序。” “最终胜出的队伍,将荣幸地获得由府中颁发的一千两白银作为嘉奖,以表彰其卓越的表现和团队协作精神。” 秦明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激荡着每一位参战者的心弦。 五行院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愈发浓厚。 众人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秦明环顾四周,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我宣布:本次实战演练将于巳时三刻,正式开始....” “所有人原地解散,即刻前往实战地点...” 随着秦明的话音落下,五行院内顿时响起一片整齐的应和声。 两方人马迅速解散,各自收拢装备朝着隔壁的宅邸进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兴奋的气息,每个人都充满了斗志。 秦明站在原地,目光扫过每一个离去的身影,心中暗自点头。 正在此时,婉儿脚步匆匆地赶到了五行院。 “奴婢见过公子。” 婉儿快步走到秦明身侧,敛衽一礼,恭敬道。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婉儿稍等片刻,随即他转而望向身侧的水壹等人,轻声吩咐道: “水壹,你先带队前往隔壁府邸,记下他们双方的演练过程,我会随后赶到。” 水壹点头应允,随即转身带领众人,迅速离开。 秦明这才走到婉儿身前,拉起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温声道: “走吧,陪本公子去用饭。” 婉儿微微颔首,轻声应道: “是,公子。” 秦明与婉儿并肩而行,穿过五行院的回廊,朝着秦府后院的膳厅走去。 沿途,仆从们纷纷低头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公子,就在刚才河间王府和鄂国公府皆送来拜帖,今日午时丹阳郡主和尉迟姐姐将会来此拜访。” 婉儿轻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与紧张。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 “嗯,知道了。” “对了,小水蛇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婉儿闻言,脚步微顿。 她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 “公子,表姐今早送来‘天’字号密信,内容与姜教习有关。” 听到杨梓君竟用秦府等级最高的天字号密信,传递消息; 加之,密信内容又与喜欢搞偷袭,且与巳蛇关系匪浅小铃铛有关。 秦明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洞悉了婉儿不带巳蛇的原因。 他眉头微皱,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 秦明环顾四周,目光如炬,随即携着婉儿步入后院的一处雅致凉亭。 “信中所言何事?” 他缓缓坐于美人靠上,将婉儿温柔地拥入怀中,轻声问道。 轻风拂过,带来一丝丝凉意。 婉儿深吸了一口气,附在秦明耳边,压低声音道: “信中提到,姜教习近日曾与百花会所的清倌人--画仙子有过接触。” “然而,经尉迟娘子多番查证,现已证实百花会所的这位画仙子,乃是暗阁安插在百花会所的情报人员。” “故而,表姐怀疑姜教习也可能与暗阁也有某种关联。” 还有一事,因牵扯太子遇刺一案,关系重大,故而杨梓君并未在密信中提及,想要当面告知秦明。 那便是:太子遇刺前一日,花仙子深夜造访秦府,言称有求于姜洛苡。 这也是当初杨梓君拜托尉迟晚柠调查花仙子的起因。 另一边,秦明听到婉儿的讲述后,愣了好一会儿。 他略作沉吟,喃喃自语道: “这么说,柠儿今日造访,也是为了此事?” 婉儿轻轻点头,神情凝重道: “想必,正是如此。” “对了,公子,表姐今日傍晚时分,也会赶到长安,亲自向公子解释此事。” 秦明微微颔首,轻轻抚摸着婉儿的秀发,温声道: “君儿只是怀疑小...小姜...娘子与暗阁有关,并未得到证实。” “所以你不必太过忧心,也不必为此刻意疏远小水蛇。” 婉儿闻言,娇躯微颤,抬眸望向秦明,轻启朱唇道: “可是,公子...唔...” 秦明低头在婉儿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随即轻抚着婉儿的脸颊,微笑道: “巳蛇进府时,我虽薄有家资,但却只是蓝田县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寻常少年。” “而她也只是一个憨憨的、且有些贪嘴的少女,没有什么坏心思。” “虽然在姜娘子的事情上,她对你我有所隐瞒,但我相信她不会做出伤害你我的事情...” 秦明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婉儿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轻倚在秦明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与坚定。 “公子所言极是。” 婉儿轻声说道: “只是此事关乎府中安危,奴婢不得不谨慎行事。” 秦明微微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赞赏: “婉儿,不必忧心。” “时至今日,咱家的地位与影响力已非昔日可比。” “即便她们真的与暗阁有所牵连,我们也足以从容应对,无须过多忧虑。” “大不了,回头我给暗阁之主--龙九儿修书一封,让她斩断暗阁与她们两人的关系。” 婉儿闻言,心中稍安,但仍有些许忧虑。她轻声说道: “公子所言极是,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掉以轻心。” 秦明轻轻点头,微笑道: “婉儿,你放心。此事,我会谨慎处理。” 随即,秦明捏了捏婉儿粉嫩的脸颊,调侃道: “那么,敢问我最最乖巧、懂事的小夫人,现在可愿陪为夫去用早餐了吗?” 婉儿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娇羞道: “公子有命,奴婢莫敢不从。” 秦明与婉儿相视一笑,随即起身朝餐厅走去。 沿途,婉儿又询问了一下实战演练的相关事宜,秦明一一作了解答。 因为秦府之中,经常举办类似的实战演练,故而婉儿也并未过多怀疑。 不多时,二人便携手步入餐厅。 婉儿停下脚步,抬眸望向秦明,眉眼弯弯地说道: “公子,你先坐,奴婢去取茶点过来。” 秦明含笑点头,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心中暗道: [唉,看来得找个时间,再与小水蛇深入交流一番了。] ..... 第1717章 嗯,还是我家婉儿靠谱... 就在秦明沉思之际,婉儿端着一盘精致的茶点走了回来。 她将茶点摆放到餐桌上,最后端起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小心翼翼地递到秦明跟前,柔声道: “公子,这是奴婢今早特意为你熬制的鸡汤。” 秦明接过汤碗,微笑道: “多谢小夫人。” 婉儿俏脸微微泛红,轻抿了一下唇瓣,指着鸡汤里的几样药材,轻声解释道: “奴婢在汤里加了人参、枸杞、山药、红枣等各种滋补之物。”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这配方是奴婢费了好大功夫,才从媚姨那里求来的。” “媚姨说:这样炖汤不仅味道鲜美,而且对身体大有裨益。” “公子,你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当药材、鸡汤、滋补这些词汇同时出现,秦明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不可抑制地出现了应激反应。 他手指轻颤,险些将汤碗打翻在地。 毕竟,当初鄂国公夫人熬制的“十全大补汤”后劲儿太大。 时至今日,秦明仍心有余悸。 婉儿见秦明盯着鸡汤发呆,黛眉轻蹙,委屈巴巴地说道: “公子,你怎么不喝啊?是不喜欢吗?” 话音刚落,秦明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见婉儿满目期待地望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里满是关切与温柔。 秦明轻咳一声,讪笑道: “没有的事,我最喜欢喝你熬的鸡汤了。” 言罢,他端起鸡汤轻抿了一小口。 汤汁温热而醇厚,带着淡淡的药香和鸡肉的鲜美,确实令人回味无穷。 相比之下,当初那碗所谓的“十全大补汤”简直就是毒鸡汤。 秦明双眼一亮,笑着点了点头。 [嗯,还是我家婉儿靠谱...] 念及此,秦明抬眸望向婉儿,不吝赞美道: “婉儿,你真是天纵奇才,这鸡汤味道极好,简直是人间美味。” 婉儿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轻声道: “公子谬赞了,奴婢只是尽心尽力罢了。” “只要公子喜欢,奴婢便心满意足。” 秦明微微一笑,伸手将婉儿拉到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喝汤,一边轻声问道: “婉儿,后院的府库里现在有多少银钱?” 婉儿闻言,微微一愣,略作沉吟后,轻声道: “府库里尚有黄金一千三百两、白银八千六百两、铜钱五万多贯...” 秦明轻轻点头,喃喃自语道: “嗯,这些钱应该够了。” 婉儿眨了眨灵动的双眸,好奇道: “公子,是想用这笔钱,买什么东西吗?” 秦明放下汤勺,略作迟疑,轻轻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深意: “婉儿,我打算在太平坊内购置几间商铺。” 婉儿闻言,黛眉微蹙。 她觉得事情可能没有秦明说的那么简单。 毕竟就算秦明想要多开几间商铺,也该在东、西两市,而不是在太平坊。 然而,考虑到餐厅内还侍立着几名侍女,婉儿暂时压下“刨根问底”的念头。 她缓缓起身,无比自然地拿起秦明面前的空碗,又盛了满满一大碗香气四溢的鸡汤。 “既然公子喜欢,那就多喝一点儿。” 言语间,婉儿将汤碗递到秦明跟前,眉眼弯弯地望着他。 迎上婉儿那双充满期待的清澈眼眸,秦明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重新咽了回去, 他笑着接过汤碗,温声道: “有劳了。” 婉儿嫣然一笑,重新落座,托着香腮,静静地望着秦明。 她的眼中满是柔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二人。 秦明轻轻喝了一口汤,心中却在默默盘算着对范阳卢氏的报复计划。 时间悄然流逝,秦明用完早点,时间已经来到巳时四刻。 此时,实战演练已然开启了一刻钟,而距离李仙芝和尉迟晚柠到访,也仅剩半个时辰。 秦明并未急着去隔壁府邸观看火虎之争,而是带着婉儿先回了一趟秦园。 秦明从侍女冬雪口中得知,百里芷和宋慕清仍在房中休憩。 出于对二女的怜惜,他并未前去打扰,而是找到了正在花园凉亭里打纸牌的二人组--巳蛇和凤甲。 凉亭掩映于绿树丛中,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巳蛇与凤甲二人神情专注,指尖轻巧地翻动着纸牌,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智慧较量。 秦明缓步走近,发现二人玩儿的竟然是纸牌接龙,这让秦明忍不住摇了摇头,轻笑出声。 [这么久了,这两个家伙竟然还没学会斗地主,就只会玩接龙和抽王八!] [唉,以她们两个的智商,真的能胜任卧底的工作吗?] 秦明一声轻笑,打破了凉亭中的宁静。 巳蛇和凤甲同时抬头,见到秦明明和婉儿后,立刻丢掉手中的纸牌,起身行礼。 “奴婢见过公子、见过娘子。” 巳蛇抿了抿唇,小声道。 她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螓首低垂,双手不安地捻动着裙摆, 凤甲则走到秦明身前,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仿佛她面对的不是秦明,而是洪水猛兽。 凤甲轻咬下唇,颤声道: “奴婢拜见主人...” 秦明见状,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量。 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语气平和道: “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言罢,秦明在凉亭的美人靠上。 婉儿则乖巧地坐到秦明身侧,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巳蛇和凤甲。 事实上,就在秦明到来的前一刻。 巳蛇和凤甲还在低声讨论,该如何与凤二等人取得联系,再将暗阁这几日具体的伤亡情况,汇报给姜洛苡。 故而,秦明的突然来袭,让巳蛇和凤甲吓了一大跳,险些失了分寸。 巳蛇和凤甲咽了咽口水,偷瞄了秦明一眼,见其神色并无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略显拘谨地坐到秦明身前的石凳上,等待着秦明的“训斥”。 ...... 第1718章 婉儿:公子,遇见你,真好! 秦明见二人如此紧张,凤眸微微眯起。 他稍作沉思,还是打算试探一下巳蛇。 秦明缓缓伸出手,将巳蛇轻轻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巳蛇的身体微微一僵,显然没有料到秦明会有这样的举动。 她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羞红,纤纤玉手轻轻抵在秦明的胸膛上,娇嗔道: “公子,你...干嘛?小夫人和凤甲还在呢!” 凤甲见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秦明,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妈呀!昨晚荒唐一夜,难道还不够吗?现在竟然还想...] [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么折腾下去,身子受得了吗?] [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阁主,让阁主规劝一下?] 秦明见巳蛇和凤甲神色各异,眼神意味不明,不由地“勃然大怒”。 他下意识地拍了巳蛇一巴掌,没好气地说道: “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儿正经事?” 巳蛇微微一愣,樱唇微抿,眼中泛起一抹委屈,忍不住嗔了秦明一眼,小声嘀咕道: “怪我喽?” “倘若不是公子这样抱着奴家,奴家能想歪吗?” 秦明闻言,差点气笑了,他抬手捏了捏巳蛇粉嫩的脸颊,轻哼道: “你还有理了不成?” 巳蛇略显倔强地扬起下巴,嗔怪道: “奴婢又没说错!” 秦明见巳蛇这副“死蛇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他知道小水蛇这么做,是在故意“讨打”。 若是放在平时,秦明不介意将怀里的贪吃蛇,拉到厨房,给她好好做一顿“竹笋炒肉”,满足一下她的口腹之欲。 不过,眼下却不是“嬉戏打闹”的时候。 “好了,别闹了。” 秦明敛起笑容,神情肃然地说道: “我有两个重要的任务,想要委派给你和凤甲。” 巳蛇和凤甲闻言,连忙收敛表情,正襟危坐。 巳蛇眸光微闪,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公子请讲,奴婢定当全力以赴,保证完成任务。” 凤甲也点头附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主人尽管吩咐,奴婢亦将不遗余力。” 秦明点了点头,目光在巳蛇和凤甲之间来回扫视,沉声道: “我需要你们二人即刻前往位于东市的曦梦楼,找到郭掌柜。” “让他在两日之内,调查清楚范阳卢氏在长安城内的所有产业。” 巳蛇和凤甲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点头。 秦明见状,转而将目光望向凤甲,沉声道: “此外,凤甲,你去给暗阁阁主传个信,我想与她见一面,谈一桩买卖。” “为表诚意,时间、地点由她来定,越快越好。” 秦明感受到怀中佳人,在听到“暗阁阁主”这四个字时,轻颤了两下。 他的眸色暗了暗,忍不住在心底轻叹了一声。 与此同时,随着秦明的话音落下。 巳蛇和凤甲面面相觑,表情略显怪异,一时间竟忘了回应。 秦明和婉儿将两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眸中皆闪过一抹精光。 “怎么?这个任务让你很为难?” 秦明眼尾轻挑,如往常般轻抚着巳蛇的后背,同时还不忘笑呵呵地望向凤甲,轻声问道: “是办不到,还是不想办?” 凤甲感受到秦明的目光,心中微微一紧,连忙低下头,恭敬道: “主人放心,奴婢一定将话带到。” 巳蛇也迅速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福身道: “奴婢这便前往曦梦楼,将公子的命令传达给郭掌柜。” 秦明点了点头,随即摆了摆手,微笑道: “去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巳蛇和凤甲连忙福身应是,随即迅速转身,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凉亭。 待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婉儿凑到秦明身侧,纤纤玉手轻轻覆在秦明的大手上,神色担忧地望向秦明,柔声宽慰道: “公子,你还好吧?” 秦明微微一笑,反手握住婉儿柔弱无骨的小手,将其拉入怀中,柔声道: “放心吧,我没事。” 婉儿依偎在秦明的怀中,轻抚着他的后背,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中满是担忧。 片刻之后。 婉儿峨眉轻蹙,朱唇轻启,打破了凉亭里的静谧。 “公子,你会不会怪她们?” 她仰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明眼神晦暗不明,沉默片刻,缓缓道: “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例外。” “想来,她们两个也有自己的难处。” 秦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他轻轻抚摸着婉儿的发丝,目光柔和而深邃。 婉儿闻言,眼神闪烁。 身为秦明的贴身侍女,婉儿自幼便陪在“他”身边,亲眼见证了他的成长和“改变”。 更何况,最初的那些日子里,是婉儿一直陪在秦明身边,陪他一起度过了那些彷徨不安的夜晚。 放眼整座天下,婉儿才是那个最了解秦明的人,也是知道秦明最多隐秘的人。 此时,婉儿听出了秦明的弦外之音,也知晓秦明到底在感慨什么。 婉儿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她抓起秦明的大手,轻轻地按在胸口,虔诚道: “公子,奴婢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侍奉公子左右。”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儿,奴婢都会陪在你身边,绝无二心。” 婉儿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仿佛在向秦明宣誓她的忠诚。 秦明心中一暖,轻抚着婉儿的发丝,柔声道: “婉儿,谢谢你。” 婉儿眼眶微微泛红,小脑袋在秦明怀里蹭了蹭。 她蜷缩在秦明怀里,缓缓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 “公子,遇见你,真好!” 秦明轻轻拥抱着婉儿,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和柔软的身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深知,在这个充满变数和危机的世界里,有这样一位忠心耿耿,貌美如花的小侍女在身边,是何等的幸运。 更何况,婉儿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心思细腻,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他最坚定的支持。 此时,听到婉儿这番深情告白,秦明心中感动不已。 他捧起婉儿的脸颊,凝视着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深情款款地说道: “婉儿,遇见你,才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言罢,秦明俯身吻上了婉儿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婉儿微微一颤,随即闭上了眼睛,用行动回应秦明炽热且澎湃的爱意。 这一刻,过往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上婉儿的心头,凝结成了一幅幅温馨且甜蜜的画面。 片刻后,婉儿将下巴抵在秦明的肩头,桃花眸子微微眯起,眼中迸发出一缕寒芒... [公子,奴婢尊重你的选择,但也决不允许有人伤害到你!] [倘若,她们真的心怀不轨,另有所图,即便明知道你会伤心、难过,奴婢也不得不出手了...] ...... 第1719章 本郡主,不食嗟来之食! 秦园凉亭内,微风轻拂,花香四溢。 秦明轻轻松开了婉儿,随后抬手将婉儿鬓角的碎发,拢到耳后,动作格外的轻柔。 “公子....” 婉儿仰起头,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和幸福。 秦明拍了拍婉儿的后背,微笑道: “走吧,咱们去鸽舍一趟,给负责守卫曦梦楼的木四,传书一封。” 婉儿眼眸闪烁,嗯了一声,随即缓缓起身,轻声问道: “公子是想:让木四跟踪巳蛇和凤甲,查探一下暗阁的隐秘之所?” 秦明微微一笑,捏了捏婉儿粉嫩的脸颊,称赞道: “果然啊!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只聪明的小狐狸。” 言语间,秦明牵起婉儿的小手,迈步走出凉亭。 他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喃喃自语道: “等忙完这件事,那个刁蛮郡主差不多也就快到了。” 婉儿闻言,忍不住掩嘴偷笑,眼中闪过一丝调皮,娇嗔道: “公子,郡主对你情深义重,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郡主倘若得知此事,该有多伤心啊!” 秦明莞尔一笑,环在婉儿柳腰上的大手,微微收紧,轻声调侃道: “婉儿,你该不会是想打本公子的小报告吧?” 婉儿狡黠一笑,挣脱开秦明的大手,娇笑道: “那可说不定哦!” 言罢,婉儿提起裙摆,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轻盈地向前跑去,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秦明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快步朝婉儿追去。 “好啊!你个小妮子竟敢戏弄本公子!” “倘若被本公子抓到,本公子定让你尝尝我秦家家法!” 婉儿闻言,咯咯一笑,转头望向秦明,两条长马尾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言语挑衅道: “来啊!来抓我呀!” 秦明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你且等着,有你哭的时候...” 秦明和婉儿在秦园内追逐嬉戏,似乎将所有的烦恼和愁绪都抛到了脑后。 ...... 午时初,东市,曦梦楼后院,一间朴实无华的厢房之中。 负责收集东市情报的木四,正端坐在书案之前,双眸紧闭,眉头紧锁,手中轻轻捻动着一串佛珠手串。 他的神情凝重,仿佛在思考着一件很重要的事。 而他身前的书案上,摆放着一张墨迹未干的信纸,其上书写着刚刚破译的密令: [木四:今日,巳蛇将携一清秀少女前往曦梦楼,向郭掌柜传递一道命令。] [少女乃是暗阁之人,待她们离开曦梦楼之后,你命人暗中跟着她们,记录一下她们的行踪。] [务必查清她们的目的地,以及所接触之人,切勿打草惊蛇。] 自从这封密信的内容被破译以来,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了整整一刻钟。 而在这漫长的一刻钟里,木四的心绪也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挣扎之中。 木四,本名李江,出身于陇西李氏旁支,曾是当今太上皇--李渊麾下的暗卫,深得其信赖。 正因如此,他不仅知晓暗阁乃是李渊所创,更是清楚地知道巳蛇原本也是暗卫、或者说是暗阁中的一员。 木四能被李渊这位大唐的开国皇帝看中,自然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 故而,他在阅读完这封密信之后,立马意识到:自家公子很有可能对巳蛇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作为李渊曾经的旧部,同时也是巳蛇曾经的袍泽,木四--或者说李江此刻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一方面,他不想看到自家公子秦明与旧主李渊、袍泽巳蛇,因为暗阁之事,心生嫌隙, 试图将此事偷偷泄露给李渊和巳蛇,再言辞恳切地规劝他们,主动向秦明坦白一切; 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违背秦明的命令,毕竟秦明才是他如今想要效忠的对象。 木四深知,秦明的每一个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绝非无的放矢。 就在木四陷入深深的纠结与挣扎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立刻警觉起来,迅速将信纸收好,放入书案下的暗格中,然后起身望向门口。 “四郎,蛇夫人及其侍女已经到了。” 一名小厮办法的少年郎出现在门口,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说道。 木四闻言,心中一紧,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沉声道: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少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木四则缓缓起身,喃喃自语道: “世上再无陇西李江,只有秦府木四。” “我乃蓝田木四...” 言罢,木四深吸一口气,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大步朝门外走去。 ....... 与此同时,兴道坊,秦府门口。 一抹火红色的身影,如同一道炽热的流光,跃入秦明的怀抱。 紧接着,一双修长而挺拔的美腿,犹如灵动的藤蔓,紧紧缠绕在秦明的腰际。 那是一位身着华美宫裙的女子,长发轻挽,头戴朱钗金冠,眉目间透着一股英气与傲慢,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李仙芝双手环住秦明的脖颈,一双清澈如水的杏眸凝视着他的双瞳,笑靥如花地问道: “小贼,你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她的嗓音宛如清泉般清澈悦耳,却又透露出一种傲娇与任性的韵味, 仿佛是一只高傲的孔雀,在用她独特的方式,向心上人表达着她的思念与依恋。 秦明微微一愣,稳住身形后,轻笑着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 她正是那位刁蛮,却又不失洒脱,还有一点儿小怪癖的丹阳郡主——李仙芝。 秦明左手稳稳地托住李仙芝,右手轻抬,刮了刮李仙芝的琼鼻,宠溺道: “你这丫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知不知羞呀!还不快下来!” 秦明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目光却温柔地落在李仙芝的脸上。 李仙芝闻言,非但没有松开秦明,反而更加紧地缠住了他,娇嗔道: “就不!快说你想我,很想我!” “否则的话,本郡公就一直这样抱着你!” “反正,丢脸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露出会心的微笑,有的甚至轻声议论起来。 秦明无奈一笑,轻拍李仙芝的脊背,柔声道: “好吧,我承认我很想你,我的郡主殿下。” “现在可以下来了吗?” 李仙芝闻言,强压下嘴角的笑意,将头转向一边,轻哼道: “本郡主,不食嗟来之食!” (那意思:威胁而来的想念,本郡主不稀罕!) 秦明:“....” 吃瓜群众:“....” ....... 第1720章 尉迟晚柠,咱们之间的姐妹情,就此作罢!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 秦明眼角余光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一抹青色的绰约身影。 那人轻摇折扇,姿态翩跹,宛如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从容不迫地从另一辆马车上,缓缓步下。 在其身侧还跟着一名青帽微斜,胸脯鼓鼓的小娘子。 秦明见状,不敢耽搁,连忙收紧手臂,将李仙芝紧紧地按在怀里,附在其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讨打是吧?” “等用完午膳,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 李仙芝闻言,娇躯微颤下意识地舔了舔略显干燥的红唇。 她心满意足地轻嗯一声,随后羞红着俏脸,从秦明怀中滑了下来。 这时,尉迟晚柠在侍女百灵的陪同下,莲步走到秦明面前。 她身着一袭青色儒衫,唇若丹砂,齿如编贝,风度翩翩,宛如一位出身名门的贵公子。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温文尔雅的气质,仿佛每一步都踏着古风雅韵,令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 尉迟晚柠温婉一笑,微微屈膝,柔声道: “妾身见过郎君。” 跟在她身后的侍女百灵,也连忙行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郡公。” 秦明见状,微微颔首,上前一步,笑着将尉迟晚扶起,柔声道: “柠儿,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尉迟晚柠微微一笑,顺势起身,随即便走到婉儿等人跟前,一一见礼。 “小妹见过百里姐姐,见过清儿姐姐,见过婉儿妹妹...” 李仙芝见状,想到自己之前的行为,忍不住嘟了嘟小嘴,白了尉迟晚柠一眼,心中暗自嘀咕: [你若总是这样知书达礼...恐怕会失去本郡主--这个好姐妹的。] 但她并未将这番话宣之于口,而是将纤纤玉手叠放在腰间,尽量让自己显得端庄一点儿。 百灵的视线越过一众佳丽,最终落在一抹粉色倩影上。 她眼前一亮,提前衣摆,小跑到那抹身影跟前,敛衽一礼,声音甜腻道: “奴婢百灵见过小夫人。” 一旁的侍女小白见状,嘴角抽搐了一下。 [唉,灵儿姐,你这般殷勤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小夫人有非分之想呢!] 众人在府门口略作寒暄,随后便一同步入府内。 由于秦府前院还没更换琉璃窗,故而秦明直接领着众女穿过前院,径直步入内院。 内院中,花木扶疏,假山流水,一派清幽雅致的景象。 秦明领着众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秦园。 秦园内,花香袭人,几株盛开的茉莉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庭院中央,一汪清澈的池水映着蓝天白云,几尾锦鲤悠然自得地游弋其中,更添了几分宁静与雅致。 尉迟晚柠环顾四周,不禁赞叹道: “久未至此,秦园竟已焕然一新,更添了几分雅致与风韵。” 秦明微微一笑,轻声应道: “确实有些许变化,增添了不少景致。” 这时,侍女小白忽然停下脚步,轻轻扯了扯李仙芝的衣袖,指向秦园东南角的一片葱郁的竹林,低声说道: “郡主,那便是奴婢先前提及的温泉所在之处。” 李仙芝顺着小白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东南角的竹林郁郁葱葱,掩映着一处幽静之地。 她眸光闪烁,偷瞄一眼前方正在和尉迟晚柠低声交谈的秦明,狡黠一笑,喃喃自语道: “不错,不错...今晚一定要好好体验一番...” 言罢,李仙芝开始在心中暗自琢磨:今晚要如何“羞辱”秦明。 [这么久,他竟连一封信都不给本郡主写,今晚本郡主一定得好好罚他才是!] [不如,就让他跪着给本郡主洗脚吧!] [倘若他表现得好,本郡主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亦或是,他的表现能超出本郡主的预期,本郡主也不是不可以给他点儿甜头尝尝...] 这样想着,李仙芝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郡主、郡主...” 小白轻唤道。 李仙芝回过神来,轻声问道: “怎么了?” 小白无奈扶额,压低声音道: “婉儿夫人请郡主进屋呢。” 李仙芝微微一怔,随即朝面前温婉端庄的婉儿,歉然一笑,轻声道: “抱歉,婉儿,我刚才走神了。” 婉儿莞尔一笑,将李仙芝主仆二人请进了正厅。 李仙芝缓步踏入正厅,原先浮现在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柳眉轻蹙,眼中满是困惑,低声问道: “咦,秦郎与柠儿妹妹呢?” 她环顾四周,未见二人的身影,不禁又轻声自问: “他们之前不是还在吗?这会儿去哪了?” 婉儿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 “尉迟娘子想在午宴开始之前,向公子汇报百花会所的近况。” “故而,公子便带她去了书房,稍后便会回来。” 李仙芝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哀怨。 [什么嘛!本郡主也是会所的东家,需不需要汇报我会不知道吗?] [这么蹩脚的理由,他们也想的出来!!!] [竟然真的抛下我,偷偷跑去书房私会!真是可恶!] [尉迟晚柠,咱们之间的姐妹情,就此作罢!老死不相往来!] [还有秦明你这个口服蜜饯的小贼!今晚你要不把本郡主伺候舒服了,本郡主就咬死你--这个小混蛋!!!] 婉儿见李仙芝的脸色不断变换,跟个万花筒一样,连忙朝身侧的百里芷和宋慕清使眼色,示意她们帮忙稳住李仙芝。 两女立即会意,纷纷上前,安抚李仙芝的情绪。 “郡主,他们很快就回来。” “咱们姐妹也许久未见了,不如去沙发上聊聊天,如何?” 百里芷轻声提议道,试图转移李仙芝的注意力。 李仙芝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颔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 第1721章 柠儿老婆收集到的情报。 午时三刻,秦园,书房。 阳光透过琉璃窗,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书房增添了几分神秘。 尉迟晚柠与百灵并肩坐在书房中央的沙发上,神情凝重,言辞如珠,语速虽快却条理分明,详尽地交流着近日搜集到的情报。 秦明则倚靠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手指轻叩着松软的扶手,目光如炬,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两名少女的汇报。 他的神情时而凝重,时而陷入沉思,显然对这些情报极为重视。 不多时,书房重归静谧。 尉迟晚柠和百灵这对主仆紧抿着樱唇,满脸关切地望着秦明,等待着他的回应。 此刻,秦明正姿态闲适地倚靠在沙发上,双眸微阖,精心梳理着脑海中纷至沓来的繁杂信息。 仿佛要将支离破碎的拼图,重新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卷,找到最终的真相。 据尉迟晚柠和百灵所言: 她们是在前日--即太子遇刺那一日的清晨,收到了杨梓君的飞鸽传信,开始命人暗中调查百花阁的画仙子。 此事缘起于百花会所四大花魁之一的画仙子,在太子遇刺的前一日。 以探访故友为由离开了百花会所,悄然前往蓝田,夜访曾经的花魁之首--舞仙子姜洛苡。 花仙子虽然只是一名清倌人,但也该知晓探访亲友的基本礼仪,应提前递交拜帖,并且理应将时间定在白日。 可她偏偏选择在夜幕降临后,悄然前往蓝田,这显然引起了杨梓君的警觉。 当然,她若是有事相求,例如: 需要姜洛苡为她出面,向秦明讨要卖身契,或者是改换门庭,加入书院,投身教育事业。 那么这样的行为,杨梓君还能理解。 然而,杨梓君在秦明的卧房里等了一夜,直到烛火燃尽,杨梓君也没有等到姜洛苡上门求人。 这让她更加确信,画仙子夜访蓝田绝非寻常之事,这才对她和姜洛苡产生了更深的怀疑。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便命卯兔飞鸽传信给尉迟晚柠,详述了她所察觉到的异常情况。 尉迟晚柠收到消息后,首次启用了秦府安插在百花会所的情报人员,并且下达了监听指令。 (备注:在百花会所改造之初,秦明便给府中匠人们提供了几套图纸。) (他们不仅在百花会所的主楼,挖了地下几间密室,还在一些包厢内,巧妙地安置了以空心竹与金属丝精制而成的监听装置。) 经过两天的缜密监听,尉迟晚柠与百灵搜集到了一些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情报。 这些信息不仅彻底颠覆了她们对百花阁的固有印象,更让她们重新认识了那些平日里看似柔弱无助的清倌人。 原来,百花阁——这座在平康坊内久负盛名的风月之所,在被秦明购得之前,竟然是长安城内“臭名昭着”的暗杀组织--暗阁的一处隐秘据点。 在百花阁中,有相当一部分清倌人和仕女,实际上是由暗阁精心培养的情报人员。 这其中不乏一些身份特殊的人物,如现任百花会所的管事郑楚儿,以及琴、棋、书、画这四位花魁。 她们不仅以其才艺闻名于世,更在暗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为暗阁搜集并传递着各种珍贵的情报。 这些女子不仅容貌出众,而且机智过人,身材也格外的妖娆。 长安城内不少文人雅士、达官显贵,都曾是她们的座上宾。 这些女子利用自己的才艺和魅力,巧妙地从他们口中套取了大量机密信息。 暗阁通过这种方式,不仅掌握了朝廷内部的许多动向,还对一些重要人物的私生活了如指掌。 她们的存在使得百花阁不仅是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更是情报流转的重要枢纽。 因此,尉迟晚柠和百灵有理由怀疑,姜洛苡这位曾经声名远播,备受世人追捧的花魁之首,亦是暗阁的一员。 如今姜洛苡“挟恩图报”混入秦家,说不定别有用心,不得不防! 而更让尉迟晚柠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就在太子遇刺当天的辰时四刻,画仙子神色匆匆地回到了百花会所。 随后,没过多久,她的贴身侍女--绿柳便以采买胭脂水粉为由,离开了百花会所,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当晚,郑楚儿脚步匆匆地赶到尉迟晚柠的办公室,并便将此事汇报给了她。 次日,尉迟晚柠曾派遣鄂国公府的下人,外出寻找绿柳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这让她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 她深知:绿柳的失踪绝非偶然,背后定有隐情,甚至有可能与太子遇刺一事有关。 但此事,事关重大,为了不让人引起怀疑,给秦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尉迟晚柠犹豫再三之后,并未将此事上报给官府。 当然,出于谨慎考虑,尉迟晚柠只将“画仙子”的身份告知了杨梓君。 一来,她担心杨梓君思虑过甚; 二来,她唯恐杨梓君在姜洛苡露出蛛丝马迹,打草惊蛇。 半晌之后。 秦明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深邃的夜空,透出一抹洞彻世事的睿智。 察觉到秦明的视线,尉迟晚柠主仆二人下意识地挺直脊背,满脸希冀地望向秦明,期待着他的应对之策。 “郎君,你不是想到对策了?” 尉迟晚柠身子微微前倾,轻声问道。 百灵连忙正襟危坐,竖起耳朵,一双杏眼直勾勾地望着秦明。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两女大跌眼镜。 只见,秦明轻轻摇头,喟叹一声。 他一边揉着眉心,一边朝尉迟晚柠招了招手,声音疲惫道: “柠儿老婆,你过来,让我抱一会儿。” 尉迟晚柠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俏脸微微泛红,嗔了秦明一眼,却还是缓缓起身,莲步走到秦明面前。 秦明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揽住尉迟晚柠的小蛮腰,将其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紧紧地拥入怀中。 尉迟晚柠的脸颊更加红润,但她并未挣扎,只是静静地依偎在秦明的怀里。 纤纤玉手轻抚着他的脊背,试图以此安抚秦明的情绪。 毕竟,在尉迟晚柠的视角中,秦明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心里肯定不好受。 秦明感受到尉迟晚柠的温柔与柔软,双眼微微眯起,他将头抵在尉迟晚柠肩头,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侍女百灵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并且下意识地瘪了瘪嘴角。 [哼,姑爷,你可真会装“柔弱”!为了占我家娘子便宜,竟然无所不用其极!] [若尽是如此也就罢了!] [既然你要抱,为什么不再加奴一个?] [难道是奴的身子不够软?还是胸怀不够广大?]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还说什么喜欢奴家的...哼,都是骗人的...哼...] ...... 第1722章 有什么是奴家这个贴身侍女,外加暖床丫鬟,不能看的! 事情上,百灵猜的并没有错,秦明确实是在装。 只因,尉迟晚柠和百灵不知道的是,当初张文远奉命买下百花阁时,虽然并未见到百花阁的创建者,但他却在暗中留了一手。 在双方正式交易之前,张文远特意在那些金锭上,留下了隐秘的标记。 这些标记极其细微且巧妙,需要仔细辨认才能发现。 张文远原本是打算借此,找到百花阁背后的真正主人。 然而,交易完成后,那些金锭却如同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直到前些天,秦明在福寿院打牌之时,无意间在萧媚娘钱箱里,发现了几枚带有同样标记的金锭。 至于萧媚娘钱箱里的金锭,来自哪里? 答案不言而喻。 秦明当即意识到百花阁背后的主人,不是别人, 正是那位又菜,又爱玩的大唐开国皇帝,陇西李氏之主,曾经的太上皇,现在的钓鱼佬,秦明的外祖父,未来的祖父--李渊。 如今,秦明又从尉迟晚柠这里得知:百花阁乃是暗阁的一处隐秘据点。 这一刻,让他心中的疑虑尽去。 他之前一直都想不明白,李世民为何会放任暗阁--这样一个暗杀组织在长安城内活动。 现在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这一切都是李渊的布局,或者说是李唐皇室的布局。 李渊作为曾经的太上皇,虽然表面上已经退位,但他的影响力和势力依旧不容小觑。 当然,暗阁的存在,不仅是为了搜集情报,更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对朝廷内外进行制衡。 毕竟,有些脏活累活,朝廷不方便出面解决,也不利于皇帝的统治。 暗阁的存在,刚好能解决皇帝想解决,却不能解决的人和事。 而昨日,朝廷之所以清剿了一些暗阁之人,要么就是办事儿的不清楚暗阁之主是谁,要么就是李世民认为暗阁办事不力,在借此敲打某些人。 亦或是再向李渊表达不满! 至于巳蛇,她早就在秦明那严苛的棍棒教育下,以一种极为隐晦的方式,承认了自己乃是李渊所派遣的密探身份。 今日,尉迟晚柠送来这则消息,无异于补齐了最后一块拼图,彻底证实了暗阁乃是李渊所创。 如此一来,诸多谜团豁然开朗。 其中:尤为引人注目的便是暗阁明面上的主人——那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龙九儿,为何突然将自己的得力干将--凤甲,送给她做侍女; 再有就是,当初龙九儿写信提醒他,范阳卢氏要暗杀高履行,并且试图伪造证据,陷害他。 并且事后,龙九儿还特意命人剿灭了范阳卢氏那些死士。 如今看来龙九儿此番做法,皆是在维护他; 此外,姜洛苡初见李渊时,明明裴寂和武士彟也在场,姜洛苡这位名满京都的花魁,却表现得异常淡定。 还有就是她偷偷爬床这事儿... 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秦明: 李渊这个整日游手好闲,没心没肺的小老头,实际上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他。 念及此,秦明心中感动不已,一边摩挲着肤若凝脂的雪山,一边暗自下定决心: [唉,下次去福寿院打牌时,稍微放放水,不能让老头子输得太惨!] [暗阁虽然挣钱容易,但还这么多人需要老头子养活呢!好歹得给他留点不是...] 正在这时,秦明耳畔突然响起一道低吟。 “坏蛋,这都火烧眉毛了,你竟然还欺负...呃...” 尉迟晚柠俏脸通红,娇嗔道: “你再这样,妾身可要生气了。” 尉迟晚柠嘴上这么说着,但身子却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迹象,反而羞红着脸,更加紧密地依偎在秦明怀中。 生怕某人的行为,被外人识破。 (百灵眼神幽怨:娘子,你真是好样的!这会儿功夫,奴婢竟然成外人了是吧?) (要不,奴婢这就出去,给你们腾地方,顺便为你们站岗、放哨?) (哼,想得美!奴家倒要看看,有什么是奴家这个贴身侍女,外加暖床丫鬟,不能看的!) 秦明听到尉迟晚柠的娇嗔,立即收敛思绪。 他朝尉迟晚柠歉然一笑,随后便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另一只手则充作掩护,轻抚着尉迟晚柠的后背,同时将话题引到正轨上。 “柠儿老婆,绿柳的失踪,以及画娘子夜访姜教习的事情,与太子遇刺一案无关。” “你不必为此忧心,稍后你大可吩咐人,去万年县衙报案。” 尉迟晚柠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抬头望向秦明,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她轻声问道: “郎君,你为何如此笃定?” 独自一人坐在斜对面沙发上的百灵,同样面露疑惑,附和道: “是啊!是啊!她们可皆是暗阁之人!杀人不眨眼的!姑爷为何要帮她们说话!” 言罢,百灵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柳眉轻轻蹙起。 [难道,姑爷已然被那眼睛似狐媚的花魁所迷,以至于沉醉于她的倾城之姿,难以自拔?] [天哪!这该如何应对?] [或许,奴家可以稍作牺牲,尽力一试,以期恢复姑爷的清明心智?] 念及此,百灵双手紧紧地攥住衣摆,低头看了一眼身前鼓鼓嬢嬢的衣襟,眸中闪过一抹坚定。 此时,内心荡漾“仿佛”游走在崇山峻岭间的秦明,并未察觉到百灵的小动作。 因此,对百灵天马行空的想法一无所知。 秦明朝着怀中含羞带怯的佳人,神秘一笑,缓缓开口道: “柠儿老婆,百灵,你们可知暗阁是何人所创?” ...... 第1723章 这剧本不对呀!本郡主为何会有种恶毒主母的既视感! 秦明的话语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尉迟晚柠和百灵皆是心头一震。 尉迟晚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好奇道: “难道,郎君知晓此人是谁?”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缓缓道: “说出来,你和百灵可能不信。” “这暗阁背后的主子,不是别人,正是大唐开国皇帝,如今的太上皇...” 尉迟晚柠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反观,平日里最喜欢听八卦的百灵,此时却神情恍惚,对秦明的话置若罔闻。 她耷拉着小脑袋,粉唇微嘟,喃喃自语道: “私下里欺负人家的时候,喊人家‘小灵儿’,现在怀里抱着我家娘子,就喊人家全名...” “哼,下次你想欺负奴的时候,若是不说几句好听的,奴就不给你那样了...” 就在百灵嘀嘀咕咕,满腹幽怨之时,尉迟晚柠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太上皇?” 尉迟晚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难以置信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 秦明一边摩挲着怀里的温香软玉,一边将事情的始末,讲述了一遍。 尉迟晚柠听罢,这才目露恍然之色,轻蹙着峨眉,喃喃自语道: “如此说来,太上皇是有意将这股势力交到郎君手...嗯..” 话音未落,尉迟晚柠突然嘤咛一声,脸上的红晕更甚,宛如一朵娇艳的桃花。 她轻咬着下唇,风情万种地嗔了秦明一眼,压低声音道: “讨厌!” 言语间,尉迟晚柠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看似无意地随意扭动了几下,压得某人险些“投子认负”。 随后,她缓缓抬眸,那双秋水长眸泛起一层淡淡的雾气,眼神中既有嗔怪也有几分柔情。 “郎君,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儿吗?你若是再这般‘欺凌’妾身,妾身可就要还...手...唔唔...” 秦明咽了咽口水,不等尉迟晚柠把话说完,便再也按捺不住,低头吻上了她那双娇艳欲滴的红唇。 [罢了,既然正事谈不下去,那不如就好好享受吧!] 尉迟晚柠这样想着,缓缓闭上双眸,伸手环住了秦明的脖颈。 另一边,百灵见到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杏眼圆睁,瞬间愣在原地。 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将外界的光线隔绝在外。 做完这一切后,她这才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随后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还好,奴家反应及时,若是被外人...尤其是那位瞧见,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这样想着,百灵抬眼,偷偷地望向沙发处,却见那里早已没了秦明和尉迟晚柠的踪迹。 “咦...人呢?” “灵儿是在找我们吗?” 秦明站在百灵身后,俯身凑到其耳边,轻声问道。 百灵心中猛然一震,娇躯微微颤抖了两下,豁然转头。 紧接着,她那挺翘的鼻尖正好撞在了秦明的下巴上。 她不由得“哎哟”一声,捂住了鼻子,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啊!好疼...” 然而,百灵的话音未落,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站在窗边的秦明等人,便听到了水三的声音。 与此同时,书房外。 水三见到那一袭火红色的身影,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几步,敛衽一礼,恭敬道: “奴婢拜见丹阳郡主,拜见小夫人。” 李仙芝摆了摆手,示意水三起身。 她看了一眼窗帘紧闭的书房,眼底闪过一丝愤懑与幽怨。 随后,她微微侧身望着身侧的婉儿,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婉儿,你看呀!” “这青天白日的,他们若真的只是在谈正事,用得着把窗帘都拉上吗?” 言毕,李仙芝未待婉儿回应,便卷起衣袖,怒气勃发地朝门口迈去。 其气势凛然,俨然一副正宫娘娘受到了外室挑衅,上门抓奸的架势。 碗儿见状,嘴角微微抽搐,连忙上前一步,拉住“怒发冲冠”的李仙芝。 “婉儿,你别拦我!” “本郡主今天非得好好瞧瞧我那好妹妹,是如何汇报账目的!” 李仙芝满脸悲愤,咬牙切齿地说道。 婉儿心思急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朗声道: “郡主有所不知,这琉璃虽晶莹剔透、光彩夺目,然而此刻正值日中之时,阳光炽烈,屋内燥热难耐。” “我家公子最是怕热,故而每逢正午之前,必命人垂下窗帘,以避炎阳之威。” 婉儿故意提高声调,想要借此提醒屋内之人,赶紧“清扫战场”! 李仙芝闻言,柳眉微蹙,明显是对婉儿的这般解释,抱有怀疑态度。 然而,正在此时,书房的门,却被人打开了。 紧接着,一名低头不见脚尖的“人间绝色”探出头来,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辉,神情雀跃道: “婉儿姐姐,你是来喊我们去用午膳的吗?” 婉儿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微笑颔首,柔声道: “没错,奴与殿下来此,正是为了此事。” 李仙芝柳眉微挑,一个闪身便进了书房。 书房内,秦明正伫立于书案之前,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持笔,神情专注而凝重,正在奋笔疾书。 尉迟晚柠则嘴角含笑,仪态端庄地站在其身侧,手中轻握着砚台,缓缓磨墨。 书房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窗外洒进来的柔和阳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宁静而高雅的氛围。 李仙芝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狐疑,随即双手叉腰,下巴高高扬起,不满道: “喂,你们两个还要忙到什么时候?还吃不吃饭了?” 秦明闻声,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缓缓抬眸,朝李仙芝歉然一笑,沉声道: “哎呀,都怪我,忙昏了头。” 一旁的尉迟晚柠也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而望向李仙芝,她朱唇轻抿,微微屈膝,故作委屈道: “是小妹央求着郎君给会所里提几幅字,这才耽搁了时间。” “还请芝姐姐,明鉴!姐姐要怪,就怪小妹吧!切莫迁怒郎君。” 李仙芝:“....” 李仙芝表情一滞,瞬间愣在了原地,那张精致且美艳的鹅蛋脸上满是困惑。 [这剧本不对呀!本郡主为何会有种恶毒主母的既视感!] 就在李仙芝陷入自我怀疑之时,秦明和尉迟晚柠对视一眼,眼底皆闪过一抹狡黠与愉悦。 秦明快步走到李仙芝身侧,无比自然地牵起她的柔荑,笑容温和而诚挚。 “宝宝,是为夫的错。” 秦明凑到李仙芝耳边,压低声音道: “为夫这就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李仙芝闻言,娇躯微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任由秦明拉着她朝门外走去。 [本郡主本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可是他叫我宝宝诶!] ...... 第1724章 虎妞儿,你敢不敢再放肆一点儿? 不多时,秦明一行人便来到秦园正厅。 秦园正厅内,早已摆好了丰盛的午膳。 各色佳肴琳琅满目,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此时,百里芷与宋慕清正并肩坐在沙发上,低头窃窃私语。 忽闻门外传来恭敬的问候声,两人连忙止住了交谈,齐齐将目光投向门口。 只见先前离去时如一只暴躁小虎般的李仙芝,此刻却仿佛化身为一只温顺的猫咪,静静地依偎在秦明身旁,脸上还洋溢着羞涩且幸福的微笑。 两人相视一笑,不禁莞尔一笑。 “清儿妹妹,没想到真的被你说中了!” 百里芷轻笑着对宋慕清说道,眼中满是钦佩。 宋慕清则轻笑一声,凑到百里芷跟前,小声道: “府中佳丽虽不甚多,然而除却媚娘之外,每一位皆是天生丽质,国色天香。” “其中心思细腻,洞若观火者有之,如婉儿妹妹、嫦曦姐、媚娘;” “钟灵毓秀,蕙质兰心者亦有之,如长孙娘子、梓君妹妹、小绾绾,还有武家那个小娘子...”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刚进门的世家贵女,个个都是才貌双全,足以胜任一家主母。” “然则,这些人却如你我一般,选择成为郎君的妾室,甚至甘之如饴,这足以说明郎君的魅力,究竟有多大。” 宋慕清轻声说道,望向秦明的眼神中满是倾慕之色。 “更何况,丹阳郡主虽然偶有骄纵任性之举,但她心地纯真、性情直率。” “郎君只需要略微出手,便能轻易抚平她的怨气,令其喜笑颜开,如现在这般。” 百里芷闻言,微微颔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她轻声道: “确实如此,郎君不仅才华横溢,更有一颗宽广的心胸。” “他从不以出身和背景来衡量利弊,对待府中姐妹更是一视同仁。” “无论是出身名门的贵女,还是府中的婢女,皆能感受到他的尊重与关怀。” 百里芷单手托着香腮,目光温柔地望着缓步走来的秦明,喃喃自语道: “如他这般的奇男子,世间少有。” “我当初正是被他身上此等高尚的品行,所深深吸引,最终倾心相许。” 百里芷的话音刚落,秦明便已然来到二人面前。 “芷儿老婆,清儿老婆,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秦明嘴角含笑,俯身凑到百里芷面前,屈起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温声问道。 百里芷脸颊微红,眼神中满是甜蜜与娇羞。她俏皮一笑,故作嗔怪道: “就不告诉你!” 言罢,百里芷抓起宋慕清的小手,娇笑道: “清儿妹妹,咱们别理他,吃饭去...” 宋慕清朝秦明投以一抹无奈的微笑,随后与他擦肩而过。 餐桌旁,李仙芝等人见百里芷与宋慕清笑语盈盈地走来,纷纷起身相迎。 秦明则微笑着跟在她们身后,目光中满是宠溺。 “大家都坐吧,不必拘礼。” 秦明温和地说道,示意众人落座。 餐桌上,各色佳肴琳琅满目,香气四溢。 秦明并未急于就座,而是优雅地执起桌上的公筷,凭借记忆中每位佳人的独特口味,将她们钟爱的珍馐逐一夹入各自的餐盘之中。 整个过程,秦明虽并未有过多言语,但在座的每一位佳丽,都能深切地感受到秦明的这份心意。 待到秦明入座,坐在其身侧的李仙芝和尉迟晚柠,不约而同地夹起一块羊排,轻轻放入秦明的餐盘之中。 她们脸上皆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望向秦明的眼神中,尽是柔情蜜意。 反观,圆桌对面的两名娇俏少女--百灵和小白,则自打上桌之后,便一直闷头干饭,唯恐动作慢了会错失了美食。 席间,众人不可避免地谈论起太子李承乾遇刺一事。 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故而秦明略作沉吟后,只是简单地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随后,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了乘船出游一事上。 秦明放下筷子,轻声开口道: “过些时日,我打算前往洛阳一游,不知你们可愿与我同行?” 秦明的话音刚落,李仙芝和尉迟晚柠皆是眼前一亮。 洛阳作为东都,自古以来便是繁华之地,也是许多人心中的向往之所。 “郎君此行,所为何事?是否有公务在身?” 尉迟晚柠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圆桌对面的百灵和小白,闻听此言,纷纷放缓了进食速度,竖起耳朵等待着秦明的答案。 毕竟,哪个少女不怀春! 谁不想游览名山大川,看一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呢! 秦明环顾四周,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他微微一笑,语气淡然道: “我哪有什么公务。” “此番出游,一方面旨在全面检验“鸿渊号”的各项性能指标;”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亲赴洛阳进行实地考察,为日后在当地兴建仁安医院和百花会所做准备。”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毕竟,自“鸿渊号”这艘巨舰下水,正式开启试航的那一天起,灞水河畔每日都会汇聚无数翘首以盼的百姓。 每当晨曦初露,河岸两侧便已人头攒动。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既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亦不乏稚气未脱的孩童,皆为一睹这艘巨轮的风采而纷至沓来。 因此“鸿渊号”之盛名,在极短的时间内响彻京都,可谓是声名远播。 当秦明宣布他将乘船出游,并计划在洛阳开设医院和会所时,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众人闻讯后无不欢欣鼓舞,纷纷表达出她们的热情与期待。 李仙芝更是率先起身,不顾在场众人异样的目光,率先坐到秦明的腿上,一双纤纤玉手紧紧地抱住秦明的胳膊,撒娇道: “我要去,我要去...” 她附在秦明耳畔,吐气如兰道: “只要你能说服我阿耶,带本郡主一同出游,本郡主任你采撷,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秦明在李仙芝身上掐了一把,“恶狠狠”地说道: “虎妞儿,你敢不敢再放肆一点儿?” ..... 第1725章 坏蛋,你快放开本郡主! 未时初,秦明等人结束了午间的宴饮。 此时,正厅内。 秦明正满脸惬意地坐在一众佳丽中央,侧耳聆听几名美人讨论午后的活动安排,眼神格外的温柔。 尉迟晚柠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宋慕清脸上,微笑道: “慕清姐,你我许久不曾对弈了。” “不知,今日慕清姐能否赏脸,与小妹手谈一局?” 宋慕清微微一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温婉的光芒。她轻轻点头,应道: “晚柠妹妹有此雅兴,奴家自当奉陪。” 婉儿闻言,眼前一亮,随即起身笑道: “两位姐姐若是不嫌弃,婉儿愿在一旁观战,也好学些棋艺。” 尉迟晚柠和宋慕清闻言,皆是点头应允。 三人得到秦明的同意后,起身与其余人告别,联袂朝门口走去。 接连鏖战两夜的百里芷,本就对围棋不感兴趣。 此时见婉儿等人离开,她心念一动,连忙坐到秦明身侧,拽住秦明的衣角,仿佛生怕他跑了一般。 百里芷抿了抿红唇,巴掌大的小脸上,泛起一股燥热,声若蚊蝇道: “郎君,妾身每日有午憩的习惯。若是可以,妾身想先行回房,稍作休息。” 百里芷螓首低垂,双手紧紧地攥住衣摆,显得格外紧张。 秦明见状,眸中闪过一丝怜惜。 他抬手摸了摸百里芷的小脑袋,笑容格外的温柔,声音宠溺道: “去吧,等你休息好,养足精气神,再下楼找我们。” 百里芷轻嗯了一声,福身一礼,随即便领着绿萝朝楼上走去。 被百里芷这一耽搁,婉儿等人已经走出了正厅。 秦明身侧便只剩下了李仙芝和小白这一对主仆。 李仙芝狡黠一笑,抱住秦明的胳膊,凑到秦明耳畔,吐气如兰道: “郎君,柠儿妹妹她们去下棋,百里姐姐回房休息,那咱们是不是也找点别的乐子?” 秦明低头看了一眼身陷重围的手臂,伸手挑起李仙芝的下颚,语气玩味道: “小虎妞,你该不会是想对我欲行不轨之事吧?” 李仙芝脸颊微红,娇嗔一声,举起粉拳轻轻捶了秦明的胸膛一下,恼羞成怒道: “哼,讨厌!” “人家只是觉得天气太热,想去你院中的那片竹林乘凉罢了。” “你要是不愿意去就算了,妾身让小白陪本郡主去!” 言罢,李仙芝鼓了鼓腮帮子,娇哼一声,起身便要招呼小白离开。 秦园可是秦明的地盘,竹林那是什么地方,他岂会不知晓。 曾经在此留宿过一夜的小白,自然也知晓。 她作为李仙芝的贴身侍女,肯定已经将竹林里藏着一处温泉的事,告知了李仙芝。 而此时,李仙芝表面上是邀请秦明去竹林乘凉,但实则想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无非就是想泡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而已... 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心愿,秦明又怎么忍心拒绝? 自然要好好的满足她才是! 见李仙芝转身欲走,秦明迅捷出手,抓住李仙芝的皓腕,用力往怀中一带,将她轻轻拉了回来。 李仙芝猝不及防,整个人几乎跌入秦明的怀抱中,脸颊顿时绯红一片。 “哎呀,小贼,你干什么?” 李仙芝娇嗔一声,却并未挣脱,反而顺势依偎在秦明的胸前,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秦明单手环住李仙芝的小蛮腰,手掌陷入柔肉中,邪魅一笑,戏谑道: “你说,我想干什么?” 李仙芝闻言,俏脸瞬间涨红,轻推了秦明一眼,嗔道: “坏蛋,你快放开本郡主!否则...” 秦明摩挲着李仙芝的小蛮腰,将她更紧地揽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否则,怎么样?” 李仙芝嗔了秦明一眼,鼓着腮帮子,凶巴巴地说道: “否则,我咬死你!” “哦,是吗?”秦明淡淡回应。 随着秦明的话音落下, 李仙芝感受到一丝异样,娇躯微微一颤,下意识地轻挪翘臀,如避蛇蝎... 然而,下一秒,她便被秦明“拖拽”了回去。 “混蛋!本郡主和你拼了!” 李仙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嗔,张牙舞爪地朝秦明肩头咬去。 然而,就在此时,正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水壹的惊呼声,打破了厅内的旖旎氛围。 秦明和李仙芝同时一愣。 李仙芝瞥见门口那宛如昙花一现的倩影,来不及细想那人是谁,便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迅速从秦明怀中挣脱。 她背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裙,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消的红晕。 秦明则接连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压下身上的燥热。 他缓缓起身,安抚好李仙芝的情绪,这才望向门口,朗声道: “进来!” 门外,水壹双颊绯红,轻抚着胸口,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听到秦明的声音,她定了定神,这才迈步走进正厅,“缓步”走到秦明跟前,敛衽一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公子,见过丹阳郡主。” 秦明微微颔首,轻声问道: “结果如何?谁赢了?” 水壹抿了抿唇,从怀中取出“火”、“虎”两队第一场实战演练的记录,双手捧到秦明近前,恭敬道: “双方各有胜负,还请公子定夺!” 秦明轻嗯一声,从水壹手中接过那份详尽的记录,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同时轻声询问道: “下一场,何时开始?” 水壹恭敬答道: “申时一刻。” 秦明轻轻点头,摆手道: “知道了。” “你去告诉他们,下一场演练我会亲临现场,让他们好好准备。” 水壹躬身应喏,随后迅速转身,退出了正厅。 直至此刻,李仙芝才凑到了秦明身旁,趴在他的肩头,一双清澈且灵动的杏眸,好奇地注视着那份记录,轻声问道: “小贼,这是什么?” 秦明宠溺地摸了摸李仙芝毛茸茸的小脑袋,随后将毗邻府邸正在进行的一场实战演练之事,娓娓道来。 李仙芝听罢此言,美眸一亮,从秦明背后轻推了秦明一下,娇嗔道: “小贼,这么好玩的事情,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秦明斜了李仙芝一眼,轻哼道: “怎么?你有意见?” “嘿嘿...妾身不敢...” 李仙芝赔笑道,随即她的一双玉臂从秦明后面环住他的脖颈,轻轻推搡,撒娇道: “郎君,妾身也想去凑个热闹,你能不能带上我?” ....... 第1726章 巳蛇,公子交代的事情,办妥了吗? 秦明感受到身后那两片温婉柔情的轻抚,心中一荡,却仍是板着脸,轻哼道: “现在知道喊郎君了?” 李仙芝眼珠一转,朱唇轻启,声音柔媚道: “夫君,妾身知错了。” 言罢,她身子前倾,在秦明脸上轻啄了一口,撒娇道: “夫君心胸宽广,气度恢弘,就原谅小女子这一回吧!” “好不好嘛!” 李仙芝故技重施,推搡了秦明两下。 秦明嘴角微微上扬,转头摸了摸李仙芝的脑袋,淡淡道: “看你表现...” 李仙芝闻言,大喜过望,点头如啄米。 ....... 半个多时辰以后。 秦明和李仙芝缓步走出竹林。 侍女小白则螓首低垂,红唇紧抿,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脸上则是一副大受震撼的表情。 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洒在他们身上,斑驳陆离。 李仙芝挽着秦明的胳膊,侧脸轻轻地贴在他的肩头,姿态慵懒且妩媚。 为了更好地观摩这场实战演练,秦明提议她们登上屋顶的脊梁,以便获得更为开阔的视野。 为此,三人如今都换上了崭新的装束。 秦明身着一袭素雅黑色劲装,简洁而不失干练。 李仙芝上身穿着一袭长袖圆领的绯红色锦袍,下身则搭配了秦家绣坊精心特制的马面裙,裙摆上的绣花纹样繁复精致,尽显华贵典雅之气。 为免惊扰到凉亭里对弈的三人,秦明带着李仙芝和小白从侧门离开了秦园,径直朝着后花园走去。 一路上,李仙芝这个路痴并未察觉到异常,反倒是侍女小白在看清周围景致后,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她紧走两步,追上前面“你侬我侬”的两人,轻声问道: “郡马,这好像不是通往府门的路吧?” 秦明微微一笑,指了指远处那道足有两丈高的院墙,微笑道: “绕路太费时间,咱们直接翻墙过去!” “啊??” 自幼恐高的小白,惊呼一声。随即,她望着那道高高的院墙,吞咽了一下口水,怯生生地说道: “郡马,这....这恐怕不妥吧?” 秦明淡然一笑。 “咱们翻自己家的墙,有什么不合适的?” 李仙芝闻言,双眼一亮,雀跃道: “郎君,妾身长这么大,还没翻过墙呢!想来一定很有趣!” 秦明微微一笑,随即便吩咐后院的侍女,搬来了一张结实的木梯。 侍女们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迅速地将梯子架在了院墙上。 秦明率先攀上梯子,动作敏捷而稳健,很快就爬到了墙头。 他回头望了一眼即将爬到墙头的李仙芝,伸出手来,微笑道: “来,我拉你上来。” 李仙芝笑着点了点头,将手递向秦明。 秦明紧紧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拉上了墙头。 她站在墙头上,兴奋地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好奇和喜悦的光芒。 小白则站在墙角,仰起下巴,苦着小脸,可怜兮兮地说道: “郡主,奴婢害怕,能不能不去了?” 李仙芝闻言,微微一笑,并未强求。 毕竟,就在不久之前,她家小白还从旁策应,没少出力... 与此同时,远处一栋阁楼的屋檐上,衣带飘飘、手持望远镜的水壹,也发现了站在院墙上的秦明和李仙芝。 她心中一紧,连忙给院内的火壹等人传信,让他们去“萧府”后院接应秦明和李仙芝。 申时一刻,随着秦明和李仙芝先后登上“萧府”最高的屋脊,第二场“火”“虎”之争正式开启... ...... 与此同时,兴道坊,桃花巷。 两名身着劲装,姿容曼妙,梳着单马尾的女子,骑着高头大马,沿着桃花巷缓缓前行。 “小舞姐,我们就这样回去,真的不会被大魔王....” “嗯?” 凤甲感受到巳蛇那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划过,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连忙改口道: “奴婢是说,这样无功而返,真的没有问题吗?” “阁婿,他会不会因此怀疑奴婢对他的忠诚?” 巳蛇拍了拍自己鼓鼓嬢嬢的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 “放心吧。” “如今,暗阁在明面上遭受到了朝廷的围剿与重创,这种情况下,咱们无功而返才是最正常的。” 凤甲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称赞道: “果然还是小舞姐洞悉世事,心思缜密,奴婢远不及也...” 巳蛇扬了扬下巴,傲然道: “那是自然...” 话音刚落,二人便已抵达秦府门前。 巳蛇和凤甲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了迎上来的护卫,随即快步走进府门。 一刻钟后,秦园凉亭内。 “奴婢见过小夫人、见过尉迟娘子、见过...” 巳蛇快步走进凉亭,朝着石桌旁的婉儿等人,敛衽一礼,恭敬道。 尉迟晚柠与宋慕清心知肚明: 尽管在表面上,巳蛇与卯兔仅被视为婉儿和杨梓君的贴身侍女,但实际上她们掌控着秦府后院将近半数的女“护卫”,且深受秦明的宠爱。 秦府的下人们,一般都会尊称她们为“蛇夫人”、“兔夫人”。 因此,尉迟晚柠和宋慕清连忙起身,微笑着回礼。 “巳蛇,公子交代的事情,办妥了吗?” 婉儿峨眉微挑,轻声问道。 巳蛇迎上婉儿那双清澈且明亮的水润长眸,手指轻颤了一下,略显心虚地答道: “奴婢已将公子交代的事情,尽数转达给了郭掌柜。” 她略作停顿,紧抿着薄唇,小声道: “至于另外一件事,出了些许状况,未能达成。” 婉儿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芒,随即她嫣然一笑,温声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等公子回来,奴会通知你们,届时你们再亲自向他汇报。” ..... 第1727章 这场演习有黑幕,我要求重新比试! 巳蛇听到婉儿的话,不疑有他,微微福身,随后便带着凤甲离开了凉亭。 二人沿着石径缓缓而行,巳蛇心中虽有几分忐忑,但面上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行至半路,凤甲脚步一顿,薄唇紧抿,神色纠结道: “小舞姐,你有没有觉得婉儿...不...是小夫人她适才看咱们的眼神怪怪的?” 巳蛇斜了凤甲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啊!别总是疑神疑鬼的!” “婉儿心地善良,温婉大方,厨艺更是天下无双,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无非是担心你我办事不力,以致公子责备罢了。” 说到这里,巳蛇话锋一转,拍了拍波涛汹涌的胸脯,放出豪言壮语。 “你放心,奴家会护着周全,公子但责备,奴家一力承担,必定护你周全。” 巳蛇大包大揽地说道,随即她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染上一抹羞红,美眸中闪过一丝期待。 “可是...” 凤甲轻咬下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巳蛇狠狠地瞪了一眼。 巳蛇斜睨了凤甲一眼,冷冷道: “怎么?你不相信我?” 凤甲表情一滞,讪笑道: “奴婢不敢。” 巳蛇轻蔑地哼了一声,高昂着下巴,径直朝卧房走去。 凤甲见状,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默默地跟随在她身后,心中却愈发忐忑不安。 ..... 秦园,凉亭。 巳蛇和凤甲离开没多久。 婉儿便随意找了个理由,向正在对弈的尉迟晚柠和宋慕清提出了告辞,快步走出了凉亭。 就在她即将踏出秦园之时, 一名容貌娇俏的侍女,脚步匆匆地走进了秦园。 “小夫人,曦梦楼那边来信了。” 侍女微微福身,将手中的信筒,恭恭敬敬地递到婉儿面前。 婉儿微笑颔首,从侍女手中接过信筒,手腕翻转间,将其收入袖中,温声道: “青芜,你先退下吧。” 侍女青芜福身一礼,随即退了出去。 婉儿则深吸一口气,径直朝秦明的书房走去。 申时六刻, 历经半个多时辰的激烈角逐,最终处于防守一方的火字小队,以微薄优势,险胜了进攻方的虎字小队,堪堪赢下第二场火”、“虎”之争。 火字小队的成员们欢呼雀跃,而虎字小队的人则显得有些沮丧。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栋阁楼之上。 秦明牵着李仙芝的柔弱无骨的小手,沿着屋脊缓步而行,俯瞰着下方的热闹场景。 不多时,二人便顺着木梯走下阁楼,来到一片静谧的庭院。 秦明并未急着去后院找寅虎等人,而是笑着将李仙芝拉入怀中,语气玩味道: “啧啧...小虎妞,你支持的虎队已然落败,等回府之后记得履行赌约。” 李仙芝闻言,眼转一转,粉唇微微嘟起,轻轻扭动着腰肢,娇嗔道: “不行,这局不算!” “寅虎他们明明在演戏初期,凭借着灵活的走位和精妙的战术配合,占据了偌大的优势。” “可后来却莫名其妙地陷入了火壹他们的埋伏,这明显就不合常理。” 李仙芝喋喋不休地说道,随即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推开秦明,摸着下巴,故作恍然道: “哦...我知道了。” “一定是你暗中给了火壹他们提示,这才让虎字小队落入了圈套。” “这场演习有黑幕,我要求重新比试!”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 他捏了捏李仙芝的鹅蛋脸,宠溺道: “郡主若是输不起,想要耍赖,大可直言,大不了赌约作废,为夫不是那种‘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人。” 李仙芝闻言,俏脸瞬间涨红,娇嗔道: “谁说我要耍赖了!我乃陛下亲封的丹阳郡主,怎么会输不起?” “再说了我又不是没给你......我只是觉得这局比赛有些蹊跷罢了。” 秦明微微一笑,语气玩味道: “哦,这么说,殿下准备履行赌约喽?” 李仙芝闻言,脸颊愈发绯红,但她并未退缩,反而挺直了腰板,傲然道: “那是自然...诶,不对,先等等...” 李仙芝秀眉轻蹙,欺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秦明,凶神恶煞地说道: “你刚刚说谁是牛?” 秦明虎躯一震,随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伸手将李仙芝抓入怀中。 顷刻间,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随后,秦明单手揽住李仙芝的小蛮腰,在其上轻拍了一下,佯怒道: “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你不如直接把名字换成李虎妞算了!” 言语间,秦明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几分,凑到李仙芝耳边,无奈道: “乖,别闹了,水壹她们很快就会过来,若是她们看到,成何体统!” “快放手!” 李仙芝朱唇紧抿,紧紧地依偎在秦明怀中。 即便双颊泛起酡红,四肢乏力几近瘫软,她却依旧不肯放手。 李仙芝扬着下巴,不甘示弱地盯着秦明,语气幽怨道: “奴家的容貌虽略逊曦姐姐一筹,但也是长安城中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奴家怎么也没想到,郎君,你竟然如此折辱奴家,将奴家比作,比作...” 李仙芝越说越委屈,最后杏眼圆睁,凶巴巴地望向秦明,娇声道: “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你说,到底谁是牛?” 秦明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道: “好了好了,是为夫不对。” “你不是牛,你是我的小老虎,这总行了吧?” 李仙芝听罢,举起粉拳在秦明胸膛上轻捶了几下,“狠狠”地发泄了一通。 最后,她依偎在秦明怀中,龇着小虎牙,嗔怪道: “本郡主若是母老虎,哪能任由你这小贼欺负成如今这般模样,早就一口咬死你了!” 秦明闻言,心生怜惜,将李仙芝轻轻揽入怀中,柔声道: “没关系,就算你是母老虎,我也不怕...照样喜欢你。” 李仙芝听罢,脸颊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轻哼道: “你这小贼,就会说些甜言蜜语哄骗我。” 秦明轻轻一笑,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柔声道: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发誓...” 说着,秦明伸出三根手指,却被李仙芝一把按住。 “不用...人家相信你就是了。” 话音刚落,秦明和李仙芝相视而笑,气氛顿时变得温馨起来。 这时,庭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人循声望去,便见水壹引着婉儿走进了庭院。 ...... 以后第一章,我会在零点发布,第二章会稍晚一些,等不及的道友,可以第二天早上再看。 感谢大家对本书的支持,谢谢! 第1728章 奴婢办事不力,未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请主人责罚。 一刻钟后,秦明一行人翻过院墙,回到了秦府后院。 小白看到李仙芝平安归来,差点喜极而泣。 她扑到李仙芝近前,抓着她的手臂,颤声道: “郡主,你可算回来了。” “屋脊那么高,下次不要再这么冒险了。万一有个闪失,奴婢该如何是好?” 小白关切地说道,眼中满是担忧。 李仙芝轻轻拍了拍小白的手背,微笑着安慰道: “放心吧,有郎君在,我不会有事的。” 秦明见状,转而望向婉儿,柔声道: “婉儿,你留下来陪郡主,四处逛逛。” “我先回去处理一下府中事务。” 婉儿微微福身,恭敬道: “是,公子。” 申时末,夕阳西下,为秦园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幔。 一直坚守在书房门外,尽忠职守的水三,见到秦明缓步而至,连忙上前,敛衽一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公子。” 秦明微微颔首,轻声道: “你去喊巳蛇和风甲过来,我要见她们。” 水三闻言,连忙应声: “是,公子。” 随即,她转身快步离去,前往巳蛇的居所。 秦明步入书房,环视四周,只见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书籍,茶几上则摆放着几盘精致的果脯。 一旁的香炉中缓缓升起袅袅青烟,整个房间弥漫着淡淡的沉香。 他走到沙发前,缓缓落座,随即从袖中取出木四送来的密信,低头看了起来。 少顷,秦明放下手中密函,揉了揉眉心,喟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唉,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不多时,巳蛇和凤甲便被水三领到了书房门口。 两女微微福身,异口同声道: “奴婢见过公子。” “奴婢见过主人。” 秦明睁开眼睛,视线落在两人身上,缓缓开口道: “小水蛇,你先在门外稍等片刻。” “凤甲,你进来。” 此话一出,门口侍立的两名少女,心里咯噔一声。 凤甲娇躯微颤,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巳蛇。 巳蛇强忍着内心的悸动,给了凤甲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退到门外等候。 凤甲见状,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书房。 “把门关上。” 凤甲闻言,薄唇紧抿,依言关上了书房的门,心中忐忑不安。 然而,就在此时,秦明那略显清冷的声音,再度在静谧的书房中响起。 “窗帘也都拉上。” 此话一出,凤甲紧张到了极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 [他是不是又想像上次那样,折辱奴家?] [还是说,会比上次还要过分...] 凤甲的手微微颤抖,她缓缓走到窗边,将窗帘一一拉上。 书房内顿时变得昏暗,只有香炉中微弱的火光在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秦明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过来。” 凤甲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螓首低垂,慢吞吞地走到秦明面前,声音细若蚊鸣。 “主人。” 言罢,凤甲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跪伏在地。 秦明看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凤甲,眸色暗了暗。 他挑起凤甲的下巴,凝视着她那双满是惶恐与不安的眼睛。 “抬起头来,看着我。”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凤甲微微颤抖,缓缓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颤声道: “主...主人...” 秦明眉头微皱,轻哼道: “你很怕我?” 凤甲咽了咽口水,轻轻摇头,抿唇道: “奴婢不敢。” 秦明见状,微微点头,松开了她的下巴,嗤笑一声,缓缓道: “我不信能成为暗阁凤卫之首的你,会如此胆怯。” 凤甲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她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俏脸微微泛红,轻咬下唇,声若蚊蝇道: “那是因为...” 秦明懒得听凤甲狡辩,于是挥手打断道: “好了,此事暂且不提,你先说说,我交代下去的任务,为何没能办成?” 凤甲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螓首低垂,将事先与巳蛇精心编排的说辞娓娓道来。 “办完主人交代的第一件事后,奴婢和蛇夫人便马不停蹄地去了暗阁位于东市的隐秘之地。” “那是一处隐藏在繁华街市中的幽静之所,平日里鲜有人迹,只有暗阁的成员才知晓其存在。” “然而,当我们抵达时,却发现那里已经被金吾卫的人包围了。” 凤甲的声音有些颤抖,继续道: “我们不敢停留,立刻掉头离开。” “随后,奴婢又领着蛇夫人去了西市、平康坊、太平坊、崇仁坊和延寿坊的十余处隐秘之所。” “然而,这些地方无一例外,皆早已人去楼空。” “奴婢本想进去查探一番,看暗阁之人是否留下印记。” “然而,蛇夫人担心朝廷的人,隐藏在暗处监视,倘若我等贸然行动,可能会给主人带来麻烦,出于谨慎考虑便劝阻了奴婢。” 说到这里,凤甲偷瞄了秦明一眼,见其脸上并无异常,这才深吸一口气,匍匐在地,颤声道: “奴婢办事不力,未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请主人责罚。” 凤甲的话音落下。 秦明却没有丝毫表示,只是倚靠在沙发上,神色淡漠地望着凤甲。 书房内重归寂静。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还“自信满满”的凤甲,渐渐地变得愈发不安。 她的心跳如鼓,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就在凤甲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之时, 秦明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昏暗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而冷峻。 “凤甲,你走吧。” ....... 第1729章 倘若,一定要有人受刑,那不如就让奴来好了! 凤甲闻言,刚想叩拜,领命退下,却在抬眸的瞬间,察觉到秦明眼里的冷意。 这一刻,凤甲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目光中满是困惑与不安。 “主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与不安,抿唇结结巴巴地问道: “您...您是要赶婢子走吗?” 秦明挑眉,翘起二郎腿,神色淡然道: “不然呢!” “如你这般的‘忠义之士’,留在我秦家做一个小小奴婢,实在是大材小用。” “回暗阁去吧!想来只有龙阁主才配得到你的忠诚...” 凤甲闻言,瞳孔骤缩,却仍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自辩道: “主人,婢子不明白您的意思......” “婢子今日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婢子对主人的忠诚之心,从未有丝毫动摇,恳请主人明察。” 凤甲身为“东宫影卫”,肩负着为自家殿下传递消息神圣的使命。 若是被秦明赶走,岂不是有负“皇恩”。 更何况,“好女不侍二夫,忠臣不事二主。”,此乃凤甲的人生信条。 她虽然不喜欢眼前这个大魔王,但是她的身子都被他看过,一双玉足也被他摸过了。 此时若是离开秦府,她岂不是成了“弃妇”! 故而,凤甲宁愿去死,也绝不愿被秦明赶出家门。 她见秦明不为所动,连忙膝行到秦明近前,抓住秦明的小腿,泪眼婆娑地哀求道: “婢子办事不力,甘愿接受主人任何惩罚,唯愿主人不要将婢子逐出家门。” 秦明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差点被气笑了。 倘若不是木四的那封密信,秦明都要被这小妮子精湛的演技所蒙蔽。 “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员。” 秦明轻哼一声,捏着凤甲的下巴,语气玩味道: “你这演技不去百花会所演话剧,真是可惜了。” 凤甲闻言,心中一凛,有些惊慌失措。 “主人,婢子...” 如今李仙芝等人尚在府中,秦明也不愿与凤甲多费口舌。 于是,他将木四的那封密信,丢到凤甲面前,冷冷道: “看看这个...” 凤甲微微一愣,似是想到什么,颤抖着捡起地上的密信。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密信上的文字,身子顿时僵住,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瞳孔都涣散了。 只因,密信上详细记录着她和巳蛇离开曦梦楼后的所有行踪。 其中包括:她们去过哪几个坊市,和哪些人说过话,中午在哪吃的,吃的什么,花了多少钱,中途去过几次... 可谓是事无巨细,分毫不差。 凤甲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密信,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这样?” 她没料到秦明竟然会派人,暗中跟踪她们。 此时,谎言被秦明戳破,凤甲彻底慌了神。 秦明见凤甲的反应,也懒得跟凤甲计较,缓缓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神色平静道: “我对下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要绝对的忠诚。” “你既然做不到这一点,那就不必留在府中蹉跎光阴了。” 秦明犹豫了一下,背过身去,挥手道: “你走吧...”凤甲一直低着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因,从秦明今日所施展的一系列手段来看,不难察觉秦明对她和轻舞都多了一丝防备与试探。 经过深思熟虑, 凤甲甚至开始怀疑,秦明或许已经对她、轻舞乃至殿下的真实身份产生了猜疑。 想到这里,凤甲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一幅画面。 在她离开秦府之后,她的小舞姐在毫无防备之下,被秦明这个阴险狡诈的大魔王,诱骗至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 随后,她家殿下也被人“押解”至此... 最后,二人在地牢之中,日日遭受酷刑... 正在此时,秦明那句“你走吧”在凤甲耳畔炸响,将她烦乱的思绪拉了回来。 凤甲豁然抬头,眸中闪过一抹坚定。 [不行,奴家绝不能走!] [无论如何,奴家也要留下来,守护殿下和小舞姐的安全。] [倘若,一定要有人受刑,那不如就让奴来好了!] 念及此,凤甲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随即踉踉跄跄地跑到秦明面前,重新跪伏在地,伸手抱住秦明的大腿。 仰起头的瞬间,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滚滚滑落。 这一次,她是真的哭了。 一方面是因为那难以忍受的疼痛,另一方面则源于内心的极度恐惧。 “主人,婢子知错了。” 凤甲的声音带着哽咽,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浸湿了秦明的衣摆。 “主人,你曾经说过,只要奴不做出伤害府中利益之事,你是不会赶婢子走的。” “求主人再给婢子一次机会,奴日后一定听主人的话,再也不敢行欺瞒之事了。” 言语间,凤甲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颊,状似无意地在秦明的衣摆上蹭了蹭。 实则,她是在借此掩饰眸中的狡黠,为接下来那句试探之言做铺垫。 “主人,奴要一辈子都跟着主人,求主人不要赶奴走。” “只要能留在府中,奴什么都愿意去做。” 秦明感受到凤甲的颤抖和她那近乎绝望的恳求,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于是,他挑起凤甲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凤甲闻言,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 “主人请讲,婢子一定如实回答。” 秦明缓缓开口道: “第一个问题,巳蛇和姜教习是不是与你一样,皆出自暗阁。” 凤甲瞳孔骤缩,心道:[果然如此。] 她知晓,秦明既然问出口,定然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否则不会如此直接地发问。 凤甲对此早有准备,故而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颤声道: “是的,主人。巳蛇和姜教习确实都出自暗阁。” 紧接着,凤甲重新扬起下巴,语气诚挚道: “但是,她们如今和奴一样,已然与暗阁断了联系。” 凤甲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连忙伸出三根手指,神情庄重道: “奴婢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谴....” 同时,凤甲在心中暗自嘀咕: [如今隐卫羽翼已丰,彻底脱离了暗阁,故而我等确实与暗阁再无瓜葛。] [奴没有骗他...] ............. 第1730章 地上凉,快起来吧!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联想到李渊的行事风格,不由地信了几分。 他微微颔首,神色淡然道: “第二个问题:暗阁是何人所创?” 闻听此言,凤甲心中一喜,面上却露出纠结之色。 她轻咬下唇,小心翼翼地望向秦明,声若蚊蝇道: “奴婢,不敢说...” 秦明闻言,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没...” 言语间,秦明侧过身,便要朝门外走。 “主人,不要...” 凤甲急忙,扑到秦明近前,双手紧紧抓住秦明的衣摆,急切道: “奴婢说就是了。” 秦明:“....” “放手...” 凤甲似是想到了什么,俏脸瞬间涨红,如触电般松开秦明的衣摆,随即低着头,声若蚊蝇道: “是太上皇...” 秦明轻哼一声,淡淡道: “算你识趣!” 言罢,秦明背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到书架前站定。 凤甲见状,松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不管秦明是否得知真相,只要将此事最终引到太上皇身上。 凭借秦明与太上皇如今的关系,以及太上皇对自家殿下的亏欠,一切问题必将迎刃而解。 太上皇自会为她们善后。 不多时, 秦明从书架上抽出一张太平坊的简易地图,随即递到凤甲面前,沉声道: “明日一早,你前往太平坊,将太平坊内正在对外出售的商铺、宅邸,全部标准到这张地图上。” “机会给你了,日后能否留在府中,全看你明日的表现。” 凤甲闻言,忙不迭地接过地图,小心翼翼地收入袖中,叩首道: “多谢主人垂怜。” 秦明微微颔首,轻声道: “刚才的事不要...” “罢了...”秦明摆了摆手,轻叹道: “你先退下吧!” 凤甲闻言,微微一愣,没想到秦明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放她离开。 原本,她还在绞尽脑汁,琢磨该如何向姜轻舞传递暗语,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了。 她连忙叩首谢恩,随即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书房,仿佛生怕秦明会反悔一样。 秦明心中的猜测,在得到凤甲亲口证实之后,对巳蛇和姜洛苡的怨气消散了许多。 她们与凤甲不同,皆是秦明的红颜知己。 在秦明看来:她们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不行伤天害理之事,即便犯下了更为严重的错误,秦明都会毫不犹豫地予以庇护。 秦明深知: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每个人也都会犯错。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红颜知己,隐瞒了出身,便就轻易地否定她们对他的真情厚意。 况且,他府中这些女人,最初进府之时。 哪个没有隐瞒身份? 秦明也不好厚此薄彼。不过,话说回来,秦明生气也是真的生气! 甚至有打人的冲动,但他又想奖励某个人! 因此,他就更气了。 就在秦明倚靠在沙发上,生闷气的时候,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巳蛇已然从凤甲那里得到“情报”,她偷瞄了秦明一眼,见其神色阴郁,美眸中不由地闪过一抹愧疚。 她朱唇紧抿,小心翼翼地走到秦明跟前,跪倒在地,耷拉着脑袋,愧疚道: “公子,奴婢知错了,请公子责罚。” 秦明抬了抬眼皮,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轻叹一声,缓缓道: “有些事,早有端倪,我早该想到的。” “是我平日里对你关心不够,这才让你对我有所隐瞒。” “因此,我也有责任...我不怪你!” 言语间,秦明伸出手掌,温声道: “地上凉,快起来吧!” 巳蛇微微一怔,随即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充盈了整个胸腔。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猛地扑进秦明怀里,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巳蛇紧紧抱住秦明,痛哭失声,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宣泄出来。 秦明见状,顿时心生怜惜,轻抚着巳蛇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好了,别哭了...” 半晌之后。 巳蛇的哭声渐渐减弱,但她依旧紧紧抱住秦明的后腰,不肯松开。 这一刻,她听着秦明那温润如玉的嗓音,过往的种种,纷至沓来,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有那么一瞬间,巳蛇甚至想要将太子遇刺的真相,以及姜洛苡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 然而,话到嘴边,巳蛇却生生咽了回去。 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口,便再无回头之路。 此刻的她,只想珍惜眼前这份难得的温暖与包容。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隐秘宛如一座大山,压得巳蛇喘不过气来。 再联想到秦明对她的宽容与爱护,巳蛇心中的愧疚却愈发沉重。 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随即仰起头,望向秦明,哽咽道: “奴婢多谢公子体谅!” “然而,错了就是错了,奴婢理应受到相应的责罚。” “若不然,奴婢难以心安...” 言罢,巳蛇不等秦明再说什么,连忙起身,除去鞋子,趴到沙发上。 她那双笔直且修长的美腿,微微曲起,裙摆滑落,露出一小截黑色锦袜。 与此同时,一双珠圆玉润的玉足,悬于半空... 巳蛇轻咬下唇,转头朝秦明说道: “还请公子成全!”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温润触感,秦明眸色暗了暗。 心中的“怒火”,更是噌噌地往上涨。 偏偏这个时候,巳蛇却故意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不仅不收敛,反而轻摇柳腰,似是在催促着某人快点儿执行家法! [好好好,挑衅是吧?] [既然你讨打,那就别怪本公子辣手摧花了!] 念及此,秦明从沙发缝里,翻出早就准备好的戒尺..... ...... 第1731章 婉儿的担忧。 许久之后, 秦明施法结束,书房内重归寂静。 书房一角,平日里用来小憩的软榻上。 秦明坐在软榻边缘,动作轻柔地为肌肤“稍”显红肿的巳蛇,敷上疗伤药膏。 随着药膏缓缓渗透,巳蛇不禁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吟。 秦明轻哼一声,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他将堆叠在巳蛇腰窝上的裙摆,缓缓放下,遮住了她那双白皙纤细,又不失健美的大长腿。 随后,秦明轻咳一声,低声嘱咐道: “你待在书房,小憩片刻,别到处走动。” “晚些时候,我让凤甲给你送些吃食过来。” 巳蛇拥抱着柔软的枕头,将脸庞深深地埋入臂弯之中,以一种低沉而慵懒的嗓音,轻轻地应了一声。 秦明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巳蛇头顶散乱的青丝,随后缓缓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巳蛇闻声而动,悄然抬眸,露出了那张红光焕发、娇艳欲滴的俏颜。 她那双秋水长眸中盈满了深情与依恋。 ...... 书房外。 一直恭候在门外的凤甲和水三,见秦明出来,连忙福身行礼,恭敬道: “公子...” “主人...” 秦明轻嗯了一声,抬眸看了一眼天色,随口问道: “几时了?” 水三福身作答: “回公子,已是酉时五刻。”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眉头轻皱,喃喃自语道: “竟然都这么晚了?” 言罢,秦明将目光落在眉眼低垂,神色略显担忧的凤甲身上,淡淡道: “巳蛇此刻正在书房休憩。” “凤甲,你去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随后送至书房。” 凤甲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应是,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秦明略作沉吟,大步朝阁楼走去,想要去看看李仙芝等人正在做什么,顺便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她们: “今晚是走,是留?” 然而,当秦明匆匆赶到阁楼时,却发现秦园内早已没了李仙芝等人的身影。 就在秦明疑惑不解的时候,侍女冬雪给出了答案。 “公子,丹阳郡主回来后,将她在东边府邸目睹的那场实战演练,绘声绘色地讲述给了园中的几位夫人。” “几位夫人对此颇感兴趣。” 冬雪略作停顿,继续道: “百里夫人、宋夫人和尉迟夫人得知稍后还有一场比试之后,纷纷出言:欲要前往东侧府邸,亲自见证。” “两刻钟之前,四位夫人得到小夫人的许可,联袂出府,前往东侧府邸。” “小夫人并未与她们同行,而是径直去了餐厅,筹备今日的晚宴。” 秦明闻言,微微颔首,轻声道: “原来如此...” 一刻钟后, 秦明步入餐厅的小院,并且找到了正站在灶台前忙碌的婉儿。 “婉儿......” 秦明站在厨房门口,轻唤一声。 婉儿转过身来,看到秦明站在门口,脸上立刻绽放出甜美的笑容。 她迅速擦了擦手,迎上前去,福身一礼。 “公子...” 秦明动作熟稔地牵起婉儿的小手,温声道: “跟我来。” 婉儿微微一愣,低低地应了一声。 秦明牵着婉儿的手,缓步走向小院的一角。 那里有一张石桌和几把石凳,周围种满了各种花草,显得格外宁静雅致。 “公子,凤甲刚才来过,说是奉公子之命,前来为巳蛇打包一些吃食。” 婉儿略作停顿,抬眸望向秦明,峨眉轻蹙,低声问道: “看样子,公子已经教训过小水蛇,并且打算原谅她了,是吗?” 秦明敏锐地捕捉到婉儿眸中那抹一闪而逝的担忧。 他歉然一笑,张开双臂,将婉儿温柔地拥入怀中,轻声低语道: “对不起啊!婉儿。” “中午那会儿,我从晚柠口中得知一则很重要的消息,然而我一时疏忽,忘记说与你听了。” 婉儿微微一愣,面露疑惑之色。 秦明见状,微微一笑,拉着婉儿坐到石凳上。 随后,他向婉儿简明扼要地阐述了今日书房内的两次谈话内容。 婉儿听罢,大为震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如此说来,老爷子很早之前就将主意打在了公子身上,并且提前在府中安插了眼线,是吗?” 秦明微微颔首,苦笑道: “是啊!之前我一直都没想明白,老头子与我素不相识,当初上门认亲之时,身边竟不带一名侍卫。” “唯有福伯这么一个年老体衰的老仆,从旁服侍。” “如今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婉儿闻言,心中一凛。 “老爷子平时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没想到心思竟是如此深沉。” 婉儿轻叹一声,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忧虑。 “公子,此事非同小可。” “若太上皇有意,恐怕府中早已布满了他的眼线。” “公子,日后咱们行事,还需要更加谨慎才是。” 婉儿斟酌了一下,继续道: “公子,是否应当对府中之人,尤其是那些核心人员,进行一番彻底的甄别与审查?” “将那些身份存疑之人逐一排查,从核心名单中剔除,再将其调遣至商队之中。” 秦明沉吟片刻,神色平静道: “相处这么久,我对老头子还是有些了解与信任的。” “依我看,只要我手中所掌握的势力,威胁不到李唐的统治,他应该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 然而,秦明略作停顿后,摸着下巴说道: “不过,近来我们因售卖水泥经营权以及率先缴纳商税,触怒了朝中不少权贵。” “如今,觊觎府中产业者日益增多,是时候重新审视府中的人员了。” 紧接着,秦明话锋一转,轻声问道: “婉儿,依你之见,将此次审查交给何人,比较稳妥?” 婉儿沉思片刻,轻声道: “公子,此事非同小可,需要一个心思缜密且对府中事务了如指掌的人来负责。” “奴婢心中倒是有几个合适的人选,但最终花落谁家,仍需要公子定夺。” 秦明微微一笑,正欲向婉儿索要那份名单之际,耳边却骤然响起一阵急促而有节奏的脚步声。 “公子...” 二人循声望去,便见冬雪匆匆而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待她来到近前,稍作喘息后,冬雪福身一礼,恭敬道: “公子,适才府门外传来消息,君夫人的车辇已然穿过了坊门.....” ....... 第1732章 公主殿下,你好美啊! 酉时末,秦府门口。 在秦明和婉儿期待的目光中,杨梓君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秦府的大门前。 丑牛跳下车驾,远远地朝秦明行了一礼。 秦明见状,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车帘轻轻掀起。 杨梓君身着一袭绯红色的儒衫,面上轻笼薄纱,步履轻盈地自马车上款款而下。 紧随其后的是三位佳人: 风姿绰约,如月华般清丽脱俗的大隋第一美人--南阳公主; 机敏灵动,宛如春日精灵的秦府耳报神--卯兔; 温婉娴静,恰似初绽的芙蓉,含羞带怯的秦家童养媳--徐慧; 就在秦明以为,这便是杨梓君此次出行,带来的全部阵容时, 一位身着淡紫色儒衫,长发轻挽的绝美女子,在侍女蝶衣的陪伴下,缓步走下马车。 她身姿妖娆,面若桃花,眼含秋水,虽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天然的魅惑之韵,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认出这女子正是百花阁曾经的花魁之首,如今秦府之中最喜欢搞夜袭的舞仙子--姜洛苡。 秦明的目光在姜洛苡的身上,短暂停留,随即快步上前,拦下了杨梓君等人行礼的动作。 “大家,不必多礼。” 秦明牵起杨梓君的柔荑,笑容如阳光般和煦。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南阳公主的身上,微笑颔首,温声道: “南烟姐,一路辛苦了。” 南阳公主闻言,愣了一下,俏脸微微泛红,回以微笑。 很快,秦明便将一行人引入秦府。 “今日府中来了客人,晚宴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 秦明跨过门槛后,温声道: “你们可以先回房,稍作休憩,倘若府中饥饿,也可吩咐府中侍女,去餐厅取些糕点,垫垫肚子。” 此话一出,一众佳丽神色各异,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杨梓君则黛眉轻蹙,轻轻拽了一下秦明的手掌,朝他递了一个眼神,小声道: “郎君...” 秦明立马会意,吩咐婉儿将南阳公主等人带至后院,好生安顿。 他则拉着杨梓君的小手,径直朝前院走去。 秦府前院,办公室。 杨梓君紧随秦明的步伐,踏入了办公室。 她朱唇轻启,轻唤一声“郎君”。 然而,未及细语衷肠。 秦明便已将杨梓君壁咚在了精美结实的门板上。 “郎君,你听妾...” 她的声音如丝如缕,却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秦明的目光深邃而炽热,仿佛能穿透一切,直抵她的心底。 秦明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面纱,动作温柔而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不急着谈正事...” 他低沉的声音在杨梓君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魅惑”之意。 “君儿老婆,你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随着面纱缓缓滑落,杨梓君那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完全展现在秦明面前。 她的眼眸如秋水般清澈,双颊微红,更添了几分娇艳。 杨梓君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脸颊微微泛红。 她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与期待,随后,缓缓垂眸,羞赧道: “明知故问。” 秦明却没有接这个话头,而是极为深情地凝视着杨梓君那双狭长的凤眸,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容颜都刻入心底。 “公主殿下,你好美啊!” 杨梓君闻言,心脏漏了一拍,娇嗔道: “油嘴滑舌...唔...”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秦明便低头吻上了她那娇艳欲滴的朱唇。 杨梓君的心跳如鼓,脸颊更红了。 但她没有抗拒,反而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份久违的亲密。 一吻结束后。 秦明轻轻俯身,将脸颊泛着桃红的杨梓君,拦腰抱起,缓步走到沙发上坐下。 随后,杨梓君便窝在秦明怀中,开始和秦明交流这两日彼此收集到的情报。 在此期间,秦明的手也没闲着,一直在给杨梓君的玉足做按摩,借此缓解她身上的疲劳。 半晌之后, 杨梓君睫毛轻颤了两下,颤声道: “郎君,你先等等...” “正事...正事...要紧...” 言罢,杨梓君按捺住内心的悸动,轻轻地挣脱了秦明的怀抱。 她迅速穿上鞋子,整理好衣衫,坐到了秦明对面的沙发上。 秦明见状,轻叹一声,眼眸闪过一抹惋惜。 随即,他正襟危坐,静静地注视着杨梓君,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言语。 岂料,杨梓君接下来提出的见解,竟与婉儿先前所言不谋而合。 “郎君,依妾之愚见,当务之急乃是对府内所有人,进行一番彻底的甄别与审查。” “暂且不论如何处置他们,至少要先做到心中有数。” “唯有如此,方能确保家宅安宁,免遭不测。” 秦明微微颔首,轻声道: “我和婉儿也是这么想的...” 杨梓君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她收敛笑意,话锋一转,沉声道: “此外,书院乃是秦府的根基所在,必须严查,尤其是那个姜洛苡!” “妾总觉得,她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杨梓君黛眉紧蹙,神情严肃地说道。 秦明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你觉得她哪里有问题?” 秦明的目光讳莫如深,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杨梓君微微沉吟,蹙眉道: “怎么说呢!” “她的出身和经历太过离奇,偏偏一切又皆有迹可循,毫无破绽,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偏偏她不仅相貌出众,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待人接物,更是温婉得体,仿佛天生就懂得如何与人相处。” “这一切都显得过于完美,反而让人感到不真实。” 秦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道: “嗯,你说的对。”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这时屋内突然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不多时,婉儿迈步走进办公室,柔声道: “公子,丹阳郡主和尉迟娘子已然回府...” 婉儿的话音未落,杨梓君便豁然转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表妹,你刚刚说谁?谁来了?” ..... 第1733章 李仙芝的挑衅和杨梓君的蔑视。 夜幕低垂,秦府的灯火渐次亮起,为这宁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温馨与祥和。 秦明在杨梓君和婉儿的陪同下,沿着后院蜿蜒曲折的廊道,缓缓向餐厅小院走去。 不多时,三人耳畔便回荡起李仙芝那清脆悦耳,肆意张扬的谈笑声。 杨梓君循声望去,便见小院门口的大红灯笼下,十余位身姿绰约、仪态万方的佳人正聚在一起,言笑晏晏。 很快,她凤眸微眯,视线定格在了人群中央,那名手舞足蹈,神采飞扬的红衣女子身上。 随着视线下移,杨梓君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李仙芝身上,那条绣工精致,颇为醒目的马面裙。 下一秒, 杨梓君忍不住娇哼一声,纤纤玉指悄然探出,在秦明的腰间轻轻地掐了一下,阴阳怪气地说道: “郎君,你对这位刁蛮郡主,还真是宠爱有加啊!” 秦明:”....” 秦明讪讪一笑,转而向身侧的婉儿,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婉儿见状,忍不住掩嘴偷笑,轻轻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与此同时,院门口突然响起一道空灵悦耳的声音。 “大哥哥...” 随着这一声轻唤落下,南阳公主等人立即停下交谈,纷纷抬眸朝小径尽头望去。 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欢快地迎了上去。 “大哥哥,你可算来了,绾绾都等你好久了呢!” 徐慧蹦蹦跳跳地说道,眼睛亮晶晶的。 秦明笑着摸了摸徐慧的头,柔声道: “嗯,是大哥哥的错,大哥哥下次一定早点来。” 见此一幕,院门口的一众佳丽,忍不住对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她们提起裙摆,纷纷上前施礼。 秦明的目光扫过一众莺莺燕燕,微笑颔首,温声道: “让诸位久等了,先进屋吧。” 言罢,秦明率先朝院内走去。 李仙芝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抱着秦明的胳膊,撒娇道: “郎君,我的腿好酸啊!你走慢些,好不好?” 然而,当李仙芝说出这番话时,却并未正眼瞧向秦明,而是以一种挑衅的目光,凝视着身后不远处,身着一袭绯红色儒衫的杨梓君。 察觉到李仙芝那充满挑衅的小眼神,杨梓君凤目微敛,玉拳紧握,嘴角却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不屑地说道: “幼稚!” 秦明同时享受着肘间柔软,以及身后的那一道“死亡”凝视。 [我就知道会这样!] [好端端的,你非得跳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施展一波挑衅!] [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不过,想到身后那十余双眼睛,秦明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出手教训李仙芝, 只得状似无意地拍了拍搭在胳膊上的玉手,低声道: “你稍微收敛一些,少给我惹点事儿!” 言语间,秦明不着痕迹地拿捏了一下...同时,出言威胁道: “如若不然,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仙芝被秦明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 那日益丰厚的资本,轻轻颤动,险些当众失态,嘤咛出声。 下一刻,李仙芝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踮起脚尖,羞红着俏脸,凑到秦明耳边,吐气如兰道: “好啊!若是如午后那般的收拾,那奴家求之不得!” 言罢,李仙芝咯咯一笑,扬起下巴,瞥向杨梓君。 却见杨梓君此时正在和徐慧低声交谈,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挑衅。 李仙芝见状,表情讪讪的。 下一秒,她脸色骤变,朱唇紧抿,下意识地抱紧了秦明的手臂,半边身子都贴在了秦明身上。 与此同时,杨梓君听完徐慧的讲述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 “绾绾,你的消息很及时。” “你放心,为师不会让她的奸计得逞的。” 徐慧闻言,弯了弯眉眼,轻轻点头。 [师尊,如今有了防备,那今晚的比赛就稳了。] [唉,只可惜,奴家年纪尚幼。] [如若不然,说什么也要争一争!] 杨梓君的目光掠过李仙芝与尉迟晚柠,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喃喃自语道: “你们二人联手,也不过区区四人而已。” “凭你们这点儿人,还想赢下牌局,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时,南阳公主突然凑到杨梓君身侧,关切道: “君儿,你和那位丹阳郡主是怎么回事?” “从她的行为举止上来看,她似乎对你颇有些敌意。” “你们之前闹过不愉快吗?” “小郎君,可知晓此事?” 杨梓君淡然一笑,伸手挽住南阳公主的胳膊,柔声宽慰道: “阿姐,勿需忧心。” “我与她之间并无嫌隙,只是意气之争而已。” 南阳公主闻言,微微颔首,但眉宇间仍带着一丝忧虑。 这时,却听杨梓君继续道: “对了,阿姐,今晚府里有麻将大赛,你要不要参加一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南阳公主闻言,眼中微微一亮,显然对这个提议颇感兴趣。 她轻轻拍了拍杨梓君的手背,笑道: “麻将大赛?听起来倒是挺有趣的。” “不过,我的牌技一般,此次出来带的钱财也不多,不知道够不够用?” 杨梓君狡黠一笑,轻轻拍了拍南阳公主的手背,柔声道: “今晚的麻将大赛,另有彩头。” “阿姐,无需为此,准备银钱。” 南阳公主闻言,这才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展颜一笑,轻声道: “既然如此,那阿姐愿意参加。” 至于彩头究竟为何物? 是银钱,还是宝物,是否珍贵? 对于一向视金钱如粪土的南阳公主而言,一点儿都不重要。 她对钱没兴趣... 交谈间,南阳公主和杨梓君已然走进了餐厅。 餐厅内,灯火通明,桌椅整齐排列,中央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圆桌。 桌上已摆好了各式各样的佳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秦明环顾四周,却未觅得那抹熟悉的紫色倩影,眼底迅速掠过一丝困惑。 这时,婉儿凑到秦明身侧,压低声音道: “公子,适才蝶衣前来,言及姜教习舟车劳顿,略感疲乏,故而未能亲至。” “奴婢已然命人送了两份膳食过去。” 秦明微微颔首。 不多时,众人陆续落座,秦明坐在主位,杨梓君与李仙芝分坐两侧。 婉儿、尉迟晚柠、南阳公主、百里芷、宋慕清、卯兔、徐慧、百灵以及小白等人则围坐在圆桌旁。 秦明举起酒杯,环顾四周,微笑道: “诸位随意,吃好喝好。” 一众佳丽见状,纷纷举杯,轻声应和。 一时间,餐厅内气氛热烈而和谐。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4章 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本郡主的对手! 与此同时,秦园内。 经过多方打探,侍女蝶衣终于从一名小姐妹口中获知了巳蛇的消息。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怀忐忑地来到书房外,朝着门外的水三,盈盈一礼,怯生生地说道: “漂亮姐姐,奴婢奉我家娘子之命,特来邀请蛇夫人前往百草园一叙,还望漂亮姐姐通传一声?” 蝶衣轻咬下唇,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水三柳眉微蹙,目光在蝶衣身上停留了片刻,轻声问道: “你是姜教习的婢子蝶衣?” 蝶衣轻轻点头,诧异道: “漂亮姐姐,认识奴婢?” 水三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 她知道姜教习在秦府的地位颇高,而巳蛇夫人与她似乎来往颇多。 水三沉吟片刻,随后缓缓开口: “你稍等片刻,奴这就进去通报。” 说罢,水三转身,敲了几下房门,得到允许后,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不多时,书房内便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刻钟后,巳蛇和凤甲跟在蝶衣身后,脚步匆匆地走进了百草园的东厢房。 房间内。 身着一袭紫色纱裙的姜洛苡,正倚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姿态慵懒地翻阅着手中的线装书。 这本书的封面上,用古朴的隶书写着“范阳卢氏”四个大字。 姜洛苡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中书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温和地落在巳蛇和凤甲身上。 她微微一笑,柔声道: “你们来了。” 巳蛇蛾眉轻蹙,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快步上前,急切道: “表姐,咱们出身暗阁之事,已然暴露,公子他...” 姜洛苡闻言,神色颇为淡定,轻轻抬手示意巳蛇稍安勿躁。 “意料之中的事,不必担心。” 她指了指身侧的椅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坐下,慢慢说。” 言罢,姜洛苡缓缓挺直身姿,双腿优雅地交叠,轻轻摇曳了一下。 那串轻盈地悬挂在脚踝上的小巧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宁静的夜晚中轻轻荡漾。 ....... 晚膳过后, 秦明一行人踏着月色,浩浩荡荡地回到了秦园。 提前收到消息的侍女们,早已在阁楼正厅中央摆放好了三张麻将桌。 桌面上铺着精致的绒布,牌具、茶点、果盘一应俱全,显得格外雅致。 见此一幕,李仙芝双眼放光,随即向婉儿投去赞赏的目光,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婉儿,你这准备得真是周到!” 婉儿温婉一笑,柔声道: “殿下,谬赞了。” 尉迟晚柠环顾四周,黛眉微蹙,疑惑道: “咦,怎么没看到巳蛇?她去哪了?” 卯兔闻言,微微一愣,轻声附和道: “是啊!小水蛇呢?不是说好,会在这里等候我们吗?” “在这么至关重要的时刻,她怎么还玩消失呢!” 李仙芝则眉头紧皱,痛心疾首道: “哎呀,十一缺一,急死个人了!” 李仙芝口中所谓的十一人分别是: 她自己、尉迟晚柠、小白、百灵、秦明、萧清婉、百里芷、宋慕清、徐慧、卯兔、杨梓君。 正厅门口,秦明刚好从侍女口中得知巳蛇去向。 他轻咳一声,环视四周,沉声道: “好了,天色不早。” “既然巳蛇不在,那我们找个人代替她就是了。” 言罢,秦明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宋慕清的贴身侍女--小蝶身上。 “不如就让小...” “郎君,等等...” 不等秦明把话说完,杨梓君便出言打断道: “郎君,南烟姐对于今晚的麻将大赛也很感兴趣,不如就让她代替巳蛇,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为之一怔。 片刻之后,众人纷纷侧目,目光复杂地投向杨梓君身旁那位美艳动人,仪态万方的美妇人。 他们的眼神中交织着震惊、疑惑、嗔怪、幽怨、不解、恍然与愤怒, 宛如一幅错综复杂的画卷,映射出各自内心的波澜。 李仙芝咬牙切齿地盯着杨梓君,眼神中满是愤怒与鄙夷。 [好,好得很啊!你个浓眉大眼的账房丫头,为了争宠,礼义廉耻都不顾是吧?] [竟然想将寡居多年的远房堂姐送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本郡主的对手!] [我鄙视你!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这妖妇,休想玷污我家郎君!] 这样想着,李仙芝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南阳公主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皆带着异样的神色,不禁微微一怔。 她秀眉微蹙,望向正在愣神的秦明,朱唇轻启,柔声问道: “小郎君,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杨梓君扯了扯秦明的衣袖,压低声音道: “郎君,阿姐问你话呢!” 秦明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杨梓君一眼,随即温声道: “娱乐而已,既然南烟姐愿意参与,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南阳公主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即展颜一笑,轻声道: “既然如此,那阿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明微笑颔首,随即向尉迟晚柠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微笑道: “既然人手够了,那咱们就抓阄吧!” 秦明的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点头应和。 婉儿见状,眼神示意冬雪将抓阄用的盒子准备好。 不多时,精致的漆木盒被端到桌前,里面装着写有牌桌号的纸条。 “好了,大家来抓阄吧。” 众人闻言,纷纷上前,围在桌前。 秦明率先伸手入盒,从中抽出一张纸条。 然而,众人翘首以盼,等待秦明揭晓答案之时,正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一下...” 众人闻声,纷纷抬眸,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只见身着墨绿色长裙的巳蛇,脚步踉跄地走进正厅。 她快步走到秦明跟前,福身一礼,随后眼巴巴地望向秦明,抿唇道: “公子,奴婢来晚了!”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温和一笑,柔声道: “你来得正好。” 言罢,秦明将手中的字条,递给巳蛇,浅笑道: “这是你的号码牌。”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5章 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见秦明将“号码牌”递给了巳蛇,李仙芝等人并未多言,而是纷纷转过头去,依次抽取各自的号码牌。 随着徐慧展示出她的号码牌,众人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正厅内顿时热闹起来。 顷刻间,麻将牌碰撞的声音、欢笑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无所事事的秦明,背负着双手,穿梭于三张牌桌之间。 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时而点头赞许,时而指手画脚。 李仙芝见状,眸光微闪,极其霸道地将秦明拉到身旁的椅子上落座,让其充当自己的狗头军师。 初时,还好。 李仙芝在秦明的指导下,一连拿下几局胜利。 虽皆是平胡,但也使得李仙芝心情大好,自信心急速膨胀。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牌局的深入。 李仙芝在秦明的“苦心经营”和“好心提醒”之下,接连放炮。 先是点了宋慕清的清一色; 继而是徐慧的清一色碰碰胡; 最后是南阳公主的大三元; 这让一路领先的李仙芝,差点“倾家荡产”,险些提前出局。 就在秦明这位狗头军师讪笑着给李仙芝道歉之时,李仙芝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问道: “小贼,你跟本郡主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 秦明连忙辩驳,义正言辞地说道: “大唐人不整大唐人!” 李仙芝闻言,一脸的不信。 “你这话,本郡主一个字都不信!” 言罢,李仙芝伸手推搡着秦明,气鼓鼓地说道: “接下来,本郡主要自己打,不需要你这小贼在旁指指点点!” 秦明见状,无奈一笑,轻叹道: “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言罢,秦明缓缓站起身,走到徐慧身后站定。 徐慧心中一喜,转头朝秦明甜甜一笑,声音软糯道: “大哥哥,绾绾信你!” 言罢,徐慧往椅子一侧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示意秦明落座。 秦明见状,刮了刮徐慧挺翘的琼鼻,随即俯身将其抱起,放到了腿上。 不出意外,接下来的几局。 徐慧在秦明的指点下,牌运大好,接连和了几把大牌。 李仙芝见状,彻底破防了。 随后,她拍案而起,不顾徐慧的“苦苦哀求”,将秦明“恭送”出了正厅。 “小贼,你若是再敢回来,本郡主就跟你拼了!” 言罢,李仙芝轻哼一声,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正厅内的其余人见此一幕,相视一眼,忍不住掩嘴偷笑。 正厅外。 秦明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抑制的笑容。 然而正在此时,一道娇小的身影,快步走到秦明身侧,敛衽一礼,怯生生地说道: “主人,汤泉已经准备好了。” “主人今日如此劳碌,不若泡个汤,好好放松一下。”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深深地看了一眼低眉敛目的凤甲,这才缓缓点头,轻声道: “也好,确实有些乏了。” 言罢,秦明转过头,朝侍立在门口的冬雪,说道: “雪儿,你去卧房取一套干净的衣物,送到温泉。” 冬雪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是,公子。” 随即。冬雪迅速转身,快步离去。这一刻,她双拳紧握,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啧啧啧,机会终于来了,一会儿奴家一定得好好表现...] 冬雪心中暗自思量着,脚步却未有丝毫停顿,迅速而轻盈地朝卧房走去。 与此同时,秦明则携着凤甲,缓步朝竹林走去。 月光如水,洒在蜿蜒的小径上,映出两人的身影。 不多时,二人行至一处幽静的汤泉旁。 汤泉中热气蒸腾,水面上漂浮着几朵精致的花瓣,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四周用竹篱笆围起,显得格外雅致。 见此一幕,秦明微微颔首,转而望向身侧一直惴惴不安,双手捻动裙摆的凤甲,轻声道: “凤甲,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凤甲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豁然抬眸,惊讶道: “啊!主人,您不需要奴婢服侍吗?“ 秦明轻轻摇头,摆手道: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言罢,秦明也不再理会凤甲,径直朝汤泉一隅的屏风走去。 凤甲的目光追随着秦明那潇洒离去的身影,眸中掠过一缕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低声回应: “遵命,主人。” 然后,她缓缓退去,心中却不知为何泛起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难道,奴家不美吗?” “他...之前可不是这样的!怎的今晚,竟对奴家如此冷漠!” “难道,大魔王猜到今晚殿下可能会来?这才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对,一定是这样!” 凤甲小声嘀咕一句,随即挺起胸膛,昂首阔步地朝外面走去。 与此同时,竹林外的石径上。 冬雪轻柔地捧着秦明的睡袍,步伐轻盈如风中的柳絮。 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娇颜上绽放着幸福的微笑,一双杏眸亮晶晶的,眼中满是憧憬与期待。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那片幽静的竹林之际,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唤。 “冬雪!” 冬雪闻声,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踏月而来,正是本该在正厅打麻将的巳蛇。 她身着一袭墨绿色长裙,步履轻盈,宛如月下仙子。 “蛇夫人?” 冬雪微微一愣,随即福身一礼,疑惑道: “夫人,你不是在打牌吗?” 巳蛇闻言,微微颔首,那双狭长的美眸,微微弯起,较之往日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妩媚风情。 她摊了摊手,轻叹道: “今晚手气不佳,提前出局了。” 话音刚落,巳蛇已经走到冬雪身前。 她那骨节分明的纤纤玉指,点在冬雪手中的睡袍上,挑眉问道: “这衣物是为郎君准备的?” 冬雪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巳蛇见状,微微颔首,轻笑道: “恰好,妾身有要事与郎君相商。” 言语间,巳蛇从冬雪手中接过睡袍,沉声道: “冬雪,你在这里守着,莫让他人打扰。” 冬雪闻言,心中微微一紧,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道: “是,夫人。” 巳蛇满意地笑了笑,随即与冬雪擦身而过,步伐轻盈地朝竹林深处走去。 ...... 第1736章 奴家是妖女,不是什么教书先生! 巳蛇的身影在月光下摇曳生姿,宛如夜色中的一抹幽雅剪影,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冬雪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着巳蛇的身影,喃喃自语道: “唉,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进去了?怎么就不能带我一个呢?” 随即,冬雪柳眉微蹙,疑惑道: “咦,奇哉怪也,先前蛇夫人皆以‘公子’相称,何故今夜却改口唤作‘郎君’?” 话音刚落,冬雪耳畔突然响起一声轻唤。 “冬雪姐姐。” 冬雪闻声,转过头去,只见凤甲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不远处,神色有些复杂。 冬雪微微一怔,随即轻声问道: “咦,你怎么出来了?” 凤甲轻盈地跃至冬雪身旁,俏皮一笑,声音如蜜般甜美: “夫人担心雪姐姐一个人过于孤寂,特命奴婢出来陪你聊聊天。” 冬雪闻言,心中略微平衡了一些。 下一刻,她突然想起某次为秦明整理案牍时,无意间瞥见的一句短语。 她轻叹一声,怅然若失地低吟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 另一边,在雾霭缭绕的竹林里。 秦明倚靠在汤池边,闭目养神,享受着温热的泉水带来的舒适感。 四周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远处竹叶随风摇曳的声音,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这时,一阵空灵悦耳的金铃声,打破了竹林的宁静。 秦明缓缓睁开眼睛,视线穿透了层层迷雾,只见一袭绰约的倩影,款款而至。 那身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从梦境中走出的仙子,赤着一双玉足,轻盈地踏在池边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 秦明眉头微挑,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汤池对岸那隐约浮现的“巳蛇”身影,漫不经心地说道: “妖女,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巳蛇”闻言,咯咯一笑,那笑声如同夜风中的铃铛,清脆悦耳。 “是啊!是啊!” “奴家是妖女嘛!胆子总要比那些自命清高的淑女大那么一点点。” “若非如此,奴家又怎能与郎君,朝夕相伴,夜夜笙歌呢!” 言罢,她见秦明并无动作,眸光微闪,踮起脚尖,沿着汤池边的鹅卵石小径,缓缓向秦明走去。 行走间,她的衣裙轻轻滑落,如同晨曦中缓缓绽放的花瓣,既含蓄又不失风姿。 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映照在她那如玉般细腻的肌肤上,更添了几分神秘与诱惑。 秦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不可抑制地被吸引。 玉足轻盈、长腿修美、弦月丰盈、柳腰纤细......颈项优雅挺拔.... 不多时,“巳蛇”走到秦明近前,嫣然一笑。 随后,她那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拂过面颊,卸下了最后一层遮掩与伪装。 霎时间,姜洛苡那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展露在秦明面前,仿佛黑夜绽放的紫色玫瑰,美得令人窒息。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中,闪烁着狡黠与妩媚,仿佛能勾人心魄。 秦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欣赏着这位月下美人、美景。 而姜洛苡也不负他的期望,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 随后,她跪坐在汤池边,柔声问道: “郎君,可还满意?” 秦明自然听出了姜洛苡的弦外之音,忍不住轻哼一声,背过身去,缓缓道:“我若是真想防着你,你恐怕连庄子都走不出来!” 姜洛苡闻言,微微一怔,见秦明脸色不悦,非但不恼,心中反而荡起阵阵涟漪。 她直起身子,一双玉臂从后面环住秦明的脖颈。 “郎君,奴家知错了。” 姜洛苡的声音如丝般柔滑,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她将秦明轻轻拥入怀中,脸颊贴在他的后颈上,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皮肤,令他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主人,小妖女知错了,你原谅奴家,好不好?” 秦明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轻哼道: “妖精!” 言罢,秦明转过头,吻上了姜洛苡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姜洛苡微微一愣,随即闭上眼睛,回应着秦明的吻。 在双方默契的配合下,姜洛苡很快便落入池中。 温热的泉水将姜洛苡紧紧包裹,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 秦明呼吸一滞,将姜洛苡抱得更紧了一些。 不多时,一吻结束。 秦明将身上的浴袍,裹在姜洛苡的身上,轻声道: “水温正好,你先泡一会儿。” “我去取件浴袍,稍后回来,有话要问你。” 言罢,秦明便欲起身。 姜洛苡见状,双臂紧紧环住秦明的脖颈,不让他离开,声音中带着一丝妩媚: “主人,现在问也是一样的。” “奴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随后,她话锋一转,凑到秦明耳畔,吐气如兰道: “不过,奴家对主人隐瞒了出身,理应承受主人的惩戒,否则奴家心中难安。” “奴家恳请主人,在问话之前,能对奴家施以家法,以正家风。” 秦明闻言,微微皱眉,无奈道: “你好歹也是书院的教习先生,为人师表,能不能正经点儿?” 姜洛苡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轻笑道: “在主人面前,奴家是妖女,不是什么教书先生!” “正经不了一点儿!” “再者,惩戒和问话又不冲突。” “而且,主人你是知道的,奴家这样的妖女,最怕惩戒,届时肯定不会说谎!” 姜洛苡这般妖冶动人的绝世美人在怀,秦明一直在努力克制。 此刻,姜洛苡以吴侬软语的温婉腔调,却道出了咄咄逼人的话语。 秦明哪里还能忍,故而不等姜洛苡把话说完,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妖女,你老实交代!” “当初你非要跟着我回府,究竟是出于你的个人意愿,还是遵从了老爷子的旨意?” 姜洛苡呼吸一滞,随后羞红脸颊,朱唇微张,颤声答道: “如郎君这般英武果敢,且腹有诗书的少年郎,又有哪家女子会不动心呢?”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妾身的祖父与太上皇相交莫逆,若非妾身自愿,他不会强迫妾身做任何事情。” “况且,当初小舞已然入府,伴君左右,无需多此一举。” ...... 第1737章 往往人们越是在意,越是难以如愿。 听到姜洛苡的解释,秦明动作为之一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嗯,有道理...” 姜洛苡见秦明陷入沉思,黛眉微蹙,略显不满地拍了拍秦明肩膀,柳腰轻轻摇曳,嗔怪道: “主人,你别走神啊!” “还有什么问题?抓紧时间问啊!别耽误了正事...” 秦明回过神来,双手紧紧地扣住姜洛苡纤细的腰肢,呼吸急促道: “妖女,你...休想用美色诱惑我!” “今夜,你若是不从实招来,贫道饶不了你!” 姜洛苡闻言,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挑逗的光芒。 她美眸轻眨,舔了一下诱人的红唇,声音哽咽道: “奴家,只是担心主人操劳过度,故而想着主动一点嘛...” “主人,怎能如此冤枉奴家?” “奴家的心好痛啊!” 言语间,姜洛苡拿起秦明的大手,放在胸口,随即轻咬下唇,可怜兮兮地说道: “再者,倘若奴家真有意魅惑主人,又何须如此费尽唇舌...” 话音未落,秦明尚未回过神来,耳畔便已传来一阵娇柔的靡靡之音。 秦明心中一震,顿时感到一股暖流自胸膛涌出。 顷刻间,全身肌肉虬结,青筋暴起,仿佛潜藏在渊的蛟龙骤然惊醒,蓄势待发。 “妖女,休要乱我道心!” 下一刻,温泉池中,水波荡漾... 原本静谧的竹林中,响起悠扬悦耳的歌声,如同清泉般流淌在这片翠绿之间,令人心旷神怡。 两刻钟后, 姜洛苡娇弱无力地将下巴抵在秦明坚实的肩头,低声呜咽,带着一丝娇弱与无奈,恳求道: “主人...奴家错了,你就饶了奴家吧?”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哀婉与柔情,仿佛是池塘中轻轻摇曳的荷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奴家...招供还不行吗?” 秦明闻言,身与心皆得到了极大的愉悦。 他动作稍缓,轻抚着姜洛苡的脊背,轻声问道: “那你说说,当初是如何加入暗阁的?” 姜洛苡微微阖上双眸,语气时断时续,缓缓道来: “昔年,妾身自天水迢迢而来,携祖父所赐信物,拜谒太上皇。” “入得暗阁之后,妾身便一直栖身于百花阁中,专司搜集城内各类秘闻与情报......” 少倾,秦明又问道: “如你所言,既然你已脱离暗阁,那么几日前,为何百花阁的画仙子,会在深更半夜去府上找你?” 姜洛苡闻言,眸光微闪,小声道: “会所开业那日,妾身与阁里的几位姐妹说了近况。” “那晚,她拜访妾身,意在恳请妾身向太上皇陈情,希望脱离暗阁。” “为此,她们甘愿成为府中的奴婢。” 秦明闻言,动作一顿,皱眉道: “她们?难道说除了她,还有别人?” 姜洛苡偷瞄了秦明一眼,轻咬下唇,支支吾吾地说道: “还有琴、棋、书,她们三个...” 秦明闻言,一头黑线,沉声道: “你答应了?” 姜洛苡:“....” “她们虽然出身差了些,但皆是才情出众、心地善良之辈。” “奴家不忍心见她们继续受苦,便答应了她们的请求。” 秦明:“....” “再者,她们的容貌虽不及奴家,但却也各有千秋。” “妾身想着,主人说不定会喜欢...” 秦明闻言,差点被气笑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呗!” 姜洛苡咯咯一笑,趴在秦明肩头,慵懒道:“主人,谬赞了,这些都是妾身该做的...啊...” 然而,姜洛苡的话音未落,秦明便将其抱了起来,放到池边... 姜洛苡双手扶着汤池边缘,疑惑转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娇声问道: “主人,这是...?” 秦明轻笑一声。 “当然是感谢你了...” 姜洛苡:“....” [你这哪里是想谢我?分明是想斩妖除魔...] ....... 与此同时,阁楼正厅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一群身着华丽服饰、姿容绰约的佳丽,簇拥在大厅中央的麻将桌旁,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牌局的变幻。 今夜的麻将大赛,已然接近尾声。 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局。 此时,牌桌上的四人分别是萧清婉、尉迟晚柠、徐慧与南阳公主。 她们各自端坐,神情专注,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气氛。 每一颗骰子的滚动,每一张牌的落下,都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随着牌局的深入,四人纷纷听牌,正厅内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 在场众人的心跳逐渐加速,呼吸变得急促,手心亦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然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唯独南阳公主显得泰然自若。 对她而言,能够荣幸地参与这场盛会,无疑是今晚最开心的事。 毕竟,于她而言,今晚能参与到这场盛会,已是最大的荣幸。 至于是否能在今晚摘得桂冠,亦或赢得那个神秘的彩头,南阳公主一点儿都不在意。 然而,世间事物就是这么奇妙! 往往人们越是在意,越是难以如愿; 而那些淡泊名利,懂得享受过程之人,却常常能意外收获惊喜。 就好比现在,当再一次轮到南阳公主抓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那双晶莹剔透的玉手上。 却见,南阳公主轻轻拈起一张牌,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在进行一场精致的茶道仪式。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随后,笑容不断加大。 最后,她将牌轻轻推倒,柔声道: “自摸!清一色碰碰胡!” 随着南阳公主的声音落下,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寂静。 随后,全场哗然! 李仙芝和尉迟晚柠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而杨梓君则站在南阳公主身后,偷偷朝婉儿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即双手摇晃着南阳公主的肩膀,轻笑道: “阿姐,你太厉害了!” “第一次参加比赛仅能摘得桂冠,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南阳公主腼腆一笑,环顾四周,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和谦逊,语气淡然道: “侥幸而已!” 婉儿见状,缓缓起身,微笑道: “南烟姐,恭喜你!获得今晚的彩头。”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皆是脸色微变。 卯兔和徐慧提起得到了杨梓君的暗中授意,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向南阳公主表示祝贺。 百里芷和宋慕清对视一眼之后,紧随其后。 尉迟晚柠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虽有埋怨,但仍是上前道贺。 南阳公主见状,连忙向众人,福身一礼,柔声道: “多谢诸位妹妹谦让,妾身感激不尽。” 南阳公主的语气极为真诚。 然而,这些话落在李仙芝的耳中,却尤为刺耳。 怎么听,怎么像是在炫耀。 李仙芝轻哼一声,偏过头去,狠狠地瞪了杨梓君一眼。 ....... 第1737章 公子,骗人,你明明就... 与此同时,秦园,竹林外。 正在聊天的凤甲和冬雪,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连忙转身望去,却见身着睡袍的秦明,缓缓从竹林中走出。 此时,秦明的身上还背着一名正在酣睡的女子。 女子长发披散,看不清容貌。 淡青色的睡裙下,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腿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轻轻摇曳,发出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冬雪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轻唤道: “公子,这是...” 秦明微微一笑,轻声道: “雪儿,你去正厅看看,比赛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先送巳蛇回房休息。” 冬雪福身应是,转身朝正厅走去。 这时,凤甲缓步走到秦明身侧,低声道: “主人,奴婢帮您扶着夫人...” 他微微侧身,动作轻柔地揽住身后的佳人,淡淡道: “不必了,你在前面引路就好。” 凤甲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失落,连忙低头应是。 随后,二人缓步朝秦园侧门走去。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树梢,洒入廊道内,光影斑驳,显得格外静谧。 姜洛苡伏在秦明坚实的背上,轻柔地呼吸着,偶尔发出几声微弱的呢喃。 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如同黑色的瀑布,轻轻拂过秦明的脸颊,带来一丝丝凉意和幽香。 一刻钟后, 秦明在凤甲的带领下,来到了百草园。 守在院门口的蝶衣,见到自家殿下被秦明背了回来,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惶恐。 她快步上前,担忧道: “公子,我家娘子她....” 秦明轻轻摇头,低声道: “小声点儿,别吵醒她。” 蝶衣闻言,连忙收声。 半晌之后,秦明迈步走进姜洛苡的闺房,动作轻柔地将姜洛苡安放到床榻上。 姜洛苡的长发如丝绸般顺滑,散落在枕头上,她的呼吸均匀而轻柔,仿佛已经沉入了梦乡。 秦明轻柔地为她覆上锦被,指尖轻抚着她纤细的腰肢,随后俯身,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抹温柔而深情的吻。 片刻后, 秦明缓缓起身,对一旁侍立的蝶衣,轻声吩咐道: “今夜,好生照料夫人。” 蝶衣连忙点头,低声应是。 秦明见状,转而朝身侧局促不安的巳蛇,递了一个眼神,随即缓步朝门口走去。 巳蛇见状,连忙拉着凤甲跟了上去。 待到秦明等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躺在床榻上的姜洛苡,这才缓缓睁开眼眸。 她眸底闪过一抹狡黠与甜蜜,轻哼一声,小声嘀咕道: “哼,没良心的小冤家,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走?” “还真是无情啊!” 姜洛苡的声音略带沙哑,却更添了几分妩媚与缠绵。 蝶衣见姜洛苡醒来,微微一愣,连忙上前,关切道: “殿下,你的嗓子?” 姜洛苡的娇颜微微一红,轻轻摆手,催促道: “本宫口渴了,你先去为我斟一杯水来。” 蝶衣连忙应是,起身朝窗边的软榻走去。 姜洛苡见状,掀开锦被正欲起身。 然而,下一秒,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姜洛苡轻抚着略显酸痛的柳腰,缓缓坐起身,小声嘀咕道: “这个小冤家,只顾一味地横冲直撞,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 她的语气虽然幽怨,但嘴角的笑意却难以掩饰内心的甜蜜与满足。 “哼,若是把本宫折腾坏了...这府中何人,能如妾身这般任你予取予求!” ...... 与此同时,秦明、巳蛇和凤甲缓步走在回秦园的路上。 三人一路无言,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 就在秦明即将踏入秦府侧门时,巳蛇终于按捺不住,紧走两步,一双玉臂紧紧地抱住秦明的胳膊,可怜兮兮地问道: “公子,你是不是还在生奴婢的气?” 仍处在贤者状态的秦明,脚步未停,随手挣脱开巳蛇的束缚,轻声道: “没有,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巳蛇看着空荡荡的手臂,小嘴一瘪,委屈道: “公子,骗人,你明明就...” 然而,不等巳蛇把话说完,秦明便轻舒手臂,揽住她的香肩,将其温柔而坚定地拥入怀中。 “明明什么?” 秦明轻声问道。 与此同时,他那宽大而温暖的手掌轻轻搭在巳蛇的身前,不经意间滑过她的锁骨与衣襟... 这一瞬间,仿佛时光静止,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情愫。 巳蛇猛然一惊,几乎要失声呼喊。 她下意识地抬起双手,试图遮挡身前的风景,同时惊慌失措地望向四周。 瞧见前方提灯缓行的凤甲,并未发现两人之间的亲密互动,巳蛇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她只觉胸口一紧,随后耳畔便响起秦明略带调侃的声音。 “小水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巳蛇:“....” ...... 不多时,秦明一行人便行至秦园东厢房外。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回房休息去吧!” 秦明缓缓抽回手掌,温声道。 巳蛇闻言,只感觉心中空了一大块,有些怅然若失。 眼看着秦明转身欲走,她这才想起姜洛苡之前交待的事情。 “公子,等等。” 秦明微微一愣,抬手捏了捏巳蛇的小脸,打趣道: “怎么?舍不得我?” 巳蛇朱唇轻抿,嗯了一声。 随后,她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双手递到秦明面前,小声道: “公子,这是表姐让奴婢交给您的,说是暗阁这些年收集的一些重要情报。” ..... 第1739章 你这妖女隐藏的挺深啊! 秦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喃喃低语道: “这个小妖女,还真是心思缜密,玲珑八面!” “难怪会被老爷子委以重任!” 言罢,秦明接过册子,收入袖中。 随后,他见巳蛇螓首低垂,静立在原地,眼底不由地闪过一丝疑惑。 秦明抬手摸了摸巳蛇的小脑袋,柔声问道: “小水蛇,你还有别的事吗?” 巳蛇缓缓抬眸,不等秦明有所反应,便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轻柔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一丝羞涩与坚定,仿佛是她内心深处的情感宣泄。 秦明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环住了巳蛇的柳腰,温柔回应。 一刻钟后,秦明离开了东厢房,径直朝书房走去。 然而,他方才迈出几步,便与侍女冬雪迎面相遇。 一直在此处静候的冬雪,快步上前,福身一礼,恭敬道: “启禀公子,麻将大赛已然结束,郡主与尉迟娘子也随小夫人回了清馨院。” 秦明闻言,微微颔首,下意识地问道: “那此时谁还留在了园内?” 冬雪再次福身,恭敬道: “回公子,君夫人此时尚在园中,正在卧房静候公子驾临。” 秦明恍然,下意识地将杨梓君视为今晚的优胜者。 他略作沉吟,轻声吩咐道: “你去卧房禀告君夫人,就说我要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恐怕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房陪她。” “倘若她等不及,也可先行安寝。” 今晚,秦明确实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但更多的则是想养精蓄锐。 毕竟,生产队的驴也得休息不是? 冬雪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是,转身朝卧房走去。 秦明目送冬雪离去,长叹一声,喃喃道: “唉,做男人难,做个六边形男人更难。” 秦明心中暗自感叹,转身朝书房走去。 夜色如水,月光洒在青石小径上,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祥和。 书房内,烛光摇曳。 秦明坐在书案前,听着水壹的汇报。 “公子,这些是府中迄今为止收到的所有密信,以及今日三次军演的记录,还请公子过目。” 水壹恭敬地将一叠精心整理的资料轻置于书案之上。 秦明瞥了一眼那足有半尺厚的资料,眼皮微微一跳,随即摆手道: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有事我再叫你。” 水壹恭敬应是,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待到房门关上,秦明长叹一声,自袖中取出那本由姜洛苡托巳蛇转交的册子,缓缓置于书案之上。 下一秒,他的目光骤然凝聚,视线紧紧锁定在册子封面上那四个殷红如血的大字——“范阳卢氏”。 秦明的眼中光芒流转,将他与姜洛苡之前的对话,以及这几日所经历的种种,在脑海中细细回味。 半晌之后,秦明轻笑一声,喃喃道: “行啊!你这妖女隐藏的挺深啊!” “看来还是教训得不够,今夜就不该对你心慈手软...” 言罢,秦明缓缓翻开册子,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间游走。 他发现其中不仅记录了范阳卢氏的种种秘密,还详细记载了他们与朝中各大世家的隐秘联系。 更为关键的是,册中还揭露了范阳卢氏子弟暗中所犯下的种种罪行,其内容令人触目惊心。 而这恰恰是秦明目前最想要的情报。 秦明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仿佛能穿透纸背,直击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册页,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些情报,为自己的计划铺路。 “卢鸿,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秦明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秦明回过神来,合上册子,沉声道: “进来。” 房门缓缓推开,秦明抬头望去,只见杨梓君端着一个托盘,缓步走进书房。 她身着一袭绯红色丝绸睡裙,裙摆之下是一双包裹着黑色锦袜的修长玉腿,步履轻盈而优雅。 她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增添了几分柔美与妩媚。 秦明见状,心跳不由地加快了几分。 他连忙起身相迎,微笑道: “君儿,你怎么来了?” 杨梓君温婉一笑,柔声道: “妾身听闻,郎君这么晚还在劳心劳力,心中颇为挂念。” “恰巧,百里姐姐适才遣人送来一盅鸡汤,妾便想着亲自给郎君送来,也好让郎君稍作休息。” 秦明闻言,心中一暖,上前接过托盘,感动道: “君儿老婆,你有心了。” 杨梓君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柔声道: “妾听绿萝说,这碗鸡汤中加入了多种滋补药材,对身体大有裨益。” “郎君可要趁热喝下,莫要辜负了百里姐姐的一片心意。” 秦明稍作迟疑,端起汤盅,轻轻吹了吹,然后小口品尝起来。 汤汁浓郁鲜美,带着淡淡的药香,温暖而滋养。 他不由赞叹道: “不错,不错,没想到芷儿对煲汤也有研究。” 杨梓君眸光微闪,随即莲步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了起来。 秦明见状,微微一愣,将手中的空碗放下,疑惑道: “君儿,你这是...” 杨梓君微微一笑,莲步走到秦明身前。 紧接着,她那双洁白如玉的双手,轻轻在秦明的肩头。 杨梓君缓缓抬起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一双狭长的凤目流转着如丝般的柔媚光芒,魅惑道: “郎君,莫不是忘了之前的约定?”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想起前几日被某人偷袭的那个清晨,他曾答应过杨梓君...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夫怎么会忘记呢!” 秦明环住杨梓君的纤腰,轻抚着她的脊背,眼神温柔,宠溺道: “既然公主殿下想要睡觉,那为夫抱你回房,可好?” “不好...” 杨梓君俏脸微红,踮起脚尖,凑到秦明耳畔低声道: “妾今晚想要在这里....” 言罢,杨梓君伸手探入秦明怀中.... 秦明:“.....” 半个时辰之后, 秦明用薄毯将杨梓君轻轻包裹,随即将其拦腰抱起,缓步走出了书房。 书房外,卯兔和冬雪见秦明出来,连忙福身行礼,恭敬道: “公子,汤泉那边已经备好了换洗衣物,奴婢为您领路。” 秦明微微颔首,随即跟在卯兔和冬雪身后,径直朝竹林走去。 ...... 明天周末,三章一起更,诸位道友早点休息。 第1740章 杨梓君:那又怎样?各凭本事罢了! 与此同时,清馨院,西厢房外。 两名身着黑色睡裙,黑色长筒袜的少女,正蹲守在西厢房外的柳树后面,神情稍显疲惫。 忽的,稍矮一些的少女,打了个哈欠,随即小嘴一瘪,拽了拽高挑女子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道: “郡主,这都三更天了,而且厢房里的烛火也早就熄了,然而郡马直到现在还没赶来,怕是已经在秦园睡下了。” 侍女小白揉了揉眼睛,继续道: “要不,今晚就算了?咱们还是回房休息去吧。” 李仙芝闻言,柳眉微蹙,心里也开始犯嘀咕。 [是呀!都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来?] [今晚,不是事先说好,要按兰州的规矩来吗?] [那小贼虽然坏,但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啊!] [再说了,倘若那小坏蛋知晓有那么一个身形饱满,宛如水蜜桃般的大美人,在房中等着他,怕是早就火急火燎地跑来了。] [是有事耽搁了?还是那个姓杨的在暗中捣鬼?] 念及此,李仙芝猛然想起她们返回清馨院时,似乎并未看到杨梓君的身影。 “糟糕,中计了!” 李仙芝连忙起身,冷着脸说道: “走,咱们回去。” 小白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追上了上去。 少顷, 小白望着李仙芝离去的方向,急切道: “郡主,走错了,那里是院门的方向...” 李仙芝脚步不停,咬牙切齿地说道: “本郡主要去找姓杨的狐狸精算账!” 小白见状,生怕李仙芝大晚上在后院迷了路,连忙跟上。 两人匆匆穿过庭院,朝着秦园的方向疾行。 另一边,秦园中。 清洗完毕后,秦明与杨梓君换上干爽的衣物。 两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漫步在寂静的夜色里。 卯兔和冬雪则低着头,静静地跟在两人身后。 不多时,一行人便行至秦明的卧房外。 正当秦明想要迈步走进房间之时,杨梓君却将纤纤玉手抵在秦明胸口,浅笑道: “郎君,请留步,送到这里就好。” “天色不早,郎君也该早点儿回房休息才是。” 连番大战的秦明,早已困顿不堪。 此时,他听到杨梓君的话,整个人为之一愣,诧异道: “嗯?君儿,你这是何意?” 杨梓君狡黠一笑,装出一副人畜无害、天真烂漫的模样,柔声道: “郎君,莫不是忘了晚饭时的约定?” “你今晚可是要陪大赛冠军就寝的。” 秦明闻言,心中一紧,咽了咽口水,连忙环住杨梓君的纤腰,声音发颤,轻声道: “老婆别闹,今晚的冠军,不正是你吗?” 杨梓君抿唇一笑,俏皮道: “妾可从未说过...” 秦明:“.....” 这一刻,秦明感觉天都要塌了... 杨梓君见秦明沉默不语,大概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故而,她踮起脚尖,凑到秦明耳边,吐气如兰道: “郎君,你今晚应是属于婉儿的...” 杨梓君轻声细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和调侃。 秦明闻言,心中恍然,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获胜的不是芷儿和清儿,如若不然,我....] 念及此,他转头望向杨梓君,迟疑道: “那你呢...” 杨梓君温婉一笑,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柔声道: “妾这里有卯兔陪着,郎君不必挂心。” 言罢,她推了推秦明的肩膀,催促道: “郎君,还是赶紧去清馨院吧,莫让表妹等急了。” 秦明微笑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随后,在冬雪的引领下,秦明出了秦园侧门,径直朝清馨院走去。 路上,秦明从冬雪口中得知了今晚麻将大赛的结果。 原来,今晚的胜出者,不是杨梓君,而是南阳公主。 只不过,南阳公主碍于身份,最终把今晚的彩头让给了杨梓君。 如今,颇重姐妹情谊的杨梓君,又将这个彩头让给了婉儿。 ...... 秦明前脚刚刚从侧门离开,秦园的正门外便迎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守在院门的两名侍女,见到来人,对视一眼。 其中一名侍女快步上前行礼,另一名侍女则迅速转身,提起裙摆,快步朝秦明的卧房跑去。 不多时,卧房外。 李仙芝双手叉腰,怒目而视。 “卯兔,你让开!” 卯兔站在门口,轻轻摇头,语气坚定道: “公子和君夫人已然睡下,郡主还是请回吧。” “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李仙芝闻言,柳眉倒竖,双手紧握成拳,怒道: “本郡主最后说一次,让开!否则...” “否则...怎么样啊?” 这时,一道略显慵懒的声音响起。 杨梓君缓缓从卧房内走出,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微笑。 她身着一袭绯红色睡袍,香肩半露,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更添几分妩媚。 李仙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咬牙切齿地说道: “姓杨的,你耍诈!” 杨梓君峨眉轻挑,语气淡然道: “那又怎样?各凭本事罢了!” 言毕,杨梓君微微扬起下颌,轻盈地将垂于胸前的长发拢至耳后,露出了她那精致细腻的耳垂与颈项。 烛火映照下,她那白皙的天鹅颈上,红痕点点,宛如晨曦中初绽的玫瑰花瓣,透出一种脆弱而迷人的美感。 李仙芝见此一幕,眼眶瞬间红了,她抬起纤纤玉指指着杨梓君的鼻子,颤声道: “姓杨的,你无耻...” 杨梓君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得意一笑,凑到李仙芝耳边轻声道: “嗯,妾身就无耻了,你能奈我何?” “你若有本事,便让郎君夜夜流连于你的香闺之中。” “届时,妾身甘愿伏低做小,尊你一声姐姐。” “若是没本事,那就早点回去,洗洗睡吧!别留在这儿,扰了郎君的清梦!” 李仙芝闻言,气得浑身发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你...好,好得很!” 她紧咬银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姓杨的,这可是你说的,你给我等着...” 言罢,李仙芝深吸一口气,一甩长袖,转身就走。 “小白,我们走!” 小白偷瞄了一眼一袭红裙,风华绝代的杨梓君,随即快步追上了李仙芝。 杨梓君目送着那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她轻抚着胸口,轻叹一声。 “唉,总算是把她气走了。” ..... 第1741章 南烟姐,你莫不是不想负责任,想要始乱终弃? 清馨院,西厢房内。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映照出一片柔和的银辉。 软榻上的香炉,青烟袅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冬雪将一侧的床幔轻轻拉开,偷瞄了一眼背对着房门安然入睡的曼妙身影,随即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挂好床幔,快步走到秦明身侧,轻轻挽住秦明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公子,夫人已经睡下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秦明,在闻到安神香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微微颔首,轻嗯了一声,随即任由冬雪扶着坐到床沿上。 待到冬雪为他脱木屐,秦明这才迫不及待地躺下,随后如往日一般,拉开锦被,并从后面抱住了那道柔软且曼妙的娇躯。 秦明闭上眼睛,感受着身旁女子的温暖与柔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宁。 没过多久,床榻上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冬雪见状,连忙放下床幔,随后借着月光,往香炉里添了几块安神香料,确保秦明能够安然入睡。 ....... 贞观六年,六月初一,卯时初。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清馨院原本的宁静,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打破。 豆大的雨点打在阁楼的琉璃窗上,发出密集而急促的响声。 风声呼啸,仿佛要将整个院子,都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中。 这一刻,清馨院的阁楼之中,许多人从梦中惊醒,随后不约而同地走到了琉璃窗前,欣赏小院内的雨景。 同一时间,某间卧房内。 原本侧卧在脚榻上的冬雪,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侧耳倾听着窗外的风雨声。 少顷,冬雪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白皙的脸颊上也迅速染上一抹羞红。 她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内心紧张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拾起了脚踏上散落的鞋袜与衣裙,抱在怀中。 随后,她赤着一双如玉般洁白的纤足,如同做贼般弯着腰,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 辰时一刻,暴雨暂歇,清馨院内的一切,也似乎恢复了平静。 天空虽然依旧阴沉,宛如黑夜,但雨后的空气,却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花草的芬芳。 此时,西厢房中。 南阳公主轻咬下唇,缓缓背过身去,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住了她那张娇艳欲滴的绝美容颜。 房间内寂静无声。 过了一会儿,南阳公主才打破了床榻间的沉默,朱唇轻启,声音沙哑道: “之前,只是一场梦,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南阳公主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今后,我们还是各自安好。” “趁现在天色尚早,你快点儿走吧。”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毕竟,在一个时辰之前,他确实是深陷于梦境之中,难以自拔。 彼时,身处虚幻之境的他,只觉浑身上下燥热难耐,如烈火焚身,饥渴之感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那种感觉,犹如昔日饮下“十全大补汤”,体内气血翻涌、炽热无比。 因此,即便后来,他被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和低低的呜咽声唤醒,回归到现实。 秦明也并未就此作罢,而是将错就错,当了一回禽兽。 好在,对于眼下这种情况,秦明早已驾轻就熟。 他只是略作沉吟,很快就有了一系列的应对之策。 “唉....” 逼仄的空间内,突然响起一声长叹。 下一秒,南阳公主只觉得腰间一紧,心跳不由地加快了几分。 随即,她的耳边响起了秦明略带哀怨的声音。 “南烟姐,你莫不是不想负责任,想要始乱终弃?” 南阳公主:“...” 秦明趁着南烟公主愣神之际,往她身前凑了凑,继续道: “适才,风疾雨骤,你抱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如今,风停雨歇,你却要与我划分界限。” “这是不是有些太无情了...” 南阳公主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领会了秦明话语中的意思。 她脸上的红晕更甚,颤声道: “那时候,我头脑不清醒。” “倘若有哪些话让小郎君你产生了误会,阿姐可以跟你道歉...” 秦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立马乘胜追击。 他轻轻环住南阳公主的柳腰,将其往怀里抱了抱,随后附在南阳公主耳边,深情款款地说道: “可是...我不想要什么道歉,我只想要...你...” 此言一出,南阳公主顿觉脑海如雷轰鸣。 毕竟,在那悠长的岁月里,她从未通过如此坦率、炽热的表白。 她的心跳如鼓,脸颊上的红晕愈发浓烈。 然而,想到秦明和杨梓君的关系,她立即恢复了理智,强忍着内心的悸动,咬牙道: “不行,你是君儿的夫婿,我们不可以这样...” 南阳公主美眸中噙满泪水,双手死死地按住身前的锦被,低声催促道: “你还是走吧!此事,莫要让君儿知晓...” 秦明见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他将南阳公主紧紧地拥入怀中,双手轻移,随即拉长声音说道: “既然姐姐心意已决,那我走....” 南阳公主闻言,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然而,还未等她细细体会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秦明的下一句话,就将她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走是不可能走的!” 随着秦明的话音落下,南阳公主就被另一种异样的情绪所填满。 “小郎君,你...你别胡来。倘若是被人看到,妾身如何自处?” 南阳公主察觉到秦明的意图,急得都要哭了,连忙“出言”阻止。 身体却因为“疲惫”,未做出抵抗,只能... 秦明手中的力道,松了松,轻声道: “那你答应做我的女人。” 南阳公主:“....” 一刻钟后, 南阳公主实在受不了秦明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妥协了。 “等一下...等一下,妾身答应你还不行吗?” 南阳公主声音微颤,呜咽道: “不过,你得答应我,这件事不能让府中其余人知晓,尤其是君儿。” 秦明满口答应,随即便吻上了南阳公主那诱人的红唇。 半晌之后。 就在秦明坐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 南阳公主却强撑着坐起身,如同一个合格的小娇妻一般,羞红着脸颊,动作温柔地为秦明穿戴好衣袍。 随后,她更是强忍不适,走下床铺,将秦明送至卧房门口。 ..... 第1742章 真是倒反天罡,不知所谓! 在外室等候的婉儿和冬雪,见到秦明出来,连忙上前行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公子。” 秦明微微一愣,视线扫过两人,最终落在不远处热气蒸腾的木盆上。 “冬雪,你将热水端进去。” “记住,此事不得外传。”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冬雪微微一怔,随即恭敬地应道: “是,公子,奴婢明白。” 言罢,冬雪端起木盆朝内室走去。 秦明则拉起婉儿的小手,出了卧房,径直朝清馨院的浴室走去。 路上,秦明缓缓开口,低声问道: “婉儿,你跟我说实话,这件事是不是你和君儿刻意为之?” 婉儿脚步一顿,低垂螓首,小声道: “公子,奴婢知错,甘愿领罚。” 秦明闻言,轻拿轻放,在婉儿的纤腰上轻拍了一下,板着脸说道: “下不为例。” 婉儿扬起下巴,嫣然一笑,声音甜美道: “多谢公子。” 言语间,二人便迈步走进了浴房。 洗漱完毕后,秦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袍,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婉儿则在一旁细心地为他整理衣襟,动作轻柔而熟练。 “公子,您今日有何安排?” 婉儿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秦明略作沉吟,缓缓道: “我打算将近期各地的情报梳理一下,为接下来的洛阳之行做准备。” 婉儿轻轻点头,眉眼微弯,轻声道: “那奴婢陪您!” 秦明闻言,轻轻摇头,摸了摸婉儿的小脑袋,柔声道: “不必了。” “我听闻:君儿和洛苡今日要结伴而行,去东、西两市采买一些家具、摆设。” “你陪她们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婉儿闻言,眼眸一亮,欣喜道: “真的可以吗?” 秦明轻轻点头,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道: “对了,旁边的府邸还缺少一些奴婢,此外府中还急需一批改造府邸的匠人。” “你们去西市的时候,顺便去牙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婉儿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轻声道: “公子,奴婢明白了。” “奴婢会仔细挑选,确保找到合适的人选。” 秦明微微一笑,随即拉着婉儿径直朝餐厅走去。 与此同时,餐厅内。 杨梓君正端坐在圆桌旁,向百里芷和宋慕清仔细描绘着她的“君宜苑”是多么的精致绝伦。 百里芷与宋慕清听得如痴如醉,心驰神往。 恨不得即刻返回蓝田,亲眼目睹那座被杨梓君描绘得美轮美奂的“栖梧苑”。 一旁静默用餐的姜洛苡,则对此不以为然。 这时,宋慕清察觉到了姜洛苡的沉默,转头看向她,轻声问道: “姜教习,您的那方雅致的庭院,想好名字了吗?” 姜洛苡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头,浅笑道: “梧桐苑。” 百里芷和宋慕清闻言,皆是眼前一亮。 宋慕清赞叹道: “梧桐苑,真是个雅致的名字。” “既寓意着高洁与坚韧,又充满了诗意。” 百里芷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 “凤凰栖于梧桐,寓意吉祥与尊贵。” “姜家姐姐,您这名字起得真是恰到好处。” 姜洛苡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轻声道: “两位谬赞了。” “论起名字,还得是梓君妹妹。” “君宜二字出自《诗经》‘君子宜之’,暗含‘此居专为君所适’之意。” “可谓是一语双关,既可解读为适合梓君妹妹居住,又可解读为适合郎君居住,既含蓄,又深情。” “还真是我辈的典范,姐姐自愧不如。” 姜洛苡略作停顿,笑盈盈地望向杨梓君,淡淡道: “梓君妹妹,姐姐说的可对?” 杨梓君闻言,峨眉微挑,微笑道: “还是洛苡妹妹最懂我!” 此话一出,餐厅众人面面相觑。 餐厅一隅,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杨梓君,听闻姜洛苡将其宅邸命名为“梧桐苑”,自诩凤凰时,原本是想出言训斥几句的。 毕竟,凤凰象征着皇室的尊贵与荣耀,而李仙芝出自皇族,理应维护皇家的尊严。 然而,姜洛苡和杨梓君接下来的对话,却让李仙芝听出了两人之间似乎心存芥蒂。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李仙芝抱着这种心态,果断站在了姜洛苡那一边。 “哼,汝尚未及笄,却执意将已然及笄的姜娘子呼为妹妹,真是倒反天罡,不知所谓!” 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被打断,姜洛苡略显不满地斜睨了李仙芝一眼,仿佛在说“关你屁事”! 杨梓君见状,则是微微一怔,随即淡淡地瞥了李仙芝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妾身已得郎君垂青,不像某些人至今仍是...” 黄花大闺女这几个字,杨梓君只是对了一下口型,但在场众人皆是心领神会。 “再者,按照入府的顺序,妾称呼姜娘子一声妹妹,有何不可?” “郡主出身皇室,该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吧?” 李仙芝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拍案而起,厉声道: “姓杨的,你欺人...” 然而,不等李仙芝把话说完。 尉迟晚柠连忙起身,双手轻拍李仙芝的肩膀,低声劝慰道: “芝姐姐息怒,莫要与她们争执...” 李仙芝转而望向尉迟晚柠,愤愤不平地说道: “可是,她们...” 尉迟晚柠闻言,连忙凑到李仙芝耳畔,压低声音道: “争吵无益,徒增烦恼,更会降低我们的身份。” “你莫不是忘了,你我可是如夫人,地位仅次于两位殿下,怎能与她们一般见识?” “更何况,如今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李仙芝闻言,脸色稍缓,但仍旧愤愤不平。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最终还是坐回了座位上。 餐厅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 杨梓君和姜洛苡互相对视一眼,似乎都意识到此时不宜再继续争执下去。 ....... 第1743章 公主殿下,开恩啊! 餐厅内,正当众人埋头用餐之时,秦明和婉儿迈步走进餐厅。 “咦,今日怎得如此安静?” 秦明环顾四周,疑惑道。 一众佳丽见到秦明,纷纷起身行礼。 “妾身见过郎君。” “奴婢见过公子。” 秦明见状,摆了摆手,笑容和煦道: “大家坐吧,不必多礼。” 众人依言坐下,餐厅内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然而,这时却有一人走到秦明近前,拉着秦明的衣袖,秀眉微蹙,委屈道: “秦郎,妾身听闻:近日,你给府中的每一位姐妹,赠送了一座精致的宅院。” “却...为何独独漏掉了妾身和芝姐姐?” 一袭青衣,云鬓高挽,玉簪轻别,唇红齿白的尉迟晚柠,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怜地说道: “难道,在郎君心中,妾身与芝姐姐只是可有可无的人吗?” 秦明闻言,面上不禁泛起一丝尴尬的神色。 “怎么会呢!” “我前些天一直在为鸿渊号试航而忙碌,尚未来得及邀请你们过府选取宅院。” 尉迟晚柠听到秦明的解释,神色稍缓。 身为当朝鄂国公的嫡长女,尉迟晚柠的嫁妆丰厚无比,足以与大唐最为尊贵的嫡长公主--李丽质的嫁妆媲美。 她在乎是区区一座宅院吗? 当然不是。 她在乎的是秦明的态度和宠爱。 秦明连忙拉着尉迟晚柠坐下,同时落坐在尉迟晚柠和李仙芝中间的圆凳上。 他一面诚挚地致歉,一面温言抚慰,当即承诺二人可随时前往蓝田,挑选心仪的宅院。 倘若府中现有的宅院未能尽如人意,他愿亲自为二人量身定制,设计两处独具匠心、别具一格的院落,以证心意。 纵观全程,李仙芝大受震撼。 看着气质大变,茶言茶语的尉迟晚柠,李仙芝立即将昨日欲要与尉迟晚柠绝交的念头,抛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学到了,学到了!] [往后余生,柠儿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与此同时,在秦明的全力安抚下,尉迟晚柠眸中的委屈渐渐消散。 她先是瞥了一眼圆桌对面的杨梓君等人一眼,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秦郎打算何时带我和芝姐姐去挑选宅院呢?” 秦明略作沉吟,缓缓道: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傍晚,如何?” 说着,他抬眸望向圆桌上的其余佳丽,视线最终落在百里芷和宋慕清脸上,柔声道: “届时,芷儿和清儿也一同回府,挑选心仪的宅院。” 百里芷和宋慕清听闻此言,皆是眼前一亮,连忙点头应道: “多谢郎君!” 尉迟晚柠闻言,微微一愣,这才知晓百里芷和宋慕清同样没有挑选宅院。 这一下可给尉迟晚柠整尴尬了。 她俏脸微微泛红,稍显歉意地看了百里芷和宋慕清一眼,却见两人笑容温婉大方,似乎并不介意她的误会。 尉迟晚柠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轻声道: “那便多谢郎君了。” 秦明见状,点了点头。 至此,这场餐厅的小风波,总算告一段落。 随后,餐厅内的气氛开始缓和,一众佳丽三三两两地讨论起了今日的行程。 众人用过早餐后, 秦明便来到前院,为府里的莺莺燕燕们,安排出行的马车和随行的侍卫。 “丑牛,几位夫人的安全就交给你们小队了。” 秦明对身前的侍卫统领丑牛,沉声说道。 丑牛拱手应道: “公子放心,属下等人定会确保几位夫人的安全。” 与此同时,清馨院。 “兔兔...” 杨梓君轻唤一声,随后侧目望向身侧拎着食盒的卯兔,峨眉轻蹙,神情忐忑地问道: “若是他日,阿姐得知昨夜之事的真相,她会不会因此而责怪于我?” 卯兔闻言,薄唇紧抿,手指轻抚下颚,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片刻之后。 在杨梓君那充满希冀的目光注视下,卯兔以坚定不移的口吻郑重其事地说道: “应该不会。” 杨梓君眼眸一亮,急切道: “何以见得?” 卯兔看了一眼左右,压低声音道: “方才,小夫人不是已经提及了吗?” “公子昨夜在长公主的绣阁内留宿了一整晚,直至辰时才步出房门,并且特意嘱咐她和冬雪对此事守口如瓶。” “再者,公子今日清晨笑容满面,显然心情颇为愉悦。” “此外,在他离开餐厅之际,还特地嘱咐我们为长公主备上一份早餐。” “以上种种,足以说明...” 杨梓君闻言,眉头微蹙,急切道: “这能说明什么?” 卯兔狡黠一笑,凑到杨梓君耳畔,轻声道: “说明公子和长公主殿下已经玉成其美!” 杨梓君不解,追问道: “何以见得?” 卯兔神秘一笑,得意洋洋地说道: “近年来,奴婢博览群书,涉猎广泛。” “眼前的情景,与奴曾读过的一本名为《寒门赘婿:妻姐请自重》的着作,颇为相似。” 言语间,卯兔眸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喃喃道: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风雨如晦的夜晚,男主在酒意微醺之际,不慎误入了妻姐的香闺。” “妻姐寡居多年,早就被男主的善良与才华所吸引。” “那一夜,两人在酒意与情感的双重作用下,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事情。” 杨梓君听得入神,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轻声问道: “那后来呢? 卯兔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第二天一早,男主醒来发现一切,追悔莫及,对妻姐更是愧疚不已,恨不得以死谢罪。” “然而,温柔似水的妻姐却并未责怪男主,反而用自己的柔情,安抚了男主那颗满是愧疚的心....” 卯兔眉飞色舞地将后面的大致情节,讲述了一遍,重点描述了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以及一些不可描述的情节。 最后,她凑到杨梓君耳边,轻声道: “后来啊!男主便和她们,以及她们的贴身侍女,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杨梓君早已听得面红耳赤,双腿发软,此时听到这话,忍不住轻声斥责道: “你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不准再看了!” 杨梓君略作停顿,补充道: “回府之后,把你那些话本全都交出来,我替你保管起来。” 言罢,杨梓君羞红着俏脸,大步朝西厢房走去。 卯兔见状,小脸顿时垮下来,连忙追了上去,小声哀求道: “娘子?君夫人?” “公主殿下,开恩啊!那些话本可是奴婢的心头好啊!” ...... 第1744章 你这脑子,我也服了。 一刻钟后,西厢房。 当杨梓君和卯兔看到南阳公主时,忍不住对视一眼,眼底皆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此时,南阳公主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精致的玉带,曲线曼妙,体态婀娜,身前雄厚的资本呼之欲出。 她的面色红润,容光焕发,肌肤更是如同凝脂般细腻光滑,乌黑的长发也被精心挽成一个云髻,几缕青丝垂在耳畔,更添几分柔美。 南阳公主走出卧房,莲步走到两人面前,温婉一笑,疑惑道: “君儿,你在看什么?阿姐脸上有东西吗?” 杨梓君回过神来,尴尬一笑,连忙解释道: “我只是没想到,阿姐明明只是换了一套装束而已,却能如此美艳动人。” “奴一时有些失神!” 言语间,杨梓君挽住南阳公主的手臂,感慨道: “纵使我身为女子,亦不禁为之倾倒。” 南阳公主闻言,脸颊微红,嗔怪道: “你呀,就是嘴甜!阿姐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 辰时末,兴道坊,桃花巷。 三辆华贵的马车,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缓缓驶出秦府。 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湿润的街道上,映出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马车辚辚前行,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 第一辆马车上坐着四位少女,分别是尉迟晚柠、李仙芝、百灵和小白。 她们即将前往百花会所,处理一些会务事宜。 随后,她们会各自返回家中,收拾行囊,并与家人报备接下来的行程。 最后,在申时三刻回到兴道坊,随秦明前往蓝田,挑选宅院,并留在秦府等待洛阳之行。 第二辆马车上则坐着萧清婉、杨梓君、姜洛苡、巳蛇、卯兔和蝶衣。 她们计划先前往东市,采购一番所需之物,午后则转至西市继续游逛。 几位女子言笑晏晏,谈笑间流露出从容不迫的气质,宛如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第三辆马车上坐着百里芷、宋慕清、绿萝和小蝶,她们的目的地则是仁安医院。 一方面是为了安排女子问诊楼的诸多事宜;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整理行装和一些必备的药材,为接下来的洛阳之行,做好充分的准备。 与此同时,秦府门口。 凤甲缓步移至秦明面前,微微屈膝行礼,怯生生地说道: “主人,若是没有其他差遣,那奴婢便即刻动身,前往太平坊一探究竟。” 秦明收回视线,转而望向凤甲。 却见,她头戴精致的帷帽,上身穿着一袭修身的窄袖短襦,线条流畅,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下身是一条纹饰繁复的长裤,脚上则是一双质地优良的红色靴子。 这身装扮既显得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直至此时,秦明才恍然发觉凤甲穿了一身骑马装。 最让秦明感到无奈的是,这身装扮普通就算了,面料还特别差。 秦明有理由怀疑,她这副装扮倒了牙行,恐怕没有牙人会带她去看房。 秦明眉头紧锁,轻笑一声: “你就准备穿这身过去?” 凤甲闻言,娇躯微颤,连忙低下头,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衣摆,声若蚊蝇道: “奴婢想尽早完成主人交代的事情,就向小夫人求了一匹骏马。” “这才...作此装扮...” 秦明微微抬手,指向凤甲,随即轻叹一声,缓缓放下手臂,无奈地说道: “你....唉,你这脑子,我也服了。” 听到秦明的训斥,凤甲身子轻颤,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瞬间泛起一丝雾气。 秦明见凤甲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忍不住喟叹一声。 “罢了,跟我来吧!” 言罢,秦明不容分说地执起凤甲那皓如凝脂的纤腕,径直朝后院行去。 沿途,凤甲并未挣脱秦明的掌握,而是宛如一只温顺的小鹿,紧随秦明的步伐。 或许是秦明的步伐过于急促,使得凤甲那娇嫩的小脸上,始终泛着淡淡的红晕,犹如初绽的桃花,娇羞而动人。 然而,秦明此时满腹心事,竟未察觉到身侧佳人的这份婉约与娇柔。 不多时,秦明便带着凤甲来到清馨院,并且找到了正在凉亭里品茗的南阳公主。 “南烟姐。” 秦明轻声唤道,带着一丝无奈和求助的语气。 南阳公主闻声,娇躯微颤,同时用眼角余光瞥了秦明一眼。 见有外人在场,她连忙起身行礼,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 “小郎君,何事如此匆忙?” 秦明望着眼前焕然一新,曲线玲珑,美艳绝伦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炽热。 但很快,他便收敛情绪,将凤甲推到南阳公主面前,微笑道: “南烟姐,能否劳烦你施展妙手,将凤甲装扮成世家闺秀的模样?” 南阳公主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微微颔首。 “好,那请小郎君在此,稍坐片刻。” “妾身很快就回来。” 言罢,南阳公主便领着凤甲朝西厢房走去。 秦明沉吟片刻,转而望向侍立在凉亭里的冬雪,轻声吩咐道: “雪儿,你即刻前往外院,命人准备一辆马车,并挑选四名护卫随行。” 冬雪连忙福身应是,随即快步走出凉亭。 约摸过了两刻钟, 冬雪率先返回凉亭,福身禀报道: “公子,马车和扈从皆已安排妥当。” 秦明微微颔首,随即朝冬雪招了招手。 冬雪依言走近。 秦明低声吩咐道: “稍后,你扮成凤甲的贴身侍女,随她去趟太平坊,你们的身份是...” 半晌之后,冬雪轻轻点头,恭敬道: “奴婢明白,定不负公子所托。” 话音刚落, 南阳公主带着打扮一新的凤甲,重新出现在秦明面前。 此时的凤甲,身着一袭淡粉色长裙,梳着双丫髻,腰间系着一条绣有精致花纹的丝带,整个人显得温婉而典雅。 秦明眼前一亮,围着凤甲转了两圈。 凤甲粉唇轻抿,脸颊微红,显得有些羞涩。她低垂着眼帘,轻唤了一声“主人”。 南阳公主眸光微闪,但很快归于平静,随即她轻笑一声,柔声问道: “小郎君,可还满意?” 秦明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声道: “凤甲,接下来,冬雪会随你一同前往太平坊,具体事宜她会详细告知。” 凤甲闻言,连忙福身应是。 “是,主人。” ....... 第1745章 表姐,可否带上小妹一同前往? 待到冬雪和凤甲领命离去,凉亭内便只剩下了秦明和南阳公主二人。 两人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秦明干咳一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目光却偷偷打量南阳公主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 南阳公主则低垂着眼帘,轻抚着腰间的玉带,神情中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和少妇的妩媚。 听到茶盏轻触石桌的清脆声响,南阳公主眸光微动,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桌上仅有的一只茶盏。 [那茶盏,明明是我方才用过的,小郎君怎能如此...] 思及此处,南阳公主那宛如天成的鹅蛋脸上,霎时泛起了一抹娇羞的绯红。 她微微咬了咬下唇,极力压下心中的悸动,朱唇轻启,小声问道: “小郎君,若无其他事,那妾身便...啊...” 然而,不等南阳公主把话说完,秦明便伸手环住她的柳腰,将其拉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南烟姐,你别走,我需要你的帮助。” 南阳公主俏脸瞬间涨红,双手抵在秦明的胸口,焦急道: “妾身不走,你先放开,这青天白日的,让人看见,妾身...妾身...” 南阳公主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眼神中既有娇羞,也有几分无奈。 秦明见状,狡黠一笑,轻声道: “那不行,除非...” “除非什么?” 南阳公主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她的心跳加速,纤纤玉手轻轻掩住愈发滚烫的脸颊,生怕被府中下人无意间撞见,认出她的身份。 秦明见南阳公主娇羞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 “除非,你唤我一声夫君...” 南阳公主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的红晕更甚,她轻咬下唇,娇嗔道: “你休想!” 秦明闻言,略作沉吟,便决定以退为进。 他缓缓松开了环抱南阳公主腰间的双手,随即喟叹一声,调中透出一丝淡淡的失落。 紧接着,秦明牵起南阳公主的小手,凝视着她那双秋水长眸,用略带恳求的语气说道: “那姐姐可否随我去书房,为我整理一些重要的文书?” 南阳公主心中一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秦明见状,脸上立即绽放出笑容,拉着她便往亭外走。 南阳公主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明身后,迟疑片刻,朱唇轻抿,小声道: “沿途遇到旁人,你得提前松开我。” 秦明闻言,心中一喜,轻嗯了一声。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来到了书房门口。 守在门口的水三,见到秦明和南阳公主联袂而来,连忙福身行礼,恭敬道: “属下见过公子,见过烟坊主。” 水三之所以这么称呼南阳公主,是因为南阳公主如今掌管着秦家的所有绣坊。 秦明微微颔首,轻声道: “水三,你吩咐人准备一些茶点送过来。’ 水三闻言,连忙应是,随即快步离去。 秦明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将南阳公主请进了书房。 半晌之后。 南阳公主看着眼前这叠厚厚的密信,微微有些愣神。 她原先还以为秦明只是随口编造了一个借口,将她“诱骗”至此,进而图谋一些难以启齿之事。 毕竟,来的路上,秦明可没少偷偷地占她的便宜。 又是牵手,又是搂腰,偶尔还状似无意地碰她的... 然而,此刻目睹秦明正认真地翻阅着各种密函和资料,南阳公主顿感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咳...” 秦明轻咳两声,打破了书房内的沉默。他抬头看向南阳公主,眼中满是温柔。 “南烟姐,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南阳公主歉意一笑,轻轻摇头,羞赧道: “没有,妾身这就按照你的要求将这些密函,分门别类。” 秦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温声道: “嗯,有劳南烟姐了。” ........ 正午时分,平康坊,仁安医院,问诊楼。 一位身着淡雅襦裙、仪态万方的绝色少女,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款步轻移至宋慕清的诊室门前。 她眉目含笑,举止间流露出一种温婉而高雅的气质,仿佛春风拂面,令人赏心悦目。 听到房间内隐约传来的谈话声,少女停下脚步,转而用眼神示意身后两名娇俏侍女,在门外等候。 不多时,诊室的门缓缓打开,小蝶将前来看诊的女病患,送出了房门。 “咦?” 小蝶见到门外的少女,微微一怔,随即连忙行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表小娘子。” 柳如烟温婉一笑,轻轻点头,柔声问道: “表姐,现在可有空暇?” 小蝶闻言,连连点头,随即便将柳如烟迎进了诊室。 诊室内, 宋慕清正坐在书桌前,低头仔细阅读一份医案。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喜和雀跃。 “表妹,你可算来了。” 柳如烟同样面露喜色,笑靥如花道: “表姐相邀,小妹怎敢怠慢?” 宋慕清连忙起身,拉着柳如烟的小手,将她迎到一旁的软椅上坐下,感慨道: “所幸今日舅母开恩,允你外出,否则错过今日,咱们恐怕要过多许时日,才能相见了。” 柳如烟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轻蹙着峨眉,疑惑道: “姐姐,何出此言?莫非姐姐欲要远行?” 宋慕清微笑颔首,拍着柳如烟的手背,赞叹道: “妹妹果然才思敏捷,一语中的,令人叹服。” 宋慕清略作停顿,继续道: “不瞒妹妹,近日郎君已然决定在洛阳开设一家分院。” 柳如烟闻言,眸光微亮,抓住宋慕清的柔荑,兴奋道: “此话当真?” 宋慕清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 “这是自然!” “午后,我和百里姐姐便会收拾行囊,折返蓝田,筹划相关事宜。” “少则三日,多则五日,我们便会随郎君一同乘船前往洛阳。” 柳如烟闻言,眸光闪烁,随即展颜一笑,温声道: “那真是太好了!” “东都洛阳,乃是繁华之地,人口众多,你们此行若成,定能惠及更多百姓,实在是大善之举。” 宋慕清微笑颔首,轻声道: “多谢表妹吉言。” 柳如烟回以微笑,随即抓起宋慕清的手,捧在胸前,眼含期待道: “表姐,你们此次出行,可否带上小妹一同前往?” ....... 第1746章 小郎君,你是不是心怀异志? 宋慕清听到柳如烟的请求,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柳如烟见状,连忙补充道: “表姐,小妹并非一时兴起。” “洛阳分院的设立,对百姓来说是大好事,小妹也希望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况且,小妹自幼在洛阳长大,对那里颇为熟悉。” 柳如烟略作停顿,咬了咬牙,语气诚挚道: “再者,咱们柳家在洛阳也有多处产业,根基深厚,颇得人心。” “若能借此机会,不仅可帮助秦郡公设立分院,亦可进一步巩固柳家在当地的地位与声望。” “此举可谓一举两得,既惠及秦郡公,又令我柳家受益匪忡,实为皆大欢喜。” 宋慕清听罢,黛眉微蹙,略作沉吟后,缓缓道: “表妹的心意,阿姐自然是明白的。” “不过,此事关系重大,阿姐需要征询郎君的意见。” 柳如烟闻言,笑着点头,表示理解。 “表姐所言极是,小妹愿在府中静候表姐的佳音。” 宋慕清见柳如烟如此懂事,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补充道: “不过,即便郎君最终应下此事,表妹恐怕也不能与我等同行。” 柳如烟微微一愣,疑惑道: “这又是为何?” 宋慕清微微一笑,解释道: “此次前往洛阳,我们将搭乘...” 然而,宋慕清的话音未落,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百里芷人未到,声先至: “清儿,走了,吃饭去...” ........ 与此同时,秦府后院,书房。 南阳公主端坐于秦明身旁,依然俯首专注于整理各类文书与密函。 在过去的这一个时辰,她对秦明和秦府的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原本以为,秦明在舞象之年便获得这般常人难以企及的成就,多半归功于上苍的垂青与当今圣人李世民的恩宠。 然而,随着她仔细研读那些密函和文书,南阳公主逐渐意识到: 秦明不仅具备过人的智慧与谋略,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构建了一个庞大而错综复杂的商业与情报网络。 此外,近日她还听闻: 秦家庄上那支平平无奇的亲卫队,一旦装备上秦府独有的武器和盔甲,其战斗力足以与大唐最精锐的玄甲军相媲美。 在震撼与敬佩之余,南阳公主心中悄然萌生了一丝疑虑。 [小郎君,该不会是心怀异志吧?]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她心中微微一震,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 这时,秦明放下手中的炭笔,伸了懒腰,发出一声悠长而满足的低吟。 “唉,终于忙完了。” “南烟姐,你早就饿了吧?” 见南阳公主迟迟没有应声,秦明疑惑地转过头,轻唤一声。 “楠姐姐?” 南阳公主回过神来,温柔一笑,下意识地伸手去拿秦明面前的信笺,歉然道: “妾身这就...” 不等南阳公主把话说完,秦明便抓住了南阳公主的小手,轻声打断道: “好了,南烟姐,这些事情先放一放。” 随后,秦明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柔声道: “南烟姐,你休息一会儿,我这就让人准备午膳。” 南阳公主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头。 秦明疾步自书房而出,旋即嘱咐水三备妥午膳,随后便返回南阳公主身旁。 见她脸色有些苍白,蛾眉紧蹙,秦明心中一紧,连忙坐到南阳公主身旁,关切地问道: “南烟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阳公主微微摇头,轻声道: “无妨,只是有些累了。” 秦明闻言,眉头紧锁,沉声道: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先扶你去榻上躺一会儿,稍后让府里的医师来看看。” 南阳公主再次摇头。 “不用了,小郎君,妾身真的没事。” 南阳公主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轻轻按住秦明的手,试图让他安心。 秦明见状,微微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柔声道: “那好吧,不过你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勉强自己。” 南阳公主笑着点了点头。 不多时, 几名侍女端着丰盛的午膳走进书房,随后按照秦明的吩咐,将其摆放到茶几上。 顷刻间,书房内,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秦明亲自为南阳公主布菜,细心地将她喜欢的菜肴夹到她的碗中。 “南烟姐,多吃点。” 秦明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关切。 南阳公主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她轻轻点头,拿起筷子,慢慢地品尝着眼前的美食。 秦明则在一旁静静地陪伴,不时地与她交谈几句,气氛温馨而和谐。 餐后,侍女们收拾好餐具,随后纷纷退出书房。 南阳公主凝视着秦明的侧脸,轻咬了一下朱唇,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小郎君,你是不是心怀异志?” 南阳公主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苦笑。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转过身来,凝视着南阳公主的眼睛,缓缓说道: “南烟姐,你看看我,不务正业,沉迷美色,哪有半点帝王之相?” 秦明的话语带着一丝自嘲,却也透露出几分真诚。 南阳公主闻言,神色怪异,心说: [哪有这样贬低自己的?] [不过,他这话倒也没错,外人看来,他确实是不务正业,且太沉迷于女色!] 念及此,南阳公主的脸上泛起一抹羞红。 这时,秦明轻轻握住南阳公主的手,目光坚定地望着她,认真道: “南烟姐,我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皇帝?狗都不当!” 南阳公主闻言,沉默片刻,缓缓道: “妾身自是相信小郎君所言。” “然而,妾身相信没用,关键是宫里那位是否相信。” 南阳公主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继续道: “郎君虽然不在朝堂,但功勋卓着,民间的声望也极高。” “如今郎君尚且年幼,当今圣人也正值壮年,你们自然可以相安无事,但日后呢?” “若郎君的声望和实力继续增长,而圣人又被岁月侵蚀,郎君难免会被圣人猜忌。” “即便郎君无意于皇位之争,恐亦难逃身边之人被野心驱使,裹挟郎君,陷入权力之争。” “届时,郎君必将陷入两难之地。” ....... 第1747章 除了甜言蜜语之外,还有...巧舌如簧... 秦明静静地听着南阳公主的分析,心中荡起阵阵涟漪。 他知道,南阳公主所言并非无稽之谈,而是基于她对朝堂局势和人心的深刻理解。 这些问题,秦明并不是没想过。 以史为鉴,皇权更迭往往伴随着血雨腥风。 他之所以不愿入朝为官,正是担心日后权力过重,引起李世民的猜忌。 唯恐将来李世民龙驭宾天之时,将他一波带走,被动地去体验贞观一朝,忠臣的最高荣宠--陪葬昭陵。 然而,此刻谈及这些,为时尚早。 即便是按照历史正常的轨迹发展,李世民也能再活个十几年。 更何况,如今又多了他这个变数。 说不定,李世民能多活个十年、八年,贞观朝也不会如历史那般,定格在贞观二十三! 不过,南阳公主的这番肺腑之言,却令秦明在感动之余,更让他意识到了她那超凡的智慧和远见卓识。 南阳公主这样既聪明,又漂亮的女人,可是秦明的最爱! 南阳公主见秦明一直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的话说到了他的痛处,忍不住轻蹙峨眉,轻唤一声“小郎君”。 随即,她将手掌覆在秦明的手背上,关切道: “妾身吓到你了?”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朝南阳公主洒然一笑。 下一秒,秦明伸手揽住她的香肩,动作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语调轻佻道: “南烟姐,如此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吓到我呢?” 南阳公主微微一怔,随即感受到秦明的温暖怀抱,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 她本欲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却又隐隐有些不舍。最后,她朱唇轻抿,娇哼一声,小声问道: “当初,你是否正是凭借这些甜言蜜语,俘获了君儿的芳心?” 秦明闻言,不由地轻笑出声。 “君儿那般聪明伶俐,又岂会被几句甜言蜜语轻易打动?” 南阳公主微微一愣。 听到秦明称赞自家妹妹,她原本是该高兴的,然而不知何故,一种微妙而难以言喻的怅然若失,却悄然涌上心头。 正在此时,她的下巴就被秦明轻轻挑起,随后她的耳畔,便响起了秦明玩世不恭的声音。 “除了甜言蜜语之外,还有...巧舌如簧...” 下一刻,秦明在南阳公主疑惑且震惊的眼神中,吻住了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南阳公主的双眸瞬间睁大,震惊与意外交织在她的眼中。 秦明的吻温柔而坚定,仿佛要将她心中的所有疑虑和不安都清空。 南阳公主的心脏怦怦乱跳,宛如小鹿乱撞,但她并没有推开秦明。 反而,在秦明的手掌蠢蠢欲动时,南阳公主轻轻地将其握住,置于自己胸前。 霎时,她的脸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宛如初绽的桃花。 南阳公主缓缓闭上了双眸,彻底沉浸在这一刻的温柔与悸动之中。 秦明感受着怀中佳人的蕙质兰心和温顺乖巧,整个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举止愈发地放肆。 不多时, 秦明便将怀中被吻得脸颊绯红,娇软无力,情难自已的佳人,拦腰抱起。 随后,迫不及待地朝书房的床榻走去。 两刻钟后,书房外。身着一袭劲装的水三,此刻正双手抱剑,倚靠在廊柱之旁,闭目养神。 忽然间,一阵低沉而略显压抑的呢喃声,悄然传入她的耳畔。 水三猛然睁开双眼,警觉的目光迅速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书房的雕花木门上。 她眸中划过一抹艳羡,喃喃自语道: “唉,烟坊主这才来了几天啊!竟能得公子青眼相加,令其纡尊降贵,亲自为之按摩。” “她还真是福缘深厚!” 水三缓缓转过身,扬起下巴,凝望着那云卷云舒的苍穹,小声嘀咕道: “大姐曾言,公子的按摩技巧不同于常人,能让人身心愉悦,容光焕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好想亲自体验一下啊!也不知道今生能否有如此福分。” 言罢,水三再次发出一声轻叹,目光中满是羡慕与期盼。 就在水三黯然神伤之际,她的耳畔突然响起一阵轻微且急促的脚步声。 不多时,一名同样身着劲装的少女,匆匆走来,急切道: “三姐,前院来报,张部长来了,说是有要事就见公子。” 水三闻言,微微颔首,轻声道: “九妹,你去前院,转告张部长,就说公子此时正在处理要务,让他稍待片刻。” 水九连忙应是,随后匆匆离去。 水三则走到书房门前,侧耳聆听。 片刻后,一阵细微的桌角摩擦地面的声音,伴随着两道略显沉重且急促的呼吸声,悄然传入她的耳畔。 水三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大姐曾言,当公子为他人施以按摩之术时,最忌讳被人打扰。” “奴还是再等等吧!” 言罢,水三轻轻地退后几步,重新倚靠在廊柱上,继续闭目养神。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须臾之间,两刻钟已悄然流逝。 待到书房内重归寂静,水三这才缓缓睁开双眼,上前两步,轻叩房门。 “公子...” 此时,书房内静谧而温馨。 南阳公主正披散着长发,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慵懒地依偎在秦明怀中。 她双眸微阖,绝美的脸颊上,泛着健康的红晕,嘴角挂着一抹满足而幸福的微笑。 秦明则静静地凝视着怀中的佳人,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怜惜。 听到门外的敲门声,秦明附在南烟公主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得到回应后,秦明这才动作轻柔地将南阳公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并且为她盖好被子。 半晌之后,书房外神情忐忑的的水三,见到秦明出来,连忙福身行礼,恭敬道: “公子,张部长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沉吟片刻,缓缓道: “烟坊主正在屋中小憩,你守在这里,莫要让人打扰。” 水三恭敬应是。 秦明见状,微微颔首,随即转身朝前院走去。 ....... 第1748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与此同时,在静谧的书房内,南阳公主缓缓地睁开了她那双如晨露般清澈的眼眸,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慵懒与满足。 她轻轻地翻转身体,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绣花枕畔,更添了几分妖娆与妩媚。 待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南阳公主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汲取着空气中的宁静与力量。 尽管此时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但她依然强撑着坐起身,随后捡起散乱的衣裙,缓缓穿在身上。 少顷。 南烟公主坐在床边,看了一眼手中破了一个大洞的锦袜,脸上闪过一丝羞恼,随即将其收入袖中。 之后,她赤着脚穿上绣花鞋,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步履蹒跚地走到茶几旁,拾起柔软的毛巾,径直朝秦明的书案走去。 南阳公主的动作虽缓慢,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妩媚。 她一边轻柔地擦拭着桌上的水迹,一边羞红着俏脸,娇嗔道: “这个离经叛道的小坏蛋,真是让人又爱,又...” 声音中既有嗔怪,又带着几分甜蜜与依恋。 一刻钟后, 南阳公主整理完战场般的书房,轻轻推开房门,缓步而出。 门外,抱剑而立的水三,正欲行礼,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南烟公主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鹅蛋脸。 她顿时愣在原地,脱口而出道: “哇!烟坊主,你变漂亮了耶!” “公子的手艺真好,你这岂止是容光焕发,简直就是年轻了十几岁啊!” “大姐诚不欺奴啊!” 南阳公主:“....” 很快,南阳公主便领悟了水三想表达的意思,她脸颊上的红晕更甚。 下一刻,南阳公主轻轻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发丝,故作镇定道: “还望三娘,保守秘密,莫要将此事告知他人。” 水三微微一愣,随即拍了拍胸脯,爽朗道: “烟坊主,是怕旁人得知此事后,对你心生嫉妒对吧?” “放心吧,奴婢嘴严得很,绝不会多言半句。” 南阳公主闻言,松了一口气,微微福身,羞赧道: “那就多谢三娘了。” ..... 申时初,秦府前院办公室。 秦明端坐于书案之后,神情肃穆,静静地聆听着张文远的汇报。 张文远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将这两日搜集到的关于范阳卢氏的消息,娓娓道来。 他详尽地叙述了范阳卢氏一系官员们被弹劾、关押乃至贬谪的种种情形, 以及卢氏一族子弟与奴仆近日,在京畿之地所犯下的种种恶行与罪行,无一遗漏。 秦明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偶尔在关键处插话询问几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威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汇报到最后,张文远从袖中取出一个羊皮卷,恭敬地呈递给秦明: “这是小四亲手绘制的卢府鸟瞰图,还请公子过目。” 秦明接过羊皮卷,仔细地审视起来。 图上不仅清晰地标示了卢府的每一处建筑、庭院、水池、廊道以及人员配置,还标注了夜间巡防的具体路线和时间,甚至包括了仆役们的作息安排。 秦明的目光在图上缓缓移动,仿佛已经将整个卢府尽收眼底。 “这次的任务,小四完成得很好,我很满意。”秦明赞许道: “回去之后,给他记一次三等功!” 张文远闻言,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笑容,恭敬道: “公子英明,小四若是得知此事,定会备受鼓舞。” 言罢,他眸光微闪,作苍蝇搓手状,满眼希冀道: “公子,接下来...属下该如何行动?还请公子明示。” 秦明看着张文远这副急不可待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从袖中取出今早抄录自姜洛苡册子的小本本,其上详细记载了范阳卢氏子弟的累累罪行。 秦明将小本本递到张文远面前,沉声道: “三日之内,将这份资料上记载的内容,连同你收集到的信息,传遍京畿之地。” “务必让朝野上下都知道范阳卢氏犯下的累累罪行。” 秦明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张文远接过文卷,只是粗略地翻看了一下,便面露震惊之色,结结巴巴地问道: “公子,这...这是...” 张文远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他此前收集到的信息与秦明提供的这份详尽资料相比,简直如同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相形见绌。 张文远缓缓抬眸,呆呆地望向秦明,心中顿生一种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崇敬之情。 秦明见状,神秘一笑,语气淡然道: “我之前就与你说过,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莫要小觑天下人!” 秦明略作停顿,略显惆怅地说道: “这份资料乃是我用尽浑身解数,倾注了无数心血,才从暗阁换来的。” “你可得好好利用,莫要辜负了我这份辛劳。” 听罢此言,张文远顿觉无地自容,羞愧之情油然而生,他低垂着头,躬身道: “属下无能,致使公子亲力亲为,请公子责罚。” 张文远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懊悔,仿佛每一字都浸透了内心的愧疚。 与此同时,他在心中暗暗立誓,今后定当竭尽所能,不让此类事情再度发生。 秦明微微摆手,示意张文远不必自责,轻声宽慰道: “此事非你之过,暗阁在长安盘踞多年,收集信息的渠道远非我们今日所能及。” “你如今已做得很好,无需过于苛责自己。” 张文远闻言,心中稍感安慰,但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恭敬道: “多谢公子体谅,属下定当更加努力,不负公子厚望。” 秦明微笑颔首,轻声道: “行了,你回去准备吧!” 张文远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待到办公室的房门关上,秦明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桌上的羊皮卷上,心中默默筹划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时,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紧接着一道清脆且熟悉的声音传入屋内。 “公子...”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沉声道: “进来。” ..... 第1749章 大可不必!我有你就够了! 随着秦明的声音落下,一名身着粉色罗裙的花季少女,推门而入。 少女眉目如画,柳叶眉,桃花眼,鼻梁挺翘如玉雕琼琢。 她那白皙精致的小脸略带婴儿肥,每当笑靥绽放时,两个浅浅的梨涡便悄然浮现,犹如春日里最温柔的风景。 “公子,奴婢回来了。” 少女敛衽一礼,笑靥如花地说道。 秦明微笑颔首,快步走到少女身前,拉起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握在掌心,关切道: “婉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趟出门,累不累?” 婉儿闻言,扬起精致的小脸,朝着秦明甜美一笑,声音软糯道: “奴婢,刚回来不久。” “东西两市虽远,但好在咱们府上的马车舒适,所以并不觉得累。” 秦明低下头,目光与婉儿交织在一起,眼中满是无尽的柔情与爱意。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落在她那如樱桃般娇嫩、一开一合的朱唇之上。 就在婉儿的话音刚落,秦明便急不可待地俯下身,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仿佛在品味世间最美好的甘露。 婉儿微微一愣,随即缓缓闭上美眸,勾住秦明的脖颈,开始回应秦明的吻。 半晌之后。 秦明拥着满脸娇羞的婉儿,坐到沙发上,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婉儿手中,柔声道: “来,先喝杯茶,润润喉咙。” 随后,秦明那双无处安放的大手,轻轻环上婉儿柔软细腻的腰肢,轻轻摩挲了起来。 “公子...你...” 婉儿乖巧地依偎在秦明怀中,低垂着螓首,面若桃花,声音颤抖道。 秦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附在婉儿耳边,小声道: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劳累了一整天,本公子给你按摩一下,也是应该的。” 婉儿:“.....” [公子越来越坏了,可是怎么办?奴好像更喜欢了呢...] 念及此,婉儿脸上的红晕更甚,她娇羞地低下头,抿唇道: “多谢公子垂怜。” 言罢,婉儿玉手微颤,小心翼翼地捧着热茶,轻抿了一小口,便将其放置到茶几纸上,生怕自己稍不留神将茶水,溅落至秦明的大手上。 秦明则一边以极其娴熟的手法,为婉儿做着资本养护,一边温声细语地与她交谈。 “对了,婉儿,君儿她们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婉儿双眸微阖,浓而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缓缓道: “表姐和姜教习今日采买了不少东西,正在吩咐下人整理呢,恐怕要晚些时候,才能过来。” 秦明闻言,微笑颔首。 他的指尖轻柔地按压着婉儿腋下旁的两处大穴,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轻柔的“嗯哼”声。 少顷,秦明再次开口,轻声问道: “那你呢?你都买了些什么?” 婉儿轻咬下唇,小声答道: “奴婢从东西两市的牙行,精心挑选了十余名侍女。” “她们皆身家清白,容貌秀丽,身姿婀娜。” “其中更有四名豆蔻年华的少女,出自江南书香门第,颇具才情。” 婉儿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子缓缓睁开,娇躯微微后仰,侧首凝望向秦明。 “奴婢已将她们带至前院,公子要不要出去见上一见?” 秦明微微挑眉,浅笑道: “大可不必!我有你就够了!” 言罢,秦明低头再次吻上了婉儿的朱唇,这一次的吻比之前更加深情。婉儿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脸颊上泛起一片红晕。 她轻轻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温柔与亲密。 不多时,办公室的房门,再次被人敲响,打破了这温馨且旖旎的气氛。 随后,一名女子的轻唤声传入屋中。 “公子....” 婉儿闻声,连忙挣脱开秦明的怀抱,小声道: “公子,是巳蛇的声音,奴婢去唤她进来。” 秦明微微皱眉,轻嗯了一声,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婉儿。 婉儿见状,嫣然一笑,凑到秦明耳边,轻声低语道: “奴婢今晚侍奉公子沐浴,届时,定让公子满意。” 言罢,婉儿连忙穿好鞋子,又迅速整理好衣裙,这才缓步朝门口走去。 不多时,身着墨绿色襦裙、梳着单马尾的巳蛇,快步走进房中,敛衽一礼,恭敬道: “启禀公子,适才河间郡王府的下人送来消息:丹阳郡主和尉迟娘子的车驾已然出崇仁坊,预计两刻钟后便能抵达府上。” 秦明微微颔首,轻声道: “巳蛇,你去趟鸽舍,给仁安医院飞鸽传信,问问百里她们何时回府。” 巳蛇点头应是,随即转身离去,动作干脆利落。 秦明目送她离开后,走到桌案前,将描绘着卢府全貌的羊皮卷,收入袖中,这才朝婉儿说道: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带回来的那些侍女。” 婉儿闻言,微微一愣,抬眸看了秦明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秦明见状,无奈摇头,抬手摸了摸婉儿的小脑袋,柔声道: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 秦明勾住婉儿的香肩,将其揽入怀中,轻声解释道: “南烟姐来到府中,已有数日,却一直孑然一身。” “我意欲从您所携归的侍女中,精心遴选两名举止得体的婢女,陪伴于南烟姐身旁,悉心照料她的日常起居。” 婉儿听罢,心中的怨念顿时消散,讪笑道: “公子,所言极是。” “奴婢这就带公子过去,为大表姐挑选侍女。” 秦明点头,与婉儿一同走出房间,沿着府中的回廊缓步前行。 ....... 与此同时,清馨院。 杨梓君将采买来的物品规整妥当后,在卯兔的陪伴下,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清馨院。 她手中提着一只精致的漆盒,内里珍藏着她为南阳公主精心挑选的“赔礼”。 毕竟,昨夜是她这位同胞妹妹精心策划,令她“不慎”委身于秦明。 尽管此事尚未挑明,杨梓君的初衷亦是为了姐姐后半生的幸福,但她擅自作主的事实却无可否认。 因此,杨梓君心中不免滋生出一丝愧疚之情。 杨梓君缓步走进阁楼正厅,却发现南阳公主并不在此处。 于是,杨梓君便向厅内的侍女询问公主的去向。 侍女恭敬地告知,南阳公主此刻正在西厢房中休憩。 杨梓君闻言,朝卯兔使了个眼色,随后二人快步走出正厅。 很快,她们便来到西厢房外。 杨梓君站在屋檐下,看着窗帘紧闭的房间,黛眉微微蹙起。 这时,卯兔的耳朵动了动,拉了拉杨梓君的衣袖,小声道: “娘子,你有没有听到水声?” ...... 第1750章 休得胡言,阿姐不是那种人! 杨梓君闻言,侧耳倾听,果然从紧闭的窗帘后传来细微的水声。 她微微颔首,抬眸看了一眼天色,疑惑道: “阿姐,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沐浴?” 卯兔眼珠转了转,随后眸光微亮,凑到杨梓君耳边,轻声低语道: “娘子,今日咱们离开后,府中貌似只剩下了公子和长公主,你说他们两个有没有可能...” 流氓兔啧啧一笑,笑容格外的“猥琐”。 杨梓君微微一愣,随即黛眉微挑,低声呵斥道: “休得胡言!阿姐自幼长在宫中,仪态万方,温良贤淑。” “无论身处何种情境,她皆能以礼为先,举止从容,岂会做出有悖礼法之事。” 卯兔闻言,吐了吐舌头,小声道: “娘子教训的是,奴婢多嘴了。 杨梓君见状,轻叹一声,大步朝房门走去。 卯兔望向杨梓君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 “长公主性情高洁是没错,但难保公子他不会‘强人所难’啊!毕竟长公主可是大隋第一美人!” “常言道:好女怕缠郎...这么浅显的道理,娘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时,杨梓君已然推开了西厢房的房门,见卯兔仍旧站在原地,忍不住轻咳一声,无奈道: “兔兔,还不快跟上。” 卯兔哦了一声,快步上前,跟在杨梓君身后,迈步走进了西厢房。 进屋后,流水的声音更加清晰,杨梓君环顾四周,见屋内并无侍女侍奉,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随后,她缓步走到内室的房门前,轻叩了两下屋门,轻唤道: “阿姐...” 屋内,正在沐浴的南阳公主听到门外的声音,微微一顿,俏脸瞬间涨红,颤声道: “梓君,你稍坐片刻,阿姐很快就出去。” 声音中透着一丝慌乱。 杨梓君闻言,不疑有他,轻声应道: “阿姐,不必着急,妹妹在外边等你。” 随后,杨梓君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 “阿姐若是有需要,小妹可以为阿姐梳头。” 南阳公主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几分羞涩与不安: “不必了,阿姐自己可以。” 杨梓君应了一声,拉着卯兔坐到了沙发上。 两刻钟后, 南阳公主终于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袭素雅圆领的长裙,秀发微湿,被一条淡紫色的丝带轻轻束起,更添了几分柔美。 南阳公主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红晕,显然是刚刚沐浴的缘故。 杨梓君和卯兔见状,连忙起身相迎。 “咦,阿姐,小妹忽然觉得你似乎比早晨初见之时,更为明艳动人了呢!” 一旁的卯兔,眸光闪烁,跟着附和道: “是啊!殿下的气色比之往日,更加红润了,仿佛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好在,您今日没随我们一同去东市,否则以您的样貌和气质,定会备受世人瞩目。” 南阳公主闻言,脸上红晕更甚。她微微垂眸,心虚道: “你们两个真是会说话,妾身不过是沐浴一番罢了。” 杨梓君上前一步,轻轻挽住南阳公主的手臂,柔声道: “阿姐,我今日在东市看到一支金步摇,与阿姐的气质极为相配,便将其买了下来,想送给阿姐。” 杨梓君说着,微微侧目,眼神示意卯兔取来。卯兔心领神会,连忙从一旁的漆盒中取出那支精致的金步摇。 步摇上镶嵌着细小的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显得格外华贵而不失雅致。 南阳公主见状,不禁露出惊喜之色,颔首道: “妹妹有心了,阿姐很喜欢。” 杨梓君闻言,心中一喜,随即便要给南烟公主戴上。 换作以往,南阳公主断然不会在云鬓未干之际,便匆匆佩戴饰物。 然而,此番情景却别有不同——这乃是她生平首次收到胞妹亲手赠予的礼物。 出于对这份深情厚意的珍视与感激,南阳公主不忍拂了自家妹妹的一片心意,遂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和杨梓君都有些始料未及。 当杨梓君轻轻解开她的束带,将她那如瀑般的青丝盘起时。 南阳公主颈间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了杨梓君和卯兔的眼前。 南阳公主同样也透过琉璃镜的镜面,看到了这一幕。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股微妙而复杂的情绪,在三人之间悄然流转。 就在南阳公主绞尽脑汁,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屋内却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南阳公主和杨梓君循声望去,便见卯兔双手合十,气鼓鼓地说道: “哎呀,殿下,你这香闺之中怎么会有蚊子啊!” 卯兔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愤慨。 “看来这些小东西也抵挡不住殿下的美貌,忍不住来凑热闹了。” 此话一出,南阳公主和杨梓君皆暗自松了一口气。 ....... 与此同时,秦府门口。 秦明伫立于府邸之前,目光凝注在那由数十辆马车组成的壮观车队上,愣愣出神。 站在秦明身侧的婉儿和巳蛇,同样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婉儿咽了咽口水,指着那些满载着各式木箱的运输车,轻声感叹道: “丹阳郡主该不会是把嫁妆带来了吧?” 婉儿的话音刚落。 一道火红色的倩影轻盈地跃下马车,正是丹阳郡主。 她眉眼如画,青丝如瀑,轻挽成髻,点缀着一支璀璨的金步摇,身姿绰约。 一袭精致绝伦的绯红色齐胸宫裙,映衬得她肌肤胜雪,胸前系着一条绣以金丝花卉的腰带,更添几分雍容华贵之气。 整体造型既显英姿飒爽,又不失皇家风范,令人目不暇接。 丹阳郡主偷瞄了秦明一眼,见其目露震惊之色,忍不住在心中窃喜。 随后,她轻咳一声,背负着双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秦明面前,扬着下巴,一脸傲娇地望向秦明,得意洋洋地问道: “你这小贼,是不是被本郡公的美貌惊艳到了?” 秦明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下一刻,秦明伸手将丹阳郡主拉到身边,随即指着面前的数十辆马车,沉声问道: “你这是出游,还是搬家啊!” 丹阳郡主闻言,轻哼一声,睥睨了秦明一眼,表情淡淡道: “搬家?你看不起谁呢?” “区区十余车,不过是为了满足出游的日常所需罢了。” 秦明:“.....” 秦明凑到李仙芝耳边,凶神恶煞地问道: “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 第1751章 殿下啊殿下...你怎么记吃不记打啊! 听到秦明用言语威胁自己,李仙芝不怒反喜,那双大大的杏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大胆,小贼,竟敢口出狂言!” 她一把挽住秦明的胳膊,拖着他就往府门里走,雀跃道: “有种,随本郡主入府。” “今日,本郡主定要与你细细辩驳一番,以明事理。” 秦明见状,心中暗自嘀咕: [谁又惹到这个疯丫头了?她昨日午后不是才挨了一顿胖揍吗?] [这还没过去十二个时辰吧?怎的?这是又想了?] [该不会是吃上瘾了吧?] 虽然秦明对此并不抵触,甚至对于“投喂”反差郡主一事,心中还隐隐有些期待,但眼下却有些不合时宜。 毕竟...尉迟晚柠还在旁边看着呢! 秦明双脚稳稳地站在原地,随即轻轻揽住李仙芝的小蛮腰。 他那坚实的手臂微微用力,带着李仙芝优雅地旋转了180度,重新面朝马车的方向。 在此之前,身着一袭青衣的尉迟晚柠,已然在侍女百灵的搀扶下,缓步走下马车。 而府门前的这一幕,恰好被尉迟晚柠尽收眼底。 尉迟晚柠眸中闪过一抹艳羡之色,但随即被她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她轻移莲步,款款上前,裣衽施礼,柔声细语道: “奴家多谢郎君出府相迎。” 秦明见状,微笑颔首,连忙松开李仙芝,上前将尉迟晚柠扶起,欣慰道: “柠儿无须多礼,快快随我进府,稍作休息。” 感受到秦明手掌上传来的温度,尉迟晚柠俏脸微微泛红,羞赧道: “多谢郎君。” 李仙芝见状,顿时不满地嘟起了嘴,但随即眸光微闪,快步地走到尉迟晚柠身侧,压低声音道: “柠儿妹妹,姐姐跟你商量个事。” 言罢,李仙芝挽起尉迟晚柠的胳膊,便朝府门走去。 此时距离之前定下的启程时间,已不足一个时辰。 若是百里芷等人回来的早,他们甚至可以提前离开长安。 故而,秦明略作沉吟,便决定带着李仙芝等人去前院,稍作休息,顺便等着百里芷等人。 行至半路。 尉迟晚柠朝李仙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随后她微微侧首,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贴身侍女--百灵。 此时,百灵正脚步轻盈地走在婉儿身侧,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尉迟晚柠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紧走两步来到秦明身侧,轻声道: “郎君,今早出门时,百灵不慎将奴家的一样东西遗落在了秦园。” “奴家,想让婉儿妹妹随我一同回去取,可以吗?”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轻声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一起回去吧。” 此话一出,跟在秦明身侧的李仙芝,脸色微变,急忙朝尉迟晚柠使眼色。 尉迟晚柠见状,轻轻摇头,讪笑道: “不必劳烦郎君,只需婉儿妹妹陪奴家回去一趟即可。” 秦明略一沉思,随即轻轻点头,转而便吩咐婉儿随尉迟晚柠回去取遗落之物,顺便将书房中整理好的文件,一并带出来。 婉儿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与尉迟晚柠主仆二人,一同向秦园的方向走去。 秦明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 正在此时,他的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似是被两团棉花包裹。 秦明微微一怔,侧头一看,只见李仙芝正紧紧挽着他的胳膊,杏眸中满是狡黠的光芒。 她仰着下巴,满脸希冀道: “走,走,走,咱们抓紧时间。” 秦明:“.....” 少顷,秦明和李仙芝一前一后,走进了前院办公室。 随着门栓轻轻滑入锁孔,李仙芝怪笑一声,随即使出一招饿虎扑食,猛地跳到秦明身上,如同八爪鱼般将其紧紧缠住。 “主君,快,狠狠地责罚奴家!” 李仙芝双眼微阖,凑到秦明耳畔,吐气如兰道: “求你....” 秦明闻言,手臂上青筋勃起,心中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往上涨。 随后,他一言不发地抱着李仙芝朝着沙发上走去。 虽然仅有十余步的距离,但秦明也并未让李仙芝失望,狠狠地满足了她的癖好... 办公室外。 垂首而立的小白,听到屋内传来的动静,原本白皙的小脸顿时羞红一片。 她那宛如樱桃般娇嫩的双唇,微微张开,发出一声略显惆怅的轻叹。 “唉,又挨揍了!奴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小白螓首低垂,喃喃自语道: “殿下啊殿下...你怎么记吃不记打啊!” ..... 秦园内。 婉儿将尉迟晚柠和百灵送到阁楼正厅后,便吩咐厅中的侍女,引领她们前往二楼,而她则步履匆匆地来到了秦明的卧房。 不多时。 婉儿款步自卧房中而出,手臂上多了一只工艺精湛、造型雅致的牛皮手袋。 她轻轻合上房门,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守在书房外的水三,见到婉儿后,连忙行礼,随后便恭恭敬敬地将她请进书房。 婉儿微微颔首,随后快步走进书房,径直来到书桌前,将秦明近日看过的文件,小心翼翼地装进了手袋中。 半晌之后。 婉儿手提着精美的手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仔细检查了两遍,以确保没有遗漏任何重要的文件。 确认无误后,她轻巧地将锦绳系紧,然后迅速离开书房,脚步匆匆地赶往正厅,与尉迟晚柠等人会合。 她的步伐坚定而优雅,每一步都踏在时间的脉搏上。 婉儿回到正厅时,尉迟晚柠和百灵已在等候。 尉迟晚柠快步上前,微笑道: “婉儿,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婉儿微笑颔首,拍了拍胳膊上的牛皮手袋,笑容甜美道: “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咱们走吧,莫让公子等急了。” 尉迟晚柠笑着点头,随即轻咦一声,视线落在婉儿手中的牛皮手袋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好奇: “这是什么?” 察觉到尉迟晚柠的视线,婉儿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解释道: “这是庄子上的绣坊,按照公子的要求,特别定制的一款手袋。” “公子说,这样可以方便携带一些重要的文书和物品,以免在外出时有所遗失。” 尉迟晚柠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满眼希冀道: “可否让奴家上手一观?” ...... 第1752章 拖延时间的尉迟晚柠和不惜此身的李仙芝 婉儿微微一笑,将手袋递给了尉迟晚柠。 尉迟晚柠接过手袋,细细端详起来。 手袋的皮质柔软而坚韧,表面绣着精美的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出匠人的精湛技艺。 尉迟晚柠轻轻抚摸着手袋的表面,赞叹道: “郎君,此番构思真是匠心独运,令人赞叹不已。” “寻常的布包与之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婉儿见尉迟晚柠如此喜欢,心中也颇为自豪,浅笑道: “大娘子,若是喜欢,等回府之后,奴家可带大娘子去书房挑选一个。” 尉迟晚柠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婉拒道: “这如何使得?此物既是郎君特意为妹妹定制的,姐姐怎好意思夺人所爱呢!” 婉儿见状,轻轻摇头,笑道: “大娘子,莫要误会,此手袋并非奴婢独有之物。” “庄子上的绣坊制作了多款不同样式的手袋,公子特意吩咐要为府中诸位娘子各备一份。” “这不过是其中之一,若大娘子中意,尽可随奴婢前往书房,挑选心仪的款式。” 尉迟晚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轻笑道: “如此说来,倒是奴家多虑了。” “既然郎君如此细心周到,那奴家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之前前往鸽舍的巳蛇,脚步匆匆地赶到正厅,福身道: “小夫人,医院那边刚刚传来消息,百里夫人和宋夫人的车驾已经出了仁安医院,预计两刻钟后便会抵达。” 婉儿闻言,顿时面露喜色。 “太好了,看来可以提前回去了。” 婉儿转而望向尉迟晚柠,轻声道: “大娘子,咱们走吧。” 尉迟晚柠闻言,眸光微闪,轻轻点头。 半刻钟后, 就在婉儿一行人即将路过清馨院时,尉迟晚柠突然停下脚步,轻声道: “婉儿妹妹,既然百里姐姐即将回府,那咱们是不是该知会杨家两位姐姐,以示敬意与周全?” 婉儿闻言,愣了一下,轻轻点头。 她们一行人步入庭院,目光所及之处,凉亭中数道曼妙的身影映入眼帘。 此时,凉亭内。 两位气质迥异的佳人正相对而坐,棋盘之上,黑白交错。 一位身着紫罗兰色长裙,散发着妖娆妩媚的气质,宛如夜幕下绽放的幽兰; 另一位则披着绯红色的长裙,清冷孤傲,犹如冬日里独立雪中的寒梅。 两者相映成趣,各具风韵。 此外,二人身旁簇拥着数名美人。 其中一名拥有着梨型身材的女子,最为惹眼。 她身着一袭淡雅长裙,三千青丝被一根紫色丝带轻轻挽起,眉若远山含黛,目若秋水含烟,面若桃花,肤若凝脂,仿佛是古籍中走出的仙子。 无论是气质,还是姿色,半点儿不输正在对弈的两位绝美女子。 尉迟晚柠秀眉轻蹙,扯了扯婉儿的衣袖,玉指轻点亭中那名极为惹眼的女子,迟疑道: “婉儿,我没有认错吧?那位佳人,真的是昨晚和我们一起打牌的南烟姐?” 婉儿微微点头,笃定道: “没错,正是南烟姐。” 尉迟晚柠深吸一口气,轻声感叹道: “昨晚烛火昏暗,却未曾料到南烟姐竟是如此明艳动人。” 婉儿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尉迟晚柠的意思。 婉儿身为南阳公主的表妹,自然不会向尉迟晚柠透露:自家表姐平日里刻意乔装,以掩藏其绝世容颜之事。 她眸光微闪,随意编了一个理由,低声解释道: “南烟姐平日里总是低着头,素面朝天,加之昨晚烛光昏暗,确实容易让人忽略她的美貌。” 尉迟晚柠闻言,目露恍然之色,喃喃自语道: “原来如此。” 两人交谈间,凉亭里,对下棋兴致缺缺、百无聊赖的卯兔,率先发现了婉儿等人。 卯兔目光一亮,提起裙摆,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小夫人,尉迟娘子,你们也是来给我家娘子助阵的吗?” 婉儿和尉迟晚柠对视一眼,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卯兔见婉儿和尉迟晚柠点头,心中更是欢喜,连忙引她们向凉亭走去。 亭内众人见状,有的敛衽行礼,有的点头示意,但皆没有开口说话,生怕打扰了正在对弈的二人。 此时,杨梓君和姜洛苡依旧沉浸在棋局之中,两人似乎并未察觉婉儿等人的到来。 正在观战的南阳公主等人,则自动让出两个观战位置。 原本想要提醒众人提前收拾行囊的婉儿,目睹此番情景,只得暂且按下心中所想,悄然融入观战的人群之中。 不久,她便被这场激战深深吸引,心神完全沉浸其中。 而素有长安第一才女之称的尉迟晚柠,也很快被这场棋局所吸引,目光紧紧跟随着棋盘上的每一步变化。 时间悄然流逝,凉亭内的棋局愈发激烈。 不知过了多久,两道姿容曼妙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凉亭外。 百里芷和宋慕清对视一眼,眼中皆带着一丝默契。 她们轻轻步入凉亭,脚步轻盈,仿佛生怕打扰了这场棋局的宁静。 ..... 酉时初。 风尘仆仆的冬雪和凤甲,神色匆匆地跨过院门,来到了前院。 守在办公室门口的小白,见到来人,顿时如临大敌。 她连忙走下台阶,迎了上去,福身道: “我家郡主正在和秦郡公商讨要事,还望两位姐姐暂且移步,略待须臾。” 冬雪和凤甲闻言,对视一眼,随即轻轻点头。 冬雪轻声道: “既然如此,那奴婢先行告退。” 言罢,冬雪迅速转身,正欲携凤甲返回后院。 恰在此时,婉儿、杨梓君、尉迟晚柠、姜洛苡、南阳公主及卯兔等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前院。 她们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为这宁静的庭院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当杨梓君从冬雪口中得知,秦明和李仙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顿时黑了脸。 她轻哼一声,十分霸道地推开小白,径直来到办公室门前。 然而,就在杨梓君打算“破门而入”之时,屋内却传来某人断断续续地干呕声。 杨梓君微微一怔,随即娥眉微蹙,小声嘀咕道: “无耻,青天白日的,竟然搞偷袭,真是不要脸...” ....... 第1753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酉时三刻,太阳西斜,天边余晖如织。 一支由数十辆华贵马车组成的车队,宛如一条流动的长龙,缓缓驶出了桃花巷,引得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 车队中央的玄黑色马车上,十一名女子--南阳公主、百里芷、姜洛苡、巳蛇、卯兔、杨梓君、李仙芝、尉迟晚柠、萧清婉、宋慕清和徐慧,正跪坐在做工精致的竹席之上。 她们身着五彩斑斓的衣裙,各自散发着不同的气质: 有的端庄典雅如玉兰绽放;有的妩媚动人似海棠含笑;有的清冷孤傲若寒梅独立;有的温婉如水仿若潺潺溪流;还有的英气逼人犹如挺拔的松柏。 这十一位佳人各具风姿,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令人目不暇接。 此刻,她们与车厢内唯一的男子--秦明围坐在竹席上,构成了一个椭圆形。 一众佳丽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秦明。 她们的眼神各异,有的温柔如水,细腻而神情; 有的炽热如火,充满激情和渴望; 还有的满含嗔怪与幽怨,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本就有些心虚的秦明,见此阵仗,那是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暗暗叫苦。 好在,他经验老到,很快想到了应对之策。 秦明目光温柔地环顾四周,随即清了清嗓子,微笑道: “此去路远,不如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秦明的话音刚落,坐在其身侧的杨梓君,便微微侧首,轻哼一声。 “我不想听!” 此话一出,车厢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不明就里的南阳公主等人,纷纷侧目,心中暗自揣测杨梓君生气的原因。 反倒是,跪坐在秦明另一侧的李仙芝,嘴角微微上扬,望向杨梓君的眼神中满是得意与挑衅。 她一把抱住秦明的胳膊,娇声道: “姐姐若是不想听,大可闭目养神,或移步至沙发上稍作休憩,切莫因此扰了郎君的雅兴。” 杨梓君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启齿地说道: “你...” 然而,话音未落,她那纤细柔软的柳腰便被一只霸道的手臂,紧紧揽住。 随后,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跌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之中。 紧接着,头顶便传来秦明充满磁性的嗓音。 “好了,都别闹了。” 秦明轻抚着杨梓君的柳腰,温声道: “乖,听为夫给你故事。” 杨梓君闻言,瞥了李仙芝一眼,随即将脸埋在秦明怀中,轻蹭了几下。 秦明见状,微微一笑,继续道: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 “话说,东胜神洲,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 随着秦明缓缓讲述,车厢内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 众女子的目光也从最初的各异渐渐变得柔和而专注,仿佛被这则故事宏大的开篇所吸引。 “傲来国近海之地,有一座名山,唤作花果山。” “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 “山中有一仙石,受日月精华...” 时间在秦明的故事中悄然流逝,当秦明讲到孙悟空被太白金星接引上天空,成为弼马温时,马车缓缓驶入了秦家庄。 这时,丑牛的声音透过车窗传了进来。 “公子,马车即将抵达府门,还望公子与诸位夫人提前做好下车的准备。” 秦明闻听此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随即他轻拍身侧的大腿,沉声道: “好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此话一出,车厢内顿时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有人赞叹不已,有人感慨万千,但更多的是哀怨之声,对秦明这种吊人胃口的做法极为不满。 这与双方激战正酣之时,其中一方突然鸣金收兵,提枪跑路,有什么区别! 于是,转瞬间,一众佳丽便化身成了深闺怨妇,将秦明团团围住,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秦明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出言安抚道: “诸位夫人稍安勿躁,来日方长,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众女子听秦明如此说,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只好作罢。 毕竟,在场的诸位女子皆为蕙质兰心、才思敏捷之辈,自然明白来日方长的道理。 方才之举,不过是被美猴王的故事情节所吸引,一时间情难自已罢了。 然而,在这车厢之中,唯一一位拥有着梨型身材的成熟美妇, 在秦明说出那句“诸位夫人”之后,不禁羞红了俏脸,面露嗔怪之色。 幸好,车厢内的其余人,尤其是她的胞妹--杨梓君似乎并未将秦明那句无心之语放在心上。 南阳公主这才如释重负,轻轻舒了一口气。 不多时,马车稳稳地停靠在了秦府门口。 秦明在婉儿的服侍下,率先穿好靴子,推开车门。 清新的夜风迎面扑来,带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气息。 秦明整了整衣衫,缓步而去。 南阳公主、杨梓君、婉儿等人依次踏出马车,每一步都显得优雅而从容。 秦府门前,萧嫦曦、萧媚娘、临海大长公主、晋阳公主、城阳公主以及高幽若等一众世家女子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秦明等人下车,众人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萧嫦曦领着府上女眷,敛衽一礼,轻声说道: “妾身见过郎君。” “奴婢见过公子。” 秦明微笑颔首,示意众人无须多礼。 正在这时,两道甜美软糯的声音响起。 “明哥哥...” 紧接着,一名身着粉色宫裙的软萌小萝莉,飞扑到了秦明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声音哽咽道: “明哥哥,你总算回来了,兕子这些天好想你啊!” 小萝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撒娇。 秦明朝萧嫦曦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随即弯下腰,轻轻抱起小兕子,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 “兕子乖,明哥哥这不是回来了吗?” “这几天,明哥哥不在,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小兕子点了点头,两只肉乎乎的小手,紧紧地抱住秦明的脖子,小脸蛋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兕子很乖的,每天都有好好吃饭。” 秦明轻轻刮了刮小兕子的琼鼻,宠溺道: “真乖...” 城阳公主见状,粉唇轻抿,眸中满是羡慕。她缓步上前,福身一礼,轻唤道: “仙儿见过姐夫。” ....... 第1754章 老夫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孝顺呢! 与此同时,尉迟晚柠和李仙芝也认出了站在秦明身前的三位大唐公主,以及高幽若等一众世家闺秀。 对于高幽若等人的出现,二女因早已洞悉内情,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然而,真正令她们震惊不已的是,竟有三位皇女暂居于秦明府邸之中。 尤其是临海大长公主,她早已为人妇,且在长安城中声名狼藉! 她如何能够在此留宿呢?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坏了我家夫君的名声?] 尉迟晚柠和李仙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凝重。 这时,城阳公主走到李仙芝跟前,微微福身,轻声唤道: “堂姐。” 李仙芝和尉迟晚柠的思绪被拉回。 随后,她们纷纷回礼。 不多时,秦明一行人便迈步朝府邸走去。 沿途,李仙芝和尉迟晚柠拉着城阳公主走在队伍的后面,低声询问起了府中的近况。 当她们得知,临海大长公主借着探望李渊的由头,已在府中居住数日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李仙芝深吸一口气,小声问道: “六殿下,平日里长公主与你姐夫接触频繁吗?” 城阳公主秀眉微蹙,沉吟片刻,缓缓摇头。 “姐夫平日里事务繁忙,很少与姑姑碰面。” 李仙芝和尉迟晚柠闻言,正欲松口气,却听城阳公主继续说道: “不过...” 两人心中一紧,焦急道: “不过什么?” 城阳公主抿了抿唇瓣,小声道: “不过,明哥哥前些天曾经救过姑姑一次,当时姑姑不慎落水,是明哥哥跳入湖中将她救起的。” “自那以后,姑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总是身着一袭飘逸的道袍,面容素净,不施粉黛,昔日珍爱的珠翠宝饰皆被束之高阁,不再问津。” 城阳公主轻叹一声,继续道: “前几天,我偶然间听阿翁提及,要为姑姑修建一座道观,以便她能够静心修行,远离尘世的纷扰。” 闻听此言,李仙芝和尉迟晚柠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五味杂陈。 毕竟,临海大长公主身份尊贵,若欲踏上修道之路,不仅需得皇室首肯与支持,更须征得夫家允诺, 亦或是与驸马和离,重归自由身才行。 念及此,她们不约而同地抬眸,目光轻轻掠过不远处那位即便身着素雅道袍、素面朝天,却依旧难掩其婀娜身姿与倾城之貌的临海大长公主。 见她正痴痴地望向秦明,尉迟晚柠和李仙芝的神色愈发凝重,如临大敌。 不多时,秦明一行人便行至后院。 秦明脚步一顿,正要吩咐府中侍女,领着众人各自返回宅院,稍作休憩之时。 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快步行至秦明面前,躬身行礼,恭敬道: “老奴见过小主人。” 秦明见状,连忙上前,扶起老者,微笑道: “福伯,无需多礼。” 福伯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慈爱与关切。他轻声说道: “小主人,老爷子请您去书房一续。”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 “好,我随你过去。” 言罢,他转而望向身侧的萧嫦曦,轻声低语了几句。 随后,秦明便跟在福伯身后,径直朝福寿院走去。 ...... 戌时初,福寿院书房内灯火通明,一缕青烟从香炉中袅袅升起,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秦明随着福伯步入书房,只见李渊正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几碟小菜和两壶美酒。 秦明轻轻步入书房,福伯则悄然退下,关上了房门。 李渊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欣慰和慈祥。 他朝秦明招了招手,微笑道: “明哥儿,过来坐,今晚,咱们祖孙二人好好喝两杯。” 秦明微微一笑,轻声道: “好啊!不过您老得遵守规矩,不能超过二两酒。” 李渊闻言,心中一暖,笑骂道: “臭小子...” 秦明缓步上前,在李渊对面的沙发上落座。 他先是给李渊斟了小半盏酒,随后又给自己斟满一杯。 李渊见状,“气得”吹了吹胡子,随即用手指轻敲茶几,瞪着眼睛问道: “你小子懂不懂礼数啊!” 秦明微微抬眸,故作恍然道: “明天,我让府中匠人烧制一批容量恰好一钱的琉璃盏。” 李渊闻言,顿时气笑了。 “老夫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孝顺呢!” 秦明乐呵呵地说道: “阿翁,谬赞了,孙儿愧不敢当!” 李渊闻言,欣然抬手,以指轻点秦明,摇头不已,嘴角微扬,难掩笑意。 “你啊你!” 笑声在书房内回荡,秦明与李渊之间的气氛显得格外温馨。 笑过之后,李渊端起酒盏,表情一肃,正色道: “明哥儿,这第一杯酒,朕敬你。” “感谢你救下了大唐的储君,挽回了大唐的颜面。”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迅速收敛笑意,举起酒盏,沉声道: “太上皇过誉了,小子不过是恰逢其会,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秦明谦逊地说道,随即与李渊轻轻碰杯,一饮而尽。 随后,秦明再次拎起酒壶,为李渊和自己斟上第二杯酒。 李渊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半盏酒水,随即不顾秦明的阻拦,拎起酒壶将其倒满。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端起酒盏,郑重道: “这第二杯酒,是阿翁的赔罪酒!” 李渊停顿了一下,凝视着秦明的双眸,缓缓说道: “阿翁,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你身边安插眼线。” 言罢,李渊便要起身,却被秦明伸手按住,故作不悦道: “老头儿,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 第1755章 老夫七岁丧父... 李渊见秦明态度坚决且带着几分不悦的模样,心中一暖,随即缓缓坐下,目光中却满是慈爱与歉意。 他略微挑眉,轻叹一声,问道: “你不怪我?” 秦明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诚挚道: “彼时,你老对我并不熟悉,有所防范,也是人之常情!” “再者,此事本就是我棋差一着,即便是因此栽了跟头,也怪不到您老头上。” “不过,”秦明略作停顿,话锋一转,继续道: “不过,话说回来,您老隐藏得还挺深!” “若非我这人坦坦荡荡,还有一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恐怕还真得着了您老的道。” 李渊闻言,老脸一红,随即强行挽尊道: “你小子,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百花阁昔日可是暗阁最大的情报来源与财源宝库,姜家那两姐妹更是这世间难得的美人。” “如今你财色兼得,你还委屈上了?” 秦明闻言,嘴角微微抽搐,讪笑道: “老爷子,您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咱爷俩什么关系啊!您的不就是我的嘛!” 李渊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轻声道: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就是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只是...一时间又说不出是哪里别扭...” 秦明闻言,连忙端起酒盏,与李渊轻轻碰杯,摆手道: “哎呀,老爷子,咱们不说这些了!来,喝酒,喝酒。” 李渊闻言,微微一笑,随即与秦明碰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口中弥漫,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融洽。 李渊夹了一筷子小菜,细细咀嚼后,随即再次端起酒盏,微笑道: “明哥儿,这第三杯酒则是预祝咱们此次出海,乘风破浪,顺利找到宝山,满载而归。” 闻听此言,秦明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李渊抱着船舷,呕吐不止的画面。 他摸了摸鼻子,表情略显诡异,迟疑道: “老爷子,其实出海没啥好玩的,还不如搁家里钓鱼呢! “要不...您老...” 李渊闻言,顿时大怒,胡子都气得微微颤动,瞪着秦明道: “玩?” “你小子,几个意思?难道老夫在你眼里,是那种贪图享乐,而不顾家国大事的昏君吗?” 秦明见状,连忙摆手解释道: “老爷子息怒,息怒!您误会了,我绝无此意。” “我只是担心您的身体,毕竟海上风浪大,颠簸得厉害,怕您老人家受不住。” 李渊闻言,怒气稍减,但眼神中仍带着一丝不满。他沉声道: “臭小子,你看不起谁呢?” “老夫七岁丧父...”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触痛尊严的激越,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震得杯碟轻响。 “孤儿寡母,受尽白眼!” “那时节,便知这世上万事,靠不得旁人怜悯,更容不得自己退缩!” “是男儿,便得自己蹚出一条路来!” “这大海的浪,再凶,凶得过当年困住我李家孤儿寡母的人心险恶、世道艰难吗?!” 他的胸膛起伏,眼中的斗志与一种深埋的痛楚交织,死死盯着秦明: “难不成,你也为那些市井间的无稽之谈所迷惑,竟真的相信这宏图霸业,乃是由那忤逆之子一手铸就,而老夫不过是坐享其成之人?” 李渊说到这里,眼眶竟然红了,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秦明见李渊情绪激动,连忙站起身来,诚恳道歉: “老爷子,您消消气,是孙儿错了,孙儿不该...” 李渊斜睨了秦明一眼,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仅凭几句口头上的歉意,未免太过敷衍,毫无诚意!” 秦明:“....” “那我自罚三杯?” 秦明试探性地问道。 李渊眸光闪烁,随即缓缓点头,轻哼道: “这还差不多。” 秦明心中暗自苦笑,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端起酒盏,连饮三杯。 李渊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招呼秦明吃菜。 席间,他询问起了秦明此行的具体安排,包括何时启程,是否找到了此行的“向导”等一系列问题。 秦明一一作答,言辞恳切,期间又被李渊劝着喝了不少酒。 随着几杯酒下肚,秦明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热之感。 然而,还不等他询问这酒的度数,视线就变得模糊起来。 再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与此同时,在秦府后院,晚宴已然落下帷幕。 然而,与往常不同的是,秦府的一众莺莺燕燕并未各自散去,返回各自的院落,而是齐聚清馨院正厅。 她们围坐在沙发旁,目光灼灼地望着婉儿,静静地聆听着美猴王的故事。 茶几上摆满了各式精致的点心和香茗,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气氛和谐且温馨。 婉儿端坐在长椅上,手中轻摇着一把精致的团扇,声音甜美且富有韵律,如同清泉般潺潺流淌。 每一个细节都被描绘得栩栩如生,仿佛将众人带入了一个奇幻而迷人的世界。 即便是已经聆听过一次的杨梓君等人,亦是沉醉其中,难以自拔,更遑论其他初次聆听者了。 她们无不为之倾倒,心驰神往,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仙境之中。 时间悄然流逝,不觉间已至亥时二刻。 待婉儿粉唇轻启,道出那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一众佳丽这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向萧嫦曦裣衽施礼,依依惜别。 步出清馨院的雅致门扉。 百里芷、宋慕清、姜洛苡与武家姐妹在各自侍婢的引领下,缓步朝百草园而去; 长孙沁羽、高幽若、独孤影及韦梦瑶等一众世家闺秀,则在侍女的陪伴下,沿着曲折的廊道,缓缓走向秦园; 杨梓君、南阳公主、尉迟晚柠、李仙芝等人,则各自返回了位于清馨院二楼的香闺。 她们心照不宣地将秦明“礼让”给了萧嫦曦。 原因有三: 其一,萧嫦曦今非昔比,已获陛下敕封为五品诰命夫人,地位显赫; 其二,她如今怀有身孕,更需秦明的陪伴与呵护; 其三,她在秦府勤勉尽责,深得众人敬重,威望卓着。 ....... 第1756章 同为修道之人,长公主还是唤我‘含章\\’吧。 亥时三刻,福寿院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派温馨而典雅的氛围。 十余名身姿曼妙、各具风姿的女子,轻移莲步,缓缓步入正厅。 她们或端庄典雅,或娇俏可人,或温婉贤淑,每个人的气质都独具特色,仿佛一幅幅生动的画卷。 这些女子的到来,使得原本烛火昏黄的正厅,顿时增添了无限生机。 她们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更加精致动人,宛如夜色中绽放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此时,晋阳公主与城阳公主松开了萧嫦曦和萧媚娘的手,敛衽一礼,声音软糯地说道: “萧姨娘,晚安。” “曦姐姐,晚安。” 萧嫦曦微微一笑,俯身轻轻抚摸着两位小公主的秀发,柔声回应道: “晚安,好梦。” 两位小公主乖巧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依恋与不舍。 张贤妃等人见状,向萧嫦曦和萧媚娘颔首示意,随即领着晋阳公主和城阳公主缓缓朝阁楼二楼走去。 她们的步伐轻盈而优雅,如同飘逸的云朵,渐渐消失在楼梯尽头。 就在这时,福伯匆匆赶到正厅,见到萧嫦曦等人,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禀报道: “启禀诸位夫人,小郎君适才在与陛下的宴饮中,不慎将餐盘倾覆,以致衣物沾染污渍。” “此刻,小郎君正在浴房中净身更衣。” “恳请诸位夫人稍安勿躁,静候片刻。” 此话一出,正厅的萧嫦曦等人皆是面色一怔。 萧嫦曦峨眉轻蹙,率先开口,轻声问道: “福伯,郎君他没受伤吧?” 福伯连忙摇头。 “夫人放心,小郎君并无大碍。” 萧嫦曦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站在萧嫦曦身侧的萧媚娘,则是眉头紧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突然轻咳一声,缓缓道: “这里毕竟是太上皇的庭院,小郎君在此沐浴多有不妥!” 言语间,萧媚娘的视线,在身侧众人中来回巡视,最终落在人群中的月婵身上,轻声道: “月婵,你速去浴房,看看小郎君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此话一出,厅内众人神色各异。 福伯顿时面露难色,似乎正面临着一个棘手的问题。 “这...” 月婵则微微一愣,随即福身应道: “是,萧执事长。” 萧媚娘听到福伯的言语,眉头微挑,随即淡淡地说道: “怎么,福总管看上去似乎很为难?” 福伯闻言,后背瞬间浸出一丝冷汗,连忙躬身,恭敬道: “老奴不敢,老奴这就送月婵娘子过去。” 福伯连忙躬身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萧媚娘见状,微微一笑,目光中却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月婵,快去吧。小郎君若有需要,你可要细心照料。” 月婵闻言,点头应允。 随后,她跟在福伯身后,走出正厅,径直朝浴房走去。 行至半路。 福伯脚步一顿,转而望向月婵,双眼微微眯起,缓缓道: “月婵,宫里的规矩,你还记得吧?” 月婵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头。 “奴婢记得。” 福伯微微颔首,淡淡道: “那就好。” “记住,是你服侍小郎君沐浴更衣的。” 月婵心中微微一凛,缓缓垂眸,低声道: “奴婢明白。” 不多时,福伯便领着月婵来到了庭院一隅,缓步停下脚步。 月婵环顾四周,远远地便瞧见,不远处的凉亭内,李渊正独自一人品茗。 他时而低头啜饮清茶,时而将目光投向庭院西侧,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夜幕低垂,漫天星辰如同细碎的银屑洒落,映照在他的面庞上,勾勒出几分沧桑与深邃。 ....... 与此同时,福寿院西厢房,窗帘紧闭,烛火摇曳。 随着那如泣如诉的歌声停歇,木桶的清水,在历经了半个时辰,持续而剧烈的震荡之后, 终于缓缓平息下来,渐渐归于平静。 不多时,两位身着轻纱罗裙、发髻高挽的宫女——金蕊与银露,款款步入。 她们低眉顺目,娇颜微酡,手中轻捧着柔软的浴巾,缓缓来到浴桶旁。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温婉含蓄之美,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羞涩而动人。 一刻钟后, 寂静的房间内,响起一道轻微的关门声。 这时,本该躺在床榻上“休养生息”的李婉容,猛地睁开双眼。 她挣扎着坐起身,朝侍立在床榻边的金蕊,吩咐道: “你先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金蕊闻言,连忙应了一声,随即缓步朝门口走去。 待到金蕊离开后,李婉容颤巍巍地走下床铺,赤着一双玉足,缓步走到衣柜前。 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柜门。 此时,一道姿容绝美的曼妙身影,正蜷缩于狭小的衣柜之中。 或许是衣柜的空间太过逼仄,闷热难耐。 她的娇颜上泛着一抹绯红,那如墨般乌黑的长发,不知何时已被细密的汗水浸透。 身上那件华美的宫裙,更是紧紧地贴在肌肤上,显得异常狼狈。 李婉容见状,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她贝齿轻咬下唇,声音沙哑道: “淑妃娘娘,今晚有劳了。” 宋淑妃闻言,娇躯一震,随即螓首低垂,轻轻摇头,小声道: “日后,同为修道之人,长公主还是唤我‘含章’吧。” 李婉容微微一怔,旋即便洞悉了宋淑妃言辞中的隐晦之意。 随即,她脸颊上的红晕愈发浓郁,犹如晨曦初照的朝霞,映衬出她内心的微妙波动。 “好,那以后你亦可直呼我的道号--守真。” 言罢,李婉容伸手将宋淑妃从衣柜中轻轻扶出,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惜与感激。 随即,她眸光闪烁,凑到宋淑妃耳边,轻声道: “含章若是有意,日后也可唤我一声姐姐!” 宋淑妃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猛然抬眸,不可置信地盯着李婉容。 李婉容妩媚一笑,随即往宋淑妃手中塞了一样东西。 宋淑妃低头一看,只见手中多了一块手感极佳的白色锦帕。 锦帕一角还烙印着几朵寒梅,看上去颇为惹眼。 她微微一怔,抬眸望向李婉容。 李婉容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中的锦帕,轻声道: “放心,这块才是我的!” 宋淑妃闻言,大脑一片嗡鸣,俏脸瞬间涨红,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随后,她任由李婉容拉着坐到了床榻边。 “妹妹先去里面藏一下,姐姐这就唤人送热水进来。” 宋淑妃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 ..... 第1757章 媚姨,若是有意...婉儿也可以帮你哦! 亥时五刻,福寿院,凉亭。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李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下茶盏,转而笑呵呵地望向亭外来人,语气玩味道: “小子,这回你总不能不认账了吧?” 闻听此言,久经战阵的秦明,狠狠地瞪了李渊一眼,随即忍不住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与挫败: “老头儿,算你狠!” 李渊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语气淡然道: “嘿嘿,老子今夜教你学个乖!” 随即,他表情一肃,认真道: “这就叫兵不厌诈,哼,记住,人心叵测,世事如棋,局局新。” “某些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甚至残忍地加害于曾经护他,敬他的手足兄弟。” “老夫这点儿小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李渊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哀伤,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深藏心底的往事。 “在这世上,唯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瞳孔骤缩,显然是被李渊这番话给惊到了。 但凡不是傻子,任谁都能听出来,李渊口中的“某些人”到底是谁。 这让秦明不得不将适才发生的事,抛之脑后,开始在心中暗自思量:李渊这番话中的深意,是否在暗示着什么。 少顷,秦明眉头微皱,迟疑道: “老爷子,您这话是....” 李渊见秦明被自己糊弄过去了,心中松了一口气,挥手打断道: “你不必多想,老夫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再说了,老子还没死呢!这天塌不下来。” 李渊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感慨,随即他话锋一转,摆了摆手,淡淡道: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明日一早,咱们爷俩还要去洪鸾渡呢!” 秦明闻言,微微颔首,随即躬身行礼,轻声道: “是,那孙...我送您老回去。” 李渊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摆手道: “一个称呼而已,不必在意!” “你以后别亏待她就好。” “对了,曦丫头她们皆在正厅等候,你快些过去吧,莫让她们等急了!” “老夫稍坐一会儿就回房休息。” 秦明闻言,躬身应是,转身走出凉亭。 行至几步之外,他便与月婵和福伯迎面相遇。 福伯朝秦明躬身一礼,随即便快步朝凉亭走去。 秦明则便在月婵的带领下,前往阁楼正厅与萧嫦曦等人会合。 凉亭内, 李渊瞥了一眼无舌,随即缓缓道: “去,通知德妃,把人放了吧。” 无舌闻言,躬身应是。 另一边,秦明与萧嫦曦等人汇合之后,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便联袂走出了福寿院。 福寿院外,萧媚娘拉着萧嫦曦低声嘱咐了几句。 随后,她缓步走到“神色萎靡”的秦明身侧,一把擒住秦明的手腕,压低声音道: “曦儿如今怀有身孕,若是小郎君管不住自己,大可找冬雪她们解解闷,或是去找阁楼里那些世家闺秀。” 紧接着,她柳眉微蹙,声音骤然一冷,轻哼道: “若是明日一早,妾身得知你对她有丝毫欺凌之举!休想在曦儿临盆之前,让她再与你共度良宵。”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收回手臂,讪笑道: “媚娘多虑了,我自会小心照料曦儿。” 萧媚娘瞥了一眼福寿院的院门,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寒芒。 [气血两虚,体态轻浮,显然是纵欲过度所致。] 念及此,萧媚娘微微侧目,有些嫌弃地斜了秦明一眼,随即轻哼一声,领着婉儿等人径直朝清馨院走去。 行至半路,萧媚娘脚步一顿,凑到婉儿耳畔,压低声音道: “婉儿,你命人通知水壹,让她带着今晚负责福寿院安危的隐卫,来一趟清馨院,切莫惊动其余人。” 婉儿闻言,微微点头,轻声道: “是,媚姨,奴家这就去安排。” 一刻钟后,清馨院一楼书房,烛火摇曳。 婉儿坐在萧媚娘对面的沙发上,峨眉轻蹙,忧心忡忡地问道: “媚姨,你言下之意是,今晚老爷子设宴款待公子,或许别有深意?” 萧媚娘微微颔首,轻启朱唇,缓缓道: “等水壹她们来了,一问便知。” 正在此时,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随后,房门推开,婉儿新收的贴身侍女--青芜,独自一人,走进了书房。 她屈膝行礼,恭敬地禀报道: “启禀二位夫人,奴婢赶到秦园时,水壹娘子已被公子喊去书房了。” “此外,公子让奴婢转告二位夫人,今晚之事就此作罢,不必再深究。” 萧媚娘闻言,柳眉微蹙,神色不虞地扫了青芜一眼,急忙出言,纠正道: “妾身是府中的执事长,并非什么夫人。” 青芜闻言,娇躯微颤,抬眸望向萧媚娘,脸上满是惶恐之色,急忙低头道: “奴婢知错,请执事长恕罪。” 萧媚娘见状,微微叹了口气,语气稍缓: “罢了,你也是初来乍到,不怪你。不过日后切记要谨言慎行。” 青芜闻言,连忙点头,感激地说道: “多谢执事长宽恕,奴婢定会铭记在心。 婉儿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她微微一笑,摆手道: “青芜,这里没你的事了,先退下吧。” 青芜微微一愣,随即躬身应是,退出了书房。 待到书房的门轻轻合上,书房内重归寂静。 少顷,一声轻笑打破了屋内的静谧。 萧媚娘凤眸微眯,喃喃自语道: “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看来他心中还存着几分廉耻之心。” 言罢,萧媚娘轻哼一声,身子往后一靠,双臂环胸,撇了撇嘴,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满与不屑。 “婉儿,若是妾身所料不差,住在福寿院的那位,声名狼藉的长公主,以后怕是要赖上你家公子了。” 萧媚娘目光转向婉儿,言语中透出些许愤懑。 然而,眼前的婉儿却是一脸笑意盈盈,眉眼弯弯,仿佛春风拂面。 她笑着打趣道: “媚姨,你这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萧媚娘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耳根微微泛红,娇嗔道: “婉儿,你这丫头,胡说什么!讨打是不是?” 说罢,萧媚娘轻抬纤纤玉手,作势欲向婉儿挥去。 婉儿轻松躲过,随即快步朝门口跑去。 行至门口,她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气急败坏”的萧媚娘,狡黠一笑,俏皮道: “媚姨,若是有意...婉儿也可以帮你哦!” 言罢,婉儿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萧媚娘望着空荡荡的房门,忍不住跺了跺小脚,嗔怪道: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尚不知晓我的身份...” “话说回来,这丫头也算有些眼光,不似那个小混蛋,有眼无珠...” 萧媚娘的话音刚落,一幅旖旎的画面,猝不及防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搀扶着一个醉醺醺的小贼回到房间,然后.... 萧媚娘恍若未觉地轻咬着她那娇艳欲滴的唇瓣,心跳陡然加快,耳根的红晕更甚,宛如两颗熟透了的樱桃! 不知过了多久,萧媚娘突然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喃喃自语道: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他可是...” “本宫真是魔怔了!” ....... 第1758章 无妨,这是妾身应尽的本分。 与此同时,秦明的书房内灯火辉煌,却弥漫着一股凝重而压抑的气氛。 书案前,今晚负责守护福寿院的水九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主辱臣死...” “属下无能,未能尽忠职守,请公子降下责罚,以示惩戒!” 秦明端坐于书案之后,目光如炬,凝视着跪伏在地的水九。 他未曾料到,那位常伴李渊左右的宋德妃,竟也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据水九所述,宋德妃不仅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并且只用了三招便将她制服。 正因如此,秦明“醉酒”一事,才被李渊隐瞒了下来。 沉默许久之后,秦明摇头轻叹,随即缓缓起身,温声道: “此事不能全都怪你,我也有错,不该小觑天下人。” 言罢,秦明伸出手掌,作势便要扶水九起身。 水九感受到秦明的掌心传来的温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依旧固执地不愿起身,声音低沉而坚定: “还请公子责罚!” “否则,属下心中难安。” 秦明见水九如此坚持,只得无奈点头,轻声道: “既然如此,那边罚你去基地,以新人两倍的训练量训练一个月,以示惩戒。” 水九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低头应是,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与坚定: “属下遵命。” 秦明微微颔首,随即将水九扶起,并且亲自将她送出了书房。 半晌之后。 秦明缓步走进卧房,屋内烛光摇曳。 刚刚沐浴完毕的萧嫦曦,身着一袭做工精美的睡裙,正端坐于梳妆台前,轻柔地梳理着她那如瀑般的长发。 听到开门声,萧嫦曦微微侧头,目光温柔地落在秦明身上。 她放下手中的桃木梳子,缓缓起身,裙摆如流水般轻柔摇曳。 那双被冰丝长袜包裹的修长玉腿,迈着轻盈的步伐,莲步走向秦明。 萧嫦曦温婉一笑,柔声道: “郎君,你回来了。” 秦明微笑颔首,急忙上前,环住萧嫦曦的纤腰,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柔声道: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萧嫦曦螓首轻摇,双眸微阖,缓缓依偎在秦明的胸膛上,小声道: “郎君无须自责,郎君能平安顺遂,妾便已心满意足。” 秦明闻言,心中一暖,轻抚着她的秀发,低声道: “曦儿,今晚的事...” 萧嫦曦抬起青葱玉指,抵在秦明的唇上,笑着摇了摇头。 “此事,不急。” 随后,她轻挽秦明的手,引领他来到床榻之畔,缓缓为他卸下衣衫,举止间流露出无尽的温柔与贤惠。 就在萧嫦曦俯下身子,准备为秦明脱去鞋履时,秦明连忙阻止,轻声道: “我自己来就好。” 萧嫦曦跪坐在脚踏上,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停止。 她轻摇螓首,朝秦明柔媚一笑。 “无妨,这是妾身应尽的本分。” 萧嫦曦柔声说道,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秦明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再推辞,只是心中更加怜惜。 随着床幔缓缓放下,劳碌了一天的两人,终于躺到了松软的床榻上。 秦明动作轻柔地将萧嫦曦柔软的娇躯拥入怀中,随后在她的耳边低语,缓缓道出了今晚的经历。 萧嫦曦依偎在秦明怀中,双眸微阖,静静地听着秦明的叙述。 待到秦明说完,她忍不住探出玉手,轻抚秦明的小腹,随即娇笑一声,语气玩味道: “难怪,小郎君今晚这么安分,原来是被太上皇摆了一道啊!” 萧嫦曦轻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不过,话说回来,太上皇对临海大长公主还真是宠爱有加!” 萧嫦曦轻声感慨道: “为了让她少受些罪,竟然连让宫女先行......这种细微之处都考虑得如此周全。” 下一刻,她毫无顾忌地将玉腿轻轻搭在秦明身上。 随后,她眼波流转,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子,好奇地望向秦明,声音慵懒且妩媚。 “不过,妾身倒是还有一个疑问。” 秦明轻抚着萧嫦曦的背脊,感受到她肌肤的细腻与温暖,声音沙哑道: “什么疑问?” 萧嫦曦微微侧身,将脸庞贴在秦明的胸膛上,神色认真道: “依郎君所言,彼时郎君已酩酊大醉,且双目被人用丝巾蒙蔽。” “然则,郎君何以如此确信,那落红出自长公主之身,而非其宫女所为?” 萧嫦曦之所以对此问题格外关注,原因有三。 一是临海大长公主是裴律师的结发之妻,且成婚多年; 二是临海大长公主的名声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声名狼藉; 三则是临海大长公主承诺,日后会在庄子上“安心修道”,绝不踏入“秦府大门”。 倘若秦明所言属实,那么萧嫦曦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这位长公主,并且在日后适当地改善一下对她的态度。 秦明闻言,神色略显尴尬。 不过,他也猜出了萧嫦曦心中所想,故而轻抚着萧嫦曦的秀发,缓缓道: “因为那药酒的缘故,我确实不太清醒,故而也不能确定那名宫女的身份。” 秦明附在萧嫦曦耳边,轻声低语道: “不过,那个宫女离开后,我的意识清醒了许多,便扯下了丝巾,所以...” 不多时,萧嫦曦目露恍然之色,轻声呢喃道: “原来如此...那妾身就放心了。” 言罢,萧嫦曦再也支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 第1759章 那小混蛋没对你做什么出阁的事儿吧? 贞观六年,六月初二,卯时中,秦园。 昏暗的房间内,一缕婉转动听、妩媚至极的轻吟悄然响起,宛如世间最动人心弦的旋律,轻轻地拨动着梦中之人的心弦。 令其血脉偾张,心驰神往,恨不能与之交融为一体,共赴一场灵魂深处的交响。 在半梦半醒之间,萧嫦曦感受到一股炽热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惹得她的心跳不由地加快了几分。 她缓缓启开那双慵懒迷离的桃花美眸,不经意间低首凝视着身上的睡裙。 此时,那件轻薄的睡裙轻轻摇曳,身前那几只绣工精致、栩栩如生的彩蝶,在不可拒力的驱使下,翩翩起舞,跃然于裙摆之上。 见此一幕,萧嫦曦那双桃花美眸瞬间变得迷离,绝美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羞红。 她伸手将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轻捂住,随即微微侧头,抿唇道: “郎君,别闹...” 尽管萧嫦曦的声音轻柔如丝,却依然穿透了秦明的梦境,将他从那放荡形骸的睡意中唤醒。 秦明微微一怔,旋即便敏锐地察觉到了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 下一刻,秦明轻嗯了一声,同时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将头埋入萧嫦曦温暖的颈窝之中,声音沙哑道: “漂亮老婆,你再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萧嫦曦感受到秦明的呼吸在她颈间轻轻拂过,那温热的气息让她的心跳再度加速。 她睫毛轻颤,抿了抿娇艳欲滴的唇瓣,低声道: “那你不许乱来...” 秦明轻嗯一声,随即轻抚过萧嫦曦腿上那件细腻如冰的过膝锦袜.... 最终,萧嫦曦那如玉般圆润小巧的足踝,被其握在掌中,轻轻揉捏。 萧嫦曦察觉到秦明的动作,心中微微一颤,却并未挣脱。 她轻咬下唇,眼神中闪过一抹羞涩和娇嗔。 少顷,萧嫦曦缓缓转身,吻上了秦明的唇瓣。 秦明感受到萧嫦曦的回应,心中涌起无尽的温柔。 他轻轻回吻,动作轻柔而深情,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爱意。 萧嫦曦的眼中闪过一丝满足,她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甜蜜。 片刻后, 萧嫦曦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风情万种地瞥了秦明一眼,随即缓缓掀开搭在腿上的锦被.... 秦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动作轻柔地将她“抱”回被窝,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柔声道: “再陪我躺一会儿,躺一会儿就好。” 萧嫦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缓缓闭上双眸,依偎在了秦明温暖的怀抱中。 辰时初, 萧嫦曦缓缓起身,低头在秦明脸上落下轻轻一吻,随即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榻。 侍立在床榻边的侍女冬雪,连忙上前,动作熟稔地为萧嫦曦披上一件素色长裙。 与此同时,秦府后院的女眷们早已从梦乡中苏醒,开始了各自忙碌而充实的一天。 李仙芝、尉迟晚柠、长孙沁羽等一众名门闺秀,三三两两结伴,在庭院中漫步赏景,享受着晨曦中的宁静与美好。 她们或轻声细语,或静默无言,宛如一幅恬静的画卷,将这清晨的宁静定格。 杨梓君、百里芷、宋慕清、巳蛇和卯兔等人,则带领着李渊的一众妃嫔,在后花园中打太极拳; 姜洛苡则领着亲传弟子--武曌,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练剑。 她们的动作矫健而优雅,剑光如虹,拳风凌厉,既有女子的柔美,又不失英气勃发。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她们身上,更添几分青春活力。 南阳公主、婉儿以及她的爱徒--武顺,则领着府中的厨娘们,在厨房中忙碌,为府里的众人,准备着丰盛的早膳。 炊烟袅袅升起,各种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垂涎欲滴。 然而,与其余人不同的是: 身姿妖娆却相貌平平的萧媚娘,却是在天刚蒙蒙亮之时,便脚步匆匆地来到了秦明的卧房。 因此,当内室的房门打开,萧嫦曦披散着长发,缓步踏入外堂之时,一眼便瞥见了静坐在软榻上,满脸焦躁的萧媚娘。 听到脚步声,萧媚娘连忙起身,快步走到萧嫦曦跟前,神情紧张地抓起她的手,关切道: “嫦曦,那小混蛋没对你做什么出阁的事儿吧?” 言语间,萧媚娘的视线落在萧嫦曦那修长的天鹅颈上,见其肌肤晶莹剔透,毫无瑕疵,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萧嫦曦轻轻抽回手,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温柔,柔声道: “阿姐,你多虑了。” “郎君,他.....很是温柔体贴,待我也很好。”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萧嫦曦和萧媚娘的交谈。 随后,一位身形高挑、肌肤胜雪的佳人,领着两名容貌娇艳的侍女,款款而来。 她体态轻盈,曲线玲珑,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尽显婀娜多姿之美。 高挑女子缓步走到萧嫦曦身前,敛衽一礼,轻声道: “幽若见过夫人。” 侍女红袖和添香也连忙屈膝行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夫人。” 萧嫦曦见到来人,温婉一笑,上前一步,将她扶起,柔声道: “妹妹,无须多礼。” 高幽若朱唇轻抿,眸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即又低垂螓首,小声问道: “敢问夫人,公子起身了吗?” 萧嫦曦轻轻摇头,低声道: “郎君尚在睡梦之中。” 言罢,她眸光微闪,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附在高幽若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高幽若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双眸骤然圆睁,难以置信地望着萧嫦曦,忍不住惊呼一声。 “夫人..你...” 萧嫦曦和煦一笑,轻拍着高幽若的手背,并且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妾身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要不要尝试,全凭你自己的意愿。” 待到萧嫦曦和萧媚娘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高幽若却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回神。 红袖和添香见状,对视一眼,眸中皆闪过一抹担忧。 红袖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娘子,您怎么了?” 高幽若回过神来,咬了咬牙,眸中闪过一抹坚定。 “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随即转身对两名侍女吩咐道: “红袖,你去准备一些热水;” “添香,你随我进去,侍奉郎君...更衣...” 红袖和添香闻言,不疑有他,轻轻点头。 不多时,高幽若缓步走近床榻,驻足于旁。 她先是借着微弱的光线,确认秦明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 随后,高幽若轻咬下唇,轻解罗裳,露出雪白细腻的肌肤,以及傲人的曲线... ....... 第1760章 不行,此事我不同意! 另一边,萧嫦曦与萧媚娘出了秦园之后,便径直回到了清馨院。 回到卧房后,萧媚娘屏退左右,随后便询问起了昨夜福寿院发生的事情。 萧嫦曦稍作迟疑,便将秦明与临海大长公主的事情,告知了萧媚娘。 萧媚娘听罢,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说道: “无耻老贼!” “小郎君可是长乐和豫章的驸马!是他的孙女婿啊!” “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儿,而做出这种有悖人伦的事呢!” “真是脸都不要了。” 萧媚娘先是大骂李渊无耻,随即话锋一转,恨铁不成地说道: “还有那个小混蛋,他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就不能稍微克制一点儿吗?” “这下好了!府里多了这么个寡廉鲜耻的荡...公主,只怕她日后会带坏府中风气!” “到那时,他就是想后悔都晚了。哼!” 闻此言,萧嫦曦秀眉微蹙,神色怪异地瞥了萧媚娘一眼。 她想不通一向温良贤淑,言语有度的长姐,今日为何如此反常,竟然连“荡...”这种极具侮辱性的词语,都险些脱口而出。 似乎比她这个“当家主母”还要气愤。 随即,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突然闪现在萧嫦曦的脑海,却又被她迅速压下。 [不可能,一定是妾身想多了。] 念及此,萧嫦曦连忙拉着萧媚娘衣袖,压低声音道: “阿姐,在昨夜之前,长公主依旧保持着完璧之身,因此坊间的那些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实属无稽之谈,不足为信。” 萧媚娘闻言,目露震惊之色,下意识地反驳道: “这不可能,她不是早就成婚了吗?” 萧嫦曦轻轻摇头,轻声道: “此事,千真万确!” “而且,她承诺日后不会进府,而是会在别院旁修一座道观,静心修行。” 萧媚娘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种鬼话,那个小混蛋也信?” 她双臂环胸,冷笑道: “哼!这恐怕又是那个老贼,想出的阴谋诡计!” “不行,此事我不同意!她休想将道观修在别院旁边!” 与此同时,后院餐厅。 正陪着晋阳公主和城阳公主用餐的李渊,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随即嘴角微微上扬,小声嘀咕道: “啧啧,谁在想我?” 随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而朝身侧的福伯,吩咐道: “对了,这都什么时辰了?那臭小子还没过来?” “你遣人去秦园催一催,就说老夫在前院等他,让他动作快一点儿!” (殊不知,此时,“久旱逢甘霖”的秦明,已经在加快速度了。) 福伯闻言,连忙躬身应是,随即起身朝门外走去。 不多时,奉命前来餐厅探听秦明消息的宫女银露,主动接下差事,快步朝秦园走去。 秦府后花园。 侍女冬雪快步走到杨梓君等人身前,敛衽一礼,恭敬道: “诸位夫人,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请移步餐厅用膳。” 杨梓君等人闻言,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一同朝餐厅走去。 后院一隅。 正坐在凉亭里闲聊的李仙芝等一众世家闺秀,听到侍女春杏前来通报早膳已然备好的消息,纷纷起身,整理衣裙,准备前往餐厅。 李仙芝走到春杏身前,轻声问道: “小...你家公子是否已然去了餐厅?” 春杏轻轻摇头,缓缓道: “回禀郡主殿下,奴婢不知。” 丹阳郡主闻言,撇了撇嘴,随即领着众人快步朝餐厅赶去。 等她赶到餐厅之时,李仙芝立即四下寻找秦明的身影,可最终却一无所获。 这时,正在用餐的李渊见李仙芝等人步入餐厅,便微笑着招呼道: “芝丫头,柠丫头,影丫头...别站着了,快过来,一起用膳吧。” 李仙芝等人闻言,连忙上前行礼,随后一个个乖巧地坐在了圆桌旁。 不多时,萧嫦曦与萧媚娘也缓步走进餐厅。 李仙芝见状,连忙放下筷子,迎上前去,轻声问道: “曦姐姐,秦郎他没有与你们一同前来吗?” 萧嫦曦微微摇头,轻声道: “郎君昨夜在书房忙到子时,这会儿尚未起身。” 李仙芝闻言,峨眉轻蹙,低声问道: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带我们去选宅院?” 萧嫦曦微微一怔,随即轻笑道: “倘若殿下不嫌弃,稍后不妨由妾身引领你们前往别院,挑选一处理想宅院,如何?” 李仙芝闻言,眉宇间露出一丝欣喜,随即点头道: “如此甚好,小妹求之不得,多谢曦姐姐。” 正在此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萧嫦曦转身望去,便见侍女夏竹脚步匆匆地走进餐厅。 夏竹神色略显焦急,低声对萧嫦曦说道: “夫人,前院来报,西山钢厂的刘厂长前来求见,说是有紧急事务需要禀报公子。” 萧嫦曦闻言,峨眉轻蹙,暗自揣测: [刘十七为何选择此刻前来汇报工作?] [难道西山钢厂那边出现了什么纰漏?] 正当萧嫦曦疑惑不解之际,知晓内情的萧清婉,眸光微闪,迅速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萧嫦曦身侧,轻声道: “小姑姑,你身子要紧,先用早点吧。” “此事,侄女去处理就好。” 萧嫦曦闻言,微微点头,感激地看了萧清婉一眼,随即轻声道: “那就麻烦婉儿了。” 萧清婉微微一笑,柔声道: “小姑姑言重了,这是侄女应该做的。” 说罢,她便转身朝前院走去。 ...... 第1761章 萧媚娘怒怼李渊。 不多时,萧清婉来到前院,只见刘十七正站在门口,神色焦急。 见到萧清婉,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 “卑下刘十七,见过小夫人。” 萧清婉微微颔首,急切道: “刘厂长,你今日前来,可是公子所托付之物,已经锻造完成?” 刘十七闻言,连忙点头,神情中带着一丝焦急与兴奋,恭敬道: “承蒙公子与小夫人的厚爱与信任,属下不负所托,幸而将其锻造完成!” “望公子和小夫人亲临西山钢厂验收!” 刘十七的话语中充满了激动与期待。 萧清婉微微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刘厂长辛苦了。” 萧清婉轻声道: “公子正在处理要务,晚些时候,妾身定将此事告知公子!” 刘十七闻言,连忙躬身道: “有劳小夫人,属下这就回去等候公子的指示。” 说罢,他便匆匆告退,离开了秦府。 ...... 与此同时,宫女银露快步走进餐厅,将自己从秦园打听来的消息,告知了福伯。 福伯闻言,面色微变,连忙走到李渊身侧,俯身在其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李渊听罢,眉头微挑,不满道: “这臭小子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昨晚老夫可是和他约好了要一起去洪鸾渡的!” 李渊轻哼一声,拍案而起,沉声道: “不行,老夫亲自去喊他!” “年纪轻轻的,怎能如此惫懒?” 李渊说着便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李渊即将跨过门槛之时,身后却蓦地传来一声脆响--是筷子拍在桌子上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道妇人饱含怒意的冷哼! “哼,我家郎君虽然年少,却已凭一己之力开创了这番辉煌伟业,比之那些依仗祖上蒙荫,忘恩负义之辈,不知强出几何!” 妇人的声音陡然拔高,愤愤不平地说道: “他惫懒一些怎么了?碍着谁的事了吗?” “又没吃你李家的粟米,你急个什么劲儿?” 李渊闻言,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萧媚娘正端坐在圆桌旁,神色不善地看着李渊,目光中带着三分不屑,三分气恼和四分怨怼。 李渊微微一怔,讪笑道: “媚娘,你是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媚娘柳眉微挑,冷笑一声,缓缓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觉得....” 萧媚娘略作停顿,看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位跟在李渊身后,步伐略显蹒跚的临海大长公主,轻哼道: “昨晚,我家郎君被压榨还不够彻底?还想故伎重施,再来一次?” “好让你家这位...” 换作以往,临海大长公主若是听到有人对其父皇出言不逊,定会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将冒犯者--萧媚娘抓起来。 然而此刻,听到萧媚娘说出“压榨”二字,她却螓首低垂,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幕,宛如那在外室费尽心机勾引家主的狐媚子,在被当家主母发现后,那种无地自容、羞愧难当的情状。 李渊闻言,面色陡然一凝,旋即意识到昨夜之事已然败露。 面对萧媚娘那副咄咄逼人、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神情,自觉理亏的李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眼见萧媚娘欲要将昨晚之事,当众点破,李渊连忙出言打断。 “媚娘,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他微微欠身,赔笑道。 随即,李渊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惊呼一声: “哎呀,我刚刚想起来,昨天约了姚老头一起乘船去渭水下游垂钓。” “瞧我这记性!” “姚老头可是个急性子,若是迟了,他定会不高兴。” 李渊说着,朝临海大长公主使了个眼色,随即匆匆转身,朝门外走去。 “来福,快备车,咱们即刻出发,免得让他久等。” 福伯见状,连忙应声,随即快步跟上李渊,同时吩咐下人准备马车。 临海大长公主则低着头,紧跟在李渊身后,仿佛生怕被萧媚娘再多说几句。 萧媚娘见状,撇了撇嘴,轻哼一声,转过头继续吃饭。 见此一幕,李仙芝和尉迟晚柠对视一眼,皆有些面面相觑。 反而是长孙沁羽、独孤影、韦梦瑶等一众世家闺秀,则显得泰然自若,似乎对此类情景早已司空见惯,不以为意。 尉迟晚柠环顾四周,偷偷地扯了一下长孙沁羽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 “长孙姐姐,怎么没看到高家姐姐的身影?” 长孙沁羽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低声道: “小姑姑她近来一直在照料郎君起居,此刻想必正在为郎君更衣沐浴。” 尉迟晚柠微微一怔,脱口而出道: “这是为何?” 长孙沁羽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 尉迟晚柠自知失言,歉意一笑,随即开始埋头吃饭。 ...... 辰时五刻,秦府门口。 萧媚娘先是目送自家小女儿--杨梓君乘车远去,随后看了一眼正在登车的萧嫦曦等人,转而拉住大女儿--南阳公主的小手,低声嘱咐道: “烟儿,此番前往别院,务必悉心照料嫦曦,切莫让她有丝毫损伤。” 南阳公主烟儿乖巧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阿家放心,女儿会照看好小姨的。” 待到那辆载着萧嫦曦等人的华贵马车,缓缓驶离秦府,萧媚娘这才收回视线,转身走进秦府。 不多时, 秦府新晋的执事长--萧媚娘,在梅兰竹菊四大侍女的簇拥下,仪态万方地步入前院。 她的到来,如同晨曦初照,为秦府带来了一抹温婉而庄重的光彩。 院内前来汇报工作的管事们,纷纷上前行礼,躬身问好。 萧媚娘颔首示意,姿态优雅。 ..... 与此同时,秦府后院。 秦明今日清晨的锻炼,在高幽若那如泣如诉、宛如天籁般的歌声中,渐渐步入尾声。 “公子...” 高幽若的声音沙哑而略带颤音,仿佛每一声低吟都承载着无尽的情感。 她的嗓音如同秋日落叶般轻柔,却又饱含深情,令人不禁为之动容。 “嗯?” 秦明略作停顿,凑到高幽若耳畔,低声道: “怎么?想要再休息一会儿?” 作为陪练的高幽若,此时粉面桃腮,呼吸稍显急促,双眸微阖,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抖。 听到秦明温柔缱绻的声音,高幽若朱唇紧抿,轻轻摇头,声音哽咽道: “公子,你能不能不要对奴婢这么温柔,这么好...” “奴婢不值得...” ..... 第1762章 有种,你永远别回来!否则,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秦明闻此言,不禁哑然失笑。 今日他之所以一反常态,实则是出于对高幽若的深切关怀。 上次由于他误食“十全大补汤”一事,导致场面有些失控,以至于高幽若因此身负“重伤”。 秦明在愧疚之余,唯恐高幽若因此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故而,他今早百般迁就,走走停停,时不时放缓“脚步”,以确保高幽若能够适应。 唯有秦明心知肚明,面对高幽若这样一位拥有着国际名模般顶级身材、各种buff叠满的娇弱美人,要保持足够的自制力,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然而,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高幽若竟然让他别对她那么温柔! 这如何能忍? 秦明深吸一口气,凑到高幽若耳边,轻声道: “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不许哭鼻子...” 高幽若听罢,脸颊顿时绯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轻咬下唇,颤声道: “嗯,公子放心,奴婢绝不...啊...” 随后,在短短的一刻钟里。 高幽若的“情绪”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数度崩溃,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 最终,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秋水长眸,渐渐失去了焦点,意识逐渐沉入一片虚无的空白之中。 ...... 辰时末,旭日东升,渐次高悬于天际,晨光透过琉璃窗洒在外堂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听到期待已久的开门声,婉儿自沙发上悠然起身,轻轻拂平衣裙上的褶皱,款步迎上前去。 “公子,你饿不饿?” 婉儿走到秦明身前,动作熟稔地为他整理着衣袍,笑靥如花地说道: “奴婢带了一些糕点过来,你要不要先垫垫肚子?” 秦明歉意一笑,轻抚婉儿的秀发,柔声道: “等好久了吧?” 婉儿轻轻摇头,柔声道: “没有,没有,奴婢才来了没一会儿。” 随后,婉儿看了一眼左右,压低声音道: “对了,公子,西山钢厂的刘厂长,今早来过...”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朝婉儿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轻声问道: “东西做出来了?” 婉儿笑着点了点头。 秦明见状,顿时大喜过望,拉起婉儿柔弱无骨的小手,急切道: “走,咱们去书房说。” ...... 与此同时,内室中。 侍女添香立于床榻之前,微微俯身,姿态娴雅地更换着洁净的被褥。 一袭青色束腰襦裙,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恰到好处。 另一边,侍女红袖站在浴桶前,小心翼翼地将浑身乏力的高幽若扶了出来,随后动作轻柔地为其披上一件睡裙。 “娘子,你身子如此虚弱,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高幽若闻言,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唇瓣,似是在回味。 随即,她脸上的红晕更甚,声音沙哑道: “不用了,我还不饿。” 红袖见状,关切地问道: “娘子,您要不要再躺一会儿?” 高幽若轻轻摇了摇头。 她和秦明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自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休息上。 更何况,这里可是秦明的卧房,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若在此处休憩,未免有失体统,实为不妥。 她微微一笑,声音虽然带着一丝疲惫,却也透出几分坚定: “不必了,先扶我到榻上稍坐片刻,稍后,我要去找公子,随侍左右。” 红袖闻言,轻轻点头,扶着高幽若缓缓坐到软榻上。 “心意已决,那么婢子这就返回香闺,为娘子取来替换的亵衣和锦袜。” 高幽若闻言,偏头看了一眼矮凳上略显残破的锦袜,脸颊微微泛红,轻声应道: “快去快回。” 红袖福身应是,抱起矮凳上的衣裳,转身走出房间。 此时,添香已将床铺整理妥帖。 她轻移莲步,款款来到软榻之前,为高幽若斟上一杯温水,关切道: “娘子,你刚才流了这么多汗,先喝点儿水润润喉咙吧。” 高幽若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张愈发美艳的俏脸上,再次爬满了红晕。 她微微颔首,接过添香递来的温水,轻抿了一口。 两刻钟后。 高幽若在两名侍女的陪伴下,款步走出秦明的卧房。 此刻,补充完水分的高幽若,容光焕发,较之以往更加美艳动人。 穿过秦府的回廊,高幽若在侍女们的簇拥下,来到书房门口。 “奴婢见过高大娘子。” 守在书房门口的水三,微微福身,恭敬道: “一刻钟之前,公子和小夫人已然出府。” “临行前,公子曾特别嘱咐,让高大娘子安心回房歇息。” “待他们返回府邸后,公子自会派人通知于你。” 高幽若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失落,随即微微福身,柔声道: “多谢三娘子告知。” ...... 与此同时,秦府前院办公室。 侍女青芜敲开了房门,快步走到书案前,敛衽一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大夫人。” 正埋首于繁复公务中的萧媚娘微微抬首,柳眉轻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嫌弃。 她实在想不通,婉儿这般聪慧灵秀的女子,为何竟会选择青芜这样一根朽木作为贴身侍女。 萧媚娘原本想要纠正青芜的称呼,但转念一想,即便她再次予以指正,恐怕这个笨丫头也记不住。 然而,萧媚娘并不知晓,青芜并非愚钝之辈。 她之所以坚持称其为“大夫人”,实则是受婉儿暗中授意。 [罢了,就这样吧!一个称呼而已,没必要为此多费唇舌!] 念及此,萧媚娘轻咳一声,摆手道: “什么事?” 青芜连忙躬身,恭敬地说道: “启禀大夫人,小夫人特命婢子前来传话:她与公子因有要事需前往煤山一行,恐至傍晚方能归返。” 萧媚娘得知秦明偷跑出去后,气得胸口一阵起伏。 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好,妾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青芜躬身应是,随即转身出了办公室。 待到房门关上,萧媚娘这才轻抚着胸口,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小混蛋...真把本宫当使唤丫头了!” “有种,你永远别回来!否则,看本宫怎么收拾你!哼!” ..... 第1763章 公子,你好坏呀! 午时初,蓝田县,玉山。 一支由数十人组成的车队,缓缓驶入一处视野开阔、景色宜人的幽谷之中。 车队缓缓驶入幽谷,四周群山环抱,翠竹掩映,清风拂面。 山谷中,几座崭新的红色砖房错落有致地散布其间。 屋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绿草如茵,野花点缀其间,更添几分生机与活力。 一条笔直的水泥路从谷口延伸而来,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将外界与这片宁静的天地连接起来。 不多时,车队最前的玄黑色马车,缓缓停在了道路尽头。 车门轻轻打开,秦明拉着婉儿的小手,缓缓走下车来。 婉儿依偎在秦明身侧,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山谷中的每一处景致。 马车前的空地上,秦大带领着近百名护卫,早已等候多时。 此时,见到秦明和婉儿下车,秦大等人纷纷躬身行礼,朗声道: “我等恭迎公子、小夫人驾临玉山基地。” 秦明环顾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声道: “诸位辛苦了。” 十余天前,秦大接到了秦明的命令,需在玉山深处选一座峡谷,建立一个秘密基地。 秦大不敢怠慢,立即组织人手在玉山深处寻找合适的地点。 经过几日的勘察和筹备,最终选定了一处隐蔽而景色优美的幽谷,并迅速开始了建设。 秦大调动了大量人力物力,日夜赶工,终于在秦明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基地的初步建设。 此时听到秦明的夸赞,秦大连忙躬身,沉声道: “公子过誉了,这是我等分内之事。” 言语间,秦大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不远处被土壹等人围得密不透风的两辆运输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秦明察觉到秦大的视线后,嘴角微微上扬,沉声道: “阿大,你先命人封锁整座山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秦大连忙点头应是,随即转身向身后的几名护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近百名护卫便翻身上马,迅速离开了山谷。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荡,显示出训练有素的纪律性和高效的执行力。 秦明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来,对秦大吩咐道: “先带我们去靶场。” 秦大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引路前行。 秦明和婉儿手牵手跟在秦大身后,时不时侧头低声交谈几句。 土壹等人则驾驭着两辆运输车,稳稳跟随在队伍之后。 他们沿着一条蜿蜒的小径,穿过一片密林,最终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平地。 秦明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身后的土壹等人,沉声道: “土壹,你们把车上东西都搬下来。” 土壹闻言,立刻点头应是,随即指挥手下开始卸货。 运输车的后厢缓缓打开,十几名身强力壮的护卫迅速上前,准备搬东西。 西山钢厂厂长--刘十七,见此情形,连忙上前,焦急道: “这个发射筒以精铁铸就,重逾千钧,你们搬运时多加小心,切莫伤到自己。” 亲卫队成员闻听此言,皆报以微笑,纷纷点头。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红衣大炮从运输车上卸下,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 秦大望着这门漆黑如墨、通体由精铁铸就的红衣大炮,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走到秦明身侧,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子,此物...也是用来放烟花的?” “若果真如此,这得多大的烟花啊?” 秦明闻言,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言罢,秦明勾住秦大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府中绽放的第一枚烟花,正是由你亲手点燃。那一刻的璀璨,我至今仍历历在目。”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第一个上去,体验一下府里这个新家伙?” 秦大闻言,眼睛一亮,兴奋道: “多谢公子,属下愿意一试!” 在赶来这里的途中,婉儿已然听秦明详述了大炮的工作原理及其潜在的破坏力。 故而,此时听到秦明“忽悠”秦大,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她抱紧秦明的胳膊,轻盈地踮起脚尖,凑到秦明耳边,笑着低语道: “公子,你好坏呀!” 秦明闻言,哈哈大笑,反手搂住婉儿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小声道: “我还有更坏的,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婉儿俏脸微微泛红,嗔了秦明一眼,娇笑道: “公子,坏,奴婢不理你了。” 言罢,婉儿挣脱开秦明的怀抱,转而跑到马车旁,指挥着众人搬东西。 秦明望着婉儿离去的娇俏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不多时, 土壹快步走到秦明身前,躬身行礼,恭敬道: “启禀公子,发射筒已然组装完毕,火药和铁球均已准备就绪,只待公子一声令下,随时可以进行试射。” 秦明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期待。 他朝着秦大招了招手,微笑着说道: “阿大,过来,我给你讲下这个发射筒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秦大闻言,连忙走上前,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与兴奋,显然对眼前的庞然大物充满了好奇。 秦明带着秦大走到红衣大炮前,仔细地讲解操作步骤和安全事项。 土壹等人见状,也好奇地围了上来,认真聆听。 秦明指着大炮的各个部件,逐一解释道: “首先,你要确保发射筒的稳固,这门大炮非常沉重,一旦发射时发生位移,后果不堪设想。” 秦明指着大炮底部的支架,沉声道: “这些支架必须牢固地固定在地面上,以防止发射时产生的巨大后坐力导致大炮移位。” 秦大等人认真地点了点头,目光紧盯着秦明所指的每一个细节。 秦明的手指轻轻划过炮身,继续说道: “这是炮口,发射时火药的爆炸力会将炮弹从这里推出去。” “此外这里也是装填火药和炮弹的地方....” “.....” 半晌之后,秦明指着炮身下方的引火孔,沉声道: “这是引火孔,用来点燃炮膛内的火药...” “点燃引线后,所有人必须远离大炮,保持安全距离,以免发生意外。” 秦明环顾四周,郑重地叮嘱道: “记住,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众人听得认真,不时点头表示理解。 秦大更是紧锁眉头,仔细记下每一个细节,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点。 “明白了,公子。” 秦大沉声道: “属下一定谨记在心。” ...... 第1764章 阿大,这个烟花怎么样? 秦明满意地点了点头,指了指红衣大炮,故作轻松道: “好,请开始你的表演...” 秦大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仔细检查了红衣大炮的每一个部件。 他先是确认了支架是否牢固地固定在地面上,然后又检查了炮身和炮口的状态,最后按照秦明传授的步骤,将火药和铁球依次装填进炮膛。 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回头看向秦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公子,属下准备好了。” 秦明点了点头,随即拉着婉儿柔弱无骨的小手,径直躲到一座小土丘的后面。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退到了安全地带,只留下秦大站在红衣大炮旁。 秦大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根长长的引线,小心翼翼地将其插入引火孔。 他再次检查了一遍所有部件,确保一切无误后,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 火苗在风中微微摇曳,秦大的手稳如磐石,缓缓靠近引线。 随着“嗤”的一声轻响,引线迅速燃烧起来。 秦大迅速退到安全距离之外,与众人一同屏息以待。 直到此时,秦明陡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他的双手迅速地从婉儿那温暖滑腻的腰间移开,掌心轻轻覆住她那精致绝伦的耳廓,高声喊道: “快,堵住耳朵!” 众人听到秦明的呼喊声,立即照做。 婉儿则急忙转身,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姿紧紧贴在秦明怀中,轻盈地踮起脚尖,用她那纤细的手掌温柔地掩住了秦明的双耳。 下一刻,寂静的山谷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整个山谷都在颤抖。 炮弹呼啸而出,划破长空,留下一道炽热的轨迹,最终在远处的山壁上炸开,激起一片尘土和碎石。 巨响过后,山谷中弥漫起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来不及捂住耳朵的秦大,只觉得大脑一阵嗡鸣,然而他的视线,却死死地盯着远处烟尘四起的峭壁。 那处峭壁周围的岩石,被炸得四分五裂,碎石和尘土四处飞溅,场面极为震撼。 “天啊!” “是我眼花了吗?” 秦大目瞪口呆地望着远处山壁上的弹坑,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土壹等人也是一脸震惊,纷纷议论起来。 山谷中回荡着他们的惊叹声,仿佛刚才那震耳欲聋的巨响,还在他们的耳边回响。 “这...这个铁疙瘩怎会如此厉害!” 土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这可比投石车强大太多了。” 刘十七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弹坑,喃喃自语道: “这哪里是什么烟花筒?简直是战场上的攻城神器啊!” 另一边,在土丘后面,婉儿正在为秦明提供海量的情绪价值。 婉儿紧紧地依偎在秦明怀中,仰头望着秦明,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里满是小星星。 她樱唇微启,由衷地赞叹道: “公子,你竟然真的铸就了这等神妙的神器,真的是好厉害啊!” “不愧是公子你啊!奴婢可太崇拜你了!” 随后,婉儿粉唇微嘟,跺了跺小脚,惆怅道: “唉,怎么办啊!奴婢现在觉得自己好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秦明闻言,嘴角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住,他轻抚着婉儿的秀发,柔声道: “不是这样的。” “婉儿,你才是我此生最珍贵的财富,是我的宝贝!” 秦明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婉儿的心田,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抿唇道: “公子,此言当真?” 秦明抬手刮了刮婉儿挺翘的琼鼻,微笑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婉儿脸颊微红,眼中满是幸福与娇羞。 她踮起脚尖,献上了自己香吻。 随后,螓首低垂,羞红着俏脸,声若蚊蝇道: “公子,咱们先出去吧,莫让他们等急了。” 秦明微笑颔首,随即牵着婉儿的小手,走出了土丘。 “阿大,这个烟花怎么样?” 秦明和婉儿从土丘后走出,迎面便是一片惊叹声。 秦大等人仍然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远处山壁上的弹坑,难以置言的震撼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听到脚步声,秦大率先回过神来。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中满是敬畏与震撼,看向秦明,声音微微颤抖: “公子,这......这究竟是什么神器?” 秦明缓步上前,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笑着解释道: “适才,我已经讲过,此乃火炮...你们也可称之为‘红衣大炮’....” 秦明指着红衣大炮,目光中透出一丝坚定与自信。他继续说道: “此物未来必将成为我们大唐重要的攻防利器。” 秦大等人听得如痴如醉,心中涌动着敬畏与激动之情。 他们深知,红衣大炮的出现,必将彻底颠覆未来的战争格局,而他们中的某些人,或可因此,而名垂青史。 然而,正当众人激动不已,想要欢呼雀跃之时,秦明却突然话锋一转,沉声道: “不过,这红衣大炮的威力虽强,但想要将其真正运用到战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秦明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让众人从兴奋中清醒过来。他继续说道: “首先,我们需要进行大量的测试和训练,确定红衣大炮的射程、精准度和稳定性。” “其次,我们还需要制定详细的使用规程和安全措施,确保在实战中能够充分发挥其威力,同时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最后,我们还需要培养一批专业的炮手和维护人员,确保红衣大炮在战场上的可靠性和持续作战能力。” 秦明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语气中透出一丝严肃。 秦大等人纷纷点头,脸上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 他们明白,虽然红衣大炮的威力令人震撼,但要真正将其转化为战场上的优势,还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时间。 秦明见众人神情专注,继续说道: “即日起,我们将在玉山基地,展开一系列严谨的测试和训练。” “阿大,你负责组织亲卫封锁山谷,以防任何风声外泄。与此同时,你需协助土字小队进行红衣大炮的日常训练和测试。” “刘厂长,你负责记录红衣大炮在使用过程中的各项参数,并不断改进和完善红衣大炮的制作工艺,使之臻于完美。” 众人闻言,纷纷躬身行礼,齐声道: “公子放心,我等定当竭尽所能,倾力以赴,不负公子之厚望!” ...... 第1765章 春困,秋乏,夏打盹,先陪公子睡一会儿! 未时初,蓝田县,玉山基地。 在秦大等人的注视下,秦明和婉儿登上了玄黑色马车。 驾车的丑牛向秦大等人拱手致意,随后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水泥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秦明透过车窗,向秦大等人挥手告别,目光中满是笑意。 秦大等人见状,再次躬身行礼,朗声道: “我等恭送公子,恭送小夫人。” 不多时,马车在一队护卫的簇拥下,驶出了山谷,径直朝着长蓝水泥路而去。 马车上,婉儿依偎在秦明怀里,轻声问道: “公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秦明悠然地躺在清凉的竹席上,右手温柔地摩挲着婉儿细腻的脊背,缓缓吐出两个字--“长安”。 “长安?” 婉儿秀眉微蹙,疑惑道: “公子,您昨日方自长安归来,为何今日又要回去?” 秦明神秘一笑,懒洋洋地说道: “春困,秋乏,夏打盹,先陪公子睡一会儿!” 言语间,秦明拉过丝绸薄被,盖在他和婉儿的身上。 婉儿俏脸微微泛红,但她并未拒绝,反而乖巧地依偎在秦明怀中,缓缓闭上双眸。 马车在长蓝水泥路上平稳前行,秦明和婉儿相拥而眠。 阳光透过车顶的琉璃窗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宁静。 未时末,马车缓缓驶入兴道坊,桃花巷。 丑牛将马车稳稳地停靠在秦府门口,随即轻轻叩响了车门。 “公子,小夫人,我们到了。” 车厢内,婉儿缓缓睁开双眼,脸上带着一抹恬静而满足的微笑。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覆盖于肥鸳鸯上的大手,缓缓移开,随即缓缓坐起身,捡起竹席上散乱的衣裙,以及那只白色的过膝锦袜。 不多时,穿戴整齐的婉儿,跪坐到秦明身前,轻声呼唤: “公子,我们到了。” 秦明闻言,轻轻应了一声,随即伸出臂膀,重新环住了婉儿那纤细的腰肢,将脸庞埋在她温暖柔软的膝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 婉儿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温柔的光芒,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秦明的发丝。 片刻之后,秦明缓缓抬头,那张刀削斧凿的俊脸,在婉儿日益丰盈的身姿上,轻蹭了好多下,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婉儿轻轻拥抱着秦明的脖颈,樱唇微抿,脸颊满是羞涩的红晕,娇羞地低语道: “公子,该下车了。” 秦明依依不舍地从婉儿那温暖而柔软、散发着淡淡处子幽香的怀抱中,缓缓抽离,心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随即,他轻叹一声,缓缓道: “好吧,我们下车。” 婉儿见状,无奈一笑。 她缓缓起身,动作温柔且细致地为秦明整理衣袍,声若蚊蝇道: “公子,你先回府中处理要务。” “待到返程之时,奴婢再侍奉公子...” 秦明闻言,眼眸一亮,凑到婉儿耳畔,轻声低语了几句。 婉儿听罢,轻咬下唇,羞红着俏脸,轻嗯了一声。 不多时,车门打开,秦明和婉儿联袂走出车厢。 秦府门前,三名年轻貌美、身姿婀娜的女子,以及三名皮肤黝黑、身形魁伟的少年郎,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秦明和婉儿走下马车,他们连忙上前,恭敬行礼,齐声道: “恭迎公子、小夫人回府。” 秦明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淡淡道: “走,我们进府。” 秦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纷纷应声,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后。 秦府的大门缓缓开启,露出了宽敞而典雅的庭院。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申时初,秦府前院办公室。 “公子,奴婢已经按照您今早的吩咐,将太平坊十字街西南区域的闲置府邸全部买下。” 巳蛇将一个精致的木盒捧到秦明面前,恭敬道: “这些府邸的地契和文书皆在此盒中,还请公子过目。” 秦明接过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叠地契和相关文书。 他低头翻阅了一遍,目光如炬,逐一核实了几处关键府邸的位置。 在确认无误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含笑意,仿佛一位智者在审视自己精心布局的棋局。 “巳蛇,你们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秦明抬眸望向巳蛇与凤甲,温言道: “临行前,我会派人知会你们。” 巳蛇和凤甲闻言,福身应是,随即退出了办公室。 秦明收回视线,从案头抽出一幅详尽的太平坊舆图,以炭笔在图上勾勒出几道精妙的标记。 倘若范阳卢氏之主——卢鸿在此,定能洞察秦明所标注的几处宅邸,皆环绕于卢府四周。 这些府邸或与卢府毗邻而居,共处同一条街巷; 或仅隔一巷之遥,彼此呼应,已然对卢府形成了合围之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婉儿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 她将茶壶放在桌上,为秦明斟上一杯,柔声道: “公子,请用茶。” “谢谢你,婉儿。” 秦明微微一笑,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 随即,他抬头看向婉儿,温声道: “婉儿,你将水壹喊进来。” 婉儿闻言,微微颔首,轻声道: “是,公子。” 随即,她轻盈地转身离开办公室。 不多时,婉儿便引领着一位身姿绰约、着一袭黑色劲装的女子步入室内。 “水壹,见过公子。” 水壹敛衽一礼,随即不等秦明吩咐,便从袖中取出一个线装册子,双手呈上,继续道: “公子,这是这几日实战演练的详尽记录。” “还请公子过目。” 秦明接过册子,随手一指,微笑道: “坐吧,水壹。” 水壹微微屈膝,随即在秦明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她目光坚定,神情专注,显然对此次汇报的内容了然于胸。 秦明翻开线装册子。 册子中详细记录了每一次实战演练的过程、结果以及改进意见,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字迹工整。 秦明凝神细读,目光在文字间游走,时而点头表示认可,时而眉头微蹙,似乎在深思其中的精妙之处。 偶尔,他会抬起头,向身前的水壹提出几个问题。 水壹则从容应答,言辞清晰,见解独到。 片刻之后,秦明缓缓合上手中的卷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 “好了,情况,我都清楚了。” “你做得很不错,辛苦了。” 闻听此言,水壹嫣然一笑,缓缓起身,屈膝行礼,恭敬道: “多谢公子夸奖。” 秦明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扫过她,温声道: “你先下去,稍作休憩,待晚些时候,咱们一同返回蓝田。” “对了,顺便将火壹和寅虎喊进来。” 水壹躬身应是,然后脚步轻盈地离开了办公室。 ....... 我家那两个吞金兽今天放暑假了,晚上非要拉着我和我爱人跟她们玩狼人杀。 四个人:一个法官;一个女巫;一个预言家;还有一个怎么也赢不了的狼人。 唉,没法子,今晚只能一更了。 望诸位道友见谅,明晚三更一起发。 诸位道友,晚安好梦。 第1766章 属下火壹,愿为秦家世代,赴汤蹈火! 不多时,火壹和寅虎应召而至。 两人一进门便恭敬地行礼,齐声道: “属下见过公子。” 秦明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坐下,随即缓缓开口,沉声问道: “按照水壹的记录,此次实战演练中,火壹所率领的亲卫队略胜一筹。” “对此,你们可有异议?” 闻听此言,火壹没有作答,只是笑着挠了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寅虎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躬身道: “我等...在团队配合上,确实略逊一筹。” “此番落败,心悦诚服。” 寅虎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 “他日,我等必将励精图治,勤学苦练,以期在下一次演武之中,一雪前耻,重振雄风!” 秦明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赏,沉声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关键在于从中汲取教训,不断进步。” 言语间,秦明笑着站起身,走到寅虎跟前,将其扶起后,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知耻而后勇,方能成大器。” “我相信经此一役,你们定能更上一层楼。” 寅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和感激,郑重地点头道: “多谢公子教诲,属下铭记于心。” 火壹见此一幕,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希望输的是自己。 这时,秦明转头望向婉儿,笑着说道: “婉儿,你去一趟府库,取一千两白银过来。” 婉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福身应道: “是,公子。” 火壹则立即喜笑颜开,连忙起身,躬身行礼道: “多谢公子赏赐,公子大气!” 秦明微微一笑,沉声道: “这些是你们小队应得的。” 火壹闻言,咧嘴一笑,随即如同狗腿子般快步走到门口,帮婉儿拉开房门,谄媚道: “属下恭送小夫人。” 婉儿见状,微笑颔首,迈步走出了办公室。 寅虎见此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心中喟叹一声。 [上苍何其不公!] [我寅虎这一生光明磊落,恪守正道,未尝有过丝毫偏颇,却没想料竟会输给火壹,这个整日“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的家伙!] 这时,秦明轻咳一声,沉声道: “火壹,寅虎,你们过来,我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们。” 火壹和寅虎闻言,立刻收起各自的心思,齐齐上前,恭敬地站在秦明面前。 秦明将书案上两张堪舆图轻轻展开,示意火壹和寅虎上前观看。 这两张图分别是长安城太平坊的详尽地图,以及卢鸿府邸的鸟瞰图。 秦明指着太平坊堪舆图上的几处标记,沉声道: “你们看,这几处府邸现已是府中产业。” “日落之前,你们乔装成行商,带着各自的人马,以及府库里所有的火药,前往这四座宅院。” 火壹和寅虎凑上前去,仔细查看地图上的几处标记,发现那四座府邸宛如众星拱月一般,将卢府围在了中央。 结合这几日的实战演练,他们隐约间猜到了秦明的意图。 寅虎目光闪烁,试探性地问道: “公子,您是想....” 秦明微微颔首,目光中掠过一抹凛冽的寒光,轻声解释道: “几日前,那些意图暗害太子的草原蛮夷,实为吐谷浑楼氏之人。” “他们是在范阳卢氏之主--卢鸿的帮助下,潜入长安的。” 秦明略作停顿,声音突然转冷。 “他们真正意图在于为死在兴隆山一役的楼氏少主报仇,欲置我于死地。” “只是不知中间生了什么变故,导致他们将太子的车驾认成了我的。” 寅虎与火壹闻此言,皆是怒目圆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慨。 他们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杀机骤现,仿佛有熊熊烈焰在瞳孔中燃烧。 “范阳卢氏?卢鸿?呵,他已有取死之道。” 寅虎躬身行礼,咬牙启齿地说道: “公子,属下...愿...” 然而,不等寅虎把话说完,火壹便猛然屈膝半跪于地,双目赤红,声音沉稳而坚定: “属下火壹,愿为秦家世代,赴汤蹈火!” 寅虎:“......” 寅虎略显僵硬地转过头,神色阴郁地瞥了火壹一眼,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娘希匹!老子好想打他啊!]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秦明正以满含赞赏的目光,注视着火壹。 寅虎立刻收敛了表情,同样屈膝半跪,沉声道: “属下寅虎,愿为公子肝脑涂地,誓死效忠!” 秦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上前一步,将二人扶起,朗声笑道: “好,好,好,尔等皆为我秦氏忠勇之士。” 言语间,他将二人引到书案前,指着卢家那幅鸟瞰图,沉声道: “来,你们看,这是卢府的鸟瞰图。” “此处乃是卢府的后宅区域,而这座庭院则是卢鸿的主院,沿着这条路径前行,便是他的书房所在...” 介绍完卢府的布局后,秦明重新展开太平坊的堪舆图,指着卢府南边的一栋占地颇广的建筑,缓缓道: “从卢府向南望去,仅有一街之隔的地方,便是范阳卢氏的家庙...” 言罢,秦明抬眸望向寅虎和火壹,沉声道: “你二人在未来两日的任务只有一个:详尽探查卢府及其家庙夜间守备的情况。” “务必做到如履平地、出入无阻,并且随时待命。” 寅虎和火壹闻言,皆是神情肃穆,齐声应道: “属下遵命!” 秦明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此次任务至关重要,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打草惊蛇。” 火壹和寅虎闻言,皆躬身行礼,齐声应是。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紧接着婉儿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子,银两已经取来了。” ....... 第1767章 那你来告诉朕,此事是何人所为? 与此同时,皇宫,甘露殿。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正相对而坐,低声讨论着什么。 近日来,李世民借太子李承乾遇刺一事为契机,对范阳卢氏一派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 众多官员因此被贬谪或罢免,李世民也趁势提拔了不少寒门士子,进一步巩固了皇权。 长孙无忌作为李世民的心腹,自然也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此次,虽然罢免了范阳卢氏一派在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但其在地方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 李世民放下茶盏,捋了捋短须,微笑道: “对此,辅机,你有何高见?” 长孙无忌眉头微皱,沉吟片刻,缓缓道: “范阳卢氏在地方上的根基深厚,尤其是在河北、河南一带,其影响力甚至可以与朝廷抗衡。” “近日,卢鸿更是从秦明手中购得淮南道的水泥经营权,并借此笼络了不少淮南道的豪强。” “更为重要的是,卢家在地方上的声望卓着,不仅赢得了士绅阶层的敬仰和推崇,还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与向往。” “此外,山东士族向来同气连枝。” “此次,他们之所以没有一同向陛下发难,一方面是因为卢鸿有错在先;”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范阳卢氏根基尚在,且陛下并未触及到其余山东士族的核心利益。” “然而,倘若陛下有意进一步削弱范阳卢氏在地方上的影响力...恐怕....” 长孙无忌说到这里,略作停顿,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李世民的神情。 李世民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抬了抬手,示意长孙无忌继续说下去。 长孙无忌见状,接着说道: “恐怕会引起山东士族的联合反弹,甚至可能引发地方上的动荡,甚至小范围叛乱。” “届时,朝廷一旦处理不当,可能会导致民心不稳,动摇朝廷的根基。” “因此,微臣以为,陛下应当审慎行事,不宜操之过急。” 李世民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 他深知,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决策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然而,此次好不容易觅得削弱世家势力的良机,若此时戛然而止、见好就收,李世民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甘。 权衡再三,他仍不愿就此放弃。 李世民沉思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辅机,你所言极是。” “不过,”李世民话锋一转,语气坚定道: “若是就此放弃,朕还是心有不甘。” “辅机,你再斟酌一二,看是否有良策。” “哪怕仅能罢免卢氏一两名地方重臣,亦是有所收获。” 李世民抬眸望向长孙无忌,眼中满是希冀。, 长孙无忌见状,心中喟叹一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然而,就在此时,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内侍匆匆进殿,径直来到内侍总管无舌身旁,俯首低语了几句。 无舌听罢,摆了摆手,随即快步走到李世民身前,恭敬道: “陛下,百骑司统领李君羡求见,称有要事禀报。” 李世民眉头微挑,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与长孙无忌对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示意内侍总管无舌传李君羡进殿。 片刻后,李君羡大步流星地走进甘露殿,单膝跪地,拱手行礼: “末将参见陛下。” 李世民微微颔首,示意李君羡起身,问道: “何事如此紧急?” 李君羡站起身来,神情凝重,沉声道: “启禀陛下,据长安城内百骑和不良人所报,自今日辰时起,长安城一百零八个坊市流言四起,言称范阳卢氏子弟欺压良善,荼毒百姓。” “此等言论如野火般蔓延,已然激起民怨沸腾,人心惶惶。” “时至此时,已有近千名百姓,齐聚朱雀大街,情绪激动,要求朝廷严惩范阳卢氏的不法行为。” “若不及时处理,恐将引发更大的骚乱。” 闻听此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皆是眼前一亮,随即二人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时,李君羡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报,将其捧过头顶,恭敬道: “陛下,这是百骑司和不良人搜集到的详细情报,恳请陛下御览。” 无舌见状,快步上前,接过密报,随即迅速转身,呈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密报,快速翻阅了起来。 初时,他并未在意,可随着时间推移,李世民的脸色越发难看。 密报中详细记录了范阳卢氏子弟在长安城内外的种种恶行,从欺压百姓到强占田地,从勒索商贾到包庇罪犯,每一条都令人触目惊心。 李世民猛地合上密报,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怒声道: “一群混账东西,竟敢如此猖狂!” “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李世民转而望向无舌,沉声道: “无舌。” “奴婢在。” “即刻传召左仆射房玄龄,侍中王珪,户部侍郎卢鸿,刑部侍郎阎立本,大理寺少卿孙伏伽,长安、万年两县县令....觐见。” 无舌恭敬地应道: “遵旨。” 待到无舌离开后,李世民转而望向长孙无忌,沉声道: “辅机,你出宫一趟,代朕前去抚慰民心,以安百姓。” 长孙无忌起身,拱手行礼: “微臣遵旨。” 言罢,长孙无忌快步走出甘露殿。 甘露殿内。 李世民缓缓落座,神色愈发阴沉。 他先是端起精致的茶盏,轻轻啜饮了一口,随后才将锐利的目光重新投向李君羡,冷哼道: “你方才提及,这些流言竟在今日辰时,迅速蔓延至城内一百零八个坊市?” 李君羡微微一愣,随即冷汗如注,瞬间浸透了他身后的衣衫。 他连忙躬身,颤声道: “启禀陛下,确是如此。” 李世民闻言,嗤笑一声,冷冷问道: “那你来告诉朕,此事是何人所为?” “在这长安城里,谁有这等手段,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煽动全城百姓?” 李君羡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心中明白,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但他知道,此刻的任何迟疑都可能带来更大的麻烦。 “启禀陛下,此事确实蹊跷。” “据末将所知,长安城内拥有此等手段的人,除了陛下,唯有...唯有....” 李君羡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在这一刻,整个宫殿的空气都凝固了。 李世民双眸微眯,死死地盯着李君羡,喝问道: “唯有谁?” ..... 第1768章 我这一生真是如履薄冰... 李君羡深吸一口气,刚要将这顶帽子扣到关陇集团的领袖--长孙无忌头上,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无舌快步走进大殿,躬身拜道: “启禀陛下,大安宫的福总管求见。” 李世民微微一怔,沉声道: “宣...” 无舌躬身应喏,快步走到殿门口,尖声道: “宣福总管进殿。” 无舌应声退下,不一会儿,李渊的内侍总管福伯,脚步匆匆走进甘露殿,躬身行礼,恭敬道: “老奴参见秦王殿下。” 李世民嘴角微抽,笑容和煦道: “父皇命你此时入宫,所为何事?” 福伯缓缓抬眸,沉声道: “陛下口谕:城中有关范阳卢氏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望吾儿详查此事,勿使百姓蒙冤。” 言罢,福伯从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账册”,恭敬地呈递给李世民,继续道: “这是陛下近年来收集的情报,望殿下御览。” 李世民:“.....” 李君羡:“.....” ....... 酉时初刻,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灞水之上,波光粼粼,映照出一片金黄。 此时,洪鸾渡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灞水两岸早已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个个屏息凝神,目光如炬,紧紧注视着河面上那艘巍然矗立的庞然巨舰。 巨舰长达十五丈(四十五米),甲板距离波涛汹涌的水面足有五丈。 船身以坚固的铁木打造,几处关键位置上外覆着厚厚的钢板,使其能在与敌对舰船碰撞时,占据绝对的优势。 舰首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龙目炯炯有神,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 船舷两侧则装饰着精美的云纹和海浪图案,彰显出其非凡的身份与地位。 此时,巨舰上旌旗招展,迎风飘扬。 主桅杆上高悬着一面绯红的宏伟战旗,其上用金线绣着“鸿渊”二字。 巨舰的船尾则悬挂着一面青色的“帅”旗,上书“镇海”二字,字体遒劲有力,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船上的士卒们身着统一的皮甲,腰佩长刀,排列得整整齐齐,仿佛一尊尊钢铁铸就的雕像。 他们的目光坚定,神情肃穆,显然已经做好了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一片金红。 灞水两岸的人群愈发密集,人们交头接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鸿渊’二字,一定是出自当朝大书法家之手,笔力遒劲,气势磅礴。” “这巨型船只莫非是朝廷的新式战船?如此规模,前所未见。” “只是不知,这鸿渊二字,是朝中哪位将军的雅号。” “.....” 就在众人议论之际,巨舰的甲板上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号角声。 号角声在河面上回荡,仿佛在宣告今日的航行就此结束。 随着号角声的渐渐消散,巨舰上开始有了动静。 数十名士卒迅速而有序地走到桅杆下,合力收起船帆。 随着船帆缓缓降下,巨舰逐渐减速,最终在洪鸾渡口停稳。 与此同时,一位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的老者,搀扶着另一位身着黑色长衫、须发斑白的长者,缓缓步出船舱。 后者面色略显苍白,在前者小心翼翼的搀扶下,缓缓步上甲板。 他凝视着天边绚烂的云霞,不禁轻声叹息道: “唉,我这一生真是如履薄冰...” 鹤发童颜的老者,闻听此言,有些哭笑不得。 他轻轻摇头,喟叹一声,关切道: “李兄,你没事吧?要不要再歇会儿?” 被搀扶的长者,虽然面色苍白,却依旧保持着坚定的目光。 他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诶,姚兄,瞧你,又误会不是...” 李渊停顿了一下,强撑道: “老夫只是吃不惯旁人做的饭食,肠胃有些不适...yue...yue...” 姚老头见状,无奈一笑,拍着李渊的肩膀,苦笑道: “唉,你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听为兄一言,就你这身子,还是别太逞强了。咱们年纪都不小了,身体要紧。” 李渊闻言,立即站起身子,旁若无人地拂拭嘴角,缓缓摇头。 “区区呕吐,何足挂齿?” “本帅早已习以为常,此等小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言语间,李渊背负着双手,遥望着天边晚霞,语气坚决道: “毕竟,本帅乃这支舰队的统帅,未来海疆之主宰,注定会是青史留名的男人!” 姚老头闻言,嘴角微微抽搐,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尽管老姚头与李渊是今年才相识,但也知晓李渊是个犟种。 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李兄,你这豪言壮语倒是让人佩服,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姚老头劝道: “为兄听闻,护国真人医术早已臻至化境,说不定他有抑制晕船的法子。” “要不...” 李渊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气呼呼地望向姚老头,痛心疾首道: “靠,你这老匹夫,为何不早说!” 姚老头:“....” ...... 与此同时,一辆深邃玄黑的马车,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沿着长蓝水泥路缓缓前行。 车厢内,一名少年和四名少女正围坐在竹席上,气氛轻松且愉悦。 少年身穿一袭青色长袍,头别玉簪,丰神俊朗,剑眉星目,眼神中透出一股沉稳与睿智,宛如一位从古籍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四位女子则各具风姿,皆是不可多得的佳人,尤其是少年身旁的两名少女。 粉裙少女娇俏可人,笑容甜美,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仿佛夜空中的新月,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芒,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将其摘下,捧在手心; 那位身着墨绿色束腰襦裙的少女,更显娇媚动人。 她的身材较前者略胜一筹,是典型的细腰结硕果,纤细的腰肢与丰盈的曲线相得益彰,宛如古典画卷中走出的仕女,尽显婀娜多姿之美。 至于另外两名女子,容貌亦是清丽脱俗,还隐隐透着一股英气和稚奴。 这正是打道回府的秦明一行人。 ...... 第1769章 凤甲:过分,竟然偷偷吃鱼! 时至傍晚,天色渐暗。 车厢内,尚未点燃烛火,故而视线稍显昏暗。 秦明靠在沙发柔软的椅背上,揽着婉儿纤细滑腻的腰肢,正在给车厢内的四名娇俏少女,讲述着孙悟空成为弼马温之后的故事。 “孙悟空被封为弼马温后,虽然官职不高,但他却毫不在意,反而乐在其中。” “他每日巡视天马,确保每一匹马都健壮无比。” “然而,好景不长,当他得知弼马温只是个小小的养马官时,心中顿时燃起了熊熊怒火。” 四名少女听得入神,眼中皆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后来呢?” 秦明微微一笑,继续讲述道: “孙悟空得知真相后,怒不可遏,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天庭,回到了花果山,重新召集了他的猴子猴孙们。” “自封为‘齐天大圣’,并扬言要与天庭平起平坐。” “这一举动震惊了整个天界,玉帝震怒之下,派遣了托塔天王李靖率领天兵天将,前往花果山捉拿孙悟空。” 秦明的声音在昏暗的车厢内回荡,四女听得心惊胆战。 凤甲、水壹和巳蛇下意识地抓紧裙摆,神色稍显紧张。 婉儿更是紧紧抓住秦明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眼中闪烁着紧张与好奇交织的光芒。 她粉裙轻启,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后来呢?孙悟空有没有事?那些猴子猴孙们怎么样了?” 秦明神秘一笑,随即环顾四周,目光掠过在场四名容貌各异的少女,最终定格在巳蛇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轻声道: “小水蛇,你先来吧!” 言语间,秦明抬手轻点自己的脸颊,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凤甲和水壹见状,忍不住对视一眼,有些面面相觑。 然而,对于婉儿与巳蛇而言,此等情景早已司空见惯。 不必追溯往昔,仅在昨日,类似的场景便已屡屡上演。 正因如此,昨日同乘的十一名佳丽,唯有身份特殊的南阳公主,得以独善其身,白嫖了一路的故事。 其余佳丽皆打赏了某人一个香吻,作为酬劳。 [南阳公主:妾身没有白嫖,已提前付过...] 巳蛇俏脸泛起一抹醉人的羞红。 随后,巳蛇在水壹和凤甲疑惑的眼神中,伸出纤纤玉手轻柔地环住秦明的脖颈,在其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秦明微微一笑,揽住巳蛇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指尖熟练地轻抚过她身后那曼妙诱人的曲线。 水壹和凤甲见到巳蛇亲吻秦明的这一幕,瞳孔骤缩,娇躯微颤,大为震撼。 二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随即俏脸泛起一丝羞红,仿佛春日里初绽的桃花,羞涩而又美丽。 下一刻,她们迅速收回视线,偏头望向别处。 正在此时,车厢内再度响起了秦明那磁性而富有感染力的声音: “孙悟空与天兵天将的战斗异常激烈,花果山一时之间风起云涌,战鼓震天....” 不多时, 婉儿、水壹和凤甲便将视线落到秦明那俊朗的面容上,渐渐地沉浸在了扣人心弦的故事之中。 唯有巳蛇,自顾自地将薄毯轻覆在身,一直低垂着螓首,杏眸微阖。 脸上那抹羞红不仅没有褪去,反而愈发娇艳欲滴。 后来啊!或许是今日太过疲累,巳蛇竟拽着薄毯,堂而皇之躺在了秦明的腿上。 对此,正全神贯注聆听故事的水壹与凤甲并未在意。 然而,婉儿却忍不住嗔了装睡的巳蛇一眼。 她缓缓起身,袅袅婷婷地移步至秦明身前的矮桌旁,跪坐下来,为秦明添了一盏清茶。 巳蛇见婉儿巧妙地遮挡住了水壹和凤甲的视线,在心里默默为婉儿点了个赞。 随后,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拉上薄毯,让自己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孙悟空挥舞着...” 昏暗的车厢内,秦明呼吸一滞,略作停顿,手指轻轻地梳理着巳蛇的麻花辫,继续道: “挥舞着金箍棒与哪吒大战三百回合,呃...每一招每一式都惊天动地,花果山的山石被震得粉碎....” 两刻钟后,马车驶出长蓝水泥路,朝着秦家庄的方向缓缓前行。 与此同时,这一章节的故事,已然接近尾声,秦明更是一反常态地加快了语速。 “自此,孙悟空被封为了‘齐天大圣’,虽然名义上与天庭平起平坐,但实际上仍受玉帝的制约...”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 这时,秦明略显急促的声音,被车厢内骤然响起的一阵干咳声打断。 水壹和凤甲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偏过头,视线越过婉儿,朝着秦明的方向望去。 不多时,她们便见到巳蛇如同慵懒的猫咪般,舒展着身姿,伸了一个优雅而惬意的懒腰。 巳蛇状似随意地将薄毯盖在秦明的身上,随后打着哈欠,缓缓坐直身子。 她的脸颊依旧泛着红晕,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慵懒和满足。 凤甲目睹此景,不禁摇头叹息,心中暗自惋惜。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般精彩绝伦、扣人心弦的故事,竟未能唤起巳蛇的丝毫兴趣,使其安然入梦。 [罢了,大不了回府之后,奴家再给她讲一遍吧!] 念及此,凤甲连忙起身,跪坐到巳蛇身侧,关切道: “娘子,你还好吧?” 言语间,凤甲端起巳蛇的茶盏,小心翼翼地递到巳蛇跟前,轻声道: “要不要先喝点水,润润喉咙?” 巳蛇略作迟疑,接过凤甲递来的茶盏,低声道: “多谢。” 言罢,她偷瞄了秦明一眼,这才轻抿了一口香茗。 凤甲闻言,琼鼻微皱,心中暗自嘀咕: [哪来的鱼腥味?] [奴家,记得中午没有吃鱼啊?] [莫非,出府之前,娘子背着奴家偷偷吃鱼了?] 这样想着,凤甲接过巳蛇递过来的茶盏,随即低头轻嗅了一下,却并未闻到任何异味。 最后,她鬼使神差地将茶盏凑近自己的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下一刻,凤甲秀眉微蹙,小声嘀咕道: “真是的,轻舞姐明明知道奴家对鱼肴情有独钟,竟然一个人吃独食,不叫上奴,真是太过分了!哼!” 言罢,凤甲将茶盏中最后一滴清茗倒入口中,随后轻轻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那未尝到的美味。 恰逢此时,巳蛇的全部注意力皆聚焦于秦明身上。 后者正透过车窗,询问丑牛还要多久才能抵达府邸。 若非如此,巳蛇恐怕会因为羞愧,而用那双藏在白色锦袜中,珠圆玉润的纤足,在竹席上抠出一个洞来。 ............. 第1770章 李仙芝:你哪有那么忙,明明就是偏心... 酉时五刻,蓝田秦府门前。 李仙芝正双手叉腰,满脸愠色地注视着怀抱着兕子的秦明。 一条淡紫色的丝带,轻盈地环绕在李仙芝的柳腰上,将她的身姿勾勒得曼妙多姿。 “可恶的小贼,出去玩竟然不带着本郡主。” 她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 “哼,待今晚本郡主拿下麻将大赛,定要你打一晚上的地铺!” 站在李仙芝身侧的侍女小白,闻听此言,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脸,心中暗自苦笑: [殿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恰在此刻,秦明在萧嫦曦等人的簇拥下,怀抱着兕子,缓缓步至府邸门前。 他看了一眼府门口双手叉腰,眼神幽怨的李仙芝,以及其身侧正在屈膝行礼,笑靥如花的尉迟晚柠,嘴角微微上扬,笑问道: “柠儿,听闻你和郡主皆已选好了心仪的宅院?” 尉迟晚柠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 “妾身选的那处宅院,紧邻着君姐姐的君宜苑。” “院中有一株古槐,枝繁叶茂,其旁,则安置着一口雕琢精美的大水缸,缸内有数尾色彩斑斓的锦鲤轻轻游曳...” 秦明回忆了一下宅院的布局,恍然道: “哦,原来是那座小四合院啊!” “那里清幽、雅致,非常适合你。” 言罢,秦明转而望向李仙芝,轻声问道: “郡主殿下,选了哪座宅院?” 李仙芝斜睨了秦明一眼,轻哼一声,娇嗔道: “要你管!” 言罢,李仙芝双臂环胸,及腰的马尾辫随之轻盈一摆,偏过头去。 秦明见状,知晓李仙芝是在故意作妖,但他此时仍处于贤者状态,故而并未过多理会。 一行人步入秦府之后,秦明这才想起身边似乎少了一个人。 于是,他侧目望向萧嫦曦,漫不经心地问道: “对了,怎么看到媚娘?” 萧嫦曦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答道: “月时值月初,府内诸事繁杂,千头万绪。” “今日,自辰时起,姐姐便开始逐一接见庄子上各个工坊的管事,处理各项事务,直到酉时方歇。” 言语间,萧嫦曦侧目向南阳公主投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传达:[看吧,这可是郎君主动问起的,不是妾身有意告知。] 南阳公主见状,无奈一笑。 [小姨,就算你不告诉郎君,烟儿也会偷偷告密的。] ...... 念及此,南阳公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刻钟前办公室内发生的那一幕。 彼时,秦明即将回府的消息,刚刚传入办公室,她和萧嫦曦便立即起身,整理衣裙,准备出门迎接。 随后,办公室便响起一道冷哼。 南阳公主和萧嫦曦齐齐回头,只见萧美娘正坐在桌前,低头翻看着一本账簿。 “你们去吧!” 萧媚娘轻挥玉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倘若小郎君问起,便告知他妾身正在忙;若他未有提及,便不必多言,更不用主动提起。” 南阳公主和萧嫦曦闻言,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 秦明听闻此事,微微一怔,旋即伸出臂膀,轻轻揽住萧嫦曦的香肩,指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肩头,柔声道: “嫦曦,以前真是辛苦你了。” 萧嫦曦:“???” 南阳公主:“???” 正当萧嫦曦意欲婉言劝说秦明移步前院,探望一下“劳苦功高”的萧媚娘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娇喝: “小贼,昨日不是说好,晚上给我们讲孙猴子的故事吗?” 秦明闻声回头,只见李仙芝牵着城阳公主的小手,正呲着小虎牙,满脸愤慨地盯着他。 不远处的凤甲,则是有些羞赧地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你怎么能言而无信,提前给她们开小灶呢?” “这不公平!” 秦明闻言,朝萧嫦曦歉意一笑,随即停下脚步。 待到李仙芝和城阳公主来到近前,秦明这才环顾四周,视线一一掠过在场一众佳丽,耐心解释道: “咱们即将远行,因此我这几日需提前安排一些事务。” “今晚就请婉儿代我为大家接着讲吧。” 一众佳丽闻言,皆笑着点了点头,唯有李仙芝仍在不满地小声嘟囔着: “哼,什么嘛!你哪有那么忙,明明就是偏心...” 秦明闻言,微微一笑,握住李仙芝的手腕,朝其余人解释道: “你们先去餐厅,我和郡主殿下简单聊两句。” 杨梓君等人闻言,眸光微闪,纷纷福身应是。 待到众女离开后,李仙芝这才微微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盯着秦明,轻哼道: “本郡主,又没说错...” “不是,小贼你等等...你要带我去哪?你想干什么?” “哎呦,小贼干嘛打我?” 半刻钟后。 “呜呜呜...奴家知错了,别打了,再打就...” 就这样,又过去了半刻钟。 秦明这才揽着李仙芝的小蛮腰,缓步走出“小竹林”。 李仙芝的鬓角垂落着几缕凌乱的碎发,眼角犹挂着几滴未干的泪珠。 然而,若是仔细观看就能发现,她那双杏眼此时微微弯起,眼底既有得逞后的快意,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餐厅。 秦明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萧媚娘的身影。 于是,他坐到萧嫦曦身侧,低声询问道: “媚娘还没来吗?” 萧嫦曦抿唇轻笑,低声答道: “适才梅馨来过,说姐姐还在核对账目,今晚就不来餐厅用膳了。” 秦明闻言,微微颔首,随即便招呼众人开始用饭。 一刻钟后。 餐厅外,宋慕清提着裙摆,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秦明,轻声唤道: “郎君...” 秦明停下脚步,转而望向宋慕清,柔声问道: “清儿,有事吗?” 宋慕清螓首低垂,轻咬了一下下唇,纤纤玉手不安地捻动着裙摆,小声道: “郎君,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 第1771章 萧媚娘:没良心的小混蛋... 秦明见宋慕清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心中一软,伸手将其揽住怀里。 “清儿老婆!咱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束,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 秦明轻抚着她的脊背,声音温柔而坚定地说道: “只要...为夫能做到,绝不推辞。” 宋慕清闻言,心中一暖,缓缓抬眸,朱唇轻启,声若蚊蝇道: “昨日,妾身的表妹--如烟听闻,咱们近日要前往洛阳为仁安医院选址后,当即提出想要一同前往。” 随即,宋慕清担心秦明不答应,连忙解释道: “如烟表妹自幼在洛阳长大,对那里颇为熟悉。” “再者,柳氏家族的祖籍也在洛阳,因此根基深厚,人脉广博。” “咱们若是能将她带上,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郎君,你觉得呢?” 宋慕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紧抿着薄唇,眼巴巴地望着秦明,希冀着他能应下此事。 秦明则宠溺一笑,伸手将宋慕清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温声道: “这种小事,你做主就好。” 宋慕清闻言,眼前一亮,欣喜道: “妾身真的可以做主吗?”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笃定道: “自然可以!” 宋慕清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轻盈地踮起脚尖,向秦明献上了一个香吻。 “多谢郎君,妾身这就回去写信...” 言语间,宋慕清转身欲走,却被秦明伸手拽了回来。 “嗯?占了本公子的便宜,就想偷偷溜走?”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话音未落,素来不愿吃亏的秦明,便俯身吻上了宋慕清粉嫩的樱唇。 两人在银杏树下紧紧相拥,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片刻后,秦明轻轻松开宋慕清,揉着她的小脑袋,眼中满是怜惜与爱意。 “清儿,你表妹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不过...”秦明语气一顿,继续道: “不过,为稳妥起见,你不妨事先垂询她是否晕船。” “倘若她确有此症,也可改乘马车,只是...如此一来,她恐怕就不能与我们同行了。” 闻听此言,埋在秦明怀中的宋慕清,轻嗯了一声。 ....... 酉时末,秦府前院办公室。 萧媚娘轻舒了一口气,轻轻放下手中的朱笔,又将面前厚厚的账簿缓缓合上。 这才轻柔着眉心,缓缓问道: “什么时辰了?” 侍女竹幽敛衽一礼,抢先答道: “回禀执事长,已是酉时末了。” 萧媚娘闻言,微微一怔,抬眸看了一眼天色,眼神讳莫如深,喃喃自语道: “已经这么晚了吗?” 言罢,她摆了摆手,声音平淡道: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吃饭吧...” 闻听此言,屋内侍立的四名娇俏侍女--梅、兰、竹、菊,不禁相顾一眼,随即敛衽施礼,恭谨地说道: “执事长...要不...” 然而,不等她们把话说完,萧媚娘便抬了抬眼皮,那双狭长的凤眸瞥了四女一眼,挥手打断道: “不必了。” “妾身想要静一静,你们都退下吧。” 感受到萧媚娘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四女娇躯轻颤,不敢再多言,只得屈膝行礼,恭敬道: “是,执事长。” 言罢,她们后退一步,缓缓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办公室。 待到房门关上,办公室内重归寂静。 早已不堪重负的萧媚娘,忍不住轻叹一声,身子微倾。 她那雄厚的资本半倚在桌面上,勾勒出一个极为夸张的弧度。 左手轻抵额头,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拂过如黛的峨眉; 右手手肘则搭在桌面上,葱白玉指轻点着桌面,仿佛在无声地谱写着心中的旋律。 忽然,萧媚娘娇哼一声,那双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幽怨与嗔怪,咬牙切齿地低语道: “没良心的小混蛋...” 萧媚娘的低语在寂静的办公室内回荡,她的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方。 正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紧接着一双大长腿迈步走了进来。 萧媚娘的思绪瞬间被打断,她峨眉轻蹙,稍显焦躁地说道: “不是让你们...” 话说到一半,萧媚娘突然顿住,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抬起右腿轻巧地交叠于左腿之上。 旋即,她双臂环胸,朱唇微启,轻嗤一声,嘲讽道: “哎呀,这是什么风,把日理万机的秦大公子给吹来了?” 对于萧媚娘的冷嘲热讽,秦明早就习以为常。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容地走进办公室,目光温和地看着萧媚娘,语气诚挚道: “媚娘,你将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先快过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言罢,秦明微微一笑,轻轻举起手中的食盒。 萧媚娘见状,眸中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心中暗自嘀咕: [哼,这小混蛋还算有点儿良心!] [不过,别以为只是这样,本宫就能轻易原谅你!] 念及此,萧媚娘峨眉轻挑,缓缓开口道: “哎呀,罪过,罪过!” “妾身不过是秦府中一名微不足道的婢女,实不敢承受秦郡公如此厚待!” 尽管萧媚娘言辞谦逊,语气中更是流露出一种“诚惶诚恐”的意味,但她的身姿却岿然不动,仿佛磐石般坚定不移。 对此,秦明依旧毫不在意。 毕竟,秦明虽然明面上只是给了她一个“执事长”的头衔,但实际上却是在让她履行秦家主母的职责。 作为秦家之主,秦明比任何人都清楚,萧媚娘每日需接见多少管事,处理秦府中多少繁杂事务。 因此,萧媚娘不仅需操持家务,还需运筹帷幄,其辛劳与贡献,不言而喻。 更何况,如今秦家真正的当家主母--萧嫦曦如今有孕在身,萧媚娘这完全是在代为分担家中的重责大任。 这也是为何,秦明只是匆匆扒了几口饭,便拎着食盒跑来办公室的原因。 毕竟,如萧媚娘这般知根知底,且精明能干的工具人,秦明打着灯笼都未必找得到! 别说她只是偶尔耍耍小性子,发发小脾气,吐槽那么一两句。 即便有朝一日,恋爱脑晚期的她,突然灵光一闪,以府中的职责为筹码,胁迫秦明共度良宵。 秦明或许也会为了萧嫦曦和孩子,而选择乖乖顺从。 再者,萧媚娘虽然长得差了一点点,但身材...却也是秦府独一档的存在... 熄了灯... ..... 第1772章 小混蛋,你有种再说一遍! 秦府前院办公室,烛火摇曳,一片静谧。 萧媚娘正倚靠在长椅上,双臂环胸,峨眉轻蹙,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静静地注视着秦明。 秦明则躬身站在茶几前,动作从容而细致地将一碟碟精致的菜肴逐一摆放其上。 每一道菜肴都宛如艺术品般精美绝伦,令人赏心悦目。 然而,就在所有餐点皆摆放到茶几上之时,秦明忽然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同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小声嘀咕道: “靠,我怎么会生出这么奇葩的想法呢!” “即便再饥肠辘辘,也远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吧?” 另一边,倚靠在长椅上的萧媚娘,见秦明一直沉默不语,泰然自若地摆放餐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虚。 她峨眉微蹙,喃喃自语道: “这个小混蛋素来牙尖嘴利,今夜突然怎么转性了?” “莫非是受了什么刺激?亦或是憋着什么坏呢?” “罢了,本宫就饶他这次,不跟他置气了。” 言罢,萧媚娘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莲步走到秦明身侧。 她朱唇轻抿,正欲开口“求和”,却见秦明毫无征兆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萧媚娘见状,顿时愣在原地,眸中闪过一抹心疼。 她下意识地探出手掌,试图温柔地轻抚秦明的脸颊,问问他: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打自己?脸疼不疼?”。 然而,下一秒,她却听到了秦明的喃喃自语。 虽然前面的话语模糊不清,但“饥不择食”这四个字却如刀刻般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萧媚娘对饥不择食这四个字,早已有了应激反应。 霎时间,她蛾眉倒竖,玉掌化为利爪,紧紧揪住了秦明的耳朵,咬牙切齿地厉声道: “小混蛋,你有种再说一遍!” 秦明先被萧媚娘这嗷的一嗓子,吓得心脏狂跳,又因耳朵上传来的痛感,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痛呼出声。 “疼...疼...疼...” 秦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抓住萧媚娘的皓腕,求饶道: “媚娘,你别激动,听我解释!” “我刚才只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别的意思。” 萧媚娘此时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 不过,回忆起之前,她在秦明手中吃了那么多亏,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找回场子,怎会甘心就此罢手。 因此,萧媚娘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她强压下嘴角的笑意,缓缓抬眸,怒瞪着秦明,冷哼一声,质问道: “自言自语?” “哼!别以为妾身不知道你口中的‘饥不择食’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萧媚娘凤目微阖,眼波流转间似有泪光闪烁,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她朱唇轻抿,颤声问道: “小郎君,你难道不是在嘲讽妾身的容貌吗?” 见到萧媚娘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秦明心中一慌,眼底闪过一抹心虚,随即强作镇定道: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多想...” 萧媚娘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心中冷笑,却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悲戚道: “小郎君,莫非也将妾身视作了不谙世事、懵懂无知的乡野村妇不成?” 秦明见状,闭上了双眼,心中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 [唉,自己做的孽,含泪也要还啊!] 待到他再次睁眼时,眸中却多了一抹视死如归的坚定。 察觉到秦明的眼神变化,萧媚娘微微一怔,心中开始盘算稍后该如何收场。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打了萧媚娘一个措手不及,让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少顷, 原先揪着秦明耳朵的那只纤纤玉手,此刻仿佛失去了支撑,无力地垂落下来。 后来,在秦明的帮忙下,搭在了他的肩头。 良久之后, 秦明缓缓开口,柔声道: “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萧媚娘闻言,这才回过神来,随即如同触电般,后撤了两步,连忙背过身去,略显慌乱地整理着衣襟。 “你...你...混...哼...” 萧媚娘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跺了跺小脚,再也说不下去了。 毕竟,她的身份不能暴露,得保持原本的人设! [是了,此时此刻,萧后正在兰州,颐养天年。] [我是她的贴身宫女,萧嫦曦的远房堂姐--萧媚娘。] [对,我是萧媚娘。] 萧媚娘在心中默念: [萧媚娘仰慕秦明,因此我不得不与小郎君虚与委蛇...] [对,就是这样!] [妾身也不想这样...] [不对,妾身是萧媚娘...妾身没必要心绪不宁,对不对?] [没错,妾身是萧媚娘!这一切很合理...] 另一边,秦明只当萧媚娘是在害羞。 于是,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留给萧媚娘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半柱香后, 秦明缓步走到萧媚娘身前,无比自然地抓起她洁白的皓腕,微笑道: “好了,饭菜都要凉了,快过来吃饭吧。” 萧媚娘娇躯微颤,低低地应了一声,跟在秦明身后,走到沙发旁坐下。 萧媚娘坐在沙发上,心中依旧有些恍惚。 她不时地偷偷瞥向秦明,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秦明坐在萧媚娘对面的小板凳上,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从容地将菜肴推到萧媚娘近前,然后端起一碗热腾腾的汤,递到萧媚娘面前。 “来,先喝点汤暖暖身子。” 萧媚娘道了一声谢,随即接过碗,用汤勺舀了一口汤,缓缓送入口中。 秦明见状,微微一笑。 或许是心理作用使然,秦明此刻再度凝视萧媚娘时,忽然觉得她别有一番风韵。 除了那双狭长的凤目极具韵味之外,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亦是别有一番滋味。 少顷,秦明眸光微动,鬼使神差地说道: “媚娘,你放心,稍后我便会去找曦儿,与她挑明...” 这时只听啪嗒一声脆响,萧媚娘手中的汤勺掉落在地。 “不行...” 萧媚娘猛地打断了秦明的话,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决绝: “此事,万万不可!” 言语间,萧媚娘止不住地干咳几声,仿佛被什么噎住了喉咙。 秦明见状,连忙坐到萧媚娘身侧,轻抚着她的背脊,关切道: “你别急,有话慢慢说。” 萧媚娘偏过头去,抿唇道: “你不许将先前的事,透露给任何人!” “否则...否则...妾身就一走了之,去兰州投靠皇后娘娘。” 秦明:“???” ...... 第1773章 人家不要名分,你就真的不给?那不成渣男了吗? 在今夜之前,秦明从未料想过,府中这位顶级恋爱脑--萧媚娘,竟会如此坚决地拒绝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甚至,她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惶恐与不安,这让秦明感到很是费解。 与此同时,萧媚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她眸光闪烁,迅速调整好情绪,随即哀叹一声,故作伤心道: “妾身出身卑微,言语粗鄙,容貌...亦不及嫦曦万一,自知配不上小郎君。” “更何况,妾身还是嫦曦的远房堂姐,两位公主殿下的远房小姨...” “若小郎君将此事公之于众,只怕会遭人非议,徒增困扰。” 萧媚娘略作停顿,偷瞄了一眼秦明,随即缓缓起身,盈盈一礼,小声道: “往后余生,妾身唯愿常伴郎君左右,除此别无他求,还望郎君成全。”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苦笑道: “媚娘,你这又是何苦呢?” 言语间,秦明缓缓起身,试图将萧媚娘扶起。 萧媚娘微微闪身,轻轻挣脱了秦明的搀扶。 她螓首低垂,语气坚决道: “妾身心意已决,还望郎君成全。” 秦明见状,只得喟叹一声,缓缓道: “罢了,依你就是。” 萧媚娘闻言,心中长松了一口气,福身道: “多谢郎君体谅。” 秦明无奈摇头,伸手将萧媚娘“拽”到沙发上,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和宠溺。 随后,更是用一种萧媚娘从未听过的温柔语调,缓缓问道: “现在能好好吃饭了吧?” 萧媚娘闻言,螓首微垂,低低地应了一声,旋即拿起筷子开始闷头干饭。 秦明望着萧媚娘的侧脸,见其耳根微微泛红,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温声道: “别着急,没人跟你抢。” 言罢,秦明拿起筷子,细心地将萧媚娘平时爱吃的菜,夹到她面前的餐盘里。 时间悄然流逝,就在这顿温馨晚餐接近尾声之时,办公室的房门忽然被人轻轻叩响。 萧媚娘闻声,神色微变,略显慌乱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一边整理稍显凌乱的衣裙,一边压低声音,急切道: “妾身,去开门。” 言罢,萧媚娘便迈步朝门口走去,脚步稍显凌乱。 见到萧媚娘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秦明的嘴角微微上扬,低头看了一眼掌心,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话: “佳人虽去,满手留香。” [嗯,这下实锤了,她的身材确实是府中独一档的存在...] 萧媚娘行至门口,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拉开房门。 屋檐下,婉儿的贴身婢女--青芜,见到萧媚娘后,连忙敛衽一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大夫人。” 萧媚娘:“.....” ..... 一刻钟后,秦府后院,清馨院门口。 “媚娘,今夜早些休息。” 秦明悄然握住萧媚娘那纤细柔荑,在其掌心轻轻一捏,微笑道: “明日一早,一起吃早饭。” 萧媚娘闻言,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略显敷衍地应了一声。 毕竟,在她看来,明日一早秦明肯定又要赖床。 共进早餐这种话,听听便罢,断不可当真。 随后,萧媚娘迅速抽回手掌,敛衽一礼,冷声道: “妾身,恭送小郎君。” 秦明见状,轻嗯了一声,随后便在青芜的引领下,缓步向着秦园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秦明轻咳一声,好奇地问道: “青芜,除了你之外,府中是否还有其他人亦称呼媚娘为‘大夫人’?” 青芜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回公子,府中除了奴婢之外,还有府上的几位厨娘也会称呼执事长为‘大夫人’。” 青芜略作停顿,见秦明神色如常,这才继续道: “不过,奴婢们只是在私下里这样称呼,以示尊敬。” 秦明闻言,眸光闪烁,心中暗自思量: [虽然人家嘴上说愿意没名没分地跟着你,但女人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人家不要名分,你就真的不给?那不成渣男了吗?] [不过,看她今日的态度,最好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不如先试探一番,若是...] 念及此,秦明凑到青芜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青芜微微一怔,脸颊微微泛红,随即轻轻点头,抿唇道: “公子放心,奴婢知道该如何去做!” 秦明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 秦明在青芜的引领下,回到了秦园。 他先是向正厅内投去一瞥,只见一群莺莺燕燕正围坐在一起,认真聆听婉儿讲述大闹天宫的开篇。 随后,他便独自一人缓步向着书房走去。 与此同时,秦明的书房之中,烛火摇曳,映照出一片温馨而静谧的氛围。 一名身着鹅黄色长裙,姿容曼妙的绝美女子,正站在书案前,神情专注地整理着案上的信函。 书房门口, 抱剑而立的水三,见到秦明到来,连忙打起精神,作势便要行礼问安。 秦明见状,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 “免礼。” 随后,秦明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悄无声息地踱步至那位身姿婀娜的女子身后。 他缓缓张开双臂,轻轻环住她那纤细柔美的腰肢,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 “啊...” 女子惊呼一声,迅速转身。待她看清来人后,那双水润长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随后,美艳女子抬起粉拳,在秦明胸膛上轻轻一敲,嗔怪道: “你这坏人!就知道吓唬妾身!” 感受到身前的绵软,秦明嘿嘿一笑,将怀里的佳人搂得更紧了几分。 他将下巴搁在对方的香肩上,低声道: “南烟姐,你身上好香啊!” 南阳公主闻声,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羞红。她轻轻地推了一下秦明,娇羞道: “别闹!” “如今院内人多眼杂,倘若旁人见到你我这般亲密无间,妾身日后如何自处?” 秦明微微一笑,轻抚着南阳公主小蛮腰,柔声道: “别怕,书房乃是府中重地,不会有外人进来打扰的。” 南阳公主闻言,脸颊上的红晕更甚。 她螓首低垂,忍不住跺了跺小脚,嗔怪道: “可是,你这书房装的乃是琉璃窗...” 秦明微微一怔,讪笑道: “哎呀,是我疏忽了。” 言罢,秦明便松开南阳公主,径直朝窗边走去,动作熟稔地拉上了窗帘。 ....... 第1774章 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帮我念密信而已。 见此一幕,南阳公主的心中激起了微妙的涟漪。 昨日那一幕幕旖旎的画面,如潮水般袭来,令她呼吸急促,娇躯微颤,双腿也有些发软。 [不行,不行,妾身今夜绝对不能留在这里,更不能被人扶着回去!] [妾身得想个法子逃走,否则这好不容易才休养好的身子,今夜非得交代在这不可!] 念及此,南阳公主眸光闪烁,忍不住四下张望,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书案上那一叠厚厚的密函。 南阳公主眼前一亮,连忙将那叠密函抱起,随后便迎上秦明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她咽了咽口水,急切道: “郎君,这些密函皆是小妍(卯兔)今日破译的,她此刻正在正厅听婉儿讲故事,于是便托妾身转交...” “此时,她还在正厅等着妾身...妾身先去...” 说着,南阳公主便想将手中的密信,塞到秦明手中,并且做好了偷跑出去的准备。 她的这些小心思,早就被“老谋深算”的秦明识破。 下一刻,秦明微微俯身,在南阳公主的惊呼声中,将其拦腰抱起,缓步向着沙发行去。 南阳公主惊呼一声,一双玉臂本能地环住秦明的脖颈,脸颊泛起一抹绯红,娇羞道: “郎君,别闹,快放妾身下来!” 秦明微微一笑,低头在南阳公主光洁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坏笑道: “南烟姐,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帮我念密信而已。” 南阳公主闻言,眨了眨眼睛,天真地问道: “郎君,所言当真?” 秦明笑着点头,一本正经地答道: “真的。” 言罢,秦明抱着南阳公主坐到了沙发上。 南阳公主见挣脱不开,最终只得放弃,强忍着内心的羞涩,抽出一封密函缓缓展开。 她轻声念道: “启禀公子,今日长安城内流言四起,城内百姓群情激愤。” “时至申时,近千名百姓自发地聚集在朱雀门前,为无辜罹难者请命,恳请陛下明察秋毫,严惩...呃?” 南阳公主语气一滞,本能地蜷缩起她那只裹着白色锦袜的玉足,转过头略显羞恼地望着秦明,支支吾吾地说道: “郎君,你之前不是说...” 秦明轻叹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唉,瞧你,想哪里去了?” “我只是想趁此机会,帮你做一下脚底按摩,缓解一下身上的疲劳而已。” 南阳公主闻言,微微一怔,有些狐疑地望向秦明。 见秦明笑容真诚,她心中虽仍有疑虑,却也放松了几分警惕。 南阳公主轻咬下唇,脸颊微红,声若蚊蝇道: “多谢郎君...” 秦明回以微笑,动作熟稔地将南阳公主的另一只绣花鞋脱下。 南阳公主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将视线重新落回到密报上,继续道: “申时中,齐国公长孙无忌出宫,安抚民心,并当众宣读圣谕,命刑部、大理寺彻查此事。“ “长安、万年两县县衙协助缉拿嫌犯...” “酉时初,范阳卢氏子弟卢正义、卢正阳、卢正谦、卢正涵、卢正熙等十余人被官府缉拿归案...” 南阳公主朱唇紧抿,拿起第二封密信,缓缓展开。 此时,她的眼神中已然多了一丝迷离,颤声念道: “启禀公子,据前线来报,三日前,鄂国公率领右武卫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大破吐蕃先锋军,阵斩万人,初战告捷。” “然而,吐蕃大军并未就此退去,反而集结了更多的兵力,准备卷土重来。” “据探子回报,吐蕃王室已从各地征调了数万精锐,正向边境集结...”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阳公主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偶尔会停顿几息。 对此,秦明给予了充分的理解,甚至有时还会为南阳公主顺顺气,平稳一下呼吸。 随后,或许是因久坐沙发而感到疲乏,秦明抱着南阳公主去了软榻上。 一个躺着读,一个趴着听。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一刻钟。 夏日的夜晚总是太过闷热,秦明和南阳公主皆出了不少汗。 故而,秦明再度抱起南阳公主,缓步走向窗边的书桌旁,让她倚靠在那清风徐来的窗畔。 几经辗转之后, 秦明最终抱着已然“昏睡”过去的南阳公主,走出了书房,径直走向郁郁葱葱的竹林。 半刻钟后,秦园正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 婉儿语气一顿,抬眸疑惑地望向正厅门口,匆匆而入的水三。 围绕在婉儿身侧的一众佳丽,也纷纷转头望向来人。 水三见状,不由地加快脚步,行至婉儿身侧,在其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婉儿听罢,秀眉微蹙,眸光闪烁。 紧接着,她眉眼微微弯起,清了清嗓子,微笑道: “诸位,虽然此时夜色已深,但奴家却深晓,若此刻让诸位各自归寝,恐怕会心有不甘。” 婉儿的视线掠过在场众人,期间刻意在丹阳郡主--李仙芝身上停留片刻。 “但是若按照往日规则,举行麻将大赛,耗时又太久。” “不如稍作变通,四圈定输赢,谁的钱财最多,谁就是今晚的获胜者,如何?” 此话一出,李仙芝眼前一亮,立即出言,表示赞同。 同时,她心中却在暗自窃喜: [太好了,只要本郡主与晚柠她们任何一人,分到同一桌。那么,今晚最终的赢家,定然是非本郡主莫属。] 另一边,长孙沁羽等一众名门淑女见此情景,颇感困惑。 毕竟,她们此前从未参加过秦府的麻将大赛。 婉儿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们心中的疑惑,于是轻移莲步,上前低声细语,向她们解释了麻将大赛的由来及其特殊的彩头。 最后,婉儿明确表示,是否参与全凭个人意愿,绝不强求。 然而,长孙沁羽等一众世家贵女听罢,皆是眼前一亮,仿佛被点燃了内心的激情,纷纷表示愿意参加这场夜间的麻将盛会。 一刻钟后,正厅内便响起了清脆悦耳的麻将声... 与此同时,秦明和南阳公主也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衫,联袂走出了竹林。 ...... 第1775章 小道长,别睡了! 贞观六年,六月初三,寅时六刻。 一名身着墨绿色襦裙,梳着双马尾的婀娜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堂而皇之地来到秦明的卧房门口,轻轻叩响了房门。 睡在外屋软榻上的侍女红袖,被敲门声惊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披上一件单衣,轻手轻脚地下了软榻,缓步朝门口走去。 不多时,红袖轻轻拉开房门,待看清来人后,立即福身行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蛇夫人。” “公子还在屋中安睡,不知夫人这么早前来,所为何事?” 巳蛇神秘一笑,轻声说道: “妾身自然是有要事,需要立即禀告公子。” 言语间,巳蛇迈步走进外堂,径直朝内室走去。 红袖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唯恐巳蛇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然而,当她们步入内室之后,却意外地发现秦明正躺在窗边的软榻上。 而在他身前,侧卧着一位容颜出众、身着绯红色寝衣的女子。 正是长孙皇后曾经的贴身女官,如今负责照看晋阳公主的月婵。 见此一幕,侍女红袖微微一怔,随即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与失落。 下一刻,红袖似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床榻旁,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幔。 当她从床榻中找到那抹熟悉的高挑身影时,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巳蛇站在软榻旁,那双狭长的美眸瞥了秦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幽怨。 随即,她缓缓落座,微微俯身,探出手掌,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按住秦明... “小道长,别睡了!” 巳蛇附在秦明耳畔,轻声低语道: “速速醒来,降妖除魔的时间到了!” 巳蛇的声音低沉而妩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魅惑。 即便秦明昨晚讲故事,讲到深夜才睡,但当巳蛇的低语悄然入耳时, 仍是不由地打了个激灵,迅速从朦胧的睡梦中清醒过来。 他凝视着巳蛇那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声音沙哑道: “大胆,狐...” “嘘...” 巳蛇轻抬玉指,轻轻按在秦明的唇上,低语如丝,娇笑中带着几分挑逗: “此处空间逼仄,恐不利于道长施展绝世神通。” “不如你我另觅一处更为宽敞之地,再行比试,如何?” 秦明:“....” 不多时,巳蛇为秦明披上一件外袍,拉着他走出卧房,径直朝书房走去。 待秦明一行人离去后,内室恢复了宁静。 软榻之上,原本静若处子的月婵忽然翻了个身,将秦明先前盖过的薄毯,紧紧拥入怀中。 月婵将脸颊埋进薄毯中,轻蹭了几下,似乎在回味着秦明的气息。 少顷,屋内响起一声幽幽的低吟。 月婵的俏脸微微泛红,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满足。 随后,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从这短暂的宁静中醒来。 与此同时,秦明与巳蛇缓步走进书房。 书房外,持剑而立的水四,望着消失在门口的两道身影,秀眉微蹙,喃喃自语道: “奇了怪了。” “方才,小夫人一行人途经此处之时,不是说要前往膳厅准备晨膳吗?” “彼时,蛇夫人更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抱着小夫人的胳膊,嚷嚷着快饿死了。” “此刻,她怎么又一脸娇羞地跟随着公子来到了书房,难道她又不饿了?” “还是说:书房里有吃的?” 昏暗的书房中。 秦明关上房门后,立即以一种十分霸道的方式,将巳蛇抵在结实的门板上。 他左手扣住巳蛇的要害,右手勾起她圆润的下巴,冷哼道: “大胆狐妖,竟敢打扰贫道清修,该当何罪!” 巳蛇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只手臂环住了秦明的腰,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 她柳腰微拧,轻轻一转便巧妙地将秦明反压在了门板上。 下一刻,她的一双玉足轻巧地点在秦明的肩头,裙摆随之滑落一小截,恰巧露出纤细的脚踝上那一串做工精美的金色小铃铛。 铃铛内侧,则是一双泛着晶莹光泽的黑色锦袜。 “巳蛇”狡黠一笑,双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的声音如丝般柔滑,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道长,莫不是想收服妾身?” 巳蛇咯咯一笑,身子微微前倾,附在秦明耳畔,吐气如兰,语调中充满了诱惑与戏谑: “那就要看小道长,还能否施展高深的道法了!” 秦明闻言,当即大怒,扣住巳蛇纤细柔软的腰肢,轻笑道: “贫道倒要看看,是道友的水法精妙,还是贫道的传家功法更胜一筹。” 话音刚落,秦明与巳蛇在书房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不多时,原本寂静的书房内,骤然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半个时辰后, 书房的门缓缓打开,秦明和巳蛇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巳蛇面色如朝霞般红润,脸上洋溢着娇羞与满足的笑容。 她步履轻盈而略显虚浮,一双柔荑轻轻挽住秦明的手臂,宛如一只依人的小鸟,尽显娇媚与温婉。 巳蛇面色红润,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秦明则嘴角含笑,额头上虽有些薄汗,但却显得神采奕奕,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较量后,精神反而更加振奋。 不多时,言笑晏晏的秦明和“巳蛇”便携手步入浴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温馨而愉悦的氛围。 待到烧水的两名侍女离开后,“巳蛇”立即上前一步,依偎在秦明的胸口,朱唇轻启,声音魅惑至极: “道长,妾身想用真身与你,再较量一次。” 言谈之间,扮作巳蛇的姜洛苡,卸下脸上的伪装,显露出倾城之姿,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明,随即轻舔唇瓣,挑衅道: “不知道长是否还有余力?”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在姜洛苡的柳腰上轻拍了两下,宠溺道: “你这妖女,明明道法一般,且水韵耗尽,竟还敢出言挑衅!真是不知...” “罢了,你先去浴池中等着,我稍后便过去。” 姜洛苡咯咯一笑,低低地应了一声。 随即轻解罗裳,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白皙如玉的大长腿,以及... 少顷,姜洛苡赤足踏着冰凉的地砖,款步走入浴池之中。 不多时,秦明拎着茶壶和茶盏,来到浴池边,柔声道: “来,先喝点儿水,润润喉咙。” 姜洛苡闻言,双眼微微弯起,柔声道: “多谢郎君。” ....... 第1776章 自从晋阳公主来了之后,你已经很久没抱我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秦明与姜洛苡终于沐浴完毕,换上了干净的衣袍,走出浴室。 此时此刻,秦园中已是一片生机盎然。 晨光熹微,鸟鸣声声,秦园之中的女眷们也纷纷醒来,开始迎接新的一天。 秦明将又菜又爱玩的小狐狸,送出秦园后,便想回书房睡个回笼觉。 然而,他刚行至院内,阁楼二楼的窗户突然被推开,一道娇蛮任性的声音传来,瞬间响彻了整座庭院。 “小贼,你给本郡主上来!” 秦明仰首望去,只见李仙芝伫立于阁楼的窗畔,双手叉腰,俯瞰下方,目光中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傲然。 秦明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轻哼道: “讨打是吧?等着!本公子这就上去收拾你!” 言罢,秦明抬脚便朝阁楼正厅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娇小身影提着裙摆,从阁楼的另一侧飞奔而出,急声唤道: “大哥哥...” 那娇小身影正是李渊擅自做主为秦明定下的童养媳--徐慧。 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仰头望着秦明,眼中带着一丝幽怨与委屈,抽噎道: “大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绾绾了?” 秦明闻言,心中一软,连忙蹲下身,抚去徐慧眼角的泪珠,柔声安慰道: “绾绾,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大哥哥一直都很喜欢你呀。” 徐慧抽了抽鼻子,哽咽着说: “那你...昨夜为何不遵守约定与绾绾一起睡?” 秦明闻言,不由得一愣,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 他摸了摸徐慧的小脑袋,温声解释道: “绾绾,昨晚你们三个听着故事就睡着了,大哥哥看你们睡得香甜,不忍心将你们唤醒。” 徐慧樱唇轻抿,眸光微闪,缓缓抬眸,鼓着腮帮子说道: “即便如此,那大哥哥也可以将绾绾抱到其他房间呀!” 秦明闻言,表情一滞,随即将徐慧抱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脊,语气诚挚道: “是大哥哥考虑不周,大哥哥向你道歉。” 徐慧闻言,双眼微微弯起,心中的委屈渐渐消散。 “既然大哥哥诚恳道歉,那绾绾就原谅大哥哥这一次。” “不过,”徐慧话锋一转,撒娇道: “作为补偿,大哥哥你得抱绾绾回卧房才行。” 同时,徐慧在心中默念: [自从晋阳公主来了之后,你已经很久没抱我了。] 秦明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动作轻柔地将徐慧抱起,径直朝着卧房走去。 徐慧双手环住秦明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肩头,显得格外依恋。 随后,她仿佛心有所感,轻轻仰起娇嫩的脸庞,带着一抹明媚的微笑,朝向二楼那块“望夫石”——李仙芝挥了挥肉乎乎的小手。 李仙芝见状,顿时脸颊上泛起一抹绯红,不由得轻跺莲足,玉手轻抚着胸口,咬牙切齿地低语道: “真是气煞我也!” “徐慧,这小妮子愈发不可爱了,竟比她那师尊还要令人恼火!” “她们师徒二人联手欺我,实在可恶!” “不行,本郡主也须得觅一佳徒,以解心头之恨......” ....... 另一边,秦明抱着徐慧回到卧房之时,月婵正在为城阳公主梳头。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映出一片温馨的景象。 “咦?怎么没有看到小柿子?” 秦明环顾四周,疑惑道。 城阳公主见到秦明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微微泛红,小声道: “姐夫,昨夜睡得太晚,兕子还没有醒。” 秦明微微一愣,略作迟疑,缓缓道: “这样啊!那我去房里唤她起床。” 言罢,秦明转而朝一旁侍立的红袖,温声道: “红袖,你过来帮绾绾梳洗一下。” 红袖闻言,连忙福身应是。 秦明则蹲下身子,凑到徐慧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徐慧轻轻点头,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即在秦明脸上落下轻轻一吻,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让红袖带她去梳洗。 秦明看着徐慧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站起身来,朝着城阳公主和月婵微微颔首,随后便朝着内室走去。 走进内室之后。 秦明只见高幽若站在床榻边,神情略显纠结。 “幽若...” 秦明轻唤一声,缓步走到她身边。 高幽若微微一怔,连忙转身,敛衽一礼,恭敬道: “奴...” “哼...” 秦明轻哼一声,打断了高幽若的问候,随即他环住高幽若的小蛮腰,将其拽进怀里,低声道: “你若是再敢自称奴婢,小心本公子对你施以家法。” 高幽若闻言,轻咬下唇,脸颊瞬间泛起一抹醉人的嫣红。 随后,她眸中闪过一抹坚定,低声道: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妄求公子宽恕,此生唯愿侍奉公子左右。” 高幽若语气一顿,凑到秦明耳边,压低声音道: “即便公子要严惩奴婢,幽若亦甘之如饴。” 秦明望着高幽若那熟悉的眼神,心中轻叹一声。 [得,这又多了一个!] [难道,这就是特殊体质带来的副作用?] [这也不对呀,曦儿她们几个不都挺正常的嘛!] 就在秦明沉思之际,床榻上突然传来一声甜美软糯的轻唤: “秦明哥哥...” 秦明循声望去,便见晋阳公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半坐起身来。 她那娇嫩的脸庞上还带着一丝未消的倦意,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小柿子,你醒了啊。” 秦明轻声说道。 兕子那双大大的眼睛,微微弯起,宛如两轮新月。 她张开双臂,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撒娇道: “秦明哥哥,抱抱...” 秦明见状,宠溺一笑,走上前去,轻轻将晋阳公主抱在怀里。 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仿佛一只温顺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秦明柔声问道: “昨晚睡得好吗?” 兕子将头埋在秦明的颈间,慵懒应道: “嗯...嗯...” 她粉唇微启,小声嘀咕道: “倘若秦明哥哥能肯让兕子抱着入眠,那就再好不过了。” 秦明暴汗.... 少顷,秦明轻轻开口,打破了沉默。 “小柿子,时候不早了,该起床了。” 兕子双眼微阖,轻轻点头,小声道: “兕子困,明哥哥帮我穿衣服,好不好?” 秦明:“....” ..... 第1777章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辰时三刻,秦明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兕子,迈步走进了餐厅。 城阳公主和徐慧则手挽着手,跟在秦明身后。 紧随其后的,则是李仙芝、尉迟晚柠、高幽若、长孙沁羽等一众世家贵女。 她们身姿婀娜,仪态万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各具风姿。 餐厅内,正在用餐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们。 众人神色各异,有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仿佛目睹了不可思议之事; 有的则笑容温婉,仿佛见到了期盼已久的爱人; 还有的人神色平淡,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继续闷头干饭; 而更多的人则是羞涩地低垂螓首,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宛如初绽的桃花,娇嫩而含蓄。 其中,南阳公主、临海大长公主以及宋淑妃的表现尤为引人注目。 “哼...” 这时,餐厅内响起一道冷哼。 秦明循声望去,便见李渊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圆凳上,朝自己怒目圆睁。 下一刻,李渊撇了撇嘴,嗤笑一声,缓缓道: “呵呵,今个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秦大公子竟然起这么早?” 秦明微微一怔,不经意间,目光轻轻掠过不远处的姜洛苡。 此时的她神情淡然,正慢条斯理、小口小口地喝着一碗豆浆。 秦明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从容不迫地回应道: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此话一出,餐厅内的众人,皆是一愣。 随即,餐厅内诸多“天真无邪的少女”和“风姿绰约的美妇人”掩嘴偷笑,与身侧之人交头接耳。 然而,唯有几位与秦明“私交甚笃”且国色天香的俏佳人,听出了秦明的话外之音。 她们纷纷羞红了娇颜,忍不住抬眸,风情万种地嗔了秦明一眼,眼中既有嗔怪亦含着几分娇羞。 此时,一道稚嫩而甜美的童音响起。 “不对,不对。” 晋阳公主咯咯一笑,歪着小脑袋,以一种充满童真的口吻,纠正道: “秦明哥哥,应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抬起右手,正欲捏一捏晋阳公主粉嫩的脸颊,耳畔却响起一道娇喝。 “慢着!” 话音未落,一抹火红的身影如疾风般掠至秦明身旁,娇嗔道: “兕子,堂姐带你去找大姑姑,咱们离这个坏人远一点儿!” 言语间,李仙芝从秦明手中夺过小兕子,并且狠狠地瞪了秦明一眼,转而拉起一旁正在出神的城阳公主,径直朝着临海大长公主走去。 不明所以的李渊,见此情形,有些幸灾乐祸。 他招呼秦明坐在他的身侧,随即眉飞色舞地低声问道: “昨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来,来,来,与老夫倾诉一番。” “非是老夫夸口,论及如何应对女子,老夫可是个中高手。” 李渊说着,朝秦明比划了一下大拇指,彰显自己的权威性。 秦明望着李渊这张满是自信与期待的脸庞,不禁哑然失笑。 他翻了白眼,无语道: “老爷子,你盼我点儿好,行不行?” 李渊闻言,立即板起脸来,佯怒道: “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你是朕的女...” “咳咳....” 然而,秦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连忙轻咳两声,以示提醒。 李渊立刻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改口,憋屈道: “朕未来的...孙女婿,朕这不是关心你吗!” 秦明摆了摆手,无奈道: “大可不必...” “区区小事,不劳陛下费心...” 李渊闻言,顿时气急,扯着秦明袖口,凶神恶煞地说道: “臭小子,谁让你唤我陛下了?你故意恶心我,是不是?” 秦明无语,低声道: “老爷子,你大早上的,故意找茬儿是吧?” 李渊双臂环胸,扬着下巴,说道: “是又如何?” 这时,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小郎君,你的早点。” 身姿丰腴,相貌平平的萧媚娘,将一个盛满各种餐点的托盘,放置到秦明面前。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缓缓抬头看向萧媚娘,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温声道: “多谢媚娘。” 萧媚娘神色淡然,微微颔首,转而瞥了李渊一眼,平静道: “李公若是已然用完早膳,不妨先去外面透透气。” “莫要影响了其余人用膳。” 李渊闻言,嘴角抽了抽。 他环顾四周,发现餐厅内确实有不少人正在盯着自己。 于是,李渊轻咳一声,缓缓起身,强行挽尊道: “媚娘所言极是,老夫正有此意。” 李渊转而望向秦明,低声道: “臭小子,你吃快点儿。老夫在外面等你,有事与你商量。” 秦明闻言,轻轻点头。 待到李渊离开后,餐厅内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秦明环顾四周,略作沉吟后,最终端着托盘,坐到了萧嫦曦和杨梓君中间,与她们低声交谈了起来。 李仙芝见此一幕,忍不住轻哼一声,小声嘀咕道: “哼,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日后,休想再让本郡公屈尊降贵,给你...” 小兕子放下筷子,悄悄地扯了一下李婉容的衣袖,忽闪着大眼睛,好奇道: “大姑姑,什么是负心汉啊?” 李婉容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旋即她摸了摸小兕子的头,柔声细语道: “兕子,时候不早了,快些吃饭吧。” “稍后,姑姑送你去书院。” 小兕子眨巴着大眼睛,似乎还想追问,但见李婉容神色有些严肃,便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 辰时六刻,仁安书院门口。 “秦明哥哥,今日你会来接我们放学吗?” 小兕子忽闪着大眼睛,满眼期待地问道。 秦明抬手刮了刮兕子挺翘的琼鼻,微笑着回答道: “当然会啊!” “不过,回去的路上,哥哥可是要检查你的课业的哦!” 小兕子闻言,点头如啄米,然后笑着抱住秦明的脖子,在其侧脸上吧唧了一口。 待到兕子松开秦明,徐慧立即提起裙摆,果断上前... 城阳公主见此一幕,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艳羡与失落。 她缓缓垂下眼帘,双手不自觉地抓紧裙摆,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站在其身侧的临海大长公主,将城阳公主的表情,收入眼底。 她轻叹一声,缓缓俯身凑到城阳公主耳畔,轻声低语了几句。 城阳公主闻言,豁然抬眸,结结巴巴地说道: “姑姑,这样真的可以吗?” 临海大长公主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压低声音道: “兕子都可以,你为什么不行?” 城阳公主闻言,迟疑道: “可是...” 临海大长公主喟叹一声,“蛊惑”道: “小十六,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你若总是这样犹犹豫豫,怕是连最后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城阳公主闻言,娇躯一震,眸中闪过一抹坚定。 ..... 第1778章 纵然,奴家只是郎君见不得光的小妾,却也愿倾尽心力... 一刻钟后, 目送杨梓君等人进入书院后,秦明深深地看了一眼临海大长公主,轻声道: “走吧。” 言罢,秦明缓缓转身,径直走向马车。 临海大长公主见状,并未多言,而是低垂着螓首,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明身后,莲步登上马车。 不多时,马车缓缓启动,向着西山钢厂的方向驶去。 此刻,车厢内只有秦明与临海大长公主二人。 并非秦明不愿携其他娇妻美妾同行,实乃今早李渊离开秦府前,特意提出来的要求。 加之,秦明也想趁此机会和临海大长公主好好聊聊,故而便应下了此事。 而为了安抚府里那位“欲求不满”,嚷嚷着要送晋阳公主上学的刁蛮郡主。 秦明许诺:午后带着她与尉迟婉柠前往洪鸾渡口,登上渊鸿号,好好游玩一番。 此刻,车厢里的氛围略显沉闷。 秦明倚靠在最里面的沙发上,右手手肘拄着椅背,拇指轻柔地按压着太阳穴,仿佛正为不久前发生的那一幕而深感困扰。 就在不久之前,自家的童养媳笑靥如花、心满意足地脱离了自己的怀抱之时。 身着一袭鹅黄色宫裙,双髻轻挽成两条马尾辫的城阳公主,如一只翩然飞来的蝴蝶,骤然投入秦明的怀抱。 并在秦明毫无防备之下,城阳公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匆匆一吻。 或许是因为内心的悸动与慌乱,城阳公主的手微微颤抖。 那不经意间的一吻,竟偏离了原定的位置,轻轻触碰到了秦明的嘴角。 更让秦明心烦意乱的是: 事后,城阳公主那羞涩绯红的脸庞,以及她那双氤氲着雾气、含情脉脉的杏眼。 秦明作为一名情场高手,又岂能看不出城阳公主的心思? 此前,他早已察觉了城阳公主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但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当是情窦未开的少女,错把崇拜当成了爱慕。 然而,刚才那一吻,却让秦明一个头两个大! 那一刻,他竟觉得有些愧对长孙皇后的信任。 片刻的静默之后,秦明缓缓睁开双眸,目光如炬,投向车厢内那位引发一切波澜的美艳少妇。 今日的临海大长公主,依旧是身着一袭紫色齐胸宫裙。 那双烈焰般的红唇犹如绽放的玫瑰; 那略显夸张的傲人曲线,在华美宫裙的衬托下,更显曼妙多姿。 自那晚之后,秦明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临海大长公主。 许是经历了暴风骤雨的洗礼,此时的临海大长公主,竟比往日更加美艳动人,风姿绰约。 她周身散发着一种极致的妩媚,仿佛一朵在暴风雨后绽放的花朵,更加娇艳欲滴,令人目不暇接。 似是察觉到秦明的视线,临海大长公主娇躯微颤,螓首低垂。 那双葱白如玉的纤纤玉手,略显不安地捻动着裙摆。 秦明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 “你刚刚是不是和城阳说了什么?” 秦明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 闻言,临海大长公主轻咬下唇,随即缓缓起身。 那双裹着紫色罗袜的纤纤玉足,轻轻挪动,行至秦明面前。 随后,她宛如一个犯错的小媳妇儿,跪坐在秦明身前的地毯上,低垂着眉眼,小声道: “回禀郎君,妾在小十六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因此,”李婉容略作停顿,缓缓抬眸,轻咬着下唇,继续道: “因此,妾告诉小十六,活得自在些,不必太过压抑自己。” 秦明闻听此言,微微一怔,旋即忆起临海大长公主往昔之种种行径,便又觉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实乃寻常之事。 秦明不禁摇头轻叹: “唉,不愧是你啊!” 随即,他话锋一转,正色道: “以后这样的话,可别随便与人说了。” “不然...” 秦明的话音未落,李婉容便柔声打断道: “为何如此?难道,郎君不喜欢小十六吗?”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哀怨,轻轻拉起秦明的大手,将其置于自己的脸颊上。 随后,李婉容更是如同猫咪一样,用她那粉嫩的脸颊轻蹭了两下,缓缓说道: “亦或是,郎君竟舍得将自己悉心栽培的小十六,拱手让人?” 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继续道: “郎君,你难道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小十六怀揣着对郎君的一片痴情,嫁与他人,终其一生在爱而不得中蹉跎岁月?”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捏住临海大长公主娇嫩的脸颊,皱眉道: “喂,她可是你的侄女啊!” “这番言语,岂是你这个亲姑姑该说的吗?” 李婉容微微眯起双眸,将脸颊轻轻前倾,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秦明轻抚她的脸颊。 她朱唇轻启,理所当然地说道: “纵然,奴家只是郎君见不得光的小妾,却也愿倾尽心力,为君筹谋,思君之所思,忧君之所忧。” 言语间,她那柔若无骨、曲线曼妙的上身紧贴着秦明的大腿,轻柔地摩挲着。 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这一刻,车厢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 第1779章 妾身突然有些头晕,可否暂借郎君之膝稍作依靠? 秦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宛如情场浪子一般,肆意把玩着李婉容圆润的下巴,语调轻佻道: “哦?你莫不是忘了,我与丽质、希瑶之间已有婚约在身。” “若是陛下得知此事,怕是生撕我的心都有了。” “你就这样为我分忧的?” 李婉容双眸微阖,扬起下巴,嘤咛一声,随即她紧抿着唇瓣,颤声道: “郎君,你饱览群书,博古通今,可曾听闻,历朝历代未及笄的公主,暂居臣子府邸之事?”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却听李婉容继续道: “我那嫂嫂蕙质兰心,心思细腻,洞若观火。” “她岂会不知将小十六与小兕子留在这里,将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更何况,宫中早有传言,我那嫂嫂原本是想将城阳许配给你的,只是后来生了种种变故。” “如今,她将小十六和小兕子留在秦府,未尝没有存了别的心思。” 李婉容说到这里,缓缓抬眸,轻舔樱唇,声音格外的妩媚。 “郎君聪慧过人,怎的...还不如妾身看得透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秦明面对李婉容的挑逗,却是不为所动。 秦明眉头轻皱,捏着李婉容的下巴,俯身凝望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道: “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何会有如此转变?” 李婉容仍有秦明施为,那双波光潋滟的杏眼,痴痴地望着秦明,缓缓道: “虽然妾身做过很多荒唐事,但在情感之事上,妾与世间其他女子并无二致。” “年幼时,妾也曾憧憬有朝一日,英雄救美的桥段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李婉容说到这里,略作停顿,缓缓抬眸,认真道: “至于,当初那一巴掌,则是妾身一时冲动,未能控制住情绪。” “若是知晓,郎君会因此负气离去,妾身当日一定会跪地求原谅。” 李婉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悔意。 随即,她将粉嫩的脸颊,往秦明身前凑了凑,继续道: “坊间有言: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 “郎君若是心存怨气,那妾身甘愿受罚,任打任骂!” 秦明听罢,心中五味杂陈。 他轻轻松开捏着李婉容下巴的手,没好气地说道: “我又不是Bt,打你作甚!” “好了,不聊这些了,你先和我说说,你日后有何打算?” 言语间,秦明作势便要将李婉容扶起来。 李婉容见状,狡黠一笑,微微侧身,躲开了秦明的触碰。 随即,她那双纤纤玉手紧紧地抱住秦明的大腿,将娇嫩的侧脸依偎在他的膝上,病恹恹地说道: “妾身突然有些头晕,可否暂借郎君之膝稍作依靠?” 秦明见状,眸光微闪,随即伸手按住李婉容那不太安抚的小手,轻声道: “别闹...” 李婉容闻言,小嘴一瘪,委屈道: “妾身,只是想为郎君排忧解难而已,难道郎君连这点恩泽都愿意施舍给妾身吗?” 李婉容轻抚着胸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悲伤。她吸了吸鼻子,哀怨道: “还是说,郎君嫌弃妾身笨手笨脚,难担此任?” 秦明闻言,有些愣怔,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震惊。 他揉了揉眉心,无奈道: “不是,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词?” 李婉容那张明艳动人的娇颜,泛起一抹醉人的陀红,随即在秦明的腰间,轻蹭了两下,羞赧道: “妾自幼便在宫中长大,耳濡目染,自然懂得这些。” 秦明闻言,这才恍然,随即在李婉容惊诧的目光中,伸手抓了起来,引导她坐于身旁的沙发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既展现了秦明的温文尔雅,又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乖乖坐着,再敢作妖,小心我揍你!” 李婉容闻言,不知想到什么,双眸骤然明亮起来,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她不禁脱口而出: “此言当真?” 听闻此言,秦明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就说嘛,怎么会有人上赶着要惩罚呢! 正当秦明犹豫着,要不要对李婉容进行一波批评教育,将她引入正途的时候。 马车缓缓驶入西山钢铁厂的广阔庭院,最终停在一片崭新的砖瓦房前。 “公子,钢厂到了。” 秦明闻言,不知为何,长松了一口气。 “你在车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李婉容乖巧点头,柔声道: “妾身为郎君系鞋。” 言罢,李婉容轻盈地从沙发上跃下,步履匆匆却又不失优雅,径直来到车门前,缓缓屈膝,跪坐在柔软的地毯上... 秦明见状,又是一愣。 在此之前,他从未料想过,眼前这位飞扬跋扈、声名狼藉的大长公主,竟然会有如此反差的一面。 ....... 片刻之后,秦明缓步走下马车。 早已在外等候的西山钢厂厂长--刘十七,急忙迎上前去,躬身行礼,兴奋道: “属下拜见公子。” 秦明微微颔首,指着办公室的方向,沉声道: “走吧,咱们去屋里说。” 言罢,秦明侧头朝马车旁的丑牛使了个眼色。 丑牛会意,连忙肃立敬礼,姿态庄重而恭敬。 办公室内。 刘十七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本线装册子,恭敬地呈递至秦明面前,神情激动而庄重: “公子,这是红衣大炮昨日试射的数据详录,恳请公子垂阅。” 秦明接过刘十七递来的册子,仔细翻阅起来。 每一页都详细记录了红衣大炮的试射数据,从炮弹发射距离、炮弹落点精度,到火药用量和炮管磨损情况,一应俱全。 秦明仔细阅读着每一个数据,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半晌之后,秦明放下册子,缓缓道: “你们的测试,还是过于保守了。” 刘十七闻言,神情一凛,连忙躬身道: “公子有何高见?” 秦明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红衣大炮的威力和精度固然重要,但我们不能仅仅满足于现有的测试结果。” “我们需要更全面的数据,以确保在实战中的可靠性和稳定性。”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首先,要进行长时间连续发射的耐久性测试,看看炮管和其余组件在高强度使用下的表现,测出红衣大炮的使用极限;” “其次,要模拟不同的天气和环境,比如在阴雨天气、大风天气下如何确保红衣大炮的稳定性和安全性;” “最后,要进行多角度、多距离的射击测试,以验证其在不同战场条件下的适应性.....” ...... 明天得去公司加班,欠的那章,周日补上。 第1780章 郎君,奴家饿了。 秦明说话间,刘十七连忙从袖中掏出纸笔,奋笔疾书,将秦明所言记录在册。 直到秦明讲完,刘十七才放下手中的炭笔,感叹道: “公子所言极是,属下稍后便前往玉山基地,将公子的指示传达给大统领。” 秦明微微颔首,轻声问道: “对了,按照钢厂如今的产能,多久能生产一门大炮出来?” 刘十七略作沉吟,缓缓道: “如今厂里铁矿充盈,两天之内便能完成一门红衣大炮的铸造与装配。” 秦明点了点头,沉声道: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务必打造两门大炮出来。” 刘十七闻言,神情肃然,躬身应道: “属下遵命,定当全力以赴,确保按时完成任务。” 与此同时,在办公室外的马车上。 李婉容端坐在沙发上,透过窗帘的缝隙,好奇地打量着那座钢铁厂的每一个角落。 这座钢厂的地面,皆由坚实的水泥铺就,四周环绕着红砖砌成的厂房。 远处几座足有的建筑尤为显眼,高达三丈有余,屋顶上矗立着巨大的烟囱,此刻正喷吐出滚滚浓烟,如同黑色的巨龙在空中盘旋。 院内近百名匠人身着统一的灰色短打,在各个车间间穿梭忙碌。 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或搬运材料,或在院中打磨各种零件,或在熔炉旁挥汗如雨。 整个厂区弥漫着一股热火朝天的氛围,忙碌而有序。 娇生惯养、骄蛮任性的李婉容,从未见过如此规模宏大的工业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撼与好奇。 然而,当她意识到这一切皆出自年仅十六岁的秦明之手时,内心的涟漪更是层层叠起。 下一刻,李婉容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秦明俊俏的脸庞、性感的喉结、坚实的胸膛、充满爆发力的腹肌,以及..... 李婉容那张绝美的脸颊瞬间涨红,双腿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心跳如擂鼓,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 “本宫这是在想些什么呀!” 李婉容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轻咬着下唇,扭动着水蛇腰,喃喃低语道: “哎呀,真是羞煞人了!” 这时,车门突然被轻轻推开,打断了李婉容的娇羞。 秦明缓缓步入车厢,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成鸭子坐的李婉容身上。 秦明微微一怔,视线在李婉容那呼之欲出的雪肤上,匆匆掠过,随即轻声问道: “如此出神,在想什么呢?” 李婉容瞬间回神,赶忙跃下沙发,颤声道: “郎君,你回来了。” 言语间,李婉容脚步匆匆地迎了上去。 然而,她刚走出几步,却不慎踩到了裙摆。 随着一声惊呼响起,李婉容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地面跌去。 刚刚卸下靴履的秦明,瞳孔猛然一缩,旋即如猎豹般迅猛前扑,情急之下用出了少林绝学龙爪手。 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地抓住了李婉容柔软的娇躯。 随后,又是一记猴子捞月,将李婉容缓缓托起,将其稳稳地拥入怀中。 李婉容惊魂未定,心跳如鼓,脸颊绯红,一双纤纤玉手紧紧地抓着秦明坚实的手臂。 秦明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佳人,温声道: “小心点儿。” 言罢,秦明作势便要松开怀中佳人,可手掌却被李婉容用双手死死抱住。 李婉容倚靠在秦明怀中,脸颊绯红,紧抿着朱唇,声音细若蚊鸣,带着几分不安与娇羞: “郎君,莫要放手,奴家心中甚是惶恐。”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感受到李婉容身体的轻微颤抖,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怜惜。 李婉容的肌肤如凝脂般细腻柔滑,即便是“阅人无数”的秦明,此时此刻也有些爱不释手。 然而,若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终将唤醒潜藏于心底的“恶”龙。 就在车厢内的气氛愈发粘稠而暧昧之时,车窗外响起丑牛略显担忧的声音。 “公子,可以启程了吗?” 秦明回过神来,转而朝车窗外,沉声道: “一息之后,即可启程回府。” 言罢,秦明深吸一口气,微微俯身,将怀中佳人拦腰抱起,坐到了最里侧的沙发上。 马车缓缓启动,车身轻微摇晃,仿佛在低语着旅途的开始。 车厢内, 李婉容慵懒地横卧在秦明的双腿之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眸,媚眼如丝地望着秦明。 她轻柔地握住秦明的手,目光中满是娇媚与依恋,声音如丝般柔腻: “郎君,奴家胸口疼...求郎君施以妙手...” 李婉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娇弱与恳求,仿佛一朵柔弱的花朵在风中摇曳,渴望得到呵护。 秦明闻言,发出一声略显惆怅的长叹。 熟悉秦明的读者老爷们都知道,他最是纯善、心软,看不得如此美艳的佳人,遭受病痛的折磨。 最终,施以援手.... 不多时, 心潮澎湃的李婉容,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双纤纤玉臂,温柔地环绕住秦明的脖颈,为秦明送上了一个缠绵悱恻且柔软香甜的吻,以示感激。 良久之后,二人唇分。 娇喘连连的李婉容,凑到秦明耳畔,吐气如兰道: “郎君,奴家饿了。” 秦明闻言,有些忍俊不禁,轻抚着李婉容柔软细腻的背脊,柔声道: “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家了。” 李婉容嘟起小嘴,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但随即又露出一抹娇媚的笑容。 她右手抵在秦明胸口,缓缓直起身子,撒娇道: “郎君,奴家真的饿了,能不能先吃点别的东西啊?” 秦明闻言,精神有些恍惚。 旋即猛然意识到怀中之人,并非那个贪嘴的刁蛮郡主李仙芝。 大概率是他想岔了。 秦明略作沉吟,缓缓道: “车上似乎还有一盒糕点,你稍等片刻,我拿给你。” 他正欲转身,在沙发后面的橱柜中翻找。 然而,正在此时,李婉容却仿佛因饥饿而昏厥,娇软无力地滑落到了柔软的地毯之上。 “郎君,奴家怕是等不及了。” ..... 第1781章 这要是在修仙界,她们肯定会被合欢宗看上! 李婉容的话音未落,便“昏倒”在了秦明腿上。 秦明被李婉容的吓了一跳,正欲俯身将其扶起,可下一秒,秦明的动作却猛然顿住。 只因....李婉容略显笨拙地抓起秦明的衣摆,盖在了自己身上... 秦明见状,眸中闪过一丝波澜,旋即缓缓倚靠在沙发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同时,他在心中轻叹: [唉,莫非这便是顶级体质,带来的副作用吗?] [这要是在修仙界,她们肯定会被合欢宗看上,收为内门弟子!] [罢了,今日得找个机会,让百里重新为我,开一副强身健体,补气养血的药方...] 正思忖间,一只微凉的手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掌心。 李婉容气息紊乱,声音含混不清,带着破碎的呜咽: “恳请……郎君……唔……再……再给奴家……治治……” 秦明:“....” 还来啊! 正当秦明乘坐的马车,即将转入秦府所在的街道时,驾车的丑牛接到了秦明改变路线的指示。 于是,他迅速调转车头。 马车缓缓地驶出了秦家庄,朝着长蓝水泥路的方向驶去。 两刻钟后,马车驶入了长安水泥路。 车厢内。 秦明望着怀中朱钗散乱、朱唇紧抿的李婉容。 见其娇躯微颤,瞳孔涣散,秦明不禁哑然失笑,柔声劝慰道: “长公主,你要不要再歇一会儿?” 李婉容微弱地摇头,眼波流转间泄出一丝羞赧与倦极的媚态。 随即,她藕臂环上秦明的脖颈,气息颤抖着攀附上来: “奴家……奴家还能……再撑片刻……啊……”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又过去了一刻钟。 秦明看着怀中“梨花带雨”、娇喘细息的李婉容,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轻叹一声,轻抚着李婉容汗湿的发髻,声音放得极柔: “罢了,今日就先到这儿吧!” “我先抱你去旁边的沙发上,歇一歇。” 李婉容再次摇头,凑到秦明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随后,她的双手搭在秦明的肩膀,几乎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缓缓站起身。 李婉容定了定神,轻抚着微微泛红的胸口,跪坐在竹席上。 在这段跌宕起伏的漫长旅程中,李婉容深刻地意识到了自身的渺小,并彻底心悦诚服。 然而,她亦是一个坚守原则之人,行事一贯有始有终。 既然这场纷争是由她率先挑起,哪怕跪着也得走完。 身为女人,她受些委屈、吃些苦楚没关系,但她绝不会让自己的男人受半点委屈。 良久之后, 秦明有些心疼将李婉容拥入怀中,轻叹一声,缓缓道: “其实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的。” 李婉容闻言,安之若素。 “妾身曾经做了许多错事...” 她轻舔了一下唇瓣,这才仰起下巴,朝秦明嫣然一笑,轻声道: “而今能够侍奉于君侧,妾荣幸之至,甘之如饴。” 李婉容依偎在秦明胸前,双眼微阖,慵懒道: “郎君,容妾身稍作歇息,晚些时候再收拾车厢。” 然而没过多久,疲惫不堪的李婉容,便依偎在秦明的怀抱中,渐渐沉入了梦乡。 她的呼吸轻柔而均匀,仿佛在这温暖的庇护下,找到了心灵的港湾。 秦明见状,小心翼翼地将其抱到了铺着竹席的沙发上,并为她盖上一条薄毯。 安顿好李婉容后,秦明从柜子里取出换洗的衣物,换了一套干爽的青衫。 之后,他缓步走到自己的专属位置前,轻轻地撤下了之前的竹席。 紧接着,他又从一旁取来一条干净的汗巾,轻轻拭去之前某人泼散在上面的水渍。 最后,秦明取出一套崭新的竹席,重新铺在沙发上,这才缓缓落座。 他轻轻推开车窗,窗帘随风轻舞,窗外的景色如画卷般飞速掠过。 这一刻,秦明突然很想点上一支香烟。 然而,尽管他多次派遣手下前往繁华的西市搜寻,却始终未能觅得烟草的踪迹。 这令他颇感遗憾,仿佛失去了一种可以慰藉心灵的独特仪式。 不过好在,车厢里虽然没有香烟,但却有香炉,聊以慰藉。 思及此,秦明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尊精致的香炉,点燃了一根檀香。 秦明望着青烟袅袅升起,那颗稍显躁动、意犹未尽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马车继续前行,不久后便驶出了长安水泥路,进入了万年县的地界。 巳时末,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庄园前。 在庄园的正门前,几位身姿婀娜、衣着华美的少女,满怀期待地凝望着秦明那辆玄黑色的马车。 为首的两位宫装少女尤为引人注目,她们头戴珠翠,面容娇美,显然经过精心妆扮。 其中一位身着鹅黄色宫裙的少女,眉眼间与长孙皇后有八分神似,只是少了那份成熟女性的风韵,却多了几分少女特有的青涩与纯真。 另一位少女则身着淡粉色宫裙,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娇憨与活泼的气息,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很快,车厢门打开,秦明缓步走下马车。 粉裙少女见状,眼前一亮,提起裙摆,迫不及待地扑到秦明怀里,娇嗔道: “哼,你这个大坏蛋,还知道来接我们啊!” 秦明讪讪一笑。 坦白讲,若非临海大长公主作妖,他本打算明日再来瓷源庄,将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迎回府的。 不过,常言道:择日不如撞日。 今日恰巧答应丹阳郡主,要带她们参观鸿渊号,倒不如借此良机,一并完成此行。 如此安排,既顺应天时,又免去了额外的奔波,实为一举数得。 秦明轻抚着豫章公主的后背,柔声安抚道: “嗯嗯,是在下的疏忽。” “若是在下早知殿下如此挂念,在下定会早早前来。” 豫章公主闻言,俏脸一红,抬起粉拳在秦明肩头,轻砸了一下,嗔怪道: “人家才没有想你呢!” 尽管她口中如此说着,但她的身躯却丝毫没有离开秦明怀抱的意思,反而更加依偎在他的怀中。 这时,长乐公主轻咳一声,用略显无奈的语气说道: “六妹,注意一下场合。”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却也透出几分威严。 豫章公主闻言,粉唇微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秦明温暖的怀抱。 这时,侍立在长乐公主身后的四名宫女--春桃、樱雪、璃落、璃茉,纷纷敛衽一礼,恭敬道: “奴婢拜见驸马!” ....... 第1782章 突如其来的修罗场 长乐公主则莲步轻移,臻首微垂,一双柔荑纤纤叠放于腰间丝绦之上,姿态娴雅地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 那盈盈一拜间,尽显天家贵女的端庄与温婉。 礼毕,她方才轻抬螓首,朱唇轻启,温言道: “见过驸马。” 秦明微微一笑,连忙躬身回礼,目光温和地落在长乐公主身上。 “见过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温婉一笑,微微侧身,邀请秦明步入庄园。 “驸马一路辛苦,府里已备好茶点,请随我来。” 秦明看了一眼,府门前早已整装待发的侍卫和随从,伸手抓住长乐公主的皓腕。 秦明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让长乐公主的娇躯,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一抹薄红悄然爬上她的耳根。 “殿下且慢,” 秦明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他的目光扫过一旁虽已站直、却仍眼巴巴望着他、小嘴微嘟的豫章公主,以及身后恭敬垂首的四名宫女。 “午时将至,府里已备好宴席,两位殿下不如就此随我回府用膳吧。” 他语调自然,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之事。 长乐公主闻言,螓首微垂,长长的眼睫如蝶翼般轻颤了一下,遮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讶异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她并未挣脱那只温热的手掌,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清越如珠落玉盘: “也好,那便有劳驸马了。” 言罢,她方借着吩咐身后宫女的时机,手腕轻巧一转,不着痕迹地从秦明掌心滑脱。 那细腻的肌肤上,仿佛还残留着秦明指腹的温度。 “春桃、樱雪,将备好的礼单呈给丑牛,着人仔细装车。” “璃落、璃茉,去知会王统领一声,仪驾稍后便启程。” 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迅速安排妥当,将方才那点微澜掩饰得天衣无缝。 不多时,一切准备就绪。 秦明引领着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登上了他那辆玄黑色的宽大马车。 甫一踏入车厢,一股混合着清雅檀香与某种难以言喻、靡丽暖甜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长乐公主脚步微顿,秀气的鼻翼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 紧接着,车厢内倚靠在沙发上的那道身影,便清晰地映入两位公主的眼帘。 只见临海大长公主--李婉容正慵懒地斜倚在铺着竹席的沙发上。 她云鬓微松,几缕青丝散落在光洁的额角和颈侧,脸颊犹带着酣睡初醒般的红晕。 眼波流转间,慵懒中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妩媚光彩。 那身华美的宫装虽已大致整理过,但细微处仍能窥见一丝不易察觉的凌乱褶皱。 她仿佛一朵被骤雨打湿后、在阳光下恣意舒展花瓣的牡丹,带着一种事后的、毫不掩饰的慵懒风情,与这车厢内尚未来得及完全散去的某种旖旎气息浑然天成。 秦明、长乐公主、豫章公主皆是微微一怔,脸上瞬间掠过一丝错愕。 秦明眉头微蹙,显然并未料到,刚刚还乖巧懂事,言之凿凿承诺绝不惹事的临海大长公主,为何会突然作妖。 豫章公主则是杏眼圆睁,小嘴微张,显然对这意料之外的“同乘者”感到极度震惊和失落。 毕竟,她原本还想趁此机会,让秦明帮她舒展一下筋骨的。 可如今...这个小小的心愿,怕是要泡汤了。 长乐公主的反应则快得多。 短暂的惊愕之后,她迅速敛去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一贯的端庄。 她与豫章公主几乎同时,动作轻盈地褪下绣鞋,露出穿着素白罗袜的纤足。 两位公主上前一步,姿态恭谨地敛衽行礼,声音清亮而恭敬: “侄女丽质、希瑶,见过姑姑。” 车厢内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檀香依旧袅袅,但那缕属于李婉容的独特暖香,却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李婉容的目光缓缓扫过两位亭亭玉立的侄女,最后落在秦明身上,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慵懒地抬了抬手臂,淡淡道: “免礼吧。”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长乐公主沉静的容颜上,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理所当然: “沿途道路颠簸,令本宫颇感腰酸背痛,这才没有下车相迎。” “两位侄女......不会因此埋怨姑姑吧?”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在车厢内漾开无形的涟漪。 豫章公主李希瑶闻言,那双明媚的大眼睛里几乎要喷出实质性的火焰! 她粉拳在身侧悄悄握紧,贝齿轻咬着下唇,努力压制着几乎脱口而出的反驳。 [头疼?姑姑,你这副光彩照人、慵懒妩媚的模样,哪里有一丝一毫患者的苍白憔悴?] [那分明是...分明是...] 她年纪虽小,却也并非全然懵懂! 这借口简直敷衍得明目张胆! 她下意识地望向秦明,眼神幽怨,似是在质问秦明--这位未来夫君,为何要带着这位声名狼藉的姑姑。 甚至,你还偷偷给她按摩,这不该是本宫...还有五姐才能获得的殊荣和礼遇吗? 相较于妹妹的喜形于色,长乐公主李丽质的神情则堪称滴水不漏。 她仿佛没有嗅到那缕过于浓郁的暖香,也没有注意到姑姑那过于“健康”的气色。 她只是微微垂首,唇角依旧噙着那抹温婉得体的浅笑,声音清越而平静,听不出半分波澜: “姑姑言重了。旅途劳顿,身体不适乃是常情。” “姑姑身份尊贵,自当以玉体为重,岂有让姑姑抱恙相迎之理?” “侄女们万万不敢有怨怼之心。”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礼数周全,完美得无可指摘,仿佛真的信了李婉容这漏洞百出的托辞。 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睫下,那泓平静的秋水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锐芒。 [嗯,等到了府中,本宫得找个机会提醒明郎,千万别被自家姑姑这副好看的皮囊给蛊惑了。] ...... 第1783章 说!是你主动提出来要给她按的?还是她逼迫你的? 李婉容见长乐公主如此“识趣”,眼底的骄矜之色更浓,仿佛一只斗胜的孔雀,正欲再抖擞一下华丽的翎羽。 “咳。” 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李婉容即将出口的话语。 她循声望去,只见秦明眉头微蹙,那双深邃的眼眸正淡淡地瞥向她,眼神里没有怒意,却带着一丝清晰的警告--适可而止。 方才还气焰嚣张、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的临海大长公主,在对上这目光的刹那,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 她嘟起那略显红肿、却更添几分诱人风情的朱唇。 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顷刻间盈满近乎破碎的委屈,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枉。 正在无声地控诉着秦明--“你凶我”。 然而,秦明只是平静地移开了视线,对她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演视若无睹。 他心中愈发笃定,这位千娇百媚的大长公主,骨子里与家里那位刁蛮丹阳郡主是一脉相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 秦明转而望向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柔声解释道: “今早,我与长公主一同送兕子她们前往书院。” “长公主得知我要来此迎你们回府后,便跟了过来。” 长乐公主李丽质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旋即,她望向临海大长公主,眸光微闪,意味深长地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姑母身边未见宫娥相伴。”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把小锤子,精准地敲在李婉容身上。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春桃、樱雪、璃落和璃茉四名宫女鱼贯而入,恭敬地侍立一旁。 秦明见状,温声道: “丽质、希瑶,咱们先行入座吧。” 长乐公主轻轻点头,随即轻移莲步,仪态端庄地坐在了李婉容的身侧。 她坐姿端正,目不斜视,仿佛旁边倚着的不是那位风情万种、刚刚还意图兴风作浪的姑姑,而只是一件华美的摆设。 豫章公主李希瑶则完全相反。 她娇哼一声,直接挽住秦明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强硬地拖着他,往车厢最里侧、那张铺着崭新竹席的沙发走去。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豫章公主宛如宣示领土主权的小兽,极其自然地、旁若无人地坐到了秦明的大腿上! 她整个人更是像没有骨头般,软软地依偎进秦明的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小脸埋在他颈侧蹭了蹭,姿态亲昵得肆无忌惮。 长乐公主只淡淡瞥了一眼,唇角那抹弧度似乎加深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仿佛并未看到这于礼不合的一幕。 “啧,啧。” 李婉容嘴角噙着一抹毫不掩饰的戏谑浅笑,目光在豫章公主和秦明紧贴的身影上来回扫视,语气拖得长长的,充满了玩味: “小瑶儿,你这是做什么呢?” “车厢里地方这么大,非要跟驸马挤在一起?莫不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尾音上扬。 “怕姑母我抢了你的驸马不成?” 李希瑶埋在秦明颈侧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但环着秦明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勒得秦明都微微吸气。 她猛地抬起头,水润的大眼睛不甘示弱地瞪向李婉容,声音带着一丝被点破心思的羞恼,却依旧理直气壮: “姑母说笑了!” “侄女平时与郎君同乘,皆是如此!早就习惯了!” 她特意加重了“皆是如此”和“习惯了”几个字,强调自己的“合法”地位。 “哦~~原来如此啊......” 李婉容拖长了调子,红唇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随即慢悠悠地说道: “看来是本宫多虑了。小瑶儿这习惯.....挺好。” 这时,车窗外响起了丑牛的声音。 “启禀公子,一切准备就绪,是否可以启程?” 秦明揉了揉眉心,朝着车窗外说道: “启程吧。” 丑牛连忙应是。 不多时,马车缓缓启动,车厢内的气氛也随之微妙。 车厢内的气氛,在这轻微的颠簸中,变得更加粘稠而诡异。 长乐公主与李婉容低声交谈着什么,眼神偶尔飘向这边。 豫章公主李希瑶却无心关注她们。 她眼珠滴溜溜一转,趁着颠簸带来的身体贴近,凑到秦明耳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问道: “大坏蛋,” 她温热的气息拂过秦明的耳廓,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 “本宫问你:在赶来这里的路上,你是不是.....偷偷给姑母按摩了?” 她刻意在“按摩”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望向秦明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秦明身体微微一僵,感受着怀中温软和耳边的吐气如兰,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 “....算是吧。” 李希瑶的秀眉微微柠起,粉唇微嘟,鼓着腮帮子,凶巴巴地质问道: “说!是你主动提出来要给她按的?还是她逼迫你的?”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充满了独占欲和警惕。 秦明:“.....” 他瞬间语塞,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总不能说:是临海大长公主先给自己“按”的吧? 李希瑶见状,娇哼一声,小腰在他腿上不满地扭了扭,带着撒娇的威胁: “哼!大坏蛋!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 “等到了府邸,你也得给我按!” “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按!否则.....” 她的声音突然变小,贝齿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羞涩的光芒。 “否则,本宫可要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听到只是按摩的要求,秦明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长舒一口气,忙不迭地温声应承: “好,好,好,给你按...按到你满意为止。” 李希瑶眸光骤然亮如星辰,脸上绽放出得逞的灿烂笑容。 “哼哼,既然你这么懂事,那本宫就原谅你了。” 但她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紧接着又补充道,声音带着一丝小得意: “哦,对了!还有五姐!” 她朝长乐公主的方向努了努小嘴。 “她对此亦是饶有兴致得很呢!郎君此番可莫要厚此薄彼,忘了五姐那份儿!” “咳!咳!” 秦明这次是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差点咳出声。 他惊愕地看着怀里笑得像只小狐狸的豫章公主。 五姐?!长乐公主李丽质?!她也.....感兴趣?!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啊? ...... 第1784章 郎君,你不必多言,我都懂。 这所谓的“塑造身形”按摩,其过程之细腻、手法之精妙、所需接触之“深入”,不足为外人道也。 其间的香艳旖旎,秦明更是深有体会! 那绝非寻常足底按摩可比,简直是.....简直是对圣贤定力的极致挑战! 更何况还是姐妹俩一起...... 秦明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脑门。 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试探: “你.....你可有跟丽质详细讲过.....按摩的......具体过程?” 他生怕长乐公主不明真相,被豫章公主用春秋笔法忽悠住。 豫章公主李希瑶闻言,哪里会猜不到秦明心中那点儿小心思? 她缓缓抬眸,眼波流转间,带着三分嗔怪,七分娇媚,风情万种地白了秦明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樱唇轻启,吐气如兰: “大坏蛋……便宜你了~” 这短短几个字,如同天籁仙音,瞬间在秦明耳边炸开! 意外之喜!这绝对是天大的意外之喜! 若非场合不对,秦明真想立刻把怀里这只“善解人意”的顶级“僚机”,抱起来狠狠亲上几口,再转上几圈! 此时此刻,秦明无比希望马儿能跑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这时,长乐公主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明郎,适才听姑母提及,郎君近日又添佳作?” “不知可否说予我等听听?” 秦明闻言,微笑颔首,温言道: “荣幸之至。” 随后,秦明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临海大长公主,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西游记》的故事。 不多时,车厢内的一众女子,便沉浸在了这则神话故事当中。 ...... 正午时分,马车缓缓地停靠在了秦府门口。 萧嫦曦提前收到了消息,早已领着后院中的一众女眷,在府门口等候。 马车停稳后,秦明率先走下马车,随后伸出手,以一种温文尔雅的姿态,依次搀扶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下车。 然而,待轮到临海大长公主时。 秦明却已经转身,领着他那两位未过门的小娇妻,向等候多时的萧嫦曦等人一一回礼。 李婉容见此场景,黛眉微蹙,那双秋水长眸中闪过一丝幽怨,小声嘀咕道: “小气鬼!” 不多时,秦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走进府中,径直朝着餐厅所在的小院行去。 沿途,一袭绯红色宫裙的李仙芝,快步走到秦明身侧,压低声音,娇哼道: “好你个小贼,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今早要留在府中处理公务吗?” “你又骗我!” 秦明闻言,嘴角微微抽搐,随即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此事是我思虑不周,临时改变了行程。” 李仙芝杏眸微微眯起,淡淡道: “真的是这样吗?” 言语间,李仙芝微微侧首,目光越过众位娇艳女子,恰好与临海大长公主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相撞。 双方之间似乎迸发出一系列的火花。 这时,秦明的一声轻咳,将李仙芝的目光拉了回来。 秦明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强自镇定道: “那是自然。” 李仙芝撇了撇嘴,随即轻轻挽住秦明的手臂,低声问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带上本郡主,反而带上了长公主?” “你不是一向对她颇为反感吗?” 秦明:“.......” 见秦明神色有异,李仙芝眸光闪烁,秀眉微蹙。 下一刻,她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紧接着惊呼出声: “哦~~,果然如此,我就知道...唔...” 此话一出,原本正在低声交谈的一众佳丽,纷纷侧目,朝李仙芝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秦明闻言,心中一凛。 [夭寿了!] [这些女人在正经事上,稀里糊涂,怎么一碰到这种情情爱爱的事,却个个摇身一变,成了女版福尔摩斯了?] 秦明伸手捂住李仙芝的朱唇,急切道: “别乱猜,没有的事。” 随即,秦明抬眸望向萧嫦曦,讪笑道: “嫦曦,你们先去餐厅,我与郡主谈点儿私事。” 萧嫦曦轻轻点头,随即领着其他女子先行离去,留下秦明与李仙芝单独在庭院中。 待众人走远,秦明才松开手,轻声叹道: “你这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呢?” 李仙芝望着临海大长公主离去的背影,娇哼一声,杏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满。 随后,李仙芝转而望向秦明,抓起他的手掌,心疼道: “可恶,我就知道那个老女人赖在府里不走,定然是觊觎郎君你的身子。” 秦明被这一句话直接干懵了。 他张口欲言,却被李仙芝用手指轻轻按住了唇瓣。 李仙芝的杏眸中闪烁着几分嗔怒,咬牙切齿地说道: “郎君,你不必多言,我都懂。” 秦明闻言,一脑门问号。 [你又懂什么了?] 然而,李仙芝似是猜中了秦明心中所想,忍不住轻叹一声,伸手抱着秦明,轻抚着他的后背,柔声宽慰道: “唉,这事都怪我,没有想到那个老女人为了得到你,竟然无所不用其极。” 说到这里,李仙芝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与后悔。 “今早太上皇让你带着那老女人,去送兕子她们时,我就该意识到情况有异的。” “不过,话说回来,郎君你啊!就是太孝顺,太单纯了,根本想不到那个老女人会如此阴险狡诈。” 李仙芝碍于皇家颜面,不好揭李婉容这个长辈的短,尤其是她极尽手段,豢养面首的丑事。 最后,李仙芝只得轻叹一声,缓缓道: “唉,总之,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秦明:“.....”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日后绝不会再让那个老女人有与你单独相处的机会!” 李仙芝拍着鼓鼓嬢嬢的胸脯,保证道。 秦明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感到一丝温暖。 他抿了抿唇,轻声道: “仙芝,你多虑了。” “我和长公主...” 李仙芝闻言,白了秦明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不必解释,我都懂!” “此事,日后,妾身必不会再提,也不会告知府中其余姐妹。” “你就放心好了!” 言语间,李仙芝抓起秦明的大手,紧紧握住,随即缓缓抬眸,朝他嫣然一笑,柔声道: “郎君,咱们去吃饭吧!” 秦明:“....” ..... 第1785章 能得柠儿妹妹这般的大才辅佐,本郡主何其有幸! 秦明和李仙芝赶到餐厅的时候,五桌宴席已然齐备,空气中弥漫着菜肴的香气。 主桌之上,萧嫦曦和长乐公主居中而坐,两者之间的主位空着,显然是为秦明所留。 萧嫦曦的下首依次坐着萧清婉、百里芷和宋慕清。 长乐公主之侧则坐着临海大长公主、豫章公主和尉迟晚柠。 值得注意的是,豫章公主与尉迟晚柠之间,同样预留着一个空位,显然是为丹阳郡主所留。 次桌之上,长孙沁羽居中而坐,左侧依次是巳蛇、凤甲、百灵、小白; 右侧依次是高幽若、独孤影(扶摇)、韦梦瑶、缪瑾瑜、缪昭雪。 而凤甲、百灵与小白这三位侍女,之所以能与这些名门贵女同席而坐, 一方面是因为她们在某种意义上亦是陪嫁侍女,身份与贵女们相仿;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萧嫦曦深知,她们三人与秦明皆有了不同程度的亲密接触。 尤其是百灵这个低头不见脚尖的人间绝色,如今更是负责着百花会所的情报工作,已经算是半个自家人了。 第三桌与第四桌分别由张贤妃和宋淑妃领衔,两侧环绕着李渊的众多嫔妃。 值得注意的是:张贤妃这一桌的佳丽们,眉宇间流露出成熟女子独有的妩媚风情,仿佛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更添几分韵味; 而宋淑妃那一桌的佳人们,则略显青涩,宛如含苞待放的花朵,清新脱俗,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最后一桌,端坐着春桃、樱雪、金蕊、银露、红袖、添香等一众容貌出挑、风姿绰约的宫女与侍女。 此时,餐厅内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这里不仅有成熟美艳的御姐,还有清纯可人的少女,更有温婉如水的佳人。 她们或端庄大方,或灵动活泼,各自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这不仅是视觉上的盛宴,更是心灵上的愉悦,让人不禁想起“秀色可餐”这四个字。 秦明和李仙芝步入餐厅,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众美娇娘纷纷停下交谈,起身相迎。 唯有坐在第四桌主位的宋淑妃,不慎撞到了桌角,随即神情慌乱地整理着裙摆,低垂着螓首,不敢直视秦明的眼睛。 秦明见状,微微一怔,但碍于身份并未上前,只是投去一个关切的眼神。 旋即,他轻咳一声,抬起双手轻轻地往下压了压,温声道: “府里没有这么多规矩,大家都坐下用膳吧。” 闻言,一众美娇娘皆是展颜一笑,纷纷屈膝行礼,这才缓缓落座。 秦明见状,先是十分有礼地将李仙芝送至她的座位前。 待李仙芝落座后,秦明状似随意地扫了一眼餐厅四周,却并未发现那两抹熟悉的身影。 [唉,又生气了!] [罢了,今日毕竟是我没有信守承诺,陪她一起处理府中事务!] [待用完午膳,我再去前院哄哄她吧!] 这样想着,秦明缓步来到萧嫦曦和长乐公主中间的空位上,从容落座。 不多时,宴席开始,众人边吃边聊,气氛很快便活跃起来。 起初,长乐公主这位未来的秦家主母,为了尽快与众人打成一片,率先讨论起了《西游记》中的人物和情节。 而这个话题犹如一粒火星,瞬间点燃了一众佳丽的热情。 她们纷纷各抒己见,餐厅内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今日的家宴已然接近尾声。 长乐公主眸光闪烁,身侧往秦明那边靠了靠,柔声问道: “明郎,今日前往洪鸾渡的时间,能否往后延一延?” “我想带上兕子和十六妹一起去,让她们亦能踏上鸿渊号。” “一则是为了庆贺郎君,成功打造出这艘宏伟巨舰;二则是为了让她们增广见闻,开阔眼界。”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先是朝长乐公主耳语几句。 长乐公主得知秦明事先答应过自家堂姐,用完午膳便带她去洪鸾渡口后,峨眉轻蹙。 秦明见状,轻拍长乐公主的手背,以示安慰。 随后,他缓缓起身,缓步走到丹阳郡主的身后。 此时,丹阳郡主与豫章公主正窃窃私语。 两女表情严肃,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特务接头,正在交换着关乎国家命运的机密信息。 秦明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私语。 丹阳郡主和豫章公主闻声,皆被吓了一跳。 见到秦明站在身后,两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美眸中皆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心虚。 “嘿嘿,郎君,你怎么来了?” 丹阳郡主和豫章公主讪讪一笑,异口同声地问道。 坐在丹阳郡主身侧的尉迟晚柠,原本正在品茗,此时见秦明到来,连忙放下茶盏,作侧耳聆听状。 秦明无奈一笑,随即将长乐公主的诉求与她们说了一遍。 丹阳郡主听罢,心中顿感温暖。 毕竟,秦明此举彰显了他对她的尊重--并未因这是长乐公主提出的请求而立刻应允,而是特意征求她的意见。 然而,这份温暖很快便被一种纠结的情绪所取代。 丹阳郡主柳眉微蹙,心中波澜起伏。 秦明见状,温和一笑,宠溺地摸了摸丹阳郡主的小脑袋,柔声宽慰道: “没关系的。” “等吃完饭,我先带你们去鸿渊号上游览一番。” “申时中,我再回一趟庄子,将兕子她们接过去。” 丹阳郡主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愧疚,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既不忍心让秦明来回奔波,又忧心忡忡,生怕在母妃面前失言。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尉迟晚柠,眸光微闪,凑到丹阳郡主耳边,轻声低语道: “芝姐姐,长乐公主有此提议,恐与你我抱着同样的想法。” “等待晋阳公主之言不过是托词,她多半是要等圣人和皇后娘娘的旨意。” “因此,咱们先应下此事,稍后再将此消息传回府中便是。” 丹阳郡主听罢,目露恍然之色,望向尉迟晚柠的眼神满是钦佩,仿佛在说: “厉害,柠儿妹妹果然足智多谋,聪慧过人!” [此生竟能得柠儿妹妹这样的大才辅佐!本郡主何其有幸!] [呵呵,老女人任你再奸诈狡猾,终究难逃我家柠儿的法眼!] 念及此,丹阳郡主睥睨了临海大长公主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嘿嘿...” 或许是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丹阳郡主忍不住笑出了声,顿时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秦明见状,不禁莞尔。 他宠溺地刮了刮丹阳郡主那秀美的鼻尖,柔声笑道: “你呀!至于开心成这样吗?” 丹阳郡主杏眼微眨,猛然回神。 下一刻,她伸手抓住秦明的衣袖,有些娇憨地吐了吐粉嫩的香舌,讪笑道: “郎君,就按你之前所言,等兕子她们放了学,咱们再一起去洪鸾渡。” ........ 第1786章 兔兔,本公子这是在磨砺你的意志。 秦明微笑颔首,正欲开口夸赞丹阳郡主李仙芝几句,餐厅门口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席间微妙的氛围。 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卯兔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她如瀑的青丝利落地束成一束长马尾,上身是便于行动的紧身短打劲装,下身搭配一袭干练的黑色马面裙,勾勒出矫健的身姿。 肩上斜挎着一只做工精良的牛皮包,更添几分飒爽英气,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城阳公主见到卯兔这身装扮,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小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 她下意识地抓住李仙芝的胳膊,抬手指着卯兔,几乎要脱口而出“我也想要”。 卯兔无视了其余人的打量,径直快步走到秦明身前,微微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公子,长安有急报!” 秦明眉头微蹙,沉声道: “去书房等我。” “是。” 卯兔干脆利落地应下,迅速转身,步履如风般离开了餐厅。 秦明缓缓转身,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萧嫦曦,寻求无声的支持。 萧嫦曦温婉一笑,轻轻颔首,眼神中传递着安抚与理解。 秦明回以微笑,转而望向长乐公主李丽质和豫章公主李明达,柔声道: “丽质、希瑶,你们先用膳,我去去就回。” 两位公主皆乖巧点头。 长乐公主眸光微动,声音轻柔却带着安抚的力量: “明郎安心处理便是。” 豫章公主也连忙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嗯!郎君放心,我和五姐会照顾好诸位姐妹的!” 秦明闻言失笑,宠溺地揉了揉豫章公主的发顶: “那就有劳殿下了。” 言罢,朝厅内众人拱手示意,旋即转身,步履沉稳却带着一丝急切,迅速向餐厅外走去。 一众佳丽纷纷起身,福礼相送,莺声燕语汇成一片: “恭送郎君(公子)。” 萧嫦曦微微侧首,朝侍立一旁的萧清婉递了个眼神。 婉儿心领神会,莲步轻移,悄然跟上了秦明的步伐。 ....... 午时末,秦明的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檀香。 卯兔站在书案前,从斜挎的牛皮包中取出一枚封着火漆的竹筒,双手恭敬地呈给秦明,语气比在餐厅时更为凝重: “公子,这是奴婢方才收到的‘天字号’密信。” “还请公子过目。” 秦明微微颔首,接过竹筒,目光却落在卯兔脸上,沉声问道: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余消息传回?” 言语间,秦明随手将竹筒递给了身旁侍立的婉儿。 婉儿立刻会意,接过竹筒快步走到书案旁,熟练地开始着手破译。 卯兔则又从皮包中取出几份已经破译好的信笺,语气稍缓: “公子,这是兰州传来...啊...” 她的话音未落,手腕便被秦明轻轻握住。 秦明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低声道: “走吧,还是如往常一样,去那边坐着慢慢说。” 说着,秦明便不由分说地抓住卯兔的皓腕,走向书房一角的软榻沙发。 卯兔的俏脸瞬间绯红,下意识地偷瞄了一眼正全神贯注于破译工作的婉儿,贝齿轻咬下唇,终究还是顺从地被秦明带到了沙发旁。 秦明缓缓坐落,手臂自然地揽过卯兔纤细紧致的腰肢,将她半拥入怀中,随即舒适地向后靠去,凤眸微阖,语气慵懒: “好了,继续吧。” 卯兔只觉得腰间那只温热的大手仿佛带着电流,让她浑身酥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身前那隔着衣料传来的温热触感,以及体内传来的悸动,强迫自己专注于汇报: “公子,兰州传来消息...萧总管带领华夏商行,已完成首批羊毛的净洗工序...不日...商队便会将其运回...长安...” 卯兔语速急促,试图一口气说完,但声音却在最后几个字时微微发颤,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喘息。 她感觉脸颊滚烫,呼吸也变得紊乱。 终于,她忍不住微微侧身,凑近秦明的耳畔,声音带着羞赧的颤抖,低声告饶: “公子...您...您就饶了奴婢吧?若是...若是被小夫人瞧见...奴婢...奴婢真是没脸见人了...” 秦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浅笑,手上的动作非但未停,反而更添了几分磨人的力道,指腹在那柔韧的腰侧缓缓打着圈。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促狭: “兔兔,本公子这是在磨砺你的意志。” “你身为情报司主事,需得在任何境况下都能保持冷静,专注本职。” “这点儿‘干扰’,就受不住了?”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戏谑的蛊惑: “再者,你前些日子不是还信誓旦旦,要与百灵一较大小,欲‘全方面’碾压她么?” “本公子这可是在助你‘成长’啊。” 卯兔闻言,顿时语塞,羞得耳根都红透了。 她没想到,自家娘子竟然将自己私底下的狂妄之语,告知了秦明。 这一刻,卯兔羞恼无比,那被锦缎袜包裹着的十根宛如蚕宝宝的脚趾,轻轻蜷曲,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最终她还是被那该死的胜负欲,冲昏了头脑。 她咬了咬银牙,强压下内心的羞涩与悸动,努力维持着汇报的语调。 只是语速明显慢了许多,中间夹杂着几次不稳的停顿。 “在...在商队的掩护之下...申猴...已...已将首批...两百匹骏马...安全运送至...天水城...” “最多...最多三日...商队便可...抵...抵达长安...” ...... 第1787章 来自另一位情报“女王”的挑衅。 良久之后, 卯兔艰难地汇报完了截至目前为止的所有消息,微微喘息,香汗微沁。 她整个人宛如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瘫倒在秦明怀里。 然而,那只在她里衣中作祟的大手,其指尖却带着更危险的意图,沿着腰侧敏感的曲线悄然上移。 这新的动向让卯兔头皮瞬间发麻,心中警铃狂震! “公子...” 她带着哭腔,再次低声哀求,这次是真有些慌了。 恰在此时,天籁般的声音响起--是婉儿那清冷而平静的声音: “公子,密信已经破译出来了。” 她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沙发方向,又迅速垂下眼帘,专注于手中的信笺。 卯兔如蒙大赦,趁着秦明注意力被转移的瞬间,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随即,她慌乱地背过身去,螓首低垂,雪白的后颈绯红一片。 一双颤巍的纤纤玉手,迫不及待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襟,系好马面裙上那根象征干练的红丝绦。 做完这一切后, 她才强自镇定地退至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绪,再不敢看秦明一眼。 秦明眼中闪过一丝意犹未尽的笑意,但也知道正事要紧。 他坐直身体,朝婉儿招了招手。 婉儿见状,快步上前,将手中的信笺递到了秦明手中。 秦明展开信笺,映入眼帘的是一行隽秀的小字。 “公子明鉴:” “吾等已圆满达成公子昨日所托之事,现于府中静候佳音。” “寅虎敬上。” 秦明看罢,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这帮家伙...性子还是这般急躁。” 这带着一丝无奈和纵容的低语,瞬间勾起了卯兔强烈的好奇。 她悄悄抬起眼帘,歪着小脑袋,努力伸长雪颈,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偷偷朝那信笺瞄去。 秦明敏锐察觉,轻笑一声,屈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弹。 “就这么好奇?” “哎哟!” 卯兔痛呼,双手捂住额头,粉唇微嘟,娇嗔道: “公子!您又欺负奴婢!” 秦明莞尔,将信笺递给她: “喏,看吧。” 卯兔眼睛一亮,再也不顾上额头的疼痛,连忙低头翻看起了密报。 然而未几,她那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嘟起了粉嫩的唇瓣,似乎对信中内容颇感失望。 秦明见状,朗声一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好了,不逗你了。” 他凤眸微敛,正色道: “先帮我去办两件事,待到今晚闲暇之时,我再与你详说其中缘由。” 卯兔闻言,黯淡的眼神瞬间亮如星辰,兴奋地追问: “真的吗?” 秦明含笑点头,正欲开口详细吩咐。 “笃笃笃。” 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 门外传来女护卫水三恭敬的声音: “公子,尉迟娘子求见。” 书房内的三人皆是一怔。 秦明目光微凝,迅速给了卯兔和婉儿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朗声道: “请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迈步而入。 来人一袭月白儒衫,衬得身姿清逸如竹。 如墨青丝以一支青玉簪利落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她手持素面折扇,步履从容,俨然翩翩佳公子——正是乔装改扮的尉迟晚柠。 在她身后半步,紧跟着同样男装却难掩玲珑身段的侍女百灵。 青帽微斜,几缕发丝垂落鬓边,最惹眼的,是那裹在宽大男装下依旧呼之欲出的傲人胸脯。 两女行至秦明身前,盈盈一礼。 “郎君。” 尉迟晚柠声音清朗悦耳,眼神却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轻声问道: “小女子没打扰到郎君...商议正事吧?” 她刻意在“正事”二字上略作停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一旁脸颊红晕未褪、低眉顺眼的卯兔。 她身后的百灵,螓首低垂,朱唇紧抿,一双黑曜石般的明眸却悄然流转于卯兔与婉儿之间。 尤其在卯兔那略显凌乱的鬓角和微皱的衣襟上停留片刻,小脸上写满了好奇与促狭。 “你能来这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明缓缓起身,笑容和煦道: “何来打扰一说。” 言语间,秦明亲昵地拉起尉迟晚柠柔弱无骨的小手,将其引至沙发旁,缓缓落座。 随后,秦明又命卯兔给尉迟晚柠倒了一盏清茶,这才摩挲着尉迟晚柠的小手,柔声问道: “柠儿,此番前来寻我,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尉迟晚柠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眸中透着几分机敏与狡黠,似乎是对秦明并未问及两位公主的去向而感到窃喜。 “郎君,你可曾听闻,昨日长安城内发生了一桩震惊朝野的大事?” 秦明淡然一笑,拍着尉迟晚柠的小手,轻声问道: “你指的可是范阳卢氏子弟迫害百姓一案?” 尉迟晚柠闻言,微微一怔,抬眸看了一眼侍立在秦明身后的卯兔,随即称赞道: “郎君的消息,果然灵通。” 随即,尉迟晚柠话锋一转,再次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郎君可知晓,此案今日的审理结果,以及...卢家一族对此事的态度?” 秦明听罢,双眼一亮,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柠儿这么问,莫不是...” 不等秦明把话说完,尉迟晚柠便笑着点了点头,旋即朝百灵说道: “灵儿,你来说与郎君听。” 百灵连忙福身应是。 她挺了挺傲人的胸脯,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瞟了卯兔一眼,才将收到的消息清晰道来: “回禀郎君、娘子:奴婢刚得讯息。” “今日刑部、大理寺协同长安、万年两县,于刑部大堂公开审理范阳卢氏案。” “已有数名卢氏子弟,对所犯恶行供认不讳。” “坊间盛传:户部侍郎、卢氏家主卢鸿闻此噩耗,当场气厥。” “苏醒后,他即刻亲赴刑部!当庭痛斥族中败类,言辞激烈。” “后又亲至刑部衙门外,面对聚集的百姓,躬身长揖,声泪俱下,痛陈己过。” “卢鸿当众宣布:即刻入宫向陛下请罪,自请卸去户部侍郎之职!” “并承诺卢氏将倾力补偿所有受害百姓。” “最令人侧目的是,”百灵语气加重。 “他宣称将行大义灭亲之举,将所有涉案族人,即刻逐出范阳卢氏族谱,永不复录,以儆效尤!” “此情此景,令围观百姓无不动容,多有盛赞卢公高义、大义灭亲者。” “如今,坊间对此议论纷纷,赞其无私者有之,疑其惺惺作态以求自保者亦有之。” 最后,百灵总结道: “然而,无论世人如何评说。” “卢家家主此举,确乎在极大程度上挽回了卢氏声誉,消弭了不少此前汹涌的非议。” ...... 第1788章 平地起惊雷! 百灵的话音落下,书房内陷入短暂的静默。 尉迟晚柠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沫, 目光却透过氤氲的热气,紧紧锁住秦明的脸, 观察着他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秦明听罢,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和煦的微笑,手指却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发出几不可闻的“嗒、嗒”声。 “呵。” 少顷, 他轻笑出声,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看来我还是小觑了天下‘英雄’啊!” “‘请罪’、‘卸职’、‘补偿’、‘逐族’......卢鸿这四板斧,当真是雷霆万钧,荡气回肠啊!” “好一招壮士断腕,好一手弃军保帅啊!” “姿态做得十足,面子、里子都有了。” “一场泼天大祸,竟被他这一哭一‘跪’,生生扭转成了‘大义灭亲’的佳话?” “这千年世家历练出来的家主,果然...手段了得。” 秦明的嘴角虽然上扬,但那笑意却冰冷如霜,丝毫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种沉沉的压迫感。 他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呷了一口,仿佛在品味着卢鸿这出精彩绝伦的表演。 婉儿见状,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长袖下的双手,微微攥紧,指尖微微泛白。 秦明放下茶盏,笑着望向尉迟晚柠,饶有兴致地问道: “柠儿,依你之见,陛下...会准了他这‘自请卸职’吗?” 尉迟晚柠微微侧首,思量片刻,轻轻摇头,谦虚道: “圣心难测,妾身不敢妄自揣度。” “不过,”她声音清冷,随即话锋陡然一转,语带玄机。 “不过...郎君若欲知晓确切答案,稍后不妨...亲询圣意。” 秦明瞳孔骤然一缩! 尉迟晚柠捕捉到他这一瞬的错愕,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不再卖关子: “妾身此来的另一个目的,便是提醒郎君:” “妾身已从豫章公主口中证实,今日傍晚时分,圣驾或将亲临洪鸾渡口,登临鸿渊号一探究竟。” 秦明凤眸微眯,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键。 他捏了捏尉迟晚柠娇嫩的掌心,温声道: “柠儿,你有心了。” 面对秦明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尉迟晚柠俏脸一红,抿唇道: “郎君谬赞了,此乃...妾身分内之事。” 言罢,尉迟晚柠抽回手掌,缓缓起身,屈膝一礼,微笑道: “此刻,曦姐姐正在秦园正厅,陪着两位公主殿下以及府中诸多姐妹打麻将。” “郎君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妾身便先行告退了。” 秦明微笑颔首,随即起身将尉迟晚柠送出了书房。 分开前,秦明忽然伸手,将尉迟晚柠轻轻拉入怀中,并在她光洁的额角,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随即,秦明附在尉迟晚柠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深情低语: “柠儿老婆,谢谢你。” 温热的鼻息拂过敏感的耳廓,那声“老婆”更是让她心尖一颤。 尉迟晚柠的俏脸瞬间红透,宛如朝霞映雪。 她羞恼地瞪了秦明一眼,却难掩眸中流转的潋滟波光,低声啐道: “哼,油嘴滑舌!” 随即,尉迟晚柠挣脱怀抱,带着几分嗔怒、几分娇羞,拉着同样目瞪口呆的百灵,步履匆匆地消失在回廊转角。 秦明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温和而略带深意的笑容。 “水三。”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水三如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恭敬道: “公子。” “去正厅,守着夫人。” 秦明目光投向正厅方向,语气平静却蕴含关切。 “别让她累着了。” “是!” 水三福身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公子对夫人还真是疼爱有加,体贴入微。] [唉,日后,奴家若是也能寻到,这样的如意郎君就好了。] 待水三离去,秦明脸上的温情瞬间敛去,转身步入书房,反手合上门扉。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下沉。 卯兔和婉儿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截然不同的冰冷气息,皆是目露担忧之色。 两女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却又唯恐打扰到秦明的思绪,故而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秦明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而后径直走到窗边。 他负手而立,面沉如水,目光如寒潭般幽深,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 卢鸿这一连串雷霆手段,快、狠、准! 不仅果断舍弃了部分利益,更以“大义”之名,几乎完美地化解了这场针对卢氏的舆论风暴。 甚至可能借此在百姓心中,博得一个“至情至性、深明大义”的印象。 这份老辣与决断,确实超出了秦明最初的预判。 然而... 秦明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刺骨、充满危险气息的笑意。 他从未天真地以为,仅凭几个纨绔子弟的恶行和一轮流言攻势,就能撼动范阳卢氏这棵盘踞千年、根深蒂固的参天大树。 真正的杀招,从来不是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 他还有后手... 是卢鸿绝对意想不到的、足以将整个卢氏拖入万丈深渊的...后手! [我要范阳卢氏,体验一下,什么是平地起惊雷!] 念及此,秦明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他猛地转身! 动作快如闪电,带起一股凌厉的风。 凤眸之中寒光爆射,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刃,瞬间撕裂了书房的沉寂! “卯兔!” 声音低沉、冷冽,如同极北荒原上万年不化的玄冰! 卯兔浑身剧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 所有残留的担忧与慌乱瞬间蒸发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情报司主事应有的、如同淬火精钢般的干练与肃杀! 她鬼使神差地敬了个军礼,昂头挺胸地望着秦明,目光灼灼,朗声道: “属下在!” 秦明的目光如电,落在她身上,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即刻传令平康坊,命张文远:即刻启动‘天谴’预案!” “传令兴道坊,命寅虎和火壹:启动‘惊雷’预案!” “行动时间——”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仿佛要撕裂夜空的决绝与凛冽。 “明日子时三刻!” “是!属下领命!” 卯兔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她虽从未听过这两个预案之名,但公子眼中那焚尽一切的冰冷杀意,便是最高指令! 卯兔霍然转身,快步冲出书房,只留下急促而坚定的脚步声在廊间迅速远去。 ....... 第1789章 酣然入睡的秦明VS处在爆发边缘的萧媚娘 书房门再次合拢。 命令已发,杀局已布! 秦明依旧站在原地,负手而立,挺拔的身躯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他薄唇微启,低声道: “老狐狸,流言蜚语对你无用...那我便再送你一场‘天罚’!” “这一次...且看你这株千年巨木,能否扛得住这九霄神雷!” 就在这杀气凛然之际,一直静默如水的婉儿,终于有了动作。 她莲步轻移,宛如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悄无声息地走到秦明身后。 那双冷白纤细、柔弱无骨的小手,缓缓地、轻柔地环住了秦明劲瘦却充满爆发力的腰肢。 随后,她那娇美的脸庞轻轻地贴在秦明坚实的后背上,声音轻柔道: “公子,奴婢有些乏了。” 言语间,婉儿的俏脸在秦明紧绷的背脊上,轻轻地蹭了蹭, 宛如一只寻求庇护的、惹人怜爱的小兽,声音软糯道: “公子,你陪奴婢...小憩片刻,好不好?”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柔软触感,秦明的身躯微微一震, 身上的寒意瞬间散去,转而被一股温暖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将婉儿拥进怀中。 秦明的手指轻轻穿梭于婉儿如瀑般的青丝之间,声音温柔道: “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婉儿螓首轻摇,缓缓抬眸,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她朱唇轻启,声音如同山间清泉般清澈动人: “无论公子作何决定,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 “奴婢都会跟在公子身后,寸步不离。” “此心...此身,唯系公子一人。” 秦明心中暖流奔涌,紧紧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这一刻,杀伐与决断似乎都变得遥远,唯有怀中的佳人,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归处。 “婉儿...”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婉儿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令人心旷神怡。 她轻轻靠在秦明的胸膛上,感受着秦明的心跳,轻声喃喃道: “那请问,我最最亲爱的公子,” 婉儿的声音如同细雨般温柔,带着一丝娇羞与甜蜜。 “现在...可愿陪奴婢小憩了吗?” 婉儿停顿了一下,朱唇轻抿,嗔怪道: “奴婢已经好久没有抱着公子入睡了呢!” 秦明眼底闪过一抹愧疚,随即在婉儿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嗯...是小的不好。” 秦明语调轻佻,眼中却满是宠溺: “小的这就侍奉小夫人睡午觉。” 随即,他不等婉儿反应,便将其拦腰抱起,径直朝屏风后面的床榻走去。 一刻钟后。 待到身前传来秦明平稳的呼吸声,侧卧在床榻上的婉儿,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温柔与心疼。 她的动作轻盈得如同羽毛,小心翼翼地滑出秦明的怀抱。 一双裹着素白锦袜的玉足,轻轻踏上微凉的脚踏。 微微俯身,她细致地为秦明掖好薄毯,俯首在他额头落下轻柔如蝶翼的一吻。 做完这一切,婉儿抱起自己的衣裙与绣鞋。 步履轻缓,如同怕惊扰了满室安宁,悄然走向房间另一侧的沙发。 不多时, 书房门打开,婉儿缓步而出。 守在外面的侍女青芜,见到婉儿之后,连忙盈盈一礼,恭敬道: “小夫人。” 婉儿微微颔首,环顾四周,疑惑道: “三娘呢?” 青芜轻声答道: “三娘奉命,前往正厅了。” 婉儿恍然,随即低声吩咐道: “公子此刻正在书房小憩,若无紧要之事,切勿让人惊扰。” 青芜连忙福身应是。 ...... 未时五刻,秦府前院办公室。 萧媚娘端坐在书案前,正凝神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书。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云锦长裙,腰间束着一条莹润的羊脂白玉带,将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分外妖娆。 随着她翻阅文书的轻盈动作,裙摆轻轻摇曳,不经意间露出了包裹在紫色锦袜之中的纤细脚踝, 宛如是这幽静书房中一抹不经意流露出的灵动之美,令人不禁为之驻足凝视。 她如云的秀发精心绾成流云髻,斜插一支通体碧绿的翡翠簪,更添了几分端庄与雅致。 若细细品味,便会发现今日的她, 粉面如桃花般娇艳,朱唇似晨露般潋滟, 显然是经过一番精雕细琢般的妆扮。 这巧夺天工的妆扮,竟让她往日略显清秀寡淡的容颜,焕发出惊人的光彩. 周身更是流转着一种成熟、知性而极具韵味的魅力,令人侧目。 如此蜕变,使得今晨初见她踏进办公室时, 侍立在侧的梅、兰、竹、菊四名侍女无不震撼失语。 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纷纷由衷赞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彼时,萧媚娘唇角含笑,眉梢带喜。 办公室内暖意融融,气氛融洽。 然而,好景不长。 随着公子秦明前往万年县的消息传回,以及庄子上各大作坊管事,络绎不绝地前来汇报。 萧媚娘的脸色如秋日晴空转阴,渐渐沉郁下去。 她回应的话语愈发简短,声音也越来越冷,如同浸了寒泉。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被抽走,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压抑的呼吸,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 或许是一上午的高强度工作耗尽了心力, 午时,秦明回府的消息传回。 她竟未曾踏出府门,去迎接秦明,以及那位身份最为尊贵的大唐嫡长公主-- 秦府中未来的当家主母。 直至午时, 烟夫人领着侍女青荷与月溪,提着食盒前来送膳。 萧媚娘冰封般的脸上才破开一丝暖意,露出难得的笑容。 烟夫人带来的皆是萧媚娘素日喜爱的精致菜肴。 然而,纵使佳肴在前,萧媚娘也只是略动了几箸,便搁下了银筷。 烟夫人离去后,那抹短暂的笑容,也随之消失无踪。 萧媚娘并未如往常般小憩片刻,而是立刻将自己重新投入那堆积如山的文书之中。 她眉宇间尽是专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活脱脱一副要将自己燃烧殆尽的“工作狂”模样。 因此,此刻的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低气压。 侍立在侧的梅、兰、竹、菊,个个屏息凝神,低眉敛目,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内的沉寂。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0章 公子啊!你可千万别怪奴婢啊! 前院办公室内,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唯一的声响。 听到敲门声,萧媚娘执笔的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鼻尖逸出一丝轻不可闻的冷哼。 [没良心的小混蛋,终于舍得来看老娘了?] 萧媚娘凤眸微眯,继续伏案急书,头也不抬,冷声道: “进来...” 随着萧媚娘的话音落下,房门被轻轻推开。 紧接着,身着一袭粉色襦裙,梳着两条长马尾的婉儿,缓步走进房间。 梅、兰、竹、菊见到来人,连忙屈膝行礼,螓首低垂,恭敬道: “奴婢见过小夫人。” 婉儿微微颔首,淡淡道: “免礼。” 与此同时,书案后, “装腔作势”的萧媚娘,笔尖微顿,缓缓抬眸,疑惑道: “婉儿,你怎么来了?” 婉儿嫣然一笑,屈膝一礼,恭敬道: “婉儿见过媚姨。” 萧媚娘见状,柳眉轻蹙。 不对劲! 换作往常,婉儿对她虽然尊敬,但远没有今日这般恭敬。 这一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油然而生。 直觉告诉她,婉儿此举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无事献殷勤...莫非,这丫头有求于我?] 然而,恰在此时,婉儿转而望向梅、兰、竹、菊四女,朱唇轻启,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们几个,先出去候着吧。” 她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萧媚娘,吐出的称谓清晰而坚定: “妾身与...‘大夫人’,有事相商。” “大夫人” 这三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瞬间在室内激起无形的涟漪! 梅、兰、竹、菊四位佳人皆为之一怔, 眸光中闪过几缕微妙的波动,仿佛在细细品味婉儿此言背后的深意。 而萧媚娘则是凤眸微眯,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是,小夫人。” 四名侍女纷纷福身应是,彼此交换了一个隐秘的眼神,快步退出房间。 门扉合拢的声音,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办公室内,只剩下婉儿和萧媚娘两人。 萧媚娘合上面前的文书,缓缓起身,凝视着婉儿的双眼,朱唇轻启,缓缓问道: “婉儿,是你强令青芜,唤我‘大夫人’的,对不对?” 婉儿狡黠一笑,立刻上前亲昵地挽住萧媚娘的手臂, 宛如一只撒娇的小野猫,声音甜糯: “姨娘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 萧媚娘睨了婉儿一眼, 玉指不轻不重地点在婉儿光洁的额头上,带着长辈的嗔怪: “胡闹!” “‘大夫人’这个称谓......岂是儿戏?!” 萧媚娘表情变得严肃,柳眉轻蹙,沉声道: “倘若不慎落入他人之耳,必将招致无端非议。” “更甚者,恐会牵连小郎君,招致朝堂言官弹劾攻讦!” “你可知其中利害?! 婉儿闻言,娇颜上并未显露出丝毫惊慌,反而笑意盈盈地望向萧媚娘,声音轻柔道: “姨娘多虑了。” “姨娘,你如今乃是秦府的执事长,也是公子最信赖的人,更是公子口中盛赞的‘人镜’。” 婉儿亲昵地挽住萧媚娘的手臂,缓缓走向沙发,柔声说道: “公子曾不止一次在侄女面前感叹:” “若无姨娘在侧运筹帷幄,秦府这庞杂的基业,焉能运转如此顺畅?” “今朝,远行在即,公子诸事纷繁,” “加之小姑姑怀胎静养,” “阖府上下全赖姨娘一人苦苦支撑。” “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如此功勋劳苦,府中上下感佩于心。” “尊称一声‘大夫人’,实乃众望所归,情理之中。” 婉儿拉着萧媚娘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 “况且,此事...已得公子首肯。” “因此,姨娘大可安心受之,不必有丝毫顾虑。” 萧媚娘的心跳猛地漏跳一拍! 她柳眉微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与期待: “他...他真的这般说过?” 问完,她的心跳陡然加速,目光灼灼地望向婉儿,等待一个确切的答案。 婉儿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诚挚无比: “侄女不敢欺瞒大...” 她恰到好处地顿住,将那个呼之欲出的“姑”字咽下,改口道: “大夫人。” “公子早在几日前,便曾有过此言!” 婉儿加重语气,一字一句地复述,仿佛要将这话语烙印在萧媚娘心上: “公子感念姨娘为秦府呕心沥血,直言:‘大夫人’之尊号,姨娘当之无愧!” “此号,独属姨娘一人!” “公子更言明:即便日后两位公主殿下嫁入府中,‘大夫人’之尊号,亦永为姨娘所有,无人可代!” 言罢,婉儿在心中弱弱地小声嘀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公子啊!你可千万别怪奴婢啊!] [奴婢编织这些谎言,可都是为了你好!] [更是为了咱们秦家能...阖家欢乐,长盛不衰啊!] 与此同时, 萧媚娘只觉得脑袋嗡鸣一声,一股热流直冲头顶! 耳根瞬间染上绯红,嘴角再也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抹动人的弧度。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小声嘀咕道,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与甜蜜: “哼...算这小坏蛋...还有点良心...” 随着这句话的出口, 她眉宇间积压了一整日的阴郁烦闷,如同被春风吹散的薄雾,顷刻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柔情与窃喜,悄然爬上眼角眉梢。 婉儿那对精致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声嘀咕,眼中精光一闪,故意促狭地问道: “嗯?姨娘方才说什么?婉儿没听清呢。” 萧媚娘瞬间回神,脸上闪过一丝被窥破心事的窘迫,连忙摆手掩饰: “没什么!没什么!” 她迅速转移话题,正色问道: “对了,婉儿,你此刻前来,所为何事?” 婉儿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她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无比严肃庄重。 她轻轻挣脱开萧媚娘的手掌,缓缓站起身来,敛衽,对着萧媚娘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大礼, 声音清冷而肃杀,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室内: “婉儿此番前来,确有一事相求....” “恳请大夫人施展雷霆手段,倾覆范阳卢氏于长安、洛阳两地之根基,令其产业......片瓦无存!”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1章 劳烦婉儿,请扶摇过来一趟。 萧媚娘闻言,凤眸骤然一凛,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冷峻。 毕竟,无论是李唐皇室,还是盘踞山东的门阀世家,于她萧媚娘而言,皆是“仇敌”。 她缓缓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如刀,直视婉儿,沉声道: “范阳卢氏?婉儿...你为何要对他们下此绝手?” 婉儿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随即正色道: “姨娘,此事关系重大,容婉儿...细细禀明。” 萧媚娘微微颔首,重新坐下,周身气场沉凝如山岳。 她拉着婉儿坐在自己身侧,凝神屏息,听婉儿开始讲述那令人心悸的前因后果... 半晌之后。 当婉儿将“范阳卢氏竟有暗害秦明之心”的惊天内幕和盘托出时—— “砰!” 萧媚娘一掌重重拍在紫檀木茶几之上!上好的茶盏被震得跳起,茶水四溅! 她的面色骤然冷了下来! 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怒龙在胸腔咆哮! “范阳卢氏...!!” 她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刻骨的杀意,凤眸之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熊熊怒火! “这群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竟敢...竟敢对小郎君暗下杀手!” 她猛地站起身,在室内急促地踱了两步,强行压下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狂暴杀意。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虽然怒火未消,却已多了一份冰冷的、属于“后宫之主”的算计与决绝。 萧媚娘一挥长袖,转身直视婉儿,缓缓开口道: “婉儿,你既然来找妾身,想必心中已有定计。” 婉儿眉眼微弯,由衷地赞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夫人的慧眼...” 言语间,婉儿从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 其内记载的,正是秦明之前命人收集到的,事关卢家产业的那部分情报。 她双手恭敬地将其呈到萧媚娘面前,斩钉截铁地说道: “此乃范阳卢氏在长安城所有产业的明细,还请姨娘...过目!” 萧媚娘接过那本册子,缓缓翻开,目光在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间扫过。 每一页都详细记录了范阳卢氏,在长安城内的产业分布、经营状况以及与各方势力的关联。 她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仿佛能洞察每一处细微的线索。 在此期间,婉儿将心中酝酿的计策清晰道出: “姨娘,卢氏根基深厚,若以雷霆手段除之,恐牵动山东士族,反生祸端。” “婉儿以为,不若釜底抽薪,先断掉他们的财源,再慢慢蚕食他们的势力!” “咱们可以调集府中的银钱,针对其在长安、洛阳两京的核心产业——粮铺、绸庄、盐引、乃至车马行...” “逐一设局,或低价倾销挤兑,或断其货源渠道,或散播流言动摇信誉,或精准狙击其周转之资...” ..... 良久之后。 “你的想法很好。” 萧媚娘轻声赞许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她将册子合上,缓缓抬眸,望向婉儿,沉声道: “不过,卢家在长安产业众多,且此间利益与山东士族皆有往来...” “想要一举倾覆,绝非易事。” “妾身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萧媚娘略作沉吟,缓缓道: “婉儿,这样,你先回后院,照看嫦曦。” “等妾身有了万全之策,再与你相商。” 婉儿眼中闪过感激与信任,起身行礼: “一切听凭姨娘安排。” 随即,轻盈地转身,朝门口行去。 “婉儿,等等...” 萧媚娘温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婉儿停步侧身,疑惑道:: “姨娘有何吩咐?” “妾身想起尚未与扶摇,核对独孤家上月的账目。” 萧媚娘轻声道: “劳烦婉儿,请扶摇过来一趟。” “姨娘放心,婉儿这就去请扶摇姐姐。” 婉儿应声,轻盈离去。 半刻钟后, 婉儿脚步匆匆地赶回了秦园。 刚踏入院门,便隐约听见正厅内传来的麻将碰撞之声,清脆悦耳。 天色阴沉,厅内烛火通明,暖光映照下,一派温馨雅致。 此刻,今日的麻将大赛,已经进入了最后一轮。 正厅中央仅剩下了一张麻将桌,在其四周端坐着四位人间绝色-- 临海大长公主、长乐公主、丹阳郡主以及独孤家的嫡女--独孤影。 她们或凝神思考,或轻松谈笑,牌局进行得如火如荼。 四人身后,观者如云—— 长孙沁羽、高幽若、韦梦瑶、缪家姐妹等世家贵女,以及张贤妃、宋淑妃等福寿院的嫔妃皆在其中。 她们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发出轻声赞叹,为这场精彩的博弈增添了几分生动的气息。 而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之上,萧嫦曦、城阳公主、尉迟晚柠以及百里芷等人围坐一圈。 她们边品茗,边闲聊,气氛十分和谐融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婉儿步入正厅后,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站在门口的几名侍女,纷纷行礼。 坐在沙发上的豫章公主,已雀跃奔来,眼含期待道: “婉儿姐姐,郎君呢?他没和你一起来吗?” “奴婢拜见豫章公主殿下。” 婉儿敛衽一礼,随即轻声解释道: “郎君还在书房处理府中事务,恐怕要晚些时候才能过来。” 豫章公主闻言,眸中难掩失望。 她粉唇轻抿,小声嘀咕道: “还在书房啊!” 这时,婉儿朝萧嫦曦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即,环顾四周却并未找到独孤影的身影,她峨眉轻蹙,转而望向豫章公主,低声问道: “六殿下,你看到独孤娘子了吗?” 豫章公主回头神来,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指向牌桌的方向,轻声道: “独孤姐姐正在那边打麻将呢!” “你看,她就坐在五姐的对面。” 婉儿顺着豫章公主的指引望去,果然见到了正在洗牌的独孤影。 婉儿感激地看了豫章公主一眼,随即微微福身,轻声道: “多谢殿下告知。” 说罢,婉儿轻手轻脚地走到牌桌旁。 她先是朝对面的长乐公主等人,盈盈一礼,轻声道: “诸位殿下、郡主、娘子,请恕婉儿打扰。” 长乐公主、临海大长公主以及丹阳郡主纷纷抬头,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婉儿继续。 婉儿回以微笑,随即面朝独孤影,低声唤道: “扶摇姐姐。” 独孤影闻声抬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 “小夫人...你找奴家有事?” 言罢,独孤影用眼角余光,留意了一下长乐公主的脸色。 见其神色如常,未有丝毫变化,独孤影嘴角微微上扬,不由地心生感叹: [这位嫡长公主虽然年纪不大,却有如此心胸气度,真是未来可期啊!] [如此也好,待到年底——她嫁过来后,这府里的生活肯定会愈发精彩!]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0章 还望执事长,不吝赐教。 婉儿温婉一笑,轻声道: “扶摇姐姐,媚姨有事相商,想请您过去一趟。” 独孤影闻言,微微一怔,眸光闪烁。 入府前老祖宗窦氏的叮嘱,言犹在耳: “对萧诰命身旁那位‘妇人’,须如敬老祖一般恭敬,万不可怠慢。” 独孤影虽不明缘由,却始终谨记。 而这段时间,她通过仔细观察,确实发现秦府中这位相貌平平的萧媚娘,确有其与众不同之处。 不仅萧嫦曦这位蒙圣上亲封的诰命夫人,与她情同手足; 即便是太上皇这位大唐开国之君,亦对其礼遇有加, 甚至可以说是忌惮! 至于秦明,作为一家之主,对萧媚娘更是信重有加,竟将府中的大小事务,全权托付于她。 更令独孤影倍感称奇的是: 自萧媚娘升任秦家执事长以来,秦家庞大的产业在她手中蒸蒸日上, 各大工坊管事,更是对其敬畏有加,言听计从。 由此可见,萧媚娘的才情、手腕、韬略,皆非常人能比。 心思电转间,独孤影含笑起身,柔声道: “好,妾这就过去。” 独孤影微微颔首,随即转向长乐公主等人,歉意地说道: “诸位殿下、郡主,实在抱歉。” “府中执事长相召,妾恐怕要失陪一下。” 独孤影向牌桌上的众人微微欠身,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随即,她伸纤纤玉手,轻轻地搭在婉儿的肩膀上,话锋一转,轻声道: “诸位殿下,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小夫人接替妾的位置。” 在座的长乐公主、临海大长公主、丹阳郡主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独孤影的提议。 “多谢,诸位殿下。” 独孤影盈盈一礼,语气诚恳道。 言罢,她将婉儿请到了座位上,柔声道: “那就有劳小夫人了。” ..... 一刻钟后,秦府前院办公室内,烛火摇曳,檀香袅袅。 萧媚娘端坐在书案之后,手持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独孤影莲步轻移,行至案前约三步处,盈盈一礼,姿态恭谨而不失世家风范: “扶摇,拜见执事长。” 声音清越,带着恰到好处的敬意。 萧媚娘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宛如实质般落在独孤影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和压迫,仿佛能看破人心。 “扶摇,不必多礼。” 萧媚娘的声音温婉依旧,却比在婉儿面前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疏离与上位者的威仪。 她抬手虚扶,指着一旁的黄花梨木圈椅,温言道: “坐吧。” 独孤影依言起身,并未立刻落座, 而是垂手恭立,姿态依旧谦卑: “不知执事长召扶摇前来,有何吩咐?” 萧媚娘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敲击着案上那本厚册的封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在静谧的书房内格外清晰。 “吩咐...谈不上。” “妾身今日唤你过来,是想与独孤家做一桩买卖。” 独孤影微微一怔,缓缓抬眸,疑惑道: “与独孤家做买卖?” 萧媚娘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似重锤落下: “更确切地说,这是一桩互利共赢的交易。” “无论是独孤氏、京兆韦氏、洛阳长孙氏、缪氏,甚至是渤海高氏,皆有可参与其中。” 独孤影的目光微微闪烁,隐约间猜到了萧媚娘话语中隐含的另一层深意。 她的话语仿佛在暗示,秦家与这桩生意的合作对象,既可以是独孤家,亦可以是其他显赫家族。 毕竟,萧媚娘所提及的这些名门望族,皆有嫡出之女成为了秦明的侍妾。 简而言之,秦家不缺合作方。 而萧媚娘选择首先与她商谈此事,极有可能是因为看中了独孤家的地位和影响力。 当然也有可能是,看中了她的个人能力。 思及此,独孤影的表情愈发庄重而恭敬。 她微微欠身,以一种谦卑而又不失尊严的姿态说道: “还望执事长,不吝赐教。” 闻言,萧媚娘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轻轻抬手,指向面前那张精致的椅子,温言道: “坐吧,我们慢慢聊。” 独孤影优雅地行了一礼后,缓缓落座。 自此,一场针对范阳卢氏精心策划的商业围剿,在两位女子之间悄然拉开序幕。 ...... 申时二刻,秦园。 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位身姿婀娜的少女,悄然入内。 她秀眉微蹙,四下张望一阵,随即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来到床榻前。 床上,秦明裹着薄毯,面容恬淡地沉睡。 少女微微皱了皱琼鼻,低声嗔怪道: “哼,坏人,说话不算话,竟然在此偷偷睡懒觉!” “偷懒也就算了,竟然不邀我一起,这就有些太过分了!” 话音未落,她嘴角轻轻勾勒出一抹狡黠而迷人的微笑,动作优雅地坐到了床沿。 她伸手轻抚过背后那束墨玉般的长马尾,捻起一缕发梢,带着一丝微凉,若有似无地,一次次蹭过秦明的鼻尖。 不多时, 熟睡中的秦明微微皱了皱眉,从睡梦中缓缓醒来,声音宠溺道: “别闹!” 秦明并未睁开眼睛,而是熟稔地伸出双手,精准无比地环住少女纤细的腰肢。 紧接着,一缕充满磁性的嗓音轻柔地响起: “乖,再陪我睡一会儿!”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慵懒与诱惑。 随后,轻轻加力,将怀中的佳人,“拖”入了薄被之中。 顷刻间,少女的俏脸上泛起一抹娇羞之色。 然而,当她的身体隔着几层轻薄的布料,与秦明裸露的胸膛,相触的瞬间, 少女整个人如遭雷击,脑海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1章 万一珠胎暗结,皇室颜面何存?! 申时二刻,秦园书房内,静谧无声。 昏暗的床榻上。 秦明本能地将怀中温软馨香的身子,搂得更紧了些,鼻尖轻蹭着少女头顶的青丝。 “宝贝,你好香啊......” 那带着浓重睡意、低沉沙哑的嗓音, 像带着细小钩子的羽毛,猝不及防地搔刮在豫章公主最敏感的耳畔。 秦明眼皮微抬,看了一眼怀中少女的娇颜。 确定来人是豫章公主之后,秦明的嘴角微微上扬。 紧接着,他将脸颊埋进了豫章公主纤细柔美的颈窝。 顷刻间,秦明灼热的呼吸,毫无阻隔地喷洒在豫章公主...白皙细嫩的肌肤上。 秦明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特有的处子幽香。 “轰——!” 豫章公主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张精致如画且只有巴掌大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豫章公主僵着身子,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玉雕,一动不敢动。 她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如暴风中的蝶翼疯狂颤动。 然而,此时此刻,她只能死死紧抿着粉嫩的唇瓣,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咽了回去—— 不能叫!不能惊醒他! 否则,会让紧紧相拥、衣衫不整的两人,尽皆陷入尴尬境地。 与此同时,豫章公主仅存的那点儿理智,却在尖叫,在咆哮: [你们还有几个月......还有几个月,才能成婚啊!] [快!推开他!叫醒他!] [万一......万一珠胎暗结.......] [你让皇室颜面何存?!让父皇、母后如何自处?!] 然而,她的身体却背叛了意志。 豫章公主此时身子软得像一滩春水,被秦明散发出来的气息紧紧缠绕。 别说用力挣脱,连指尖都酥麻地抬不起来。 甚至.......内心深处一个微弱到几乎被羞耻淹没的声音,竟在渴望这滚烫的禁锢能更久一点...... 就在她打算放弃抵抗,缓缓闭上双眸,彻底沉浸在这危险,又令人心悸的怀抱中时—— 秦明动了! 他的动作娴熟无比,仿佛演练过许多次。 豫章公主只觉得腰间一松,精美的宫绦被一只灵巧的大手挑开。 她惊得杏眸圆睁。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身上那件精心挑选、华美精致的宫裙外衫,就被扯落、剥离。 随后,被他随意地丢到锦被之外。 “唔.....” 一声短促的、带着极致惊慌与羞涩的呜咽,被豫章公主死死咬在唇齿间, 最终化作破碎的颤音。 寒意尚未侵袭肌肤,秦明那滚烫的掌心,便“轻车熟路”地攀附而上! “啊——!” 顷刻间,高地失守的豫章公主,忍不住嘤咛一声。 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那初具规模的资本,随之剧烈地起伏、绷紧, 甚至无意地微微前倾,仿佛在迎合着什么... 然而,下一秒,异变再起! 豫章公主那张樱桃小口,被秦明一个略显霸道的亲吻,精准地衔住、封缄! “唔......嗯.....” 所有的惊呼、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挣扎念头,都在这一瞬间被秦明的吻,强势吞噬、搅碎。 豫章公主只觉得天旋地转,娇躯在秦明的轻抚下,微微颤栗。 这一刻,她仿佛化身成了一只坠入蛛网的彩蝶,徒劳地在秦明编织的网中,轻轻扭动, 然而,换来的却是,秦明更为强势地攻城略地。 薄被之下,温度急剧攀升...气氛旖旎且缠绵... ...... 申时五刻,秦园正厅。 “自摸,东风。” “大三元!” 随着婉儿的话音落下,今日的麻将大赛,在历时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尘埃落定。 中途离席的独孤影,成了“今晚”的赢家。 临海大长公主缓缓地将手中的牌放置于桌面之上,脸上写满了遗憾与不甘; 而长乐公主则是温婉一笑,她的眼眸中满是对婉儿的赞叹与钦佩, 犹如春日暖阳照耀下的湖面,波光粼粼,温柔而又明亮; 至于丹阳郡主——李仙芝,则是朱唇微嘟, 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杏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婉儿, 其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幽怨,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从旁观战的一众绝色佳人——张贤妃、宋淑妃、长孙沁羽、高幽若等人, 见此场景,纷纷上前,或围着婉儿道贺,或凑到长乐公主等人身侧,低声安慰。 正厅里洋溢着热烈而和谐的气氛。 与此同时,一直优雅地倚靠在沙发上的萧嫦曦,目光温润地扫过牌桌, 随即,望向身侧的侍女冬雪,轻声吩咐道: “雪儿,时辰不早了。” “你去趟书房,看看郎君是否醒了,提醒他该准备去书院接君儿她们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冬雪闻言,连忙福身应是: “是,夫人。” 她转身,步履轻快地离开了喧嚣的正厅,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萧嫦曦则缓缓起身,仪态温婉而庄重。 她朝着长乐公主等人微微颔首,声音轻柔道: “诸位殿下,郡主,夫人,牌局已毕,不妨移步这边沙发稍坐片刻,饮杯茶歇息。” “稍候郎君过来,咱们再商议接下来的行程,如何?” 长乐公主等人纷纷点头应允,在萧嫦曦的引领下,走向舒适宽大的沙发区域。 侍女们适时奉上香茗与精致茶点。 正厅内的气氛从方才牌局的激烈,转向了闲适的宁静,只余下轻声的谈笑,以及茶盏的轻碰声。 ...... 与此同时,书房外。 豫章公主的贴身宫女樱雪、璃茉,正在和婉儿新收的侍女青芜闲聊。 午后的阳光,透过如絮般洁白的云层,在回廊内投射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青芜年纪虽小,不过十三四岁的光景,却口齿伶俐,一双柳叶眼亮晶晶的。 此刻,她正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鸿渊号”乘风破浪的壮丽景象。 “哎呀,樱雪姐姐,璃茉姐姐,你们是没亲眼见着!” 青芜激动地小脸泛红,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那‘鸿渊号’,根本不是船,而是......是一座会移动的大山!” “就那么稳稳地,压在灞水上!” “那雄伟壮观的船头,只需轻轻一动,便能激起滔天巨浪。” “白沫翻滚,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气势磅礴...初见之人无不为之惊掉下巴...” 樱雪和璃茉听得入了神,连呼吸都放轻了。 “咳咳...” 忽然间,一阵微弱而清晰的咳嗽声,在两位宫女耳边响起......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2章 夫君,你又哄骗妾身! 书房外,回廊下。 樱雪和璃茉忍不住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然而,还不等二人凝神细听,分辨声音源头,耳畔就再度响起青芜清脆雀跃、完全未被干扰的声音。 顷刻间,两女的注意力,又被拽了回来。 “还有呢!” 青芜完全没有留意到樱雪两人瞬间的失神,兴致勃勃地说道: “那船身,金灿灿的,像是黄金铸造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用手挡在额前,眯着眼,仿佛正被那耀眼的金光灼烧着。 “平日里看到的那些货船、客船,在它旁边,就跟漂在水面上的一片柳树叶子似的,根本不值一提!” 青芜的语气充满了对那巨舰的崇拜和对“凡船”的“怜悯”。 她踮起脚,小手高高指向回廊的檐角,感慨道: “最吓人...也最威风的是船头上那个巨大的龙首雕像!” “那龙头,比我们住的屋子还大!” “眼睛是镶嵌的宝石,红得像烧着的炭!” “它张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那神态,活灵活现,真的像是随时会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 “整艘船上,旌旗遍布!” 青芜挥舞着手臂,模仿着旗帜招展的样子。 “红的、黄的、玄色的...一面面大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无数只巨大的翅膀在拍打!” “整艘船仿佛化作了一条披着金甲、踏着怒涛、昂首向天的巨龙,正在碧波之上翱翔!” 樱雪和璃茉听得如痴如醉, 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艘宏伟的“鸿渊号”上,感受着那份震撼与荣耀。 她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向往与憧憬,恨不得即刻动身,前往洪鸾渡。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回廊内的宁静。 三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冬雪正从远处缓缓走来。 她步伐轻盈,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 “冬雪姐姐!” 青芜如同欢快的小鸟,欢快地迎了上去。 而樱雪和璃茉则略显拘谨地行了一礼。 冬雪见到樱雪两人,微微一怔,随即回了一礼,这才轻声问道: “豫章公主殿下...也在书房?” 三女纷纷点头。 青芜更是邀功般地补充道: “嗯!公主殿下半个多时辰前就来了呢。” 冬雪闻言,眸光微闪,缓步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叩响了房门。 “公子...” 半刻钟前,书房内。 薄被凌乱地堆在床榻一角,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旖旎气息。 秦明倚靠在床头,怀中拥着娇娇柔柔、衣衫略显褶皱的豫章公主。 他一手环着她的肩,另一只手端着一盏温热的清茶,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唇边,温声细语地哄着: “乖,别生气了...” “是我不对,下次我一定注意...” “来,先喝口水,润润喉咙。” 豫章公主琼鼻轻蹙,脸上还残留着一抹绯红,宛如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她轻轻啜饮了一口清茶,顿时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 随后,她扬起那巴掌大的精致脸庞,贝齿轻咬下唇,灵动的大眼睛忽闪着, 里面盛满了未散的羞涩和一丝微不可查的惶恐与不安。 “夫...夫君...万一...万一妾身怀上麟儿...可如何是好?” 豫章公主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不确定的颤音。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同时心中长松了一口气。 之前,见豫章公主一直沉默不语,神色恹恹,秦明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莽撞,而生闷气呢! “傻丫头,” 秦明失笑,忍不住用指尖轻轻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尖,语气是十足的宠溺与宽慰。 “想要怀上孩子,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豫章公主听了,犹不放心,弯弯的柳叶眉依然蹙着,担忧地小声道: “可是...可是妾身听闻宫里,好几位娘娘就是...就是一次就...” 后面的话她羞于启齿,只用眼神传达着那份忧虑。 “傻丫头,想要怀孕,哪有那么容易。” 秦明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怕的模样,只觉得可爱极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只得凑近她粉嫩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低声轻语了几句。 那话语内容直白得近乎惊世骇俗,却是最实用的生理常识。 豫章公主听罢,嘴巴瞬间张成了一个可爱的圆形,一双美目瞪得溜圆, 那张本就绯红的小脸更是“腾”地一下,如同煮熟的虾子,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啊?这...这...” 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羞得几乎要把脸埋进他怀里, “怎么...怎么可能放得......” “夫君,你又哄骗妾身!” 他轻抚着豫章公主略显红肿的唇瓣,附在其耳边,轻声道: “你之前不是有过类似怀疑吗?后来...还不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暗示着某些她曾亲身验证过的“不可能”。 豫章公主瞬间回想起之前学艺的经历,顿时羞涩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连忙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捂住了秦明还想继续“揭短”的嘴巴,娇嗔道: “大坏蛋!不许说!” 她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瞪着秦明,带着一丝威胁。 “你再说...人家以后就...就不...” 后面的话,同样羞于出口,但意思已经表达得明明白白。 秦明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恼、偏又风情万种的娇态,心中畅快无比。 身、心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轻轻捉住她捂着自己嘴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然后温柔地将她重新拥入怀中,柔声安抚: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随即,秦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柔声道: “时候不早了,为夫帮你穿上鞋袜,咱们也该出去了。” 豫章公主闻言,却像是忽然被抽走了骨头,非但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伸出双臂,更紧地环住了秦明的脖颈, 小脸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带着浓浓的依恋和不舍,撒娇道: “不嘛,不嘛,人家还想和你再待一会儿,就一会儿嘛!”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像掺了蜜糖。 秦明闻言,宠溺一笑,刚要答应,书房的门就被人叩响了。 紧接着,冬雪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书房。 “公子....” 秦明微微一愣,连忙朝门外喊道: “稍等一下,我和殿下还在商讨要事。” 门外,冬雪听到这声“商讨要事”,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 门内,豫章公主则瞬间羞得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了秦明的胸膛,小手在他腰间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 [这坏人!什么“商讨要事”......羞死人了!]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3章 此乃,秦家核心重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酉时初,秦府门前,夕阳的金辉为秦府朱漆大门镀上一层暖色。 萧嫦曦身着宽松的素色衣裙,长发轻挽,轻抚着微隆的小腹, 与一袭粉色襦裙,梳着双马尾的萧清婉并肩而立。 她们身后,一众侍女垂手恭立,目光追随着那支规模浩大的车队,缓缓驶离府邸前的广场。 萧嫦曦因为怀有身孕,不宜舟车劳顿,故而选择留在府中; 而婉儿则是要准备今晚的宴席,加之曾经多次登上鸿渊号,便主动留了下来。 此刻,车队前方为首的玄黑色马车上,秦明抱着小兕子倚坐在车厢里最里侧。 一大一小两人正透过敞开的车窗,朝府门前伫立的一众美人儿,用力挥手告别,笑容灿烂。 待到秦明收回视线,目光扫过车厢内部, 却发现车厢内其乐融融的气氛,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刚刚还在相互打招呼的一众佳丽,此刻却泾渭分明,宛如文武官员一般,分列两排。 秦明的左手边,依次坐着临海大长公主、长乐公主、豫章公主、城阳公主、丹阳郡主以及一袭儒衫,作男子装扮的尉迟晚柠。 右手边则依次坐着南阳公主、杨梓君、姜洛苡、百里芷、宋慕清以及李渊为秦明内定的童养媳徐慧。 双方泾渭分明,表情各异,正用各种各样的目光,打量着对面的人,气氛稍显诡异。 而车厢内唯一一名侍女——青芜,则颤颤巍巍地跪坐在中间, 小心翼翼地给一众公主、夫人以及未来夫人斟茶倒水。 她小脸紧绷,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慎惹来祸事。 秦明见状,微微一怔。 心头莫名一跳,感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人和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在右侧的南阳公主身上,才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 [妈呀,坏了!怎么把府里那个顶级恋爱脑给忘了?] [我现在回去接她,还来得及吗?] 恰在这时,兕子扯了扯秦明的衣袖,仰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眼巴巴地望着他,声音软糯,央求道: “明哥哥,兕子想听你讲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故事。” 秦明瞬间被这纯真的眼神拉回现实,压下心头的懊恼,低头在兕子光洁的额头上,吧唧了一口,柔声道: “好,好,好,明哥哥这就给你讲。” 不多时, 玄黑色马车上,便回荡起了秦明充满磁性的嗓音。 车上的一众佳人,也逐渐沉浸在了“大闹天宫”的故事情节当中。 整支车队,除了秦明等人乘坐的玄黑色马车之外,还有三辆装饰华贵的马车。 一辆载着以长孙沁羽为首的数位世家贵女; 一辆坐着以张贤妃为首的一众妃嫔; 最后一辆则是春桃、樱雪、百灵等一众宫女侍女。 车马粼粼,在宽阔平坦的水泥路上,快速而平稳地前行,朝着渭水洪鸾渡的方向驶去。 酉时三刻,洪鸾渡。 夕阳的余晖洒在宽阔的灞水河面上,波光粼粼。 两辆样式最为普通、毫不起眼的玄黑色马车, 在数十名身着皮甲却眼神锐利、体格精壮的护卫簇拥下, 缓缓停靠在了秦氏造船厂那巨大、森严的铁门前。 车帘掀开,身着灰色长衫、头戴黑色幞头的李世民,当先一步沉稳地走下马车。 他面容沉静,目光如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座如同钢铁堡垒般的船厂大门,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巨大桅杆。 紧随其后下车的,皆是朝中重臣: 尚书省左仆射房玄龄、河间郡王李孝恭、户部尚书戴胄、工部尚书段纶、以及刚刚被加封为司空、开府仪同三司的长孙无忌。 众人虽穿着常服,但那份久居上位的气度,却难以完全掩盖。 与此同时,后面那辆马车上, 一袭鹅黄色宫裙、发髻高挽的长孙皇后,在宫女洛溪的搀扶下,莲步轻移,优雅落地。 她身后则是一众衣着华贵的美妇人—— 河间王妃杜氏、齐国夫人缪氏、申国夫人韦氏,以及鄂国公尉迟恭的两位夫人--黑氏和白氏。 她们的出现,为这略显肃杀的环境,增添了一抹柔和的亮色。 船厂门口,负责守卫大门的五名护卫,身着统一的制式皮甲,腰挎横刀,身姿笔挺如标枪。 为首的青壮汉子,看到眼前这一行人,眉头习惯性地皱了起来。 自从鸿渊号正式下水,以其无与伦比的雄姿震撼渭水之后。 每日慕名而来,试图叩开造船厂大门的人马,不下三十拨! 商贾巨富、地方豪绅、世家权贵、皇亲贵胄,甚至还有来自海外的各国使节。 形形色色,络绎不绝。 然而,无论来者何人,在门口值守的五人,却一直严格地执行着自家老爷子——“镇海大统领”的严令: “此乃,秦家核心重地!” “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若没有明哥儿,或者老夫的手令,” “无论来者是谁,纵使朝中要员亲至,一律不予接待!” “客客气气地把人请走便是!” 为首的青壮汉子,目光锐利地扫过李世民一行人。 随后,他整了整身上的皮甲,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却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 “诸位贵人请了!” “此乃秦氏封地,除非持有我家公子,亦或是大统领的手令,否则禁止入内。” “敢问诸位贵人,可有手令?” 李世民闻言,微微一愣,拦下了正欲上前接话的无舌,饶有兴致地问道: “听阁下的意思,没有你家公子手令,我等便不能进去了?” 青壮汉子闻言,目光一凝,扬起下巴,傲然道: “没错!” 随即,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微笑道: “诸位,请——回——吧!”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四名护卫,同时踏前一步,手按腰刀。 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和一道道冷峻的眼神,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此情此景,让李世民身后的一众重臣、诰命夫人们,顿时面面相觑。 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惊愕、难以置信、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负责皇帝贴身护卫的金吾卫们,更是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气氛瞬间绷紧,一触即发! 长孙皇后见状,立马上前,轻轻挽起太宗李世民的衣袖,轻唤一声: “二郎...”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请求,低声道: “这些人也只是尽忠职守,奉令行事罢了...莫要动气...” ...... 第1784章 二狗子,你以后就跟着老子混吧! 长孙皇后温婉的声音,宛如春风化雨, 顷刻间,消弭了李世民这位“疑心病晚期患者”,眼中刚刚升腾起的猜忌与愠怒。 而就在长孙皇后开口之前,长孙无忌也敏锐察觉到李世民眼中的异色。 他心中早已警铃大作!生怕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护卫,触怒龙颜,连累自家女婿, 于是,长孙无忌急忙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那五名门卫: “放肆!” 长孙无忌的声音刻意拔高: “圣人亲临,尔等竟敢如此无礼阻拦圣驾?!” “还不速速退下!大开中门,跪迎圣驾!” 言语间,背对着李世民等人的长孙无忌,目光急迫地扫向二狗子, 频频使着眼色,无声地催促着:快开门!别找死! “你们想掉脑袋吗?!” 长孙无忌的怒吼在渡口回荡。 二狗子等五名护卫听到“圣人亲临”和长孙无忌的厉声斥责,面色骤变,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惶恐与不安。 他们虽忠于职守,但“圣人”二字的分量,足以让他们瞬间感受到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按在刀柄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轰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沉重得仿佛惊雷般的轰鸣骤然响起! 那巨大、森严的铁铸大门,竟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向内开启! 沉重的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仿佛开启的不是一扇门,而是一个尘封的秘藏! 大门洞开,门内的景象,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只见一人,头戴造型奇特的“帽儿盔”, 身着一袭玄黑色、以金线绣满翻腾“飞鱼”纹样的华丽劲装, 腰佩一柄古朴的长刀(绣春刀)。 他高昂着头颅,下颌微抬,以睥睨天下的姿态居中而立! 夕阳的余晖穿过云层,恰好落在他的背上,玄衣金线反射出冷硬而尊贵的光芒。 那帽儿盔下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浑不吝的痞气和久居人上的威严。 两者完美融合,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气场! 在他身后半步远的位置上,一左一右侍立着两名同样头戴“帽儿盔”的青壮男子——辰龙与午马! 他们身着的飞鱼服,乃是耀眼的绯红色, 二人气势沉稳如山、锐气逼人,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刃拱卫着中央之人! 三人身后则密密麻麻的人影, 他们同样身着青色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整整齐齐排列着十列十纵, 刚好一百人。 他们如同青石雕成的塑像,纹丝不动,眼神平视前方,给人一种黑云压城的压迫感! 而这百人方阵之后的不远处,则是一艘通体漆黑的庞然大物,宛如在暮色中沉睡的巨龙。 这一幕的出现,瞬间给李世民一行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以及来自心灵的震撼。 李世民、房玄龄、李孝恭等人皆是瞳孔骤缩,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与强烈的震撼! 然而,由于李渊身着“奇装异服”,故而李世民等人并未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人。 金吾卫中郎将曹冲,此刻心中警铃大作,几乎不假思索地一步跨到李世民身前, 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护驾!!!”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十名金吾卫如同条件反射般,“锵啷”一声齐齐拔剑出鞘,动作迅捷划一, 寒光瞬间映亮了渡口! 他们迅速结成防御阵型,将李世民、长孙皇后、诸多臣子以及诰命夫人严密护在身后, 刀锋直指门内,气氛紧张到了极致! 反观五名门卫,则是立即认出了来人。 他们宛如找到主心骨一般,一个个面露喜色, 立即转身,快步小跑到大门内侧,躬身行礼,齐声高喊: “我等拜见镇海大统领。” 李渊闻言,嘴角微微上翘,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两刻钟前,造船厂收到了蓝田的飞鸽传书,厂里的养鸽人立即将消息上报给了李渊这位“老爷子”。 李渊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便踩着点儿,领着秦府新近成立、装备拉风的“飞鱼卫”,来到了府门口, 打算能给福寿院的妃嫔们,以及五个孙女,一点儿小小的震撼, 让她们见证一下自己的高光时刻。 同时,也让她们知晓:什么叫“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结果,他领着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赶到门口, 就听见了门外长孙无忌,那番色厉内荏的呵斥和“圣人亲临”的宣告。 李渊瞬间改变了主意——给孙女们看热闹不急, 先给这个不孝子和他那帮逆臣们来个下马威, 杀杀他们的威风,岂不快哉? “哼!” 一声清晰而充满不屑的冷哼,瞬间打破了门口剑拔弩张的死寂。 只见李渊单手扶住腰间的刀柄,迈开了他那标志性的、痞里痞气且“六亲不认”的步伐, 缓步从门内的阴影中踱出,站到了夕阳的金辉之下。 “齐国公......” 李渊拖长了调子,睥睨着长孙无忌,嘴角撇出一个极其嘲讽的弧度。 “真是好的威风啊!” 他伸出大拇指,极其嚣张地反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要不,你将老夫也一并带走,砍了算了?!” 李渊一开口,那熟悉的声音和腔调,瞬间如同惊雷般劈开了李世民一行人的心头! “太上皇?!” “是......是太上皇?!” 惊呼声此起彼伏,众人脸上那惊疑、警惕的表情瞬间被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李世民更是瞳孔地震,看着眼前这位身着华丽飞鱼服、痞气与威严并存的阿耶, 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仿佛不认识了一般。 长孙无忌则如遭雷击,心中叫苦不迭,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他的心中暗自叫苦,偏偏又不敢、也无法反驳。 于是,只得抬起袖子,擦了擦额间并不存在的冷汗,连忙深深躬下身去,声音带着明显的惶恐和颤音: “臣...臣不敢!臣万死!臣不知是太上皇驾前......” 李渊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转而望向厂门口的青壮汉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用他那特有的、带着市井豪气的语调,称赞道: “嗯...二狗子,你小子最近表现得很好!” “够硬气,没给老子丢脸!” 李渊用大拇指,指着自己,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豪横。 “你以后就着老子混吧!” “明日一早,找小马哥报到!” 二狗子闻言,狂喜瞬间淹没了刚才的惶恐!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努力挺直腰板,学着辰龙他们的样子, 敬了一个虽然不够标准但充满力量的军礼,声音洪亮得几乎要冲破云霄: “是!多谢大统领!!!” ...... 第1785章 老夫鸿渊号首任舰长、飞鱼卫指挥使,兼镇海大统领! 李世民等人听到二狗子对李渊的称呼,皆是面面相觑,有些哭笑不得。 [太上皇?镇海大统领?] [好端端的太上皇不当?非要当什么镇海大统领,阿耶怕不是老糊涂了吧?] 这时,率先反应过来的长孙皇后,微笑着上前一步,作势便要给李渊见礼。 李渊见状,连忙摆手,低声道: “低调,调调,莫要吓到老夫的兵。” 随即,他转而将目光望向人群中的李世民,略显敷衍地拱了拱手。 随即挺直了腰杆,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老夫鸿渊号首任舰长、飞鱼卫指挥使,兼镇海大统领,恭迎圣驾!” 李世民:“....” 房玄龄等一众臣子:“....” 李世民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连忙侧过身子,躲开李渊这一礼。 若非眼前这位是他亲爹,就凭他这副又痞又傲、恨不得把“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写在脸上的欠揍模样。 李世民高低得飙几句脏话,才能解气! 在场的一众重臣,房玄龄、李孝恭、段纶(李渊女婿)等人,哪个不是人精? 他们迅速侧身避开后,便纷纷上前,对着李渊躬身行礼,语气不一而足: 有的人带着恭敬,有人带着好奇,还有人带着讨好。 “我等见过大统领!” “参见大统领!” “大统领风采更胜往昔啊!” 李渊闻言,得意一笑,微微侧身,潇洒地一挥长袖,朗声道: “愣着作甚?还不快让开!” 一众飞鱼卫闻言,在辰龙和午马的指挥下,立即分列两旁,让出了一条通往船坞深处的宽阔通道。 李渊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朝李世民一行人,豪气干云地说道: “不是要参观舰船吗?跟我走吧!” 言罢,李渊背负着双手,迈开他那标志性的“六亲不认”的步伐,径直朝门内走去。 同时,他朝辰龙使了个眼色。 辰龙立即会意,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 “敬礼!” 话音刚落,一百多名飞鱼卫齐刷刷地挺直了腰杆,举起右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股钢铁般的纪律感和肃穆的敬意。 “我等恭迎圣驾!!!” 声浪滚滚,在船厂上空回荡。 见此一幕,众人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与震惊。 李世民先是看了一眼着装统一,雄姿英发的飞鱼卫, 又看了一眼背负着双手,将“嘚瑟”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的李渊,眼中难掩羡慕之色。 待到李世民一行人全部走进造船厂,飞鱼卫这才放下手臂。 辰龙转而望向身后之人,低声吩咐道: “快去,通知公子,圣驾已至,正在船坞!” “是,老大。” 一名飞鱼卫迅速应声,转身快步朝马厩走去。 ....... 一刻钟后,秦府的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入了秦氏造船厂,最终稳稳地停靠在了船坞前的空地上。 四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车门。 莺莺燕燕,珠环翠绕。 一群衣着光鲜,姿容曼妙的美少女和美少妇,如同百花绽放般鱼贯而出。 她们的目光,几乎瞬间就被眼前那艘静静卧在巨大船坞中、如同洪荒巨兽般的战舰攫住了心神! “哇!好大,好雄伟啊!” 身姿绰约的张贤妃,仰望着眼前那艘长达十五丈、船舷高达五丈余的巨大战舰,不禁失声惊叹。 她的这一声感叹,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将在场所有女子的震撼唤醒。 韦梦瑶:“天啊!奴家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城阳公主:“哇!这...这船竟然比父皇的甘露殿还要大。” 侍女百灵:“妈呀!这么大的船只,究竟是怎么打造出来的?” 宫女樱雪:“这得花多少钱啊!” ...... 顷刻间,船坞前的空地如同开了锅一般,惊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刚刚还保持矜持的淑女贵妇们,此刻也忍不住三三两两凑在一起, 对着鸿渊号指指点点,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兴奋。 就在众女沉浸在初见巨舰的震撼中时,众人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带着几分痞气的呼喊: “臭小子,你可算是来了!” “磨蹭什么?还不快点儿上来!” 众人循声仰头望去,只见太上皇李渊正趴在船舷上,探出半个身子,满脸笑容地朝下方招手, 他身上那玄黑金线的飞鱼服,在夕阳下格外醒目。 这时,为首的玄黑色马车上,秦明抱着兕子,缓步走下马车,扬了扬手臂,微笑道: “老爷子别急,我们这就上去。” 秦明收回视线,转而望向身前跃跃欲试的佳人,微笑道: “诸位,随我来吧。” 言罢,秦明抱着兕子,步伐稳健地走向巨大的船舷阶梯。 长乐公主等人相视一眼,纷纷提起裙摆,跟了上去。 她们的目光中既有好奇,也有惊叹,仿佛步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杨梓君、张贤妃等一众秦府女眷则显得淡定许多,甚至带着一丝“主人翁”般的自豪。 她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早已知晓鸿渊号的情况,甚至有人曾来过许多次。 杨梓君更是帮姚老头测算过,鸿渊号的各项数据; 南阳公主、张贤妃等人则亲手参与过舰旗和飞鱼服的设计与监制。 她们的目光扫过熟悉的甲板、桅杆和迎风招展的旗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不多时,众人登上宽阔得如同小型广场的甲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光洁平整、厚实无比的柚木甲板,以及数根粗壮无比、仿佛能刺破苍穹的巨大桅杆。 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桅杆顶端那些颜色各异、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巨大旗帜。 秦明刚抱着兕子在甲板站稳,立刻就被以李渊、李世民、长孙皇后为首的核心圈子围了起来。 不同于李世民等人那仿佛要吃人的样子,长孙皇后温婉一笑,柔声道: “贤侄,你这孩子,别总是这么娇惯着兕子,会把她宠坏的!”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6章 无耻老贼,竟然用婚期威胁我! 明明是埋怨的话语,但从长孙皇后口中说出来,却没有半点儿埋怨秦明的意思,反而透着浓浓的宠溺。 她莲步上前,刮了刮兕子的琼鼻,温声道: “你这个粘人精,来,让母后抱抱你。” 言语间,长孙皇后动作熟稔地从秦明怀中接过了依依不舍的小兕子。 目光扫过秦明和李世民等人,善解人意地说道: “你们聊!” “婶婶带丽质她们随处逛逛。” 秦明微微一怔,躬身行礼道: “那就有劳婶婶了。” 长孙皇后微笑颔首,抱着兕子,领着甲板上的一众莺莺燕燕,开始参观这艘巨大的战舰。 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河间王妃杜氏、齐国夫人缪氏、申国夫人韦氏以及尉迟恭的两位夫人,则迫不及待地找到自家女儿,低声询问起了近况。 另一边,秦明向李渊等人见礼之后,气氛在李渊得意洋洋的吹嘘和段纶等人刻意捧场的提问中,变得看似热烈起来。 这时,李世民朝长孙无忌使了个眼色。 长孙无忌会意,与段纶等人一同上前,将诸多头衔加身的李渊和负责建造鸿渊号的姚老头,围拢在中间。 随后,他们用满是崇拜和求知若渴的表情,七嘴八舌地追问着鸿渊号的设计原理,以及其载重量、航行速度等关键性能指标。 恨不得把每一个铆钉的尺寸都问清楚。 与此同时, 李世民不动声色地拖拽着秦明,径直来到了舰首的位置。 这里视野开阔,眼前是奔腾不息的灞水,远处是沐浴在夕阳金辉下的长安城轮廓。 李世民背对着秦明,面朝长安城的方向,沉默不语。 左手扶着冰冷的船舷,右手则无意识地轻抚着龙首雕像上冰冷的鳞片。 李世民望着天边那轮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巨大红日,霞光将他的侧脸染上一层金红。 他那深邃的眸子里映照着落日余晖,仿佛在思考着宏大的命题。 秦明知晓李世民将自己拽到这里,绝对不是为了邀他欣赏夕阳的美景。 他眉头微皱,轻声打破了沉默: “陛下...” 秦明的话音未落,李世民便抬起手臂,打断秦明接下来的话。 “这艘船,朕要了!” 李世民缓缓转身,目光灼灼地望着秦明,咬牙道: “臭小子,你开个价吧!” “只要不是太过离谱,朕绝不还价!” 秦明微微一愣,随即双手一摊,轻叹一声,状似无奈道: “唉,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陛下,您既然来了这么久了,就别跟小子装糊涂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了甲板中央被众臣围在中间、正唾沫横飞讲述“惊涛骇浪”故事的李渊,意有所指地说道: “陛下如此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定然早已看出在这艘舰船之上,何人才是真正的主宰。” “再者说,” 秦明的目光转回李世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点促狭: “就算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欲要将舰船偷偷卖给陛下,恐怕陛下您也不敢买吧?” “那位‘镇海大统领’的脾气,陛下您比我更清楚。” 李世民闻言,表情一滞,老脸微微泛红,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买船? 呵呵!狗都不买! 他这辈子都不会花这冤枉钱! 李世民之所以提出买船,只是为了后续的话作铺垫。 他真正的目的,是租借,或者更为确切地说,是“征用”这艘船一段时间。 然而,秦明这番话一出口,直接让李世民精心准备的腹稿,胎死腹中。 此刻,李世民心里把秦明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臭小子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李世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耐着性子说道: “那你命人按此规格,再给朕重新打造一艘船出来!” “一应所需,皆从内帑出。” 秦明闻言,略作沉吟,随即轻轻摇头,正色道: “这恐怕不行!” “鸿渊号,作为首艘尖底设计的舰船,现正处于试航阶段。” “在此期间,其各项性能仍需大量的测试来充分验证。” “此外,鸿渊号的设计与建造过程中,涉及了大量独特的技术和工艺,这些技术目前尚需时间验证。” “贸然再造一艘,万一中途出了岔子,我这小身板可禁不住言官的口诛笔伐、唇枪舌剑。” “到时候,一个‘欺君罔上’、‘劳民伤财’的帽子扣下来...” 李世民听罢,眉头紧锁,显然对秦明的拒绝感到不满。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 李世民有些焦躁地说道。 秦明眸光微闪,试探性地问道: “不如,陛下再等等?” 李世民双臂环胸,皱眉问道: “等多久?” 秦明略作沉吟,缓缓道: “明年夏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气呼呼地说道: “什么?明年夏天?” 李世民嗤笑一声,冷哼道: “那太久了!朕等不及。” 秦明眉头微挑。 “明年春天?” 李世民再次摇头,沉声道: “朕今年就要!” 秦明无奈,摊了摊手。 “那我也没法子了,陛下,要不...” 他朝李渊的方向努了努嘴,带着点看热闹的笑意, “您还是亲自去跟老爷子谈谈?” “说不定,老爷子一高兴,看在父子情分上,就答应把鸿渊号暂时‘借’给陛下玩几天呢?” 李世民闻言,脸都绿了。 他虎目一瞪,积攒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提起手掌,毫不客气地给了秦明后脑勺一巴掌。 力道不重,更像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惩戒”。 “臭小子!你诚心给朕添堵是不是?!” 李世民冷哼道: “让你想办法,你就拿老头子当挡箭牌?!” “哼!朕不管!反正你得给朕想出辙来!” “若是年底之前,朕看不到新舰的影子,那你和丽质、还有豫章她们的婚事...” 李世民拖长了语调,威胁意味十足, “说不定也得顺延到明年了!朕得好好再考察考察你这惫懒小子!” 秦明被拍得缩了缩脖子,听到婚期被拿来威胁,顿时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位耍无赖的“老丈人”。 [无耻老贼,竟然用婚期威胁我!] [若是把小爷逼急了,明年开春就让你当上外公,你信不信?!]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7章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秦明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狐疑道: “据臣所知,咱们大唐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陛下,又为何如此急切地想要购买一艘这样的舰船?” “难道,” 秦明故意拉长声音,摸着下巴,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试探的语气问道: “难道,陛下想要效仿隋帝,乘此龙舟,浩浩荡荡地下江南...游玩一番?” “放屁!休得胡言!” 李世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原地起飞,疾言厉色道: “朕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宵衣旰食,岂是隋炀帝那等穷奢极欲、祸国殃民的昏君可比?” 秦明见李世民反应如此激烈,心中愈发困惑,追问道: “既然不是为了出游,也非为面子...那陛下总不会是...为了打鱼吧?” 李世民此刻已然恢复镇定,一甩长袖,将目光投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河面,冷哼道: “朕自有用处,你不必多问。” 随即,他眸光闪烁,仿佛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向了秦明,带着审视和探究: “不过,听到你这番言论,加之你在船上布置的这些带甲的将士,朕现在倒是很好奇...” 李世民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直视秦明。 “你又为何要耗费如此巨资,打造这般堪称‘国之重器’的巨船呢?” “你该不会是想有朝一日,效仿那徐福‘出海访仙’吧?”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 他未曾料到,李世民一语中的,猜到了舰队的目的地之一。 不过,他所追寻的,并非虚无缥缈的仙山秘境,而是真实存在于现实的石见银山。 念及此,秦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直视李世民的眼睛,理所当然地说道: “陛下此言差矣!” “臣打造此船,实乃出于一片拳拳孝心!” “孝心?” 李世民眉头一皱,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正是!” 秦明用力点头,目光不轻易间投向缓步靠近的李渊一行人,朗声道: “陛下可知,老爷子...此生最大的心愿之一,便是能乘长风破万里浪,南下巡游,一览我大唐壮丽河山。” “亲眼看一看那‘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江南胜景吗?” 秦明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感慨: “老爷子戎马半生,为这大唐江山呕心沥血。” “晚年所求,不过是一份自在逍遥,饱览这亲手打下的锦绣江山。只可惜...” 秦明适时地叹了口气,显得有些遗憾。 “先前因种种缘由,一直未能成行。” 随即,他的语气又变得坚定而自豪: “臣别的没有,就是不差钱!” “身为晚辈,自当竭尽所能,倾我秦府之力,打造一艘安全、舒适、配得上老爷子身份的巨船,” “以满足长辈这份心愿,使之人生不留遗憾!” 他摊开手,环视着脚下的鸿渊号,语气无比自然: “这船,便是为此而造!船上的将士,是为护卫老爷子周全;” “船上的舒适布置,是为老爷子旅途顺心。” “至于陛下所言的‘出海访仙’,呵呵...” 秦明轻笑一声,带着点无奈。 “臣只想让老爷子开心,能多看看这太平盛世,安享晚年罢了。” 秦明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有理有据, 更是直接把“孝道”这顶大得不能再大的帽子,扣在了自己头上,还巧妙地把李渊拉出来当挡箭牌。 李世民闻言,表情一滞。 [南下巡游...饱揽河山...] 这八个字,如同重锤般狠狠敲击在李世民的心坎上! 随着秦明的讲述,李世民的思绪随之飘远! 他...李世民,开创贞观盛世,文治武功,功盖千秋! 他为何不能效仿秦皇汉武,乘龙舟,巡幸天下,宣示皇威,安抚四方吗? 为何就不能亲眼看一看那传说中富庶繁华、文采风流、被无数文人墨客吟咏的江南? 为何就不能在泰山之巅,效仿古之圣君,封禅告天,彰显自己远超隋文帝的煌煌功业? 隋炀帝下江南是穷奢极欲,是祸国殃民! 但他...李世民不同! 他是去巡视大唐的江山,去体察民情,去宣示天威,去告慰天地、祖宗! 这才是明君该有的荣光! 是盛世该有的气象! 而鸿渊号...这艘巨舰,不正是承载他实现这份宏愿的最佳工具吗? 它比任何车辇都更安全、更快速、更威严! 足以配得上他这位天可汗的身份! 有了它,巡幸江南、甚至封禅泰山,都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触手可及的现实! 李世民的眼神越来越亮...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着龙袍,站在鸿渊号上,迎着猎猎的江风,接受两岸万民山呼海啸般的朝拜; 看到这艘钢铁巨舰劈波斩浪,浩浩荡荡驶入烟波浩渺的太湖,扬州的富庶与温婉尽收眼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自己在文武百官、万国使节的簇拥下,登上东岳泰山,在封禅台上, 沐浴着初升的朝阳,向天地宣告他李世民的丰功伟绩! 这念头一旦滋生,便如同燎原之火,再也无法遏制! 什么攻打高句丽的海上补给线;什么租船、借船的算计。 在这一刻都被这更具诱惑力、更符合帝王心意的“巡幸”大业所取代! 李世民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喃喃自语道: “不行,这船,朕非买不可!” 李世民这番打脸的话,刚一出口,后脑勺上便遭到了一记“重锤”! 空气中响起”啪“的一声脆响。 力道虽然不重,却足以让这位天可汗瞬间僵在原地! “哎哟!” 李世民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捂住后脑勺,惊怒交加地猛然回头! 只见李渊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那只刚刚行凶的手,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 李渊脸色阴沉似水,花白的眉毛倒竖,浑浊的老眼里燃着熊熊烈焰。 站在他身后的长孙无忌等人则低垂着眼睑,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秦明见到李世民挨揍,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写满了幸灾乐祸! [哼,...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这个不孝子!” 李渊的声音如同炸雷,带着满腔的愤怒,瞬间盖过了甲板上的风声和远处人群的低语。 “我大唐以孝治国,你身为一国之君,怎能说出这种话?!”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8章 老头子!你冷静啊!! “阿...阿耶!” 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气的,也是羞的。 他堂堂天子,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老爹打了后脑勺! 这要是传出去... 那画面,李世民想都不敢想! 他努力维持着帝王的威仪,试图解释。 “儿臣并非此意!儿臣只是...” 李世民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但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和辩解: “父皇息怒,儿臣绝无此意。只是想.....” “你想什么?!” 李渊根本不给李世民开口的机会,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世民脸上! “这‘鸿渊号’,是明哥儿这孩子,实打实的孝心!孝敬我这个老不死的!” 他伸手指着脚下巨大的鸿渊号,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玄黑金线的飞鱼服,继续道: “这‘镇海大统领’的名号,是我李渊,凭着自己的本事,” “带着辰龙、午马他们,在渭水之上,一个浪头,一个浪头闯出来的!!” “不是你这个皇帝赏赐的!” “你倒好!” 李渊的手指猛地调转方向,几乎要戳到李世民的鼻尖,唾沫星子在夕阳下飞溅。 “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想把这孩子的心血、把这老子最后一点念想都抢走?!” “凭什么?!啊?!”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悲愤和穿透灵魂的质问。 “当年,你想要这大唐的皇位!” “好!朕给了!” 李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李世民,指着长安城的方向,声声泣血: “朕这个开国之君,不吵不闹,主动退位让贤,更是亲手将自己打入冷宫!” “把整个大唐江山,都给了你李世民!” “难道...这还不够吗?!” 他停顿了一瞬,胸膛剧烈起伏,指着秦明,眼中满是血丝: “如今!你又看上了这艘战舰?!” “还想把这孩子的一片孝心、把老子最后这点安身立命的念想,也一并夺走?!” “呵呵...李世民啊李世民,” 李渊惨笑一声,声音悲凉,在空旷的舰首回荡。 “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朕——这个开国皇帝?!” “还认不认我这个阿耶?!” “在你心里,是不是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该是你李世民的?!” “连你爹最后一口顺心气儿,你都要掐断?!” 此话一出,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又回到了“玄武门兵变”的那一天! 此刻,面对李渊的连番质问,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愧疚。 站在一旁的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也早已变了脸色,连忙朝李渊行礼,恭敬道: “太上皇,息怒!” “陛下向来孝顺,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 李世民回过神来,先前所有的骄傲与威严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声音颤抖道: “阿耶...” 言语间,李世民伸手试图去抓李渊的衣袖,却被李渊狠狠甩开。 “别碰朕!” 李渊怒声呵斥道,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喃喃道: “竖子,你不是想要这艘船吗?” “好啊!朕成全你!” 言罢,李渊不等众人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他脚下突然发力,如同挣脱牢笼的困兽,猛地一甩被李世民抓住的手臂,那力道竟让李世民一个趔趄。 随后,李渊如同离弦之箭,径直朝着那高达五丈的船舷冲去! 目标赫然是那“波涛汹涌”的灞水! “阿耶!不要!” “太上皇!”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呼,面色苍白如纸! 若李渊这位开国之君今日果真遭遇不测,则李世民恐将蒙受“弑父”之千古罪名,其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他们距离李渊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拦! “卧槽!” 秦明在听到李渊那句“成全你”时,就心知不妙! 眼见李渊真的不管不顾冲向船舷,他瞬间头皮发麻!毫不犹疑地冲了上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秦明宛如猎豹般冲到李渊身侧。 “砰!” 一声闷响!两人重重地摔倒在坚硬冰冷的柚木甲板上! “呃啊!” 秦明摔得七荤八素,但他却死死抱住李渊的腰,声音因为极度的惊吓和后怕而嘶哑变形: “老头子!你冷静啊!!” 秦明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臂箍得死紧,生怕一松手这倔老头又冲出去。 “为了这么个破船,你至于吗?!” “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他情急之下,直接吼了出来。 巨大的恐惧和后怕让他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阿耶!!!” 李世民那声嘶吼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惧和恐慌! 看到李渊被秦明扑倒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什么帝王尊严、什么宏图霸业,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边的恐惧! 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过去,扑倒在李渊身边,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阿耶!阿耶!您怎么样?!您别吓我!!” 他慌乱地想去查看李渊的情况,却又不敢触碰,手足无措的样子哪还有半分天可汗的威严? 只剩下一个恐惧失去父亲的儿子。 长孙皇后也带着兕子等人闻声快步跑了过来,看到甲板上的情形,吓得花容失色: “阿耶!二郎!贤侄!这是怎么了?!” 李渊被秦明死死压着,老脸憋得通红。 他挣扎着,凑到秦明耳边,低声道: “臭小子,老子是在演戏呢?”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 随后,他的耳畔便响起李渊略显悲戚的声音。 “放开...放开我!” “让我...让我下去!” “他不是想要这船吗?!给他!都给他!” “连老夫这条老命,也一并拿去好了!省得碍眼!” “父皇!” 李世民听到李渊还要寻死,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噗通”一声,竟当着所有重臣、诰命夫人、世家闺秀和诸多公主的面,直挺挺地跪在了李渊身边! 他紧紧抓住李渊冰冷的手,声音哽咽,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和哀求: “儿臣错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这船儿臣不要了!儿臣什么都不要了!” “只求阿耶息怒!保重龙体!” “您要是...您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儿臣...儿臣万死难辞其咎!” “儿臣就是大唐的罪人啊!” 这一刻,他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恐惧失去父亲的儿子。 甲板上,一片死寂。 长孙皇后定了定神,随即朝身侧的长孙无忌等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会意,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立即离开了现场,以免殃及池鱼。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9章 您这分明是把李二,当小日子整啊! 长孙皇后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了李世民的身侧。 “阿耶,您消消气,龙体要紧啊!” 她眼含热泪,一边用手轻抚着李渊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哀声劝慰道: “二郎他...他是一时糊涂,言语无状冲撞了您。” “您看到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能把心剖出来给您看!他是真的知错了!” “您就看在儿媳和孩子们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吧?” 长孙皇后说着,拉了拉小脸煞白、泪眼汪汪的晋阳公主李明达和同样惊魂未定的长乐公主李丽质。 两人立即会意,扑到李渊身边。 小兕子带着哭腔奶声奶气地哀求道: “阿翁,你怎么了?别吓兕子好不好?兕子害怕...” 李丽质则泪眼婆娑地说道: “阿翁,阿耶已经知错了,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豫章公主李希瑶和城阳公主李丽仙也跟着跪在一旁,苦苦哀求。 然而,即便如此,李渊仍是一副不依不饶,寻死觅活的模样。 李世民见状,悔不当初,只得继续认错,表明态度。 秦明见此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您老,这哪里是演戏啊!] [您这分明是把李二,当小日子整啊!]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心思陪李渊演这出“苦情大戏”了。 毕竟,他家丽质、希瑶以及小兕子,还跪在硬邦邦的甲板上呢! 对此,秦明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于是乎,他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掐了李渊大腿一下,并凑到其耳边,低声道: “老爷子!差不多得了!兕子她们还在这里跪着呢!您老快收了神通吧!” “你再这样,我可陪您玩了!” 李渊被秦明这突如其来一掐,疼得差点没“嗷”一嗓子叫出来! 那“万念俱灰”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眼皮也控制不住地跳了跳! [嘶——!臭小子!下手真狠!] 李渊心中暗骂,龇牙咧嘴,面目扭曲地望向李世民,紧咬牙关,恨声道: “那你发誓!此生不再觊觎‘鸿渊号’,老夫就原谅你这次!否则...哼...” 李渊冷笑一声,威胁道: “你知道后果!” 李世民闻言,如蒙大赦,半点都不敢耽搁,连忙指天发誓,沉声道: “皇天后土在上!我,李世民,在此立誓!” “绝不敢再存半点觊觎‘鸿渊号’之心!” “此船乃太上皇所有!阿耶欲驾此船巡游天下,无论江南塞北,天涯海角,朕绝无二话,更不敢阻拦!” “若违此誓,天厌之!”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李渊听罢,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望向秦明,虚弱道: “竖子,愣着作甚,没...没看见老夫快撑不住了吗...还不快扶我起来。” 然而,不等秦明有所反应,急于表现孝心、弥补过错的李世民,便抢先应道: “是是是!阿耶莫动!儿臣这就扶您起来!您小心!” 秦明闻言,毫不犹豫地将李渊“丢”给李世民。 李世民感激地看了秦明一眼,随即动作麻利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搀扶住李渊的胳膊。 那姿态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秦明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两代帝王,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他立刻转身,半跪在甲板上,动作轻柔地将还在抽泣的小兕子扶了起来, 用指腹小心地拭去她脸蛋上的泪珠,满眼都是心疼,柔声道: “兕子乖,没事了。” “告诉明哥哥,膝盖疼不疼?” 小兕子吸了吸挺翘的琼鼻,如同找到了最安全的港湾,张开柔嫩的双臂,紧紧地环抱住秦明的脖颈。 她的小脑袋深深埋进秦明的颈窝,低声呜咽道: “呜呜呜...明哥哥...兕子好怕...阿翁他...呜呜...” 秦明感受到颈间的湿热和怀中那小小的、颤抖的身体,顿时心生怜惜。 他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正被李世民“殷勤”搀扶着的李渊, 随即,轻抚着兕子单薄的背脊,小心翼翼地、稳稳地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的小脸贴着自己温暖的胸膛。 “不怕不怕,明哥哥在呢,没事了。” 秦明柔声安抚着,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小人儿。 与此同时,长乐公主李丽质、豫章公主李希瑶和城阳公主李丽仙也已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 三女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秦明怀中,那被温柔呵护的小兕子身上。 看着兕子被秦明小心翼翼地抱着、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她们的心中不可抑制地闪过一抹羡慕。 她们多么希望,此刻...被秦明如此紧张抱在怀里安抚的人,不是兕子,而是自己... 长孙皇后看着不远处被李世民小心翼翼搀扶着、脸色依旧“虚弱”却明显“顺了气”的公爹,心中百感交集。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莲步轻移,走到秦明身侧。 看着他怀中渐渐止住哭泣、依赖地蜷缩着的兕子,长孙皇后眼底闪过一抹温柔。 她轻轻拍了拍秦明的肩膀,声音带着由衷的感激和后怕,低声道: “贤侄,今日...真是多亏有你了。”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恳切, “若非你反应神速,及时护住了太上皇,” “二郎他...他恐怕真要...” “唉,婶婶真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 “这份情,婶婶记下了。” 秦明抱着兕子,感受着小家伙渐渐平稳的呼吸,朝长孙皇后露出一个温和而略带疲惫的笑容,语气真诚而谦逊: “婶婶言重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保护老爷子本就是小侄分内之事。” ...... 第1790章 大夫人持家有道,处事周全,妾身可不敢僭越。 若是按照原定计划,想要将鸿渊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参观一遍,至少需要一个时辰。 然而,由于李世民突然“索要”舰船的行为,竟险些迫使“太上皇”走上绝路,酿成投河自尽之悲剧。 因此,今日这场被众人期待已久的参观活动,不得不草草收场。 众人恋恋不舍地走下鸿渊号的旋梯... 互相见礼后,不情不愿地登上了早已在船坞旁的空地上,等候多时的各家马车。 真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此外,由于长孙皇后和几位诰命夫人在游览鸿渊号之时,分别从自家女儿口中得知: 近日秦明打算携“家眷”乘船前往洛阳游玩赏景。 故而,临行之际, 除了申国夫人韦氏和齐国夫人缪氏之外,其余人不约而同地向秦明提出:“想要将自家女儿带回了长安的请求。” 她们美其名曰: “要为她们收拾行囊。” 然而,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估计要等到鸿渊号启程那日才能揭晓。 因此,相比来时车厢内莺莺燕燕、笑语嫣然的盛况,此刻秦明的专属座驾内,显得空旷了许多,气氛也稍显沉闷。 南阳公主、杨梓君、姜洛苡、百里芷、宋慕清、徐慧以及小侍女青芜,皆端坐于沙发之上, 双手轻置于膝头,姿态优雅而庄重。 她们各自低眉垂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车厢内只余车轮碾过地面的辘辘声。 秦明放下茶盏,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轻咳一声,目光温和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佳丽,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问道: “可是被甲板上发生的那一幕吓到了?” 众女闻言,纷纷抬眸,目光交汇间,各展情态,或忧心忡忡,或惊魂未定,或若有所思。 南阳公主轻轻叹了口气,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后怕: “郎君,妾身着实被李公那决绝的一跃吓到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万幸...郎君眼疾手快,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李公。” “否则...那后果,妾身实在不敢去想!” 百里芷和宋慕清亦是心有余悸,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们的脸色稍显苍白,显然还未完全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徐慧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与其年龄不符的狡黠。 她吸了吸小巧的鼻子,瘪起粉嫩的小嘴,声音刻意带上了几分哽咽的哭腔,拖着长音道: “大哥哥~~绾绾~~好怕呀~~要抱抱~~”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朝徐慧招了招手。 “过来吧!” 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宠溺。 秦明心里清楚,徐慧这小妮子人小鬼大,古灵精怪得很。 方才那点动静,恐怕还不足以真吓到她。 徐慧一听,双眼瞬间亮如星辰,利落地跳下沙发。 她迈开小短腿,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雀儿般扑进秦明怀里,熟练地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像只小树袋熊般牢牢挂在了他身上。 “郎君...” 这时,素来与李渊“相看两厌”的杨梓君,突然开口。 她峨眉轻蹙,绝美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怀疑和不解: “这整件事...妾身总觉得透着蹊跷!”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惯有的锐利。 “就老头子那等贪生怕死、穷奢极欲、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攥在手里,享尽荣华富贵的人,” “真会被逼到不惜投河自尽的地步?” 杨梓君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众人,斩钉截铁道: “呵,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他跳得那般利落,倒像是算准了郎君你会去救!” 杨梓君的话音刚落,坐在她身旁的姜洛苡立刻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 这位大唐的“隐”公主,柳眉轻挑,漫不经心地说道: “梓君妹妹所言极是!” 姜洛苡动作优雅地将鬓角的一缕青丝轻轻拢至耳后,语气笃定道: “依我看啊!老头子此举八成是在演戏。” “他那点心思,或许能瞒过旁人,却欺瞒不了咱们。” 她的言辞如珠玑般圆润,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仿佛洞悉了一切玄机。 杨梓君闻言,斜睨了姜洛苡一眼,仿佛在说: “姓姜的,你最好收敛点儿,否则别怪我不讲武德!” 姜洛苡妩媚一笑,对此不以为意。 另一边,秦明听着杨梓君和姜洛苡一针见血的分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又带着赞许的笑意。 他轻轻拍了拍怀中徐慧的背,目光在两位丽人身上转了一圈,朗声道: “呦嗬!本公子今日方才知晓,原来这府里还藏着你们两位女中诸葛!” 他语气调侃,却透着真心实意的欣赏。 “这事,还真被你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老爷子他呀,就是在演戏!” 秦明顿了顿,目光扫过略显惊讶的众女,最后又落回杨梓君和姜洛苡身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看来让你们在书院里教书,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这份洞察人心的本事,该让你们代替媚娘执掌家业才是!” 杨梓君和姜洛苡闻言,皆是微微一怔,随即相视一眼,微微欠身,讪笑道: “郎君谬赞了。” 姜洛苡更是眼波流转,补充道: “大夫人...持家有道,处事周全,妾身可不敢僭越。” 这话听着谦逊,却也点出了如今萧媚娘在秦家无可撼动的地位。 再者,杨梓君不知道萧媚娘是何方神圣? 她姜洛苡身为隐太子一脉的唯一继承人、李渊的长孙女,同时又是隐龙卫和隐凤卫的实际掌控者, 她岂会不知道萧媚娘是谁! 要知道以萧媚娘、南阳公主和杨梓君三人的身份,可都是她复仇之路上的天然盟友! 姜洛苡又岂会轻易得罪! 自然是想办法交好了! 至于说,与杨梓君争着做姐姐,不过是姜洛苡拉近彼此关系的一种手段罢了。 然而,杨梓君听到姜洛苡称呼萧媚娘为“大夫人”,却不乐意了,峨眉微蹙。 毕竟,在她的心中,尽管萧媚娘平日里对她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但终究无法与那位陪伴她度过了无数个晨昏昼夜,为了她甘愿“卖身为婢”的“母亲大人”——萧嫦曦相提并论。 “媚姨?大夫人?” 杨梓君凤眸微眯,死死地盯着姜洛苡,冷声道: “你为何要如此称呼媚姨?” “大夫人这个称呼,不该是属于我小姨吗?” 姜洛苡表情瞬间凝固,那双妩媚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错愕,她显然没料到杨梓君对这个称呼的反应如此激烈。 但她的反应极快,错愕只持续了一瞬,便被一种更深沉的了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所取代... ...... 第1791章 哇,厉害了我的姐! “咳咳...” 这时,南阳公主恰到好处地轻咳两声,打断了杨梓君和姜洛苡的“针锋相对”。 她秀眉紧蹙,抬眸望向秦明。 那张绝美的脸颊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虑,语气凝重道: “郎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随即,她语气一顿,目光扫过车厢内每一张面孔,最终定格在秦明身上,字字清晰地问道: “今日,老爷子当着朝中重臣、诰命夫人和皇女的面,让李...当今圣人,颜面尽失,威严扫地!” “若干年后...” 南阳公主巧妙地避开了“李渊薨逝”这样直白的字眼,但在场所有人都心领神会。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若是当今圣人...为此秋后算账,郎君又该如何自处?” “秋后算账”四个字,如同冰锥刺入温暖的空气,让车厢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百里芷和宋慕清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帕,指节微微发白; 徐慧也似乎感受到了那份沉重,往秦明怀里缩得更紧了些; 杨梓君脸上的傲色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而警惕; 青芜更是屏住了呼吸,连头都不敢抬,装起了透明人; 唯有姜洛苡双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南阳公主,内心的小人儿早已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哇,厉害了我的姐!] [不愧是美风仪,有志节的南阳公主啊!] [如此蕙质兰心,深谋远虑,实乃我辈楷模!] [日后,你就是我姜洛苡异父异母的亲姐姐了!] 秦明则是轻抚着徐慧柔软的脊背,同时迎上南阳公主忧虑的目光。 他的脸上并未出现众人预想中的凝重或担忧,反而是淡然一笑,缓缓道: “此事,我心中有数!” “放心,只要有我在,这天塌不下来!”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再者...如今,秦家虽看似根基尚浅,但也不是谁人都能轻易撼动的!” 秦明的话音刚落,车厢内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南阳公主轻叹一声,目光中依旧带着一丝忧虑,但显然已经安心了许多。 “郎君既然心中有丘壑,运筹帷幄,那妾身...也就放心了。” 她微微颔首,声音柔和了许多,带着几分“雍容华贵”的气度。 这时,秦明掀开车帘一角,瞥了眼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转头对众女闻言道: “看这路程,还得两刻钟才能抵达府邸。” “你们还想听我接着讲《西游记》的故事吗?” 不等其他几位佳人开口,南阳公主便率先摇头。 她看着秦明眉宇间难以掩饰的一丝倦色,眼中满是心疼,柔声道: “郎君,故事什么时候听都可以。” “你今日从早忙到晚,心神耗费巨大。” “此刻最要紧的,是好好歇息片刻,养养精神。” 百里芷、宋慕清等人闻言,纷纷点头赞同,关切的目光都落在秦明身上。 姜洛苡率先开口,声音妩媚,带着恰到好处的体贴: “烟姐所言极是!” “郎君辛苦奔波一日,此刻正宜养精蓄锐,以待明日大展宏图。” 言语间,姜洛苡那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轻轻一眨,似乎在向秦明传递某种隐秘而微妙的信息。 秦明见状,暗道:[妖精!] 这时,南阳公主缓缓起身,张开双臂,柔声道: “来绾绾,姐姐来抱你!让你大哥哥好好休息一会儿。” 徐慧见状,乖巧地点了点头。 离开前,徐慧还抱着秦明脖颈,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另一边,姜洛苡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掠过在场几女,轻声道: “对了,妾身听闻,这车厢里的沙发,暗藏玄机,可以巧妙地变换成床铺,不如...” 她话未说尽,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秦明在车上好好躺下休息。 然而此话一出,车厢内顿时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众女包括沉稳的南阳公主在内,脸颊都不由自主地飞上了淡淡的红霞。 沙发变床? 那岂不是意味着要和秦明同处一“榻”之侧? 虽然只是临时休息,但这空间...这距离...想想就让人心跳加速! 但这份羞涩仅仅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对秦明的心疼和关切压了下去。 几乎是心照不宣地,众女开始行动起来。 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带着几分羞赧,却又无比默契地开始操作沙发上的机关。 不多时,一张宽敞舒适的临时床铺,便在车厢中央铺展开来。 杨梓君凤眸闪烁,强压下心头那点别扭和羞涩,莲步轻移,走到秦明面前。 她微微侧过脸避开秦明揶揄的视线,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声若蚊蝇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躺下歇息!” 不由分说,杨梓君便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将秦明拉到了那刚铺好的沙发床边。 没过多久,侍女青芜在杨梓君的眼神示意下,吹灭了车厢内唯一的光源。 车厢内瞬间陷入一片温柔的黑暗。 视觉的剥夺让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车轮碾过路面的辘辘声仿佛被放大了,鼻尖萦绕着女子们身上混合的、令人心旌摇曳的幽香。 此外,还有身侧的温香如玉。 就在秦明闭着眼,试图沉入梦乡之时,一双手臂悄然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肢。 那手臂柔弱无骨,带着试探般的轻柔,如同藤蔓缠绕。 紧接着,一具温软滑腻、曲线玲珑的娇躯,带着惊人的温软触感,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贴在了秦明的后背上。 与此同时,一条修长的美腿,轻轻地搭在秦明的腿上,带起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那玲珑的起伏,隔着薄薄的衣衫,清晰地传递着惊人的弹性和热度,瞬间点燃了秦明身上的每一处神经。 是姜洛苡!这妖女! 秦明身体瞬间僵硬,呼吸都为之一窒。 [这妖精!] [她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又想耍什么花招!]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下一秒,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便开始变得不安分,轻轻地摩挲着秦明坚实的腹肌。 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地得寸进尺... ..... 第1792章 我们打个赌如何?谁赢了,谁便是姐姐。 “啪...” 不多时,寂静的车厢内,响起“啪”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杨梓君那略显羞恼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薄怒! “姓姜的,你知不知羞啊!” 姜洛苡嘴角微微上扬,语调轻佻道: “梓君妹妹此言何意?姐姐有些听不懂。” “妹妹不妨直言!” 杨梓君满脸娇羞,娇喝道: “你...” 话音未落,车厢内又是两声脆响。 “啪!” “啪!” 秦明那略显无奈的声音随之响起: “好了,都别吵了...乖乖...睡觉!” 此言一出,车厢内再度陷入一片寂静。 其余人虽看不真切,却也隐约间猜到了什么。 毕竟,秦家的家法素来“严苛”! 姜洛苡和杨梓君忍不住羞红了脸颊。 她们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掌,然而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最后,更是在某种不可抗力的撮合下...“握手言和”。 ....... 戌时初,太阳西沉,天色渐暗。 秦家的车队,在诸多甲士的护卫下,缓缓地停靠在了秦府门口。 此时此刻,秦府大门两侧悬挂着的两盏红灯笼,已悄然点亮,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 事先收到消息的萧嫦曦和萧清婉,早已领着府中一众侍女,在门前等候。 四辆马车的车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打开。 秦明率先走了下来,步伐稳健而从容,仿佛刚才车厢内的那番小插曲从未发生过。 反倒是素来妖娆妩媚的姜洛苡和高傲冷艳的杨梓君却一反常态,并未如往常一般,紧随其后。 而是依旧留在车厢之内,似乎正沉浸在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当中,难以自拔。 车厢内,光线昏暗。 姜洛苡慵懒地理了理略显褶皱的衣襟,眼波流转,瞥向一旁低垂螓首、粉面含羞的杨梓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浅笑。 她微微倾身,凑近杨梓君耳畔,吐气如兰,带着促狭的意味低语道: “君儿妹妹,你这般扭捏,该不会仍是...处子之身吧?” 杨梓君闻言,脸色一变,猛地瞪向姜洛苡,又羞又恼: “你怎能如此...如此...不知...” 剩下的话,杨梓君羞于启齿,但姜洛苡却瞬间领会。 对此,姜洛苡并不在乎,毕竟几日前,她还在杨梓君熟睡之际... 姜洛苡峨眉轻挑,揶揄道: “只要郎君喜欢,妾身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单凭这份心意,妹妹便远不及我!” 说着,她手臂一伸,亲昵地勾住杨梓君的肩头,笑着打趣: “不如这样,你唤我一声姐姐,日后我自当让着你些,少与你争宠,如何?” 杨梓君轻抖肩膀,甩开姜洛苡的狐狸爪子,冷哼道: “狂妄!” “郎君待我情深义重,岂是你这妖女能轻易蛊惑的!” “哦?是吗?”姜洛苡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谁赢了,谁便是姐姐。” 姜洛苡的语气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就是不知道...杨大院长...敢不敢赌了?” 杨梓君骨子里的高傲瞬间被点燃。 她挺起日渐雄厚的资本,不甘示弱地迎上姜洛苡的目光,语气坚定道: “赌就赌!有何不敢!” 姜洛苡的笑容更盛,带着一丝猫抓老鼠的戏谑: “杨院长当真爽快!不过...你确定不先听听我要与你赌什么?” “万一,你后悔了呢?” “切!你少来这套!”杨梓君嗤笑一声,扬起下巴,斩钉截铁地说道: “无论你要赌什么,我杨梓君奉陪到底!” “好!”姜洛苡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她再次贴近杨梓君,那娇艳欲滴的唇瓣几乎是擦着杨梓君的耳廓。 姜洛苡用仅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低低耳语了几句。 随着姜洛苡的低语,杨梓君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层醉人的绯红, 一直蔓延到精致的耳根、白皙的脖颈。 杨梓君猛地转过头,那双漂亮的丹凤眸子,羞愤交加地怒瞪着姜洛苡。 她贝齿轻咬朱唇,半晌才挤出几个字: “你...无耻!下流!” 姜洛苡浑不在意,摊了摊手掌,好整以暇地看着杨梓君,语调带着刻意的轻慢: “哎呀!妹妹若是怕了,那便当姐姐什么也没说过!” “赌约,就此作罢好了!” “你...!”杨梓君气得胸口一阵剧烈起伏,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她死死瞪着姜洛苡那副“小人得志”的神情。 长久以来的理智和内心的羞涩,最终还是被强烈的胜负欲压倒了。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道: “好,我就与你赌这一局!” 姜洛苡见状,嘴角的笑容愈发得意,轻轻拍了拍杨梓君的肩膀,仿佛在安慰,又仿佛在挑衅。 “一言为定!” 她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蛊惑般的戏谑: “今夜子时,妾身去秦园找你!咱们不见不散!” 姜洛苡略作停顿,凑到杨梓君耳边,吐气如兰道: “若是院长阁下等不及,也可先行下场!” 杨梓君羞得脸颊通红,推了姜洛苡一把,娇喝道: “你...无耻...” 姜洛苡见杨梓君这副羞怒交加的模样,不禁笑得花枝乱颤,宛如一个魅惑众生的小妖精。 “笃、笃、笃。” 正在此时,清晰而克制的叩窗声,如同惊雷般在车厢内炸响。 紧接着,车窗外传来萧嫦曦温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担忧的声音: “梓君?” 杨梓君瞬间回神,急忙掀开窗帘,朝外望去。 只见一袭素色长裙的萧嫦曦,正满脸担忧地站在马车旁。 杨梓君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 “娘...小姨,你再等我一下,我马上出去...” 萧嫦曦嫣然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 “嗯,不着急,慢慢来。” ...... 第1793章 这不是咱们日理万机的小郎君么? 不多时,姜洛苡和杨梓君联袂走出马车。 卯兔和蝶衣见状,纷纷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们走下马车。 杨梓君双脚落地后,忙不迭地跑到萧嫦曦面前,伸手扶住萧嫦曦的胳膊,微笑道: “小姨,让你久等了,我这就扶你进去!” 姜洛苡则领着侍女蝶衣,快步上前,福身道: “洛苡见过曦姐姐。” 萧嫦曦微笑颔首,饱含深意地说道: “洛苡妹妹,约莫半个时辰之前,四位来自百花会所的小娘子,手持你的印信联袂而至。” “此刻,她们正在前厅静候芳驾。” “妹妹若无要事,不妨先过去接待一下。” 姜洛苡闻言,微微一怔,连忙福身,感激道: “多谢曦姐姐告知。” 不多时,一行人迈步走进了秦府。 姜洛苡主仆二人径直朝前院走去,而杨梓君则挽着萧嫦曦的胳膊,缓步走向后院。 走出一段距离后,杨梓君轻抿朱唇,低声问道: “娘...郎君...他是不是回秦园了?” 萧嫦曦微笑颔首,低声提醒道: “说了多少回,以后要唤‘小姨’!” 杨梓君朱唇微嘟,撒娇道: “女儿.......一时改不过来嘛!” 萧嫦曦闻言,无奈一笑,抬起纤纤玉手,轻点了一下杨梓君的额头,宠溺道: “你这孩子!” 萧嫦曦略作停顿,转移话题道: “你这衣裙都皱了,发髻也有些凌乱,好在我已命人在清馨院的汤池旁,备好换洗的衣裙。” “你先随我回去沐浴、更衣吧!” 杨梓君闻言,眉眼微弯,踮起脚尖在萧嫦曦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欣喜道: “多谢娘亲!有你...真好!” 萧嫦曦俏脸一红,嗔了杨梓君一眼: “如今,你可是书院的教书先生、一院之长,不是小孩子了!” “怎得这般小女儿姿态!” “还有那般羞人的话语,更是张嘴就来,也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 杨梓君嘻嘻一笑,凑近低声道: “自然是...咱们那位郎君教的!” 萧嫦曦闻言,脸颊上的红晕更甚,轻拍杨梓君的手背,羞恼道: “讨打!” “嘻嘻,娘亲,你害羞的样子,好美啊!” “你这丫头,竟还敢乱说...看妾身不教训你!” “娘亲,饶命,切勿动了胎气!” “你还说...” ..... 另一边,秦园。 秦明回到秦园,脚步匆匆地穿过静谧的竹林,抵达那片幽静之地。 在婉儿细致入微的照料下,秦明换下了那件沾染着女子幽香的青衫。 随后,他轻踏木屐,缓步向屏风后的淋浴房走去。 淋浴房设计得颇为考究,呈四方形布局,内部空间宽敞,足以容纳四五人同时沐浴。 除必备的花洒外,更贴心放置了竹椅、竹凳,供人休憩。 为免闷热,四面墙壁皆以半尺高的竹板替代砖石,既通风透亮,又添几分天然雅趣。 寻常女子立于其间,竹板的高度恰好展露其纤细的小腿与修长的颈项,别有一番韵致。 因秦园女眷众多,萧嫦曦为方便众人,特命府中工匠在竹林中,开辟出七间这样的淋浴房。 彼此之间仅以竹篾编织的竹板相隔,沐浴时的水声细语隐约可闻,既保有一丝私密,又便于相邻之人闲谈叙话,增进感情。 秦明随意选了一间淋浴房,轻轻拉开那扇由细腻竹篾编织而成的门扉,步入其中。 任凭温润的水流,洗去身心的疲惫。 与此同时,高幽若领着贴身侍女红袖与添香,正不断往返于温泉池与淋浴房外的石径之间。 她们手提盛满温润泉水的木桶,将汩汩暖流注入淋浴房屋顶的水箱,确保秦明沐浴时水源不绝,温度适宜。 不多时,竹门轻轻打开,婉儿裹着一条粉色的浴巾,手持一块晶莹如玉的香皂,悄然而入... 约莫一刻钟后,秦明披着浴巾推开竹扉,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婉儿紧随其后,螓首低垂,俏脸晕红,如同染了天边的晚霞。 ...... 戌时三刻,秦府前院。 办公室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温润如玉的嗓音随之响起。 “梅馨,你们几个先退下,回房休息去吧。” 闻听此言,四名侍女——梅、兰、竹、菊,连忙敛衽一礼,恭敬道: “是,公子。” 言罢,四名侍女鱼贯而出,轻手轻脚地带上门扉。 办公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余烛火偶尔的噼啪声。 秦明将目光投向书案后, 那里,萧媚娘正埋首于堆积的账簿文书之间,运笔如飞,对他进门视若无睹,仿佛只有眼前的方寸之地。 秦明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与歉疚,将手中提着的食盒轻轻放在茶几上。 之后,他缓步踱到萧媚娘身后,伸出手掌,作势要去轻拍她的香肩。 岂料萧媚娘似有所觉,肩膀微动,流云般旋身避开了那只手,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恰好换了个坐姿。 她这才抬起螓首,一双妩媚的凤眸斜睨着秦明,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故作惊讶道: “哟,这不是咱们日理万机的小郎君么?” “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寒酸的办公室来了?” 言语间,她作势便要起身行礼。 “哎呀!妾身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罪过。” 秦明对此早有预料,连忙伸手虚扶,声音带着几分诚恳的无奈: “媚娘,今日是我言而无信,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萧媚娘再次轻巧地避开他的手,黛眉微挑,眼神无辜又带着点促狭: “小郎君此言何意?妾身怎敢怪罪?” “您能于百忙之中,纡尊降贵地踏足此地,已是妾身莫大的荣幸,岂敢再有半分奢求?” 她的话语轻柔婉转,却字字如针,扎在秦明的心头。 秦明:“...” 看着萧媚娘这副装傻充愣、绵里藏针的模样,秦明心中那点歉意瞬间被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情绪取代。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对了!” 这时,萧媚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眼底那抹揶揄之色更浓。 纤纤玉指在案上翻找片刻,拈起一张墨迹犹新、散发着淡淡墨香的信笺。 她将其展开,兴致盎然地递到秦明面前,巧笑倩兮: “说来也巧,傍晚时分,妾身从府中一位相熟的女管事那里,‘偶然’得了一篇佳作!” “妾身才疏学浅,难以品评其中深意。” “恰好小郎君您乃诗词大家,名动长安,不如请您品鉴一二,指点迷津?” 秦明定睛看去,只见那雪白信笺上,一行行簪花小楷清丽秀逸。 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刚书就不久。 纸上赫然写着五行小字: “《薄幸吟》” “昨宵才画远山眉,” “今早朱颜已作灰。” “可叹金枝玉叶客,” “犹分半盏冷茶来。” ...... 第1794章 晨理西厢账,暮理西厢账。 秦明看罢,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好嘛!不愧是伶牙俐齿萧媚娘!] [这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 这两句诗,字字句句都在控诉他的“薄幸”—— 昨夜才为她“描画了远山眉”,许下温存诺言, 今晨便让她容颜失色、心灰意冷。 最后两句更是点睛之笔,自嘲她这位表面风光无限的“大夫人”,实则虚有其表,只配从秦明那里分得半盏残冷的茶水。 这“冷茶”,既是实指秦明失约让她枯等得心凉,更是隐喻秦明态度的冷淡、敷衍! 秦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被戳穿的窘迫。 他抬眼,深深看进萧媚娘那双带着狡黠与幽怨的凤眸。 秦明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后,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将萧媚娘笼罩。 “好诗,当真是好诗啊!” 秦明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玩味,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没想到媚娘...竟还有如此文采,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言罢,秦明伸出手,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图,径直抓向萧媚娘那只执着信笺的纤细手腕。 然而,萧媚娘的反应快得出奇。 她像一尾滑溜的游鱼,腰肢轻摆,莲步微错。 不仅轻松躲开了秦明探来的手掌,反而借势向后轻盈地退了几步。 直到她那丰腴圆润的臀线不偏不倚,轻轻抵在了身后冰凉的窗台边缘,才停了下来。 萧媚娘背倚着窗棂,微微侧身。 狭长的凤眸里非但没有惧意,反而盛满了比方才更甚的得意与促狭。 她的唇角微微弯起,宛如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小郎君...你是不是误会了?” 她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轻颤,语气里满是揶揄的笑意。 “妾身方才可是有言在先,此等字字泣血的佳作,乃是‘旁人’有感而发所作!” “妾身区区蒲柳之姿,哪配有这般令人断肠的文采?”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声音如同羽毛搔过心尖: “不过嘛...妾身方才得见此诗,倒真是‘偶有所感’...” “得了一首打油诗,不妨让郎君一同品鉴!” 萧媚娘朱唇轻启,曼声吟哦: “晨理西厢账,暮理西厢账。” “一账十日理,不...见...薄...” 就在萧媚娘洋洋得意,言犹未尽,那关键的“情郎”二字即将出口的瞬间! 秦明突然动了! 他的身影快如鬼魅,顷刻间便已欺至萧媚娘身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消失, 秦明高大挺拔的身躯,将萧媚娘完全笼罩在窗台与他胸膛构成的狭小空间里。 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排山倒海的压迫感,瞬间淹没了她。 萧媚娘唇边那抹得意的、带着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冻结在脸上的面具。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更是猛地一窒,仿佛连空气都被秦明掠夺。 下一刻,萧媚娘朱唇轻抿,耳根微微泛红,下意识地想要后仰,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禁锢。 然而,她的脊背早已被坚硬的窗棂死死抵住,退无可退,连一丝缝隙都无。 秦明见状,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伸出手掌,不费吹灰之力便捏住萧媚娘精致细腻的下颌。 他微微垂眸,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映着萧媚娘此刻略带慌乱,却强装镇定的容颜。 秦明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萧媚娘耳畔响起,如同惊雷炸响: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本公子的注意。” 秦明俯身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萧媚娘的唇瓣,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 “女人,准备好迎接本公子的雷霆之怒了吗?” 萧媚娘此刻彻底慌了神,双手抵住秦明结实的胸膛,指尖轻颤。 她用尽身上仅存的那点儿力气,偏过头去,避开秦明那略显炽热的视线,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你...你...别乱来啊!” 秦明啧啧两声,语气玩味道: “哼,现在知道怕了?” “呵呵...晚了!” 言罢,秦明微微俯身,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一点一点地靠近萧媚娘。 就在萧媚娘呼吸困难,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打算“引颈就戮”之时, 办公室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了。 屋内的旖旎气氛瞬间消散,两人同时僵在原地。 “郎君、媚姨,你们还在里面吗?” 随后,杨梓君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屋内,同时房门咯吱一声,被其缓缓推开。 见此一幕,萧媚娘瞳孔骤缩,大惊失色。 同时,她仿佛重新找回了力气,趁着秦明愣神之际,重心下移,快速地脱离了秦明的掌控。 萧媚娘重新站直身子,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两步,旋即背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稍显凌乱的衣裙。 秦明回过神来,微微偏头,压低声音道: “暂且放过你,晚些时候,再与你算账!” 言罢,秦明绕过书案,径直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萧媚娘闻言,娇躯微颤,心中暗自懊悔: [唉,真是的,早就知道他心眼儿小,还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我干嘛非得写诗刺激他啊!] [可恶!明明就是他的错嘛!] [哼,小气鬼!小混蛋!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对,他对曦儿可不是这样的!] 念及此,萧媚娘心中刚刚生出的那点儿懊恼,瞬间消散。 更气了! ..... 第1795章 真当小爷是面团捏的,没点儿脾气不成? 不多时,杨梓君迈步走进了办公室。 她发髻轻挽,梳着最为简约的丸子头,上身一件绯红云锦短衣,下身是同色的马面裙。 衣袂翩跹间,露出一双精巧的绣花鞋尖,以及包裹在绯红锦袜中、线条优美的纤细脚踝。 紧随其后的卯兔,梳着及腰的单马尾,身着一袭黑衣黑裙,手中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 她轻盈地挽起袖口,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如玉般细腻光洁的手腕,更添了几分精干与优雅。 “咦?” 杨梓君眸光流转,环视略显空荡的室内,带着一丝疑惑。 “郎君、媚姨,怎么只有你们两人在此?” “梅馨她们四个呢?” 秦明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牵起杨梓君柔软纤细的小手,温声答道: “我与媚娘...” “咳咳...” 不等秦明把话说完,萧媚娘便轻咳两声,接过话头,讪笑道: “适才,妾身与郎君有要事相商,便让她们退下了。” 言语间,萧媚娘还不忘递给秦明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即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 “对了,君儿,你这会儿可用过晚膳了?” “还不曾。”杨梓君螓首轻摇,声音轻柔道: “听闻...郎君体恤媚姨辛苦,特意前来陪您用膳。” “妾身便与兔兔备了些点心小菜,想着过来同媚姨、郎君一道用膳,也好热闹些。” 她抬起清澈的眸子,嘴角微微上扬,柔声问道: “郎君,妾身...没有打扰到你和媚姨商议正事吧?” 秦明感受到掌心那只小手传递来的温软,声音愈发柔和: “怎会打扰?君儿,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刚聊完正事,正准备用膳呢!” 言罢,秦明本能地揽住杨梓君的柳腰,宛如谦谦君子般,动作温柔地将杨梓君引到沙发上坐下。 整个过程两人有说有笑,秦明的动作更是如行云流水一般,仿佛在用心呵护自己最心爱的宝贝。 萧媚娘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神色复杂难辨。 一丝对秦明“厚此薄彼”的不满,混杂着对杨梓君此刻被温柔相待的羡慕, 最终都化作了心底翻腾的恼意。 简而言之,萧媚娘表示自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看到好看的小娘子,就走不动道!] 念及此,萧媚娘忍不住嗤笑一声,朱唇轻启,缓缓道: “小郎君,劳烦你过来一下,帮妾身收拾一下书案上的文书。” 正在茶几旁与卯兔一同摆放餐点的秦明,闻言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 他尚未回应,耳畔便响起杨梓君温婉似水的声音: “郎君,你快去吧。这里交给妾身和兔兔就好。” 秦明微微颔首,迅速转身,三两步便来到萧媚娘身侧,状似随意地低声问道: “有事?” 正佯装整理书案上散乱账册的萧媚娘,抬起凤眸,斜睨了秦明一眼,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警告: “你听着!不许向君儿泄露...咱们之间的关系,否则...妾身就...就再也理你了!” 秦明听闻这“幼稚”的威胁,差点被气笑了。 [呵,女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威胁小爷?!] [真当小爷是面团捏的,没点儿脾气不成?] 秦明不动声色地回头瞥了一眼正在专注地摆放碗筷、似乎并未留意这边的杨梓君, 随即不着痕迹地侧移半步,凑近萧媚娘。 在宽大书案和两人身影的遮掩下,一只温热的大手,悄然抚上萧媚娘那拥有着傲人曲线的纤腰。 萧媚娘娇躯骤然一僵,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瞬间席卷全身。 她刚想出言呵斥秦明这有些逾矩放肆的举为,耳畔便响起秦明充满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揶揄和玩味: “之前是谁嚷嚷着要离家出走来着?嗯?” “怎么?事到临头,又舍不得了?” 原本就双腿发软的萧媚娘,此刻被秦明戳中心事,不禁呼吸一滞,心跳如擂鼓。 一时间不仅忘了躲避物理攻击,也忘了反驳。 萧媚娘只得半是羞窘,半是嗔怒地瞪了秦明一眼。 那眼神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更像一只被捏住后颈、只能虚张声势、“龇牙咧嘴”的小野猫。 秦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 他压下一亲芳泽的想法,微微倾身,薄唇几乎贴上萧媚娘敏感的耳廓。 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带着浓浓威胁意味的气音低语: “夫人...你也不想让君儿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吧?” “你混...呃...你...!” 萧媚娘瞳孔骤缩,羞恼的叱责几乎脱口而出,却又在关键处被某种不可抗力给硬生生掐住,化作一声急促的抽气声。 秦明剑眉一挑,眼中闪烁着危险又戏谑的光芒: “好啊!胆儿肥是了?” “竟敢当众辱骂本公子?罪加一等!等着受罚吧!” 与此同时,茶几旁。 卯兔正将一碟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小心翼翼地摆放到茶几上。 她的动作看似专注,实则一直在用眼角余光关注着秦明和萧媚娘的“互动”。 突然,卯兔的耳朵动了动,似是捕捉到了什么,手中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 [咦?这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啊,怎么听上去像是“执行家法”的声音?] 联想到秦明和萧媚娘的站位,卯兔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异彩连连,仿佛吃到了惊天大瓜! 她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借着摆放碗碟的姿势,用胳膊肘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地碰了碰身旁的杨梓君。 卯兔并未转头,目光依旧落在食盒上,只是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和提醒: “娘子,娘子...” 卯兔的声音细若蚊呐,几乎湮没在碗碟轻碰的细碎声响里。 “你快看公子和媚姨那边...那姿势,那动静...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俩绝对有事儿瞒着咱们!” 她顿了顿,飞快地补充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做贼心虚”的兴奋: “别啊!动作小点儿,偷偷看,千万别被他们发现了!” 杨梓君正拿起一个青瓷小碗准备盛汤,被卯兔这么一碰一提醒,动作也顿住了。 她顺着卯兔暗示的方向,微微抬起眼帘,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掠过书案。 只见秦明高大的身影几乎将萧媚娘完全笼罩在书案的阴影里,两人挨得极近,几乎耳鬓厮磨。 萧媚娘螓首低垂,侧对着这边,看不太清表情,似乎透着几分暧昧气息。 ...... 第1796章 娘子,你变了!都不疼人家了! 这时,杨梓君耳畔再度响起卯兔的低语。 卯兔将她今日在府中的所见所闻——府中下人因“大夫人”这个称呼,所引发的种种私下议论与暧昧揣测, 以及她结合话本中的“狗血桥段”得出的猜测,一股脑地告知了杨梓君。 在此期间,杨梓君那双狭长的凤眸,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化作了一丝释然与欣喜。 [原来如此...] [这样也好,早些年媚姨孤身一人,着实不易。] [如今,操持府中大小事务,更是尽心尽力,劳苦功高!] [若能与郎君,玉成好事...倒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 念及此,杨梓君凑到卯兔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大意是让卯兔找个借口,两人暂时离开,给那她们留出独处的空间。 卯兔闻言,粉唇微嘟,抬眸看了杨梓君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好戏才开场就要被掐断”的幽怨与不满, 显然对于杨梓君这种“成人之美”的安排,颇为不情愿。 但即便如此,作为贴身心腹,卯兔仍是怏怏不乐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些音量,试图打破那角落里的“胶着”状态。 “咳咳...公子...” 这突兀的轻咳和呼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萧媚娘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绷紧了脊背,略显慌乱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拉开了她与秦明之间的距离。 反观,秦明则只是微微侧目,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柔声问道: “嗯...怎么了?是不是等急了?” 卯兔讪讪一笑,咬着手指,支支吾吾地说道: “公子,奴婢午后便随着车队去了洪鸾渡,耽搁了大半日。 “此刻唯恐鸽舍那边...有要紧的密报传回...” “奴婢想去查看一番,以免误了正事...” 这时,杨梓君立即笑着接话,语气自然流畅: “郎君,正事要紧。” “你和媚姨先用膳,妾身陪兔兔去一趟鸽舍!” 言罢,杨梓君不由分说地抓起卯兔的手掌,作势便要朝门口走去。 秦明见状,眉头微皱,轻声道: “近日小迪和小娜不是一直被你留在鸽舍,负责整理密信吗?” “若是真有天字号密信传来,她们自会来府中汇报。” “至于其他密信,晚些再看也没有关系的!” “你还是等用过晚膳,再过去查看也不迟!” 萧媚娘也如梦初醒般赶紧出言附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没错,没错!吃饭要紧!天大的事也等吃饱了再说!” 眼下这个情况,她唯恐某人“得寸进尺”,如何敢放任杨梓君和卯兔离开! 她几乎是小跑着绕过书案,三步并作两步便追上了杨梓君和卯兔。 那双纤纤玉手,分别紧紧抓住了杨梓君和卯兔的皓腕,语气近乎带着点哀求的意味: “听话,吃完饭再走!” “届时,妾身陪你们一起去鸽舍!” 她那双妩媚的凤眸此刻盛满了恳切,目光在杨梓君和卯兔脸上来回逡巡。 杨梓君微微一怔,意味深长地看了萧媚娘一眼,迟疑道: “可是...” “别可是了!” 萧媚娘立刻打断,语气斩钉截铁,随即不由分说地拉着两女,径直朝茶几走去。 “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你们看,菜都要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两女按在了茶几两端的矮凳上。 然而,就在萧媚娘打算坐到杨梓君身侧,远离那个预留给秦明的座位之时。 卯兔却单手在茶几上一撑,灵巧地翻身一跃,抢先一步,稳稳落坐在杨梓君身侧的那个空位上。 她眸光狡黠闪烁,露出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歪着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脆生生道: “媚姨,你坐我之前那个位置吧,如此更方便与公子叙话。” 萧媚娘神色变幻,正欲婉拒卯兔的“贴心”安排,一双沉稳有力的大手,却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肩头。 “好了,别让来让去的了,快些坐下吧!” 说着,秦明轻推萧媚娘的肩膀,将其按住在了卯兔之前的位置上。 随后,他撩起青衫,坐在了茶几较短的一侧。 他的左手边依次坐着杨梓君和卯兔,右手边则是萧媚娘。 办公室内,烛火摇曳,将四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 茶几上佳肴飘香,气氛却骤然变得微妙而凝滞。 萧媚娘甫一落座,便感觉身下的矮凳如同烧红的烙铁。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往远离秦明的方向挪动一寸, 哪怕只有一寸! 然而,她的身体刚刚有细微的动作—— 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按在了她的膝盖上! 掌心的炽热,轻易地透过夏日单薄轻盈的衣裙,传递到她的身上。 萧媚娘心头猛跳,浑身一僵! 萧媚娘略显僵硬地转过头,却见秦明递给她一个眼神,仿佛在说:“别动,否则后果自负!” 而这一切,恰好落入卯兔眼中。 [果然被奴家猜中了!他们两人绝对有事!] [啧啧,不愧是公子啊!这都行...] 念及此,卯兔从腰间的小挎包里,慎之又慎地取出几枚瓜子,作势便要往嘴里塞! 杨梓君见状,无奈一笑,压低声音道: “你收敛点儿,把瓜子收起来!” “若是坏了公子和媚姨的好事,我要你好看!” 言语间,杨梓君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卯兔面前的餐盘中,微笑道: “兔兔,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来,多吃一点儿!” 卯兔苦着一张小脸,小声嘀咕道: “娘子,你变了!都不疼人家了!” “人家好伤心!呜呜呜...” 杨梓君闻言,忍不住拍了一下兔头,低声笑骂道: “闭嘴、吃饭!” “哦...” 卯兔瘪了瘪小嘴,不情不愿地夹起红烧肉,咬了一小口。 萧媚娘见此一幕,眸光微亮。 [只要这小混蛋动筷子,妾身岂不是就能解脱了?] 念及此,萧媚娘破天荒地夹起一块红烧肉,“丢到”秦明的餐盘中,声音却格外的温柔: “小郎君,你忙了一天了,多吃一点儿。” 秦明微微一笑,强忍着笑意,瞥了萧媚娘一眼,温声道: “多谢媚娘。” 言罢,秦明在萧媚娘期盼的眼神中,漫不经心地伸出左手,拿起筷子,夹起萧媚娘递来的红烧肉,送入口中。 萧媚娘:“....” [天杀的!好想咬死他啊!] ...... 第1797章 大夫人,您可当心些,千万别摔着了! 戌时末,秦府前院办公室。 萧媚娘对天发誓,今日这顿晚膳,是她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煎熬、最漫长、最令人坐立难安的一顿饭! 整整半个时辰,她如同在炭火上炙烤。 一边要强自镇定,应付那只“咸猪手”时不时地、令人心颤的“突袭”与暗中施压; 一边还得装作无事发生,泰然自若地与杨梓君、卯兔交谈几句,享用盘中美食,生怕被她们瞧出丝毫端倪。 整个过程,羞愤与气恼在她心头交织翻腾,几乎要将她淹没。 在此期间,萧媚娘曾经想过要奋起反抗——寻个由头换个位置? 然而,每每她刚有念头,秦明便会投来一个戏谑的眼神,那眼神无声却清晰地传递着威胁: [夫人,你也不想.....] 最终,萧媚娘只得咬碎银牙往肚里咽,忍气吞声,任由那只咸猪手在她的腿上, 或轻或重,或缓或急,进行着这场漫长而磨人的“酷刑”。 每一刻,都如同在炼狱中沉沦。 好在,她的演技尚可,妆容画得也是极好,加之鬓角的青丝又恰好遮住了她泛红的耳根, 否则萧媚娘内心的羞涩与挣扎,恐怕早就“暴露”在人前了。 殊不知,她和秦明私下里的交流,早就被对面的主仆二人尽收眼底。 杨梓君与卯兔,不过是心照不宣,故作不知罢了。 杨梓君和卯兔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终于,在这漫长的煎熬中,晚膳接近尾声。 杨梓君拿起茶几上的手帕,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轻声道: “我吃好了,郎君、媚姨,你们慢用。” 萧媚娘闻言,眸光微闪,如释重负地说道: “嗯,妾身也吃好了。” 萧媚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作势便要起身,却因双腿久坐发麻,加之方才的“酷刑”令其酸软无力。 她身子一软,竟直直向后跌去! “小心!” 秦明眼疾手快,霍然起身,长臂一揽,稳稳箍住萧媚娘纤细的腰肢,将她牢牢扶住。 “你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毛手毛脚的?” 他语带关切,责备中又透着亲昵。 萧媚娘闻言,先是狠狠地瞪了秦明一眼。 毕竟,这世间,几乎每个女子对年龄都是极为敏感, 无不渴望能青春永驻,永远十八岁! 即便是那朱颜未改、风华绝代的萧媚娘也不例外。 毕竟,年龄是她无法逾越的鸿沟。 其他方面,萧媚娘或许可以通过自我催眠来逃避现实,但岁月的痕迹,却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即便她已经彻底说服自己,乃是萧媚娘本尊, 但现实却又无情地提醒着她: 萧媚娘同样是一位年逾三十的妇人,不再是青春洋溢的花季少女了。 “你...” 话音未落,萧媚娘便意识到场合不对,随即又感受到后腰被秦明坚实的手臂紧紧环绕。 下一刻,她如同触电般猛地将秦明推开,慌乱地整理着微乱的衣裙,紧咬牙关,改口道: “多...多谢小郎君!” 嘴上道着谢,但萧媚娘那双妩媚的凤眸里,却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秦明这个始作俑者生吞活剥。 此时,对面的杨梓君与卯兔也已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关切道: “媚姨,您没事吧?” “大夫人,您可当心些,千万别摔着了!”卯兔这声清脆响亮的“大夫人”一出口,办公室内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卯兔身上,神色各异。 杨梓君是了然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秦明是玩味与探究; 萧媚娘则是瞬间涨红了脸,羞窘难当。 巨大的压力瞬间笼罩了卯兔,她讪讪一笑,慌忙解释道: “呵呵...奴婢...奴婢是听府里好些婢子...私下都这么尊称媚姨...就...就顺嘴...嘿嘿...” 杨梓君嗔怪地瞪了卯兔一眼,随即快步走到萧媚娘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温声道: “媚姨,既然吃饱了,不如我先送您回清馨院安歇吧?” 萧媚娘眼神闪烁,最终,并未如昨日面对青芜那般,出声纠正这稍显逾越,却似乎又合乎情理的称呼。 她深吸一口气,温婉地笑了笑,微微颔首: “如此...也好。” 亥时一刻,清馨院门口。 目送杨梓君和萧媚娘进门之后,秦明朝身侧的卯兔,招了招手。 “兔兔,你过来!” 卯兔闻言,不疑有他,快步走到秦明身前,福身道: “公子有何吩咐?” 秦明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揽住卯兔的肩头,搂着她往清馨院外的廊道行去。 “你去鸽舍查看一番,长安那边有没有消息送回来。” 卯兔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她还以为秦明动作如此亲昵,是想趁着杨梓君暂时离开,对她做点儿少儿不宜的事情呢! 原来只是差遣她跑腿啊! 白高兴了! “哦...”卯兔粉唇微嘟,无精打采地说道: “是,公子。” “奴婢...这就...” 话音未落,秦明脚步倏然顿住。 廊檐下灯笼的光晕朦胧,勾勒出他俊朗的侧影。 他猛地转过身,在卯兔错愕的目光中, 一手揽紧她的腰肢,一手托住她的后颈, 低头便精准地捕获了她那粉嫩微嘟的唇瓣! “唔...” 卯兔惊得睁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但身体的本能却让她在短暂的僵硬后,迅速闭上了双眼。 她踮起脚尖,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秦明的胸膛,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与热情,生涩却热烈地回应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夜风拂过廊道,带来草木的微香。 灯笼的光影在两人紧贴的身影上摇曳,将这一幕映照得格外旖旎。 片刻后,秦明才意犹未尽地缓缓松开她,指腹轻轻摩挲过她微肿水润的唇瓣,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 他俯身,在她小巧的耳垂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气音低语道: “乖,快去。我在书房......等你。” 那“等你”二字,被他刻意拉长,带着浓浓的暗示。 卯兔的脸颊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蜜桃。 她心跳如擂鼓,羞涩地点了点头。 卯兔连应声都忘了,转身便像只受惊又雀跃的小鹿般,脚步轻快地朝着鸽舍的方向小跑而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第1798章 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识在前生。 秦明望着卯兔消失的方向,轻笑一声。 随即转身,随意地坐在廊道边的美人靠上,姿态闲适,仿佛在欣赏这静谧的夜色。 不多时,杨梓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目光流转,很快便锁定了廊道中静坐的秦明。 夜色朦胧,廊檐下灯笼的光晕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杨梓君唇角弯起一个柔美的弧度,步履轻盈地朝他走去。 “郎君,” 她停在秦明面前,微微俯身,那双狭长而清亮的凤眸盈满了笑意,倒映着廊下的灯火,如同落入星辰的秋水。 “让你久等了。” 她背着双手,俯视着坐在美人靠上的秦明,身姿优雅而带着一丝俏皮。 秦明闻声抬起头。 四目相对。 刹那间,秦明微微一怔。 眼前是杨梓君倾国倾城的绝美娇颜,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带着独属于她的明媚风华。 然而,就在这惊鸿一瞥的对视中,秦明恍惚间仿佛从这双翦水秋瞳里,窥见了另一个熟悉又模糊的影子。 不过,再联想到那人相貌平平无奇,与绝代风华的萧后相去甚远,秦明的心绪瞬间安定下来。 [错觉,一定是错觉!] [媚娘终究是萧家旁支血脉,眉眼间略有几分神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足为奇!] 杨梓君敏锐地捕捉到了秦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怔忪。 她微微一怔,随即俏脸微微泛红,扣着手指,扭捏道: “郎君又不是没见过妾身,为何这般盯着人家瞧?” 秦明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缱绻: “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识在前生。” 杨梓君闻言,心弦微颤,那句诗仿佛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秦明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伸手环住杨梓君的小蛮腰,将其抱到大腿上。 他温热的唇息贴近她敏感的耳廓,低沉的嗓音如同醉人的醇酒,带着撩人的蛊惑: “夫人生得如此天人之姿,风华绝代,莫说今生难忘,即便是前世轮回,怕也早已刻骨铭心。” 杨梓君闻言,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她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与甜蜜。 杨梓君双手抵在秦明结实的胸膛上,故作嗔怪地瞪了秦明一眼,娇嗔道: “哼,油嘴滑舌!” “如今府中可谓是繁花似锦,群芳争艳...” “若非妾身今夜厚颜相邀,只怕郎君眼中,早已寻不见我这‘昨日黄花’、‘糟糠之妻’的身影了!” 秦明闻言,哑然失笑,轻抚着杨梓君的柔荑,笑问道: “夫人这是吃醋了?” 杨梓君轻哼一声,双臂环胸,赌气似的偏过头去。 只留给秦明一个线条优美的侧颜,以及微微泛红的耳根。 秦明见状,宠溺一笑,摸了摸杨梓君的小脑袋,柔声问道: “敢问夫人,如何才肯原谅为夫。” 杨梓君闻言,凤眸闪烁,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她倏地转过身来,伸出三根纤细莹白、如玉葱般的手指,在秦明眼前晃了晃,下巴微扬,带着点小傲娇: “简单!只要郎君肯应允妾身三件事...不,是四件!” 她说着,又飞快地竖起第四根手指,眼睛亮晶晶的。 “只要郎君应了这四件事,妾身便既往不咎!”秦明见状,忍不住将杨梓君的柔荑,抓在手中,笑着答道: “莫说是四件,即便是四十件,四百件,只要夫人开口,为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绝不含糊!” 秦明话语中的坚定与宠溺,如同暖流瞬间熨帖了杨梓君的心房。 她面上仍努力维持着几分娇嗔,眼底却已漾开藏不住的欢喜。 她轻启朱唇,声音清越,缓缓道出第一个要求: “这第一件事嘛...”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波流转。 “妾身要郎君此刻背着我,一路走回秦园!” “好!”秦明毫不犹豫地答应,随即微微侧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宠溺道: “上来吧!” 杨梓君见状,眉眼微弯,轻盈地跃上秦明的脊背。 她双手环住秦明的颈项,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肩头,声音带着几分娇憨与满足: “郎君,出发!” “得令!” 秦明轻笑一声,稳稳地站起身来,双手托住杨梓君的双腿,缓步向前走去。 夜色中,两人仿佛化作一对亲密无间的璧人,沿着廊道缓缓前行,留下一串细碎而温馨的脚步声。 杨梓君依偎在秦明背上,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和坚实的肌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附在秦明耳边,喃喃自语道: “第二件事,妾身希望郎君日后能对媚姨好一点儿!” “莫要辜负了她对郎君的一片痴心!”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丝郑重的期许: “若是可以的话,妾身希望郎君能给她一个名分...” 秦明脚步微微一顿。 对于杨梓君为何会知晓他与萧媚娘的关系,秦明并未感到意外。 方才办公室那场“暗战”,他左腿上那几处被某人悄悄拧出的淤青便是明证。 听到此处,他嘴角微微上扬,轻拍杨梓君,笑着打趣道: “这好像是两件事吧?” 杨梓君闻言,羞恼地举起粉拳,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 “坏人,你就知道逗弄人家!” 杨梓君娇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甜蜜的责备。 秦明轻笑一声,继续前行,语气温柔而坚定: “放心吧,媚娘为这个家付出良多,我自然不会亏待她。” “不过,”秦明话锋一转,喟叹道: “媚娘有言在先,不想让旁人知晓这层关系。” “否则,她就要离开秦家...” 杨梓君闻言,微微一怔,柳眉轻蹙,低声问道: “如此说来,郎君...在茶几下的....肆意妄为...竟是故意做给妾身看的?” “还有...大夫人...这个称呼也是...郎君...特意命青芜散播出去的吧?” 秦明微微侧目,给了杨梓君一个赞赏的眼神,微笑道: “我家君儿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杨梓君得了肯定的答复,凤眸中光华流转,如同星辰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 第1799章 小夫人这这舆图是从何处得来? 半晌之后,就在秦明即将踏过秦园的院门之时。 杨梓君再次秦明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拂过秦明的耳垂,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献计献策般的兴奋: “既然媚娘这般执拗于‘名分’二字,生怕人知...” “那郎君不如...给她一个比‘名分’更让她无法抗拒、更让她难以割舍的东西...” “届时,” 杨梓君的声音里充满了笃定和一丝小得意。 “妾身倒要看看,媚娘她...还舍不舍得离开秦府,离开郎君!” 秦明闻言,眸光微闪,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却故意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哦?”秦明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探究。 “夫人此言何意?” “为夫愚钝,还请夫人明示...” 杨梓君正欲开口解释,却瞥见秦明嘴角微微上扬,表情玩味。 她瞬间明白过来—— 这坏人!又在戏弄她! 一股羞恼直冲头顶,杨梓君忍不住在秦明肩头轻砸了一记粉拳,声音带着娇嗔的颤音: “郎君,你...明知故问...真是坏死了!” “就知道戏弄奴家!” 秦明听罢,不仅没有半点被人看透的窘迫,反而顺势将背上的俏佳人往上轻轻颠了颠, 让她更紧密地贴伏在自己背上。 杨梓君娇躯一震,愈发清晰地感受到秦明背脊传来的温热触感。 “夫人坐稳了!” 秦明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和不容置疑。 “为夫要...加速喽!”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步伐骤然加快! “啊!” 杨梓君惊呼一声,洁白如玉的皓腕,几乎是本能地环住秦明的脖颈。 杨梓君想到秦明那句床第间“似曾相识”的话语,脸颊瞬间滚烫,将其深深埋进秦明的肩窝里。 却在心中,羞赧地“吐槽”: [大坏蛋,净说些让人面红耳赤,想入非非的荤话!] 随着秦明奔跑的节奏而剧烈起伏,杨梓君的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猛烈撞击,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撞出来! ...... 与此同时,秦园阁楼。 萧清婉的香闺内,烛火摇曳,青烟袅袅,高朋满座。 傍晚时分,独孤影因为受到秦家执事长——萧媚娘的“征召”,并未与高幽若等一众世家闺秀,一道前往洪鸾渡参观鸿渊号。 然而,她并未因此而心生遗憾。 恰恰相反,当她在前院听闻萧媚娘与萧清婉讲出那宏伟至极、令人叹为观止的商业蓝图时, 独孤影内心深处激起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因此用完晚餐后,心潮澎湃的独孤影,便迫不及待地将长孙沁羽等诸多世家贵女,引到了萧清婉的香闺。 她迫切地想要让自己的闺中密友们,也参与到这惊天计划当中来。 此时此刻,身着粉色襦裙、梳着俏皮双马尾的婉儿,亭亭玉立于房间中央,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她的身侧,侍立着神情恭谨的巳蛇与青芜,仿佛静默的守护者,无声地衬托出她的尊贵。 婉儿对面,则是几位衣裙华美、风姿绰约的世家贵女—— 从左到右依次为:独孤影、高幽若、长孙沁羽、韦梦瑶、长孙婉怡以及缪瑾瑜与缪昭雪这对娇俏可人的姐妹花。 她们各具风采,如同水墨画中走出的佳人, 或端庄典雅,或灵动婉约,或英姿飒爽,或温婉如玉,亦或是双姝并蒂,共同绘就了一幅生动而美丽的画卷。 此时,一众世家贵女神色稍显凝重,皆目光灼灼地盯着婉儿身后的屏风,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就在方才,萧清婉——这位小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仅凭寥寥数笔,便在身后那扇精致的屏风上,挥洒自如地勾勒出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大唐舆图。 其上不仅描绘着大唐十道的轮廓,还精细地标记了名川大山、城池、关隘以及重要的商路。 这让在场的每一位世家贵女,都感到无比的震撼和钦佩! 须知:从古至今,舆图皆是朝廷最重要的机密之一,非一般人所能窥见。 即便她们乃是大唐顶级门阀中的嫡女,也未曾接触过舆图,更不要说将其绘制在屏风上了! 因此,当这幅舆图赫然出现在众女眼前时,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 高幽若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满是震惊,结结巴巴地问道: “这....这是大唐的舆图?!” 长孙沁羽掩口低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清晰的山川脉络与城池标识。 “山川地理,道府、州县...竟如此详实?” 独孤影则是峨眉微蹙,神情凝重道: “小夫人...这...这舆图是从何处得来?” “若是被有心人知晓,恐怕...” 韦梦瑶咽了咽口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风波,甚至牵连郎君。” 闻听此言,缪氏姐妹和长孙婉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目露担忧之色。 婉儿微微一笑,环顾四周,将众女的神情收入眼底,随即神情淡然道: “诸位放心,这张舆图乃是奴根据来往行商的描述,再结合古籍中的记载,随手绘制而成。” “其精细程度远不及朝廷秘藏之舆图,仅能用来参考,当不得真。” 此话一出,高幽若等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开始称赞婉儿的聪慧和机敏。 “小夫人真是心思细腻,手段高明。” 长孙沁羽赞道: “这舆图虽非朝廷秘藏,却也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韦梦瑶也点头附和道: “是啊,若非亲眼所见,我几乎要以为这是出自宫廷画师之手呢!” 独孤影则微微颔首,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钦佩: “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借助这张舆图,更好地规划和布局我们的商业蓝图了。” 其余人也纷纷开口称赞。 婉儿听着众人的赞美,心里却有些不以为意。 毕竟,她画的这张舆图与秦明绘制的那张堪称国之重宝的舆图相比,简直简陋得如同孩童的涂鸦。 在秦明精心绘制的舆图之上: 山川起伏、江河蜿蜒、湖泊星罗棋布、海洋浩瀚无垠; 关隘险要、城池雄伟、驿道交错纵横,每一处细节皆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其详尽程度足以令兵部舆图司汗颜。 那张舆图不仅涵盖了中原大地,更将诸多外邦疆域悉数纳入其中: 大唐以北,辽东、高句丽、新罗、百济诸国依次排列; 以东,则是倭国、琉球、台湾等岛屿; 南境则有占城、真腊、南诏、天竺等国; 而西边则是吐谷浑、高昌、吐蕃等诸国。 然而,让婉儿感到困惑不解的是,自家公子不知何故执意用朱红的线条,在那幅精美的舆图上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雄鸡图案。 雄鸡之下的海域也被细致描绘,其中竟还包括了两座颇为壮观的岛屿,仿佛是雄鸡的两只爪子。 为此,婉儿还特意询问过秦明,但秦明只是笑而不语,并未多言。 ...... 第1800章 秦氏物流 彼时,婉儿心中虽有疑惑,但并未深究。 她知道自家公子此举定有其深意,而她只是公子的小侍女,只要乖乖地留在他身边就好。 无论公子想做什么? 想去哪里? 她这个小侍女只管跟着就是... 此时此刻,面对众女或欣赏,或崇拜的目光, 婉儿只是温婉一笑,微微福身,轻声道: “诸位谬赞了。” “奴只是跟着公子学了几日的简笔画,略同皮毛而已!” 婉儿谦逊地说道。 随即,她清了清嗓子,回归今晚的正题。 “诸位,夜色已深,正事要紧。” 此话一出,在场的诸多世家贵女纷纷收敛了笑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屏风上的舆图上。 婉儿则抬手指着代表着洪鸾渡的小黑点,沉声道: “诸位皆知:府中的造船厂、造纸厂以及朝廷正在督造的钢铁厂,皆在华胥镇的洪鸾渡附近。” “经大夫人与曦夫人深思熟虑后决议:” “自明日始,庄园内各项产业将逐步迁移至家族位于华胥镇之封邑,以期更好地整合资源、优化管理。” “此外,为确保物资流转顺畅无阻,我们还将增派精干人手前往华胥镇,着手构建仓库,用于储存和管理从各地收购的货物。” “经商议决定,将此仓库命名为:‘秦氏物流’。” “寓意:物资流通。” “同时,我们还会派遣专人负责物资的收购、售卖和运输。”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见她们皆是认真倾听,便接着道: “而今夜之所以特邀诸位齐聚于此,不仅是为了聆听各位的灼见真知,” “更是要郑重询问诸位:可愿参与其中,共襄盛举?” 婉儿的话音刚落,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众女自幼接受族中培养,皆是心思敏捷之人。 她们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邀请,而是一个关乎自身利益和家族未来的重要决策。 婉儿见状,微微一笑,轻声道: “诸位不必拘谨,更无需惶恐。” “奴家可以保证,无论诸位姐妹最终是否参与到其中,皆不会影响你们日后在秦府的地位与尊荣。” 为了进一步缓和气氛,婉儿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微微一闪,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语气忽然变得轻松俏皮起来: “毕竟啊,我家公子虽然多情,却不滥情,最是怜香惜玉。” “这一点...” 婉儿故意顿了顿,眼波流转,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目光精准地落在清冷如霜的高幽若身上。 婉儿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善意的调侃: “我想...幽若姐姐,应该最是感同身受!”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婉儿转向了猝不及防的高幽若! 她们先是愕然,旋即有些忍俊不禁,纷纷掩嘴偷笑。 此外,除了长孙沁羽与独孤扶摇二人之外,其余人望向高幽若的目光中,还隐约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之情。 毕竟,来秦府这么久,仅有高幽若、长孙沁羽和独孤扶摇曾在秦明的卧房留宿。 而三女之中,高幽若这个犯了错的人,反而因祸得福,留宿的次数最多。 以至于,韦梦瑶她们有时候都忍不住琢磨: [要不要尝试着犯点儿小错?] [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高幽若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那张素来清冷孤傲的容颜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淡淡的绯红,犹如晨曦中初绽的桃花。 她朱唇轻抿,不自觉地轻轻跺了跺纤足,娇嗔道: “婉儿...” 众女见状,纷纷绽放出笑容,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欢快起来。 这时,早有准备的独孤扶摇,上前一步,率先开口,缓缓道: “小夫人,妾身愿意参与其中。” 独孤扶摇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依妾身之见:我等可携手那些与秦府交谊深厚的勋贵望族,优先购置他们族中所需之物资...” 有了独孤扶摇的“抛砖引玉”,诸多世家贵女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纷纷提出各自的见解和建议。 婉儿时而颔首,以示称赞或肯定,时而提出自己的疑惑和见解,引发众人一同讨论。 不多时,这间精致小巧的闺房内,就变得热闹起来! 闺房一隅,侍女青芜端坐在矮凳上,手持炭笔,奋笔疾书,将每个人的发言记录在册,不敢有丝毫怠慢。 巳蛇则侍立在婉儿身侧,静静聆听,心里却在暗自琢磨: 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将此事告知自家表姐“姜洛苡”。 巳蛇希望自家表姐能调用手中势力,助秦家一臂之力,将婉儿口中的“秦氏物流”顺利构建起来。 ...... 亥时五刻,秦园书房。 满脸娇羞的卯兔,终于强忍着内心的羞涩,念完了今日的密报。 这场持续了足足两刻钟的“按摩”,终于迎来了它的尾声。 秦明听罢,并未急着松开了近来明显胖了许多的兔兔,凑到她耳边,柔声道: “兔兔,此事关系重大,你今晚辛苦一下!” “等长安那边的消息传回来,公子好好犒劳犒劳你!” 卯兔闻言,脸颊瞬间又是一阵滚烫。 她轻咬下唇,偷瞄了一眼床榻的方向,心中既羞涩,又期待。 [唉,守得云开见月明!] [奴家...一夫一妻的终极梦想,终于要实现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啧啧,真是期待啊!] 念及此,卯兔忍不住想要欢呼出声,但她又唯恐扰了自家主子的清梦。 故而,她只得艰难地转过身,玉臂横陈,勾住秦明的脖颈,仰头吻上了秦明的唇瓣。 ...... 第1813章 洛苡妹妹,姐姐今夜就教你学个乖! 一刻钟后, 秦明将衣襟微皱,小脸通红的卯兔,送出了书房。 屋檐下,卯兔抿了抿略显肿胀的樱唇,最终踮起脚尖,动作飞快地在秦明脸上落下一吻。 “公子,等我哦!” 话音未落,卯兔已然迅速转身,提着裙摆,逃也似的离开了“案发现场”。 秦明望着卯兔离开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随即,他转而望向门口的水壹,低声问道: “这段时间,婉儿可曾来过?” 水壹轻轻摇头,恭谨道: “回禀公子,刚刚三娘来报:小夫人仍在房中与几位贵女秉烛夜谈。” 秦明微微颔首,略作沉吟,缓缓开口道: “着人送些茶点过去,顺道提醒她们莫要贪晚,早些安歇。” “是,公子。” 水壹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脚步轻盈而迅速。 秦明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墙边的漏刻。 亥时将尽...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轻轻推开房门,迈步走进了书房。 室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室的静谧与温馨。 秦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前,缓缓落座。 榻上,杨梓君正侧卧而眠,如瀑青丝散落枕畔。 一袭绯红云锦短衣将其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 裙裾之下,一双修长玉腿交叠,慵懒中透出无尽风情。 秦明轻抚着她的肩头,轻声唤道: “君儿老婆...醒醒...” 听到秦明的轻唤,杨梓君轻轻翻转身体,那双狭长的凤眸里还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 她伸出如玉般晶莹的藕臂,无比熟稔地环住秦明结实的腰肢。 那张国色天香的俏脸,轻轻地枕在秦明的腿上,慵懒道: “郎君,现在...什么时辰了?” 秦明将杨梓君鬓角的青丝拢到耳后,柔声答道: “亥时将尽,为夫抱你回房休息...可好?” 话音甫落,杨梓君蓦地睁眼,眸底闪过一丝狡黠流光。 “等等...” 杨梓君娇呼一声。 整个人如藤蔓般缠上秦明,丰腴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因挤压而微微变形。 她扭动着娇躯,下颌抵在秦明肩窝,带着娇憨的鼻音撒娇: “郎君,你允诺妾身的四件事,可还有两件未兑现呢!” 杨梓君贝齿轻咬下唇,眼中满是期待与小小的算计。 怀中温香软玉,那惊人的弹性和热度透过薄薄衣料传来,使得秦明呼吸骤然一窒。 书房内,原本奄奄一息的烛火仿佛感应到这旖旎,猛地蹿高,映得满室生辉。 秦明喉结滚动,深吸一口气,掌心摩挲着她光滑的背脊,嗓音已带了几分低哑: “你说...” 杨梓君的颈间拂过温热的气息,颊上红晕更甚,凤眸含羞带怯。 她凑近秦明耳廓,吐气如兰: “在妾身道出余下两愿之前...郎君且先将这满室灯火,尽数熄了可好?”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眸中闪过一抹惋惜之色。 但为了日后的幸福生活,秦明还是打算依言照做。 “好,不过,这些灯由你来灭!” 言罢,秦明也不解释,在杨梓君的惊呼声中,缓缓起身,抱着她朝最近的烛火走去。 杨梓君回过神来,脸颊愈发红润,心中却愈发甜蜜,羞赧道: “嗯,好。” 她一边鼓起香腮吹熄摇曳的烛火,一边压低声音道: “第三件...妾身恳请郎君今夜屈尊,留宿于此。” 烛光又灭一盏,她声音更轻, “并严令书房外水壹等人,不得向除兔兔外任何人泄露郎君行踪。” 秦明脚步微顿,低沉应了声“嗯”,便抱着她走向下一处光源。 此刻他心无旁骛,只盼这满室光明快些隐去。 杨梓君见状,凤眸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容。 得到秦明的保证之后,杨梓君对今晚的赌约,已经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了。 不久之前,杨梓君已然从婉儿表妹那里得知: 姜洛苡已然成为了姐妹团的一员,可以自由进入秦明的卧房。 但她却不信,姜洛苡能在不经过秦明允许的情况下,于午夜时分闯入书房禁地。 [哼,任你再怎么得宠,也休想踏足此地!] [除非,你和那孙猴子一般会七十二变!] [呵呵!兵不厌诈,要怪就怪你少不更事!] [洛苡妹妹,姐姐今夜就教你学个乖!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此时,杨梓君已经开始期待,明日一早,姜洛苡气急败坏的模样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杨梓君犹豫再三还是将最后一个心愿也用了。 她朱唇轻抿,低声道: “第四件事....郎君今晚只能在此...陪着妾身...” 然而,想到秦明那略显恐怖的战力,杨梓君眸中闪过一抹羞涩与纠结。 沉默须臾,终于凑到秦明耳边,声若蚊蝇地补充道: “最多...再加上兔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秦明听罢,心中一喜,忙不迭地点头。 不多时,书房内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门廊上的红灯笼,透过窗帘的缝隙,投下几缕微弱的光亮。 秦明将杨梓君轻轻地放到书案上,俯身在其额头上落下一吻,低声道: “君儿老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和水壹交代一声。” 杨梓君闻言,笑着地点头,甚至忘了让秦明把她先送回去。 毕竟,子时将至,杨梓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秦园。 若是此时被杨梓君堵在这里,那她这一晚上的精心谋划就彻底泡汤了! 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秦明很快就去而复返。 杨梓君笑靥如花地张开双臂,期待着秦明能将其抱走。 然而,秦明却不按套路出牌,俯身便吻上了杨梓君那微光下泛着水润光泽的朱唇。 初时杨梓君还在沉迷其中,热情地回应。 但没过多久,她便便觉不妥,红着脸轻轻推拒: “郎君,你...” 她慌乱地试图拉平被揉皱的裙裾。 “嗯?” 秦明嘴角微微上扬,故作不解,声音带着惑人的磁性: “怎么了?不想在这里?” “那我抱你回卧房?” 杨梓君脸颊滚烫,嗔了秦明一眼,下意识地反驳道: “不是...” “哦...” 秦明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深。 “坏人,你怎么...唔...” 未尽的话语,再次被堵回... 时光如水,悄然流逝...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14章 天干物燥,小心~~火雷! 贞观六年,六月初四,子时三刻,长安城,太平坊。 夜色如墨,阴云密布,无星无月。 正应了江湖中那句流传千古的俗语——“月黑风高月,杀人放火天!” 白日里喧哗热闹的太平坊,此时静默无声,街道上偶尔响起几声虫鸣鸟叫,以及熊孩子的啼哭声。 太平坊南街, 香火鼎盛的范阳卢氏家庙,此刻在深沉的黑幕下,只剩下一个庞大而阴森的轮廓, 如同蛰伏的巨兽,散发着千年世家积淀下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坊内早已宵禁,万籁俱寂。 唯有巡夜武侯规律却疏懒的脚步声,在远处空洞地回荡,更衬得祠庙周遭死一般的沉寂。 就在这片沉寂之中,两道融入夜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在卢氏家庙东南角的一栋较高的房屋屋脊之上。 他们正是秦明麾下的两员“猛将”——寅虎与火壹。 两人并未开口,而是不约而同地朝对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随即他们相视一笑,皆露出了一个赞赏且畅快的笑容。 得知寅虎已经圆满完成任务,火壹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即从袖中取出一枚石子,丢到卢氏家庙外的街道上。 “梆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话音刚至,寅虎的视野当中,便出现一位身着黑布麻衣,身形略显佝偻的打更人。 “老更夫”敲着梆子从街道阴影中,缓步走出。 火壹眉头微挑,瞥了寅虎一眼,神情中满是得意,似乎在问: “怎么样?我安排的。” 寅虎哑然失笑,只得朝对方比划了一个大拇指,仿佛在说: “你...牛逼!” 另一边,打更人的声音,仍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梆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多时, 卢氏家庙围墙根下、屋脊背阴处....甚至墙头树冠间,无声无息地“长”出了十数道玄黑色的身影! 他们动作迅捷如狸猫,落地无声,彼此间配合默契到了极致,正是负责秦府最精锐的“火”字小队成员。 无需言语,所有人皆如同暗影精灵般,迅速地聚集到了寅虎与火壹身侧。 火壹重新清点了一下人数,确认无误后,这才挥动了一下手臂,随即低声道: “撤...” 火壹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几乎不可闻,但每一个队员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如同退潮般,以惊人的速度,沿着预定的路线悄然撤离。 与此同时,打更声由远及近再次传入众人耳中: “天干物燥,小心~~火雷!” 闻听此言,夜色中,正在夺命狂奔的护卫队成员,连忙跃下屋脊、墙头,就近找到一处隐蔽点。 他们屏息凝神,同时在心中默念: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轰隆!!!!! 一声震天动地的沉闷巨响,如同九天之上的雷罚骤然降临! 顷刻间,一团带着炽烈气息的巨大火球,升空而起! 以卢氏家庙的核心大殿为中心,猛地膨胀开来,仿佛要撕裂整个夜空! 耀眼的光芒,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黑暗,将整个安仁坊照得亮如白昼! 那象征着卢氏千年荣耀、承载着无数卢氏主人精神寄托的祭祀大殿, 在狂暴无比的冲击波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揉碎! 殿内那数十根由金丝楠木打造的金柱,瞬间断裂、扭曲、燃烧! 覆盖着琉璃瓦的重檐歇山顶,如同纸片般被轻易掀飞,如同暴雨般射向四面八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 更令人心悸的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海啸,以毁天灭地的姿态向四周疯狂扩散! 卢氏家庙的围墙,如同被巨人推倒的积木,成片成片地轰然倒塌! 邻近的几处偏殿和厢房如同遭遇了地震,在剧烈的摇晃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窗瞬间爆裂,屋顶塌陷! 恐怖的声浪和气浪席卷了整个安仁坊,无数人家的窗棂被震得嗡嗡作响,甚至窗纸碎裂! 烟尘、火光、碎木、砖石......混合着一种木头、油漆和硝烟燃烧的刺鼻气味,冲天而起! 形成一朵巨大、狰狞、象征着毁灭的蘑菇云,在安仁坊的上空翻滚、升腾! 顷刻间,这座庄严肃穆、香火缭绕的卢氏家庙,轰然倒塌,只剩下断壁残垣,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扭曲、崩塌,发出噼啪的哀鸣。 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也映红了远处屋顶上,寅虎和火壹冰冷回望的侧脸。 “走,回去复命!” 火壹嘴角微微上扬,畅快道。 寅虎颔首,沉声道: “好。” 与此同时,整个长安城仿佛都被这来自上天的怒吼惊醒! 无数百姓从梦中惊醒,衣衫不整,甚至赤条条地尖叫着冲出屋舍,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 “地龙翻身了!快逃命啊~~” “上苍发怒了!救命啊~~” “娘~~呜呜~~!” 恐惧的哭嚎、绝望的尖叫、无助的呼救,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附近的坊市,并疯狂地向整座沉睡的帝都蔓延! ....... 与卢氏家庙仅有一街之隔的卢府内,烟尘四起,碎石飞溅,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主院最为奢华的房间内,充斥着女人惊慌失措的尖叫与器皿碎裂声。 数名衣衫不整、花容失色的美妾和婢女,缩在墙角,惊恐地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盏茶之前,范阳卢氏当代家主——卢鸿因为家中庶子大多皆被关进大牢的缘故,正在不辞辛苦地与新纳的美妾重新练号! 为此,他还命府中的医娘熬制了祖传的秘药。 突然间,震耳欲聋的巨响和震动,却将他猛地掀翻在地! “混账!” 卢鸿狼狈爬起,脸色煞白如纸,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他强压着翻腾的气血和惊魂,一把推开身前哭嚎着欲扑上来寻求庇护的侍妾婢女,厉声呵斥: “慌什么!成何体统!” ..... 第1815章 我要圣人!要朝廷!给我卢氏一族一个交代!! 卢鸿的声音因惊怒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家主威严。 屋内众女闻声,多了一丝安全感。 然而,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女人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啊~~地龙翻身了~~快逃啊!” “救命~~” 此话一出,卢鸿大惊失色,顾不上穿衣,跌跌撞撞地下床,赤着双脚...踉踉跄跄地冲出了房间。 原本缩在墙角,“衣衫不整”的美妾和婢女们,纷纷面露惊恐,手脚并用地逃出了房间。 卢鸿冲入庭院,浓烈的烟尘,混合着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原本漆黑的夜空,被妖异的红光染透! 庭院中,数道白花花的身影,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昔日簪缨世家的体统荡然无存,只剩下末日般的混乱与不堪! 这幅有伤风化的景象,让卢鸿眼皮狂跳,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他强自镇定,厉声嘶吼道: “成何体统!” “你们都给老夫站住!否则通通杖毙!” “谁能告诉老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话语甫一落下,原本喧嚣的庭院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数十道惊魂未定的目光,混杂着恐惧、茫然与难以置信,齐刷刷地聚焦于卢鸿身上,随即—— “啊~~” 一阵比先前更加尖锐、更加刺耳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卢鸿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刚想呵斥,却猛地感到身上一阵凉飕飕! 他僵硬地低下头...石化在了当场... 这时,一名容貌姣好的侍妾,眸光闪烁,快步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外袍,披在卢鸿身上。 卢鸿感激地看了这名侍妾一眼,随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好情绪,这才强忍着内心的羞耻,沉声问道: “谁来告诉老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院外传来一道极度惶恐的呼喊声! “阿郎,大事不好了!” 话音未落,一名灰头土脸的小厮,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带着哭腔嘶声喊道: “阿郎,家庙...家庙被天雷劈中,走水了!” “全都烧...烧起来了!!!” 卢鸿闻言,如遭雷击,浑身剧震! 他猛地抬起头,僵硬地望向南面—— 只见家庙的方向火光冲天,将半边夜空烧得一片刺目的血红。 浓烟滚滚,如同狰狞的黑龙直冲霄汉! 那方向,那位置——正是卢氏千年香火、列祖英灵安息之所! 卢鸿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又猛地逆流上涌,一股腥甜袭来。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从卢鸿口中喷出! 猩红刺目! “阿郎!” 周围的婢女和侍妾们发出惊恐的尖叫。 卢鸿却恍若未闻。 家庙!那可是家庙啊! 那里供奉着自汉末以来历代先祖的牌位,承载着千年世家的无上荣光! 如今...竟在他的眼皮底下...遭此大难! 他身为这一代的家主,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天谴...天谴...” 卢鸿失神地喃喃,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忽的,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今日午后坊间那则关于“卢氏一族将遭天谴的流言”! “不!!!” 下一刻,卢鸿的表情突然变得狠厉与怨毒! “不是天谴!” 他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恶鬼般扫过庭院中每一个惊骇欲绝的人脸,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扭曲变形。 “是人为!是有人蓄意谋害!” “是有人试图毁我宗祠!断我根基!亵渎我先祖英灵!!!” 他站在庭院中央,衣袍猎猎作响,露出...大片肌肤...嘴角带血,状若疯魔,指着那片火海嘶吼: “查!给我查!!!” “传令!封锁全府!封锁太平坊!” “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所有护卫、死士、家丁,全部出动!” “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贼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卢七!卢九!死哪去了?!滚出来!” 他疯狂地咆哮着亲信的名字,声音因用力过度而破裂。 “快去长安县衙!去找巡街的武侯!” “来人,更衣,老夫要进宫!敲登闻鼓!告御状!” “有人毁我卢氏千年宗祠!” “我要圣人!要朝廷!给我卢氏一族一个交代!!” 就在卢鸿状若疯癫之时,在距离卢府五百余步的,一处不起眼的低矮院落中,突然响起一阵翅膀震动的声音。 三羽纯白的信鸽,如同三道微弱的流光,刺破尚未散尽的硝烟,朝着东南方——蓝田县的方向疾飞而去。 ..... 与此同时,朱雀门内,一骑轻骑正火速赶往皇宫。 甘露殿外,灯火通明。 李世民赤足立于汉白玉阶上,双手负于身后,眉头紧锁,凝视着南方那片被烈焰映红的苍穹。 “二郎,” 长孙皇后莲步上前,将一件锦袍披在他的肩上,柔声宽慰道: “夜里风寒露重,珍重龙体。” 李世民微微颔首,拍了拍长孙皇后的柔荑,低声问道: “兕子她们,可有受到惊吓?” 长孙皇后闻言,眼前浮现出小女儿泪眼婆娑,抽噎着要找秦明的可怜模样,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无奈。 她轻摇螓首,缓缓道: “陛下放心,丽质已携兕子她们回寝宫安歇了。” 言罢,她眸光微转,侍立身后的两名宫女立刻会意,恭敬上前,为李世民穿好云锦龙靴。 这两名宫女立即会意,快步上前,为李世民穿好靴子! 恰在此时,殿外响起一阵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 “臣钦天监台正袁天罡——” “太常博士李淳风——”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李世民缓缓转身,明黄色的龙袍在灯火下流淌着威严的光泽。 他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寒冰,冷冷扫过阶下躬身肃立的袁天罡与李淳风。 两人皆是道袍飘逸,仙风道骨,此刻却在那天威般的注视下,感受到无形的重压。 “平身。” 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静得如同深潭。 “南天异象,雷声震天,赤光冲霄,烟尘蔽月。” “二位爱卿执掌天象历法,通晓阴阳玄机,可知此乃何兆?” ...... 第1816章 贫道自当顺天而行,除魔卫道! 袁天罡与李淳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凝重。 他们入宫途中,已目睹那太平坊方向的冲天烈焰与巨大烟柱,心中早有腹稿。 袁天罡上前一步,须发微动,神色肃然,稽首道: “启禀陛下,臣等夜观天象,见荧惑犯紫微垣,其光赤烈如血,芒角尖锐如刺,凶戾之气毕露!” “此乃大凶之兆,主...” 他的声音沉缓,带着一种玄奥的韵律。 “主兵戈骤起,灾殃频生,更主...庙堂震动,神器不安!” 他微微一顿,目光似乎穿透了殿宇,投向那片依旧被火光映红的南方天际。 “今南天雷火交加,赤光冲霄裂云,戾气盈野,烟尘如龙...此象...此象凶险异常,恐应于...京畿重地,宗庙社稷!” 他并未直言太平坊卢氏家庙,但话中之意,已然昭然。 [啧啧,幸得秦道友慷慨相赠之千里镜!] [此间事了,贫道要请他喝酒,坐而论道!] [唉,总之这个道友,贫道是交定了!] 李淳风紧随其后,打了道门稽首,补充道: “陛下,天象示警,地动山摇,更有焚天烈焰...此非寻常灾祸。” “臣观其方位,戾气凝结,恐是...人怨沸腾,引动天罚,或有...大不敬、大不祥之物遭劫!” 他的话语更为隐晦,却也点出了“人怨”与“大不祥之物”,将天象与人事隐隐勾连。 [唉,卢鸿啊卢鸿,你真是不知死活啊!] [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到了秦道友!此番举动,真可谓自掘坟墓!] [你不知道人家身后站着——我道家仙尊一般的人物吗?] [原本你们卢氏一门尚可承继近三百年的辉煌与荣耀,如今却在一夕之间烟消云散,再无翻身之日,真是可悲啊!] [不过,谁又能料想到,秦道友的师尊——重阳仙尊,竟能引动九天神雷,展露如此非凡神通!] [此等手段,真是让贫道望尘莫及。] [不知,今生是否能有幸亲聆仙尊教诲,参悟天地大道。] 另一边,李世民并不知道袁天罡与李淳风心里的小九九,听到二人的分析之后,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良久,李世民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雷霆之力,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荧惑犯帝座...兵戈灾殃...庙堂震动...” “人怨沸腾...天罚降世...大不祥之物遭劫...” 他缓缓抬眸,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袁天罡与李淳风身上,沉声问道: “朕欲知晓——” “袁爱卿所言,恐应于‘宗庙社稷’之重地!这‘宗庙’,究竟是哪一姓之宗庙?!” “李爱卿所道,‘人怨’沸腾,引动天罚!这人怨...源自何方黎庶?” “这天罚...又究竟降于何门何户?!” 李世民这直指核心、近乎赤裸的三连诘问,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甘露殿前凝滞的空气上! [陛下果然洞若观火,这是要借我等之口,行雷霆之事,坐实卢氏之罪!] 袁天罡和李淳风心头剧震,瞬间了然帝王深意。 [既然重阳仙尊已展露惊世神通,亲自降下天罚,显圣于世...] 袁天罡道心通明,再无半分犹豫。 [贫道身为玄门正宗,承天应命,自当顺天而行,除魔卫道!] [此乃替天行道,惩恶扬善,护我正道气运!] 一念至此,袁天罡和李淳风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一抹坚定。 袁天罡整了整身上的道袍,比之前更为郑重地深深稽首! “陛下垂询,臣不敢不答,亦不敢妄言。” “天道冥冥,自有轨迹...今异象应于太平坊方位...” “臣斗胆观气,见彼处千年世家之气运紫柱,于雷火交加之际,骤然溃散,黑气弥漫,怨灵哀嚎之虚影直冲霄汉!” 他话语微顿,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力量: “此等气象,非寻常宗祠所能承载!非累世积德之家所能拥有!” “唯有...累世簪缨,门阀世家,又恰居太平坊北街者!” “陛下明鉴万里,当知臣所指为何!” 李世民闻言,眼眸闪烁,一下子想通了许多事情。 他的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却又很快敛去。 虽然李世民并不知晓,午后那则流言为何能够应验,又是如何应验的,但是他笃定一点—— 那就是,阿耶和秦明那个臭小子,肯定对此事知之甚详! 李世民微微颔首,沉声道: “袁爱卿所言极是。” “朕这便命人去查证此事!”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内侍总管无舌便脚步匆匆地行至殿门口,躬身拜道: “启禀陛下,宫外刚刚传来消息:今夜子时三刻,太平坊范阳卢氏家庙遭逢天雷...” ...... 子时四刻,蓝田县秦府后院,秦园内蝉鸣悠扬,鸟语婉转,一派祥和宁静之景。 “妾身真的...哎呀...呜呜呜...” “困得不行了...呜呜呜...人家想睡觉嘛...” 书房之外,水壹孤身静立于门扉之前。 她倚靠在雕花廊柱旁,怀中紧抱着一柄长剑,双眸微阖,睫毛轻轻颤动,仿佛在聆听这夜色中的自然交响。 廊道内,隐约间可以听到一些零零碎碎的低语,偶尔还夹杂着一声声令人面红耳赤,如泣如诉的猫叫声。 若非身为卑微且职责所在,水壹真想找到那只小野猫,再堵上它的嘴。 就在水壹盘算着,要不要和树上的水二,交换一下防守位置时。 在那寂静幽深的庭院中,蓦地传来一阵细微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脆悦耳、宛如银铃般的声响,打破了四周原本宁静的氛围。 水壹瞬时睁开了双眸,目光如炬,警觉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凝视。 看清来人后,水壹连忙抱剑行礼,恭谨道: “水壹见过蛇夫人。” 她眸光微闪,想起秦明此前的嘱咐,压低声音问道: “不知蛇夫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 第1817章 为人师表,岂能言而无信? 听到水壹的问话,巳蛇俏脸微微泛红,捋了捋颈间的青丝,凑到水壹近前,抿唇道: “今夜,小兔子肩负重任,分身乏术。” “特意央求妾身前来,随侍左右,帮衬一二...” 水壹听罢,俏脸瞬间涨红。 [传闻,蛇夫人和兔夫人姐妹情深,相交莫逆,没想到竟亲密至此!] [关键是君夫人...她会同意吗?] 想到书房内此时的境况,水壹还是压下心中的羞涩与震惊,压低声音道: “还请蛇夫人,稍等片刻。” 随即深吸一口,转过身轻轻叩响房门,轻启朱唇道: “启禀公子、君夫人,兔夫人有事...” “快...快...请她进来...呃...!” 水壹话未说完,书房内骤然传出杨梓君急促而断断续续的声音。 尾音微微发颤,却又带着一丝拨云见日般的解脱。 水壹微微一怔,正欲开口解释来人并非卯兔,肩头却被一只微凉的柔荑,轻轻拍了一下。 巳蛇对她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媚意天成,语气轻松道: “无妨...妾身自会向君夫人解释清楚。” 言罢,她不等水壹反应,素手轻推,身影已如游鱼般滑入门内。 “吱呀——” 门扉合拢的轻响传来。 [兔兔啊兔兔!你都不知道,妾身坚持到现在...到底经历什么...] 床榻上早已娇软无力的杨梓君,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随即,她的贝齿轻咬下唇,发出一声充满幽怨与娇媚的低吟: “呜呜呜...兔...兔...你怎么才来...啊!” 巳蛇闻声,嘴角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弧度。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弯成月牙,笑意盈盈,宛若一只抓到猎物的小狐狸。 “为人师表,岂能言而无信?” 她声音慵懒,带着一丝戏谑。 “君儿妹妹,你...不乖哦!” 杨梓君:“....” 杨梓君如遭雷击,娇躯猛地一僵,惊呼出声: “啊~~怎...怎么...是你?!我家...兔兔呢?” 随即,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杨梓君脸色大变,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声音都变调了。 “郎~~啊~~你别~~” 话音未落,杨梓君的娇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巳蛇”听到动静,不禁啧啧两声,调侃道: “啧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未曾想君儿妹妹...你竟然如此柔弱...不堪...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妾身想过自己会赢,却没想到竟会赢得如此容易!” 言语间,“巳蛇”莲步轻移,宛如月下仙子,悄无声息地朝着床榻方向走来。 她一边走,一边优雅地、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腰间那条束着纤腰的冰蚕丝绦。 墨绿色的襦裙无声滑落,堆叠在她的脚边,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束缚。 床榻上,杨梓君双目无神地望着帐顶,檀口微张,喃喃低语,带着万念俱灰的颓然: “算了,毁灭吧!” 就在这时,她的耳畔仿佛有微风拂过,传来一缕低沉而温暖的声音。 “辛苦了,你且从旁掠阵,容我收拾这个妖女,替你出一口恶气!” 杨梓君闻言,涣散的凤眸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瞬间将此刻所有不堪的“罪魁祸首”抛诸脑后! 她试图挥舞粉拳以示威胁,却连抬起指尖的力气都无,只得凶巴巴地、气若游丝地哼道: “大坏蛋,别的妾身皆可...” “总之,我要做姐姐...否则...哼哼...” 就在这时! “唰啦——!” 轻薄的锦缎床幔被人猛地一把拉开! “呵,咱们说好了,今晚...各凭本事。” 一道又纯又欲的女声,骤然响起: “怎么?妹妹这是玩不起,想耍赖不成?” 此时此刻,姜洛苡已然显露出真容,她双臂环胸,立于榻前,居高临下。 那双妖媚的狐狸眼里闪烁着志得意满的光芒,仿佛已然胜券在握。 杨梓君见状,恨得牙根痒痒。她在某人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扬着下巴,放起了狠话! “哼,谁怕了!” “比就比,不过...在此之前,你得把错过的一个时辰补回来!” 言语间,她还朝某人使了个眼色。 “妾身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竟然在此大放厥词!” 姜洛苡眉头微挑,不屑道: “明明只有半个...啊...” “哼,哼,你们当我不存在是吧?实在该打!” “啊~~奴家错了...” ..... 丑时初,秦府后院中的一处不起眼庭院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三名女子围坐在庭院中央的石桌旁,手中各自握着一副纸牌,正沉浸于一场激烈的博弈之中。 卯兔身着一袭黑衣黑裙,乌发如瀑,梳成马尾垂至腰际; 迪莉娅和娜丽莎则身着色彩斑斓的异域服饰,棕色的长发编成精致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尽显异域风情。 三人脸上皆贴满了长长的白色纸条,层层叠叠,几乎将面容完全遮蔽,只余一双双或灵动、或迷茫、或气恼的眼睛在纸条缝隙间闪烁。 她们的身材都极为惹眼,尤其是来自西域的迪莉娅和娜丽莎。 或许是牌局太过紧张刺激,早已不堪“重负”的两名西域少女,索性将那傲人的雄浑姿本,搁在了冰凉的石桌面上,寻求片刻舒缓。 对此,卯兔浑不在意! 毕竟,论资本,少有人能与灵儿比肩... 她左右看了一眼,从手中数出一把牌,摊在桌面中央,自信满满地说道: “三四五六七八九...顺子...” 迪莉娅见状,轻轻摇头,哀叹道: “管不起...” 娜丽莎则直接甩出四张老k,兴奋道: “炸弹!” 卯兔眉头一挑,霸气地甩出四张牌,傲然道: “四张A!” 迪莉娅再次摇头。 “过!” 娜丽莎不紧不慢地甩出两张牌,缓缓道: “王炸!” “啥?” 卯兔杏眼圆睁,忍不住惊呼一声。 “不对,不对,妾身刚刚看错了。” “迪莉,你把王炸收起来,咱们重新出!” 娜丽莎微微一愣,眨巴着她那双卡姿兰大眼睛,委屈巴巴地说道: “我最最亲爱的主母,奴婢是娜丽莎,她才是迪莉娅...” 卯兔闻言,讪讪一笑,摆手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两个长得太像了,妾身一时间没看出来...呵呵...” 娜丽莎:“....” [我们两个哪里像了?!] “哎呀!终于来了...” 迪莉娅突然惊呼一声,丢掉手中的纸牌,指着屋檐上的信鸽喊道: “主母,你快看!是白色的信鸽...定是从长安城飞回来的...” ...... 第1818章 他果然是个冷血无情,半点不知怜香惜玉的大魔王! 卯兔闻声,神色骤然一凛! “唰!” 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扯掉脸上的纸条,露出那张清秀却写满肃然的俏脸。 “牌局到此为止!” 卯兔的声音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迪莉,你去抓信鸽!” “丽莎,准备笔墨纸砚和解码簿!” “是!主母!” 两名西域少女也瞬间收起了所有玩闹之色,动作麻利地起身。 迪莉娅迅速奔向屋檐下,娜丽莎则冲进旁边的厢房。 庭院内,轻松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情报即将破解的紧张与肃穆。 一刻钟后, 卯兔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秦园,轻轻叩响了秦明卧房的房门。 不多时,一名身形娇小的女子,拉开房门,福身道: “奴婢见过公子?” “嗯?” 卯兔微微一愣,柳眉微蹙,疑惑道: “公子没回卧房吗?” 侍女红袖闻言,彻底清醒了过来,连连摇头,恭敬道: “郎君未曾回房歇息。” 卯兔闻言,杏眸闪烁,低声道: “嗯,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言罢,卯兔转身欲走。 “等等...” 一道稍息急促的女声响起。 “夫人留步,妾身随你一起去寻郎君。” 卯兔停下脚步,回头便见申国公嫡女——高幽若披着一件素白长裙,神色担忧地走了出来。 卯兔见状,眸光微闪,低声道: “如此,也好。” 言罢,她转而望向红袖,轻声道: “你去暖阁烧些热水!” 红袖闻言,不知想到什么,俏脸泛起一抹羞红,连忙福身应是。 随即,迅速走进卧房,将软榻上的添香唤醒,带着她一同去了暖阁。 与此同时,书房中。 那清脆悦耳如山涧流水般的银铃声,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之久。 此刻,书房内外一片死寂,仿佛之前的激烈交锋从未发生。 这突如其来的宁静,反而让屋檐下“饱受摧残”的三名少女——水壹、凤甲、蝶衣——更加心慌意乱。 蝶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悄悄扯了扯凤甲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细若蚊蝇: “姐姐...里面...里面好久没声了...奴婢...奴婢好怕...” 她想起自家主子之前那压抑不住的、带着泣音的哀鸣,心都揪紧了: “主子哭了那么久...现在一点动静都没了...会不会...会不会...”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出口,只是大眼睛里盛满了恐惧。 凤甲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手心全是冷汗。 她听着蝶衣的话,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画面。 当书房外再次归于宁静之时,屋檐下“饱受摧残”的三名美貌少女,彼此对视一眼。 侍女蝶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悄悄地扯了扯凤甲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道: “已经好久都没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了!” “姐姐,你能不能进去看看,奴有些担心主子...” “她之前哭了这么久,这会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奴家莫名有些心慌...” 凤甲也是头一次经历如此阵仗,心里也是慌得不行。 [啊!!!他果然是个冷血无情,半点不知怜香惜玉的大魔王!] 凤甲内心尖叫。 [奴家之前,竟天真地以为他会善待殿下!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殿下那般金枝玉叶...怎能受得了如此“折磨”和“蹂躏”?] [早知如此,奴婢之前就该陪着殿下一起进去!] [至少...至少能为殿下分担一些苦楚...] 强烈的自责和担忧几乎将凤甲淹没,令其悔不当初。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惶恐与不安,走到环抱长剑的水壹身前,屈膝一礼,声音带着恳求与颤抖: “水姐姐...奴婢实在忧心如焚...求你开恩,容奴婢进去瞧一眼夫人...只看一眼,确认夫人安好便立即出来...绝不...” 水壹抬了抬眼皮,淡淡地扫过眼前这两位懵懂无知,泫然欲泣的少女。 她轻轻摇头,语气坚决道: “不行!” 凤甲身体一晃,脸色瞬间惨白。 蝶衣更是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和绝望弥漫之时—— 书房内突然亮起了一道柔和的光芒,紧接着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不多时,门扉缓缓开启,秦明缓步而出。 “通知暖阁,送两桶热水过来!” 秦明将视线落在凤甲身上,语气平淡道。 凤甲闻言,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福身道: “是,公子。” 言罢,凤甲转身离去。 侍女蝶衣见状,鼓起勇气,上前一步。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 “奴婢想要去房中照料我家娘子,还望郡公成全...” 秦明眉头微蹙,低声道: “你家娘子已经安然睡去,你明日再来吧!” 言罢,秦明朝水壹使了眼色。 水壹立即会意,上前一步,扶起蝶衣,“拽”着她朝院外走去。 秦明正欲转身回房之时,庭院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秦明脚步微顿,循声望去便见卯兔和高幽若正疾步而来。 与此同时,卯兔和高幽若也看到书房外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们不由地加快脚步,迅速来到秦明面前,敛衽一礼,异口同声道: “奴婢见过公子。” 秦明眸光微闪,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卯兔。 卯兔杏眸一眨,唇角勾起一抹甜甜的、带着安抚与肯定的笑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秦明心领神会,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嘴角亦浮现一丝释然的微笑。 这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因此福身行礼的高幽若,对此一无所觉。 随后,秦明上前一步,扶起高幽若,声音温柔带着一丝庆幸。 “幽若,你来得正好。” 高幽若闻言,面色一喜,雀跃道: “郎君...莫非有事吩咐奴婢去做?” 秦明微笑颔首,凑到高幽若耳畔,低声道: “你回卧房取一套干爽的衣物,随后命人将温泉烧热,在那里乖乖等我!” 高幽若眼眸一亮,连连点头。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 第1819章 小郎君,你好生霸道啊! 待到高幽若离去,卯兔立即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凑到秦明耳畔,轻声低语道: “公子,长安来报:子时三刻,太平坊卢氏家庙,遭‘天雷’亟焚,化为白地!” “火壹、寅虎等人皆安然无恙,藏于太平坊中,静候公子下一步指示。” 秦明闻言,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温声道: “传信回去,令他们所有人上报所处位置,原地等待。” “午后,我会命人前往太平坊,协助他们撤离。” 卯兔轻轻点头,仰头望向秦明,满脸希冀,羞红着俏脸低声问道: “那奴婢办完此事,可以回书房找公子吗?” 言罢,卯兔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书房。 直至此时,卯兔心心念念的,仍是要在今夜实现“一夫一妻”的人生梦想。 秦明闻言,笑着揉了揉兔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宠溺。 “送完信,直接去竹林汤泉等我。” 卯兔眼眸瞬间亮如星子,连忙福身应是,转身便走。 步履轻快得仿佛慢一步,便会错过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 卯兔离开没多久,凤甲便领着数名侍女缓步而至。 她们或两人一组抬着硕大的浴桶,或者肩挑着盛满清泉的水瓮,或捧着叠放整齐的干净衣物。 秦明微微颔首,示意她们噤声,随即轻轻推开书房门扉。 秦明见状,微微颔首,轻轻推开房门,示意她们进入书房。 “动作轻一点儿,莫要扰了夫人的清梦。” 众侍女屏息凝神,鱼贯而入,将洗漱用具与各种颜色的丝质睡裙,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屏风之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唯有凤甲螓首低垂,双手紧紧地攥着裙摆,留在原地,声若蚊蝇道: “郡公,奴婢能否...” “不行...想都别想!” 秦明不等凤甲把话说完,便抓起她那白皙纤细的皓腕,将其“请”出了书房,反手插上门栓。 “想偷看我家夫人?门儿都没有!” 室内重归寂静,秦明这才缓步行至榻前,掀开床幔,俯身将榻上假寐的“美娇娘”拦腰抱起。 下一刻。 姜洛苡那双洁白如玉的藕臂,轻轻地环住秦明的脖颈。 那双足以魅惑众生的狐狸眼,缓缓睁开,带着狡黠笑意,吐气如兰道: “小郎君,你好生霸道啊!” 秦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便意识到这妖女听到了他之前的低语。 感叹妖女耳聪目明之余,秦明轻哼一声,斜睨了姜洛苡一眼,淡淡道: “那又如何?!” 姜洛苡媚眼如丝,娇滴滴地说道: “妾身就喜欢郎君这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霸道模样!” 姜洛苡那双洁白如玉,修长笔直的美腿,微微收紧,抿唇道: “嘻嘻...话说....小郎君...如今...时辰尚早...要不要再来...” “啪!!!” 秦明瞪了姜洛苡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妖女!休得猖狂!” “贫道修为恢复之日,便是你嘤嘤啜泣之时!” 姜洛苡闻言,咯咯一笑,拍了拍碧波荡漾的胸口,矫揉造作地说道: “哎呀呀~~奴家好生惧怕呀~~!” 秦明被她撩得气血翻腾,咬牙道: “再这般放肆,便自己洗去!” 姜洛苡眸中水光潋滟,双臂勾紧他脖子,拖长了尾音撒娇: “不嘛~~郎君,奴家就要你帮~~” 氤氲水汽中,低语与轻笑交织。 一刻钟后,秦明才将双颊绯红、眼睫犹带湿气的姜洛苡抱回锦榻,为其盖好锦被。 少顷,他深吸一口气,动作轻柔地将榻上的睡美人,缓缓抱起,径直朝屏风处走去。 随即,重复将先前的一系列动作... 丑时过半, 书房内烛影摇红,暖香未散。 秦明悄然步出书房,踏着清冷的月色,穿过静谧的庭院,来到了竹林深处的温泉池畔。 温泉池边,雾气缭绕,水汽蒸腾中带着一丝丝温暖的气息。 他缓缓走近,只见两位身姿曼妙的女子静静地坐在池边,背对着来路的方向。 她们的长发如墨般垂落,与周围的自然景色相映生辉,宛如一幅生动而细腻的画卷。 两双玉足圆润细腻,轻轻地浸入温热的泉水中,偶尔拨动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仿佛是在演奏一曲无声的乐章。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起来。 “兔兔、幽若...等很久了吧?” 听到秦明的声音,两女同时转过身来。 卯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而高幽若则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公子!” 卯兔轻呼一声,站起身来,快步走向秦明,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期待。 高幽若也缓缓起身,敛衽一礼,柔声问道: “公子,是否需要淋浴?” 秦明微微颔首,温声道: “也好,有劳了。” 高幽若闻言,温婉一笑,转而望向侍立在旁的红袖和添香,轻声吩咐道: “快去,将淋浴房的水箱填满!” 红袖和添香连忙福身应是。 与此同时,秦明则是在卯兔的引领下,径直朝屏风后面走去。 两刻钟后, 秦明神清气爽地走出了竹林,领着高幽若和卯兔径直朝书房走去。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散在宁静的庭院中时,书房内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多时,房门被轻轻拉开一道缝隙。 身着绯红色诃子裙、梳着略显凌乱单马尾的杨梓君闪身而出,迅速合上了房门。 她轻吁一口气,抬手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发丝。 “水三见过君夫人。” “呃?”杨梓君微微一怔,绝美的脸颊倏地飞起一抹红霞,带着几分被撞破的羞赧,讪讪笑道: “早啊,三娘!” 随即,她凤眸微闪,压低声音叮嘱道: “郎君尚在安寝,莫要进去打扰。” 水三连忙垂首福身: “是,夫人。” 待她再抬眸时,眼前早已没了杨梓君的身影。 然而,几乎就在水三直起身的瞬间,书房门“咯吱”一声再次被拉开。 紧接着,一道身着墨绿色襦裙、同样梳着单马尾的窈窕身影——“巳蛇”。 她莲步轻移,悄无声息地闪了出来,顺手带上了门。 “嗯?” 水三又是一愣,下意识地再次福身行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蛇夫人。” “巳蛇”随意地摆了摆手,美眸弯成月牙儿,笑靥如花: “早啊,三娘!” 她学着杨梓君的语调,同样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俏皮: “郎君睡得正香,可别让人吵着他哦!” “是,夫人。” 水三应声答道。 话音未落,“巳蛇”的身影也已如轻烟般消失在廊下。 水三彻底怔在原地,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眨了两下,望着空荡荡的回廊,小声嘀咕道: “嘶!难道真是昨夜没睡好,大清早就出现幻觉了?” ...... 第1820章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另一边,在书房拐角处。 “巳蛇”三步并作两步,轻松追上了脚步略显匆忙的杨梓君。 她笑嘻嘻地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搭上杨梓君的肩膀,语调带着促狭: “君儿妹妹,昨晚你我可是击掌为誓,约好今早‘梅开二度’...” “此战,既分高下,也分长幼!” “你这般‘临阵脱逃’,可是有违君子之风哦?” 她刻意将“梅开二度”和“君子之风”咬得极重,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杨梓君俏脸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 “姓姜的,你无耻!” “这青天白日的,你竟然说出这种荒唐之语?” “你还要不要脸?” 姜洛苡柳眉轻扬,沉声道: “只要你愿唤妾身一声‘姐姐’,这脸面不要又如何?!” “再者,昨夜也不是谁,不堪鞭挞,一口一个好姐姐的,求着妾身施以援手!” “哎呀!你...你...你...” 杨梓君俏脸瞬间爆红,连忙伸手捂住了姜洛苡的朱唇。 “你不许说!” 姜洛苡眸中闪过一抹得意,后撤两步,挣脱开了杨梓君的束缚。 她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说道: “愿赌服输!” “妹妹若是不肯就范,姐姐也不介意拉你回去再行比过!” “也好叫你输的心服口服!” “姓姜的,算你狠!” 杨梓君银牙紧咬,脸色浮现出一抹愠怒,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声音微弱而勉强地说道: “姜...姐姐。” 姜洛苡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得意的笑容,畅快道: “这才对嘛!” 殊不知,此时螓首低垂的杨梓君,心中却在冷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这些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 [奴家倒要看看,待到诸位公主、郡主进了秦家大门,你又该如何应对!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你放心,既承蒙你以‘姐姐’相称,阿姐自当护你周全。” 似是猜到了杨梓君心中所想,姜洛苡毫不在意地拍了拍她那略显肿胀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日后,除却郎君之外,姐姐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你!即便是皇室宗亲、天潢贵胄也不行!” 闻听此言,螓首低垂的杨梓君,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哎呀呀,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用兔兔的话说,就你这智商,在话本里恐怕活不过三回!] 不知不觉间,杨梓君和姜洛苡便行至秦园门口。 二人刚出院门,耳畔便响起一阵抽噎声。 “呜呜呜...主子,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呜呜呜~~” 小侍女蝶衣泪如雨下,扑向“巳蛇”的怀抱,哽咽着倾诉心中的思念与忧惧。 杨梓君见此情景,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 她转而看向“巳蛇”,轻声赞道: “你这侍女倒是对你忠心耿耿,情深义重。”“看她这样子,应该是在这里守候了一整夜。” 姜洛苡一边轻抚蝶衣的背脊,以示安慰,一边略显得意地望向杨梓君,意味深长地说道: “姐姐若是没点儿本事,又焉敢夸下海口,言能周全守护于你?” 杨梓君闻言,有些不置可否。 “哦,对了,阿姐昨夜得郎君允许,聘请了四位学识渊博的女先生。” “稍后,我为妹妹引荐一番。” 杨梓君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头,眸中多了一丝凝重。 两刻钟后,秦府餐厅。 姜洛苡引领着四位姿容绝美、气质卓然的少女缓步而来。 她们步履轻盈,仪态端庄,宛如大家闺秀,周身皆散发着一股书卷之气。 主桌上,正在用餐的李渊,见到这一行五人,嘴唇微动,下意识地起身。 然而,姜洛苡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而是径直走到萧嫦曦和萧媚娘面前,敛衽一礼。 四位少女亦随之盈盈下拜,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了极好的教养。 “妾身见过曦姐姐,见过媚姐姐。” 萧媚娘早已从杨梓君口中得知了这四人的存在,故而凤眸微眯,上下打量着来人。 萧嫦曦则是温婉一笑,抬手示意她们起身: “洛苡妹妹免礼,这四位是...” 姜洛苡回以微笑,微微侧身,目光扫过餐厅内神色各异的众人,声音清越地介绍道: “回曦姐姐的话,小妹身后这四位娘子皆出身于昔日的书香门第、勋贵之家。” “奈何年幼时家门遭逢剧变,身不由己,沦落至百花会所做了清倌人。”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随即转为郑重: “然而,她们虽命途多舛,却未曾荒废自身。” “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各有所长,造诣非凡。” “如今,承蒙郎君垂怜,特聘入府中,充任儒学院女先生一职。” 姜洛苡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带着一丝恳切与维护之意: “妾身斗胆,恳请诸位夫人、姐姐、妹妹念其孤苦,多加照拂。” 萧嫦曦与萧媚娘目光交汇,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了然与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萧嫦曦微微颔首,朱唇轻启,声音温和却不失主母的庄重: “诸位娘子不必多礼,快请起。” “既入秦府,便是一家人。敢问诸位娘子芳名?” 百花阁曾经的四大清倌人——琴、棋、书、画依次上前一步,再次福身,声音清婉: “小女子郑知微(琴仙子)——” “小女子崔雅静(棋仙子)——” “小女子赵小曼(书仙子)——” “小女子钱多多(画仙子)——” “见过诰命夫人、见过诸位夫人、娘子。” 四位女子的声音如泉水般清澈,她们的举止温婉有礼,令在座之人皆感赏心悦目。 “郑娘子、崔娘子、赵娘子、钱娘子...” 萧嫦曦一一颔首,目光在四人身上细细掠过,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 她温言道: “府中儒学院初立,正需诸位这般饱学之士襄助。日后便有劳诸位了。” 四人齐声应道,姿态恭谨道: “承蒙郡公和夫人不弃,知微(雅静、小曼、多多)定当尽心竭力。” ... 第1821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两刻钟后,众人用完早餐后,陆陆续续地走出餐厅。 杨梓君、百里芷、宋慕清、姜洛苡、徐慧、武曌以及琴、棋、书、画四位女先生,结伴而行,穿过秦府那庄重典雅的大门。 姜洛苡志得意满,亲热地挽着郑知微和崔雅静,言笑晏晏地介绍着书院的规矩; 杨梓君则落后半步,与百里芷、宋慕清低语,目光偶尔扫过前方那道身着紫色儒衫的身影,眸色深沉; 徐慧和武曌并肩而行,一个温婉沉静,一个眼神锐利,皆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新来的“女先生”们。 她们登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车轮滚动,向着书院的方向驶去。 晨光为她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看似和谐,却暗流涌动。 李渊在一众妃嫔的簇拥下,登上车牌号为“武德00001”的马车,并在数名飞鱼卫的拥护下,前往洪鸾渡。 马车内,他沉默不语,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但紧蹙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沿途的如画风景,此刻在他眼中也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那几张与记忆中故人重叠的年轻脸庞。 萧清婉领着弟子武顺和侍女青芜,找到了整装待发的长孙沁羽、独孤扶摇等一众世家贵女。 她们低声商议了几句,便也登上了更为宽敞华丽的玄黑色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华胥镇行去。 今日,她们身负重任——要在秦家位于华胥镇的封地内,为“秦氏物流”选址。 南阳公主则领着心血来潮的临海大长公主,以及宋淑妃等一众“稚气未脱”,宛如花季少女的妃嫔们,登上马车,向着秦氏绣坊而去。 与此同时,秦园书房。 静谧的房间内,响起一声慵懒至极的嘤咛。 卯兔缓缓睁开睡眼惺忪的杏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身前那被温暖包裹、此刻微微变形的饱满。 卯兔感受到身后那愈发清晰,坚实有力的触感,以及那只环在自己性感的腹肌之上,充满占有意味的手臂, 俏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霞。 她那双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抿起,贝齿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似乎在强忍着内心翻涌的羞涩与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一刻,卯兔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本能地在其怀里蹭了蹭,贪婪地汲取着这份独属于她的亲密与温存。 昨夜的一切如梦似幻。 秦明不仅实现了她长久以来”一夫一妻“的梦想,甚至还是超额实现——附赠了两个”美妾“。 一念至此,卯兔这心里就美滋滋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情愈发激荡,呼吸越发急促,娇躯也开始微微发颤。 然而,卯兔等了许久,也未曾等到那股“久违”的充盈之感。 迟疑片刻,卯兔那双波光潋滟的杏眸中,闪过一抹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盖上薄被,唯恐惊扰到睡梦中的某人。 殊不知,就在卯兔消失的瞬间, 原本睡在床榻最里侧的高幽若,睫毛轻颤了两下,那狭长的美眸忍不住睁开一条缝隙。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眼睛越睁越大。 这一刻,她的身心都仿佛遭受了无数点暴击! 在大受震撼的同时,又觉得受益匪浅! [天啊!这样也可以啊?!!] [嗯,学到了,学到了!] 就在她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时,异变突生,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那洁白如玉的皓腕.... 半个时辰后,书房的门缓缓打开。高幽若螓首低垂,步履缓慢地走出了书房。 她那张冷艳如霜的俏脸上,残留着绯红的羞涩,但眉宇间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幸福。 书房外,此时正侍立着五名少女。 除了尽忠职守的水三之外,还有长孙沁羽的贴身侍女——红袖和添香,高幽若的贴身婢女——玄霜和夕雾。 “水三见过高娘子。” “奴婢见过大娘子。” 高幽若先是朝水三回了一礼,随即转而望向四名娇俏侍女,低声吩咐道: “红袖、添香,你们去卧房,为郎君取几件干爽的衣物送过来!” “玄霜、夕雾,你们去暖阁,送些热水进来!” 四名侍女闻言,连忙福身应是,迅速转身,快步离去。 ....... 巳时末,清馨院,正厅。 侍女梅馨莲步轻移,快步走到萧媚娘身前,屈膝一礼,恭敬道: “启禀大夫人,公子已然醒了,此时正在沐浴更衣!” 萧媚娘闻言,忍不住轻哼一声,显然对于秦明“赖床”的行径颇为不满。 她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软榻旁,为正在酣睡的萧嫦曦盖好锦被。 随后,她微微侧身,转而望向侍立在侧的冬雪,低声吩咐道: “你在这里守着,待嫦曦醒来后,告诉她妾身先去前院处理些事务,午膳之前便会赶回。” 冬雪应声答道: “是,大夫人。” 萧媚娘微微颔首,整理了一下衣裙,步履轻盈地朝门外走去。 梅馨连忙跟上。 不多时,二人已缓步至清馨院门前。 萧媚娘忽地止步,吩咐门口执勤的水六,搬来一把椅子。 随后,她便宛如当家主母般端坐在官帽椅上,那修长笔直的双腿,缓缓交叠在一起,姿态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华美的紫色衣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萧媚娘长袖一甩,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扶手上,轻轻叩击。 那微微上扬的凤眸,平静地望向通往秦园的石径尽头,仿佛一位耐心等待猎物步入陷阱的猎人。 见此一幕,侍女梅馨嘴角微微抽动。 可以预见,接下来恐怕又要上演“大夫人怒怼公子”的戏码了! 常言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身为侍女的梅馨,可不敢留在这里看戏,以免被殃及池鱼。 她略作沉吟,缓步上前,屈膝一礼,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夫人,是否需要奴婢先行一步,去前院备些茶点?” 萧媚娘闻言,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淡淡道: “去吧!” 梅馨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福身应是,随即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明晚三更...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1822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午时初,清馨院门前。 梅馨的身影刚消失在回廊拐角,石径尽头便出现了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秦明身着一袭青衫,墨发紧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额角,非但不显凌乱,反而添了几分不羁的风流。 他步履从容,姿态闲适,嘴角噙着一抹餍足后的慵懒笑意。 这副“放荡不羁”的模样,任谁看了也得赞一声“翩翩佳公子”。 然而,他的这份闲散与自得,在目光触及清馨院门口那抹妖娆的紫色倩影时,如同撞上了北极的冰山,瞬间凝固。 远远望去,只见相貌平平、身姿曼妙的萧媚娘,正一手慵懒地托着香腮,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 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交叠着,裙裾下露出一小截精致的绣花鞋尖,轻微地晃动着。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未能融化她周身那股略显薄怒的威仪。 秦明脚步微顿,眼神闪烁,迅速调整好表情。 他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带着往日的从容和...一丝微不可察的心虚。 秦明加快脚步,行至萧媚娘身前丈,温声道: “媚娘,早~~” “呵~早?” 秦明的话音未落,便被萧媚娘一声清冷的,拖着长长尾音的“轻呵”打断。 “小郎君今日确实起的很早~~” 萧媚娘缓缓放下托腮的手,优雅地站起身。 她整理一下并无褶皱的衣袖,凤眸微抬,上下打量着秦明,最终定格在他领口处那抹充满暧昧的红痕上。 “妾身听闻,昨夜,君于书房勤勉至丑时方歇,想必劳心劳力,消耗甚大。” 萧媚娘的朱唇勾起一个极其妩媚、却又冷意森然的弧度,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她微微倾身,凤眸微微眯起,锐利如刀。 那张看似平平无奇的面容上,此刻威仪尽显,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慢慢逼近秦明。 “妾身心中,着实是...既感佩郎君之‘勤勉’,又忧心郎君之‘辛劳’。” 她朱唇轻启,不紧不慢地说道: “感佩的是,郎君为了‘公事’,竟能彻夜不眠,殚精竭虑,甚至...” 她刻意停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红痕,尾音拖长,充满了玩味。 “‘废寝忘食’到连衣冠都‘无暇’整理周全?” “忧心的是,” 萧媚娘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冰。 “郎君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子骨,若是累坏了,可如何是好?” 她直起身,双手优雅地交叠在小腹前,紫色的广袖流泻而下,仪态万方,眼神却冰冷如霜。 “这偌大的秦府,里里外外,可都指望着郎君呢。” “尤其是今早‘华夏商行’送来府中的账目,早已堆积如山,还等着郎君您‘拨冗’过目、‘指点迷津’呢。” 萧媚娘刻意将“勤勉”、“辛劳”、“彻夜不眠”“殚精竭虑”这些词咬得极重。 言语中的讽刺意味浓得化不开,几乎要与她那冷冽的眼神一同凝成实质。 秦明脸上的笑容早已凝结,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身的尴尬,温声道: “媚娘所言极是。” “日后,我一定注意,早睡早起!” 萧媚娘峨眉轻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早睡早起,自然是好的。” “郎君若真能做到,那还真是妾身的福分了。” 秦明讪讪一笑,轻声应道: “嗯嗯,一定一定。” 随即,他微微侧目,朝着清馨院里张望,故作疑惑道: “对了,媚娘,嫦曦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听到秦明提起萧嫦曦,萧媚娘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冷笑道: “哎呦!小郎君还知道关心我家嫦曦啊?” “哼,妾身还以为小郎君有了新...唔...” 萧媚娘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秦明打断。 秦明的手掌带着微热的体温,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精准地覆上了萧媚娘那泛着晶莹水光的红唇。 那柔软的触感与他掌心微粝的薄茧形成鲜明对比,瞬间堵住了萧媚娘未尽的讥讽。 萧媚娘那双冰冷的凤眸猛地睁大,瞳孔中清晰地映出秦明近在咫尺、英俊挺拔的脸庞。 她万万没想到,秦明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院门口、在侍女侍卫面前,做出如此“孟浪”之举! “唔!” 一声闷哼从被捂住的唇间溢出,带着浓浓的羞愤和难以置信。 萧媚娘几乎是本能地,贝齿狠狠地咬了下去! 力道之狠,仿佛要将那胆敢亵渎她的手掌“咬穿”! “嘶——” 秦明猝不及防,倒抽一口冷气,眉头瞬间拧紧,却并未松手,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一时间,萧媚娘所有的挣扎和呜咽都牢牢禁锢在那温热的掌心之下。 秦明无视掌心的痛楚和萧媚娘眼中喷薄的怒火,身体微微前倾,那张俊朗的脸庞靠得极近,几乎抵住她那轮廓精致的耳朵。 他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萧媚娘那因愤怒而格外明亮的凤眸。 紧接着,一道低沉且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萧媚娘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安抚和诱哄的意味。 “媚娘,别闹。” “今日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萧媚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贴近和耳语弄得身体一僵,呼吸也乱了几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妾身信你才怪!] 一念至此,她猛地向后撤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那过于暧昧、让她心慌意乱的距离。 那双含煞的凤眸依旧瞪着秦明,但其中喷薄的怒火早已被某人的大手“搅散”, 只剩下被冒犯的羞恼和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哼!” 最后,萧媚娘只能用一个重重的鼻音,来表达自己的不信与不满。 她红唇紧抿,下巴微微上扬,露出如白玉般晶莹剔透的天鹅颈,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冰冷姿态。 然而,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嫦曦,近日有些嗜睡,正在屋内小憩。” 她偏过头去,强自镇定道: “你别进去扰她清梦,先随妾身去办公室,查阅账目。” 言罢,萧媚娘迅速转身,径直朝着前院行去。 ...... 第1823章 混蛋,你还害羞上了? 萧媚娘迅速转身,紫色裙裾划出一道略显仓促的弧线,仿佛急于逃离这个让她心绪烦乱、颜面尽失的“是非之地”。 她步履虽快,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努力维持着那份“当家主母”的威仪, 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略显急促的呼吸,依旧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见此一幕,秦明嘴角微微上扬,快步追上了萧媚娘的脚步,无比自然且熟稔地抓起了萧媚娘的柔荑。 掌心的触感,温软而细腻,丝毫没有臆想中的粗糙之感。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上手的力道不由地加重了几分。 萧媚娘浑身一僵,耳根瞬间泛红。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然而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最终,萧媚娘只得无奈地放弃挣扎,转而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门口、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的水六。 她的眸光冷冽透着一丝警告。 水六见状,顿时警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了一个将嘴巴缝上的手势。 待到秦明和萧媚娘的身影,并肩消失在廊道尽头,水六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天啊!这是奴家一个小小护卫,能够看的吗?” 水六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轻拍着胸脯,小声嘀咕: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公子已经悄无声息地将媚娘收入...” 紧接着,水六轻叹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懊恼道: “倘若,奴家也能拥有媚娘那样的身段就好了。” 午时二刻,秦府前院办公室。 四名娇俏少女——梅、兰、竹、菊正站在案牍旁,整理今早从长安城送来的账簿。 听到开门声,四女齐齐抬眸,见到秦明和萧媚娘一前一后,走进屋内。 她们纷纷上前,敛衽一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公子,见过大夫人。” 秦明微微一笑,轻声道: “无需多礼。” 秦明的视线越过四女,望向她们身后账本“堆积如山”的书案,心中轻叹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温声问道: “这些皆是华夏商行的账册?” 四女对视一眼,最终梅馨上前一步,恭敬道: “回禀公子,这里除了华夏商行的账册,还有曦梦楼、湘君阁、二锅头酒铺、华夏蔬菜铺以及百花会所的账册。” 秦明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山的账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但随即舒展开来。 他缓步走向书案,随手拿起一册账簿翻阅了起来。 萧媚娘见状,朱唇翕动了两下,硬生生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转而望向竹幽,压低声音道: “你去将药箱取来。” 竹幽闻言,心中一紧,连忙福身应是。 片刻之后,竹幽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箱,将其恭敬地置于萧媚娘面前的茶几之上。 萧媚娘从中取出酒精和棉签,随即瞥了秦明一眼,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过来!” 此话一出,梅、兰、竹、菊纷纷侧目,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秦明正对着那堆“小山”般的账册,暗自叹气,闻声微微侧目,眼角余光恰好看到萧媚娘那双隐含催促的凤眸。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装模作样地翻看着手中的账目,故作疑惑道: “嗯?容我先盘点一下商行的账册。” “媚娘若是有事,但说无妨,我能听得见!” 萧媚娘温声,差一点儿气笑了。 若非,屋内还有梅馨四人在场,萧媚娘恨不得揪着秦明的耳朵,把他拽过来! [这个小混蛋,明明就看见她拿着棉签了,还在那儿装模作样地看账册!]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去“哄”他!] [妾身偏偏不去,谁让你刚才那样对我?!] 一股邪火“噌”地又冒了上来,烧得她心口发疼。 方才被他强牵手的羞恼还未完全散去,此刻又添新恨! 她萧媚娘何曾被人如此戏弄过?! “过来!” 萧媚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点燃的怒火,瞬间打破了屋内的静谧。 那声音不大,却如同寒冰一般,让侍立在屋内的梅、兰、竹、菊四女齐齐打了个寒颤,头垂得更低了。 秦明翻账册的手指微微一顿,终于舍得抬起头,带着一脸“无辜”的疑惑看向她: “媚娘?何事如此......”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别让...妾身...说第三遍!” 萧媚娘凤眸微眯,轻叩了一下茶几。 秦明眸光微动,缓缓起身,走到沙发前。 萧媚娘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故作平淡道: “坐下,把手伸过来!” 秦明依言照做! 下一刻,萧媚娘娇躯微颤,耳根瞬间泛红,咬牙切齿地说道: “让你伸手,不是让你...摸...” 最后几个字,萧媚娘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够听见。 秦明睁着澄澈的眼眸,故作羞赧道: “我以为...” 萧媚娘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混蛋,你还害羞上了?明明是妾身被你占了便宜!] 偏偏有外人在场,萧媚娘为免府中传出流言蜚语,只得隐而不发! 随后,她狠狠地剜了秦明一眼,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秦明那只被她咬破的手掌上。 她拿起蘸满了浓烈酒精的棉签,不再有任何犹豫,带着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气势, 重重地按在了伤口最深、还在微微渗血的那一处!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那碍眼的齿痕彻底碾平! “嘶——” 秦明在猝不及防之下,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媚娘!你轻点!这是要谋杀亲...嘶——” “闭嘴!” 萧媚娘原本还有些心软,然而听到秦明这句口不择言的话,立即柳眉倒竖,语气生硬道: “忍着!” “忍着!堂堂男儿,这点疼都受不住,如何成大事?!” 话虽如此,她手上的力道却不由自主地收敛了许多,原本粗鲁的按压变成了小心翼翼地擦拭。 秦明眸色暗了暗,心道: [行行行,这么玩是吧?] [等着,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 ..... 第1824章 到了妾身这里,就知道装可怜! 半晌之后,纱布缠好,萧媚娘打了一个不算太漂亮,但非常牢固的蝴蝶结。 “好了!” 萧媚娘长松了一口气,转而朝竹幽吩咐道: “竹幽,你把药箱收起来吧!” 此话一出,正在低头“吃瓜”的四名娇俏侍女,立即回神,绷紧身体。 竹幽则是福身应是,快步上前,动作麻利地将茶几上用于包扎的酒精等物收入药箱。 秦明举起被包扎成粽子的右手,仔细观摩一阵。 那厚厚的纱布,那歪歪扭扭的缠绕,那硕大又极其不协调的蝴蝶结...... 与其说是包扎,不如说更像某种封印? 他现在有理由怀疑,萧媚娘此举乃是故意,为的便是让他消停几日,不能再去招花惹草。 [就这?还想禁锢秦某人?!] [呵呵...不得不说,媚娘还是见识太过浅薄了。] [殊不知他秦某人有海量的知识储备,以及层出不穷的战斗姿势!] 念及此,秦明笑意盈盈地向萧媚娘表达了谢意,随即喟叹一声,悻悻然站起身,作势要去继续翻看账目。 萧媚娘见状,眼底闪过一抹嗔怪以及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宠溺! [哼!真是的!] [在外总是一副沉稳练达、智珠在握的模样,到了妾身这里,就知道装可怜!] 萧媚娘轻哼一声,嘴角却勾起一抹别样的弧度。 她随手一抓,将秦明拽回原位,冷声道: “好了,查账之事...不必急于一时!” “现在,”萧媚娘将一个靠枕放到她和秦明之间,语气淡然道: “坐好,把你另一只手伸...搁在靠枕上。” 秦明微微一怔,不疑有他,依言将左手轻轻地放在了靠枕上。 萧媚娘见状,深吸一口气,右手手指轻轻地搭在秦明的脉搏上,随即收敛表情,凤眸微阖,神情专注而认真。 屋内一时静谧无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梅、兰、竹、菊四女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到这一幕。 片刻后,萧媚娘缓缓睁开眼睛,柳眉微蹙,宛如初绽的春花在晨露中微微颤动。 秦明见状,心中一紧,试探性地问道: “如何?可是有何不妥?” 萧媚娘嗔了秦明一眼,轻哼一声,随即自沙发上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至书案之前。 凝神片刻,玉指轻拈狼毫,于宣纸上挥洒自如。 笔走龙蛇间,两张精妙绝伦的药方已跃然纸上,字迹遒劲有力,令人叹为观止。 她将其一张递给梅馨,轻声吩咐道: “梅馨、兰意,你们去餐厅,让厨房按照这张方子,熬一碗参汤。” 言罢,她转而将另一张药方递给竹幽,继续道: “竹幽、菊影,你们去府中药房,按这个方子抓十副药。” 梅馨和兰意接过药方,福身应是,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待到四名侍女离开后,秦明这才深吸一口气,走到萧媚娘身侧,有些心虚地问道: “我的身体无甚大碍吧?” 萧媚娘斜睨了秦明一眼,轻哼道: “你说呢?” 秦明讪讪一笑,扯了扯萧媚娘的衣袖,有些讨好地说道: “媚娘~~” 有了之前的经验,萧媚娘这次打算见好就收,不敢再继续“卖关子”以免某人,又使出那些“无赖”手段。 不过,秦明如此不爱惜身体,萧媚娘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否则,以前的亏不能白吃!至少也得拿捏他一下! 打定主意后,萧媚娘轻挥广袖,优雅地摆脱了秦明的挽留,径自走向沙发,缓缓落座,朱唇轻启,哀叹道: “哎呀,临近小暑,这屋里闷热得紧。” 萧媚娘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凤眸微侧,带着一丝戏谑,瞥向茶几上做工精美的团扇。 秦明福至心灵,大步上前,拿起团扇,殷勤地摇动。 凉风徐徐吹拂在萧媚娘的脸颊上。 秦明嘴角微扬,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温声道: “媚娘,可好些了?” 萧媚娘阖上美眸,轻轻颔首,口中发出一声轻柔而含蓄的应和。 玉臂轻抬,不经意间横陈胸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曼妙曲线。 天工造物,此刻凝成最诱人的画卷,令秦明一时移不开眼。 然而,萧媚娘对此却一无所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那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再次发出一声轻叹,慵懒道: “唉,口也渴了。” “若是有人能为妾身递上一杯凉茶,那便再好不过了。” 秦明闻言,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随即放下手中团扇,俯身倒了一盏清茶,双手捧到萧媚娘面前,柔声道: “夫人,请用茶。” 萧媚娘嘴角的得意愈发明显。 她微微抬眸,递给秦明一个赞赏的眼神,慢条斯理道: “嗯,郎君盛情,妾身愧受了。” 言罢,萧媚娘不紧不慢地接过茶盏,轻啜了一口。 秦明见状,微微一笑,重新拿起团扇,轻轻摇晃,声音温柔道: “媚娘,现在......总该说说那诊断结果了吧?” 萧媚娘凤眸轻眨,拍了拍曲线诱人的衣襟,故作恍然道: “诶呀呀,瞧妾身这记性,险些误了正事。” 言语间,她将茶盏轻轻地搁在秦明那双包裹着纱布的右手中。 秦明眉头微皱,将茶盏放到一边,静待后续。 萧媚娘收敛表情,正色道: “脉象细数,尤以尺脉为甚。” 她放下茶盏,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但细听之下,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尺脉主肾水,细数乃阴虚火旺之象。” “郎君近日过于‘勤勉’,不知节制,以致肾水亏损,虚火上炎。” 她刻意将“勤勉”二字咬得清晰,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 “故而,” 萧媚娘总结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郎君眼下最需要的,是静养!” “需得清心寡欲,饮食清淡,好好将养几日,待肾水充盈,虚火自平。” 秦明听罢,沉默许久,这才缓缓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需要将养...几日?” 萧媚娘闻言,柳眉微蹙,显然对秦明的表现颇为不满。 她就不明白了,那种事有什么好的? 一个人睡觉...不香吗? “呵呵...”萧媚娘冷笑两声,斜睨了秦明一眼,缓缓道: “至少三日。” 萧媚娘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和不容置疑。 “这三日内,郎君需得安心静养,不可再有丝毫劳累。” 秦明闻言,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次只是三天...] 兴奋之余,秦明欺身上前... 少顷,萧媚娘大惊失色,身子后仰,惊恐道: “你你你...干什么?” “三日未到,你不许胡来!莫谓言之不预! ....... 第1825章 此乃天灾,煌煌天威!与我家贤婿何干! 午时三刻,长安城,太平坊。 昨日那场惊心动魄的“天罚”余威犹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水汽、尘土和木头焚烧后的独特气息。 原本庄严肃穆,占地极广的卢氏家庙,此刻已沦为一片触目惊心的焦黑废墟。 残垣断壁间,偶尔可见未完全烧尽的木梁,仍在冒着青烟。 核心大殿的位置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内积着浑浊的污水。 周围是成辐射状倒塌的砖石和碎木,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整个太平坊虽已解除封锁,但气氛却异常压抑。 太平坊的巡街武侯、不良人以及长安、万年两县的衙役,依旧在忙碌,安抚百姓的同时,也在搜寻可疑人员。 然而,与往日不同,他们这次真的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毕竟,只要亲眼见过卢家家庙的惨状,亦或者听过附近百姓口述过昨晚的情景,但凡执勤之人不是傻子都能想到: “此乃神仙手段,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谁会为了份差事,得罪老天爷啊! 不要命了?! 此刻,本该是茶楼酒肆最为忙碌的时候,然而今时今日太平坊许多店铺却空无一人。 长安城的百姓们仿佛约好了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入太平坊,然后纷纷聚集到了卢氏家庙附近。 个个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脸上交织着惊骇、好奇、敬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意! “我的老天爷啊...真成平地了...” “听说了吗?是卢家子弟作恶多端,鱼肉乡里,上苍这才降下雷罚,稍加惩治的!” “可不是嘛!这一定是上苍在警告卢家!” “千年世家啊!这偌大的家庙,说没就没了...” “能让惹得上苍亲自动手,降下雷罚!这卢家是造了多大孽啊!” “啧啧,世人皆说:前人作孽,后人遭殃!卢家竟然反过来了!!” “哼,该说不说,真是痛快啊!哈哈!” “嘘!小声点儿,卢家之人还在那边呢...” 议论声嗡嗡作响,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起伏。 目光所及,废墟之中,诸多卢氏族人披麻戴孝,散落在废墟各处,正佝偻着身子翻找着什么。 他们一个个面色灰败,眼神空洞,如丧考妣,与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偶尔有找到半块焦黑牌位的族人,便会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 引起周围族人的共鸣,悲声四起。 而就在这片废墟之中,范阳卢氏当代家主——卢鸿独自一人跪在满是污水的巨坑前,长发披散,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悲戚道: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承庆...无能,未能保全家庙,罪该万死!” 他身后的族人或低头哀泣,或默默无语,整个场面显得格外凄凉。 围观的百姓们见此情景,纷纷摇头叹息,议论声也逐渐低沉下来。 与此同时,在废墟东南角,洪福酒楼三层的一间静谧雅室中,蓦然响起了一阵苍老而略带兴奋的低语。 “啧啧啧,这臭小子还真是给朕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唉,只可惜,” 李渊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千里眼,轻轻旋转着那精巧的机关,将其缓缓收拢。 同时,他缓缓转身望向屋内垂首而立的暗卫首领——宗武,意有所指地说道: “只可惜,不曾提前获知消息!” “否则,朕昨晚无论如何也得在这座酒楼里蹲守一夜!” “亲眼见证一下这‘天罚’降世的场景!” 宗武闻言,身躯微颤,连忙躬身,颤声道: “末将无能,请陛下责罚!” 李渊轻哼一声,淡淡道: “下不为例!” “再有下次,朕就把你发配到鸿渊号上,当了望员!” 宗武闻言,如遭雷击。 他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鸿渊号那高耸入云的主桅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而,他迅速收敛心神,低头应道: “是,陛下!末将一定谨记教训,不敢再有疏忽。” 李渊微微颔首,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废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讥讽道: “哼!千年世家?不过尔尔!” 言罢,他一挥长袖,淡淡道: “好了,热闹看完了!该回去了!” 福伯闻言,微微一怔,迟疑道: “陛下,是先回洪鸾渡,还是直接回府?” 李渊脚步一顿,斜了福伯一眼,饶有兴致地问道: “回府?天色尚早,回府做什么?” 福伯略作迟疑,低声道: “陛下就不担心小主人...” “嗯?” 李渊脚步微顿,斜睨了福伯一眼。 福伯心领神会,改口道: “驸马年纪尚幼,尚需陛下您悉心庇护与栽培。” “万一,此事被秦王殿下发现端倪...难免会引起猜忌...” 李渊微微颔首,双眼微微眯起,冷声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哼!此乃天灾,煌煌天威!与我家贤婿何干!” “谁若敢妄加攀扯...” 他没有说完,但话语中的寒意已让室内的温度骤降。 福伯感受到那无形的压力,呼吸一滞,连忙躬身更深: “陛下息怒,老奴失言,罪该万死!” 李渊轻哼一声,收敛了外放的威压,转而朝宗武使了个眼色,语气恢复平淡,却字字清晰: “派人盯着后续,手脚干净些,莫要留下任何不该有的蛛丝马迹!” “喏!” 宗武沉声应命,身形仿佛融入了阴影之中。 ........ 相隔不过十余丈,另一间装饰更为奢华、视野却同样绝佳的雅间内,李世民负手立于窗前。 他并未使用千里眼,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卢氏家庙内的残垣断壁。 沉默如同实质般在室内弥漫,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窗外的喧嚣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只剩下皇帝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沉默良久,李世民缓缓开口,语气艰涩道: “无舌。” 无舌立即上前,恭敬道: “老奴在!” 李世民眯了眯眼,缓缓道: “依你看,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无舌闻言,露出一抹苦笑,身子弯得更低了。 “老奴愚钝,不敢妄言!” “不过...”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最合适的措辞。 “依老奴这点微末见识,此等毁天灭地之威,绝非人力所能企及。” “那等动静,那等景象...老奴活了这把年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悄悄地抬了抬眼,觑着皇帝紧绷的侧脸,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除非...是那些传说中能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的得道高人,或是...或是真正执掌雷霆、代天行罚的...仙家手段!”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6章 他老糊涂了!朕身为人子,不能跟他置气! “仙家手段?” 李世民眉头猛地一蹙,下意识地就要反驳。 “这世间岂有如此荒...” 然而,“诞”字尚未出口,他的话语却戛然而止! 昨日的画面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 御辇之内,小兕子依偎在他怀中,小脸兴奋得通红,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那只敢大闹天宫、神通广大的石猴故事。 那故事光怪陆离,却又引人入胜。 紧接着,他想到了故事的源头——秦明! 那个行事跳脱、总能拿出惊世骇俗之物的少年郎! 更想到了秦明口中那位隐居于昆仑仙山、神秘莫测的师尊——重阳子! 最后是,昨日,甘露殿外,袁天罡与李淳风奏报“天象示警”时。 那两位素来清高孤傲、洞察天机的道家领袖,眼神深处涌动着的,绝非仅仅是面对帝王时的敬畏, 而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崇拜与狂热! 那目光,像是在仰望云端的神只,而非尘世的君王! 这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震撼,瞬间攫住了李世民的心脏!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难道...是他?!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烧遍了他的脑海! [秦明那位虚无缥缈的师尊?] [那位被袁、李二人以“道家高人”相称的重阳子?!] [他若真的有如此神通?那岂不是说...] 李世民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如果秦明背后的那位师尊真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那么昨晚发生在卢氏家庙的“天罚”,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然而,这种超凡脱俗的力量,对于大唐而言,既是机遇,也是潜在的巨大威胁。 [不行,朕得去蓝田问个清楚!] 念及此,李世民迫不及待地喊道: “无舌,备车,即刻起驾,前往蓝田!” 无舌闻言,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前往蓝田?此刻? 在这卢氏家庙化为废墟、朝野震动、人心惶惶的当口? 陛下竟要离宫亲赴蓝田? 这...这简直闻所未闻! 内心震惊之余,无舌连忙躬身,下意识地躬身应喏。 “等等...” 就在无舌即将踏出房门之际,身后却传来李世民略显迟疑的声音。 无舌连忙转身,恭敬道: “陛下,还有何吩咐?” 李世民眸光闪烁,略作沉吟,缓缓道: “起驾,回宫!”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锁定窗外,缓缓补充道: “稍后,你前往蓝田,传朕口谕:宣蓝田郡公入宫,为太子殿下看诊。” 无舌躬身。 “喏。” 无舌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外,李世民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转身准备离开。 他需要回宫好好想想,稍后该如何试探秦明。 李世民在几名乔装成普通护卫的金吾卫簇拥下,沉默地走下洪福酒楼那宽阔的木楼梯。 刚踏出酒楼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午时灼热的阳光扑面而来,带着废墟飘来的焦糊气息。 他正欲登上一辆外表普通、内里却极为舒适的马车。 眼角余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街道尽头,一辆被数十名“飞鱼卫”簇拥着的玄黑色马车。 车牌号“武德00001”。 李世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喃喃自语道: “阿耶?怎么会在这里?” “是来此看卢家笑话的,还是...” 李世民眸光闪烁,转而朝身侧侍立的金吾卫中郎将——曹冲吩咐道: “你带两个人,速速追上前面那辆马车。” “务必查明,太上皇是否在车内!” 曹冲闻言,立刻躬身应是。 一刻钟后。 李世民整了整身上的衣袍,迈步走进了那辆车牌号为武德00001的马车。 车厢内空间宽敞,陈设低调,却处处透着难以言喻的贵气。 李渊正闭目养神,手中捻着一串温润的玉珠,听到动静,这才缓缓掀开眼皮。 “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民躬身行礼,姿态恭谨。 李渊斜睨了李世民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老夫赶着回去,训练水师呢!” 李世民听到李渊这匪里匪气的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不生气,不生气!大唐以孝治国,何况他老糊涂了!朕身为人子,不能跟他置气!]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恭敬道: “儿臣今日来此,是想向父皇请教一事。” 李渊端起旁边小几上的温茶,呷了一口,眼皮都懒得抬: “说!” 一个字,简洁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望着李渊,仿佛要穿透他那层漫不经心的伪装。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地问道: “昨夜,太平坊卢氏家庙,突遭‘天雷亟焚’,化为焦土...此事,是否与蓝田郡公——秦明有关?” “噗——!” 李渊刚入口的茶水,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 他猛地抬头,一双老眼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荒谬绝伦的笑话!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世民,那眼神,活脱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咳咳咳...” 李渊被呛得连连咳嗽,福伯连忙上前轻拍他的背。 好不容易顺过气,李渊指着李世民,手指头都在哆嗦,声音因为惊愕,拔高了几分: “你...你说什么?!秦明?!就那臭小子?!” 他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一拍大腿,竟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笑声在宽敞的马车厢内回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笑了好一阵,李渊才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喘着气,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李世民: “二郎啊二郎!你是不是被那一声响雷震糊涂了?” 李世民:“....” ......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7章 朕看啊!你趁早把百骑司遣散了算了! 突然,李渊收敛了笑容,换上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气也变得语重心长,却又带着刺骨的讽刺: “那可是天灾,是煌煌天威!天降陨石!” “你却要问朕,是否跟秦明那臭小子有关?” “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能有这本事?” “你以为他是雷公转世?还是电母投胎?!” 李渊重重地哼了一声,身体向后靠在柔软的锦垫上,眼神变得凌厉而充满压迫感,直直刺向李世民: “朕再问你,昨夜那动静,那毁天灭地的景象,是人力能弄出来的吗?!嗯?!” “你治下最精锐的玄甲军,能弄出那种动静吗?!” “你工部那些能工巧匠,能造出那种神威吗?!”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带着开国帝王的威压和一种不容置疑的质问: “你让朕如何相信,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搞出来的?!” “二郎!你是皇帝!是天子!” “说话做事,要过过脑子!要讲证据!要合乎天理人情!” “不是凭着一时臆测,捕风捉影!” “你今日之言,若传扬出去,置朝廷法度于何地?” “置天子威仪于何地?让天下人如何看我李氏皇族?!” 李世民被这一连串的质问和斥责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车厢内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李渊沉重的呼吸声和李世民压抑的心跳。 沉默半晌,李世民还是想挣扎一下,硬着头皮问道: “阿耶身在蓝田,却为何能如此迅速地获悉消息,并且出现在此地?” 李渊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嗤笑一声,撇嘴道: “呵...朕还当你查到了什么惊天秘密!就这?” 他懒洋洋地用手指点了点车窗外的方向,语气带着一种“你见识太浅”的鄙夷: “长安城一百零八坊,但凡挂着‘洪福’招牌的酒楼客栈,皆是朕的产业!” “太平坊出了这么大的‘天灾’,此地掌柜自然会第一时间传书禀报,这有何稀奇?” 李渊斜睨了李世民一眼,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朕听闻此事后,来此亲眼看看热闹不行吗?” “难道朕这太上皇,连看场天灾热闹的资格都没有了?还得向你这位皇帝陛下报备行程不成?”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极其严厉,带着帝王的威压: “倒是你!身为天子,执掌百骑司这等耳目,连长安城最大的酒楼东主是谁都不知晓?!” “百骑司的探子,都是泥塑木雕的摆设吗?!” 李渊猛地一拍扶手,声色俱厉: “朕看啊!你趁早把百骑司遣散了算了!” “留着也是白白耗费国库钱粮,徒增笑柄!省得丢尽我李氏皇族的脸面!” “再者,”他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朕来看个热闹,天经地义!轮得到你这对鸿渊号‘巧取豪夺’的逆子来盘问?!” 李世民:“......” [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李世民嘴角抽搐,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心中的波澜。 他微微躬身,缓缓开口道: “父皇教训得是,儿臣知错。” 李渊见状,面色稍霁,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又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轻轻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朕乏了,要赶着回洪鸾渡操练水师。” “没别的事,你就退下吧。” 李世民张了张嘴,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李渊,缓缓躬身,行了一礼,轻声道: “儿臣告退。” 言罢,李世民动作僵硬地退出了马车。 厚重的车门关上,隔绝了内外。 不多时,车厢内响起福伯苍老的声音。 “陛下,秦王殿下已经走远了!” 闻听此言,原本闭目养神、一脸“疲惫”的李渊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眼神里哪还有半分倦怠?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孩童恶作剧得逞般的、毫不掩饰的畅快与得意! “哈哈哈......” 一阵中气十足、酣畅淋漓的大笑声在车厢内爆发开来,震得车壁嗡嗡作响。 “痛快!痛快啊!哈哈哈......” 李渊笑得前仰后合,用力拍打着身下的锦垫,花白的胡须都在抖动: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这么痛快地训斥过这小子了!” “看他那张憋得铁青的脸,哈哈哈......爽!太爽了!” 笑过一阵,李渊意犹未尽地抹了抹笑出的眼泪,对着侍立一旁、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的福伯道: “快!传令下去,加快速度!老夫要赶紧回造船厂!” “今晚一定要拉着姚老头多喝几杯!好好讲讲今日这场大戏!” “哈哈,看那逆子吃瘪的模样,比打了场大胜仗还痛快!” 福伯含笑应喏,正要传令。 李渊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而充满算计。 他朝福伯招招手,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极其郑重地吩咐道: “立刻传朕口谕给苗凤!” “命她想方设法于卢氏清理家庙水坑之前,往里面丢一块脸盆大小的陨铁进去!” “记住,要做得天衣无缝,如同它本就埋藏在其中一般!要快!” 福伯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立刻沉声应道: “老奴明白!这就去办!” 随即,他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车厢,去执行这至关重要的“补天”任务。 .... 另一边,李世民登上回宫的马车后,一直沉默不语。 脑海中一直反反复复地回放着李渊的言辞和表情。 半晌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眸,眼神闪烁,喃喃自语道: “不对!” “阿耶的反应太过激烈,与他平日的表现大相径庭!” “他在极力撇清那个臭小子和此事的关联!” “为此,他甚至不惜暴露隐藏多年的势力!” “这其中定然有诈!” 李世民眼眸微微眯起,手指轻叩桌面,缓缓道: “他到底在遮掩什么?” 李世民沉思良久,还是觉得李渊的异常举动与秦明脱不开关系。 好在,他已命人去传唤秦明,届时可以亲自试探一番。 在此之前,李世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承影。” 李世民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刚落,一名身着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的男子从车厢的一角悄然现身,单膝跪地,恭敬道: “臣在!” 李世民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丢到承影面前,沉声道: “你即刻回宫,从内帑里取出一块镜面大小的天外陨铁,然后着人趁着夜色,将陨铁丢入卢家废墟的深坑之中。” “待到陨铁现世,立即将此消息传遍长安!坐实卢家多行不义,遭逢天谴的事实!” “此外,着重...留意一下,坑中是否有其他陨铁存在!” 承影接过令牌,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沉声道: “臣遵旨!” 随即,他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车厢内,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 ...... 第1828章 竖子!你就是这么孝敬朕的?! 申时末,皇宫,甘露殿。 一名内侍脚步匆匆地走进大殿,躬身拜道: “启禀陛下,百骑司统领李君羡求见。” 正在批阅奏疏的李世民,头也没抬,淡淡道: “宣他进殿!” 不多时,李君羡的身影出现在殿内,单膝跪地,恭敬道: “末将李君羡参见陛下。” 李世民轻搁御笔,缓缓抬眸,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朕让你查的事,这么快就查清楚了?” 李君羡闻此言,身躯微微一颤,冷汗瞬间沁出,浸湿了他的脊背。 他眉眼低垂,声音愈发恭敬。 “启禀陛下,经百骑司详查,洪福酒楼于长安城内经营确已逾三十载。” “其最早踪迹可追溯至开皇年间,然彼时声名不显,仅于东、西两市有零星数家铺面。” “武德初年,洪福酒楼曾迎来短暂兴盛,分号渐次扩展至一百零八坊,一度成为长安城内首屈一指之酒楼。” “然,”李君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 “好景不长。短短三载之后,其经营便江河日下,分号陆续关闭,声势大不如前。” “及至去岁年初,洪福酒楼于长安仅余十余间铺面,门庭冷落,几近销声匿迹。” “转折,始于去岁年末!” 李君羡的声音略微提高,点出关键节点: “彼时,洪福酒楼旗下所有分号,突然更换了一批来历不明的厨娘!” “正是这批厨娘,带来了前所未见、闻所未闻之新式菜品与烹饪技艺!” “其菜式新奇,滋味绝伦,前所未有!” “一时间,洪福酒楼名声大噪,宾客盈门,盛况空前!” “短短数月之内,” 李君羡的汇报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速度感。 “洪福酒楼不仅尽复武德初年之全盛规模,分号遍布长安一百零八坊。” “其声势之隆,客源之广,更远超往昔,已成为长安酒楼行当无可争议之魁首!”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最关键、也最让他感到无力的调查结果: “然...据末将倾力查探,此批厨娘之来历,及其所掌之新式烹饪技艺之源头,至今...仍是一个谜!” “百骑司动用所有手段,竟未能查出丝毫确切线索!” “仿佛...仿佛她们与那技艺,皆是凭空出现一般!” 李君羡汇报完毕,将头深深埋下,不敢再看御座之上的皇帝。 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李世民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微微眯起的双眼,却在悄然泛红! 尤其是,听到“去岁年末”、“更换厨娘”、“新式菜品”、“前所未见”、“技艺源头是谜”这几个关键词时。 李世民放在御案上的手掌,不易察觉地轻轻攥紧。 [这个竖子!竟然在朕的眼皮底下,在朕的长安城里,与阿耶一起,悄无声息地搞出了如此庞大的产业!] [洪福酒楼!遍布一百零八坊!] [这是何等巨大的情报网络?!何等惊人的财富源泉?! [他们竟然!竟然瞒得朕如此之深!] 这一刻,李世民仿佛看到了秦明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惫懒、几分狡黠的脸。 [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朕?!] 李世民的牙齿都快咬碎了!恶狠狠地想到: [朕!朕将最心爱的两个女儿都许配给了你!] [丽质温婉贤淑,希瑶天真烂漫,皆是朕的心头肉!] [竖子!你就是这么孝敬朕的?!] 李世民气极反笑,喃喃自语道: “呵...朕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御阶之下,李君羡听到李世民的冷笑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 “末将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回过神来,视线从御案上抬起,目光冷冽地扫过李君羡,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确实该罚!” 李世民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李君羡紧绷的神经上! “你们身为朕的耳目,号称监察百官、洞察京畿,竟然眼睁睁看着这样一家触手遍布长安一百零八坊的商铺悄无声息地坐大!” “成了气侯!成了他人窥探朕脚下这片土地的千里眼、顺风耳!” “你们却懵然无知,如同瞎子和聋子!” 李世民猛地从御座上站起,高大的身影投下巨大的阴影,将跪伏在地的李君羡完全笼罩。 他一步步走下御阶,脚步声在死寂的大殿中如同重锤,每一步都敲在李君羡的心上。 “朕要尔等何用?” “末将.......末将万死!” 李君羡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身体因巨大的恐惧和羞愧而剧烈颤抖,汗水早已浸透重衣。 “万死?” 李世民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暴戾与失望。 “万死若能挽回尔等渎职之罪,朕倒不吝赐你们一死!” 他猛地转身,宽大的袍袖带起一阵劲风。 李君羡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几乎要将他冻僵。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将头埋得更低,身体抖如筛糠。 李世民缓步走到李君羡身前,冷冷地注视着他。 沉默良久,李世民缓缓开口,沉声道: “李君羡,你身为百骑司统领,失察之罪,难辞其咎!” “即日起,罚俸半年!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谢...谢陛下隆恩!” 李君羡如蒙大赦,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 “这三十杖,先记着!” 李世民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李君羡的耳膜。 “朕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李君羡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求生的光芒: “末将万死不辞!请陛下明示!”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暗中派遣精干之士,密切监视袁天罡与李淳风二人,记录他们近日的所作所为。” “尤其是与他们接触过的道士,更要一一记录在案,不得有丝毫遗漏。” 李君羡:“...” ...... 第1829章 他卢氏家庙被毁,与我何干! 与此同时,东宫,承恩殿,偏殿。 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鹅黄色华服,长发轻挽成髻,头戴金凤冠的长孙皇后,仪态万方地亲自将秦明,送出李承乾的寝殿。 “贤侄,幸而有你,高明这腿才得以保全...婶婶都不知...” 长孙皇后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感激。 秦明微笑摇头,躬身施礼,谦逊道: “婶婶言重了,小侄只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 他略作停顿,继续道: “婶婶,太子殿下伤势未愈,正是需要至亲陪伴的时候。” “还请婶婶留步,小侄自行出宫即可!” 长孙皇后温婉一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慈爱与赞许: “如此,婶婶便就不远送了。” 言罢,长孙皇后转而望向身侧宫女,温声道: “洛溪,送秦郡公出宫。” 洛溪连忙福身应喏。 秦明见状,再次躬身,随即跟在洛溪身后,向着殿外走去。 承恩殿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内侍总管无舌,见到秦明出来,连忙上前行礼,恭敬道: “秦郡公,圣人召见。” “请随老奴前往甘露殿,圣人有要事相商。” 秦明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旋即平复,颔首应道: “有劳公公。” 通往甘露殿的青石路在夕阳的照射下向前延伸,如同一条幽深的甬道。 微风掠过宫墙,带来远处掖庭模糊的梆子声,更添几分寂寥与肃杀。 两侧执戟的禁卫铁甲森然,如同石雕般伫立,在夕阳的余晖下,投下长长的、沉默的影子。 秦明跟在无舌身后半步,步履沉稳,心绪却如投入石子的水面,难以平静。 毕竟,离府前他费尽唇舌才说服了媚娘——在鸿渊号离京之前,他可以与嫦曦共度良宵。 此刻,被急召入宫,若是出宫太晚,以至于城门关闭,全城宵禁,那他今夜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思及此,秦明心底不免掠过一丝焦躁。 见前后侍从离得尚远,秦明不动声色地加快两步,与无舌并肩,压低了声音问道: “公公,可知陛下这么晚召我入宫,所为何事?” 言语间,他动作熟稔而隐秘地将一个温润的玉瓷小瓶,塞入无舌手中——那是婉儿亲自为他调配的香水。 无舌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宽大的袍袖如流水般拂过,那瓷瓶便悄然没入其中,了无痕迹。 他并未侧首,目光依旧平视前方宫道,声音低沉得几近耳语: “今日子时,太平坊发生一件震动长安城的大事!” “郡公...可曾听闻?” 秦明微微一怔,眼眸闪烁,心中了然。 他面上维持着平静,声音却透出恰到好处的惊疑。 “震动长安的大事?” “小子出府即随公公入宫,后一直于东宫为太子疗伤,宫外之事,实未听闻。” 他紧盯着无舌古井无波的侧脸,试探追问: “敢问公公,太平坊究竟发生何事?” 无舌的脚步依旧平稳,仿佛并未听到秦明的询问。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轻声道: “如此甚好!” 言罢,无舌便不再多言,继续往前走。 秦明见状,微微蹙眉,心中暗自嘀咕: [如此甚好?] [好从何来?]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实情,如何开展后续话题...] [哦,明白了!] 两人继续沿着青石路前行,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气息。 一刻钟后,二人便行至甘露殿外。 无舌率先进殿,不多时,他那嘹亮而尖锐的嗓音传出大殿。 “宣,蓝田郡公秦明觐见!” 秦明闻声,整了整身上的衣袍,迈步而入,躬身拜道: “臣秦明,参见陛下!愿陛下圣躬万福!” 端坐在御阶之上的李世民,眼眸微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御阶之下的少年郎。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略显嘲讽的弧度,嗤笑道: “万福?呵呵...朕的福气怕是要被某些胆大包天之人给炸没了!” 秦明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惊愕,他猛地抬起头,眼神无辜且疑惑地看向李世民,拧眉道: “陛下何出此言?” “臣...臣惶恐,实在不解陛下之意?” “不解?”李世民冷笑一声。 “呵呵...跟朕装糊涂是吧?” 李世民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秦明,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太平坊!卢氏那座矗立近千年的家庙,在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中,毁于一旦!” “整座长安城为之震动!百姓惊慌,百官侧目!皆言是卢氏多行不义,引动煌煌天威,降下雷罚降世!” “天罚?” 李世民猛地一拍御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笔架上的御笔都跳动了一下。 他霍然起身,绕过御案,一步步走下丹墀,龙行虎步间,宽大的袍袖带起凛冽的风声,直逼秦明面前站定,目光如电,厉声质问: “秦明!你来告诉朕!” “这所谓的‘煌煌天威’!‘雷罚降世’!” “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在空旷的大殿中炸响,回音嗡嗡作响。 秦明只觉得一股磅礴的威压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但很快他便恢复了镇定。 只因,秦明对秦府严密的保密措施,以及昨晚惊雷计划抱有坚定的信心。 对于“火”、“虎”这两支久经考验、精锐无比的亲卫小队,秦明更是寄予了绝对的信任与厚望。 哪怕有朝一日,“红衣大炮”和“炸药”的秘密不慎泄露于世! 秦明亦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能够从容不迫地为自己辩护,巧妙化解危机。 一念至此,此刻面对李世民那咄咄逼人的问责。 秦明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露出半分胆怯和惶恐,反而缓缓抬眸,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望向李世民。 随即,愤愤不平地说道: “今日,微臣甫一接到陛下圣谕,便即刻启程,未曾稍歇,赶赴宫中为太子殿下诊治。” “此间,即便午膳时刻已至,微臣亦未敢稍有耽搁,一心只为尽快完成陛下所托之重任。” “然则,陛下,您不赏赐臣也就罢了,上来就劈头盖脸的训斥微臣,这究竟是何道理?” “再者,他卢氏家庙被毁,与我何干!” “您就算心中有气,也不该拿臣来撒气啊!” 李世民:“......” ...... 第1830章 臣对此确实一无所知! 秦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和不满,但更多的是坚定。 他直视着李世民,眼神清澈而坦荡,仿佛在说:“陛下,您真是太过分了!” 李世民见秦明如此镇定自若,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 他原本以为秦明会惊慌失措,甚至露出破绽,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理直气壮”。 然而,秦明的反击才刚刚拉开序幕,远未结束! “臣虽隐居蓝田,远离朝政,但亦有所闻......” 秦明略作停顿,继续道: “卢氏一族盘踞关陇之地,世代豪强,其族中子弟多有横行不法、欺压百姓之举!” “长安百姓敢怒,而不敢言久矣!” 言语间,秦明一直在留意李世民的表情变化。 此刻,李世民的脸色愈发阴沉,目光中依旧透露出几分审慎与探究。 见状,秦明心中一凛,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言辞和盘托出! “陛下圣明烛照,登基以来励精图治,整饬吏治,匡扶社稷,此乃天下共睹!” “然,”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而充满“敬畏”: “卢氏累世积恶,触怒上苍,终遭此天谴雷罚!” “此非人力可及,实乃天意昭昭!” “是陛下圣德感天动地,故上天降下警示,以儆效尤!” “此乃......此乃陛下之洪福,大唐之祥瑞啊陛下!” 秦明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陛下理应高兴才是,何故如此震怒?!” 李世民闻言,气极反笑! [这个混账东西,还真是会倒打一耙!] [不过,就他的表现而言,确实不似作伪,难道真的是朕想多了?] [还是说,那重阳子尚未将此事告知于他?亦或....真如他所言,是朕....洪福齐天?] [罢了,待朕找到切实的证据,再与他掰扯!] 念及此,李世民定了定神,冷声道: “莫要以为几句阿谀奉承,朕就会轻饶了你!” 他的声音虽冷,但嘴角的笑意却如何也压不住! 毕竟,只要此事并非秦明所为,其余的两个可能性,皆在李世民的接受范围之内! 李世民猛地一挥手,宽大的袍袖带起一股劲风,缓缓道: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卢家的事与你无关,那朕问你另一件事!” 秦明心中松了一口气,面色却不动声色,躬身道: “陛下,请讲!” “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世民撇了撇嘴,轻哼道: “那你给朕好好说说!” “那遍布长安城一百零八坊的‘洪福酒楼’!是怎么回事?!” 秦明闻言,缓缓抬眸,一脸懵逼。 “洪福酒楼?” 秦明眨了眨眼,困惑之情溢于言表。 “陛下,这酒楼之名,臣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与微臣...又有何干系?” 李世民眯起眼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秦明,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破绽。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问: “哦?你当真不知?” 秦明微微皱眉,摇了摇头,坦然道: “陛下,您是了解臣的,臣家中厨娘个个厨艺精湛,臣素来不在外间用饭。” 李世民闻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语气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 “这洪福酒楼的厨娘,十之七八皆出自你府上!” “秦明,你现在告诉朕,你对这遍布京城的买卖——一!无!所!知?!” “啊?” 秦明惊呼一声,满脸错愕,一脑门的问号! “竟有此事?!臣不知啊!” 李世民见状,眉头紧皱,狐疑道: “你真的不知道?” 秦明轻轻点头,皱眉道: “后宅之事,皆是府中内眷在打理,臣对此确实一无所知!” 旋即,他眸光闪烁,轻声道: “不过,陛下若是对这座酒楼感兴趣,臣愿即刻回府,亲自查明此事,给陛下一个交代。” 李世民心说: [查?查个屁!] [若是被阿耶知晓此事,朕免不了又要被训斥一番!] 思及此,李世民摆了摆手,淡淡道: “不必了,这洪福酒楼乃是太上皇的产业!” “太...太上皇?老爷子?” 秦明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微张,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卧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难怪,老爷子每天输个千八百两银子,却一点儿都不心疼!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原来他还藏着这么大一块日进斗金的产业!] [也难怪他的消息,总是这般灵通!长安城的风吹草动,怕是都顺着那酒楼的食客流进他耳朵里了!] [就是不知道,婉儿是否知晓此事,还是也帮着老爷子瞒着我?] [嗯,今晚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询问”一番!] 念及此,秦明此时可谓是归心似箭! 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飞回蓝田县!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缓缓躬身道: “陛下明察秋毫,臣....明白了。” “天色已晚,不知陛下是否还有其他吩咐?若是没有,臣便先行告退了。” 语气里那份急于脱身的迫切,几乎要溢出来。 李世民闻言,眉头微挑,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 “走?走什么走?”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不悦,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压迫感。 “你不是常说:皇帝不差饿兵吗?” “今日倘若朕让你饿着肚子走了,他日还不知道你要如何在皇后那里编排朕,说朕苛待功臣呢!” 言罢,李世民根本不看秦明瞬间僵硬的脸色,转而望向侍立一旁、如同影子般的无舌,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 “传膳!” “喏。” 无舌躬身应诺,动作无声而迅捷地退下安排。 ....... 第1831章 人寿有尽,而道途无穷。 不多时,一道道丰盛的菜肴便被宫女们鱼贯送入殿中。 珍馐美馔,琳琅满目,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尽显皇家气派。 秦明看着满桌佳肴,以及那篆刻着“五十”二字的酒坛,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中暗自叫苦: [这哪里是吃饭,分明是鸿门宴啊!] 然而,想是这么想,表面工作还是要做一做的。 于是,秦明躬身谢恩: “臣...谢陛下赐膳。” 果不其然,晚宴刚刚开始,李世民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方才的阴沉和探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春风,笑容和煦得如同对待自家子侄。 他频频举杯,口中说着“贤侄辛苦”、“为国操劳”之类的场面话。 秦明菜没吃几口,酒却是一杯接一杯地被灌下肚。 仅仅过去一刻钟,二人便各自饮下一斤二锅头。 秦明手掌轻抚着桌案,晃了晃脑袋,结结巴巴地说道: “陛...陛下...” 秦明“努力”想坐直身体,舌头却像被打了结,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 “臣...臣...真的...喝不动了...这酒...喝得太快了...” “诶,贤侄说的哪里话!” 李世民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听起来却异常清晰。 “你什么酒量,朕难道不清楚吗?” “你不是自称‘蓝田不醉’吗?这点儿酒水于你而言,算得了什么?” “莫不是瞧不起朕,不肯陪朕尽兴?” 李世民故意板起脸,却又立刻换上笑容,眼神宫女将秦明面前的空杯,斟满酒水。 “来!再陪朕满饮此杯!今日不醉不归!” 李世民自己率先举杯,一饮而尽,杯底亮给秦明看,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该你了! 秦明凤眸微闪,强打着精神,晃晃悠悠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世民见秦明已有醉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他夹了一筷子鱼肉,状似无意地问道: “贤侄,你最近这些时日,可有收到令师——重阳真人的消息?” “师...师尊?” 秦明眉头微皱,又很快舒展,然后自顾自地斟满酒杯,喟叹道: “师尊他老人家......向来......向来行踪不定,神......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凤眸微眯,眼神迷离地望向殿顶的藻井,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无奈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惆怅。 “臣......已有数年......未曾收到他老人家的......只言片语了......” 言罢,秦明像是被这份“思念”和“失落”所感染,闷闷地低下头,将杯中烈酒一口饮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他咂了咂嘴,眉头紧锁,身体微微晃了晃, 完全是一副借酒消愁、却又被愁绪和烈酒双重折磨的郁闷模样。 甘露殿内,烛火跳跃,在秦明低垂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在秦明说出“数年未曾收到音讯”时,便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看似烂醉如泥、借酒消愁的年轻人。 [数年未曾收到音讯?] 李世民心中冷笑一声。 [好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好一个‘数年未曾收到音讯’!] [他耗费多年的光阴和心力,将你一个寒门稚童精心培育成当世奇才,又岂会置你于不顾,任你自生自灭?] [竖子,安敢欺朕!] 念及此,李世民晃了晃因酒意而有些昏沉的脑袋,试图驱散那份眩晕感,眼神却变得更加锐利如刀!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端起酒盏,缓缓道: “哦?数年...音讯全无?” “朕...倒是不知,重阳真人如此心狠!竟舍得将你这...‘得意门生’,置之不顾?!” 秦明闻言,脸上的醉意似乎被这诛心之问冲淡了几分。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抹极其复杂、混合着孺慕、苦涩与深深追忆的神情。 秦明轻轻摇头,仿佛在否定李世民的论断,又像是在感慨自身的无奈。 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晰而深沉的怀念光芒。 “陛下...” 秦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语气变得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种倾诉的意味。 “您...可知家师离京时,为何偏偏要与臣这劣徒约定...” 他微微一顿,似乎在积攒勇气,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待到期颐之年,他老人家...会在秦岭深处寻一处钟灵毓秀之地,辟为道场,开宗立派,广纳门徒?”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李世民端着酒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脸上那冰冷审视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难以抑制的探究欲所取代! 锐利的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期颐之年?! 那可是百岁高龄! 自古以来,能活到期颐之年者,凤毛麟角,皆被视为人瑞,福泽深厚,几近仙神! 对于秦明和重阳真人的这场百年之约,李世民虽早有耳闻,但经历过子时那场“天罚”,此时,重阳真人在李世民眼中早已今非昔比。 毕竟人瑞和掌控天罚的仙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为何?!” 李世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拔高,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前倾,面露渴求之色! 秦明深吸一口气,眼神也变得深邃悠远,缓缓道: “师尊他老人家曾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此乃天地至理,万物生灭之机枢。” 李世民眉头微蹙,咀嚼着这句玄奥的箴言,眼神更加专注。 秦明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对师尊智慧的深深敬畏: “师尊曾言:人寿有尽,而道途无穷。” “凡人之躯,囿于百年之限,纵有惊世之才,倾世之学,亦如浮萍随波,终难窥天道之万一。” “若以此有限之寿,强求无限之道,犹如蚍蜉撼树,徒劳无功,终将归于尘土,万事皆休!”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李世民的心上! 他追求长生、渴望不朽的帝王之心,被这种直指本质的残酷真理无情地揭示出来! 寿元,是横亘在所有凡人,包括他这位九五之尊面前,无法逾越的天堑! 秦明的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故而,师尊他舍弃了眼前浮华,抛却了俗世牵绊,遁入秦岭深处,闭关悟道,去追寻那‘遁且的一’!” ...... 第1832章 这怎么可能?!绝绝无可能! 秦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算算时间,他老人家如今已是鲐背之年!” “十年内若能得证大道,他老人家必将开宗立派,广纳门徒,传道授业!” “若未能得证...” 秦明眸中闪过一抹哀伤,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世民听罢,心中五味杂陈,跟着饮了一杯。 随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试探性地问道: “贤侄,那令师有没有可能已经出关?只是...大道初成...尚未来得及告知于你?” 秦明闻言,忍不住翻了白眼! 他之所以如此诱导李世民,背后有三重深意: 首先,是为了自圆其说,使先前的谎言得以圆满; 其次,则是出于对李世民心态的考量。 秦明生怕这位帝王将天降雷罚之事与“重阳子”相联系,从而导致其“道心破碎”,自此荒废朝政,一心求仙问道; 此时,秦明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笑话,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一种酒后特有的、夸张的荒谬感: “这...这怎么可能?!绝...绝无可能!” 秦明猛地提高了音量,身体激动地前倾,双手下意识地撑在桌案上,仿佛要站起来理论。 却又因醉意而踉跄了一下,重重坐回去,带得杯盘轻响。 “师...师尊他老人家...闭关之前...曾...曾言:九九归一,方能得证大道!” 秦明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虔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若...若强行破关而出...必...必遭大道反噬!” “轻则...道基尽毁,百年苦修化为乌有!” “重则...” 秦明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身死道消,神魂俱灭!永...永世不得超生!”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仿佛要用这辛辣来驱散那可怕的想象,然后用力摇头,动作幅度大得像是要把脖子摇断: “时候尚未成熟,他老人家...不...不可能破关而出...” 言罢,秦明似是困意袭来,一头栽倒在了案桌上。 菜肴、酒水,散了一地! 甘露殿内,陷入一片长久的寂静。 李世民脸上的所有试探、精光、渴求,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褪去。 他微微向后靠在龙椅宽大的椅背上,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良久,李世民才发出一声悠长的、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的叹息。 这叹息中,没有了猜疑,没有了试探,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尘埃落定后的平静。 “无舌!” 李世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无舌连忙上前,躬身拜道: “老奴在!” 他挥了挥手,缓缓道: “送驸马出宫。” “路上好生照料,莫要让他摔了。” “喏!” 无舌躬身领命,随即从殿外喊来两名金吾卫,命他们小心翼翼地搀扶起“醉态可掬”的秦明。 至此,秦明心中那块巨石终于落地。 他顺势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靠在金吾卫身上,脚步踉跄,口中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师...师尊...徒儿好想你啊!” 两名金吾卫半扶半架,将秦明带出了灯火通明的甘露殿,融入了殿外沉沉的夜色里。 李世民独自一人,依旧坐在龙椅上,望着地上摇曳的烛影,久久未动。 他端起那杯冷酒,终于一饮而尽,喃喃自语道: “九九归一...”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若是得其法门,那四十九是不是也可以?” 这一夜,李世民注定无眠! ...... 戌时中,朱雀门外,夜色如墨,只有零星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映照出一片昏黄。 此时,一辆玄黑色的马车,正停靠在朱雀大街上。 马车旁,站着数名身着皮甲,腰佩长剑的青壮护卫,以及两名身姿窈窕,亭亭玉立的少女——秦明的贴身侍女婉儿和曾为宫中女官的月婵。 这时,两女正神情焦急地望着朱雀门的方向,期盼着秦明的身影出现。 夜风微凉,吹动她们的发丝和衣袂,却丝毫没有减轻她们心中的焦急。 “小夫人,公子这么晚还没有出宫。不如,奴婢进宫打听一下?” 月婵试探性地问道。 “也好!” 婉儿手腕翻转,将一枚金灿灿的令牌,递到月婵面前,温声道: “那就有劳月婵姐姐了!” 月婵轻轻点头,正欲接过令牌,却听身侧传来一道稍显兴奋的嗓音。 “小夫人!” 寅虎指向宫门方向,激动道: “快看!有马车出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只见那两扇沉重的朱雀门,在夜色中缓缓向内打开一道缝隙。 一辆由宫中金吾卫亲自驾驭的、装饰朴素的宫车,在几支摇曳火把的指引下,从深邃的宫门洞内缓缓驶出。 车辕碾过石板路,发出清晰而沉闷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多时,马车稳稳地停在了秦府那辆玄黑马车旁。 无舌那略显佝偻的身影,率先走下马车,对着秦府护卫微微颔首。 宫车的帘子被金吾卫恭敬地掀开。 一股浓烈的酒气顿时扑面而来!只见秦明整个人几乎是被两名魁梧的金吾卫半架着“拖”出来的。 “公子!” 婉儿和月婵几乎是同时低呼出声,快步迎了上去。 秦明则双目紧闭,头无力地垂在胸前,脸色在火把映照下略显苍白。 “驸马都尉,有些醉了!” 无舌微微躬身,轻声解释道。 婉儿和月婵见状,心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小心地替换下金吾卫,搀扶住秦明。 月婵强自镇定,向无舌和金吾卫屈膝行礼,声音带着感激: “有劳公公,有劳两位将军!” 无舌摆了摆手,尖细的嗓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飘忽: “咱家这就回去复命了。” 婉儿微微颔首,简单道谢后,便转而望向月婵,慌忙道: “快,咱们扶公子上车!” 月婵点头,小心翼翼地将“人事不省”的秦明,扶上马车。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软垫,点着温暖的烛火,散发着安神的淡淡熏香。 当车帘终于落下,隔绝了外面冰冷的夜色和窥探的目光时—— 原本瘫软如泥、双目紧闭的秦明,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那浓密如鸦羽的长睫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那双紧闭的凤眸,悄无声息地睁开了一道缝隙! 烛光下,那眼底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 第1833章 温良贤淑,一心为“公”的婉儿。 朱雀门外,夜色深沉。 玄黑色的马车,在寅虎等一众护卫的簇拥下,沿着空旷寂静的朱雀大街缓缓行驶,朝着兴道坊的坊门而去。 车厢内,一盏琉璃灯罩中的烛火摇曳着,投下昏黄而温暖的光晕。 一袭粉色襦裙,梳着两条长马尾的婉儿,姿态温婉地倚靠在车厢边沿。 她双腿并拢,小心翼翼地将秦明沉甸甸的脑袋,安放在自己柔软而温热的大腿上,动作轻柔为秦明梳理着额前凌乱的发丝。 月婵则坐在一旁,手中握着一块温热的湿巾,轻轻擦拭着他脸颊上的汗水和酒渍。 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与外面夜色中的寒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一刻,一直紧绷着神经,且被婉儿褪去儒衫的秦明,终于得以放松。 随之,一股困意随之袭来! “公子,” 婉儿轻声唤道,声音温柔而关切。 “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儿?” 秦明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轻哼,算是回应。 随后,他似乎觉得姿势还不够安稳,身体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将脸颊更深地埋向婉儿温软的腰腹之间。 紧接着,双臂缓缓抬起,动作熟稔地环住了婉儿纤细柔软的腰肢。 “让我睡一会儿,等到家了,再唤我!” 秦明含糊不清地说道。 婉儿只觉得腰间一紧,那带着薄茧的温热手掌,隔着轻薄的衣料贴在她身上,带来一阵异样的酥麻。 更要命的是,秦明那温热的鼻息,隔着她轻薄的襦裙,毫无保留地喷洒在她的小腹上。 那股炙热的气息,清晰无比地传递到婉儿的脑海, 如同带着火星的羽毛,一下下地撩拨着婉儿的心弦。 “唔...” 婉儿薄唇轻抿,鼻尖忍不住发出一声惹人遐想的低吟。 她那张愈发娇艳的脸颊上,霎时如同染透了最上等的胭脂。 红晕从脸颊迅速蔓延至耳根,甚至脖颈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猛烈撞击,震得她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婉儿下意识地低头看向秦明,见他双目紧闭,眉宇间那化不开的疲惫和苍白。 婉儿心头那点儿羞赧,瞬间被汹涌的心疼所取代。 她樱唇轻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和身体的僵硬。 她缓缓垂眸,用低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气音,柔顺而坚定地嗯了一声。 之后的时间。 婉儿不再试图调整姿势,任由秦明环抱着她最为敏感的纤腰。 更加轻柔地、一遍遍地梳理着秦明微乱的鬓发,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后终于寻得庇护的猛兽。 月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和羡慕。 她默默地将湿巾叠好放在一旁,身体微微坐直,目光透过车帘缝隙警惕地扫视着外面移动的街景。 戌时末,马车缓缓地停靠在了兴道坊桃花巷秦府门前。 秦府一众护卫,纷纷翻身下马,迅速散开,警惕地巡视四周。 没过多久,车门缓缓打开,重新穿戴整齐的秦明,率先走下马车。 婉儿和月婵紧随其后,也轻盈地下了车。 婉儿脸上犹带着未散尽的红晕; 月婵则恢复了沉静干练的姿态。 秦府门口, 寅虎、丑牛、火壹,见秦明下车,立刻上前一步,动作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声音洪亮中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 “属下见过公子,见过小夫人。” 他们的目光灼灼,紧盯着秦明,像极了等待长辈嘉许的稚童。 秦明的视线在寅虎等人身上一一掠过,如同检阅凯旋的将士。 他唇角勾起一抹温暖而赞许的笑意,声音温润如玉,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嗯,任务完成得不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风尘仆仆却精神奕奕的脸庞,朗声道: “大家都辛苦了!你们先回院子洗漱一番,换身爽利衣裳。” “半个时辰后,五行院集合!” 他大手一挥,带着不容置疑的豪气。 “我给大家摆酒庆功!今夜,不醉不归!” 此言一出,一众护卫顿时面露喜色,拍手叫好! “是!谢公子!” “公子威武!” “公子大气!” 不多时,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走进了秦府。 通往后院的抄手游廊内,灯火在精致的宫灯中摇曳。 婉儿动作轻柔地挽着秦明的胳膊,身体微微依偎着他,传递着无声的关切。 她粉唇轻抿,抬起水盈盈的眸子,眼含担忧地轻声道: “公子,你方才在宫里饮了那么多烈酒,身子怕是受不住。” “若再与寅虎他们宴饮豪饮,恐怕于身体大大有损...不如...” 她的话语未尽,满是心疼与不赞同。 秦明感受到臂弯间的温软和话语中的忧虑,心头一暖。 他脚步微顿,侧过身,动作极其轻柔地拍了拍婉儿的手背,温声宽慰道: “婉儿放心,我心里有数,绝不会逞强。” 他凤眸含笑,带着安抚的意味。 “今晚,我只饮你亲手酿的桃花酿,权当解渴润喉了。” 婉儿听罢,微微松了口气,但眉宇间仍带着一丝担忧。 她扬起小脸,认真道: “公子,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许食言!”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言语间,秦明迅速低头,在婉儿的唇上,落下一吻。 随后,笑意盈盈地转移话题道: “对了,婉儿,你和月婵是从何处得知我进宫的消息?” “又是谁让你们去宫门外等候的?” 秦明有此一问,主要是想知道除了婉儿和月婵之外,还有谁跟着来了长安。 婉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松开秦明胳膊,俏皮地后退半步,对着秦明盈盈一礼,微笑道: “奴婢先去餐厅,命人准备今晚烧烤所需的新鲜食材,以免耽误正事。” 她说着,目光转向一旁的月婵,眨了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里面带着促狭和鼓励。 “个中缘由嘛...公子还是让月婵姐姐细细讲与你听吧!” 言罢,她不给秦明再问的机会,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声音带着几分俏皮的揶揄: “奴家还有事,先行一步。” “劳烦月婵姐姐,好生侍奉公子沐浴更衣,洗去这一身风尘和...酒气。” 话音未落,婉儿便拉起等候在廊下的侍女青芜,快步朝灯火通明的餐厅方向跑去。 裙裾翩跹,像只轻盈的蝴蝶般,留下一串银铃般的轻笑。 ...... 第1834章 心怀忐忑的月婵 顷刻间, 廊下只剩下秦明与月婵两人。 气氛似乎因婉儿那句“沐浴更衣”而变得有些微妙的凝滞。 月婵白皙的耳根悄然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但她神色依旧沉静如水,只是眼睫微微低垂,避开了秦明带着几分了然笑意的目光。 她上前半步,睫毛轻颤,声音平稳而恭敬,听不出丝毫波澜: “公子,请随奴婢来。汤泉已备好。” 秦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霸道无比地牵起月婵的小手,迫不及待地朝秦园走去。 月婵被秦明牵着,起初身体微僵,尝试着轻轻挣了挣,却如蚍蜉撼树。 感受到秦明掌心不容置疑的霸道,月婵只能无奈地放弃,任由秦明牵着,脚步略显凌乱地跟上他的步伐。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一路蔓延,让她的心尖都跟着微微发烫。 穿过了两道月洞门,夜风吹拂着竹叶沙沙作响,月婵才仿佛从那份突如其来的亲昵中,找回些许神智。 她微微侧头,不敢去看秦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低低地说道: “公子出府后不久...大夫人...担心公子在长安会遇到棘手之事,便命人快马通知了奴婢和小夫人...” 她顿了顿,补充道: “大夫人说,长安不比蓝田,让奴婢们务必...务必护公子周全。” 秦明闻言,脚步微微一顿。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离开萧府书房前,萧媚娘半倚在沙发上,那双妩媚凤眸里似嗔似怨、欲言又止的小眼神。 明明满是不舍和担忧,偏要摆出一副“你赶紧走,妾身不想再看见你”的傲娇模样。 [呵...] 秦明心中失笑,泛起一阵暖意。 [这个口是心非的恋爱脑...全身上下,就属那张樱桃小嘴最硬!] [哼,罢了罢了...] 秦明眼底掠过一丝温柔的笑意。 [看在她这份‘偷偷’关心的份上,明日回去,顺路给她带份称心的礼物...再好好‘奖励奖励’她!] 一刻钟后,秦园竹林温泉,水雾氤氲。 月婵一踏入这温暖湿润的空间,耳根的红晕似乎又深了几分,但她迅速收敛心神,强自镇定。 她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葱白的指尖带着稳定而灵巧的力道,开始为秦明解开繁复的锦袍盘扣、玉带环佩。 她的动作流畅、精准、高效,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充分展现了身为长孙皇后贴身女官的顶级素养。 外袍、中衣、里衣...一件件华服褪下,叠放到屏风之上。 秦明精壮而线条流畅的上身逐渐显露在氤氲的水汽中,紧实的肌肉,在朦胧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带着一种力量的美感。 月婵的目光始终低垂,颤声道: “公子,请入浴。” 秦明见月婵羞涩至此,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坏笑。 他抬起右手,捏了捏月婵粉嫩的脸颊,附在其耳边轻声道: “你先去换衣服吧!” “我先去淋浴房冲一下,稍后在温泉里等你!” 月婵闻言,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心跳如鼓,贝齿轻咬下唇,低声应道: “是,公子。”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到更衣屏风之后,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撞击着,几乎要跃出喉咙。 想到在来长安的路上,婉儿的“谆谆教诲”,月婵咬了咬银牙,颤颤巍巍地解开襦裙的系带。 褪去外衫、襦裙、里衣... 冰凉的空气接触到滚烫的肌肤,让月婵微微瑟缩了一下。 她迅速拿起那件柔软的奶白色浴巾,将胸口和大腿之间的雪白肌肤,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随后,一双玉足缓缓探出,踏进同样温热的木屐,珠圆玉润的足趾,因紧张而微微蜷缩。 她踮起脚尖,时不时地偷瞄一眼不远处的淋浴房。 直到,秦明冲凉完毕,缓步迈进温泉,大半身子没入其中。 月婵这才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步朝着汤泉边那间半敞开的淋浴房走去。 月光穿过竹林稀疏的缝隙,如清冷的银纱般倾泻而下,恰好勾勒出她行走的姿态。 那件奶白色的浴巾,堪堪裹住她玲珑起伏的曲线,在腰腹间收束出一个纤细而诱人的弧度。 浴巾之下,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完全裸露着,肌肤在月光下泛着莹润如玉的光泽。 小腿的线条流畅紧致,一直延伸至小巧精致的足踝。 木屐带子勒在脚背上,更衬得那肌肤细腻无瑕。 每一步,浴巾下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若隐若现地露出大片柔滑的肌肤, 又在下一秒,被遮掩,留下无尽的遐想空间。 月婵的脊背挺得笔直,极力维持着多年来从宫中学到的仪态, 但微微发僵的肩膀和略显急促的步伐,却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与羞赧。 另一边,倚靠在浴池边缘的秦明,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更深了,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丝慵懒的侵略性。 感受到秦明那略显灼热的视线,月婵哪怕与秦明有过同床共枕的经历,此刻仍是羞涩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毕竟,这浴巾不仅轻薄,而且还紧贴着肌肤,实在是太过羞人了! 因此,在距离淋浴房还有几步之遥之时, 月婵顾不得走光的风险,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冲进了淋浴房。 砰! 随着一声,关门声响起,月婵这才轻拍着傲人的胸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秦明见状,嘴角笑意更浓了几分。 他缓缓收回视线,闭上眼睛,享受起了这一刻的宁静。 另一边,月婵做了几次深呼吸后,这才缓缓褪去浴巾,拔下淋浴的木塞,任由温热的水流自头顶倾泻而下。 温热的水珠在肌肤上跳跃,仿佛带走了她心中的紧张与不安。 一刻钟后,淋浴完毕。 月婵一边给自己擦拭身体,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与此同时,秦明等了许久不见月婵人影,便知这小妮子还没做好准备。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月婵,你还好吧?” 月婵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慌乱道: “奴婢没事,奴婢这就出去!” 秦明闻言,缓缓起身,笑着说道: “我已经泡好了,衣服我自己穿就好!” “你不必着急,慢慢来就好!” 言罢,秦明一脚踏出浴池,便欲去屏风后面更衣。 然而,正在此时,竹林中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便是月婵焦急的嗓音。 “公子,等等!” 秦明闻言,循声望去, 便见月光之下, 一道通体雪白,身姿曼妙,波涛汹涌的倩影,赤着玉足,朝他急速奔来! ....... 第1835章 你这所作所为真是让俺老牛寒心啊! 就在秦明愣神之际,那如雪般洁白的曼妙身影,如同乳燕还巢般投入他的怀抱。 此情此景,真可谓是: 月华凝脂泻玉光,琼姿摇月动穹苍。 惊鸿掠影破空至,温香满怀玉山凉。 空气中静默一瞬,随即月婵那微微发颤,又难掩忐忑与娇羞的嗓音响起: “公子...别走...” 言罢,月婵螓首低垂,将脸颊埋入秦明的胸膛,试图给滚烫的脸颊降降温。 她环绕在秦明腰间的皓腕,轻轻颤抖,足见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秦明被月婵这一声轻唤,唤回了心智。 他下意识地轻抚着月婵光洁细腻的脊背,附在其耳边,声音沙哑道: “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这声询问,既是温柔的确认,亦是点燃引信的火焰。 月婵的娇躯猛地一颤,绝美的脸颊上,泛起两朵红霞,仿佛被这句话烫到了。 一股酥麻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让她几乎软倒在秦明怀里。 “嗯...” 少顷,一声沙哑且破碎的声音,从月婵那挺翘的鼻尖中,艰难溢出。 秦明得到了月婵的回应,环在其腰肢上的手臂猛地收紧。 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啊......” 月婵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惊呼。 下一刻,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已被秦明拦腰抱起,迈步走进雾气氤氲的温泉池。 哗啦——! 水声激荡。月婵下意识地紧紧环住秦明的脖颈,慌乱低语: “公子...奴...唔...” 秦明没有给月婵丝毫喘息和退缩的机会。 他低下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精准地攫获了她微张的、带着水光和惊喘的粉嫩唇瓣! “唔......!” 良久之后,二人唇分。 竹林里响起月婵羞赧的声音。 “请公子怜惜!” “时间紧,任务重,你免不了要吃些苦头!” “啊?...啊!....” 不多时,幽静的竹林里,响起一声声细碎而压抑的呜咽... ...... 亥时一刻,五行院。 五行院宽阔的中庭已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中央区域,数个造型独特的精铁炭炉早已烧得通红,旺盛的炭火跳跃着,散发出灼人的热浪。 炉火之上,架着细密的铁网。 不远处,十余张案桌整齐排开,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烤串: 腌制得恰到好处的牛羊肉串、肥美油亮的鸡翅、鲜嫩诱人的鱼块,还有饱满的蘑菇、青翠的韭菜...... 浓郁的肉香与炭火气息在空气中交织弥漫。 此时,距离秦明与众人约定好的时间,已然过去了一刻钟,但秦明却仍未现身。 寅虎、丑牛、火壹等一众护卫早已在院中等候多时,个个神情焦急,不时地望向院门方向。 丑牛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些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材,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转而朝寅虎问道: “老虎,适才在府门口,公子是说半个时辰后在此集合吧?” 寅虎点了点头,眉头微皱,同样有些焦急地说道: “没错!公子向来守时,今日却迟迟未到,不知是否出了什么状况。” “呸!” 火壹闻言,啐了一口气,轻声斥责道: “小老虎!快闭上你的乌鸦嘴!” “公子洪福齐天,怎会有事!” 火壹不满地瞪了寅虎一眼,但心中的担忧却并未减少半分。 随即,他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扬声对院中同样伸长脖子、略显骚动的护卫们喊道: “诸位稍安勿躁!” “方才已问过院中管事,昨日院里的漏刻出了点偏差,竟比往日快了两刻钟!” “公子向来守时,想必已在路上,片刻即到!” 闻听此言,院子里原本躁动的人群,立即安静下来。 目睹此景, 寅虎不由得对火壹刮目相看,心中暗自赞叹: [这个素来只知“趋炎附势”,对主君“卑躬屈膝”的家伙,竟也有这般智慧与机变?!] 突然,异变突生!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丑牛眉头紧皱,一巴掌呼在火壹的后脑勺上,气呼呼地说道: “火火,你既然知道漏刻坏了,为何不早说?!” “害得俺老牛差点误会了公子!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火壹左手捂着后脑勺,右手颤巍巍地指着丑牛,满脸愤慨道: “大黑牛,你...你...” 丑牛瞪着一双牛眼,一把攥住火壹的手指,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什么你啊?!你不认错也就罢了!” “还敢当着一众弟、兄的面,用手指指着某家?!这又是何道理?!” 丑牛见院中一众侍卫朝这里张望,忍不住捶胸顿足,痛心疾首道: “火火!你这所作所为真是让俺老牛寒心啊!” “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 “哼,等一会儿公子到了,俺老牛非得告你一状不可!” 一旁的寅虎见状,强忍着嘴角的笑意,帮腔道: “牛哥说的对,没你这么做兄弟的!” “我们真是看错你了!” 面对丑牛和寅虎的一唱一和,孤立无援的火壹,差点儿没被气晕过去! 然而,当着一众属下的面,他也不好发作,落了二人的面子。 绝不是因为:他的手指还被大黑牛紧紧地攥着! 更不是因为:他双拳难敌四手,打不过大黑牛和笑面虎! 最后,火壹只能憋着一口气,瞪着眼睛,委屈地辩解道: “某家...某家只是...” 丑牛一瞪眼,手中力道加重几分,怒道: “你还敢狡辩?!” 火壹:“....” 虽然火壹一言不发,但从其扭曲的表情中,丑牛便可以判断出,火壹心里骂得很脏! [不过,谁会在乎呢?!] [哼,俺老牛就喜欢看别人打不过我,又偏偏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 今晚先更一章,明晚十点再更新两章! 喜欢大唐秦公子请大家收藏:()大唐秦公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6章 果然如此!俺老牛猜对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门外传来,打破了五行院内的短暂寂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明身着一袭青色长袍,头别玉簪,步伐稳健地步入中庭。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婉儿则衣袖是那些粉色襦裙,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明身侧。 “公子!” “公子来了!” 护卫们一个个露出喜色,纷纷上前,抱拳行礼。 “我等见过公子,见过小夫人。” 秦明见状,双手虚抬,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歉意,沉声道: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火壹见到秦明到来,如同见了救星,在丑牛行礼的间隙,趁机脱身,抢先一步,高声应道: “公子言重了!” “本就是院中漏刻不准,快了时辰,非公子之过!” “属下已向兄弟们解释清楚了!”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不动声色地朝火壹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火壹见状,面露得意之色,同时还不忘朝丑牛丢去一个“你告状试试看”的得意眼神。 丑牛见状,忍不住翻了白眼,轻哼一声: “白痴!” 这时,寅虎快步上前,朗声道: “公子,请上座!” 寅虎的话音刚落,其余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躬身应和! “公子,请上座!” 秦明微笑颔首,目光望向那烧得正旺的炭炉和琳琅满目的食材,朗声笑道: “既然人都齐了,这炭火也烧得正好,那还等什么?” “开烤!” 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道: “今夜酒肉管够,咱们不醉不归!” “吼——!” “谢公子!” “开烤...开烤...!” 院中气氛瞬间被点燃,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护卫们如同解开了缰绳的野马,哄笑着涌向烤架和案桌,取肉的取肉,翻串的翻串,刷油的刷油... 五行院瞬间被更加热烈喧嚣的烟火气与欢声笑语所充斥。 丑牛更是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大把肥瘦相间的肉串,挤到最旺的炉火旁。 滋滋作响的油爆声伴随着浓郁的焦香立刻升腾而起,宣告着这场迟来的烧烤盛宴,正式拉开帷幕。 表面看去,丑牛是饿极了,实则他心思通透, 早瞥见寅虎和火壹交换的眼神,知晓二人必有要事需向秦明密报。 故而,主动退开,将秦明身侧的位置悄然让出。 与此同时,婉儿微微俯身,凑到秦明耳边,低声道: “公子,奴婢先回去照看一下月婵姐姐,晚些时候再过来!” “好!” 秦明迟疑片刻,缓缓点头,轻拍着婉儿的手背,关切道: “回去后记得用些膳食,莫要饿着。” 婉儿温婉一笑,柔声应道: “奴婢省的!” 随即,她缓缓抬眸,状似无意地掠过侍立一旁的寅虎和火壹,那秋水般的眸子里,却分明带着不容错辨的警告! 火壹和寅虎被这目光一扫,顿时觉得脖颈一凉, 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脸上瞬间堆起十二分的谄媚笑容,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表态:“请小夫人放心!我等必然看顾好公子,绝不让他多饮!” 婉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侍女青芜,步履轻盈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转身离去。 待到婉儿走远,秦明这才朝寅虎和火壹招了招手,微笑道: “过来坐,与我好好说说昨天的情况!” 壹和寅虎连忙躬身应是。 他们一左一右在秦明身侧的矮凳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 带着难掩的激动,七嘴八舌却又条理分明地讲述起——昨夜那堪称“毁天灭地”且激动人心的惊险一幕。 见此一幕, 中庭内正在忙碌烧烤的火、虎两队成员,皆心照不宣地没有上前打扰。 甚至有人朝正在大声谈笑的牛字小队成员,连连使眼色。 牛字小队众人立即会意,纷纷压低了嗓门,连翻动烤串的动作都轻缓了几分, 唯恐嘈杂之声干扰了自家公子和两名队长的叙话! 唯有,猜到些许内情的丑牛,抓着一大把刚刚烤好、滋滋冒油、香气扑鼻的肉串, 大步流星地走到秦明面前,蒲扇般的大手将肉串递上,声音洪亮却不失恭敬: “公子,刚烤好的,您尝尝!” 秦明微微一笑,招了招手,温声道: “丑牛,坐下,一起听听吧!” 丑牛闻言,憨厚地挠了挠头,随即在秦明身旁的另一张矮凳上坐下。 他那魁梧的身躯,仿佛一座小山般稳重,却也带着几分憨态可掬。 秦明则缓缓起身,视线扫过中庭内正在忙碌的众人,朗声道: “诸位兄弟,今日是庆功宴!” “只管放开手脚,尽情吃喝,不必拘束!”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瞬间驱散了因核心密谈而产生的那一丝微妙紧张感。 言罢,秦明端起面前矮几上婉儿临走前为他斟好的半盏桃花酿,微笑着向全场示意: “来,为昨夜之功,也为今夜之聚,满饮此杯!” “谢公子!” 护卫们纷纷举杯,齐声应和,声音洪亮而整齐。 随着清脆的碰杯声,众人一饮而尽。 桃花酿的甘甜与醇香在口中弥漫开来,驱散了夜间的寒意。 秦明放下酒杯,重新落座,目光温和而专注地扫过面前的三位队长—— 激动未消的火壹; 沉稳持重的寅虎; 还有虽然坐下,却仍有些局促的丑牛。 最终,秦明的视线落在寅虎脸上,微笑道: “寅虎,你方才说到朝廷可能的反应,继续!” 寅虎颔首,恭敬道: “公子,昨晚的行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朝廷即便明面上不去深究,恐怕暗地里也会派人严查此事!”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秦明,说出了核心的担忧: “我等虽已尽力清扫首尾,但百密难免一疏。” “为保万全,避免被有心人顺藤摸瓜查到府上,牵连公子......” “属下,斗胆提议:参与昨夜行动的虎、火两队核心成员,暂时离京避一避风头?” 此话一出,坐在旁边的丑牛双眼猛地一亮,如同点亮的灯笼! 他脸上顿时露出“果然如此!俺老牛猜对了!”的得意表情,那粗犷的眉眼都飞扬起来。 随即,他望向寅虎和火壹的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涌上了浓浓的艳羡—— 这可是府里的天雷,第一次在天下人面前彰显威力! 哪怕事后要“避风头”,但这份殊荣,却让他这头“老黄牛”眼热不已! ...... 第1837章 公子深谋远虑,布局千里! 秦明听着寅虎条理清晰的分析,眉头微微蹙起,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盏的杯沿,脑海中飞速闪过今日午后与“便宜老丈人”—— 李世民在甘露殿偏殿内看似随意,却暗藏机锋的每一句交谈、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少顷,秦明眸中闪过一抹坚定,缓缓道: “此事,我心中有数。” “即便朝廷真的查出什么,你们也不用为此担心!!” 他语气中的笃定,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让寅虎和火壹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 “不过,” 秦明话锋一转,声音放得更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眼下,确有一桩要务,需要你们去办。” 火壹一听有新的任务,精神瞬间亢奋起来。 “公子请吩咐!” “属下等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他腾地起身,抱拳躬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寅虎虽未起身,但也瞬间挺直了腰背,目光灼灼,充满了期待与坚毅的决心,只待秦明下令。 丑牛默然坐在一旁,面容如古井般波澜不惊,显然对此事毫无兴趣。 毕竟,他毕生的心愿朴素而纯粹——唯愿长伴秦明左右,为其牵马执辔。 秦明微微颔首,指尖在矮几上轻轻点了点。 沉吟片刻后,他方才缓缓说道: “过几日,鸿渊号将启航前往洛阳。” “我要你们先行一步,在洛阳城外的含嘉仓附近,购置一座庄园!” (含嘉仓位于洛阳城东,紧邻通济渠(大运河永济渠段)与洛水交汇处,是漕船自大运河进入洛阳的必经门户。) (这一位置使其成为洛阳外港中规模最大、吞吐能力最强的港口。) (史载:“凡都已东租纳含嘉仓,自含嘉仓转运以实京太仓”。)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一愣! 寅虎眉头微锁,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忍不住开口确认: “在含嘉仓购置庄园?” “公子可是打算以此地为根基,收购江南的粮秣、货物?” 秦明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扫过三人,深邃如渊: “不错,正是此意。” “含嘉仓乃漕运咽喉,扼守南北水路要冲。” “在此立足,不仅便于我们快速转运江南的粮货,更能让我们在洛阳乃至整个中原腹地,扎下一颗稳固的钉子。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 “此次购置庄园,其意非止于仓储转运。” 秦明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要你们以此为据点,构建一张关系网——负责收集洛阳及周边州郡的情报,联络各方可用之人,积蓄力量!” “此地,将是我们埋在中原的一枚暗棋,以备......不时之需!” 寅虎眼中精光爆闪,瞬间领会了秦明的深意! [含嘉仓!掌控此地,等于扼住了漕运的咽喉,洛阳城的一举一动皆在眼底!] [这哪里仅仅是商道据点?分明是公子在布局天下!] [一旦关中或长安有变,这里进可呼应,退可固守,将是至关重要的战略支点!]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肃然道: “公子深谋远虑,布局千里!” “属下明白了!定将此据点经营成铁桶一般!”秦明见寅虎眸光闪烁,便知寅虎这小子误会了。 他此刻的布局更多是未雨绸缪...以及应对山东士族未来可能会有反扑,而非图谋天下! 对此,秦明并未点破。 有时候,让下属保持这种高度的警惕性和对未来的憧憬,并非坏事! 秦明敛去面上的锐利之色,重新换上温和的笑意。 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动作从容地为自己重新斟满一杯清冽的桃花酿。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映照着跳跃的炉火。 “好了,” 秦明端起酒杯,目光扫过神情各异的三人——激动未消的火壹、心潮澎湃的寅虎、以及盯着烤串流口水的丑牛,朗声笑道: “正事暂且说到这里!” “今夜是庆功宴,莫要辜负了这美酒佳肴!” “其他的事儿,明日再议!” 他举起酒杯,声音清越,响彻中庭: “诸位兄弟,来,喝酒!” “敬公子!” “干了!” 火壹、寅虎、丑牛立刻起身,连同院中所有护卫,纷纷高举酒杯,齐声应和,声浪震得竹叶簌簌作响。 方才那关乎未来布局的凝重气氛,瞬间被这充满烟火气与兄弟豪情的喧嚣所冲散。 炭火噼啪,肉香四溢,酒盏碰撞,欢声笑语再次成为五行院的主旋律。 秦明含笑饮尽杯中酒,目光掠过跳跃的火光,投向深邃的夜空。 那杯底残留的酒液,仿佛也映照着他对未来落下的又一步暗棋。 随着秦明那杯酒的引领,宴会的气氛瞬间冲上了顶峰! “兄弟们,敞开吃!放开喝!” “今夜不醉不归!” 寅虎一手举着酒碗,一手抓着一把肉串,跳到一处稍高的石阶上,脸红脖子粗地大吼,立刻引来一片更响亮的欢呼附和。 “喝!” “吃!” 队员们再无顾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豪迈之气直冲云霄。 划拳行令之声此起彼伏,有人唱起了粗犷的军歌,引得众人齐声相和,声震屋瓦。 丑牛更是如鱼得水,彻底放开了肚皮,一手酒坛,一手烤羊腿,吃得酣畅淋漓,不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那豪放的吃相,引得周围兄弟阵阵喝彩。 火壹虽也融入其中,与寅虎、丑牛碰杯畅饮,但眼神深处依旧保持着清明。 他牢记着婉儿的警告和小夫人的眼神,时刻留意着秦明面前的酒盏,一旦见底,便不动声色地为其添上温热的茶水,而非烈酒。 秦明看在眼里,心中微暖,也不点破,含笑接受着这份不动声色的关怀。 秦明端坐主位,含笑看着眼前这充满生机的喧闹景象。 热茶入喉带来的灼热感,炭火烘烤出的暖意,以及这毫无保留的忠诚与信赖,都让他紧绷了许久的心神彻底放松下来。 火光跳跃在他含笑的眸子里,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偶尔与凑近敬酒的护卫碰杯,说上几句勉励的话,引得对方激动不已。 更多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安宁与畅快。 ...... 诸位道友:本书更新时间,暂时改到每晚十点半! 为表歉意,今日多更一章,望见谅! 以后,早起码字!想要早睡早起的道友,可以每天在章节末尾打卡! 晚安诸位! 第1838章 强军战歌! 酒过三巡,月上中天。 院中的喧嚣渐渐染上了醉意,不少护卫已是东倒西歪,抱着酒坛子傻笑,或者勾肩搭背地唱着荒腔走板的调子。 秦明也已微醺,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眼神却依旧清亮。 他放下手中不知何时又被寅虎换成了清茶的杯盏,缓缓起身。 火壹、寅虎、丑牛三人虽也喝了不少,但见秦明起身,立刻放下手中物事,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目光聚焦过来。 秦明环顾四周,朗声笑道: “诸位兄弟,酒酣耳热,我教你们唱首歌,如何?” 不等众人应和, 秦明那略带沙哑,且充满磁性的歌声,便开始在中庭的夜空中回荡!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将士们!听党指挥!” “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不惧强敌!敢较量!” “为祖国决胜疆场!!!” 这歌词直白如刀,曲调激越似鼓!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敲打在这些热血青年的心头! 护卫们听得呆了,连醉醺醺的丑牛都忘了啃羊腿,瞪大了牛眼,嘴巴微张。 寅虎眼中精光爆闪,胸膛不由自主地挺起! 火壹更是激动得握紧了拳头,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气概直冲顶门! 那“新征程”、“强军目标”、“铁血荣光”的呼喊,仿佛点燃了潜藏在他们血脉深处的热血与豪情! 起初,只有秦明一人的歌声在回荡,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震撼力。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 他们或许咬字不清,或许跑调,但那嘶吼汇聚成的声浪,却如同海啸般汹涌澎湃! “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 连向来憨直的丑牛,也被这磅礴的气势感染,丢开羊腿、酒坛,挥舞着油乎乎的大手,涨红着脸, 用他那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吼得比谁都大声! 仿佛要把胸中积压的所有力量都吼出来! “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歌声震耳欲聋,直冲云霄! 连天上的明月似乎都为之震颤! 篝火被这冲天的声浪激得火星四溅,噼啪作响! 所有醉意都被这铁与血的战歌驱散,只剩下沸腾的热血和燃烧的斗志! 一遍! 两遍! 歌声越来越整齐,越来越洪亮! 不再是秦明在教唱,而是整个五行院的护卫在用生命呐喊! 他们或许不完全明白“党”是什么,但“听指挥”、“打胜仗”、“作风优良”、“不惧强敌”、“决胜疆场”这些直击灵魂的词句,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 这不再是简单的歌唱,而是一场灵魂的洗礼,一次信念的凝聚! 当最后一句“为祖国决胜疆场!!!”的余音,在夜空中久久回荡,最终缓缓消散时,整个院子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护卫们粗重的喘息声。 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激动的红光,眼神亮得惊人,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真正的冲锋! “来,诸位兄弟,满饮此杯!” 秦明的声音打破了这激荡后的沉静。 他再次举起“酒”盏,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充满力量。 “敬我们自己!也敬我们伟大的祖国,国泰民安,繁荣昌盛!”“敬公子!敬兄弟们!也敬我们伟大的祖国,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声浪再次爆发,虽不及刚才战歌的震撼,却充满了豪情壮志与惺惺相惜。 众人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就在这杯盏放下,喧嚣稍歇之时,一道婀娜倩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五行院的月亮门洞下。 正是去而复返的婉儿。 她心里一直记挂着秦明,担心他今晚一时高兴贪杯。 故而,等到月婵睡下之后,婉儿便脚步匆匆地赶来了五行院。 然而,尚未踏入院门,那排山倒海、直击灵魂的歌声,便已如惊雷般滚滚传来! 让她心旌神摇,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隐藏在门洞的阴影里,屏息聆听。 此刻,她踏入院中,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篝火依旧噼啪燃烧,映照着满地狼藉的竹签、空酒坛和油渍。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烤肉香和男人们汗水的味道。 许多护卫东倒西歪,或趴在桌上,或靠着同伴,显然是醉得不轻,鼾声此起彼伏。 但更多的护卫,虽然身形摇晃,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们脸上残留着亢奋的红晕,胸膛还在剧烈起伏,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比划着、争论着,嘴里反复念叨着刚才歌里的词句: “听指挥!” “打胜仗!” “决胜疆场!” 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 这时,侍立在秦明身侧,侍奉酒水的火壹,猛地绷直身体,微微偏头,低声道: “公子,小夫人来了!”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咧嘴一笑,朝着院门口那道倩影,挥了挥手。 ..... 片刻之后。 秦明牵着婉儿柔软无骨的小手,离开了五行院。 “公子,你们刚才唱的这首歌,可有名字?” 婉儿微微偏头,好奇道。 秦明轻嗯一声,嘴角微微上扬,轻声作答,声音中透着一丝骄傲。 “强军战歌!”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气势?” 婉儿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歌词简单易懂,却气势磅礴!宛如江河奔腾,激荡人心。” “无论是演唱者,还是聆听者,皆被激荡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婉儿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尤其是那句‘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想要挺直腰板,为国家尽一份力。” 婉儿略作停顿,总结道: “这首歌,非常适合在军中将士吟唱!” 秦明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 走出一段距离后,秦明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 “对了,婉儿,你可曾听说过洪福酒楼?” 婉儿正沉浸在方才对军歌的赞叹中,闻言微微一怔,疑惑道: “洪福酒楼?” “那不是老爷子之前置办的产业吗?” 秦明:“???” .... 第1839章 他这是欠了媚娘一座金山吗?! 秦明眉头一拧,疑惑道: “听你的意思,这洪福酒楼如今易主了?” 他心中警铃大作,难道老爷子的产业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夺了? 婉儿先是用力点了点头,肯定了“易主”这个事实,紧接着又飞快地摇了摇头,急忙解释道: “倒也不算完全易主,只是......” 她压低了些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谨慎。 “如今万年县境内所有的洪福酒楼,其大半地契......已然落入媚姨手中了。”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媚姨与老爷子有契约为凭:” “倘若,这个月底老爷子未能如数偿还那笔‘赌债’,那么这些酒楼未来所生的所有收益,便将悉数归于媚姨名下!” “直到......老爷子彻底还清那笔‘债’为止!” 秦明闻言,眼角直突突,满脸错愕,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道: “洪福酒楼开遍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即便只是万年县境内的分号,怕也不下五十家吧?!” 他只是略作估算,便大概知晓了其中的价值。 婉儿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补充了那个更惊人的数字: “公子明鉴。” “确切而言,万年县境内,挂着‘洪福’招牌、且地契被抵押的酒楼,共计有八十八间。” “多......多少?八十八间?!” 秦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老爷子他......他这是欠了媚娘一座金山吗?!” 婉儿无奈地轻轻摇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爱莫能助: “奴婢实在不知其中具体数目。这笔‘赌债’的具体数字,恐怕......只有媚姨和老爷子两人心知肚明了。” 秦明听得一阵牙酸,后槽牙都隐隐作痛。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李渊梗着脖子,睥睨天下、霸气侧漏的模样: “你看不起谁呢?老夫富有四海,岂会缺你这点儿银两?!” “老夫富有四海,些许银钱罢了,不算什么!” 随后,秦明的思绪逐渐回拢,脑海中却再度浮现起那位拥有着傲人身材的顶级恋爱脑——萧媚娘的身影。 [媚娘啊媚娘,没想到你不仅资本傲视全府,而且家资竟已丰厚到如此地步!] [也难怪,老爷子现在一门心思地扑在出海上,连钓鱼这个爱好都快放弃了,原来是山穷水尽——没钱了啊!] 婉儿见秦明低头不语,下意识抿了抿粉唇,拉了拉秦明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子,你是不是在怪奴婢,没有事先将此事告知于你?” 秦明回过神来,微微侧目, 却见婉儿薄唇紧抿,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中,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水雾。 她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受惊的小鹿,流露出几分不安与自责,正怯生生地望着他。 “怎么会呢!” 秦明的声音瞬间放得轻柔,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婉儿,双手轻轻捧起她微凉的小手,深邃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眸中的雾气驱散。 “傻婉儿,” 他低语,带着温暖的叹息。 “我生谁的气,也绝不会生我家婉儿的气。”言语间,秦明微微俯下身,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拂过婉儿的额发。 在皎洁的月光下,在摇曳的竹影旁。 他低下头,动作轻柔地吻在了婉儿光洁的额头上。 这个吻,宛如一道月华瞬间驱散了婉儿心头的不安。 婉儿微微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小扇般的阴影,嘴角终于漾开一个甜蜜的弧度。 夜风拂过竹林,沙沙声更添几分静谧。 秦明直起身,依旧牵着她的手,温声道: “夜深了,回去吧。” “嗯。” 两人相携而行,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又缩短,投在青石小径上。 不多时,便到了那处被竹林环抱的温泉池。 温热的泉水从石缝中汩汩涌出,在清冷的月光下蒸腾起一片朦胧的白雾,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竹叶清香。 早有伶俐的侍女在池边备好了干净柔软的浴袍和布巾,随后便悄然退下,将这片私密的天地留给两人。 水雾氤氲,如梦似幻。 婉儿褪去沾染了宴席气息的粉色襦裙,如瀑青丝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绾起,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圆润的肩头。 她赤足踏入温泉池,温热的泉水瞬间包裹上来,驱散了夜间的微寒,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水波荡漾,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在她细腻如瓷的肌肤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秦明也踏入池中,放松地靠在光滑的石壁上,闭上眼,感受着水流温柔的按摩,脑海中今夜种种激昂喧嚣的画面。 水声潺潺,雾气朦胧。 婉儿解开玉簪,任由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散落漂浮在温热的水面上,更添几分慵懒柔媚。 她掬起一捧水,轻轻浇在圆润的肩头,水珠沿着细腻的肌肤滑落。 秦明静静地看着,月光在水汽中晕染开柔和的光晕,将她笼罩其中,美得不似凡尘。 “过来。” 秦明低声唤道,声音在水汽中显得格外低沉温柔。 婉儿依言,像一尾灵活的鱼儿,轻轻划水靠近。 秦明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宽阔温暖的胸膛上。 泉水温柔地托着两人的身体,亲密无间。 婉儿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覆上秦明的额角,力道适中地轻轻揉按着。 少顷,婉儿抿了抿唇,低声道: “公子,奴婢还有一件事,想要说与你听!” “嗯...”秦明闭着眼,发出一声带着浓浓鼻音的应和。 婉儿抿了抿粉嫩的唇瓣,声若蚊蝇道: “昨日,小姨和媚姨商议之后,决定将庄子上的部分产业,迁移至华胥镇的封地。” “此外,她们还计划在洪鸾渡口修建一座大型仓廪。” “此仓,既可用于储存庄内产出,亦能收储转运四方货物,形成枢纽。” 她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感受着秦明平稳的心跳,继续道: “长孙夫人和一众世家贵女听闻此事后,皆表现出浓厚兴致,愿出资襄助,共襄盛举!” “经商议,此仓储转运之地,定名为:‘秦氏物流’,寓意:‘货通天下,物畅其流’。” 秦明:“???” ..... 第1840章 婉儿,你不乖哦! 秦明原本沉浸在泉水的熨帖和婉儿温柔的按摩中,思绪如池上轻烟般飘渺。 然而,当婉儿提到“迁产华胥”和“洪鸾建仓”之策,尤其是“秦氏物流”四字入耳,却像投入平静池水的一颗石子,瞬间在他脑海中激荡开层层涟漪! [迁移产业?华胥建仓?秦氏物流?] 这几个词在他脑中飞速组合、碰撞! 华胥镇的封地,乃是他的根基之一! 而洪鸾渡口,是连接长安与关东的水陆枢纽! “物流”——这在他这个穿越者的认知里,则是代表着商业帝国命脉的词汇! [此外,若是长孙沁羽、独孤扶摇、韦梦瑶等关陇集团的世家嫡女,参与到“华胥仓”的建设当中。] [那秦家与关陇集团的关系将进一步升华,从如今的“姻亲”关系升华至“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双方的利益也会捆绑在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同时,秦家的地位和影响力也将迎来一次质的飞跃!] [只不过...] 秦明凤眸微微眯起,眸光闪烁,哪里还有半分慵懒! [合作的模式、利益的分配、主导权的归属,乃至如何平衡各家诉求,这些细节都需细细斟酌!] [一步踏错,后患无穷!] [嗯,此事重大!] [明日回府后需好好与嫦曦,还有媚娘这个小富婆好好商议一番!] 婉儿坐在秦明腿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似乎并未察觉到秦明内心翻涌的思绪,还在温顺地汇报着: “今早,奴与长孙姐姐、独孤姐姐等一众世家贵女已亲赴华胥镇,初步勘选了几处适宜之所。” “公子明日若是有瑕,可否拨冗一观,定夺...” “啊...” 婉儿的话音未落,一声猝不及防的、带着水汽的轻柔嘤咛便从她口中逸出! 秦明竟毫无征兆地猛然睁开了双眼! 环在婉儿腰间的大手,微微用力,将婉儿温软的身子牢牢圈在自己胸膛前。 温热的泉水,因这突然的动作,荡漾开圈圈涟漪。 “婉儿,你不乖哦!” 秦明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灼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他的视线极具压迫感地锁住婉儿,那双瞬间染上慌乱和不解的桃花眸。 “这么大的事...竟然现在才告诉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秦明那只原本覆在婉儿腰侧、浸在温泉中的大手,猛地抬起! “啪!” 一声清脆而带着水响的轻拍声,在寂静的温泉池畔突兀地响起! 并非落在脸颊,而是带着三分惩戒、七分暧昧,不轻不重地拍在了婉儿身上。 水花四溅! 婉儿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粉嫩的脸颊上,瞬间飞起比醉酒时更浓的绯红!一路蔓延至小巧精致的耳垂和天鹅般的颈项。 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眸,瞪得溜圆,眸底氤氲的雾气瞬间被巨大的羞窘取代。 “公......公子?!” 她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和羞耻的呜咽。 身体下意识地想蜷缩逃离,却被秦明钢铁般的手臂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秦明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急、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头那点因“被蒙在鼓里”而升起的薄怒,早已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强烈的、带着浓烈占有欲的愉悦和促狭。 那声脆响和掌心下弹软滑腻的绝妙触感,更是让他眸色更深。 “嗯?” 他眉峰微挑,表情玩味道: “你错哪了?” “奴......奴婢......” 婉儿羞得恨不得把整个人埋进水里,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浓重的鼻音。 “奴婢不该......不该自作主张......应该提前禀报公子......” 秦明俯下身,薄唇几乎贴着她滚烫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喷洒,声音沙哑道: “然后呢?” 婉儿粉唇紧抿,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羞窘的水珠。 随即,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张开一双藕臂,紧紧地、带着一丝依赖和认命般地环住了秦明的脖颈。 随即,婉儿将滚烫的小脸埋进秦明的颈窝,颤声道: “奴婢知错...” “还请公子...责罚...” 秦明嘴角微微上扬,轻抚着婉儿柔软细腻的脊背,柔声道: “那就罚你今晚侍寝如何?” 婉儿闻言,娇躯一颤,抿唇道: “可是...可是月婵姐姐她...” 秦明嘴角的笑意更深,如同狡猾的猎人看着落入网中的小兽。 他侧过头,灼热的薄唇几乎贴着婉儿那只红得剔透的耳珠,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 少顷, 婉儿那张绝美的脸颊上,便泛起一抹醉人的羞红,娇嗔道: “公子,你好坏!” 就在秦明怀中温香软玉、耳鬓厮磨,享受着佳人羞窘娇嗔的旖旎风光之时。 长安城,兴道坊,西坊门。 夜色如墨,坊门紧闭。 一位身着洗得发白的灰色粗布长袍、头戴寻常黑色软脚幞头的年轻更夫,步履匆匆地行至坊门下。 他动作利落地从怀中取出一枚非金非木、触手冰凉的令牌,高举到值勤武侯面前。 那武侯眼神锐利如鹰,在昏黄的灯笼光线下定睛一看。 令牌形制古朴,并无繁复纹饰,只在中央清晰地阴刻着两个铁画银钩、透着森然寒气的字——“影卫”! 武侯看清令牌的瞬间,瞳孔骤然一缩, 脸上所有漫不经心的神情,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敬畏与肃然。 他猛地挺直腰背,对着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更夫”极其郑重地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卑下见过有司!不知有司有何吩咐?” 年轻更夫收起令牌,神色平淡无波,如同覆着一层寒霜,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李某身负皇命,需即刻入宫面圣!速备快马!” “喏!” 武侯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对旁边同样被惊动、神情紧张的同伴低吼: “快!开坊门!取最好的马!” 沉重的坊门在几名武侯合力推动下,发出沉闷的“嘎吱”声,缓缓开启一道仅容一骑通过的缝隙。 与此同时,另一名武侯已疾步冲向坊墙下拴马桩,动作麻利地解下一匹最为神骏、毛色油亮的黑色健马。 李姓影卫一言不发,接过缰绳,身形如鹞子翻身般利落上马。 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躬身送行的武侯,双腿一夹马腹。 黑色的骏马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冲出坊门,朝着巍峨皇城的朱雀门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铁踏在寂静的朱雀大街上,发出清脆急促的“哒哒”声,以及年轻影卫的喃喃低语声: “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 巧合的是,就在几乎同一时刻! 太平坊,南坊门。 几乎相同的场景,正在上演! 另一位同样身着灰衣、身形矫健的“更夫”骑着快马,朝着朱雀门疾驰而去。 ....... 第1841章 这曲子写得好!!!朕心甚慰啊! 贞观六年,六月初五,寅时中。 更深露重,万籁俱寂。 长安城尚在沉睡,但大唐的主人却早已从梦中醒来。 此时,甘露殿,寝殿。 李世民在宫娥娴熟的侍奉下,穿戴整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寝殿。 早已在殿外垂手肃立,等候多时的内侍省总管无舌,立刻趋步上前,深深躬下腰背,声音恭敬而低沉: “老奴参见陛下!” 李世民目光扫过,并未停留,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淡的“嗯”,脚步未停,径直朝偏殿行去。 偏殿内,灯火通明,驱散着黎明前的寒意。 紫檀木食案上,已摆好了几样精致的早点。 李世民在御座坐定,宫娥无声呈上一碗热气腾腾、洁白如玉的豆腐脑。 李世民摆了摆手。 殿内侍立的宫娥,如潮水般无声退下。 偌大的偏殿,只剩下李世民与垂手侍立、气息内敛的无舌。 李世民拿起细长的白玉汤匙,舀起满满一大勺饴糖(麦芽糖),倒在温润的豆腐脑上,动作不疾不徐。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无舌身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说吧!何事?” 李世民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殿外尚未破晓的天色。 无舌眉眼低垂,恭敬道: “启禀陛下,今夜子时,“承影”来报,他已按照陛下您的旨意,将陨铁悄然丢入卢家废墟之中!” “期间,并未引起卢氏族人的注意。” 李世民微微颔首,神色如常,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他挖了一大勺豆腐脑送入口中,随即眼神示意无舌继续说。 无舌见状,继续禀报: “此外,兴道坊负责监视秦府动静的影卫——李月,传来消息:昨夜亥时,秦府有人聚众高歌!” “其声震天,其势......非凡!” 李世民执匙的手,在空中猛地顿住! 那勺裹着甜蜜饴糖、温润如玉的豆腐脑,悬停在唇边寸许,竟未能入口。 “聚众高歌?” 随即,李世民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 “臭小子!果然是在装醉!” 言语间,李世民便将汤勺送入口中,双眼微微眯起,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们唱的什么?《精忠报国》吗?” 无舌垂眸,头垂得更低了些,声音依旧平稳,缓缓道: “回禀陛下,并非《精忠报国》,而是一首新的歌曲......” 他略一停顿,不等李世民询问,便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笺,轻咳一声,正色道: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李世民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又是一首适合在军中传唱的歌曲吗?] 念及此,李世民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正襟危坐,眸中闪过一抹浓厚的兴趣! “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当“铁血荣光”四个字入耳,李世民眼眸一亮,身子微微前倾,神情稍显激动。 “将士们!听‘圣人’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不惧强敌!敢较量!为祖国决胜疆场!!!” 李世民猛地一拍御案,霍然起身!朗声笑道: “好!!!” 这声“好”字,如同惊雷乍破,在空旷的殿宇内轰然回荡! “这曲子写得好!!!朕心甚慰啊!” 李世民双目精光爆射,胸膛因激动而剧烈起伏! 方才的专注与期待,此刻已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与狂喜所取代! [听‘圣人’指挥......听‘圣人’指挥!] [这臭小子...心里果然还是有朕的!] 作为一代明君,李世民很快就意识到这首战歌的意义所在。 [‘新征程’、‘强军目标’、‘铁血荣光’......已是气吞山河!] [而这‘听圣人指挥’!更是石破天惊!一语定乾坤!] [将‘忠君’二字,刻入了骨髓!融进了血脉!] [这足以铸就一支敢打敢拼,忠勇无畏的军队!] [若是这首歌如《精忠报国》般,朗朗上口,岂不是...] 李世民背着手,在御案后急促地踱了两步。 “好!好一个‘听圣人指挥’!”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灼灼地望着无舌,沉声道: “李月何在?!快,宣他进殿!” 李世民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急切。 无舌立刻躬身应诺: “老奴这就去传。” 不多时,一名身着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的年轻人走进了偏殿。 他单膝跪地,恭敬道: “影卫李月参见陛下。” 李世民挥了挥手,沉声道: “你将那首歌唱一遍!” “喏!” 李月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应声起身,唱起了那首秦明教给护卫们的军歌: “听吧!新征程...” 歌声落下,余韵仿佛仍在殿中回荡。 李世民听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好!好!好!!!” 他连赞三声,眼中光芒更盛, “此歌气魄雄浑,忠勇无双,更兼朗朗上口,实乃凝聚军心、砥砺士气的无上利器!” “李月,唱得好!来人,看赏!” “谢陛下隆恩!” 李月感激涕零,躬身行礼,心中却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这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日子,何时是头啊!!??] [某家也想换上飞鱼服,跟着兄弟们出海啊!!!] ...... 第1842章 初为人妇的月婵 甘露殿内。 李世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龙袍,转身望向无舌,斩钉截铁地说道: “无舌!” “老奴在!” “即刻传召太常寺所有精通音律的乐师! “命其以此歌词曲调为本,精心谱曲,务必使其雄壮激昂,便于传唱!”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朕要这支战歌在最短时间内,响彻我大唐各卫、各府兵军营!” “喏!” 无舌连忙躬身应喏。 “还有,”李世民目光如炬,继续下令: “拟旨:” 他略作停顿,字字铿锵,如同金玉交击: “敕曰:朕闻强军之要,在于砥砺忠勇之气,凝聚将士之心。” “今有蓝田郡公秦明,体察圣意,进献《战歌》一首。” “其词慷慨激昂,其意忠贞不二,其曲铿锵激越,深合‘为社稷而战’之精义大节!” “朕心甚慰,深嘉之!” “着即:” “一、由太常寺以秦卿所献词曲为本,集精于音律者,速速谱定官曲。” “务求曲调雄浑,气势磅礴,朗朗上口,便于军中传习!” “二、此《战歌》谱定之后,即为大唐诸军必习之曲!” “颁行天下,凡我大唐卫府军、折冲府兵、边军镇戍,自即日起,于每日操演、点卯集结、大军誓师之际,必得齐声高唱!” “以此壮我军威,淬炼胆魄,固将士忠君报国之志!” “三、命军器监丞协同办理,将此歌词曲谱,速速刊印分发至各军主将、折冲都尉手中,不得延误!” “着兵部严加督促,务使此令通行无碍!” “四、各部将领须以身作则,严明军纪,督率士卒习唱。” “若有懈怠敷衍、阳奉阴违者,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主者施行!” 圣旨拟毕,墨迹未干。 李世民看着那黄绢黑字,心中激荡之情犹在。 他踱回御案后,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片刻后,复又开口: “秦卿献此战歌,于国于军,功莫大焉。不可不赏!” “无舌,再拟一道恩旨,赐...” ...... 卯时中,兴道坊,秦府后宅。 晨光初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竹香和泥土的清新。 婉儿轻手轻脚地从秦明的卧房中走出,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她轻轻合上房门,领着侍女青芜,沿着曲折的回廊缓步而行。 行至廊桥转角,婉儿停下脚步,声音轻柔却清晰: “青芜,你去鸽舍瞧瞧,可有新的信鸽飞来。” “是,小夫人。” 青芜利落地福身,转身步履轻捷地朝着鸽舍的方向,快步而去。 婉儿则径直朝餐厅所在的院落行去。 两刻钟后。 青芜脚步略显急促地寻至后厨小院,手中紧攥着一张刚从信鸽脚筒中取出的细窄纸条。 她谨慎地将纸条递到婉儿面前,压低声音: “小夫人,刚到的飞鸽传书。” 婉儿接过,指尖轻捻展开薄纸,目光迅速扫过其上密语,黛眉微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 她略一沉吟,低声道: “给大夫人回信:公子午后将前往华胥镇,为华胥仓选址,傍晚时分才能归府。” “若有要事,可命人送信至华胥镇!” 青芜垂首应道: “婢子明白。” ....... 另一边,秦园内。 寝阁之中,暖香浮动,锦帐低垂,一片静谧安详。 忽然,一声轻微的嘤咛,带着初承雨露后慵懒与娇媚,打破了这片宁静。 昨夜才由少女蜕变为新妇的月婵,眼睫轻颤,悠悠转醒。 她睁开那双睡眼惺忪的美眸,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秦明近在咫尺的、沉静安睡的侧脸。 月婵先是一愣,随即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有温泉池中的温柔缱绻和抵死缠绵... 有锦帐之内,红烛摇曳下,难以自持宛如交响乐般的浅唱低吟... 更有那贯穿始终,让她从清冷自持到彻底沉沦的极致...感... 一抹醉人的红霞,瞬间从月婵精致的耳垂,蔓延开来,迅速染红了她的双颊, 甚至,那如天鹅般优美的颈项,也未能幸免。 她下意识地想蜷缩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正被秦明结实的手臂,紧紧环在怀中。 温热的掌心,熨帖地覆在她光洁细腻的柳腰上,带着几分霸道与强势。 这个感知让她心头,仿佛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羞涩与悸动交织在一起。 月婵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近乎贪婪地凝视着秦明英挺的眉骨,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 还有那微微上扬的唇角... 一种奇异的感觉,悄然在她心底滋生。 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月婵小心翼翼地伸出纤纤玉指,动作轻柔地描绘着秦明的眉眼。 然而,初为人妇的她,却懵懂无知,丝毫未曾察觉—— 在清晨熹微的光线下, 如此这般的“撩拨”,对一个血气方刚、精力充沛的年轻男子而言, 无异于一场无声却致命的“挑衅”! 她更无从知晓: 这看似温柔的描摹,会为自己带来何等“惨烈”的后果! 那沉睡中的“猛兽”,已然被这指尖的流连,无声地唤醒... 半个时辰后。 月婵平躺在软榻上,粉唇微张,双目无神地望着帐顶繁复精美的缠枝莲纹刺绣。 胸口微微起伏,气息尚未平复,整个人如同被揉碎了筋骨般慵懒无力。 秦明则正慵懒地半支着身子,侧卧在她的身旁,一手随意地缠绕着她一缕散落枕畔的青丝。 他深邃的凤眸中,盛满了餍足的笑意与促狭的宠溺,嘴角那抹上扬的弧度,带着一丝令人心颤的邪气。 后来,秦明微微俯身,在月婵光洁的、犹带薄汗的额头上,落下羽毛般轻柔的一吻,温声哄道: “乖乖在这里等着,为夫这便唤人过来,为你沐浴更衣。” 月婵闻言,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勉强从迷蒙中聚起一丝神采,急切地道: “妾身,为郎君更衣。” 她的声音略带沙哑,透着一股慵懒与娇媚。 秦明缓缓摇头,动作轻柔地扶住月婵圆润细腻的肩头,将她按回柔软的锦褥中,柔声道: “安心歇着,为夫去去就回!” 月婵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暖意和不容置喙的力量,心中暖流涌动。 那份被珍视的感觉让她鼻尖微酸。 然而,多年以来,长孙皇后的言传身教,以及初为人妇迫切想要表达情意的冲动,却占了上风。 她朱唇紧抿,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执拗的温柔,坚决地摇了摇头: “妾身...想亲自服侍郎君。” “还望郎君成全!” 秦明闻言,宠溺一笑,只得听之任之... ...... 第1843章 突如其来的圣旨! 辰时六刻,秦府餐厅。 秦明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缓步走向餐桌。 婉儿和月婵正坐在桌旁,各自带着不同的神情。 婉儿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中透着温柔与关怀; 而月婵则显得有些羞涩,脸颊上还残留着一丝红晕。 “来,先喝点汤暖暖身子。” 秦明将一碗鸡汤轻轻放在婉儿面前,又将另一碗递给月婵,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二女作势便欲起身行礼致谢,却被秦明笑着挥手拦下。 “不必拘礼,坐下吃饭吧!” 婉儿朝秦明甜甜一笑,柔声道: “多谢公子。” 言罢,婉儿低头吹了吹热气,小口啜饮起来。 月婵则是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汤碗,眼神中闪过一丝甜蜜与羞涩,却不敢直视秦明的眼睛,小声道: “多谢郎君。” 秦明见状,微微一笑,坐到她们中间的矮凳上。 他夹起一个汤包,咬了一大口,随即轻声道: “等用完早饭,咱们先去东市转转!” 婉儿闻言,微微一愣,轻声问道: “公子,是打算去曦梦楼吗?” 秦明笑着摇头,缓缓道: “这几日安排好府中事宜,咱们就该启程前往洛阳了!” “临行前,我想去东市逛逛,顺便给嫦曦她们买些礼物带回去!” 婉儿和月婵闻言,皆露出会心的笑容。 “原来如此,” 婉儿那双潋滟的桃花眸瞬间弯成了月牙儿,带着几分雀跃道: “奴婢可以帮忙挑选一二!” “听闻东市新开了几家胡商铺子,里面的香料和宝石簪子都极别致,小姨她们定会喜欢!” 月婵也轻轻点头,小声附和道: “妾...妾身也愿随行,帮郎君参详。” 餐厅内气氛温馨融洽,三人正轻声讨论着该为府中女眷挑选何种礼物, 是江南新到的云锦,还是长安时兴的钗环... 就在这温情弥漫、笑语晏晏之时—— 餐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多时, 侍女春侍女春杏气喘吁吁地小跑进来,脸色煞白,额角沁汗, 甚至来不及平复呼吸,便对着秦明方向深深行了一个几乎不稳的万福礼,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惶和急迫: “公...公子!” “圣旨!圣旨到府了!天使已至门外!” 秦明闻言,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汤匙。 来不及细想,秦明当即下令,沉声道: “开中门!速备香案!更衣!” “阖府上下,即刻准备接旨!” 两刻钟后,秦府前院。 香案已设,香烟袅袅。 秦明身着郡公朝服,率领阖府上下男丁女眷,在院中恭敬肃立。 婉儿、月婵也换上了正式的衣裙,垂首立于秦明身后稍侧。 府门大开,内侍省总管无舌,手持明黄圣旨,在一众仪仗卫兵的簇拥下,神情肃穆地步入前院。 他的目光在秦明脸上短暂停留,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 “圣旨到!蓝田郡公秦明接旨——!” 无舌特有的、带着穿透力的尖细嗓音在清晨的秦府前院响起。 秦明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臣秦明,恭聆圣谕!” 无舌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门下:朕闻强军之要,在于砥砺忠勇之气,凝聚将士之心......” 圣旨内容正是先前在甘露殿内所拟,对《强军战歌》的高度评价及推行天下的旨意。 当念到“今有蓝田郡公、驸马都尉——秦明,体察圣意,进献《强军战歌》一首......”时, 秦明整个人都僵住了! [进献?《强军战歌》?我何时进献过?!] 他下意识地微微抬头,疑惑地望向无舌。 无舌却目不斜视,继续宣读着后续的推行措施和对秦明的赏赐: “......赐锦缎三百匹,五百金,御马十匹...赐教坊司精通音律之士十名,助其府上精研音律...” 圣旨宣读完毕,无舌合上卷轴,看着仍有些发愣的秦明,声音放缓了些: “秦郡公,领旨谢恩吧。” 秦明这才如梦初醒,压下满腹疑云,深深拜下: “臣秦明,领旨谢恩!” 他双手恭敬地接过那卷代表着皇恩浩荡的圣旨。 府中众人也随之叩拜谢恩,气氛庄重。 无舌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温声道: “恭喜郡公,陛下对郡公所献战歌,赞不绝口,龙心甚悦啊。” 秦明笑了笑,随即从婉儿手中接过一个荷包,动作熟稔地塞到无舌手中,微笑道: “公公,一路辛苦,些许心意,权当茶水之资。” 随即,他身体微微前倾,凑近无舌,压低声音问道:“陛下厚爱,明亦是感激涕零。” “只是......这‘进献’战歌一事......实令明惶恐万分,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公公解惑!” 无舌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袖子,同样压低了声音,缓缓吐出三个清晰无比的字: “打更人。” 秦明闻言,瞳孔骤然收缩! [打更人?!] 昨夜墙外那单调而有节奏的梆子声...... 护卫们震天的吼声...... 自己忘乎所以地高歌...... 所有散乱的碎片瞬间被这三个字串了起来! 原来如此! 竟是隔墙有耳,一个巡夜的更夫,成了这“进献”的源头?! 不对,事情岂会如此巧合?! 随即,秦明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想再问。 然而,无舌却已后退一步,恢复了内侍总管的肃然姿态,对着秦明躬身一礼: “多谢秦郡公美意。” “旨意已宣,赏赐之物,稍后自有人送至蓝田。” “老奴皇命在身,不便久留,这就回宫复命去了。” “郡公,告辞。” 说完,无舌利落转身,在一众仪仗的簇拥下,径直朝府门走去。 秦明见状,回过神来,立马上前,将无舌一行人送出了秦府。 传达旨意的仪仗刚刚离开。 寅虎便凑到秦明面前,将一个纸团递到秦明面前,恭敬道: “公子,适才,一名宫中内侍偷偷塞给属下一张字条,还请公子过目。” 秦明微微一怔,缓缓展开那张纸卷,只见其上赫然誊写着甘露殿版本的《强军战歌》,字迹遒劲有力。 而在文末,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隔墙有耳,望郡公今后慎言笃行......” ....... 第1844章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巳时初,秦府门口。 一身戎装的寅虎和火壹,朝站在府门口的秦明和婉儿,躬身行礼,沉声道: “属下告辞,还望公子,小夫人珍重!” 紧接着,桃花巷中,整装待发的百人小队,也纷纷朝秦明行礼,恭敬道: “公子,小夫人珍重。” 秦明微微颔首,正色道: “此去洛阳,务必谨慎行事,一切以安全为重。” “期间若遇难处,随时与府中联络!” 寅虎和火壹对视一眼,齐声道: “属下遵命!” 秦明再次颔首,宛如一名慈祥的长者,眼含期许,笑着挥手道: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寅虎等人躬身应道: “是,公子。” 百余人动作整齐划一,翻身上马,无声地向秦明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寅虎马鞭一挥,朗声道: “出发!” 随即,他率先策马冲入晨光之中。 其余亲卫深深望了一眼秦府那高大的门楣,轻踢马腹,紧随其后。 马蹄声在青石板路上汇成一道奔雷,渐行渐远。 秦明伫立门前,目送着烟尘远去,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舍,也有担忧。 “公子?” 这时,婉儿轻柔的呼唤,将秦明拉回现实。 恰在此时,一辆玄黑色的四轮马车在丑牛的驾驭下,稳稳停于府前。 秦明深吸一口气,敛去眼底思绪,侧首望向身侧的婉儿与月婵,脸上重新浮现温和笑意: “走吧,咱们也出发,去东市!” 婉儿与月婵相视一笑,柔顺地应了声“是”,随着秦明登上了马车。 丑牛轻喝一声,缰绳一抖。 玄黑色的马车,便平稳地驶离秦府,汇入长安城清晨渐起的繁华车流。 夏日炎炎,阳光透过车顶镶嵌的琉璃窗,在车厢里洒下斑驳的光影。 然而,置身其中的秦明等人,却丝毫没有感到酷热难耐,反而比树荫下还要凉爽宜人! 这份沁人的舒适,得益于车厢角落一只造型古朴的铜盆中,正静静放置着几块硕大的冰块。 冰块在车内相对温暖的环境下缓缓消融,释放出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无声地驱散了外界的燥热,将车厢化作一方移动的清凉小筑。 婉儿跪坐在秦明身侧的软垫上,动作娴熟地为其斟了一盏清茶。 趁着递茶的间隙,婉儿身子微微前倾,凑到秦明耳畔,玉指微掩樱唇,低语道: “公子,五行院与桃花巷相隔数十丈,且昨晚一众亲卫皆醉意朦胧,吐字不清,然...” 她略作停顿,继续道: “然而,即便如此,《强军战歌》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入宫中,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婉儿樱唇紧抿,那双潋滟的桃花眸中盛满了愧疚与自责,低声道: “自然...也怪奴婢治家无方,出了这等纰漏,还请公子责罚!” 秦明闻言,宠溺一笑,摸了摸婉儿柔顺的马尾辫,柔声道: “傻瓜,此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怎么能怪你呢!” 婉儿娇躯微颤,声音沙哑道: “公子宽仁!” 少顷,她收敛情绪,缓缓抬起眼帘,目光中带着请示与决断: “公子,眼下,为稳妥计,是否...寻个由头,将兴道坊那边新进的奴婢和仆从,尽数更换一遍?以绝后患?” 秦明闻言,并未立刻作答。 他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目光沉静地望着杯中微微晃动的茶汤。 略作沉吟后,秦明缓缓摇头,低声道: “大可不必!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即便更替一批新的杂役,亦难以确保其中不混入皇族、朝廷勋贵乃至世家大族的暗探。” 他目光转向婉儿,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锐利,缓缓道: “回府之后,你只需将此事告知木壹和水壹,让他们分别安排几个人来兴道坊,扮成杂役和婢子暗中盯着兴道坊那些仆役即可!” “待查清他们的根脚,或许将来某日,我还得借他们之口,传些假消息出去。” 婉儿闻言,眸光微亮,郑重点头: “奴婢明白了!” “回府之后,便着手安排。” 她明白了秦明的意图: 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引蛇出洞,或者至少将其置于掌控之下。 这份不动声色的掌控力,正是自家公子一贯的风格。 秦明见婉儿脸颊微微鼓起,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摸了摸婉儿的小脑袋,喃喃自语道: “我如今最为好奇的是,昨晚到底是谁,在暗中帮我度过了此劫!” 婉儿闻言,眼眸闪烁,正要道出心中猜测,车厢内便响起月婵怯生生的嗓音。 “郎君...” 此前,月婵安静地坐在稍远些的位置,虽未听清两人具体交谈的内容,但见秦明与婉儿神色凝重地低语,也知道是关乎府邸安危的要事。 她乖巧地垂着眼帘,捧着手中微凉的茶杯,并不打扰。 直到秦明和婉儿谈完正事,气氛缓和,甚至开启了甜蜜的互动,那份笼罩车厢的无形压力才悄然散去。 月婵心中那份压抑了许久的悸动与好奇,终于再也按捺不住。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帘,朱唇轻抿,鼓起勇气,向秦明问出了那个自圣旨宣读后,便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郎君...”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新妇特有的羞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圣旨传入府中,妾身方知郎君又有佳作现世。” 月婵微微停顿,声音更小了些,带着几分试探与好奇: “不知妾身...是否有那个荣幸,可以一观郎君这一...传世佳作?” 秦明微微一笑,随即从袖中取出之前收到的纸条,撕下最后一行小字,将其递到了月婵面前。 月婵见状,心中一喜,连忙欠身行礼。 “多谢郎君。” 言罢,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纸条,缓缓展开,轻声念道: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 月婵轻声念着,那清脆的声音在车厢内轻轻回荡。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敬佩,显然被这歌词所蕴含的磅礴气势所吸引。 ....... 第1845章 再临霓裳阁! 巳时中,东市北坊门。 玄黑色的马车,在牛字小队的护卫下,缓缓驶过东市高大的坊门,最终稳稳地停靠在坊内青石路边。 丑牛矫健地跃下车辕,快步行至车窗边,隔着纱帘,朗声问道: “公子,东市到了,咱们先去何处?” 车厢内,秦明、婉儿和月婵正成犄角之势,坐在软垫上。 三人中间的竹席之上,摊开一副特制的硬纸牌。 月婵显然对“斗地主”的游戏规则尚不纯熟,正蹙着秀眉,盯着手中的牌犹豫不决; 婉儿则嘴角噙笑,眼神狡黠,显然牌面不错; 秦明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听到丑牛的询问,秦明动作利落地将手中散开的牌拢起,叠成一摞,避免牌面被两女看了去。 他转过身,轻轻掀开车窗垂下的纱帘一角,目光扫过坊内熙攘的景象,沉声道: “先去霓裳阁!” “是!” 丑牛躬身应是,随即重新跃上车辕,驾车向着东市深处驶去。 霓裳阁坐落在东市较为清雅的西南角,足有三层,飞檐斗拱,朱漆大门敞亮,门前悬挂着绣有祥云仙鹤的锦缎幌子,气派不凡。 此处,专营顶级丝绸、刺绣与成衣,乃长安城中达官显贵女眷最爱的去处之一。 同样也是秦明光顾次数最多的一家商铺! 马车停稳,秦明率先下车,婉儿与月婵紧随其后。 早有伶俐的小厮迎上前来,见秦明气度不凡,又有护卫随行,更是殷勤备至。 步入阁内,仿佛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空气中弥漫着新绸特有的淡淡馨香与上等熏香的味道。 一层大堂宽敞明亮,陈列着各色流光溢彩的绫罗绸缎,如同将天上的云霞铺陈于此。 来自蜀地的彩锦、江南的软烟罗、湖州的轻容纱...... 在精心设计的灯光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更有巧手绣娘现场飞针走线,展示着精湛的苏绣、蜀绣技艺。 秦明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郎君,您来啦!快...快楼上雅间请!” 这时。一道充满惊喜、且带着几分熟悉的女声自身侧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淡雅青色齐胸襦裙、管事打扮的年轻女子,正快步迎上前来。 她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举止利落干练,眉眼间满是欣喜与雀跃。 正是上次负责接待秦明的那名娇俏仕女,观其衣饰气度,显然已升任管事之职。 秦明微微一怔,认出来人后,嘴角泛起一抹温煦的微笑,轻声道: “呵,原来是你啊!” “那还是按照惯例,带我们去三楼包厢,随后将你们阁中最为上乘的面料与成衣送来。” 那青衣女子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如同春花绽放,连忙深深一福,语气恭敬而热忱: “是,郎君尽可放心,奴家自会妥善安排,定将阁里压箱底的好东西都给郎君呈上来!” “请您和几位娘子先随奴家上楼稍坐片刻。”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前面带路。 一行人便在这名年轻管事的引领下,径直踏上铺着波斯地毯的楼梯,向三楼雅间行去。 月婵安静地跟在秦明身后,眼底虽有疑惑,但并未多言。 三楼名为“流云轩”雅间,布置得极为雅致清幽。 临窗可俯瞰东市一角繁华,室内燃着清雅的鹅梨帐中香,紫檀木的案几上已备好了香茗与精致的茶点。 三人刚刚落座,甚至茶盏尚未捧热,雅间的雕花门便被轻轻叩响。 “郎君,小夫人,货品备好了,奴家这就送进来?” 青衣女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进。” 秦明端起茶盏,随口应道。 门扉轻启,眼前的一幕,让原本安静捧着茶杯的月婵,瞬间瞪大了那双清澈的美眸! 只见那名管事亲自打头,身后竟跟着长长一列——足有十几位身着统一淡粉色襦裙、容貌清秀的仕女! 她们每个人手中都小心翼翼地捧着东西,或是一匹匹叠放整齐、光华流转的顶级丝绸面料,或是一件件悬挂在精致檀木衣架上、工艺繁复华美的成衣。 如同一条流动的、由云霞锦绣组成的溪流,鱼贯而入! 刹那间,宽敞雅致的流云轩,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二十几位仕女无声地将这些价值连城的面料、成衣在雅间内铺陈开来,琳琅满目,流光溢彩,几乎占满了所有空地。 整个房间仿佛都被珠光宝气和绫罗绸缎所充斥,空气中弥漫着奢华的气息。 月婵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具冲击力的豪奢景象彻底震住了! 她樱唇微张,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目光在满室光华间流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叹。 这些年来,她一直侍奉于长孙皇后左右,可谓阅尽了无数辉煌盛事。 然而,今日之景,其壮观与非凡之处,实乃平生所未遇,令她心潮澎湃,难以忘怀。 买丝绸衣物,竟如帝王选妃般,将整个店铺的精华尽数呈现于眼前,任君挑选?! 巨大的认知冲击,让她一时失语! 半晌,才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侧过身,凑近身旁神色如常的婉儿,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愕,压低声音问道: “小夫人,公子...公子以前采买衣物,都是...都是这般...这般...” 婉儿看着月婵这副无比震惊的模样,忍不住掩唇轻笑,眼中带着一丝了然与习以为常的淡定。 她微微侧头,同样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促狭,轻声解释道: “婵姐姐,你有所不知,公子买东西一向如此!” “姐姐跟着多逛几家商铺就习惯了!” 言罢,婉儿温婉一笑,牵起月婵的柔荑,柔声道: “时间紧,任务重!” “稍后,还要去其他店铺,咱们抓紧时间去挑选布料和成衣。” 言语间,婉儿拉着月婵起身,径直朝着那琳琅满目的丝绸和成衣走去。 听到”时间紧,任务重“这六个字时, 月婵心中仿佛被某种微妙的情绪触动,娇躯微微一颤,脸颊上顿时泛起了两抹动人的红晕。 ..... 第1846章 参禅礼“佛”的美妇人 见秦明等人开始挑选面料和成衣,青衣女子——郑芸娘提起裙摆,莲步走到秦明跟前,施了个万福,恭敬道: “这些丝绸和成衣皆是阁中精品,郎君可以慢慢挑选。” “阁中事务繁忙,郎君若是没有其他吩咐,那婢子便先行告退了。” 秦明放下茶盏,微笑颔首,声音和煦: “郑管事,请便!” 郑芸娘闻言,再次福身: “多谢郎君体谅。” 随即姿态轻盈地后退两步,这才转身缓步退出了流云轩。 之后,郑芸娘并未去一楼大厅招呼新的客人,而是径直行至廊道尽头霓裳阁最大的雅间门前,抬手轻叩。 “笃、笃、笃。” 三声轻响,在安静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清晰。 片刻后,门扉开启一道缝隙,一名身着淡绿色齐胸襦裙的美妇人,探出身来。 她约莫二十多岁,容貌清丽,神情温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目光快速扫过走廊,才压低声音问道: “芸娘,那人已经安置好了?” 郑芸娘轻轻点头,迅速闪身进入雅间。 门扉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 雅间内陈设更为清雅,燃着淡淡的冷梅香。 郑芸娘眉眼低垂,快步行至雅间内堂。 内堂一隅,光线更为柔和。 一名曲线曼妙的身影,正腰背挺直,如雪中青松般跪坐在蒲团之上。 她姿态虔诚而沉静,仿佛与周遭的一切融为一体。 在她面前,一张紫檀供桌之上,供奉着一尊莹润无瑕的羊脂白玉观世音菩萨雕像。 菩萨面容悲悯,低垂的眼睑似乎正注视着跪拜之人,也注视着这方小小的天地。 袅袅香烟自小巧的紫铜博山炉中升起,在静谧的空气中盘绕,更添几分肃穆与神秘。 郑芸娘连忙上前,屈膝深施一礼,声音带着发自内心的敬畏: “婢子见过娘娘。” 那道身影缓缓旋转身躯,动作优雅而沉静,如同尘封的古卷在时光中徐徐展开,显露出其惊世的容颜。 素雅的长裙无风自动,衣袂飘然若仙,流水般完美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曼妙曲线。 她的长发仅以一支古朴无华的木簪轻挽,几缕如墨青丝慵懒垂落颈侧,更添几分遗世独立的风致。 她的面容端庄绝伦,眉若远山含黛; 双眸似寒潭秋水凝波,清澈得能映照人心,却又沉静得如同万载玄冰,不起微澜; 琼鼻挺翘如精心雕琢的玉器,朱唇点绛,不染而艳,肌肤胜雪,莹润无瑕; 眉心一点精巧的朱红花钿,宛如冰原上唯一的烈焰,衬得她的气质愈发清冷孤高,凛然不可侵犯,恍若九霄之上的神女。 若是月婵见到此女真容,定会惊呼出声。 只因其,论姿容之浓艳,不输燕德妃; 论体态之丰神绰约,可较杨淑妃; 论气度之雍容华贵,堪与韦贵妃比肩; 论威仪之厚重,隐隐竟有超越岁月、睥睨深宫的母仪之姿! 唯一令人心折又心悸的是,她脸上的神情太过平淡,无悲无喜,无嗔无怨。 她的眼神沉静如万载寒潭,幽邃无垠,仿佛世间万千悲喜、荣辱兴衰、乃至生死轮回,皆不能在其心湖中激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美妇人缓缓起身,素色的裙裾如水般流淌垂落。 她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不带丝毫情绪: “芸娘,芸娘,可确认了?” “来人的确是那位近来搅动长安风云、声名鹊起的蓝田郡公?” 芸娘神色一肃,郑重地福身,斩钉截铁地说道: “回禀娘娘,奴婢敢以性命作保,来人正是蓝田郡公...秦明。” 美妇人微微颔首,那双沉静的秋水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决绝,仿佛冰层下涌动的暗流。 她朱唇轻启,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既如此,你即刻回去,代本宫传话。” “就说...霓裳阁的东家,久闻郡公高义,今日得遇,不胜欣喜。” “想与郡公这位大主顾结个善缘,请郡公拨冗,移步此间雅室一叙。” “啊???” 郑芸娘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自知失言,连忙低头应道: “是,奴婢遵命。” 言罢,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再次行礼后,迅速转身离去。 雅间的门,轻轻合拢,屋内只剩下了两名成熟美妇。 那名身着浅绿色襦裙的美妇人,快步行至素裙美妇身前,神情凝重,压低了声音,急切道: “姐姐!三思啊!” “那秦明...他终究只是个骤得恩宠、根基未稳的寒门少年郎!” “纵有才名,官拜工部侍郎,却连朝堂都未曾踏入!” 她的语气急促,带着深深的忧虑: “更何况他还是那个反贼的乘龙快婿!” “后宫那位更是将其视为子侄,甚至不顾祖宗礼法,将长乐和豫章公皆许给他!” 素裙美妇闻言,面上古井无波,那双秋水长眸中,未曾掀起丝毫波澜。 只因,她比绿裙美妇——杨氏,更加了解秦明的近况,以及秦府如今的势力! 两日前,她还曾收到一封来自蓝田的书信,信中所言之事,再次颠覆了她以往对李渊这位太上皇的认知。 若是换作别人,她怎么也不会相信—— 李渊竟然会让他最为宠爱的女儿与裴律师和离,后又经过一番谋划,将其“许配”给了秦明。 可是这件事却是,素裙美妇人如今最为倚重之人所言,这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不过,从这一点儿,也能看出李渊对于秦明有多么看重。 因此,对于杨氏的劝解,她丝毫不为所动,神色依旧平淡。 她朱唇轻启,缓缓道: “本宫心中自有分寸,妹妹无须再劝了。” 言语间,她已径直走到一张紫檀木的精致案几前。 案几上,一只小巧的鎏金狻猊香炉,正袅袅吐着清冷的梅香。 她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纤纤玉手,捻起香炉旁早已备好的一小段龙涎香。 绿裙美妇见状,脸色骤变,一个箭步上前, 情急之下,抓住了素裙美妇欲将香伸向烛火的手腕,声音带着惊慌与恳求: “姐姐!不可!万万不可冲动!” “至少...至少等见过人,探明虚实再作打算也不迟啊!” “万一...万一芸娘她一时眼花,认错了人,岂不是...追悔莫及,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 第1847章 秦明:我只是顺道去看看 素裙美妇闻言,手中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缓缓摇头,淡淡道: “无妨,若是来人并非秦明,本宫自不会与之多费唇舌!更不会动用后手!” 言罢,她不再迟疑,将那段龙涎香优雅地凑近摇曳的烛火。 橘黄色的火苗舔舐着香料,一缕奇异而馥郁、带着一丝古老神秘气息的白烟袅袅升起,迅速融入原先的冷梅香氛之中,使得整个雅室的气味变得复杂而深邃。 杨氏见状,心知已无法阻止,只得轻叹一声,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奈与忧虑。 她悄然退后半步,长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美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罢了...倘若事态真发展到那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妾身拼却这清白之躯不要,也定要...为殿下守住姐姐的名节!] ...... 另一边,在流云轩内。 听到敲门声,正在为萧嫦曦等人挑选丝绸面料的秦明,动作微微停顿,转头看了一眼侍立在侧的春杏。 “春杏,你去看看。” 春杏轻轻点头,迈步朝门口走去。 不多时, 郑芸娘迈着细碎的步伐,跟在春杏身后,缓步行至秦明身侧,屈膝一礼,恭敬道: “打扰郡公雅兴了,婢子万死!” “只不过,”她略作停顿,继续道: “婢子刚得了东家的吩咐,特来传话。” 秦明正拿起一匹雀金裘料子对着婉儿比划,闻言动作一顿,剑眉微挑,看向郑芸娘: “哦?这么说,你认识我?” 他的声音温和依旧,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郑芸娘轻抿薄唇,垂首道: “婢子,不敢欺瞒郡公。” “郡公自陇右凯旋回京,万民景仰那日,婢子有幸...曾挤在朱雀大街的人群之中,远远地...瞻仰过郡公的英姿与风采。” 她的话语带着由衷的敬畏。 “原来如此,” 秦明微微颔首,轻拍婉儿圆润的肩头,示意她继续挑选,自己则转向郑芸娘,温声道: “那不知...贵阁东家,有何指教?” 芸娘垂首道: “回郡公的话,东家恰在阁中理事,听闻得郡公大驾光临,不胜欣喜。” “东家言道,郡公不仅是霓裳阁开阁以来最尊贵的客人,更是救万民于水火、功在千秋的大英雄!” “东家久仰郡公高义,今日得此良机,心中激荡,渴望...渴望与郎君结交一二。” 芸娘再次福身,恭敬道: “恳请郎君拨冗,移步雅室一叙。” “不知郎君...可否赏光?” 秦明闻言,眼眸闪烁。 他心中微动:初来霓裳阁之时,他便听闻霓裳阁背景深厚,其幕后东家更是神秘低调,极少露面。 坊间传闻,此女容颜绝世,甚至将其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仙女。 秦明对霓裳阁这位东家一直都很好奇,想要与之见上一面,只可惜... 几次造访,皆未曾得见芳容... 芸娘的话音刚落, 婉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那双潋滟的桃花眸瞬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同护主的灵猫竖起了警惕的耳朵。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秦明半步,目光紧紧锁住郑芸娘,试图从她细微的表情中捕捉更多信息。 [霓裳阁的东家?] [在这时候主动邀约?她想做什么?!] 月婵也放下了手中把玩的一支点翠步摇,美眸中同样闪过一丝疑虑。 秦明静静地凝视着郑芸娘,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是念头飞转。 [霓裳阁的东家...神秘低调,背景成谜,突然主动邀约...] [是单纯地想要与我结个善缘?还是...想与秦家做生意?亦或是...昨夜是她出手相助?] 无数的可能性,如同蛛网般在秦明的脑海中交织。 思来想去,秦明心中也没有答案,最终还是决定前去赴约,一探究竟! 顺便看看...她是否如传言中那么美... 真的只是顺便而已! 短暂的沉默后,秦明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拂了拂衣袖,姿态从容不迫,朗声道: “贵阁东家盛情相邀,秦某身为客人,岂有推辞之理?” “烦请郑管事带路。” 郑芸娘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连忙侧身引路,恭敬道: “郎君请随奴家来。” “公子...”婉儿忍不住低声唤道,眼中满是担忧。 这突如其来的邀约,在她看来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秦明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声音沉稳: “无妨,你和月婵在此稍候,我去去便回。”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说罢,秦明不再犹豫,迈开沉稳的步伐,随着郑芸娘走出了流云轩。 婉儿见状,踮起脚尖朝守在门口的丑牛,使了个眼色。 丑牛立即会意,默然跟上秦明。 秦明见状,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反倒是,郑芸娘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秦明一行人行至廊道尽头那间雅室门前。 郑芸娘轻轻叩响房门,轻声道: “启禀东家,秦郡公到了。” 片刻后,门扉缓缓开启,郑芸娘微微侧身,恭敬地示意秦明进门。 随后,她上前一步,伸手拦下丑牛,挺起胸脯,不满道: “我家东家乃是女子,你不能进去。”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袭来,丑牛老脸一红,连忙后撤一步,用求助的眼神望向秦明。 秦明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温声道: “阿牛,你在这里陪郑管事聊聊天,有事我再唤你!” “是,公子。” 丑牛躬身行礼,随即挠了挠头,略显尴尬地望着郑芸娘。 郑芸娘见状,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 “傻大个儿!” 秦明迈步入室,门扉在他身后轻轻合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屋内光线柔和,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香气。 “小女子拜见蓝田郡公。” 站在门边身着浅绿色齐胸襦裙的杨氏,福身一礼,低声道: “我家夫人正在内堂煮茶,还请秦郡公移步。” ..... 第1848章 称其为仙子,并不妥当! 秦明微微一怔,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杨氏,随即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咦?这美妇人的眉眼和脸型,怎么与君儿有几分相似?] 这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划过脑海,让秦明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眼前之人,约莫二十五六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其衣着华美,妆容端庄,容貌上佳,梳着妇人发髻,怎么看也不像是寻常侍女。 更为重要的是,秦明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仍是看到了她的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忧色。 这不由地让秦明提高了警惕。 [莫非,这霓裳阁的东家,遇到了什么难处?] 转瞬间,秦明收敛表情,只是微微颔首,状似无意地问道: “敢问娘子如何称呼?” 杨氏似乎没料到秦明甫一见面,不问主家,反而先询问自己这个引路的“侍女”。 [他问这些做什么?莫不是对妾身有想法?贪图妾身的美色?!] [他真的是坊间人人称赞的少年英杰吗?] [该不会...是哪个登徒子,为了骗财骗色,假扮的吧?] [不行,妾身得防着他点儿!] 她心中一凛,随即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姿态更加恭顺: “回禀郡公,小女子姓杨。” 杨氏朱唇轻抿,交叠在身前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秦明并未察觉到杨氏的小动作,只因他的思绪被“杨氏”这两个字所牵引。 “姓杨?” 秦明眉头微皱,再次望向杨氏,脱口而出道: “可是出自弘农杨氏?” 迎上秦明充满探究的视线,杨氏娇躯轻颤,脸色微变。 [他打听这些作甚?!莫非被妾身猜中了?] [他对妾身有那种想法?!!] 事实上,秦明猜得没错,绿裙美妇人的确出自弘农杨氏,乃是隋朝鹰扬郎将杨珉之女——杨舍娘。 武德初年(618年)杨舍娘入东宫,受封正五品“承徽”。 很快,杨氏便迅速恢复了平静,微微垂首。 纤纤玉手下意识地护在胸前,声音柔和而谨慎: “郡公明鉴,婢子确是出自弘农杨氏。” 秦明闻言,眸光闪烁。 [果然如此,难道这霓裳阁是弘农杨氏的产业?] 杨氏见秦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发呆,瞳孔骤缩。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中透着一丝疏离。 “郡公里面请!” 言罢,杨氏缓步朝内堂走去。 秦明见状,自知失礼,讪笑着跟了上去。 内堂的光线更为幽静,仿佛与外间隔绝。 那股混合了冷梅与奇异龙涎的香气愈发浓郁,丝丝缕缕,沁人心脾,令人身心舒畅。 秦明随杨氏步入内堂,目光瞬间便被跪坐于茶案后的素裙身影攫住。 眼前的女子,确如传闻所言,堪称人间绝色! 那份端庄与清冷交织的孤高气韵,那份沉淀于骨子里的雍容华贵,那份隐隐凌驾于岁月之上的威仪...... 绝非寻常妇人所能拥有! 尤其眉心那点朱红花钿,如火如血,刺破冰雪般的容颜,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神性。 仿佛她并非凡人,而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称其为仙子,并不妥当!] 秦明眸光微闪,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不远处享受香火供奉的观音像。 [对,她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慈眉善目,盘坐紫金莲台,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没想到,世间竟还有散发着如此...气质的...美人...] [如此美人,也不知便宜了哪个...] 与此同时,跪坐在茶案后的素裙美妇——隐太子妃郑观音,也缓缓抬眸。 那双清澈如深潭的眼眸中,映出了秦明的身影。 眼前少年身姿挺拔如修竹,面容清俊朗逸,眉宇间蕴藏着一股远超其年龄的沉稳气度与内敛锋芒。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却又深邃难测,仿佛能映照人心。 随后,她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竟比大娘(姜洛苡)送来的画像...还要俊朗几分。] 这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 只一眼,郑观音那古井无波的眸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若非姜洛苡在书信中言之凿凿,详尽描述了秦明的种种不凡,她实难相信,更不愿相信! 眼前这看似温润如玉的少年郎,竟能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光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于商道,聚敛泼天巨富,富可敌国; 于朝堂,搅动风云变幻,牵动各方神经; 于陇右,力挽狂澜于既倒,救万民于水火,奠定不世功勋!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竟能让宫中那二人青睐有加,视其为子侄; 令退隐深宫的太上皇李渊,让最宠爱的临海大长公主,舍弃“国公夫人”的头衔, 并将她“送”上秦明的卧榻,令其屈尊降贵,成为秦明见不得光的外室! 现如今,大唐最尊贵、最耀眼的那几位公主、郡主; 关陇勋贵悉心栽培的嫡长女,竟似飞蛾扑火般,尽入他瓮中! 而秦明本人,亦从籍籍无名的寒门子弟,一跃成为朝中备受瞩目、令世家勋贵既追捧,又忌惮的蓝田郡公! 此外,他还携手妙应真人孙思邈共创仁安医院,泽被苍生; 与太上皇共谋南下船队,志在四海; 收拢天下孤儿,创办清北书院,布道授业...... 桩桩件件,皆非寻常少年郎所能企及,更遑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同时达成! 然而,最令郑观音惊讶的,还是秦明身上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气度。 不过细细想来,她又觉得秦明本该如此! 若他只是拥有治世之才,而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那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反贼”,又怎么会容忍他将隋朝“余孽”尽数养在家中,更是下旨敕封其中一位为五品诰命夫人; 向来最为看重礼法的长孙无垢,又怎么会让嫡长女和自幼养在身边的六女儿,一同下嫁; 将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李渊,又岂会死皮赖脸地留在秦府; 天香国色,又清冷孤傲如庶长女,又岂会甘愿委身! 甚至...她自打去了秦府之后,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怂恿她这位嫡母,将幼女送入清北书院... 心念电转间, 郑观音缓缓起身,动作优雅而从容,如同一株静谧绽放的白莲。 她绕过茶案,莲步行至秦明身前,手交叠在腰间,屈膝一礼,轻启朱唇,声音清冷而柔和: “秦郡公远道而来,妾身李郑氏未曾远迎,还望见谅。” 秦明瞬间回神,眼底惊艳未褪。 他先是躬身还礼,姿态从容,笑容和煦道: “蓝田秦明,见过郑阁主。” 随即,他缓缓起身,嘴角微微上扬,由衷地赞叹道: “在此之前,秦某只道曹子建笔下‘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乃文人夸饰...” “今日得见阁主真容,方知世间果有绝色,堪配此语。” “曹子建...诚不我欺。” 郑观音:“......” 杨舍娘:“......” ...... 第1849章 还真是谨慎啊 听到秦明的赞美,两名美妇神色不一。 郑观音白皙的脸颊,微染薄红,几乎是下意识地白了秦明一眼,美眸中多了一丝嗔怪。 同时在心中暗自腹诽: [这小郎君果如洛苡所言,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难怪大娘会陷进去...] 杨舍娘则是朱唇微抿,瞥了秦明一眼,眼神幽怨。 [这个登徒浪子!] [他之前不是还在贪图妾身的美色吗?为何突然就变了?] [还有,他适才为何不这样称赞妾身?妾身差哪里了?] 念及此,站在秦明和郑观音中间的杨舍娘,气血翻涌,愤愤不平!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试图以此隔绝秦明望向郑观音的视线。 然而,此时秦明对于“刻意”展露出姣好身材的杨舍娘,以及容颜绝世,气质卓然的郑观音,皆视而不见。 作为一个受过良好高等教育,品德高尚的穿越者—— 秦明对有夫之妇,没有半点儿兴趣,除非...... 再者,秦明此时几乎全部的心思,都在心中暗自思量,霓裳阁这位东家的来历。 [身边这位“扮作”侍女之人,既然出自弘农杨氏!] [眼前这位阁主,多半出自显赫一时的荥阳郑氏!] [而其夫君既然姓李,则极有可能为皇室宗亲,或是出身于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这样的名门望族。] [如此看来,她能置下霓裳阁这么大的产业,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就在秦明沉思之际,郑观音收敛了情绪,面上恢复了无悲无喜的模样。 她微微侧身,素手轻引茶案,朱唇微启,缓缓道: “郡公谬赞了,妾身愧不敢当。” “陋室清茶,还请郡公上坐!” 秦明微笑颔首,缓步行至茶案前,从容不迫地跪在蒲团上。 郑观音见秦明落座,亦缓缓坐回原位,动作优雅而沉静。 杨舍娘则恭敬地侍立在郑观音身后,美眸死死地盯着秦明,仿佛生怕他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鎏金狻猊香炉吐纳的奇异白烟愈发缠绵,混合着清冽茶香,丝丝缕缕钻入鼻息。 郑观音执起紫砂壶,水流如练,注入莹白茶盏,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千年世家浸润出的优雅韵律。 “此茶名‘雪顶寒烟’,采自终南绝壁,三年方得一季。” 她将茶盏推至秦明面前,声音清冷依旧。 “郡公少年英杰,功在社稷,当饮此茶。” “阁主言重了,秦某受之有愧。” 秦明含笑致谢,接过茶盏,作势轻啜了一口茶,朗声称赞: “好茶!” 正在饮茶的郑观音,闻听此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她放下茶盏时,准备给秦明再续一盏茶时,却发现秦明面前的茶汤,丝毫未减。 郑观音心中暗自苦笑: [还真是...谨慎啊...] [嗯...合该如此!若是他直接饮下这盏茶,本宫恐怕还得再斟酌一二!] 思及此,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嗔了秦明一眼。 捕捉到郑观音不轻易间露出的风情,饶是秦明“阅尽”人间绝色,心志坚定,也不由地心神微微一荡。 但秦明很快便收敛了心神,目光重新变得清澈而坚定。 郑观音将秦明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执着茶盏的葱白指尖,微微收紧,缓声道: “妾身久闻郡公大名,一直想要结识一番。” “今日得此良机,心中甚是欢喜。” 秦明微微一笑,轻声道: “阁主谬赞了!” 言语间,秦明缓缓抬眸,目光温和地落在郑观音的挺翘的鼻尖,开门见山道: “秦某稍后还要在东市,采买一些生活所需。” “阁主若有指教,不妨直言。” 郑观音微微一怔,随即浅笑道: “指教不敢。” “茶凉了,妾身再为郡公重新添置一盏。” 言罢,郑观音不等秦明拒绝,便自顾自地执起秦明面前那杯几乎未动的茶盏,皓腕轻转—— 哗啦。 清亮茶汤尽数倾入案旁银质渣斗! 秦明见状,表情稍显尴尬。 [看破不说破,还以茶凉了为由,贴心地为我重新添置一盏!] [这就是千年世家培育出来的顶级教养吗?!] 郑观音定了定神,缓缓执起茶壶。 就在壶身微倾、水线即将垂落的一刹那,她那葱白指尖状似无意地扭转了一下壶盖! 同时,为了分散秦明的注意力,郑观音朱唇轻启,缓缓道: “不敢欺瞒郡公,妾身今日相邀,实有一事相求。” 郑观音将重新注满的茶盏稳稳推至秦明面前,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柔和。 随后,她又为自己斟了一盏,随即正襟危坐,素手微抬,姿态优雅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郡公,请喝茶。” 秦明目光落在那盏新茶上,表情微妙。 前盏未饮而被弃,此刻新茶又至... [这第二盏茶,若是再不喝,就是在打人家的脸了!] [这茶...她之前也喝了,茶盏也重新涮了一遍...应是无碍!] [嗯,那我就喝一点儿,给她几分颜面。] “秦郡公?” 一声轻唤将秦明的思绪唤回。 “阁主盛情,秦某却之不恭。” 秦明端起茶盏,目光扫过郑观音,见其仍双手捧着茶盏,只得歉然一笑。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端起茶盏,微微示意,这才轻啜了一口茶汤。 茶水入喉,初时只觉清冽甘醇,确是好茶。 秦明由衷地感慨道: “好茶!” ...... 第1850章 你也不想四娘被幽静一生吧? 然而,话音未落,秦明便感觉有一股异样的暖流,猛地自喉间直坠丹田,并且迅速地冲向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一股细微却不容忽视的眩晕感,如同水底暗涌,悄然袭上灵台! 秦明脸色微变,豁然抬眸。 “你...” 郑观音见此一幕,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就在秦明即将倒下的瞬间,一直侍立在郑观音身侧的杨舍娘,突然动了。 她抢步上前,跪坐在秦明身侧,双手抓住秦明的胳膊,不让其栽倒在茶案上。 杨舍娘的指尖,迅速探向秦明颈侧的脉搏。 确认秦明已彻底失去意识后,她猛地抬首望向郑观音,贝齿紧咬下唇,几乎沁出血珠。 “娘娘!” 她的声音微颤,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 “让妾身来吧!” 这短短四个字,重逾千钧! 带着献祭般的悲壮与不容置疑的决心。 郑观音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她看着杨舍娘眼中那份义无反顾的坚决; 看着这个陪伴自己走过最黑暗岁月、情同姐妹的女子。 一股尖锐的刺痛,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愧疚、酸楚、不忍......无数情绪翻涌,几乎要将郑观音淹没。 下一刻,她缓缓摇头,颤声道: “帮本宫将他扶到榻上去!” 杨舍娘闻言,瞳孔骤缩,声音不由地拔高了几分。 “娘娘...” 郑观音的目光,如寒冰般扫过杨舍娘, 语调中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低沉而有力地说道: “难道...你也要忤逆本宫?” 杨舍娘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急忙低下头。 她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声音略带哽咽,却仍不失恭敬地回应道: “是,妾身谨遵懿旨。” 不多时,两女合力将秦明扶到了榻上。 郑观音摆了摆手,低声道: “你去外边守着,尽量安抚住秦家的女眷!” “倘若...”郑观音语气一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抿唇道: “倘若秦家的扈从要硬闯,你便让那名唤作婉儿的婢子进来。” 杨舍娘闻言,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倒在脚踏上,双手抓着郑观音的裙摆,诚惶诚恐道: “娘娘,不可啊...” 郑观音深吸一口气,微微俯身,凑到杨舍娘耳畔,低声道: “你也不想...四娘...被幽静一生吧?” 杨舍娘娇躯猛颤,当场泪崩。 她贝齿轻咬下唇,哽咽道: “婢子替小女叩谢娘娘...再造之恩。” 郑观音见此一幕,眼中同样多了一层雾气。 她背过身去,沉声道: “去吧!” 杨舍娘含泪点头,缓缓起身,心如刀绞。 她整了整衣襟,朝郑观音施了个万福,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缓缓退至门外。 直至那扇门缓缓合上,发出轻微却沉稳的闭合声,郑观音这才将目光投向了榻上的身影。 只见秦明眉头紧锁,脸颊已然泛起不自然的绯红。 这细微的变化,顿时让郑观音的心弦为之颤动。 此时此刻,她那双古井无波的明眸中,早已没有了先前的从容与淡定...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挥之不去的慌乱与愧疚。 郑观音缓缓起身,颤颤巍巍地解下床幔。 其间,过往记忆如潮涌来—— 与太子李建成琴瑟和鸣的日子; 那场痛失挚爱的玄武门之变... 画面流转,浮现出六年幽闭长乐坊的岁月... 其中最多的则是,自家幼女圆圆(李建成第五个女儿,生母郑观音,后封归德县主。)的成长画面... 圆圆仰着纯真而消瘦的小脸,轻蹙着眉头,眼含期待地问: “阿娘,圆圆何时能去学堂呀?” 圆圆站在紧闭的府门前,拉着她的小拇指,不解地问: “阿娘,这些护院为何不让圆圆出门?” 最终,定格在了圆圆孤零零站在矮凳上,扒着阁楼小窗,眺望远处街市的画面。 那小小的背影,透出无边的落寞...... 一念至此,郑观音那双古井无波的美眸深处,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碾碎,唯余孤注一掷的决绝! 幼女圆圆是郑观音在这冰冷世间仅存的、唯一的暖光与牵绊! 为了给圆圆争一个走出樊笼、拥抱阳光的机会... 郑观音不敢抱有任何的侥幸,更不敢赌秦明会同情心泛滥。 她只愿孤注一掷,倾其所有! 郑观音缓缓地闭上了那双曾睥睨深宫、此刻却盛满复杂痛楚的秋水长眸。 长睫剧烈颤抖,一滴冰冷的泪无声滑落腮边,迅速隐入素色衣襟,了无痕迹。 她双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伸向了自己腰间那条淡紫色的丝绦。 “嘣...” 一声细微的轻响,丝绦解开。 紧接着—— “唰啦...” 那件象征着身份与过往荣光的素色襦裙,如同褪去的蝉衣,顺着她玲珑有致的娇躯无声滑落,委顿于冰凉的脚踏! 幽暗的光线,瞬间勾勒出一具身着素白中衣、曲线曼妙惊人的玉体! 那起伏的胸峦; 纤细的腰肢; 蜜桃般饱满的翘臀... 在单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散发出惊心动魄的诱惑。 郑观音的脸颊早已烧得如同晚霞,眼中水汽弥漫,却死死咬着唇,不让一丝呜咽溢出。 她甚至不敢去看榻上昏迷不醒的秦明。 郑观音只是机械地、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麻木,僵硬地躺在榻上。 少顷, 她猛地掀开锦被一角,如同一条离水濒死的鱼,带着冰凉的颤抖,迅速滑了进去! 锦被带着一丝凉意覆盖上来,却无法熄灭她身体深处因羞耻与决心而燃起的火焰。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浓烈的男子气息,混合着药力的灼热,以及那奇异熏香最后的余韵,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郑观音侧身蜷缩着,如同受惊的幼兽,背对着那个滚烫的身躯。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隔着薄薄中衣的惊人热力,那沉稳却带着异常频率的心跳声,如同擂鼓般敲击着她的背脊。 每一次细微的呼吸起伏,都牵扯着她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为了圆圆...为了圆圆...] 她在心中一遍遍默念,如同最虔诚也最绝望的祷词。 冰冷的指尖,却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去触碰? 去拥抱? 主动献上自己? 每一个念头都让她灵魂战栗。 ....... (备注:网上查了一下李建成二女——闻喜县主李婉顺和五女李氏——归德县主的墓志铭。) (归德县主的墓志铭上,明确其为郑观音所出。) 第1851章 心神不宁的婉儿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息都如同煎熬。 身后秦明的呼吸似乎变得更加粗重,带着压抑的痛苦低吟。 那滚烫的气息拂过她颈后裸露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郑观音猛地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她知道,药力在肆虐。 她在等,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也是在等自己最后一点勇气凝聚。 终于,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咫尺之距。 秦明英挺却痛苦扭曲的容颜近在眼前,额角布满细密汗珠,薄唇紧抿,似乎在抵抗着体内翻江倒海的洪流。 那双紧闭的眼睑下,眼珠在不安地转动。 她颤抖地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轻轻抚上秦明滚烫的脸颊。 触手的灼热,让郑观音的指尖猛地一缩! 然而,这微小的触碰,却仿佛是点燃了炸药的引信... 昏迷中的秦明,骤然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他像是被本能驱使的困兽,猛地伸出双臂,一把将身前这具冰凉柔软的躯体,圈入怀中! 力道之大,几乎让郑观音窒息! “唔!” 顷刻间,郑观音的惊呼,被堵在喉咙里。 那滚烫的、带着毁灭气息的胸膛,紧紧压迫着她。 灼热的呼吸,铺天盖地般笼罩下来! 那股浓烈的气息,混合着霸道的药味,瞬间冲垮了她所有残余的理智! 她感到一只滚烫的大手带着惊人的力量,正粗暴地探入她素白的中衣下摆, 抚上她冰凉滑腻的腰肢,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向上探索! “不...!” 郑观音本能地想要推拒,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却如同蚍蜉撼树。 那掌心传来惊人的热度和力量,让她绝望地意识到,此刻任何的反抗,皆是徒劳。 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郑观音闭上眼,放弃了徒劳的抵抗。 她僵硬的身体在滚烫的怀抱中渐渐软化,如同献祭的羔羊。 一滴滚烫的泪,混合着屈辱、决绝和无法言喻的悲凉,滑入鬓角。 她颤抖着,任由那灼热的唇,带着惩罚般的力道,烙印在她被迫仰起的天鹅颈上,留下滚烫的印记。 锦被之下,素白的中衣被粗暴地扯开,凉意瞬间侵袭裸露的肌肤... 随即又被更猛烈的火焰覆盖、吞噬...... 幽暗的床幔内,只余下压抑的喘息、衣料撕裂的微响,以及那无声滑落、没入锦衾的冰冷泪水。 冰与火在这一刻猛烈交缠! 一场以母爱为名、以身体为祭的献祭,在这冰冷与灼热的纠缠中,无可挽回地拉开了序幕。 ...... 巳时末,霓裳阁,流云轩。 秦明离开流云轩后,婉儿和月婵一直心神不宁,也没了挑选面料和成衣的兴致。 婉儿将手中的蜀锦,放回托盘,转而望向身侧一名霓裳阁的管事,轻声道: “这些面料和成衣,我们都要了。” “劳烦闺阁将其打包,稍后送到外面的马车上。” 那名管事闻言,大喜过望,连忙福身,恭敬道: “是,奴家这就去安排。” 婉儿则转身望向侍女青芜和春杏,低声吩咐道: “青芜,你跟这位管事前往楼下办理结算事宜。” “春杏,稍后你引着她们将东西送到马车上,顺便喊几个人上来帮忙。” 青芜和春杏齐声应是,随即各自行动。 婉儿则转过身,拉着月婵走到了窗边,压低声音问道: “婵姐姐,可知这霓裳阁东家底细?” 月婵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歉疚,抿唇道: “皇后娘娘向来简朴,奴又甚少出宫,因此对长安城中的诸多商铺并不熟悉。” 婉儿闻言,黛眉微蹙,眸光闪烁。 少顷,她招手唤来门外的护卫——牛二。 牛二快步行至婉儿面前,躬身行礼,恭敬道: “小夫人。” 婉儿颔首,低声吩咐道: “牛二,你即刻前往曦梦楼,找到木四,打探一下霓裳阁的底细。” 牛二躬身应是,随即迅速转身,快步朝门外走去。 月婵见此一幕,长袖下的双手,微微攥紧。 她眼神闪烁,低声道: “奴家,去探探郎君何在。” 婉儿点头,感激地望向月婵,福身道: “有劳婵姐姐。” 两刻钟后, 就在婉儿耐心耗尽,欲亲自前往廊道尽头那间雅室寻找秦明之时。 牛二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正欲出门的婉儿,听到动静,连忙抬眸望去。 待看清来人后,婉儿上前一步,急切道: “木四有何消息?” 牛二神色古怪,快步行至婉儿面前,躬身道: “回禀小夫人,木四说...他近日调查得出,这霓裳阁很有可能是老爷子的私产,且一直由宫中旧人打理!” 此言一出,婉儿身子一僵,瞬间愣在原地。 一旁的月婵,更是瞳孔骤缩,脸上满是惊愕。 “老爷子的私产?宫中旧人打理?” “他到底还有多少产业?” 婉儿喃喃重复,黛眉越皱越紧。 [既然此乃老爷子的私产,且皆由宫中旧人在打理,那她们找公子作甚?!] [就算霓裳阁遇到难处,亦或是想要与秦家合作,也该由老爷子出面才对!] [这一切到底是老爷子私下授意的?] [还是那些宫中旧人,心怀异志,自作主张?] 此刻,尽管婉儿心中的警惕稍有缓解,但心底的疑惑却愈发浓郁。 短暂的沉默过后,婉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婵姐姐,牛二,咱们去找公子。”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透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月婵亦是面色凝重如水,显然与婉儿想到了一处。 她用力点头,声音低沉却坚定: “走!” 三人快步走出流云轩,婉儿和月婵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安。 牛二紧随其后,警惕地扫视四周,确保没有任何可疑的人或事。 他们沿着灯火辉煌的走廊,径直走向尽头那间雅室。 婉儿走在最前面,她的步伐坚定而迅速,每一步都仿佛在宣示她对秦明的关切与决心。 “公子...” 婉儿心中默念,期盼着秦明平安无恙。 ..... 第1852章 心思缜密的贤内助——婉儿 不多时,婉儿一行三人行至雅室门口。 守在门外的丑牛,见到婉儿等人寻来,连忙迎上前去,躬身道: “小夫人。” 婉儿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地扫过紧闭的雅室门扉,随即落在丑牛脸上。 她黛眉紧蹙,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探询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公子,可还在屋内?” 丑牛闻言,表情一肃,认真地点了点头。 “回禀小夫人,公子让属下在这里守着,说是有事唤属下进去。” 这时,郑芸娘缓步上前,屈膝一礼,恭敬道: “芸娘见过萧夫人。” 婉儿目光转向她,神色看似平静无波,眼神却锐利如冰,开门见山道: “郑管事,我等采买已毕,时辰亦是不早。” “劳烦通禀阁主与我家郎君一声,我等接郎君回府。” 郑芸娘闻言,脸上瞬间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慌乱。 她微微垂首,不敢直视婉儿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 郑芸娘轻抿樱唇,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为难和迟疑: “萧夫人,我家阁主正与郡公商谈极其紧要之事,事先早有吩咐,任何人不得进门打扰。” “还请诸位在此,稍候片刻。” 婉儿脚步一顿,目光如电般射向郑芸娘,声音带着寒意: “我家郎君进去已近半个时辰,究竟是何等要事?需要商谈如此之久?” “即便有要事相商,进去通禀一声,又有何妨?” 婉儿语气一顿,双眼微眯,厉声道: “让开!妾身现在就要进去!” 郑芸娘闻言,娇躯一颤,脸色稍显苍白。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挡在婉儿身前,不愿后退半步。 “萧夫人...稍安...” 然而,不等郑芸娘把话说完,婉儿便瞥了一眼丑牛,沉声道: “丑牛,叩门!” “公子若是怪罪下来,妾身一力承担!” “属下遵命!” 丑牛立即应声,随即张开蒲扇大的手掌,毫不犹豫地叩响了房门。 砰!砰!砰! 沉闷而巨大的叩击声如同重锤,骤然打破了雅室外的死寂! 那声音在空旷的廊道里回荡,震得人心头发颤,仿佛要将门内的一切都敲打出来! 每一声都敲在郑芸娘紧绷的心弦上,让她面无人色,身体摇摇欲坠。 随着这震耳欲聋的叩门声落下,门内却依旧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仿佛里面空无一人! 这反常的寂静,如同滚油泼在婉儿的怒火之上! 她眼神一厉,正欲下令破门—— “吱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沉重的雕花木门只被拉开一条狭窄的缝隙。 一道身着浅绿襦裙、轻纱覆面的身影,倏然闪出, 又迅速反手将门掩上,只留下一条更细的缝。 来人正是杨舍娘。 她的动作,带着明显的仓促和遮掩。 露在面纱外的眉眼,眼睫濡湿,泛着不正常的红,仿佛刚刚哭过,又强自压抑。 她挡在门缝前,对着气势汹汹的婉儿,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强自镇定地屈膝行礼。 “萧夫人息怒!” 杨舍娘竭力让自己的声音维持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阁主与郡公......确在商议极其紧要之事......” 婉儿根本无心寒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轻笑道: “妾身要见我家郎君,还望阁下莫要阻拦...否则...” 杨舍娘见婉儿态度坚决,咬了咬银牙,声音低哑道: “敢问夫人,乳名可是‘婉儿’?” 婉儿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杨舍娘见状,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侧开身子,颤声道: “事关重大。” “郡公有言在先,倘若婉儿夫人忧心他的安危,可以随妾身进屋旁听。” “至于其余人,需得在外守候,不得入内。” 婉儿闻言,眸光闪烁,轻轻点头。 “好,那妾身便随你进去。” 言罢,婉儿朝身侧的月婵,耳语道: “半刻钟后,奴若还不现身,你和丑牛便破门而入。” 月婵郑重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奴婢明白。” 婉儿交待好事情后,便毫不犹豫地跟着杨舍娘身后,迈步走进了雅室。 刚一进门,婉儿便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她鼻尖耸动,轻声呼唤道: “公子?” 内堂与外室仅隔着一道珠帘与一架屏风。 因此,婉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清晰地穿透了内堂的寂静。 内堂,锦榻之上。 秦明正深陷一个荒诞绝伦、却又炽热蚀骨的梦境。 梦中云雾缭绕,莲台生辉。 他竟胆大包天地亵渎了那位宝相庄严的神灵! 那冰冷的慈悲面容与滚烫的肢体触感交织,令他沉沦又惊骇。 难以自拔... 就在那“女菩萨”的面容,逐渐清晰,巨大的罪孽感,要将他彻底吞噬的瞬间—— “公子?” 一声熟悉的、带着急切关切的呼唤,如同九天之上劈落的惊雷,瞬间撕裂了重重迷障! 秦明猛地睁开双眼! 意识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回归! 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锦褥的柔软与湿润,以及......怀中一具温软滑腻、散发着幽香的娇躯! 那躯体微微颤抖着,带着惊弓之鸟般的脆弱。 他僵硬地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郑观音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 此刻,郑观音脸颊绯红,双眸微阖,朱唇紧抿,睫毛上犹挂着未干的泪痕。 之前,那股不食人间烟火,无悲无喜的气质,早已消失殆尽。 她乌黑的长发散乱铺陈在枕上,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 素白的中衣,早已被揉扯得凌乱不堪,露出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上面赫然印着几处刺目的红痕! 而秦明的手臂,此时正霸道地握在她白皙纤细的腰肢上。 掌心下的肌肤,滚烫滑腻。 轰——! 秦明只觉得全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紧接着,失去意识前的记忆,瞬间浮现。 雅室内饮下的那杯茶; 那股异样的暖流、眩晕感; 郑观音眼底的复杂; 杨舍娘面上的纠结...... 所有画面电光火石般串联起来! 被下药了! 这个女人算计我! ...... 第1853章 凤泣 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着被愚弄的挫败与羞愤,如同火山般在秦明胸中猛烈喷发! 他双手微微用力,欺身向前,压低声音道: “你......!” 秦明目眦欲裂,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药效残余的沙哑而扭曲。 他双眸紧紧地盯着眼前梨花带雨,眼神破碎的女人。 这一刻,秦明想要怒吼,更想要质问眼前这个女人,为何要如此行事! 然而,屏风外,婉儿那带着疑惑和更浓担忧的声音,再次传来: “公子?您......可还好?” 这声音如同一盆冰水,让秦明几乎失控的理智,强行回笼一丝清明。 不能乱! 绝不能让婉儿进来看到这一幕! 这不堪的景象若被撞破,不仅他秦明颜面扫地,这“郑阁主”的清誉,也彻底毁了, 后续麻烦无穷! 当务之急是先把婉儿支开! 恰在此时,榻上的郑观音,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朱唇轻启,仅存的一点儿力气,声若蚊蝇地哀求道: “求你...给妾身...留几分颜面,别让她进来!” 秦明闻言,轻哼一声。 心思辗转间,他强压下翻腾的怒火。 随后,秦明更是深吸了一口气,掀开床幔一角。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朝着屏风外,扬声道: “婉儿?我没事。” “正与郑阁主商讨霓裳阁与百花会所的合作细节,事关重大,一时忘了时辰。” 他顿了顿,语速刻意放缓,带着点疲惫的意味。 “你来得正好。” “折腾半日,我肚子有些饿了。” “你且去寻郑管事,借用一下此地厨房,亲手煮些清淡的吃食送过来。” “切记,要你亲手煮的,旁人做的我吃不下。” 门外的婉儿,听到秦明的声音,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但那股萦绕不去的怪异感并未消失。 [公子让奴去煮饭?在这霓裳阁?] [之前不是说好,要去东市的洪福酒楼,尝尝那里的手艺吗?] [难道他们真的是在谈事情?而且还需要再谈许久?] 虽然秦明这要求透着说不出的古怪,但婉儿还是会按照秦明的吩咐去做。 侧耳聆听一阵,见秦明没有其他吩咐,婉儿扫过垂首侍立一旁、身体微颤的杨舍娘, 又望了望那道隔绝内外的屏风,最终抿了抿粉嫩的唇瓣,福身应道: “是,婉儿这就去。” “公子......请务必小心。” “嗯,去吧!一会儿见!” 脚步声渐渐远去,内堂与外室再次被沉重的寂静笼罩。 内堂死寂得可怕,只剩下两道沉重而紊乱的呼吸,以及空气中那混合着情欲与汗水的诡异气味。 “看着我!” 秦明收回视线,再次俯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榻上“瑟瑟发抖”、衣不蔽体的女人。 他的眼神中有愤怒,也有困惑,但更多的还是审视。 “你到底是谁?!” 言语间,秦明的手掌,轻轻按住郑观音,细细地查探着她的心跳变化。 郑观音娇躯猛地一颤,如同惊弓之鸟。 那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亵衣,几乎要将她烫伤。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正不受控地撞击着那只大手的掌心。 “还有...” 秦明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嵌进她的雪肤里,留下刺目的红痕。 “你到底想干什么?!又是何人指使?!” “回答我!” 郑观音脸颊瞬间爆红,那抹红霞迅速蔓延至耳根,甚至染红了脖颈。 屈辱、恐惧、羞耻和孤注一掷的决心,在她眼中激烈碰撞。 下一秒,泪水再次朦胧了她的视线。 郑观音被迫迎上秦明那双淬着寒冰的凤眸,美眸中满是幽怨与委屈。 她唇瓣颤抖,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只因...秦明这个小混蛋... 即便已经醒了; 即便随了她的意,编造理由引走了府上侍女; 即便是在“审讯”她... 也依旧没有停下那无休止的、深入骨髓的折辱! 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煎熬。 这种煎熬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她那...早已溃不成军的心灵防线。 此事...要怪,就怪她高估了自己的体质承受力,也低估了秦明骨子里的强势霸道, 或者说,是彻底低估了那“药效”的凶悍! 秦明见郑观音不答,也不催促,只是暗自施压。 正在此时,屏风外,传来杨舍娘如释重负,又透着担忧的嗓音。 “娘娘...妾身可以进去了吗?” “啊?!不!不要...不要进来...妾身...无碍!!” 郑观音几乎是尖叫出声,带着破音的绝望。 内堂中。 秦明听到那声清晰的“娘娘”,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他钳制郑观音的动作猛地一顿,瞳孔骤缩,如遭重击般低吼出声: “娘娘???” 他语气一顿,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拧眉道: “郑阁主,你到底是谁?” 郑观音娇躯剧烈一颤,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她认命般地闭上盈满泪水的美眸,长长的睫毛如同濒死的蝶翼般颤抖。 少顷。 她猛地睁开双眼! 那双曾母仪天下的美眸中,所有的恐惧、羞耻、委屈瞬间被一种近乎惨烈的决绝光芒彻底取代! 那光芒如同燃烧殆尽的星辰最后的爆裂,死死锁住秦明惊疑不定、甚至带着一丝骇然的双眼。 她积蓄了全身仅存的力气和孤勇,用尽灵魂深处的骄傲, 一字一句, 如同泣血杜鹃最后的啼鸣,清晰地、缓慢地、带着千钧之力砸向秦明: “本宫...乃...大唐...先太子...正妃...郑观音!” 轰隆——!!! 如同九天惊雷在秦明脑海中炸响!将他雷了个外焦里嫩! [先太子...李建成?!正妃...郑观音?!] 秦明猛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泪痕交错、衣衫凌乱却爆发出惊人气势的女人,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她。 [李建成的正妃,荥阳郑氏的嫡女,史书中那个风华绝代、命运多舛的太子妃——郑观音?!] [那个在无数野史秘闻里,被描绘得如同佛女般遥不可及的人物;] [那个在影视剧中,李二朝思暮想,垂涎欲滴,却又求而不得的女子...] [此时此刻,竟然就这样...] [以如此不堪又震撼的方式,水灵灵地躺在我的面前?!] 这一刻,巨大的荒谬感与冰冷的现实猛烈碰撞,让秦明感觉到周遭的一切,都在扭曲旋转。 极致的震惊之下,一句粗鄙的国骂几乎要冲破喉咙: “卧...” ..... 第1854章 我尚未道委屈,你倒先委屈上了?! “啊!你!” 秦明的话音未落,郑观音突然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嘤咛! 她那双刚刚还爆发出绝绝光芒的秋水长眸,瞳孔猛地一散, 如同熄灭的烛火,瞬间失去了所有焦距。 随后,她整个人更是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倒去,意识彻底沉入了黑暗的深渊。 却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榻上,就在郑观音软倒的瞬间。 秦明眸中闪过一抹怜惜,又迅速敛去。 然而,双手却本能地探出,动作轻柔地握住了她下滑的纤腰! 入手一片冰凉滑腻,带着微汗的触感。 那惊心动魄的柔软曲线,瞬间将他从巨大的震惊中,强行拽回一丝清明。 “娘娘!” 屏风外, 杨舍娘听到郑观音那声短促的痛呼,再听不到任何回应,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就要往里冲。 “别进来!” 秦明低吼出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硬生生止住了杨舍娘的脚步。 他低头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女人。 那张倾国倾城、气质斐然的俏脸上,此刻,泛着别样的红润,宛如冬日里娇艳欲滴的寒梅。 她长睫紧闭,泪痕未干,唇色浅淡得近乎透明。 [郑观音!先太子妃!] 这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秦明的灵魂都在震颤,心头更是翻涌起滔天巨浪—— 惊怒、困惑、被算计的屈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对这个命运多舛女子的复杂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迅速探了探郑观音颈侧的脉搏—— 虽然微弱,但尚算平稳。 秦明又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有些发烫, 显然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以及他不曾间断的“折辱”,而导致虚脱、昏迷。 对于这一症状,秦明相当有经验,知晓该如何缓解。 于是,他目光扫过郑观音身上那件早已被揉扯得凌乱不堪、汗湿黏腻的素白中衣。 随后,只是稍作犹豫,便有了决断。 他的指尖精准地挑开,那早已松垮的系带。 素白的中衣,被一层层剥开,如同褪去残破的蝶翼。 过程中,那细腻的肌肤、起伏的轮廓,不可避免地映入眼帘,带着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秦明的呼吸微微一窒,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但他的眼神依旧沉凝如冰,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心无旁骛(那是不可能的)。 很快,那件沾染了汗渍、泪痕与某种难以言喻气息的中衣,被彻底剥离,委顿于冰冷的脚踏之上。 一具仅着贴身亵衣、曲线曼妙惊人的玉体,暴露在幽暗的光线下。 雪白的肌肤上,多处新鲜的红痕,如同雪地落梅... 秦明的视线,仿佛被烫到,瞬间移开! 他动作轻柔地将其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平在床榻里侧——较为干燥区域。 随后,迅速扯过旁边干燥的锦被,将面前峰峦起伏的美景,遮掩起来,只露出郑观音略显红润的娇颜。 做完这些后,秦明这才缓缓挪至榻边。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外袍,整整齐齐地被人叠放在榻边。 秦明眼神闪过一抹复杂,回头看了一眼睫毛轻颤、仍在“沉睡”的美人。 他手脚麻利地穿好衣衫,起身将床幔挂起,待到新鲜空气流通,复又将床幔放下。 随后,秦明缓步走到茶案前,缓缓落座,下意识地执起茶壶,便要给自己斟上一盏茶。 然而下一秒, 秦明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缓缓放下茶壶。 他瞥了一眼屏风上倒映出来的婀娜身影,揉了揉眉心,稍显疲惫地说道: “杨夫人,你可以进来了!” 屏风外,杨舍娘闻声,心中一凛,但还是迅速调整了情绪,快步走进内堂。 “娘娘...” 杨舍娘声音微颤,眸中水光潋滟,脚步带着难以掩饰的凌乱,直扑床榻而去。 “她无碍,休憩片刻便好。” 秦明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硬生生截断了杨舍娘的动作。 杨舍娘脚步一顿,泪眼婆娑地望向秦明,目光交织着恳求与不安: “秦郡公......” 秦明轻哼一声,神情淡漠。 “你们两个联手算计我,让我痛失清白之身!” “我尚未道委屈,你倒先委屈上了?!” 此话一出,床榻上的郑观音,紧闭着的美眸,瞬间睁开,胸口剧烈地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顷刻间,刚刚褪去少许的红晕,再度爬上她的脖颈,让其更显娇艳。 郑观音银牙紧咬,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啐道: “无耻小贼!” 内堂中, 杨舍娘娇躯轻颤,豁然抬眸,不可置信地望向秦明,仿佛见鬼了一样。 在她心中,纵有算计在先,可付出清誉与尊严的,分明是尊贵无比的太子妃郑氏! [若非走投无路,娘娘怎会行此自污献祭之举?] [此事若传扬出去,秦明固然难逃罪责,可太子妃郑氏必将被钉上史册的耻辱柱,永世遭人唾骂!] [然而,眼前之人...刚刚才......他怎么能?!] [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丧尽天良,恬不知耻?!]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这一刻,杨舍娘只觉得一股邪火“腾”地直冲天灵盖,烧得她眼前发黑! 胸中翻腾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彻底焚毁。 杨舍娘恨不能扑上去,将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耻之徒,“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这怒焰即将冲破理智堤坝的瞬间—— 她的亲生女儿——李四娘,那张软糯可爱、充满期盼的小脸, 太子妃郑观音那决绝的眼神,以及之前的巨大付出与牺牲...... 猝不及防地撞入杨舍娘的脑海。 如同三九天的冰水,兜头浇下! 她贝齿深深陷入下唇,几乎沁出血珠。 秦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毕竟,在他看来: 榻上那位曾经只差一步,便能登临后位、母仪天下的太子妃, 不惜放下所有尊严与骄傲,甚至动用下药这种下作手段来“献祭”自身,其图谋定然非同小可! 若不谨慎应对,恐怕整个秦家都会因今日之事,而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毕竟,经过先前那一番如梦似幻的较量,秦明丝毫不怀疑——李二对身后这位佳丽的存在觊觎之心。 [如此倾城绝色,气质斐然的神女,焉能不令人垂涎、欲滴?!] ...... 第1855章 娘娘的茶,秦某消受不起。 秦明心中思绪翻涌,面上却冷若寒霜。 他指了指茶案对面的蒲团,淡淡道: “坐。” 杨舍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缓步上前, 随后,整了整衣襟,仪态端庄地跪坐在蒲团上,眉眼低垂,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 “不知郡公有何吩咐?” 秦明眉峰微挑,轻哼一声,冷声道: “哼,先说说,你真实的身份是什么?” 杨舍娘微微抬首,迎上秦明的视线,眼中是破釜沉舟般的坦诚,声音清晰而坚定: “妾身杨舍娘,出自弘农杨氏。” “昔日...曾为东宫承徽。” 秦明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此女出身高门,且容貌上佳,果然不是寻常婢女。] 秦明继续追问,声音冷冽如冰: “她不惜舍弃清白,甘冒杀身、灭族之险,布此局算计于我,究竟所求为何?” 杨舍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痛楚。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最后的勇气,缓缓开口,字字如泣: “娘娘......太子妃她......行此绝路,皆为太子殿下遗孤......”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眸光闪烁。 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缓缓道: “此话怎讲?” 秦明的声音较之前温和了许多,但心里却并未放松警惕。 杨舍娘眼含悲伤,哽咽道: “郡公有所不知,自玄武门惊变,太子妃与殿下的四位孤女便被幽禁在长乐坊旧邸,至今已逾六载寒暑!” “那深宅高墙,便是我等活生生的囚笼!” “三娘去年已因病离世,而最小的幼娘...如今才六岁啊!” 杨舍娘的泪水终于滚落,声声泣血: “六岁啊!!” “从懵懂婴孩到垂髫之年,幼娘她从未见过坊市繁华,不知学堂为何物!每日只能...” “停!”秦明皱眉,挥手打断道: “既是幽禁,那你们又如何出现在了这里?” “这霓裳阁又是怎么回事?” 杨舍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垂眸,低声道: “我等虽被幽禁,但...那人或许是对荥阳郑氏有所忌惮,从未限制太子妃与妾身的出行...” “然而,他却不许幼娘她们踏出府邸一步!” 杨舍娘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继续道: “而这霓裳阁本就是东宫的私产,原本用于维持东宫的日常开销。” “我等被幽禁之后,这处产业便成了我们唯一的生计来源。” 秦明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量。 他知道:事情绝对没有杨舍娘说的这么简单,但此时他也无暇去深究。 一来,杨舍娘所言,不见得为真; 二来,按照时间估算,婉儿就要回来了。 于是,秦明轻咳一声,开门见山道: “那么...你们如此大费周章,耗费如此大的代价,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杨舍娘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秦明,缓缓道: “我等所求,不过是希望郡公能出手相助,暗中将幼娘带出长乐坊...并将她安置在贵府上。” “让她能像寻常孩童一样,有学可上,有友可交,自由自在地长大。” 秦明闻此言,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剑。 他缓缓伸出一指,语气沉稳而坚定地问道: “其一,我出身寒微,虽有爵位在身,却无权无势...你们何以笃信...我能将她安然带离长乐坊?” “其二,此前我们素未谋面,又何以确信我会善待于她?” 杨舍娘微微一怔,显然未曾预料到秦明的思维竟如此敏捷,言辞犀利直中要害。 她朱唇微抿,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放在膝盖上的纤纤玉手,不自觉地微微攥紧,额间更是有细密的汗珠溢出。 就在此刻,床榻上传来一声略带无奈的轻叹,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紧接着,郑观音那略显沙哑却依旧温婉的声音,在空气中轻轻荡漾开来: “舍娘,你先出去,命人送些茶点进来。” 闻听此言,杨舍娘先是如蒙大赦,随后脸上又露出纠结之色,迟疑道: “可是...” “无妨...” 郑观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喏!” 杨舍娘不敢再多言,连忙起身,朝着郑观音的方向深深一福,又飞快地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秦明. 这才低着头,脚步有些虚浮地退出了内堂。 珠帘在她身后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内堂再次只剩下两人。 秦明没有回头,依旧端坐于茶案之后,背脊挺直,如同山岳。 锦被之下,郑观音缓缓坐起身。 那双重新睁开的秋水长眸,褪去了之前的羞愤与绝望,沉淀出一种近乎冰冷的清醒与决然。 [郑观音啊郑观音!]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哪里还有退路?] [除了自此依附于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念及此,她掀开身上的锦被,动作迟缓地走下床榻, 俯身捡起脚踏上散落的素白长裙,姿态优雅地披在身上。 随后,郑观音强忍着身上的酸痛,系好丝绦, 这才脚步“踉跄”地行至秦明对面,缓缓落座。 她并未急着回答秦明的问题,而是执起茶壶,斟了一盏茶,推到秦明面前,柔声道: “秦郎...请用。” 秦明嘴角抽了抽,偏过头去,神色间流露出一种淡漠与疏离: “娘娘的茶,秦某消受不起。” 或许是因为曾经领略过秦明那既霸道,又温柔的一面, 此时此刻,见到秦明这副仿佛饱含委屈、赌气似的模样,郑观音唇角竟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朝他投去一个带着嗔怪意味的白眼。 但这眼神甫一送出,郑观音心头便猛地一紧! [郑观音!你完了?!你知不知羞啊?!] 她在心底厉声呵斥自己。 这轻佻的、近乎调情般的举动,与她的身份、与此刻的处境、与刚刚经历的屈辱和即将进行的谈判,都格格不入! 她迅速收敛表情,轻咳一声,带着一丝刻意,缓缓端起了秦明面前那盏精致的茶杯。 随后,迎着秦明警惕而审视的视线,姿态优雅,却略显僵硬地轻抿了一口。 放下自己的茶杯后,郑观音将那尚余半盏的茶汤,重新推至秦明面前。 郑观音的声音刻意放得柔和,带着一种哄小孩子的语调,轻声道: “好了,莫要置气了。快喝吧。” 见秦明依旧沉默,郑观音抬眼直视着秦明紧绷的侧脸,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与无奈: “事已至此...妾身,难道还能再害你不成?” 秦明:“...” ...... 第1856章 娘娘这话,怕是连三岁孩童都骗不过去! 秦明看着郑观音递过来的茶盏,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沉默片刻后, 他轻叹一声,仿佛认命般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郑观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张绝美的脸颊上,飞上一抹羞红。 毕竟,与男子同饮一盏茶,于她而言,亦是平生头一遭。 待秦明放下杯盏后, 郑观音素手执壶,再次将茶汤斟满。 随即,她神色坦然地迎上秦明的目光,朱唇轻启,声音温婉却条理分明: “妾身自有门路将幼娘送出长乐坊,无须郎君出手涉险。” “之所以选中郎君...而非他人...” “其一,是知悉父皇如今正在贵府颐养天年;” “其二,则是感佩郎君素来仁义。” “无论是去岁安置河东流民,亦或是年初甘冒奇险,解兰州数十万黎庶于倒悬,” “再或是在长安城中创立仁安医院,施药济贫...” 郑观音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郎君之仁心,天下皆知。” “妾身深信,如此宅心仁厚,必不会辜负一个无辜稚童的未来。” “再者,四娘和幼娘年纪尚幼,妾身如今最大的心愿,也仅仅是想让她们进入秦郎创办的书院...” “如与寻常孩童一样,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郑观音的话语条理清晰,目光坦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 然而,秦明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凤眸微眯,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郑观音。 “呵,‘自有门路’?‘无须我出手’?” 秦明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讽刺,带着洞穿一切的了然。 “娘娘这话,怕是连三岁孩童都骗不过去!” 他身体微微前倾,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小小的茶案,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若真如你所言,你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送出长乐坊,又何必行此险招,不惜赔上自身清白...来算计于我?” “甚至不惜担上这秽乱宫闱的千古骂名?” 秦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穿透力,直指核心: “娘娘!你当秦某是那个初入长安、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郎吗?!” “你真正倚仗的...” “不过是赌我秦明,不敢将此足以抄家灭族之祸事,上奏天听!” “赌我为了阖族性命,只能被你拿捏,吞下这苦果!是也不是?!” 秦明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审视与不信任,仿佛要穿透她平静的表象: “娘娘,您当真不是在为日后埋下伏笔?” “待幼娘长成,或是待我秦明羽翼渐丰,再行那‘拨乱反正’之事?此乃抄家灭族之祸!” “秦某虽非贪生怕死之辈,却绝不愿稀里糊涂做了他人复辟的棋子,更不愿连累阖族性命!” 秦明这番话掷地有声,直指核心。 其目的便是试探:郑观音此举,是否包藏祸心,试图利用他、甚至裹挟他卷入前朝旧怨,对抗李二? 郑观音闻言,并未动怒,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反而浮现出一种近乎悲凉的平静。 她迎着秦明审视的目光,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与决然: “秦郎,妾身明白你的顾虑。” “身处此位,有此疑心,实属人之常情。” 郑观音微微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积蓄力量,眼神却变得更加清澈坚定,直视着秦明。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弧度,带着看透世事的苍凉,声音沙哑道: “先太子已薨逝六载,尸骨早寒。” “妾身与那三个女儿,不过是苟活于高墙之下的囚徒。” “昔日东宫旧部,或死或散,或被收编,早已烟消云散。” “妾身一介深宫妇人,手无缚鸡之力,更无权柄可依。” “试问: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之事,妾身又岂会为之?!” 她的话语平静,却蕴含着巨大的悲怆与无力感。 郑观音的目光掠过秦明紧锁的眉头,继续道: “妾身余生所求,唯愿先太子仅存的血脉,平安喜乐,再无他念。” “至于今日之事...”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脸颊再次飞上红霞,却强自维持着镇定。 “实乃妾身走投无路之下,唯一能想到的、确保秦郎不会轻易背弃承诺的‘抵押’。” “妾身...身无长物,唯有这残破之躯与几分颜色尚可一用。”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声音轻如蚊蚋,却清晰地传入秦明耳中: “妾身深知:此举卑劣,辱没了秦郎,更辱没了自身。” “然...为了那三个孩子能得见天日,妾身...甘愿付出一切代价,承受一切骂名。” 郑观音缓缓伸出晶莹如玉的葱白玉指,轻轻抓住了秦明放在案上的手。 不等秦明有所反应,郑观音便牵引着他的手掌,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决绝,覆在了自己剧烈起伏的心口之上! 那温软而急促的心跳,透过轻薄的衣衫,清晰地传递到秦明的掌心! 秦明微微一怔,五根手指几乎是本能地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唔...” 郑观音娇躯猛地一颤,一声压抑的轻哼自唇齿间溢出,耳根瞬间红得滴血,强烈的羞耻感几乎让她当场晕厥。 但她强忍着,只是死死咬住了下唇,不让更多的声音溢出。 少顷,她深吸一口气,仿佛汲取了最后的勇气,缓缓抬起那张染满红霞与泪痕的绝美脸庞,缓缓道: “秦郎若仍不信妾身绝无复辟之心,更惧妾身日后以此事相挟...” “妾身...愿以余生与性命为质!” “若因此事累及郎君,或郎君他日觉得妾身乃是祸患...”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重逾千钧: “妾身,愿以死谢罪!” 郑观音最后那“以死谢罪”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秦明耳畔! 他覆在其心口的手掌,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狂乱的心跳和滚烫的温度, 更能深切地感受到郑观音...传递出的那份孤注一掷、玉石俱焚的决绝! 这已不再是算计,而是彻底的献祭! 那份沉重的,不惜粉身碎骨的母爱,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秦明的心上, 将他之前所有的猜疑、愤怒和冰冷的算计,瞬间击得粉碎! “你...” 秦明喉头滚动,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内堂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恰在此时,门外骤然响起敲门声! “笃笃笃...” ..... 第1857章 好了,别哭了 清脆的叩击声,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地试探,却如同重锤敲在三人紧绷的心弦上。 紧接着,婉儿那清脆悦耳、却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急切的声音穿透门扉: “公子...” 闻听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让一直守候在珠帘外、早已心急如焚的杨舍娘,彻底乱了方寸! “娘娘!郡公!” 她顾不得礼数,也忘了之前的吩咐,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掀开珠帘,脚步凌乱地冲进了内室! 然而,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她这位昔日的东宫承徽、郑观音最信任的心腹, 在顷刻之间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只见—— 尊贵无比、素来端严自持的太子妃娘娘,此刻竟仅着薄如轻纱的素白襦裙。 她跪坐在秦明身前的地板上,身子微微前倾,姿态异常暧昧... 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泪痕交错,红霞未褪,鬓角微散,衣襟散乱。 更让杨舍娘震惊的是,秦明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竟赫然覆盖在太子妃娘娘...那神圣不可侵犯的玉体上! 这画面冲击力之强,远超杨舍娘所能想象的极限! “啊——!” 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呼,不受控制地从她唇齿间迸出! 杨舍娘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双美眸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和羞耻! 俏脸瞬间红透,如同滴血,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浓重的绯色! 下一秒,她只觉得天昏地暗,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这个无耻之徒,怎能如此折辱娘娘的凤体?!] 杨舍娘这声突兀而尖锐的惊呼,如同第二道惊雷,将内堂本就濒临崩溃的寂静,彻底撕碎! 秦明反应极快,在杨舍娘惊呼的同时,便已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猛地抽回了手掌! “你稍微休整一下,我在外室等你!” 言语间,秦明略显慌乱地站起身,快步走出了内室。 郑观音微微一怔,瞥了一眼秦明落荒而逃的背影,以及他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忍不住掩嘴偷笑。 那笑容虽短暂,却如冰雪初融、百花盛放,美艳绝伦,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之美。 秦明恰好在此刻回头,想要确认什么,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笑靥。 他心头猛地一跳,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连忙狼狈地收回视线,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道: “妖...妖精!” 随后,他加快脚步,朝门口行去,轻声道: “婉儿!稍等一下,我这就为你开门。” 雅室外, 婉儿听到秦明应声,这才停下叩门的动作,乖巧地应了一声。 “是,公子。” 雅室的门,被秦明从内拉开。 婉儿、月婵、丑牛和牛二等人皆在门外守候。 见到秦明全须全尾地出现,众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连忙行礼。 “我等见过公子。” 秦明微笑颔首,温声道: “有劳诸位挂心了。” “我与霓裳阁的东家商谈合作事宜,一时谈得投入,忘了时辰,让诸位久等了。” 闻听此言,婉儿等人连忙再度行礼: “公子言重了,我等不敢!” 秦明伸手扶起婉儿,略作沉吟,缓缓道: “婉儿、月婵,合作一事,尚有一些细节需要敲定。” “你们且带人先回流云轩,稍作休息,用些饭食。” 他的目光扫过牛二,轻声吩咐道: “牛二,你护送两位夫人回去,好生照看。” “是,公子!” 众人齐声应道。 婉儿抬眸看向秦明,眼中带着一丝探寻与担忧,低声道: “公子,你...” “无妨,”秦明拍了拍婉儿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柔声道: “我这边很快就好,晚些时候便过去寻你们。” 婉儿闻言,温顺地点了点头。 “是,公子。奴婢告退。” 言罢,她从青芜手中接过食盒,递到秦明手中。 这才在牛二等人的护卫下,转身向流云轩的方向走去,只是步伐略显迟疑。 秦明目送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脸上的温和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迅速转身,重新关上雅室的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当郑观音整理好仪容,在杨舍娘的搀扶下,走出内室之时。 秦明正盘腿坐在外室的软榻上,品尝着婉儿精心制作的糕点。 听到脚步声,秦明头也没抬,指了指面前矮桌上,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轻声道: “时间紧迫,边吃边聊吧。” 郑观音与杨舍娘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一抹错愕与无奈。 郑观音深吸一口气,莲步走到软榻旁,屈膝一礼,低声道: “多谢郎君盛情!” 言罢,她略作犹豫,纤纤玉手轻轻解开丝绦,除去那双素雅的绣鞋,露出包裹在素白罗袜中的玲珑玉足,动作优雅地跪坐在秦明对面。 杨舍娘则垂手侍立在侧,神情紧张。 郑观音抬眸看了一眼秦明,朱唇轻启,缓缓道: “郎君...” 秦明眉头微皱,夹起一块炭烤羊排,放到郑观音面前的餐盘中。 “先垫垫肚子,说话才有力气。”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命令的口吻。 郑观音微微一愣,美眸中随即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他...他这是在向我...表达善意和关心?]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愿意接纳幼娘!] [愿意让幼娘......成为他秦府的一员?] 这份无声的、却重逾千钧的接纳信号,瞬间击溃了郑观音心中所有的绝望、屈辱与孤注一掷的疯狂!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混合着绝处逢生的巨大狂喜,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矮桌光滑的漆面上,碎裂开来。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呜咽声溢出,但剧烈颤抖的双肩和瞬间模糊的视线,却将她内心的滔天巨浪暴露无遗。 那块静静躺在青瓷盘中的羊排,此刻在她眼中,不再是食物,而是一份沉甸甸的、用最特殊方式递出的契约—— 一份关乎幼娘未来温饱、安全乃至归属的承诺! 秦明见状,眸中闪过一抹心疼。 他轻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块锦帕递到郑观音面前,柔声道: “好了,别哭了,旁人看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郑观音接过秦明手中的锦帕,风情万种地瞥了秦明一眼,娇嗔道: “难道不是吗?!” 秦明:“...” ...... 第1858章 奴婢没有生气,只是心疼公子。 正当秦明陷入片刻的恍惚之时, 郑观音用筷子夹起那块羊排,姿态端庄而从容地品尝起来。 或许是因为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终于得以卸下,郑观音只觉得今日的羊排格外香甜。 期间,秦明并未用言语催促,只是静静地啜饮着面前的鸡汤。 看上去,秦明像是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刻,实则脑海中已经开始在思考—— 该如何配合郑观音,将李建成的女儿,救出长乐坊。 郑观音象征性地品尝了几道佳肴后,便轻轻搁下了手中的筷子。 秦明见状,也缓缓放下汤碗,沉声道: “娘娘...” 然而,秦明的话音未落,郑观音便轻声开口打断了秦明的话。 “观音...” “啊?”秦明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郑观音则嫣然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决与温柔。 她朱唇轻启,一字一顿,神情认真地说道: “从今以后,还请秦郎称呼妾身——观音...” 顷刻间,像是被郑观音炽热的眼神烫到,秦明略显慌乱的低下头。 他抿了抿唇,轻压下内心的悸动,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 “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你打算如何行事?何时行动?” 郑观音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用最快的速度,将精心谋划的细节和盘托出: “秦郎明鉴!长乐坊旧邸,每月逢六之日,运送布匹杂物的板车,便会到访一次。” “押运管事,乃妾身当年陪嫁家仆的后人,姓吴名忠,三代受恩于郑氏...” .... 申时初,曦梦楼后院,秦明的专属浴房中,水汽氤氲。 秦明整个人浸没在浴池之中,双眸微阖,温热的水流舒缓着紧绷的神经。 他将今日在霓裳阁所经历的一切,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婉儿则安静地跪坐在铺着汗巾的青石上,手中执着柔软的汗巾,一边轻柔地为秦明擦拭肩背,一边屏息凝神,静静地聆听。 水声潺潺,衬得室内格外静谧,只有秦明低沉的声音,在氤氲的水汽间流淌。 当听到霓裳阁的郑阁主,竟用下药这等卑劣手段算计秦明时, 婉儿的动作,猛地一顿。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瞬间袭上婉儿的心头,烧得她俏脸通红,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好个郑氏!竟敢对公子行此龌龊之事!] 婉儿心中怒焰翻腾。 [公子何等光风霁月之人,竟被这般算计折辱!实是可恨!可杀!] 郑观音此举,无异于将污泥泼向明月,令她痛心疾首,愤懑难平! 在她眼中,公子宛如天上月,不容丝毫玷污! [不行,奴要将公子里里外外都洗干净!] 思及此,婉儿粉唇微嘟,气呼呼地丢掉手中的汗巾,抓起一旁的香皂。 随后,她迅速起身,纤纤玉足探入池水。 原本平静的池面,顿时泛起涟漪。 “公子,你站起来。” 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急切。 “奴婢为你好好涂抹香皂,去去那污秽之气!” 秦明闻言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衣裙下摆已然湿透、紧贴在玲珑曲线上的婉儿。 池水打湿了婉儿身上那件粉色的束腰襦裙,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轮廓。 氤氲水汽中,婉儿俏脸含愠,眸光却异常明亮。 秦明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与歉疚,轻叹道: “婉儿,你生气了?” 婉儿螓首轻摇,不由分说地将滑腻的香皂,涂抹在秦明精壮的胸膛和臂膀上,动作却带着一股执拗的力道。 那揉搓的力道,与其说是涂抹,不如说带着几分泄愤般的擦洗意味。 与此同时,寂静的浴房内,响起婉儿闷闷的声音: “奴婢没有生气,只是心疼公子。” 秦明见她嘴硬,无奈地轻“嗯”一声,只得继续讲述方才被打断的经历。 然而,秦明的话语,很快再次中断,只余下一声压抑的抽气。 “唔......”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身体瞬间绷紧。 池水,因他突兀的动作,荡漾开来。 婉儿不知何时已沉入水中,螓首低垂。 她那乌黑的秀发,如海藻般漂浮在水面。 少顷,婉儿那白皙精致的下颚,微微抬起,一波光潋滟的桃花眸子,痴痴地望向秦明,含糊不清地催促道: “公子......你继续说吧......” 她的声音透过水雾传来,带着奇异的嗡鸣。 “月婵姐姐去取茶点了,随时都有可能会来!” 秦明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血,猛地冲向四肢百骸。 理智告诉他,要适可而止,可身体却在温热水流中,背叛了意志。 他僵在池中,进退维谷,哪里还有半点儿讲故事的心思。 这时,婉儿的催促声,再度响起: “公子......你继续说吧......” “奴婢在听...” 秦明眸色暗了暗,心中轻叹一声。 [这次,终究是我犯了错,就由她去吧!] 为了让婉儿不那么辛苦,秦明拍了拍婉儿圆润的肩头,示意她稍作休息。 随后,秦明后退一步,在池边的汗巾上,缓缓落座。 婉儿立即会意,莲步上前。 少顷,秦明轻抚着婉儿柔顺的马尾辫,缓缓开口,用尽量平稳的语气,缓缓道破了那个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身份: “那霓裳阁的郑阁主......实则是前太子妃......郑观音。” “唔......咳咳咳...!” 跪坐在台阶上的婉儿,先是发出一声极其短促的闷哼,随后偏过头去,干咳几声。 显然被郑观音的这层身份,吓得不轻! [前太子妃?!郑观音?!] 这个身份如同九天神雷,在婉儿的脑海中炸响! 远比一个普通商贾的阴谋算计,恐怖一万倍! 这代表着天家秘辛、旧日恩怨,是足以将公子、乃至整个秦府都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滔天旋涡! 这一刻,婉儿悔恨无比,恨不得以死谢罪! “公子...奴婢该...唔...” “不许胡说!” 秦明轻声训斥道。 紧接着,许是觉得语气太过生硬...粗鲁,秦明顿时心生愧疚,试图将婉儿扶起来。 偏偏...婉儿却固执地不肯起身,非要跪着“领罚”。 仿佛只有这近乎自虐的“惩罚”,才能稍稍平息她心中那滔天的恐惧与自责。 “奴婢有罪,请公子责罚!” 她的声音透过水波传来,带着一丝痛苦与悔恨。 秦明:“...” [罚?...罚个屁啊!] [要罚,也是罚我自己,怎么能罚我家乖巧懂事,体贴入微的婉儿呢!] ..... 第二章会稍微一些。 第1859章 她为何不向老爷子求助? 一股强烈的心疼,油然而生,瞬间压过了秦明所有的欲望。 他不敢再迟疑,双臂骤然发力,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与坚定,硬是将婉儿从水中捞了起来。 “哗啦——” 水花四溅,如同破碎的琉璃。 婉儿猝不及防地跌入秦明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湿漉漉的曼妙身姿,紧紧地贴在秦明的胸口。 单薄的湿衣,如同第二层肌肤,传递着彼此的体温与心跳。 秦明一手环住婉儿纤细的腰肢,一手轻抚着她的背脊,下巴更是熟稔地抵在婉儿散发着幽香的颈窝,轻声安抚道: “傻丫头,别怕!” “有公子在,这天还塌不下来!” “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不许再提了!听见没有?” 他的怀抱如此用力,仿佛要将婉儿心中的恐惧都挤压出去,只留下他的体温和承诺。 这一刻,什么太子妃,什么滔天旋涡,都不及怀中的婉儿重要。 婉儿闻言,粉唇紧抿,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恨不得趴在秦明怀里痛哭一场。 然而,仅存的理智却告诉她:月婵随时可能推门而入! 尤其,此事涉及朝中禁忌——前太子妃,很有可能引出天家秘辛,灭族之祸! 万万不能让月婵这位曾经的宫中女官,得知此事,甚至听到半点儿风声。 于是,婉儿吸了吸鼻子,轻嗯一声。 随即她缓缓抬眸,压低声音问道: “公子,前...前太子妃不惜清白之身,引公子入局,到底所为何事?” 秦明环住婉儿的纤腰,换了个姿势,将其打横抱在怀里,低声道: “她所求...不过是为了隐太子遗留下的两名孤女...” 随后,秦明简明扼要地将郑观音的诉求,以及明日的假死脱身之策,讲述了一遍。 按照郑观音的谋划: 明日辰时,那名唤作吴忠的家仆,会用板车将郑观音之女(李幼娘)和杨舍娘之女(李四娘),偷偷运出府邸,逃离长乐坊。 随后,吴忠会以“远方亲戚”的身份,将两位“郡主”带到东市牙行... 静待那名能够吟诵出:“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有缘人”。 婉儿听罢,峨眉紧蹙,神色凝重道: “此计...险之又险!” “吴忠此人,虽是郑家的忠仆,但面对金吾卫的盘查,稍露破绽便是灭顶之灾!” “牙行更是鱼龙混杂之地,若有意外,两位小娘子顷刻间便会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声音更低却更显急迫: “公子,此事关系重大,牵一发动全身!” “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届时,前太子妃恐怕会陷入癫狂...” “万一,她反咬公子一口,恐会给府上招来杀身之祸!” 婉儿停顿了一下,抬眸望向秦明,语气坚定道: “奴婢以为,必须提前派人去长乐坊策应,以防不测!” 秦明微微颔首。 婉儿所思所虑与他不谋而合... 不愧是他的贤内助...之一... 秦明赞赏地刮了刮婉儿的琼鼻,温声道: “婉儿所言极是。” “稍后,我便命人将木四唤来,令他亲自带最精干的人手,于长乐坊附近暗中盯梢!” “严密监控板车出府至抵达东市牙行的全程!” 他语气转为冷肃。 “若无万分紧急之意外,绝不可令其现身插手!” “以免横生枝节,引来朝廷的注意!” “咦?” 婉儿听秦明提起木四,忍不住轻咦一声。 她峨眉轻蹙,眼眸闪烁,缓缓道: “不对啊!” 秦明见到婉儿的反应,面露诧异之色,疑惑道: “怎么?哪里不对?” 婉儿闻言,立即抬眸,低声道: “午后,奴婢命人去询问木四:是否知晓霓裳阁东家的身份?” “他当时告知奴婢:霓裳阁的东家,乃是老爷子,而非前太子妃。” “他的原话是:‘近日调查得出,这霓裳阁很有可能是老爷子的私产,且已知由宫中旧人打理!’” 婉儿停顿了一下,抬眸望向秦明,缓缓道: “是他收到的消息...有误?还是...他刻意隐瞒了真相?” 秦明听罢,眉头瞬间皱紧,如同拧成了一个川字。 木四,自木字小队创立之初便是核心骨干, 曾追随他出征陇右,历经生死, 更是在护送孙思邈前往兰州的那场惨烈遭遇战中,木字小队唯一的幸存者! 无论是出于袍泽情谊,还是木四以往的功勋,秦明内心深处,更愿意相信—— 木四是情报探查能力尚有不足,而非忠诚有瑕。 沉默片刻,秦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为木四开解的意味: “李建成的产业,在其身故后,自然收归内帑,说是老爷子的...也并无不可。” “而观...前太子妃,作为曾经的东宫女主人,如今幽居旧邸,勉强算作是‘宫中旧人’打理此产业...” “从某种角度解读,木四的情报...倒也算不得错。” 他顿了顿,补充道: “前太子妃的身份,何其敏感隐秘?” “木四未能深挖到这一层,亦属情有可原。” “可是...”婉儿纠结半天,还是开口说道: “可是,既然木四查到霓裳阁背后的东家,乃是老爷子,这至少证明老爷子与前太子妃有所联系。” “老爷子虽已退位,但并非无人可用。” “洪福酒楼这一项产业,就足足雇佣了几千人。” “既然前太子妃,早有计谋能将两位‘郡主’送出长乐坊,那她为何不向老爷子求助?” “以老爷子的身份和力量,暗中安排两个稚童脱困,岂非要比行此险招、自污清白、甚至...” “甚至算计公子要稳妥千倍、万倍?!” 婉儿深吸一口气,语气笃定,总结道: “因此,奴婢有理由怀疑,前太子妃如此大费周章,兵行险招,定然另有目的!” 秦明:“...” 这一刻,秦明只觉得头大如斗,心中忍不住咆哮出声! [妈呀!太烧脑了...谁能救救我?] ..... 第1860章 公子,智珠在握,奴婢僭越了。 婉儿的问题直指核心! 这同样也是整个事件中,最令人费解、也最需要解释清楚的关键一环! 秦明闻言,沉默良久,氤氲的水汽,仿佛都因这沉重的思考而凝滞。 他深邃的目光穿透雾气,仿佛看到了长乐坊旧邸中那个姿容绝美,却满心疮痍的倩影。 “她们被幽禁在长乐坊已有六年,” 秦明的声音低沉缓慢: “她若是想寻求老爷子的帮助,又何必等到今天?” “六年,两千多个日夜,足够...她尝试无数次了。”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着最精准的语言,去触碰那皇家温情面纱下最冰冷的真相。 “也许...她是对老爷子心存怨恨。” “怨恨?” 婉儿低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不错,” 秦明肯定道,声音更沉。 “怨恨!刻骨的怨恨!” “或许,在她看来,当年...若非老爷子的平衡之术,刻意纵容当今圣上发展势力,压制太子...” “那场血腥的玄武门之变,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是老爷子亲手将她的夫君,推向了死路,将她与女儿们推入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的丈夫、她的尊荣、她的一切,都毁于那场由老爷子失衡权术间接导致的兵变!” “她怎能不恨?” “也或许...” 秦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她深切体会到了天家无情,故而不敢...去赌...” “不敢?去赌?” 婉儿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其意。 秦明缓缓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爷子退位求的是安稳,也是平衡!” “他绝不会为了两个注定要被历史抹去的孙女,去触碰当今圣人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秦明剖析着那个绝望母亲的心思。 “换作是我,也不会向老爷子求助。” “那无异于一场注定失败的豪赌!” “老爷子或许会默许她在霓裳阁赚取一些银钱,甚至在背后搞些小动作,算作是给她一点儿‘仁慈’或‘补偿’。” “但若她胆敢开口,要求老爷子动用隐藏的力量,去安排女儿脱困...那结果会是什么?” 秦明的眼神锐利如刀: “轻则,是被拒绝和更严密的监视,断绝她最后的念想;” “重则...为了彻底消除隐患,老爷子甚至会摧毁她们最后的念想!” “在皇家这盘冰冷的棋局里,亲情,从来都是最廉价的筹码,也是最容易被舍弃的负累!” “再者,” 秦明剖析着郑观音的心思。 “老爷子已经年纪大了,就算将她们解救出去,又能庇护她们几年?” “五年,还是十年?” “待到老爷子驾鹤西去,这两个孩子又该何去何从?” “因此,她才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我身上。” “因为我还年轻,而且有足够的能力,庇护她们一生。” “更为重要的是,有了新的身份后,她们也将与过去的身份,彻底告别...” 婉儿听着秦明抽丝剥茧的分析,心中的疑云渐渐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寒意和对皇家无情的认知。 她终于明白了郑观音为何要孤注一掷,为何要选择公子—— 因为她们早已沦为了太上皇棋盘上的弃子,唯有公子,是那唯一能破局的一线生机! 不过,整件事,还有最后一个疑点——郑观音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婉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公子,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件事本就是老爷子一手策划的?” “毕竟,就在几日前,他才以相似的手段,将您和临海大长公主撮合在一起...” 婉儿偷瞄了秦明一眼,见其神色如常,这才继续道: “再者,这假死脱身,更名改姓之举,听来竟与临海大长公主昔日舍弃名分,遁入空门修道之举,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老爷子的心智...恐怕也明白,只有让她们彻底脱离‘李’姓的束缚,换个身份活着,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而公子,如今既然已是驸马,那再多两个...” 秦明闻言,当即露出一抹苦笑。 他抬手摸了摸婉儿的小脑袋,喟叹一声,缓缓道: “人生在世,还是糊涂一点儿。” “不然,太累...” 婉儿闻言,微微一怔,吐了吐小巧的香舌,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智珠在握,奴婢僭越了。” 言语间,婉儿离开秦明的怀抱,重新跪坐在浴池中的石阶上,柔声道: “公子,您先歇着,奴婢这就为您疏通筋骨。” 言罢,婉儿继续她未完的事业...... 半晌之后。 “笃笃笃...” 清晰的敲门声,在寂静而充满暧昧气息的浴房中响起。 紧接着,月婵那清冷中,又透着几分娇羞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 “郎君,茶点准备好了。” 浴房内。 池水中的婉儿,娇躯轻颤,美眸中闪过一抹慌乱。 她正欲起身,雪颈却被一只大手轻轻扣住,动弹不得! 婉儿无奈,只得抬眸,楚楚可怜地望向秦明,满脸乞求... 秦明见状,却不为所动,而是转而朝门外喊道: “月婵,我差不多快洗好了,你先去正厅等我!” 浴房外, 月婵闻言,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心中又陡然升起一股失落。 “是,郎君。” 月婵深吸一口气,端着托盘,朝正厅走去。 两刻钟后,曦梦楼后院正厅。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倚在窗边怔怔出神的月婵,蓦然回首,却见到秦明迈步走进了房门。 月婵连忙收敛情绪,整理了一下衣裙,快步迎了上去,屈膝一礼,恭敬道: “奴婢见过郎君。” 秦明微笑颔首,伸手将月婵扶起,温声道: “让你久等了。” 月婵螓首轻摇,恭敬道: “郎君言重了。” 言罢,她便引着秦明往沙发上走。 “郎君,茶点已经备好,您操劳半日,先用些糕点吧。” 秦明笑着点头。 “嗯,辛苦了。” 言罢,他自然而然地牵起月婵的小手,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秦明率先拿起一块糕点,动作轻柔地放在月婵掌心,柔声道: “咱们即将启程回府,你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免得路上挨饿。” 月婵闻言,心中一暖,眼睑低垂,抿唇道: “多谢郎君厚爱。” 秦明见月婵神色拘谨,笑着捏了捏她那吹弹可破的小脸,温声道: “你啊!都是本公子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见外?” “看来,本公子有时间得磨砺磨砺你了!” ..... 第1861章 东窗事发? 听到秦明这句一语双关的话语,月婵顿时羞红了俏脸。 她头垂得更低了,却忍不住娇嗔道: “郎君...” 秦明见状,朗声大笑,长臂一揽,便将那纤纤柳腰,拥入怀中。 月婵依偎在秦明怀中,鼻尖萦绕着清冽的香皂气息,心中甜意弥漫。 她捧着糕点,小口小口地吃着。 然而,某只不安分的大手却渐渐游移,惹得她螓首低埋,脸颊滚烫。 眼波流转间,月婵不时瞥向门口,唯恐这羞人光景被人撞破。 幸而直至秦明放下茶盏,门口始终无人。 “天色不早,该动身了。” “嗯嗯...” 月婵羞红着俏脸,低低地应了一声。 随后,又觉得不妥,连忙补充道: “一切听凭郎君安排。” 秦明微笑颔首,拉着月婵的柔若无骨的小手,缓步走出了曦梦楼的后院。 后院门口。 丑牛等人早已整装待发,见秦明出门,他连忙摆好马凳。 月婵螓首低垂,跟在秦明身后,走进马车。 她先是俯身,为秦明脱下鞋履,这才扭捏着脱掉自己那双小巧精致的绣花鞋,露出一双包裹在素白锦袜中的玲珑玉足。 忽然,月婵便被一股大力拽进秦明怀里。 随后,相拥的二人一同跌入柔软舒适的竹席。 月婵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也被秦明精准地衔住。 月婵娇躯轻颤,之前在正厅内的熟悉触感,伴随着羞涩与不可抑制的悸动,再度袭上她的心头。 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月婵彻底迷失在了秦明的怀抱当中。 直到马车缓缓启动,她才如梦方醒。 “啊!” 月婵惊呼一声,娇躯轻颤。 两只娇嫩的小手,不安地抓住秦明作怪的大手,双眼迷离道: “郎君,小夫人~~小夫人她们呢?” 秦明轻抚着月婵曲线玲珑的小蛮腰,声音沙哑道: “婉儿今晚要与曦梦楼的账房清儿,核对账目,明日一早才能回府。” 月婵眨了眨眼,疑惑道: “啊?怎么这么突然,之前奴婢并未听她提起。” 秦明将头埋进月婵性感的颈窝,含糊不清地答道: “临时决定的。” “好了,时间紧迫,咱们快些歇息吧!” 月婵:“...” [啊???在车上吗?这也太...羞人了?万一被...] 念及此,月婵贝齿轻咬红唇,羞涩地低下头,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挣扎的意思。 一刻钟后, 见秦明迟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月婵忍不住悄悄回眸,却见秦明不知何时,早已安然入睡。 她低头瞧了瞧那只深陷雪峦的大手,小声嗔道: “真是......睡觉便睡觉,偏说得那般暧昧!” “害得人家......” “哼!”她轻哼一声,小声嘀咕道: “坏人,都睡着了,还不老实!” 月婵娇媚的嗓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回荡,透着三分幽怨,七分甜蜜。 玄黑色的马车,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平稳且快速的行驶。 酉时三刻,蓝田县,秦家庄外。 金色的余晖,穿透稀疏的云层,倾洒在平整的水泥路上,引领着归心似箭的人们,踏上归途。 “驾...驾...” 一阵尖锐急促的呼喝声与密集如雨的马蹄声,骤然撕裂了黄昏的宁静,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让开!速速让开!” 内侍总管无舌一马当先,身后紧随一队甲胄森然、披坚执锐的金吾卫。 近百人的队伍如一阵疾风,沿着通往秦家庄的大路飞驰,终于在庄口牌坊下追上了秦明的车队。 无舌滚鞍下马,神色焦灼地冲到玄色马车前,对驾车的丑牛急声道: “秦郡公可在车内?圣人急诏!命他即刻入宫觐见!” 丑牛认得这位面白无须的内侍总管,忙跳下车,躬身行礼: “敢问总管,圣人寻我家公子所为何事?” 无舌面色一沉,冷声道: “休得多问!速去通禀!” 丑牛憨厚地挠挠头,讪笑道: “总管稍待,某这便去。” 言罢,丑牛迈步行至马车旁,轻叩了几下。 “公子?公子?” 车厢内,听到动静的月婵,幽幽转醒,小心翼翼地挪开秦明的大手。 她缓缓起身,行至窗边,拉开一条缝隙。 看到了那一排排披金执锐,满脸肃杀的金吾卫,月婵微微一怔,柳眉微蹙,低声问道: “怎么回事?” 丑牛连躬身禀告。 与此同时,秦明伸了个懒腰,缓缓坐起身,胳膊慵懒地搭在沙发上,声音沙哑道: “到家了吗?” 月婵温声回头,连忙跪坐到秦明身前,低声道: “郎君,马车被无舌总管拦下了。” “陛下口谕:急召你进宫。” 秦明微微一愣,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这就......东窗事发了?这么快?]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念及此,秦明恢复了冷静。 不多时,车门打开,秦明笑着走下马车。 无舌见状,立即牵马上前,捶胸顿足道: “哎呦,秦郡公!您可算出来了!真真急煞老奴了!” 秦明拱手致歉: “累公公久候。” 无舌哀叹一声,将缰绳塞入秦明手中,压低声音急促道: “郡公,闲话休提!速随老奴进宫,十万火急!” “去晚了,怕是要出泼天的大事!” 秦明目光扫过无舌身旁的骏马,又掠过严阵以待的金吾卫,眸中精光一闪,随即展颜笑道: “公公稍待,容我吩咐家仆几句,免家人挂怀。” 无舌略一迟疑,点头让开。 秦明快步走至丑牛身侧,附耳低语,语速极快: “你即刻赶往玉山基地,传令秦大,命他连夜将大炮运回蓝田!” “若明日......日落之前,我仍未归......”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 “你便连夜护送几位夫人,前往兰州......” 言语间,秦明将一块冰凉的玉牌,悄然塞入丑牛袖中。 丑牛瞳孔骤缩,声音发颤: “公......公子!” 秦明低喝: “记住!落日之前,此令不得泄露分毫!” 言毕,他迅速转身,翻身上马。 望向车窗边的月婵,温声道: “替我向嫦曦她们告罪,今夜不能共进晚膳了。” 他的目光投向庄内深处,仿佛跨越了千米,看到了府门口翘首以盼的萧嫦曦等人。 “最迟......明日我便回来,亲自向她们赔罪。” 月婵福身一礼: “郎君放心,奴婢省得。” 秦明微微颔首,深深看了丑牛一眼,见其郑重点头,这才猛地一抖缰绳,骏马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去。 无舌等人不敢怠慢,纷纷催马,紧追其后,扬起一路烟尘。 ..... 第1862章 看他日后还敢不敢这般不知收敛! 酉时五刻,秦府前院办公室。 夕阳的余晖,穿过琉璃窗棂,流金碎影般静静铺洒,为萧媚娘那张寡淡却微带薄怒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光晕。 她端坐于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之后,纤纤玉指轻轻敲击着光洁的桌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房间一隅,十名衣着华美、体态婀娜、容貌皆属上乘的歌姬,此刻却如同精致的玩偶般,整整齐齐垂首肃立于墙边。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令人窒息的尴尬静默。 她们是今日午后宫中内侍送来的“恩赏”,明黄的圣旨上写着—— 圣人感念秦郡公进献战歌之功,特意赐下十名教坊司的歌姬,助其精研音律。 对此,萧媚娘心中嗤笑,一万个不信。 [感念功劳?] [精研音律?] [呵呵...府中世家贵女云集,兰心蕙质,哪个不是琴棋书画俱通?] [何须他李二,多此一举,赏下这十名千娇百媚、出身犯官之家的教坊司女子?] [还不是因昨日卢氏家庙那场风波,心存疑虑,想往我秦府安插耳目?] 萧媚娘凤眸微挑,银牙紧咬,咯吱作响。 [那个小混蛋更是可恶!] [家中莺莺燕燕还嫌不够?竟不知出言婉拒?] [平日里对着妾身不是挺硬气的么?] [怎么?一听是教坊司的美人,便挪不动腿,心猿意马了?] [哼!看来今夜...得好好与百里妹妹商议一番,定要同她演一出‘无中生有’的大戏,吓一吓那个小混蛋...] [好叫他一个月内都休想再近女色!] [看他日后...还敢不敢这般不知收敛!] 萧媚娘凤眸微眯,眼波流转间,已在细细琢磨,稍后秦明踏进这书房,该如何当面数落他的不是; 事成之后,又该如何说服那位秉性纯良,天真烂漫的百里医仙,配合她演一出苦情戏码...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人叩响。 紧接着,身着素色衣裙,面戴轻纱的萧嫦曦,领着月婵,缓步走进了书房。 萧媚娘看到来人,柳眉微蹙,连忙起身,迎了上去,疑惑道: “嗯?嫦曦,你不是去府门迎接...” 萧嫦曦闻言,轻摇螓首,缓步行至萧媚娘身前,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急促道: “郎君的车驾,本已行至庄口牌坊,” “却被李世民的心腹、内侍总管无舌,带着百余名金吾卫拦下了!” “说是圣人急诏,十万火急,随后他们便簇拥着郎君,快马加鞭地赶回长安了。” 萧媚娘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无舌?金吾卫?!圣人急诏?十万火急?] 这几个词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 方才盘算的那些“吓唬郎君”的小儿女心思,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裹挟着森然铁血之气的消息碾得粉碎。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让她握着萧嫦曦手臂的手指,都无意识地收紧。 她的脸色,在夕阳余晖下似乎更寡淡了几分,但那双凤眸中原本的薄怒与算计,却在瞬息间被惊疑和一种深沉的忧虑所取代。 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目光锐利地扫过角落那十名歌姬。 她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头垂得更低了。 萧媚娘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梅馨。” “奴婢在。” 一直侍立在侧、屏息凝神的梅馨立刻应声上前。 萧媚娘甚至没有再看那些歌姬一眼,语气淡漠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将她们带下去,暂且安置到西厢别院,好生照料。” “一应饮食起居,按府中二等侍女份例供给,无事不得随意走动。” “是,大夫人。” 梅馨领命,对那十名歌姬道: “诸位娘子,请随婢子来。” 歌姬们如蒙大赦,又带着几分茫然和忐忑,在梅馨的引领下鱼贯而出。 转瞬间,房间内便只剩下了萧媚娘、萧嫦曦和月婵三人。 夕阳的最后一抹金色彻底沉入地平线,暮色四合,浓重的阴影瞬间吞噬了整个书房。 唯有书案上的烛火跳动,映照着三人凝重无比的面容。 萧媚娘扶着萧嫦曦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在旁边落座。 她抬眸看向站在一旁、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的月婵,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声音刻意放得温和了些,却难掩其中的沉重: “坐下说吧!” 月婵微微福身,恭敬道: “谢夫人赐座。” 随后,她依言坐下,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膝上。 萧媚娘微微颔首,目光直视着月婵,温声道: “月婵,你且将之前庄口牌坊下发生的情形,事无巨细,从头到尾讲述一遍。”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更深沉: “随后,再将这两日小郎君做过的事,无论大小,细细数来。” 她需要知晓秦明这两日都做了些什么,才能知晓秦明这次入宫,是否存在凶险! 毕竟,旁人不知道卢氏家庙背后的隐秘! 萧媚娘这位执掌着秦家财权和人员、物资调动的“执事长”,又岂会对此一无所知? 再者,若非情况紧急,李世民不可能让金吾卫如此大张旗鼓地拦截秦明。 这背后必定有其深意。 月婵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将自己这两日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讲述起来。 从无舌当时的表情动作,到金吾卫的严阵以待,以及郎君之后的言谈举止... 每一个细节,她都尽力还原。 随着月婵清晰而细致的讲述... 萧媚娘和萧嫦曦仿佛亲临现场,看到了那森然铁骑拦路的紧张一幕,感受到了那份“泼天大事”的沉重压力。 两人本就凝重的脸色,愈发深沉。 紧接着,月婵又按吩咐,开始讲述这两日秦明做过的事。 萧媚娘和萧嫦曦很快便获悉了秦明受赏的真相,她们忍不住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与凝重。 [前一晚才在府中与亲卫们醉酒高歌,畅饮达旦......] [仅仅隔了一夜,宫中的赏赐便到了,还如此“贴心”地送来了通晓音律的美人......] 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长安城的府邸,恐怕早已被李世民的耳目渗透... 一举一动,皆难逃天听! 如今再看之前那十名美人,哪里还是什么赏赐,明明就是安插进府邸的细作。 ..... 第1863章 她们会与朕这个阿翁相认吗? 不多时,月婵讲到秦明今早送走寅虎等人后,带着她和婉儿前往东市采买的经历。 萧媚娘和萧嫦曦的眸中,都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软与暖意,夹杂着淡淡的娇嗔。 秦明还记得为她们添置新衣,这份心意,总是熨贴的。 然而,当月婵说到秦明带着她们去了东市的霓裳阁后, 与那位神秘莫测、极少露面、传闻中清冷孤傲的美人阁主,在雅间内独处商议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合作事宜时—— 房间内的气氛陡然一变! 萧嫦曦那双沉静的眸子瞬间抬起,里面充满了浓厚的疑惑与探究。 [霓裳阁阁主?郎君何时与她有了交集?] [还如此郑重其事地密谈一个时辰?这绝非寻常买卖!] 而萧媚娘的反应则更为直接! 她原本因听到买衣裙而稍缓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甚至比之前听到金吾卫拦截时,更加难看! 一股混合着惊怒、气恼与强烈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和一名来历不明的妇人?同处一室?!] [小混蛋!你昨日才惹下卢氏家庙这天大的干系,今日不思低调,竟还跑去招惹那来历不明、背景成谜的美人阁主?!] [还密谈一个时辰!你可知这长安城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秦府?] [你可知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演戏?!] [这节骨眼上,你...你简直是......] [哼,等你回来,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萧媚娘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恨铁不成钢的气恼让她几乎要拍案而起! 一刻钟后, 萧媚娘强压下翻涌的心绪,面沉如水地将月婵送出了书房。 待到厚重的房门“咔哒”一声关严,隔绝了内外,屋内便只剩下了她与萧嫦曦二人。 烛火在凝滞的空气中跳跃,映照着两张同样写满忧虑与决断的脸庞。 “嫦曦...” 萧媚娘的声音低沉而果决: “眼下情况未明,不如咱们先飞鸽传书曦梦楼...” “先问问婉儿,是否知晓小郎君在霓裳阁到底干了什么?!” 萧嫦曦略作沉吟,缓缓点头。 “好,妹妹这便命将小妍(卯兔)唤来。” 不多时,三只白色的信鸽,振翅而起,飞出了秦府。 ..... 与此同时,秦府,福寿院,书房。 “江王?李嚣?” 李渊陷在沙发里,抬了抬眼皮,语气笃定道: “燕德妃所出?” 福伯躬身应道: “陛下英明。” 李渊轻哼一声,话锋一转,沉声问道: “长乐坊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吗?” 福伯闻言,再次躬身,恭敬道: “陛下放心,老奴已传令宗武:命其全程看护,确保万无一失。”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会亲自送郑家老仆一程,以绝后患。” 李渊微微颔首。 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什么: “阿福,你说...她们若是得知了朕的身份,会与朕这个阿翁相认吗?”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摇曳的烛火深处,那里面似乎映照出两张稚嫩却早慧的面容。 “届时...她们...会不会问朕,她们为何被软禁?她们的父亲当初又为何会被她们的二叔杀害?” “当初朕这个圣人,为何没能阻止这一切,救下她们的父亲?” 福伯心头一紧,看着李渊瞬间苍老了几分的侧影,喉头滚动了一下,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问题太重,重逾千钧,直指那场改变所有人命运的玄武门血海深仇。 他只能更深地弯下腰,沉默着,用无声的陪伴代替言语。 书房内只剩下烛芯偶尔爆裂的轻微噼啪声,和窗外愈发深沉的夜色。 ...... 与此同时,长安城东市,曦梦楼三楼,秦明的专属雅室内。 侍女青芜叩响了雅室的房门,轻声道: “夫人,禾一、禾九到了,此时正在门外等候。” 闻听此言,端坐在主位上的婉儿,放下茶盏,缓缓起身,轻启朱唇道: “请他们进来。” “是,夫人。” 青芜连忙应是。 不多时,她便领着一对身着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利落的年轻男女,步伐矫健地步入了宽敞明亮的大堂。 两人动作整齐划一,躬身施礼,声音沉稳有力: “属下禾一(禾九),拜见小夫人。” 婉儿温婉一笑,抬手虚扶: “免礼,免礼,快起来。” 随即手腕翻转,指着一旁的空座,轻声道: “都坐吧。” 禾一和禾九连忙躬身致谢: “谢小夫人赐座。” 待到婉儿先行落座,二人这才坐到了婉儿的下首位置。 侍立在侧的青芜,给三人奉上香茗后,便快步退出了雅室,顺手关上了房门。 禾一和禾九见状,忍不住对视一眼。 身为女子的禾九,率先开口道: “不知小夫人召我等来此,有何吩咐?” 婉儿放下茶盏,微笑道: “深夜唤你来此,是想让你明日随妾身一同前往东市牙行,采买一些奴仆和婢子。” 随即,不等禾九询问,婉儿便轻声解释道: “兴道坊的府邸,即将修缮完毕,府邸较之之前扩大了两倍有余,需要更多的奴仆打理。” “今晚,你就留宿在此,明日随我一同出门即可。” 禾九闻言,连忙起身,屈膝一礼,恭敬道: “是,小夫人。” 婉儿见状,笑着挥了挥手,轻声道: “这里没你的事了,先行退下吧。” 禾九微微一怔,但立刻敛去疑惑,再次福身: “是。” 随即迅速转身,步履轻盈而无声地退出了雅室。 厚重的雕花木门在禾九身后悄然合拢,隔绝了内外的声响。 雅室内只剩下婉儿与禾一两人,空气中那份温和的氛围,似乎瞬间沉淀下来,变得更为凝练而专注。 禾一腰背挺得笔直,目光沉静地落在婉儿身上,等待着她真正的指令。 他深知,小夫人特意支开禾九单独留下他,必有更为紧要、甚至不便为禾九所知的事务。 婉儿端起茶盏,指尖在温润的瓷壁上轻轻摩挲, 目光却锐利地落在禾一脸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禾一,留下你,另有要务。” 禾一心中一凛,连忙起身,抱拳道: “请小夫人示下,属下万死不辞!” 婉儿微微颔首,沉声道: “明日一早...你带领几名亲信,前往长乐坊...” ...... 第1864章 天意昭昭,人心如镜。 一刻钟后,曦梦楼三楼雅室。 禾一躬身施礼,朗声道: “请小夫人放心,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婉儿缓缓起身,回了一礼,轻声道: “有劳了。” 禾一侧身躲过,随即便告辞离去。 待到房门关上,婉儿重新回到座位上,眸中闪过一丝疲惫与担忧。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敲响。 小青和禾九的声音,随之传入房中。 “婢子小青、禾九求见小夫人...” 婉儿闻声,收敛情绪,轻声道: “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推开,紧接着禾九和小青各自拎着一个食盒,迈步走进了雅室。 “小夫人,戌时将至,该用饭了!” “奴婢和小九姐姐从厨房取了些菜肴,小夫人看看是否合您的胃口。” 小青的声音轻柔而恭敬。 婉儿微笑颔首,示意她们将食盒放在桌上。 禾九和小青动作利落地将精致的菜肴一一摆开,空气中顿时弥漫起阵阵诱人的香气。 婉儿上前一步,柔声道: “你们也还没用晚餐吧?” 小青和禾九对视一眼,腼腆地笑了笑。 婉儿见状,眸中笑意更甚,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柔声道: “坐下吧,一同用饭!” “正好许久没见,一起叙叙话。” 小青和禾九眼前皆是一亮,福身一礼,异口同声道: “多谢小夫人。” 两女满脸雀跃地坐到圆桌旁,随即与婉儿聊起长安城近日的趣闻。 “小夫人,前夜长安城里出了件石破天惊的大事,您可有耳闻?” 小青身子微微前倾,一脸兴奋地问道。 婉儿抬眸看了一眼小青,浅笑道: “你指的是...卢氏家庙被天雷劈毁之事?” 小青闻言,微微一怔。 “此事的确与卢氏家庙有关...” 她樱唇轻抿,先是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婉儿,又瞥了眼身侧不甚在意的禾九,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 “想来小夫人您和小九姐姐还未听闻...” “衙门午后已经将事情调查清楚了,那范阳卢氏的家庙,并非被天雷所毁,而是...” 小青故意拉长尾音,吊足了婉儿和禾九的胃口。 “而是什么?” 禾九见婉儿秀眉微蹙,忍不住替她追问。 小青得意一笑,这才揭晓: “是天降陨石!” 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轻声问道: “哦?此事,你从何得知?” 小青得意地扬起下巴,缓缓道: “奴婢午后去万年县衙门缴纳上个月的税赋,听那些差役们议论纷纷。” “说是今日午时,刑部的官员在卢氏家庙废墟中央...那个巨大的污泥坑里搜寻线索时,竟无意间掘出三块形状奇特、坚硬无比的天外巨石!” “据他们说啊,那三块巨石庞大无比,其中一块比咱们这间屋子还大!” 说着,她还夸张地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 (事实上那三块陨铁,一块是李渊命人所投,水盆大小;一块是李世民命人所投,只有拳头大小;一块则是寅虎等人事先留下的。) “消息一传开,坊间都炸了锅。” “百姓们争相走告,都说这是卢氏一族多行不义,触怒上天,才遭此天谴,连祖宗香火根基都给砸了个稀烂!” 小青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快意道: “范阳卢氏的子弟,这些年仗着权势,在长安横行霸道,鱼肉乡里!” “城郊良田被他们巧取豪夺,多少农户流离失所?” “商贾行会被他们肆意盘剥,敢怒不敢言!” “更别提那些被他们构陷下狱、家破人亡的...桩桩件件,哪件不是伤天害理?” “如今连祖庙都被天降陨石砸毁,这不是老天爷睁眼,降下灾罚是什么?” “婢子还听说:今日...长安县县衙门口,甚至朱雀大街上,都有百姓偷偷焚香祝祷,感谢上苍开眼呢!” 婉儿静静地听着,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暮色,仿佛能穿透这曦梦楼的雕梁画栋,看到长安城中汹涌的议论与人心向背。 卢氏家庙的倾颓; 三块来自天外的陨石。 此刻在百姓口中,已不再是简单的天灾或意外,而是化作了煌煌天威对不义豪强的无情审判。 这“陨石”砸毁的不仅是卢氏的宗庙,更是他们看似坚不可摧的声望与根基。 她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快意。 天意昭昭,人心如镜。 卢氏之祸,只怕才刚刚开始。 这从天而降的陨铁,已然成了点燃长安城、乃至整个朝野对卢氏积怨的熊熊烈焰。 一场比天火更为酷烈的清算,正悄然拉开序幕。 所谓天谴,有时未必是雷霆闪电,这场“天谴”带来的流言与人心之变,或许才是范阳卢氏真正的灭顶之灾。 时间悄然流逝,随着小青在席间绘声绘色讲述的种种趣闻轶事,雅间内的气氛越发轻松惬意。 半晌之后,小青终于将近日搜罗的消息一股脑儿倾吐出来。 她端起面前的汤碗,痛快地灌了一大口。 放下汤碗后,小青转而望向禾九,眼中满是热切与期待: “小九姐姐,平康坊近日可有新鲜事传出?” 话音刚落,婉儿也放下手中的银箸,目光柔和地投向禾九。 禾九闻言,略一思索,便道: “倒是有一件。” “婢子在赶来的途中,恰巧路过仁安医院。” “当时,只见宫中的禁卫森然列队,将医院后门守得水泄不通。” “不多时,便见孙院长被几名神色焦急的内侍簇拥着,步履匆匆地登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 “马车驶离后,婢子在门外见到了大先生——刘副院长。” “询问过后,婢子方才得知:宫中某位皇子突发急症,危在旦夕...” “太医署的医师们束手无策,圣人忧心如焚,特命人持诏,请孙院长入宫。” “皇子急症?!”小青心中一紧,追问道: “可知是哪位殿下?” 禾九摇了摇头,面露凝重: “具体是哪位皇子,内侍讳莫如深,并未言明。” “只说是十万火急,耽搁不得。” “看那阵仗,只怕...那位皇子殿下的情形万分危急。” 婉儿听罢,秀眉微蹙。 宫中皇子染恙,本就牵动朝野。 值此多事之秋,更显得非同寻常。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瓷杯,心中快速掠过几位皇子的名讳,思忖着可能的关联与影响。 雅间内的气氛因这突如其来的宫廷秘闻而略显凝滞。 小青一脸忧色,禾九也沉默下来。 就在这短暂的寂静中—— 笃、笃、笃。 房门被轻轻叩响。 紧接着,侍女青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夫人,府中有密信传来。” 婉儿眸光微凝,立刻扬声道: “进来。” 门扉开启,青芜快步走入,手中捧着三枚细小的竹管,竹管末端尚带着一丝夜露的湿气。 她径直行至婉儿身侧,躬身将竹管呈上: “夫人,这是鸽舍刚刚收到的地字号密信,一共三封,无一疏漏。” 婉儿起身,接过竹管,径直朝书案走去。 ...... 第1865章 突发急症的江王——李嚣 不多时,密信上的内容,便被婉儿破译出来。 “小夫人:公子归府途中,遭内侍总管无舌率金吾卫截回长安,称圣人急诏,十万火急!” “曦夫人让你去朱雀门外,等候公子,待公子出宫,即刻给府中传信。” “此外,听闻公子今日在东市霓裳阁驻留了一个多时辰,夫人想知晓:” “公子与那位阁主到底谈了什么?” 婉儿看罢,黛眉微蹙。 沉吟片刻后,她拿起毛笔缓缓写道: “宫中某位皇子突发急症,孙院长已经入宫,公子入宫多半是因为此事。” “奴稍后会前往朱雀门...静候公子。” “另外,霓裳阁阁主听闻李氏成衣铺售卖的长筒锦袜,出自秦府后,有意从秦家订做一批......” ...... 与此同时,皇宫。 秦明翻身下马,望着眼前的殿门,忍不住眉头紧皱。 “公公,这是哪里?” 秦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时,无舌快步上前,躬身催促道: “这里是临湖殿...德妃娘娘的寝宫。” “郡公,快跟咱家进去吧,莫让陛下和诸位娘娘等急了!” “德妃娘娘的寝宫?!” 秦明喃喃自语道。 他眸光闪烁,心思电转。 [哎,虚惊一场!看来我与隐太子妃之事,并未被百骑司发现!] 为了确认心中所想,秦明一把拽住无舌的衣袖,力道之大让老太监都趔趄了一下。 他压低了声音,佯装惶恐道: “公公,我一个外臣,深夜擅入嫔妃寝宫?!” “此与礼不合!恐有僭越之嫌!这......” 无舌被他拽得身形一晃,露出一抹苦笑,急切道: “哎哟,我的秦大郡公!您行行好,快些跟老奴进去吧!” “江王殿下危在旦夕,陛下忧心如焚,哪还顾得上这些繁文缛节?” “救命要紧!您再耽搁下去,老奴可就人头不保了!” 秦明闻言,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 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再次皱起。 “江王?他出什么事了?” “哎呀,您就别问了,快些跟老奴走吧!” 言罢,无舌不由分说地半推着秦明就往殿门走去。 临湖殿正殿,此时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秦明的视线越过殿门,一眼便看到了大殿中央,背负着双手、如同困兽般来回踱步的李世民。 他紧锁的眉头和周身散发的焦躁气场,让整个大殿都压抑得喘不过气。 长孙皇后坐在软榻旁,虽尽力维持着端庄,但紧握的双手和眉宇间的忧色难掩。 妙应真人孙思邈闭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捻着长须,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仿佛遇到了平生罕见的难题。 最引人注目的是,软榻上那位抱着孩子的丰腴美妇人——燕德妃。 她泪眼婆娑,无助地看着怀中气息奄奄、小脸青白的幼子李嚣,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襁褓。 除此之外,大殿内还有好几位嫔妃和公主,她们或站,或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焦虑与担忧。 长乐公主李丽质则站在殿门附近,翘首以盼。 当秦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李丽质眼中瞬间爆发出光彩,不顾殿内凝重的气氛,快步迎上前去,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欣喜和一丝哽咽: “明郎!你终于来了!” 这一声呼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 无数道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刚刚踏入殿门的秦明身上,有期盼,有审视,也有深藏的忧虑。 秦明心头一凛,这万众期待的压力,远超预期。 他强自镇定,先是对长乐公主微微颔首示意。 随即,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快步跨过门槛,朝着大殿中央的李世民躬身行礼,沉声道: “臣秦明,叩见陛......” 不等秦明把话说完,李世民便挥手打断了他,声音焦灼: “免了免了,快!快过来看看朕的嚣儿!” 言语间,李世民一把抓住秦明的胳膊,就往软榻前带。 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秦明,被拽得一个踉跄,狼狈地扑到软榻前,险些撞到抱着孩子的燕德妃! [看病?看什么病?] 秦明脑中一片混乱,身体失衡带来的眩晕感还未散去,巨大的疑问如同惊涛般席卷而来。 [若是连药王孙思邈都束手无策,我这个冒牌医生,能有什么法子?] 感受到头顶来自美妇人——燕德妃那热切的眼神,鼻尖传来一股久违的奶香味,秦明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尼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子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念及此,秦明强行镇定下来,视线不由地落在燕德妃...怀中的婴孩身上。 小家伙生得极其瘦小,裹在华贵的锦缎里更显羸弱。 此刻,他双目紧闭,小小的眉头痛苦地蹙着,原本该是粉嫩的嘴唇干裂起皮,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 “这孩子多大了?” 秦明一边试探小家伙的鼻息,一边假模假样地问道。 原本大气也不敢喘的燕德妃,薄唇紧抿,哽咽道: “刚满两周不久...” 燕德妃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无助。 秦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去摸小家伙的脑袋,想要试探一下,他是否在发烧。 岂料,这小家伙似乎有所感应,本能地偏过头去,试图避开秦明的触碰。 下一秒,秦明的指尖被这股微弱的力量牵引,猝不及防地触碰到一处略显湿润的绵软... ....... 第1866章 蓝田郡公怎的言辞如此粗鄙? 燕德妃的娇躯,在秦明指尖掠过的瞬间,曾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脸颊也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红晕。 秦明则是心中一紧,反应迅速,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掌,轻声道: “稍微有点儿烫,身体可能有炎症!” 随即,他神色坦然地望向榻上的美妇人,用平静且专业的语气问道: “江王殿下是突然发病,还是早有征兆?” “具体的病症为何?” 听到秦明的问话,燕德妃连忙收敛心神,哽咽道: “是......是突然......今早嚣儿吃饱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就开始呕吐,把吃下去的全都吐光了......” 燕德妃声音颤抖,泪水连连。 “接着就......就拉肚子,像水一样......” “然后就开始发热,浑身滚烫......怎么叫都不醒了......” “太医署来人看过,也开了药,但均没有效果...” 秦明闻言,眉头微皱,继续问道: “敢问德妃娘娘,江王殿下昨晚和今早都吃了些什么?” 秦明此话一出,燕德妃的哭声顿止,脸上更是泛起一抹羞红! 她的双手不自然地收紧,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坐在一旁的长孙皇后,见此一幕,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轻叹一声,俯身凑到秦明跟前,压低声音,嗔怪道: “江王年纪尚幼,除了母乳,还能吃什么!” 秦明闻言,这才恍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明悟。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 毕竟放在现代,八个月大的孩子就应该逐步引入辅食,如江王这般两岁大的孩子,断奶都很正常。 恰在此时,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划过他的脑海: [两岁?母乳?这孩子...该不会是乳糖不耐受吧?] 为了印证心中所想,秦明缓缓起身,转而望向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其身后的孙思邈,皱眉问道: “孙院长,你的诊断结果是什么?” 孙思邈闻言,微微躬身,面色凝重地缓缓道: “回禀山长,贫道观江王殿下脉象虚浮急促,似有散乱之象;呕泻交作,津液大伤...” 闻听此言,燕德妃娇躯轻颤,满脸绝望,眼泪更是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下。 殿内一众嫔妃和公主见状,先是因护国真人孙思邈对秦明恭敬的态度,啧啧称奇。 而后见到燕德妃伤心欲绝的模样,又纷纷心生悲戚,不禁偏过头去,不忍直视。 少顷,孙思邈详述完江王的脉象和症状,轻叹一声,最终总结道: “此症看似源于‘伤食’——乳食积滞于中焦,阻滞气机。” “然殿下稚龄体弱,五脏六腑娇嫩尤甚,金石猛药岂敢妄投?” “稍有不慎,恐非治病,反成催命!” “贫道......实是心如油煎,进退维谷啊!” 孙思邈的目光投向气息奄奄的李嚣,又转向秦明,带着殷切的期盼: “正因如此,老夫才恳请陛下急召山长入宫。” “山长学究天人,常有惊世之论、奇巧之法,或能另辟蹊径,为殿下觅得一线生机?” 他将这个沉重的难题,连同满殿的期望,郑重地推到了秦明面前。 殿内众人虽不是初次闻此诊断,此刻心弦依旧骤然绷紧,屏息凝神,生怕惊扰了秦明的诊断。 另一边,秦明听完孙思邈的诊断后,对于心中的猜测愈发笃定。 他先是向孙思邈微微颔首致意,旋即转身,目光再度聚焦于燕德妃那泪眼婆娑的娇颜之上。 “德妃娘娘,” 他的声音放缓,语气平静道: “臣有几个问题想问,还望德妃娘娘如实回答!” 燕德妃听到秦明如此说,急忙点头,眸中多了一丝希冀。 “郡公,但问无妨!” 秦明轻轻颔首,神色肃然地望着燕德妃那双略显红肿的杏眸,沉声问道: “敢问娘娘,近一个月以来,江王殿下是否有过类似的症状?” “比如吃过奶后,出现呕吐或腹泻的情况?” 燕德妃微微一怔,垂下眼睑,目露思索之色。 不多时,她螓首轻摇,语气笃定道: “不曾有过!” 秦明闻言,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道: “那他吃过奶后...” 再次听秦明提起“吃过奶”这三个字,从秦明这个少年郎口中清晰道出, 燕德妃那白皙的脸颊上,不可抑制地飞起两朵红云。 她下意识地嗔了秦明一眼,带着一丝羞恼与难堪。 [世人皆言:蓝田郡公乃是翩翩佳公子,怎的...言辞竟如此...如此粗鄙...直白?!] [他就不能换个词吗?哪怕隐晦一点儿也行啊!] 实际上,不仅燕德妃如此感想,在场的长孙皇后、阴贤妃、杨淑妃以及韦贵妃,这几位皆已育有子嗣的尊贵女子,亦是因羞涩而面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至于那些正值青春年华、“待字闺中”的公主们—— 如南平公主(三公主)、遂安公主(四公主)、长乐公主、豫章公主及巴陵公主(七公主)等,则更是脸颊绯红,难掩心中那份少女特有的羞赧之情。 然而,秦明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惊雷,瞬间炸散了燕德妃所有的羞恼。 “...吃过奶后,江王殿下可曾出现过突然剧烈哭闹,面色涨红,握拳蹬腿,甚至蜷缩身体,不想趴卧的情况?” 燕德妃听罢,猛地抬起头,瞪圆了那双美丽的杏眼,不可置信地死死盯住秦明,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秦明将燕德妃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 他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道: “而且这种情况,短则持续一刻钟,长则一两个时辰?” 秦明的描述,精准得如同亲眼所见! 那些被燕德妃以为是孩子闹脾气、肚子着凉或是“闹觉”的细微症状,此刻,却被秦明条理分明地一一指出! 尤其是“蜷缩身体,抗拒趴卧”这个细节,简直如同重现了李嚣每次喝完奶后难受地打滚的样子! “你...你...” 燕德妃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死死地攥住秦明的胳膊,呼吸急促道: “你如何知晓此事?” 言语间,燕德妃似乎陷入了回忆,轻声低语道: “嚣儿他...他每每吃饱之后,时常会突然哭闹不止,小脸憋得通红,手脚乱动,” “小身子弓着,怎么抱都不舒服,尤其不肯让人把他趴过来...” 燕德妃语气愈发激动,抓着秦明的手掌,逐渐用力,指甲几乎要陷进秦明的肉里。 “总要哭闹上好一阵子才能......才能慢慢安静下来,有时甚至要哭累了才睡去......” “本宫......本宫只当他是性子急,或是腹中受了些凉气...从未......从未想过这竟......竟是病症!” ..... 第1867章 只要能救他,本宫什么都依你! 说到这里,燕德妃似是猛然惊醒,目光灼灼地望向秦明,声音中透着一丝绝望与哀求... 或许是太过激动与恐惧,燕德妃那只紧紧攥住秦明胳膊的手,此时微微颤抖,仿佛在向秦明无声地传递着:一个母亲濒临崩溃的恐惧与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秦郡公,你既然能料想到嚣儿的病症,一定有解救他的办法,对不对?” 燕德妃的声音沙哑,透着一丝哽咽,一字一顿地说道: “求你,救救本宫的孩子!” “只要能救他,本宫什么都依你!什么都......”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守在软榻旁、看着幼弟昏迷不醒模样暗自垂泪的汉王——李贞(燕德妃的长子,年仅六岁),突然被母妃绝望的呼喊所驱使。 他猛地上前一步,小小的声音带着一股决然的气势,噗通一声,跪倒在秦明身侧。 坚硬的金砖地面撞击着孩童的膝盖,发出沉闷的响声。 李贞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望着秦明,呜咽着恳求道: “求郡公,救救十一弟!” 他的声音稚嫩,却充满了巨大的悲痛与恐惧,小小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剧烈地颤抖。 “十一弟,他还这么小,只要郡公能救他,我愿意用我所拥有的一切去换!” 他一边哭喊,一边竟要对着秦明磕下头去! 一个尊贵的皇子,为了救胞弟,竟对一个臣子行此大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临湖殿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贞儿!” 燕德妃惊呼一声,既是心疼长子的举动,又被这赤子之情刺得心口剧痛,泪水更加汹涌。 李世民看到爱子跪地哀求的一幕,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肌肉紧绷,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眼中翻腾。 曾几何时,他也愿为了某人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某人亦是如此! 可...可是后来...后来...怎么就变了呢?! 李世民没有出声呵斥李贞的“失仪”,而是默默地背过身去。 他的下颌绷紧如铁,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心底那翻涌的思绪。 此时,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明身上,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手腕被燕德妃紧紧攥住的秦明,即便想躲,也躲闪不及。 “殿下,使不得,快快起来。” 言语间,秦明轻轻扯动手臂,抬眸示意燕德妃先松手。 燕德妃被秦明的目光一触,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松开手,脸上带着羞愧和不安,声若蚊蝇道: “对...对不起,本宫失态了...” 与此同时,长孙皇后则连忙上前,动作轻柔地扶住李贞正欲再次下拜的瘦小肩膀,将他稳稳扶起。 “贞儿,快起来!” 长孙皇后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母仪天下的雍容,却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温柔与慈爱。 “你是皇子,更是嚣儿的兄长,这份手足情深,天地可鉴。” “秦郡公医者仁心,定会竭尽全力救治嚣儿。” “你且安心,莫要如此。” 她一边温言劝慰,一边用绢帕轻柔地擦拭着李贞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 秦明见状,深吸一口气,重新将视线落在燕德妃手中的婴孩身上。 “德妃娘娘,请放心。” “臣会尽全力救治江王殿下。”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之前的意外状况,秦明抬手虚指软榻,轻声道: “劳烦娘娘暂且将江王殿下放下,让臣探查一番。” 燕德妃闻言,急忙将怀中的李嚣轻轻放回软榻,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安置一件珍贵的瓷器。 她的眼中依旧噙着泪花,但此刻却多了几分希冀与期盼。 秦明则再次俯身,轻轻翻开李嚣的眼睑看了看,又小心地摸了摸他的小肚子。 隔着薄薄的襁褓,依旧能感受到李嚣肠道异常的蠕动和轻微的胀气。 不多时, 秦明缓缓转身,神色平静地迎上众人焦灼而热切的目光,轻声道: “陛下,皇后娘娘,对于江王殿下的症状,臣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不过...” 秦明的话音未落,李世民、长孙皇后、燕德妃便急声问道: “不过什么?” 秦明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 “如今,江王殿下身子虚弱,已有脱水之象,” 秦明语气凝重地说道: “若不及时处理,恐有性命之虞。” 李世民闻言,脸色愈发沉重。 他紧握双拳,双眼死死地盯着秦明,急切道: “那该如何是好?” 秦明正欲详细解释,却被燕德妃紧紧抓住了双臂! “郡公!” 此刻,燕德妃已全然失了平日的雍容仪态,泪水纵横,声音凄惶绝望到了极致,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求你!救救嚣儿!只要能救他,本宫什么代价都愿付!求你......” 她情绪激动之下,力道之大,让秦明一个趔趄,竟猝不及防地撞入一片温软馥郁之中。 这一变故的发生,顿时让殿内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长孙皇后轻哼一声,凤眸微蹙,低声呵斥道: “德妃!你冷静些!让明哥儿把话说完!” 燕德妃闻言,娇躯轻颤,如触电般松开了秦明。 秦明如蒙大赦,连忙朝长孙皇后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陛下,娘娘,情急失仪,万望恕罪!” 他先快速告罪,随即为了转移殿内众人的注意力,语速极快地说道: “当务之急,是立刻为殿下补充流失的水分与体内必需的‘盐分’!” “此乃稳固元气、延续生机之基石!” 他目光急切地看向长孙皇后,这位在场最冷静持重的后宫之主: “婶婶!事急从权!” “劳烦您即刻吩咐下去,速备两盆热水、一碗稀薄的米汤或者豆浆亦可、再取一些精盐过来!” ..... 第1868章 喂饭都不会,朕要你有何用? 不多时,数名宫女捧着秦明所需的物品,鱼贯而入。 秦明见状,轻声道: “先将热水端过来。” 秦明招了招手,随即自然而然地坐到软榻边缘,小心翼翼地解开江王的襁褓。 再次回身之时,宫女洛溪已经将盛满热水的铜盆,递到了他的近前。 秦明取过一方汗巾,在铜盆中浸湿、拧干,随后动作轻柔地为李嚣擦拭额头、脖颈、腋窝等血管密集之处。 与此同时,秦明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将米汤和精盐端上来。” 一直紧盯秦明动作,神情焦灼,手足无措的燕德妃,闻听此言,连忙起身,从宫女手中接过米汤和精盐,递到秦明面前。 “郡公,米汤取来了。” 秦明微微颔首,接过米汤,从中拿起汤勺,动作熟练地蘸了一些精盐,置入碗中,轻轻搅拌。 待到勺子上的精盐彻底融化,秦明这才舀起小半勺米汤,下意识地吩咐道: “劳烦娘娘将殿下抱起来,扶住他的脑袋。” 燕德妃不敢耽误,小心翼翼地将江王抱起。 想到秦明刚刚的嘱托,燕德妃轻抚着江王瘦小的脸颊,让其稳稳地靠在了柔软的峰峦之间。 秦明见到这波澜壮阔的一幕,动作微顿,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李世民那张“黝黑”的脸庞。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转而望向李世民,讪笑道: “陛下,臣没有给婴儿喂饭的经验...” “未免呛到殿下,要不...还是陛下您亲自来吧?” 李世民闻言,微微一怔,撇了撇嘴,不屑道: “哼!喂饭都不会,朕要你有何用?” 李世民说着,一甩锦袍,便欲上前。 然而,他的脚步,却异常缓慢,丝毫不似之前那般急切! 长孙皇后见状,凤眸流转,瞬间便洞悉了秦明的窘迫和李世民的心虚。 她嗔了李世民一眼,仿佛在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非得逞强?!] [妾身真是...唉...] 长孙皇后心中轻叹一声,缓缓起身,朱唇轻启,语气却异常坚定: “此等小事,还是让妾身来吧。” 秦明如蒙大赦,连忙将汤碗恭恭敬敬地递到长孙皇后手中,微笑道: “有劳婶婶亲自出手。” 长孙皇后白了秦明一眼,动作熟稔地接过汤碗。 她侧身坐在软榻边缘,姿态端庄无比,对着惶惑不安的燕德妃,温言道: “妹妹,你且抱稳嚣儿,莫要晃动。” 燕德妃认真地点了点头,颤声道: “妾身明白。” 长孙皇后手持玉匙,舀起少许温热的盐米汤,动作轻柔至极,小心翼翼地贴近李嚣干裂的唇缝。 她的动作远比秦明预想的还要娴熟细致,尽显母仪天下的雍容与沉稳。 李世民见状,紧绷的脸色稍霁,鼻腔里几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 这时,长乐公主缓步走到秦明身侧,轻唤一声。 “明郎。” 秦明微微一怔,循声望去,迎入眼帘的是长乐公主那双柔情似水的丹凤眸子。 “丽...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那双狭长的凤眸,瞬间弯成月牙。 与此同时,她将捧在手中的茶盏,递到秦明身前,柔声道: “明郎,喝口茶润润喉咙吧。” “多谢殿下。” 秦明心中一暖,刚刚接过茶盏,身侧又响起另一道清脆悦耳的嗓音。 “郎君,我挑了几样糕点,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秦明微微侧身,望着笑靥如花,双手捧着糕点的豫章公主,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温声道: “嗯,多谢六公主。” 言罢,他并未直接去拿糕点,而是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分别给眼前两位亭亭玉立的公主,一人一个摸头杀。 两女见到秦明的动作,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但最终却顿住了脚步,羞红着俏脸,等待着秦明爱的抚摸。 然而,恰在此时,三人身侧传来一声冷哼。 “哼,你们三个,当朕不存在吗?” 李世民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帝王特有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秦明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脸上的红晕骤然加深,迅速染遍了耳根。 豫章公主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后退一小步,慌忙低下头,声若蚊蚋: “阿...阿耶...” 李世民不知何时已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三人身上。 那张本就因忧心爱子而显得冷硬的“黝黑”脸庞,此刻更添了几分莫测的神色。 他倒没有真正动怒,更多是一种基于父亲本能的不爽快。 [朕在这里焦头烂额,这臭小子倒好,还有闲心勾搭朕的闺女?] [还是当着朕和一众妃嫔、公主的面,眉来眼去?]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殿内众人纷纷侧目,眼神各异,有莞尔的,有惊讶的,也有赶紧垂下眼帘假装没看见的。 阴贤妃、韦贵妃、杨淑妃等一众美妇人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觉得这场景颇有意思。 而南平公主等一众少女,则是满眼兴奋与好奇,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恰在此时,软榻边传来一道喜极而泣的声音。 “醒了,醒了,我的嚣儿醒了!” 这声带着哭腔却又充满狂喜的呼喊,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临湖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燕德妃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幼子,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滚滚滑落,但她脸上绽放出的,却是失而复得、绝处逢生的喜悦! “妹妹,你轻一点儿!” 长孙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弧度,温声提醒道: “嚣儿刚醒,身子还很虚弱,莫要伤到他!” 秦明回过神来,迅速上前,只见江王李嚣的眼皮微微颤动,露出一双清澈却略带迷茫的大眼睛。 小家伙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茫然地环视四周。 直到看到母亲那满是泪水的脸庞,这才发出一声微弱的啼哭。 “乖,我的儿,娘在这里。” 燕德妃轻声安慰着,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淌。 她小心翼翼地将李嚣抱得更紧了些,仿佛怕这失而复得的宝贝再次消失。 秦明见状,眉头微皱,顾不得礼仪,连忙上前抓住燕德妃的臂弯,防止她伤到江王。 “德妃娘娘,你冷静一点儿!” 秦明声音低沉且严肃。 他迅速转身,环顾四周,皱眉道: “诸位娘娘,暂且让开一些!靠得太近,会使得殿下呼吸不畅!” 秦明的视线越过人群,最终定格在孙思邈身上,低声催促道: “孙院长,你来给江王殿下诊脉!” 孙思邈早已在一旁等候,闻言立即上前。 围拢在周围的嫔妃和公主们,连忙让开一条道路。 与此同时,已然回身的秦明,态度坚决地从燕德妃手中,“抢过”江王李嚣。 过程中,难免出现一些本不该出现的肢体接触。 那柔软温润的触感,更让秦明一阵头大! ..... 第1869章 妾身无知,错怪郡公了。 秦明连忙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将江王抱在怀里,转身坐到榻沿。 孙思邈见状,上前一步,俯身将手指轻轻地搭在李嚣纤细脆弱的手腕上,屏息凝神。 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静默当中。 所有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孙思邈脸上的表情,生怕从那鹤发童颜的面容上看出一丝不妥。 现场唯有,燕德妃朱唇紧抿,“气”得脸颊涨红,时不时地瞥秦明一眼, 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气愤,有感激,还有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羞恼。 显然,在之前的江王争夺战中,她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最顶尖的哺育神器,再次遭受了“重创”。 之所以说是重创,是因为江王辰时便突发急症,此时却已是戌时... 足足过去了六个时辰。 在此期间,神器未曾产生过消耗,故而异常肿胀、敏感! 换作平日,燕德妃早已去寝殿更换宫装。 然而,值此幼子危难之际,她这个做母亲的,哪里肯离开半步。 片刻后, 孙思邈收回手指,缓缓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一丝宽慰之色。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江王殿下的脉象虽然仍显虚弱,但已趋于平稳。” 孙思邈沉声道: “贫道观其面色,亦有好转。” 听到孙思邈的话,燕德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狂喜,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但她这次的泪水是喜悦的泪水。 她连忙起身,屈膝一礼,声音哽咽道: “陛下!皇后娘娘!嚣儿能得救,全赖天恩浩荡,全赖郡公妙手回春! “妾身......妾身......” 她哽咽着,巨大的喜悦和感激让她语无伦次,唯有通过最庄重的礼节来表达。 “妹妹快起来!” 长孙皇后早已起身,抢先一步托住了燕德妃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大礼,她的眼中也噙满了欣慰的泪花。 “嚣儿也是我们的孩子,何须如此!” “孩子能转危为安,便是最大的幸事!” 李世民一直紧绷如铁石的脸庞,此刻也终于完全舒展开来。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秦明的肩膀,颤声道: “今日,你救了江王,立下了大功。” “朕,记下了。” 秦明回以微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陛下言重了,臣愧不敢当。” “论医术,臣远不及孙真人。” “此次,能挽回江王性命,实属侥幸,非臣之能也。”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毕竟,在他们眼中,江王此前已是命悬一线,就连被誉为医圣的孙思邈也坦承束手无策。 然而,秦明不仅能够精准地洞察出江王发病前的身体状况, 更令人惊叹的是,他仅凭一碗看似平凡无奇的米汤,便奇迹般地唤醒了昏迷中的江王。 此等神乎其技,堪比华佗再世! 这番非凡之举,无疑在众人间激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敬仰之情。 “哦?” 李世民微微挑眉,凝视着秦明,故作不悦道: “爱卿,此言未免太过自谦了吧?” 秦明微微一笑,轻拍着江王的背脊,缓缓道: “陛下,有所不知。” “臣年少时,曾有幸目睹恩师救治过此类病症的孩童,故而知晓救治之法。” 李世民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虽然百骑司今日传来奏报,证实了卢家家庙乃是被天外陨铁所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 此事,与秦明那位避世不出的师尊无关! 然而,还不等李世民询问具体情况,站在秦明身侧的燕德妃,却忍不住率先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与心疼。 “郡公,嚣儿刚刚醒来,身子还弱,你能不能别拍...” 燕德妃的话音未落,孙思邈便轻抚着胡须,笑着打断道: “德妃娘娘无须担心,山长此举,乃是为了给江王殿下去除腹中胀气!”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燕德妃更是羞红了脸颊,满脸愧疚。 她垂下眼睑,声若蚊蝇道: “原......原来如此,是妾身无知,错怪郡公了。” 秦明轻轻摇头,浅笑道: “德妃娘娘爱子心切,臣完全能够理解。” 言罢,秦明话锋一转,环顾四周,视线掠过在场嫔妃,最终停留在李世民的身上,轻声解释道: “陛下,诸位娘娘,事实上...” 秦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如江王殿下今日这般的病症,在富贵人家常有发生。” 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尤其是“富贵人家”这四个字,更是让一众嫔妃提高了警惕,下意识地屏气凝神,侧耳聆听。 身为一国之君的李世民,不禁上前一步,身体微微前倾,显露出极大的重视。 秦明神色平和,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此症看似凶险突发,实则并非无迹可寻,往往源于平日饮食喂养的细微之处。” “因此类病症,多发于两周到五周的婴幼儿,且与哺乳有关,故而家师称其为:乳糖不耐受。” 他目光扫过在场几位育有幼子皇女的妃嫔,声音清晰而沉稳: “究其根源,并非婴儿天生羸弱,而是部分婴儿在两岁之后,消化乳糖的能力,会在逐渐下降。” “若继续大量摄入母乳,便可能引发此类症状。” 秦明的话语清晰而有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因此,喂养孩子,不是吃得越多、越胖壮越好。” “殊不知‘若要小儿安,常需三分饥与寒’。 几位曾亲自哺育过皇子的妃嫔闻言,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开始回想自己昔日的饮食。 秦明略作停顿,继续道: “此外,婴儿出生八个月左右,在喂养母乳的同时,要逐渐添加一些辅食,例如易于消化的米汤、蔬菜泥等,以逐步培养其脏腑适应更多种类的食物。” “而江王殿下此次突发病症,正是由于乳糖不耐受所引起的。” “他无法消化母乳中的乳糖,导致肠胃不适,进而引发呕吐和腹泻等症状。” 秦明的话语让在场众人恍然大悟,尤其是燕德妃,更是红了眼眶,喃喃自语道: “原来是...妾身无知,险些害了吾儿的性命!” 言罢,心力交瘁的燕德妃,顿时掩面而泣! ...... 第1870章 燕德妃:不行,你不能走 戌时五刻,临湖殿内,灯火通明。 秦明将自己仅有的一点儿育儿知识,分享给在场的嫔妃们。 尤其针对江王这类乳糖不耐受的病症,秦明更是提出了一些日常的照料方法,以及膳食建议。 一众嫔妃听完秦明的讲述,只觉得受益匪浅。 她们纷纷起身,连同殿内那几名亭亭玉立,早已羞红了俏脸的公主,一起向着秦明,屈膝行礼,极为郑重地表达各自的感激之情。 就连素来端庄贤淑、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亦是如此。 秦明见状,连忙侧身避开,以免被某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人,记到小本本上。 恰在此时,秦明发现怀中的江王李嚣,已经安然入睡。 他连忙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到了软榻上。 随后,秦明转身,向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躬身行礼,沉声道: “陛下,皇后娘娘,既然江王殿下已经安然无恙,臣便先行告退了。” 此话一出,燕德妃立马就急了。 她豁然转身,脱口而出道: “不行,你不能走...” 长孙皇后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抓住燕德妃伸出的“尔康手”,沉声道: “德妃,你冷静一点儿。” 长孙皇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郡公是走是留,陛下自有决断!” 燕德妃闻言,自知失态,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但很快这抹情绪,便被唯恐失去幼子的恐惧所占据。 她瞬间红了眼眶,满脸哀求地望向李世民,声音哽咽道: “陛下...呜呜呜...” 李世民见状,眸中闪过一抹心疼,转而望向秦明,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与感激,缓缓开口道: “贤婿,你今日之功,朕铭记在心。” 李世民抬手拍了拍秦明肩膀,低声道: “但嚣儿如今大病初愈,还需再观察一阵。” “你...这个姐夫,此时若是离去,日后恐遭埋怨。” “不如,今晚你暂且留在宫中,待明日一早嚣儿身体彻底稳定下来,再行离去如何?”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应允: “臣遵旨。” 一刻钟后,临湖殿门口。 秦明亲自将孙思邈送上了出宫的马车。 “孙院长,劳烦你回到仁安医院后,先去一趟雅舍,将这里发生的事,以及我明日一早便出宫的消息,转告侍女秋枫。” 秦明压低声音,嘱咐道。 人老成精的孙思邈,立即会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低声道: “山长,放心,贫道定会将此事转告秋枫娘子。” 言罢,孙思邈转过身,向着殿门口的李世民等人,打了个道门稽首,这才迈步走进了车厢。 待到马车辘辘驶远,融入宫道夜色。 韦贵妃、杨淑妃、阴贤妃等一众嫔妃和公主,也纷纷上前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行礼告退。 离去前,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在秦明身上停留片刻,皆是颔首示意,目光柔和,蕴含着深切的感激与敬意。 与此同时,殿门玉阶之上。 豫章公主提起裙摆,翩然行至长孙皇后身侧,亲昵地挽起她的胳膊,嗓音娇糯得能滴出水来: “母后大人~~” “您就依了女儿嘛...就让女儿和五姐留下来,陪着......嗯......陪着郎君说一小会儿话,就一小会儿...” 言语间,豫章公主俏皮地闭上一只明眸,伸出纤纤玉指,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条几不可见的细缝,软语央求: “真的就这么多!好不好嘛?母后最好了!” 长孙皇后被小女儿摇着手臂,感受着周遭尚未完全散去的妃嫔们,那若有若无的含笑目光,不禁莞尔。 她凤眸微转,轻轻拍了拍豫章的手背,语气慈爱却不容置疑: “宫里不比宫外,休要胡闹。” “今日明哥儿劳心费力,已经很是疲惫,需要休息。” 随后,她压低声音道: “况且,本宫不是已经答应,明日让你们随他一起回蓝田了吗?莫要再得寸进尺!” 长孙皇后转而望向一旁娴静侍立,眼含期盼的长乐公主,温声道: “丽质,带你妹妹回立政殿去!” 长乐公主心思剔透,见母亲大人眼神虽暖,语气却坚定,知此事已无转圜。 她轻轻拉住有些不情愿的豫章公主,福身一礼,恭敬道: “是,母后。儿臣遵命。” 长乐公主说着,悄悄捏了捏豫章的手心,示意她莫再纠缠。 豫章公主小嘴微撅,但也知母命难违,只得挣脱开长乐公主的手掌。 她小跑到秦明跟前,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低声道: “郎君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妾...妾身再来看你。” 秦明温柔一笑,摸了摸豫章公主的小脑袋,柔声道: “好,我等你。” 长孙皇后见此一幕,无奈摇头。 沉吟片刻后,她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春桃、樱雪...” 侍立在两位公主身后的贴身宫女闻声,立刻上前,屈膝行礼,姿态恭谨: “婢子在!” 长孙皇后微微颔首,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身旁面色深沉、看不出情绪的李世民,唇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吩咐道: “今夜,你二人便留在偏殿,悉心侍奉秦郡公起居,务必周全,不得有误。” 闻听此言,春桃与樱雪忍不住娇躯轻颤,瞳孔地震! 她们二人皆是心思细腻之辈,又是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的贴身宫女,岂能听不明白长孙皇后话语中隐含的深意。 春桃和樱雪只是呆愣了一瞬,便深施一礼,齐声应道: “谨遵娘娘懿旨,婢子定当尽心竭力,侍奉好郡公。” 李世民的目光,在两名宫女身上扫过,并未多言,只是那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了然的微光。 他自是明白长孙皇后此举的深意—— 既全了皇室对功臣的体贴关怀,彰显恩宠,又顺势留下了两个“眼睛”,不至于让秦明一人在宫中偏殿过于“自在”,可谓一举两得。 他鼻腔里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斜睨了秦明一眼,仿佛在说: “哼,便宜你小子了!” 长乐公主见状,心下明了母后的考量,虽有一丝怅然,却也知这是宫中规矩与母妃的体贴,便再次拉起豫章的手,柔声道: “六妹,我们走吧,让郎君好生安歇。” 豫章这才一步三回头,随着长乐公主和宫人簇拥着离去。 长孙皇后又对秦明温言嘱咐了几句“早些安歇”、“若有需可直接吩咐宫人”之类的话,便也与李世民一同起驾。 帝、后的仪仗,缓缓消失在深邃的宫道之中。 顷刻间,喧闹的临湖殿门口便安静下来,只余下秦明和两位奉命留下的宫女,以及几名负责引路和守卫的内侍太监。 “秦郡公,请随奴婢来,歇息的殿阁已备妥。” 内侍躬身在前引路。 春桃和樱雪则低眉顺目,悄无声息地跟在秦明身后一步之遥,既显恭敬,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宫灯摇曳,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冰凉光滑的宫砖之上。 ...... 第1871章 李贞:此盒便由我带去,也算聊表心意。 相隔不远的一处寝宫内,灯火阑珊。 燕德妃将陷入沉睡的李嚣,安置到床榻上,吩咐殿内宫女和嬷嬷好生照料。 她站在床榻边,神色担忧地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的幼子。 最终,咬了咬牙,神色匆匆地朝殿外走去。 燕德妃步履匆匆,穿过一条条回廊,最终来到了偏殿。 这里早已备好了热水,雾气缭绕中,几名宫女正忙碌地准备着沐浴用具。 “娘娘,热水已然备好...” 贴身宫女彩衣,快步上前,屈膝一礼,恭敬道: “婢子服侍娘娘宽衣......” 燕德妃微微颔首,随即环顾四周,沉声道: “其余人都退下。” “喏。” 几名宫女问声,连忙福身应喏,鱼贯而出。 待到殿门关上,燕德妃这才在彩衣的侍奉下,除去身上那件早已被浸湿大片的华美宫裙。 随着各色衣裙滑落,一具肤若凝脂,成熟丰腴的玉体,便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彩衣见状,樱唇紧抿,如往常般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有些自惭形秽。 燕德妃这次没有打趣自己的贴身宫女,而是莲步轻移,略显狼狈地迈步走进浴桶。 直到那波澜壮阔的美景,半没入温水中,燕德妃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旋即低声吩咐道: “彩衣,你去膳房取些吃食送过来,本宫要在此处用膳。” 彩衣回过神来,连忙应喏。 不多时, 彩衣便拎着食盒回到了偏殿。 “娘娘,您是现在用膳,还是......” 燕德妃略显疲惫地摆了摆手,沉声道: “东西放下,你且先出去吧。” 彩衣闻言,迟疑道: “可是...” “本宫想静静...” “喏...” 待到殿门再度关上,燕德妃脸上的端庄和从容,立即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启齿的急切与窘迫。 水声涧涧,燕德妃轻抚着沉甸甸的资本,慌忙地跨出浴桶逃,快步行至案几前,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食盒。 待看到里面的汤盅时,燕德妃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她迫不及待地将汤盅取出,把其中的清汤依次倒入几只空碗中,将空荡荡的汤盅,摆到身前的案几上。 最后,燕德妃羞红着俏脸,玉指微颤着抚上无比胀痛的胸口,咬牙轻柔起来。 寂静的殿宇中,很快响起细微的水滴声。 一声又一声,敲得她心慌意乱。 “...他是为了救嚣儿,不是刻意为之...不是刻意为之...” 言语间,燕德妃那张美艳动人的俏脸,越发红润,光彩照人。 “嗯...对,他不是故意的...本宫不能怪他...” 她喃喃低语,似乎在说服自己,然而手中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停顿。 良久之后, 燕德妃将汤盅重新放回食盒,又饮下那几碗清汤,将空碗放了回去,这才将食盒盖好,恢复原状。 做完这一切后,燕德妃拍了拍胸口,脚步轻盈地回到了浴桶之中。 “彩衣。” 她扬声唤入侍女,神色已恢复如常: “将这食盒送回寝殿,莫让人动了。” 彩衣微微一怔,不疑有他,俯身拎起食盒,躬身退去。 然而彩衣才行至廊下转角,却迎面撞上一人——正是汉王李贞。 此时,他刚刚沐浴完毕,正欲前往秦明所在的偏殿,当面致谢,见彩衣提着食盒,不由地眼前一亮。 “彩衣,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李贞上前一步,好奇道。 彩衣慌忙行礼: “回殿下,这是娘娘今晚的膳食,奴婢正欲将其送去寝殿。” 李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欣喜道: “正好本王要去探望秦郡公,此盒便由我带去,也算聊表心意。” “至于,母后那边,你再去膳房取一份就是。” 言罢,李贞不由分说地夺下食盒,在几名宫女的陪同下,脚步轻盈地朝着秦明所在的偏殿行去。 彩衣望着李贞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调转方向,朝着膳房而去。 ..... 与此同时,朱雀门外。 孙思貌乘坐的马车,通过道道宫门,终于驶出了皇宫。 守候在宫门外的牛二,见到有马车驶出朱雀门,连忙上前,禀明身份,随后礼貌地询问驾车的宫中内侍: “敢问公公,马车上坐着是否是我家郎君——蓝田郡公?” 马车上,正在闭目养神的孙思邈,听到车外的动静,连忙掀开车帘,看清来人后,不由地出声轻唤: “牛二?” 牛二大喜过望,连忙引着孙思邈来到一辆玄黑色马车前。 车帘轻启,身着粉色束腰襦裙的婉儿,迈步而出。 “贫道见过小夫人。” ...... 另一边,临湖殿的某座偏殿内,烛火摇曳。 秦明在宫女春桃和樱雪的细致侍奉下沐浴完毕,换上干爽的中衣,只觉浑身清爽,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经过一番短暂的交流,秦明与这两名娇俏少女,虽尚未达到知根、知底的地步, 但彼此间已没有了之前的生疏与拘谨,而是多了几分亲近与暧昧。 他神清气爽地走进正堂。 宫女春桃和樱雪则螓首低垂,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明身后,双腿发软,耳根微微泛红。 此时,两女都有些晕乎乎的,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 脑海中皆有一道羞涩且妩媚的声音,在不断地回响: “怎会如此之大?竟与嬷嬷说的差了那么多...这真的可以那样吗?这如何能承受的住?会死...” “啊!你别说了,真是...羞死人了!” 秦明在沙发上缓缓落座,正欲吩咐春桃去取些茶点回来,犒劳一下饥肠辘辘的五脏庙,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清朗且稚嫩的嗓音,自门外响起。 “秦郡公,你安歇了吗?皇八子李贞特来致谢。” ...... 第1872章 这般甘甜爽口难怪江王会乳糖不耐受 偏殿内,烛影摇红,暖香微浮。 侍立在秦明身侧的春桃和樱雪,听到殿外的声音,纷纷抬眸,下意识地看向秦明。 见秦明颔首,春桃这才快步行至殿门前。 偏殿门口。 汉王李贞含笑立于屋檐下,身姿挺拔,虽年纪尚幼,已初具亲王气度。 他身后随侍的宫女手中,正提着一只雕花精致的红木食盒。 “殿下请进。” 春桃侧身让路,屈膝行礼。 李贞微笑颔首,步履从容地踏入殿内,快步行至秦明近前。 他先是整了整衣襟,继而极为郑重地躬身长揖,姿态端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恭谨道: “多谢郡公出手救治小王幼弟,李贞特来拜谢,感激不尽。” 秦明见状,抬手虚扶。 他对李贞的第一印象特别好,故而语气格外的温和: “殿下言重了,此乃臣分内之事,不敢当殿下如此大礼。” 李贞侧身避过秦明的搀扶,抬起脸时,面上露出一丝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腼腆。 李贞再次躬身,恭敬道: “郡公高义,只是...李贞如今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只能备些寻常膳食,聊表寸心,实在惭愧。” “还望郡公万勿推辞,莫要嫌弃才是!” 秦明闻言,微微一笑,温声道: “殿下有心了。” “常言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谊重!” “更何况,臣此刻正觉腹中空空,殿下这份心意,于臣而言,不啻于雪中送炭,来得正是时候!” 李贞闻言,脸上立马浮现出喜色,雀跃道: “真的吗?”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 李贞大喜过望,连忙吩咐宫女,将食盒里的菜肴,摆放到茶几上。 顷刻间,殿内香气四溢,令饥肠辘辘的秦明,食指大动。 这时,李贞凑到秦明身侧,神色纠结,小声道: “郡公,往后...私底里,我能唤你‘姐夫’吗?” 秦明对这位性情率真、知礼重情的八皇子印象极佳,见其满脸期盼,便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 “自然可以!” 话音刚落,李贞便高兴得几乎要跳了起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太好了,多谢姐夫!” 见目的达到,李贞强自压下心中的雀跃,赶忙道: “那姐夫您好生歇着,多用些膳食,李贞就不打扰了!” 李贞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如释重负和难以掩饰的喜悦。 言罢,他再次拱手一礼,这才脚步轻快地带人离去,身影消失在廊道夜色中。 殿门轻合,室内复归宁静,只余那食盒静静置于案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秦明目送李贞离去,摇头失笑,转身便坐到做工精致、铺着竹席的沙发上。 “你们两个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闻听此言,春桃和樱雪连忙福身,恭敬道: “多谢驸马盛情,婢子不饿。” 言罢,两女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一左一右,跪坐在秦明身侧的蒲团上,悉心为他布菜斟酒,侍奉他用餐。 秦明见状,也不再客气,立马拿起银箸,便享用起这顿意外得来的丰盛夜宵。 樱雪见秦明吃得香甜,唯恐他食用过快,便动作轻柔地盛了一碗色泽如玉、香气四溢的浓汤。 这碗汤色泽温润如初升之月,每一滴都凝聚着浓郁而不腻的乳白色精华,仿佛是黑夜里最温柔的一抹慰藉。 樱雪微微一怔,只当是后宫里常见的鲫鱼汤,并未多想。 她小心翼翼地捧到秦明近前,柔声关切道: “驸马,您慢些用,先喝口汤润一润吧。” “多谢!” 秦明回以微笑,自顾自地接过那只碗沿上沾染了一抹朱红色的瓷碗,轻轻啜饮了一口。 那汤汁温润顺滑,带着淡淡的奶香和一股似曾相识的甘甜,瞬间温暖了他的胃。 然而,下一秒,秦明眉头微不可察地轻皱了一下。 [嗯?奇怪?这味道...怎么喝着这么像牛奶啊?] [这般...甘甜爽口...难怪...江王会乳糖不耐受...] 秦明再端起瓷碗又轻啜了一口,细细品味。 [嗯,奶香浓郁,回味无穷...破案了,的确是牛奶...] [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宫里竟然还养了奶牛?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唉,这个味道,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对于汉王送来的,这一盅情意满满的牛奶,秦明从始至终都没往另一个方向想过。 一来,秦明即便活了两辈子,只喝过牛奶; 二来,哪有人会用那种东西来招待客人的? 更何况,这还是汉王亲自送来的...... 汉王虽然年幼,但却是出自皇家,从小受到了极好的教育,断然不会拿那样东西来招待客人! 即便秦明是他亲弟弟的救命恩人! 秦明眼眸闪烁,心中暗自琢磨: [江王日后怕是用不着喝奶了,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可以向德妃,讨要一头奶牛回去...喂养?] 樱雪见秦明眉头微皱,心中一紧,连忙关切地问道: “驸马,这鲫鱼汤...可还合您的口味?” “若是不合心意,婢子这就去膳房换一盅鸡汤过来。” 秦明方才正神游天外,未听真切“鲫鱼汤”三字,只恍惚听到“汤”和“换一盅”。 他回过神来,面露恰到好处的追忆与怅惘,轻轻摆手,缓缓道: “不必了,这汤很好,只是味道有些特别,让我想起了家乡的一些往事。” 言罢,秦明端起汤碗,又细细地品尝了一番。 不消片刻,汤碗很快就见底了。 “樱雪,再帮我盛一碗。” 樱雪闻言,连忙从秦明手中接过空碗,恭敬道: “是,驸马!” 随即,她瞥了一眼汤盅,补充道: “这汤...宫里很是常见,驸马若是喜欢,奴婢明早可以吩咐膳房再做一些。” 樱雪轻声说道,随即转身,小心翼翼地为秦明再盛了一碗色泽如玉的浓汤。 秦明闻言,眼里的笑意,愈发浓郁。 [果然如此!这牛奶可是好东西!] [明日说什么也得讨要几头奶牛回去!] [若是,婉儿她们每天也能喝上一碗,说不定还能再长高一点儿!] [即便身高不长,别的地方说不定...] 秦明脑海中的邪恶小人,怪笑两声... ...... 第1873章 少年慕艾,他只是爱错了人而已! 一刻钟后, 殿外廊下再次传来脚步声,较之先前更为纷杂,似乎来了不少人。 “德妃娘娘驾到——” 门外传来内侍的通报声,紧接着,一阵环佩叮当,燕德妃在几名宫女的簇拥下步入殿内。 她显然是刚刚沐浴毕,乌云般的发髻并未完全绾紧,几缕青丝柔顺地垂落颈侧。 一袭剪裁得体的鹅黄色束胸宫装,将其傲人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雍容无比,宛如夜里尽情绽放的牡丹花。 然而,燕德妃的眉眼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色与些许疲惫。 秦明见状,将碗里最后一点儿牛奶饮尽,连忙起身,面朝燕德妃,恭敬地行礼: “微臣参见德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燕德妃目光飞快地扫过秦明,见他无恙,心下先是一松,随即,又因一些难以启齿的缘由,而泛起波澜。 她急忙伸手虚扶,声音温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与微颤: “郡公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多谢娘娘。” 秦明缓缓站直身体,目光关切地望向燕德妃,神情略显凝重,轻声问道: “娘娘深夜亲临,可是江王殿下的病情,又有反复?” 燕德妃望着眼前这位风姿卓然、目露真诚关切的少年郎,心脏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那双原本因哭泣,而略显红肿的杏眸之中,迅速掠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 感激、羞窘、难堪,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言说的嗔怨。 她几乎是本能地微微侧过身,避开了秦明那清澈而显得过于“灼人”的视线, 耳根微微发热,声音却努力维持着平日的温婉动人: “秦郡公多虑了,嚣儿他已安然入睡,呼吸平稳,并未再有不适。”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手中的丝帕,才继续道: “本宫......本宫此来,一是特为感谢郡公对我儿的救命之恩,恩同再造。” “二是......担忧郡公初入宫中宿夜,或有不便之处,特来探望,看看是否缺了些什么。” 她的声音比方才更轻软了几分,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娇怯。 言语间,燕德妃的视线,不由地落到了茶几上,见其上摆放着几乎见底的菜肴与那半空的汤碗,微微一顿。 “郡公,方才是在用膳?” 燕德妃轻声问道: “不知可还合郡公口味?需不需要本宫命再取一些...”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恰好可以为讨要奶牛,铺垫一下!] 眼波流转间,秦明连忙应道: “多谢娘娘挂心。” “汉王殿下送来的餐点,很是爽口,尤其是这盅...甜品,格外令人回味。” “臣很是喜欢...” “哦?是吗?” 燕德妃闻言,眸光微微一动,再次将目光投到茶几上。 “既然郡公喜欢,那本宫这就...” 燕德妃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的视线几乎凝固在茶几上那稍显熟悉的汤盅,以及那只沾染着一抹朱红的汤碗上。 此时此刻,燕德妃只觉得孬种“轰”的一声,仿佛有惊雷炸开, 全身血液霎时涌上头顶,复又急剧褪去,留下满脸骇人的煞白与难以置信的滚烫。 她脚步猛地顿在原地,一双美眸瞪得极大。 “娘娘?” 秦明见燕德妃怔住,眉头微皱,忍不住上前一步,轻唤一声。 “您没...” 燕德妃僵硬地转过头,借着殿内稍显昏暗的烛光,看清了秦明唇角残留的些许痕迹。 她整个人更是如遭雷击,眼前阵阵发黑,差点儿没当场晕过去。 顷刻间,无边的羞窘、慌乱、以及一种难以启齿的惊悸,如同滔天巨浪,将她彻底淹没。 绣鞋中珠圆玉润的脚趾,紧紧蜷起,恨不能立时寻条地缝钻进去。 “娘娘,您没事吧?” 秦明再次开口,关切道。 燕德妃猛地后撤一步,惊慌失措道: “本宫无碍。” 她猛地收回目光,仿佛秦明唇角沾惹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再不敢多看一眼。 纤长的玉指紧紧攥着丝帕,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秦明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准备打听一下奶牛的事。 “对了娘娘,不知...宫里养了几只...奶...” “秦郡公!” 燕德妃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打断了秦明的话。 此时,她窘迫得无地自容,脸颊上的红晕迅速蔓延,直至耳后颈间,如同染上了最艳丽的胭脂。 [你这小贼!你故意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当众调戏贵妃,意图淫乱后宫,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别以为你救了本宫的嚣儿,本宫...本宫就会任你调戏!予取予求!] [就算...就算...你再怎么爱慕本宫,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啊!] [若是被旁人揣度出其中深意!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你还这么年轻,未来有着广阔的前程!还有长乐和豫章相伴!] [本宫虽然美艳动人,却也不值得你如此啊!] [不行!本宫...得找个机会,狠狠拒绝他!断了他的念想!] [只是...少年慕艾...他只是爱错了人而已,他有什么错?] [本宫若是那样对他...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万一...他因此黯然神伤,就此消沉,那本宫岂不是...毁了这位百年一遇的绝世英杰,成了祸国殃民的千古罪人?!] [唉!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刻,燕德妃陷入了疯狂的脑补。 她只觉得殿内所有的目光——秦明的“炽热”、宫女的疑惑、甚至那摇曳的烛火——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窥破了她内心深处那难以启齿的秘密。 “本宫......本宫忽然想起,嚣儿那边还需人照看......” 她语无伦次地找着借口,声音发颤,目光游移,根本不敢再与秦明对视, “既......既然郡公此处一切安好,本宫......本宫便放心了。”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让她羞愤欲死的场景。 匆忙间,她甚至忘了维持应有的仪态,转身时裙裾微乱,云鬓上的步摇,随之急促晃动,发出细碎而凌乱的声响。 “郡公早些安歇,本宫......告辞!”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显而易见的仓皇。 不等秦明回应,也未给他任何开口询问的机会,燕德妃便在宫人们的簇拥下,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快步离去。 那背影,全然失了平日里的从容优雅,只余下满满的慌乱与无措,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 ..... 第1874章 婚前体检?这个我熟啊! 殿门重新合上, 宫女春桃和樱雪有些面面相觑,不明白平日里以端庄贤淑享誉后宫的燕德妃,今夜,为何竟会如此“失礼”。 秦明则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俊朗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解。 他完全搞不懂这位德妃娘娘到底在想什么—— 为何前一刻还温言关切,下一刻就如此惊慌失措,言行失常。 [我不过...是想要几头奶牛而已,就这么难吗?] [至于慌成这副样子吗?] 秦明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这后宫之人的心思,真是比战场局势还要难以揣测。 正思忖间,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秦明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正应了那句老话: “饱暖思睡眠......” 他缓缓转身,朝着侍立一旁的春桃和樱雪,随意地摆了摆手,嗓音里带上了几分慵懒的倦意: “时辰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若无要紧事,莫要打扰我。” 言罢,秦明慢慢悠悠地朝内殿走去。 望着秦明离开的背影,春桃和樱雪下意识地对视一眼。 两张晶莹如玉的俏脸上,不约而同地漫上一层动人的羞红,宛如天边的晚霞。 樱雪心跳如鼓,连忙借故转身,急声道: “桃子姐,奴去收拾碗筷了!” 说着,她便朝茶几走去,脚步略显凌乱。 这一刻,樱雪的心...乱了... 春桃见状,贝齿轻咬下唇,眸中闪过一抹羞涩与忐忑。 下一刻,她蓦然忆及皇后娘娘先前那句“务必周全,不得有误”的懿旨,不由地银牙紧咬,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决然。 不过,她毕竟还是处子之身,对于床榻之事,有着未知的恐惧。 眼波流转间,春桃快步走到樱雪身侧。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樱雪因弯腰而格外凸显的、那浑圆挺翘、弧度惊心动魄的娇臀,以及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曲线。 春桃压低声音道: “雪儿妹妹,今夜...你我同去侍奉...” “这是娘娘亲下的旨意,且关乎两位公主殿下的终生幸福,容不得你我推诿逃脱?” “况且,驸马不仅有经世之才,而且待人宽厚、秉性纯良,” “加之其器宇轩昂,气质非凡,宛如天上谪仙,不知迷倒了万千少女。” “若能得他青眼,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桩幸事。” 她将樱雪拉近几分,气息几乎呵在对方敏感的耳廓上,声音更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 “何况......妹妹生得这般好身段,这般的......惹人怜爱,连姐姐看了都时常心旌摇曳。” “若是按照皇家图册里那些方式、方法...侍奉驸马...说不定...” 樱雪顿时被说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说道: “可是...” “别可是了,快走随姐姐走吧...姐姐还能害你不成?” 言罢,春桃强拉着神色惶惑、面红如血的樱雪,快步朝内殿走去。 期间,春桃趁樱雪神游物外之时,悄然为其重新系了一下柳腰上的丝绦。 亥时五刻,内殿中,烛光柔和,纱幔低垂。 秦明刚至榻边,正欲解下外袍,便听身后细碎的脚步声。 他诧异回头,见春桃与樱雪皆垂首敛目,俏脸飞红,连白皙的脖颈都漫上一层绯色。 两名宫女怯生生站于门边,一副欲进还休、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们这是......” 秦明的话音未落,春桃便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声若蚊蚋却清晰入耳: “婢子奉皇后娘娘懿旨,今夜......侍奉驸马安寝。” 言罢,她鼓起勇气抬眸看了秦明一眼。 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别样的风情。 春桃螓首低垂,手指紧张地绞着衣带。 樱雪亦细声接道,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婢子为驸马更衣......” 言语间,她微微侧身。 昏黄的烛光,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胸前那与年纪不符的、饱满傲人的起伏弧度, 而腰肢却纤细得不盈一握,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对比。 [嘶...好一个细枝结硕果...之前竟然没有发现...] 秦明一怔,随即便明白了长孙皇后的深意。 [婚前体检?这个我熟啊!] 看着眼前两名娇俏可人、各具风情的少女,他心中不由一叹,却也知道这是宫中规矩与“恩宠”的一部分。 回想起之前在浴房的交流,彼此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秦明知晓二人已是及笄之年,故而也就没有了最初面对百灵时的那种心理负担。 他微微颔首,轻声道: “有劳了。” 言罢,秦明便张开手臂。 樱雪这才挪步上前,指尖微颤地为他解开中衣系带。 少女身上清雅的馨香与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气氛一时暧昧静谧。 另一边,春桃则快步走到床榻边,俯身为秦明铺好了被褥。 她的动作熟稔,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更衣毕,秦明身着绸裤坐上床榻。 春桃与樱雪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紧张与羞意。 “驸马,” 春桃眼睫轻颤如蝶翼,声线微抖,柔声道: “夜寒露重,榻衾冰凉......婢子为您暖一暖床榻。” 说罢,不等秦明回应,她便飞快地除下绣鞋,罗袜未褪,窸窣着钻入锦被之中,侧身蜷缩在里侧。 不多时,一件浅绿色的宫裙,被丢出锦被。 薄被之下,那起伏有致的身体,曲线若隐若现。 只留下一个背影,纤细的肩头微微颤抖,无声诉说着紧张与期待。 几乎同时,樱雪也红着脸,吹熄了附近几盏烛火,只留远处一盏孤灯摇曳,让室内光线变得昏暗朦胧。 她随后跪坐于脚踏上,伸出微凉的小手,轻轻为秦明除去鞋履。 做完这一切后,樱雪并未立即起身,而是犹豫了一下,脱去自己的绣花鞋。 随后,樱雪深吸一口气,跪坐在榻沿,伸出那双异常柔软的小手,轻颤着搭在秦明肩头,生涩地为其脱下里衣。 倾身之时,樱雪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幽香, 以及那偶尔因太过紧张,而不可避免擦过秦明肩膀的,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 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秦明的神经。 “啊~” 不多时,秦明在樱雪震惊的眼神中,将其揽进怀里,低头吻上了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樱雪娇躯轻颤,双眸紧闭。 [这这...这怎么和奴料想的不一样啊!驸马不是该去找桃子姐吗?!] ..... 第1875章 真是慈母多败儿!目光短浅! 下一秒,樱雪的双手,在秦明的引导下,搭在了他的肩头。 [天啊!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混乱的思绪如潮水般冲击着樱雪的大脑,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然而,随着这个吻的加深,一种陌生而强烈的酥麻感,如同燎原的野火,迅速在她体内蔓延开来。 樱雪的脸颊,愈发酡红, 身体渐渐软了下来,生涩而被动地承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 那团炙热的火焰,仿佛从相交的唇齿间点燃, 迅速蔓延至她雪白娇嫩的天鹅颈,继而灼烧至剧烈起伏的、滚烫的心口、不盈一握的纤腰,直至四肢百骸。 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仿佛被这种陌生的情潮所席卷,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细弱的呜咽。 良久,唇分。 寂静的内殿中,响起一声细若蚊蝇的低语。 那声音里混杂着三分天生的恐惧、三分少女的羞涩,以及四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点燃的渴望。 “请......请驸马怜惜......” 樱雪的声音,早已颤抖得不成样子。 一个低沉而温和的声音,随之响起。 “嗯,好。” 话音刚落,伴随着些许细微的窸窣声。 殿内紧接着响起一声压抑的、婉转如黄鹂初啼的嘤咛,清脆而悦耳,打破了夜的沉寂。 今夜,注定了是一个漫长而无眠的夜晚...... ..... 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淑景殿。 此刻却是烛火摇曳,亮如白昼。 雕花窗棂上映出几位衣饰华贵的窈窕身影,低语之声隐隐可闻。 本该各自回宫安寝的三位贵妃——韦贵妃、阴贤妃和杨淑妃,此刻竟出乎意料地齐聚一堂,围坐在一张铺着软缎的贵妃榻旁。 她们手边矮桌上摆放着清茗与几样精致茶点,似乎正在进行一场临时的、深夜的小聚。 殿内名贵的熏香袅袅升腾,气氛却不同于往日的闲适雅致,反而透着一种隐秘的担忧与惆怅。 “啊~” 这时,坐在上首的韦贵妃似乎有些倦怠,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腰肢。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瞬间勾勒出她成熟丰腴、曼妙无比的曲线, 尤其是身前那规模惊人的雄厚资本,随着动作微微颤动,险些要挣脱那华美宫装的矜持束缚,引得一旁的阴妃和杨妃直翻白眼。 韦贵妃轻轻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她那狭长的美眸,扫过在场两人,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原本呢,小妹我心里头还有七上八下,犹豫不决...” “不知道该不该狠下心来,将慎儿也送去清北书院,与晋王殿下一同入学修习。” “总怕他年纪小,离了宫墙庇护,要吃许多苦头...” 她略作挺短,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眸中闪过一抹精明算计的光彩,继续道: “然...今夜,亲眼见识了那位传说中的‘冠军侯’的风采——” “谈吐不凡,见识卓绝,更难得的是那一手起死回生的岐黄圣术!” “连孙老神仙都自愧不如,陛下和皇后娘娘更是青睐非常......” “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亲自执掌书院,教导皇子、皇女,此非磨难,实乃一场天大的机缘!” 她越说越是肯定,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却更显热切: “况且,兕子那般年幼体弱,皇后娘娘都舍得放手,将其长久地留在蓝田。” “本宫的慎儿,身为皇子,正值需要磨砺的年纪,又岂能一味娇养在深宫,怕这、怕那,畏惧风雨?” 韦贵妃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在座的两位贵妃。 “两位姐姐,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等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若是因你我妇人之仁而错过了,岂不可惜?” 韦贵妃之所以有这番言论,是因为长孙皇后前日回宫之后,曾将她们四位贵妃召入立政殿。 开诚布公地详述了晋阳公主和城阳公主,在蓝田求学的种种经历与长足进步。 长孙皇后还明确告知她们:她已决定在三日后,将晋王李治也送入清北书院就读,并且要求其隐瞒身份,以平民子弟的身份入学。 而召她们前去,除了宣告这一决定外,还想问问她们是否有意让幼子一同前往。 明日午时,便是长孙皇后给出的最后期限,届时她们必须给出明确的答复。 当然,长孙皇后有言在先:去与不去,全凭她们自己做主,她这位后宫之主...绝不强求。 此时听完韦贵妃的言论,阴贤妃和杨淑妃忍不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疑虑。 毕竟,两位贵妃心里清楚:晋阳公主和城阳公主乃是皇女,虽不得在书院表露身份,却可以在秦府留宿。 更是有贴身宫女随侍左右,照料起居。 此外,秦府中还有太上皇庇护,就连上下学,都是车接、车送。 然而,她们的皇子若是去了蓝田,可没有这般优渥的待遇! 不仅要如同晋王一般,隐姓埋名,不得暴露皇子身份,更需严格遵守书院规矩,吃住皆在学舍... 更要命的是,入学之后,一月方得回宫探亲一次! 期间,她们自然也可以去探望,但贵为皇妃,哪能随意出宫? 一想到幼子要离开皇宫,去过那等“清苦”的日子,她们心中便如同刀绞,如何能轻易放心得下! 韦贵妃将阴、杨二人神色间的犹豫尽收眼底,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不屑弧度。 [哼,真是慈母多败儿!目光短浅!] [如今朝堂虽然安稳,但将来如何,谁人能料?] [此时让慎儿远离旋涡中心,得一强援,学得真本事,才是真正为他谋划长远,保他一世安稳!] [不过......] 韦贵妃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与欣慰。 [不过,本宫倒是可以给兄长和长姐,私下修书一封。] [让他们将慎儿隐瞒身份,去蓝田求学一事,悄悄告知梦瑶和幽若...让她们两个偶尔看顾一下慎儿。] [如此一来,有自家侄女和外甥女在秦府照应,总归安心一些。] .... 第1876章 娘娘,今日的‘汤\’甚合臣意。 后宫之中,地位仅次于长孙皇后的韦贵妃,出自京兆府韦氏。 乃是上一任韦氏家主的嫡次女,当代韦氏家主韦挺的亲妹妹,亦是韦梦瑶的嫡亲姑姑。 此外,她的嫡亲姐姐,更是嫁给了申国公高士廉,如今贵为申国夫人,乃是高家的当家主母。 而高幽若这位申国公府的嫡长女,自然就是她的嫡亲外甥女。 也因为这些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韦贵妃早已知晓自家侄女韦梦瑶和外甥女高幽若,如今皆成了秦明的妾室。 正因如此,相较于久居深宫没有母族帮衬的杨淑妃和阴贤妃,韦贵妃更了解秦明的为人,以及他一手铸就的秦家,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潜力。 对于,秦明创办的清北书院,韦贵妃更是如雷贯耳,向往已久! 事实上,即便长孙皇后前日不提,她日后也会想方设法,将自家儿子送进去求学! 毕竟,她可没有阴贤妃和杨淑妃那样的担忧。 [本宫,在秦府可是有自己人的!还是两个...随时能给秦小郎君吹枕边风的人!] [你们的孩子去了,自然免不了吃苦,但我家慎儿却有堂姐和表姐照看,定然不会受旁人欺负。] 念及此,韦贵妃眸中闪过一抹得意。 平心而论,韦贵妃内心深处并不十分乐意看到杨淑妃和阴贤妃也将她们的皇子,送入清北书院。 机缘人脉,独享自然最好。 此刻,她既已表明态度,点明利害,也就不愿再多费唇舌。 韦贵妃缓缓起身,慵懒地整理了一下裙裾,眸中却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坚定,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漫不经心: “多余的话,小妹也不说了。” “夜深了,乏得很,小妹便先回宫歇息了。” “两位姐姐,也早些安寝吧。” 言罢,她不待二人回应,便扶着贴身宫女的手,仪态万方地转身离去,留下一室袅袅香氛和神色变幻不定的阴、杨二人。 韦贵妃离去后,淑景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阴贤妃与杨淑妃相对无言,各自品味着韦贵妃方才的话语,心中天人交战。 良久之后, 阴贤妃缓缓起身,轻声道: “姐姐,妹妹也先行告辞了。” “至于佑儿入学一事,妹妹明日还要再斟酌一二。” 杨淑妃闻言,轻轻点头,起身相送。 待到阴贤妃在宫女的簇拥下,消失在夜色里,站在大殿门口的杨淑妃,抿了抿红唇,喃喃自语道: “愔儿,这孩子性子顽劣,若是去了蓝田,恐怕会惹出祸端...” 言语间,她缓缓抬眸,呆呆地望着天上的弦月和漫天的繁星,惆怅道: “父皇、母妃,你们会在天上保佑愔儿这个外孙的对不对?” 杨淑妃语气一顿,喟叹一声。 “唉,只可惜...母后薨逝那么久了,那位貌若天仙、气质出尘的‘娘娘’,却一次也未曾入宫!” “想来,她也不想再与‘杨家’有任何牵扯。” “就是不知道,她是否会念在往日情分上,对愔儿...照拂一二!” ..... 贞观六年,六月初六,子时初,临湖殿。 某座偏僻的寝殿中,烛影摇曳,将纱帐上纠缠的身影,拉长又揉碎。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细碎声响与呜咽声渐渐低缓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哭腔的、断断续续的哀求声。 “桃...桃子姐,奴...奴...实在是...呜呜...” 樱雪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极度疲惫后浓浓的鼻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 “换......换你来吧......求求你了......” 卧榻之上,她香汗淋漓,青丝黏在潮红的脸颊和颈侧。 原本清澈的杏眸,此刻水光潋滟,却失去了焦点,只剩下被彻底采撷后的柔弱与无力。 她几乎是瘫软在榻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弹。 一直精神紧绷,浑身燥热的春桃,听到这声呼唤,娇躯猛地一颤。 随后,不等她下定决心,身上便传来一阵凉意。 原本盖在身上的锦被,突然消失... 她惊呼一声,然后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大脑随之陷入了宕机状态。 没过多久,她终于明白,为何樱雪会是那般反应了。 原来......图册上所描绘的,不及这真实的万分之一...... 夜,还很长... ..... 临湖殿,燕德妃的寝宫内,烛火昏黄。 燕德妃侧卧在松软的软榻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不知过了多久,精神与身体双重疲惫的燕德妃,终于抵不住浓重的睡意,沉沉睡去。 然而,她那宛若鸦羽的睫毛,轻轻颤动,饱满红润的唇瓣,微微翕动,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梦境中,起初是幼子李嚣面色青紫、呼吸困难的痛苦模样。 这让睡梦中的燕德妃,心如刀绞。 然而场景一变,秦明如神兵天降,手段频出,很快便让幼子转危为安,安然入睡。 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正欲上前拜谢,却发现周遭的宫人、甚至陛下、皇后、诸多姐妹都消失不见。 整个临湖殿只剩下她与秦明二人。 殿内的烛火变得暧昧昏黄,空气中弥漫着一众她从未闻过的草木清香。 梦中的秦明不再是她印象中那个恭敬有礼、眼神清澈的少年郎。 他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深邃而炙热,一步步向她逼近。 “秦...秦郡公...你...你想干什么?” 梦中的她惊慌失措,想要后退,然而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动弹不得。 她想呼喊,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细弱蚊蝇的声音。 秦明并未答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那视线宛如实质,滑过她那因惊慌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秦明越靠越近,近得她仿佛能感受到秦明身上散发的阳刚之气。 “娘娘,今日的‘汤’...甚合臣意。” 秦明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梦魇特有的模糊与回响,却又清晰可闻。 “只是......一盅远远不够。” “不......那不是......” 她想辩解,想否认,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然而秦明竟伸出手,指尖仿佛要触碰到她的脸颊。 她吓得娇躯轻颤,在梦中竭力挣扎。 “不......不要......你再敢放肆......本宫就要喊人了!届时...” 秦明轻笑一声,语气玩味道: “是吗?你喊啊!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 第1877章 妾身怎能怎能将他想得如此不堪! 场景再次变幻,燕德妃发现自己竟被禁锢在鸾榻之上,锦被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无的纱帐垂落。 秦明的身影笼罩着她。 她能感受到秦明炽热的呼吸,拂过她纤细娇美的脖颈,带来一阵战栗。 “娘娘,凤体安泰,于皇子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秦明恶魔低语,带着一丝蛊惑与威胁,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让臣再为娘娘...仔细检查一番...” 燕德妃闻言,瞳孔骤缩,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放肆!你竟敢威胁本宫!” 她在梦中羞愤欲绝,娇声呵斥,拼命挣扎... 然而...却感觉浑身娇软无力,使不出一丝力气,只得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秦郡公,你冷静一点儿...妾身只是一介妇人,虽有几番姿色,但却不值得...” 她的话音未落,秦明便动了。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落下... 不是落在手腕诊脉,而是朝着她最为私密、此刻正因为涨奶而隐隐作痛、弧度惊人的胸脯而来...... “不——!不要——” 燕德妃猛地从梦中惊醒,倏地坐起身来! 动作之大,使得锦被彻底滑落都浑然未觉。 她一双纤纤玉手惊慌失措地紧紧交叠护在剧烈起伏的胸前,仿佛真有什么无形的侵犯近在眼前。 那双美眸瞪得极大,瞳孔里充满了未散尽的恐惧、羞愤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迷离水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熟悉的寝殿布置映入眼帘,昏暗的烛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窗外是寂静的夜色。 哪里有什么秦明,哪里有什么逼迫?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滑落到腰间的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梦中那令人窒息的侵犯感。 然而,梦中那种被禁锢、被逼迫的无力感,以及那双灼热得仿佛能烙伤人的眼睛,却无比真实地烙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燕德妃薄唇紧抿,羞愤难当。 [怎会......怎会做如此荒唐悖逆之梦!] 她捂住滚烫的脸颊,心中一片慌乱与自我厌弃。 [他分明是嚣儿的救命恩人,还是一个天真的少年郎,妾身怎能......怎能将他想得如此不堪!] 这时,一直静坐在床榻边的脚踏上,彻夜守候的宫女彩衣,被燕德妃的惊呼声惊醒。 她慌忙起身,先是看了一眼床榻之上,安然入睡的江王李嚣,随后顾不得整理衣裙上的褶皱,快步冲到软榻前。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只见自家娘娘大汗淋漓,发丝黏在潮红的脸颊和颈侧。 往日里端庄雍容的脸庞,此刻满是惊慌与脆弱,那双护在胸前微微颤抖的手,更是显露出极大的不安。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彩衣急声问道,语气充满了担忧,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探探燕德妃的额头。 “是不是做了噩梦?” 燕德妃似乎还未完全从那个荒唐惊悸的梦境中抽离,眼神涣散了一瞬,才缓缓聚焦在彩衣焦急的脸上。 她慌乱地低下头,避开彩衣关切的目光,声音沙哑而微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没事......只是...只是个噩梦罢了......” 然而,那剧烈的心跳,滚烫的脸颊,以及依旧发软的手脚,都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个“噩梦”的惊心动魄。 “对了,嚣儿怎么样了?” 燕德妃转移话题道。 彩衣闻言,松了一口气,恭敬道: “娘娘放心,殿下昨夜睡得很是安稳。” “秦郡公不愧是连护国真人都敬重的医学大家!” 听贴身宫女提起秦明,燕德妃的娇躯,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两下。 梦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带来一阵更加强烈的羞耻感。 她那修长笔直的双腿,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玉手轻抚着微微胀痛,略显潮湿的胸口。 缓了好一会儿,燕德妃才紧抿着娇艳欲滴的朱唇,颤声道: “去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更衣...” “喏。” ...... 卯时三刻,天色微熹。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安静祥和的偏殿内,洒下一片朦胧清辉。 “驸马...驸马...醒一醒...” 秦明被一阵轻柔的呼唤唤醒。 为了“应付”宫里的婚前检查,他昨夜消耗甚大,睡得也很晚,此刻只觉得眼皮沉重。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道,秦明眉头轻皱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眸。 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名身着半透明中衣,长发披散的宫女——春桃和樱雪。 此时,她们正侍立在床榻边缘,脸颊绯红。 眉宇间皆多了一丝成熟女子才有的妩媚与风情,宛如两朵争奇斗艳的娇艳花朵,各自散发着不同的韵味。 秦明望着眼前亭亭玉立,知根知底的两名娇俏宫女,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笑着打趣道: “起这么早?怎么?怕本公子吃了你们不成?” 两女闻言,俏脸愈发红晕,下意识地避开了秦明那灼热的视线。 樱雪螓首低垂,恨不得将头埋进那波澜壮阔的胸口,低声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驸马莫要误会...” 春桃有些无语地看了樱雪一眼,屈膝一礼,低声禀报,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驸马,德妃娘娘宫中来人禀告:江王殿下醒了,有些哭闹,德妃娘娘请您过去看看!”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立即起身,掀开身上的锦被。 二女见状,连忙上前侍候秦明更衣。 偏殿的大门,缓缓打开,秦明迈步而出。 他身着一袭青衫,长发仅以一根红绳轻轻束于脑后,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睡意,显然并未花时间洗漱。 宫女彩衣见状,连忙敛衽施礼,声音焦急且恭敬: “婢子彩衣拜见秦郡公。” 秦明微微颔首,侧目看了一眼身后脚步稍显虚浮踉跄、强忍不适的春桃和樱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与温和,低声道: “你们且在偏殿好生歇着,等我回来。” 言罢,秦明便跟在彩衣身后,径直朝燕德妃的寝殿行去。 春桃和樱雪望着秦明潇洒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与未散的羞意,脸颊悄然泛起红晕。 ..... 第1878章 我就不该对她这种人抱有期待! 卯时四刻,秦明在宫女彩衣的引领下,踏入燕德妃的寝殿。 前脚刚跨过殿门,他便听到孩童细细的哭声。 屏风后,燕德妃长发披散,身上仅穿着了一件淡青色的中衣。 此时,正焦急地抱着皇子李嚣,在床榻边来回踱步。 她的掌心,在李嚣的后背上轻轻地拍打,低声说着什么,试图让其停止哭闹。 见到秦明进门,燕德妃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如见救星般的欣喜与期盼。 顾不得仪容是否失礼,她快步上前,声音因焦急和些许不自然的紧绷: “秦郡公,你来了。” “嚣儿醒了就一直哭,即便吃了米汤也不停,本宫担心......” “娘娘勿忧,让臣先看看。” 秦明收敛心神,上前仔细检查。 他摸了摸李嚣的额头,体温正常,又轻轻按压了一下孩子的小腹,感觉微微鼓胀... 再结合燕德妃那句“为了米汤”,心下短时了然。 “娘娘,殿下并无大碍,” 秦明语气温和却笃定,使得燕德妃那颗焦躁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只是......腹中有些积食胀气,故而哭闹。”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从燕德妃手中接过孩子。 指尖不可避免地轻轻擦过燕德妃的丰盈,带来一丝微妙的触感。 燕德妃像是被细微的电流击中般,下意识地松手,向后微退半步,脸颊发热。 秦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对此并未察觉。 他坐在床榻边缘,让李嚣趴伏在自己坚实的小臂上,让其头部略高。 然后,伸出温暖的手掌,以极轻柔的力道,顺时针轻轻按摩李嚣的背部和微胀的小肚子, 手法专业而沉稳。 说也神奇,不过片刻功夫,在李嚣打了个小小的嗝之后,那恼人的哭闹声,便渐渐止歇,变成了委屈的小声抽噎。 最后,李嚣竟在秦明温暖的怀抱和按摩下,再次沉沉睡去。 他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已是神色安然。 燕德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对秦明的敬佩与感激又深了一层。 同时,那份因昨夜的梦境和方才短暂的接触,而产生的异样感,也更加难以忽视。 她站在原地,看着秦明专注的侧脸和温柔的动作,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娘娘?”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唤打断了燕德妃的思绪。 “啊?” 她回过神来,却见秦明正皱着眉头,略显“不耐”地望着她。 燕德妃瞳孔骤缩,双手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护在胸前,并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她脸上流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你想干什么?” 秦明见燕德妃这副见了鬼的模样,脑海中顿时有一万头神兽奔涌而过。 他昨夜就发现——这个燕德妃,虽然生得美艳动人,前凸后翘,分外吸睛,但脑子却好像有点儿不太灵光。 [唉!胸大无脑,网友诚不欺我!] [就她这样的,估计在《甄嬛传》里活不过三集!] 秦明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和善的笑容,语气尽量平和地说道: “娘娘,臣适才问您:微臣的按摩手法,娘娘是否已经记下了?” “若是记下了,那娘娘可以亲自试试,这样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也好及时处理。” 言语间,秦明便缓缓起身,欲将怀里的江王,递还给她。 燕德妃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娇艳的脸颊上染上一抹羞红。 然而,下一秒,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只因她刚才只顾着发呆、想事,压根就没有留意秦明的手法,以及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妾身之前一直心系嚣儿...故而...故而...” 燕德妃讪讪一笑,支支吾吾地说道: “可否请秦郡公...再...再细细演示一遍?” 秦明闻言,心中倍感无奈。[唉,我就不该对她这种人...抱有期待!] 一念至此,秦明心中轻叹,重新将手掌按在江王的小腹上,耐心地将按摩的手法和注意事项讲解了一番。 这一次,燕德妃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上前,并肩坐在秦明身侧,仔细聆听秦明的“教诲”。 过程中,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秦明说的每个字,手中的每个动作,她都牢牢记在心里。 以至于,就连秦明肚子“咕噜噜”的叫声,燕德妃都听得一清二楚。 秦明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燕德妃也是一怔。 她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少年郎,那俊脸上浮现的窘迫之色, 再联想到他为自己孩儿所做的一切,以及自己之前那十分失礼的行为和那个荒唐的梦......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燕德妃的心头—— 感激、愧疚、羞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妙的心疼。 秦明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地说道: “娘娘,你来试一下...” 言罢,秦明不由分说地将江王,塞进燕德妃怀里。 过程中,二人免不了又有些肢体接触。 但这一次,燕德妃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 [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燕德妃如此想着,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悸动。 开始模仿着秦明的样子,微微俯身,动作轻柔地给幼子按揉小腹。 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幼子的美梦。 少顷,燕德妃头也不抬地小声问道: “是这样吗?” 站在床榻边的秦明,微笑颔首: “嗯,没错,就是这样。” 随即,他略作停顿,轻声鼓励道: “若是...稍微用力一点儿就更好了。 燕德妃闻言,眉眼一弯,按照秦明的指示,身体微微前倾,稍微加大了一点儿力度。 “这样可以吗?” 秦明再次点头,脸上满是赞赏之色。 “嗯,你做得很好。” “江王殿下有你这样的母妃,是他的幸运。” 燕德妃听罢,俏脸一红,朱唇轻抿,声若蚊蝇道: “郡公过誉了。” 言罢,她继续轻轻按摩着李嚣的小腹,动作愈发熟练。 不多时,李嚣的呼吸渐渐平稳,小脸上的表情也渐渐舒展开来。 秦明见状,微微躬身,轻声道: “娘娘,既然江王殿下已经无碍,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燕德妃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却并未回头。 她朱唇紧抿,低声道: “有劳郡公了。” 她微微侧目,望向一旁侍立的彩衣,低声吩咐道: “彩衣,替本宫送秦郡公回偏殿休息。” “喏。” 彩衣连忙福身应喏。 随后,她微微侧身,抬手虚指殿门,恭敬道: “秦郡公,这边请!” 秦明颔首,跟在彩衣身后朝着殿门走去。 听到秦明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燕德妃这才回头,望向秦明的背影。 她的视线,在秦明的束发上,停留一瞬,美眸中闪过一抹愧疚之色。 鬼使神差地,燕德妃轻声开口: “等等...” ...... 第1879章 这一刻,秦明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秦明和彩衣脚步一顿,皆疑惑地转头。 燕德妃目光扫过软榻矮桌上,摆放着的精致食盒,语气努力维持着平静,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多谢秦郡公,不辞辛苦,早起为幼子看诊。” “想必郡公还未用早膳,恰巧膳房刚刚为本宫送来的...膳食,本宫还未动。” “若是郡公不嫌弃,便带一并带回去...用吧。” 言语间,她那国色天香的容颜上,忽地染上一抹别样的羞红。 她微微侧身,飞快地补充道: “也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 他看着燕德妃那躲闪的目光和泛红的侧脸,虽觉这德妃娘娘今日行事处处透着古怪,但人家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推辞。 何况,这里面说不定食盒里,还有他“朝思暮想”的“牛奶”。 恰好,昨夜消耗有点大,正需要大量补充优质蛋白。 于是,秦明躬身拜谢: “如此,多谢娘娘赏赐。” 彩衣则是黛眉微蹙,缓步上前,将案桌上的食盒,抱在了怀里。 [奇怪!为何这两日,娘娘为何偏偏选在沐浴时传膳?] [更奇怪的是,为何每次膳食送到了浴房,又偏偏不用?] 彩衣百思不得其解! 不多时,秦明在彩衣的引领下,退出了燕德妃的寝殿。 然而,此时的燕德妃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床榻边缘,捂着滚烫的脸颊,喃喃自语道: “燕曦薇,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真的...疯魔了!” ...... 秦明回到昨夜就寝的偏殿之时,已经是卯时末了。 殿内安静异常,秦明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春桃和樱雪的身影。 他眉头微皱,正欲前往寝殿,却见一名陌生的宫女,迎了上来,施了个万福礼,声音清脆: “婢子春兰拜见秦郡公。” 秦明颔首,轻声问道: “春桃和樱雪呢?” 春兰垂首,恭敬道: “回禀郡公,约莫一刻钟前,立政殿的洛溪姐姐,将她们传召回去了。”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旋即了然。 长孙皇后将人召回,无非是询问昨夜“婚前检查”的事。 他微微颔首,将食盒淡淡道: “知道了。” 一刻钟后, 秦明在宫女春兰的侍奉下,简单梳洗了一番,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袍,顿觉神清气爽了许多。 回到外殿之时,已有其他宫女将食盒中的各色早点,摆放到了一张做工精致的圆桌上。 秦明迫不及待地上前,拉开凳子,坐了下去,开始大快朵颐。 春兰见状,连忙上前,为秦明舀了一碗“清汤”,柔声道: “郡公慢用,若是不够的话,婢子可以去膳房再取。”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端起那碗“清汤”,惬意地喝了一大口。 温润醇厚的口感,瞬间弥漫开来,带着独特的甘甜,宛如一道甘霖,让秦明的身、心,皆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嗯,还是昨晚那个味道......香醇浓厚,不愧是宫廷御品。] 他一边享受着这清晨的宁静与美味,一边盘算着:[待会儿见了皇后娘娘,定要寻个机会开口讨要几头奶牛回去,婉儿、嫦曦她们定然喜欢......]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甚妙,甚至开始规划秦府后院哪里适合搭建牛棚。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中,一大盅清汤便进了秦明的肚子。 在此期间,宫女春兰几次欲言又止,但又因宫里的规矩,强行压下了心里的好奇心。 秦明早已察觉到了春兰的异常,只不过他的心思,都在享用美食上,不想被打扰,故而并未开口询问。 直到秦明咽下最后一块糕点,这才端起面前的“牛奶”,淡声问道: “你有话想说?” 春兰下意识地点头,随即见秦明脸上并未表现出不悦,于是鼓起勇气问道: “郡公,你很喜欢喝鲫鱼汤吗?”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低头看向碗中剩余的“清汤”,皱眉道: “什么鲫鱼汤?这不是牛奶吗?” “牛奶?” 春兰柳眉微蹙,喃喃困惑: “什么是牛奶??莫不是母牛产下的奶水?” “可是...宫里并没有养牛啊!” 秦明微微一怔,脱口而出道: “没有养牛?这怎么可能呢?” 言语间,秦明犹不死心地端起汤碗,将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 细细地品尝过后,秦明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啊!羊奶不是这个味道啊!” 忽然,秦明的身体一僵,瞳孔骤缩,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他僵硬地转过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低声问道: “昨日忘了询问,不知江王殿下有几个奶娘?” 春兰眨了眨眼睛,四下观望一阵,这才轻轻摇头,压低声音道: “回禀郡公,江王殿下并无奶娘,一直是德妃娘娘亲自...” 这一刻,秦明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在了原地! [不是牛奶?!] [那......那这是......德妃她......我......我竟然......还喝了那么多?!] [昨夜,我是不是还当着德妃的面...称赞她的...很是爽口,格外令人回味!] [我还说:很是喜欢...甚至还想......还想向她讨要来着?!] 秦明猛地回想起昨夜那碗口感醇厚、异常甘甜的“牛奶”; 想到昨夜燕德妃看到那盅“牛奶”后,一系列反常到极点的反应; 以及今早她赠送食盒时,那闪躲的眼神...... 秦明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晕厥过去! 脸颊如同火烧般瞬间爆红,一路红到了耳朵根,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道般僵在原地。 脑海中只剩下“轰隆隆”的雷鸣声,恨不得立刻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他终于明白,燕德妃昨夜为何会是那般见了鬼的表情! 也终于明白,自己那句“宫里养了几只...奶...牛”在对方听来,是何等惊世骇俗的虎狼之词! [完了!社死了!] [这后宫没法待了!] [等等...她明明什么都知道,那今早为何还要送我这盅...?!] [她什么意思?!莫不是...] ....... 第1880章 这小子戏是真足啊! 就在秦明心乱如麻之际,殿外传来内侍清亮的高唱: “皇后娘娘驾到——” “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贤妃娘娘、晋王殿下、燕王殿下、梁王殿下、申王殿下......” 听到这一长串的名号,秦明眉头微皱,心弦骤然紧绷: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但旋即,他强行按下翻腾的心绪,想到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是了,江王殿下昨夜那般凶险,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定然放心不下!] [此番特意领着后宫的妃嫔和几位年岁尚幼的皇子、公主一同前来探望,以示恩泽与关切。] 念及此,秦明缓缓起身,行至殿门口,依礼迎候。 果然,远远便见长孙皇后凤仪万千,步履从容地行在前列。 韦贵妃、阴贤妃、杨淑妃等一众华服丽人簇拥其后,再后面便是几位年幼的皇子以及随行的公主、宫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径直往临湖殿正殿行去,环佩叮咚,衣香鬓影,威仪十足。 秦明犹豫了一下,并未立刻跟上去,反而脚步一缩,重新退回了偏殿之内。 他此刻心情复杂犹如乱麻,尚未想好该如何面对那位对他有过两次“哺育之恩”的燕德妃。 此刻贸然相见,四目相对之下,万一被那位蕙质兰心、洞察秋毫的丈母娘,瞧出些许端倪,那后果... 简直不堪设想! 宫女春兰偷瞄了一眼倚坐在软榻上,闭目揉按太阳穴的秦明,迟疑片刻,还是缓步上前,低声提醒道: “郡公,皇后娘娘和众位娘娘、殿下已至正殿......” 她略作停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规劝的意味: “按照宫里的规矩,您需得在殿外候着,等待皇后娘娘传召...方是正理。” 秦明缓缓睁开眼睛,凤眸中掠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破釜沉舟般的坚定。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再者,今早拎着食盒的宫娥,似乎并未流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想来乃是燕德妃的心腹,不会到处乱说!] 念及此,秦明深吸一口气,振作精神起身,朝殿门走去。 然而,他刚刚踏出偏殿的殿门,身侧便传来一声甜美软糯、宛如乳燕初啼的呼唤: “明哥哥!” 秦明循声望去,只见一袭粉色宫裙的小兕子,挣脱了长乐公主的手掌, 迈着一双小短腿,眉眼弯成了月牙儿,欢快地朝他跑来。 兕子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瞬间驱散了秦明心中的阴霾。 秦明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温声叮嘱道: “小柿子,慢些跑,当心脚下!” 言语间,他已是紧走两步,迎上前去。 随即,连忙蹲下身,无比熟稔地张开手臂,稳稳接住了这个一头撞进他怀里、小小的、软乎乎的、带着奶香和阳光味道的小团子。 兕子一双小胳膊立刻熟稔地环住秦明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明哥哥,兕子好想你啊!” 兕子笑靥如花,声音甜得能沁出蜜来。 秦明顺势将小团子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笑着答道: “我也想你啊!” 兕子闻言,那双琉璃般清澈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嘴却微微撅起,露出了一个“我才不信”的小表情。 她娇哼一声,奶声奶气地反驳道: “明哥哥,骗人!你都没有亲亲兕子,怎么可能是真的想人家呢?” “六姐曾言:想念是要亲亲才能表达的!” 秦明被她这套孩子气的逻辑逗得忍俊不禁,心中柔软一片,从善如流地低头, 随后,在兕子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柔声哄道: “好好好,是明哥哥不对,现在补上。” “这下我家小柿子总该信了吧?” 兕子这才心满意足,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的小脑袋,依赖地在秦明的颈窝处蹭了蹭,满是亲昵。 一旁侍立的宫女春兰目睹此景,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颠覆她的认知! 宫里谁人不知,立政殿规矩最严。 晋阳公主更是陛下和皇后的心尖肉,何曾见过有外臣(即便是未来驸马)与公主如此不拘礼法、亲密无间? 这秦郡公的圣眷......简直骇人听闻! 就连早已习以为常的长乐公主,此刻那双温婉娴静的凤眸中,也不由地闪过一丝极淡的羡慕。 她今日穿着一身高贵典雅的鹅黄色宫装,气质沉静如水。 待到秦明安抚好了兕子,长乐公主这才上前一步,朝秦明嫣然一笑,柔声细语道: “明郎,母后特让我们来寻你过去正殿,一同商议要事。” 秦明微笑颔首,柔声回应: “有劳殿下亲自前来。” 不多时,在长乐公主的温柔陪伴下,秦明牵着兕子柔软的小手,缓步迈进了临湖殿正殿。 正殿内,长孙皇后端坐主位,自带凤仪。 韦贵妃、阴贤妃、杨淑妃、燕德妃等妃嫔分坐两侧,几位年幼的皇子和公主则安静地侍立一旁,气氛略显肃穆。 秦明刚一进门,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探究、好奇、审视、意味不明......种种视线落在他身上。 然而,不等长孙皇后开口,却有一道矮小的,穿着亲王常服的身影,“嗖”的一声窜出皇子队列,十分狗腿子地跑到秦明近前。 在满殿嫔妃、皇子、公主乃至宫人的注视下,扬起小脸,声音清亮地喊了一声: “姐夫!” 这一声“姐夫”,喊得无比自然,顺畅无比,仿佛早已练习过千百遍。 霎时间,满殿皆静。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微妙。 长孙皇后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韦贵妃以袖掩唇,眼神玩味。 阴贤妃、杨淑妃和燕德妃则惊讶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他皇子则是面露诧异。 唯有豫章公主和城阳公主撇了撇嘴,皆是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 而秦明看着眼前这位“未来”的唐高宗、如今却努力扮演“乖巧懂事好小舅子”的李治,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小子......戏是真足啊!] [不愧是你啊!腹黑小白莲!] ....... 第1881章 妾身私底下要不要唤他一声“小姨夫”? 殿内因李治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姐夫”而陷入短暂的寂静,诸多目光交织,意味难明。 长孙皇后凤眸微抬,瞥了一眼略显“谄媚”的晋王李治,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与无奈。 她并未出言斥责,反而顺势将目光转向略显尴尬的秦明, 她那雍容华贵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率先打破了沉默: “贤侄,昨日多亏了你,嚣儿方能转危为安。德妃与本宫,乃至陛下,都感念于心。” 端坐在下首的燕德妃闻言,娇躯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垂下眼睑,心中五味杂陈。 秦明收敛心神,松开兕子的小手,向着长孙皇后躬身一礼,态度恭谨而谦逊: “皇后娘娘言重了。” “救治殿下乃是臣之本分,不敢居功。” 长孙皇后微笑颔首,随后缓缓起身,走到秦明身侧,开始为他介绍在场众人。 “贤侄,昨日仓促,许多人都未曾好好见过。” 她先是抬手示意坐在右侧上首,仪态妩媚,身姿丰腴的韦贵妃。 “这位是韦贵妃,亦是申王李慎的母妃。” 韦贵妃眼波流转,缓缓起身,朝着秦明微微颔首,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早闻秦郡公少年英才,昨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秦明微微一怔,随即想到“韦”这个姓氏,心中多了一丝明悟,恭敬行礼: “臣秦明,见过贵妃娘娘。” 长孙皇后接着介绍下一位,那是一位气质略显清冷,眉宇间带着一丝忧郁的美妇人: “这位是阴贤妃,燕王李佑的母妃。” 秦明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虽然没有刻意打探过后宫之事,但对于眼前的阴贤妃,却略有耳闻。 只因,当年老爷子率兵攻打长安之时,这位阴贤妃的父亲阴世师,乃是负责守卫长安的大将军。 在那一战中,阴世师不仅斩杀了城内剩余的李氏族人,而且还派人掘了李渊家的祖坟。 城破后,他被当场诛杀,只留下了一子一女。 后来,那女子被赐给了李世民当做妾室,便是当今的阴贤妃。 而那男子便是:日后教唆外甥——皇五子李佑,谋反的阴弘智。 眼波流转间,秦明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阴贤妃身后,那名面容阴郁的少年。 随后,他恭敬地行礼道: “臣秦明,见过贤妃娘娘。” 阴贤妃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但语气却颇为平和: “秦郡公,久仰大名。” 长孙皇后继续介绍下一位,那是一位温婉端庄、气质如兰的女子: “这位是杨淑妃,梁王李愔的母妃。” 看着眼前长身而立的清秀少年郎,杨淑妃眸中闪过一抹不自然。 毕竟,按照辈分而言,秦明乃是她的长辈。 若是以母后(萧后)与萧嫦曦的关系来论,杨淑妃需要尊称秦明一声“小姨夫”; 若是按照父皇(隋炀帝)与萧嫦曦的关系来论,杨淑妃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秦明.... 最后,杨淑妃抿了抿唇瓣,缓缓起身,屈膝一礼,柔声细语道: “秦郡公,咱们又见面了!” 秦明望着眼前温婉端庄的妻姐,亦或者说是妻妹,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微微躬身,温声道: “见过淑妃娘娘。” 长孙皇后介绍完一众妃嫔之后,又将除晋王李治、豫章公主、城阳公主和汉王李贞之外的皇子引荐给了秦明。 待到见礼完毕,长孙皇后才示意众人重新落座。 她自己也回到主位,神色转为郑重,殿内的气氛随之肃穆起来。 秦明坐在末尾,正欲寻个由头,告辞出宫之时。 长孙皇后却凤眸微眯,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秦明身上,语气转为郑重: “今日召诸位妹妹与皇儿们前来,一是探望嚣儿;” “二来,也是有一事,想与贤侄商议。”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长孙皇后身上,皆知重点来了。 “前些日子陛下曾与你商定,将部分宗族子弟送往清北书院进学。” “加之近日城阳和晋阳在书院进学,收获良多...” 秦明闻言,心中咯噔一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该不会是想让我将这些“熊孩子”领回家吧?] 长孙皇后的目光扫过韦贵妃、阴贤妃、杨淑妃以及坐在稍远处、神色恍惚的燕德妃。 最终落在秦明身上。 “皇子们长于深宫,虽有名师教导礼仪经义,然于民间疾苦、世事历练终究欠缺。 “陛下常言,欲承大业,需知柴米贵、识百姓心。” 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故而,本宫与陛下决议,让四位贵妃的皇子,隐去身份,前往蓝田,入清北书院求学,与寻常学子一同起居、修业,磨砺心性,增长见闻。” 她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威严,缓缓扫过几位皇子: “佑儿、愔儿、慎儿、贞儿,你们四人,明日一早一并随晋王前往蓝田,入清北书院求学。”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尤其是阴贤妃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毕竟,之前在立政殿,她已向长孙皇后婉拒了李佑前往书院的提议,没想到长孙皇后竟“出尔反尔”,直接下了决断! 燕王李佑(阴贤妃之子)约莫十岁左右,面容继承了阴妃的秀丽,却带着一丝不符合年龄的阴郁和冷淡 他闻言只是微微蹙眉,瞥了一眼自己的母妃,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与桀骜。 梁王李愔(杨淑妃之子)年纪与李佑相仿,却是另一番模样。 他听闻此事,脸上立刻露出毫不掩饰的烦躁与不情愿,若非碍于场合,恐怕早已叫嚷起来。 他生性顽劣,最厌读书束缚,一想到要去那什么劳什子书院过“苦日子”,浑身都透着抵触。 申王李慎(韦贵妃之子)年纪稍小,约七八岁,模样乖巧,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先是看向自己的母妃韦贵妃。 韦贵妃递给他一个鼓励而肯定的眼神,李慎便乖巧地点点头,并无异议,只是好奇地打量着秦明这位未来的“师长”。 而另一位被点名的汉王李贞(燕德妃之子),年岁与李慎相仿,性格似乎更为沉稳谦和,只是安静地站着,眼神却异常明亮! [太好了!母后英明!] [本王昨夜还在琢磨如何与秦郡公亲近一番,没想到今日他变成了我的恩师!] [我亦可留在其身边,聆听教诲!] ..... 第1882章 你们倒是心安了,可我却难以释怀啊! 临湖殿,随着长孙皇后的话音落下,殿内落针可闻。 “皇后娘娘!” 阴贤妃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急切与担忧。 “佑儿他......他自幼体弱,性子又孤僻,离宫远去,妾身实在放心不下!” “恳请娘娘......” 韦贵妃见状,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撇,心中暗道: [果然如此。] 随即,她优雅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一副置身事外、早已料定的模样。 晋王李治则是眨着一双看似纯良无害的大眼睛,悄悄挪到秦明身边,小声嘀咕道: “姐夫,五哥(李佑)性子冷,不爱理人;六哥(李愔)脾气爆,讲堂上坐不住......” 李治的语气中满是关切,却透着一丝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 “姐夫,以后你可要多费心了啊......” 这话看似提醒,实则是在给秦明“上眼药”,提前点明李佑和李愔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秦明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瞥了一眼身边这朵腹黑的小白莲,眸中满是无奈。 他弯腰揉了揉李治头顶的碎发,别有深意地说道: “我谢谢你啊!” 李治腼腆一笑,人畜无害道: “姐夫不必客气,这些都是稚奴应该做的!” 秦明:“呵呵——” 另一边,长孙皇后听到阴贤妃的言语,凤眸微沉,朱唇轻启,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妹妹爱子心切,本宫岂会不知?” “然,玉不琢,不成器。” “陛下像他们这般年纪时,早已历经磨难,方有今日之英武。” “皇子们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所见所闻不过方寸之地,若不经历风雨,将来如何辅佐君父,安邦定国?” 她目光扫过李佑和李愔,语气加重了几分: “体弱孤僻,更需开阔胸襟;” “顽劣难驯,正该严加管教!” “清北书院规矩分明,书院先生学识渊博,待人宽厚,亦不乏严厉,正是磨砺他们的最佳去处。” “此事,陛下已有决断,不容更改!” 阴贤妃闻言,顿时面色一白,再不敢多言,只得悻悻然低下头,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与忧虑,也只得领命: “妾身...遵旨...” 李佑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郁了起来。 长孙皇后神色稍霁,目光重新转向秦明,语气缓和下来,却带着托付重任的郑重: “贤侄,将他们几个托付于你,婶婶与陛下皆很放心。” 长孙皇后笑意盈盈地望着秦明,似乎在等待秦明的答复。 秦明嘴角抽了抽,心中暗自吐槽: [你们倒是心安了,可我却难以释怀啊!]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梁王李愔后来被李二下旨斥责:“不如禽兽铁石”;] [而那位燕王李佑更是夸张,得了个“生是贼臣,死是逆鬼。”的评语,还是李二亲自点评的。] [两个无法无天的“活宝”,再加上跟前这个人畜无害的黑心莲,我这书院还开不开了?!] 不过,秦明也深知:以李二和长孙皇后的性格,他们两个一旦决定的事,基本没有回旋余地。 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布了此事。 这不是询问,而是“硬塞”。 沉默片刻,秦明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拱手试图采取“拖”字诀: “皇后娘娘圣明,陛下更是高瞻远瞩。” “清北书院能为诸位殿下启蒙授业,实乃书院之荣幸,臣身为一院之长,更是受宠若惊。” “只是......” 他面露难色,语气诚恳: “清北书院新址尚在营建之中,目前暂用的旧学舍颇为简陋...” “加之,书院学子多为乡野少年,平日里习惯了粗犷的生活。” “诸位殿下金尊玉贵,若是骤然前往,恐难以适应。” “不若待新书院落成,设施完备,再请诸位殿下莅临,届时......” 不等秦明说完,长孙皇后便微微一笑,挥手打断了秦明的话。 “贤侄多虑了。” 长孙皇后的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看穿一切的睿智: “既是磨砺心性,便无需计较居所华陋。” “陋室简餐,正可让他们知晓民间清苦,去除骄娇二气。” “陛下昔年征战天下,风餐露宿亦是常事,皇子们岂能一味贪图安逸? “此事不必再议,便如此定下了。” 秦明:“......” 丈母娘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什么? [大不了,日后严加管教!] [不过,话说回来,从君儿和南烟姐那里来算,梁王李愔...也是我的小外甥,咱说什么也得拉他一把!] [他的品行,若是真的有问题,大不了就严加管教!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老子就不信,捋不直这株歪脖子树!] [至于,燕王李佑...嗯...看他表现吧!实在不行,就退货!] [总之,我书院和谐友爱的良好学风,可不能被他们给败坏了!] 念及此,秦明心中安定了几分,躬身行礼道: “臣......遵旨。” 长孙皇后闻言,微笑颔首,望向秦明的眼神中,满是欣慰。 “那以后,就有劳贤侄费心了!” 秦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默默地坐回了原位。 这时,长孙皇后凤眸闪烁了一下。 既然要将宫里的“捣蛋鬼们”交给秦明这位女婿管教,那她这位深知几位皇子品行的后宫之主,也不能当甩手掌柜! 得提前给这几个人上上眼药,以免让她的乖女婿为难! 一念至此,长孙皇后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缓缓扫过在场的几位神色各异的皇子,语气严肃道: “治儿、佑儿、愔儿、慎儿、贞儿,你们五个上前来!” 被点名的五位皇子,心头皆是一凛。 就连一直表现得“乖巧懂事”的李治,也收敛了神色。 李佑、李愔、李贞、李慎、李治同时上前,规规矩矩地垂首站成一排,等待着长孙皇后的训示。 ....... 第1883章 皇室,不需要无法无天、不堪造就的子弟! 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妃嫔们皆屏息凝神。 长孙皇后目光如炬,逐一扫过五位皇子,声音清冷道: “今日,本宫与陛下决议将你们送往清北书院,并非让你们去享福,更非让你们去作威作福!” “你们牢记两点,若有违背,休怪本宫与陛下不念...父子、母子之情!” “其一,入学之后,尔等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亲王、皇子!” “需隐去身份,化名入学,与蓝田县乃至天下汇聚而来的寒门学子一般无二!” “衣食住行,皆需自理,恪守书院每一条规矩,不得有任何特殊!” “其二,”她的目光尤其在李愔和李佑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警告的意味。 “不得以身份压人,不得欺辱同窗,不得挑衅师长!” 说到这里,长孙皇后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刺骨,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尔等须知,此次入学,乃陛下亲自下旨,磨砺尔等心性!” “若让本宫知晓,谁人敢阳奉阴违,仗着身份在书院里惹是生非,破坏规矩,轻者——” 她略作停顿,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皇子们的心上: “降爵减俸,圈禁思过!” “重者......” 长孙皇后的声音冷得像冰。 “削去王爵,逐出宗谱,贬为庶民,此生不得再以皇子自居!” “皇室,不需要无法无天、不堪造就的子弟!” “轰!”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殿内炸响! 不仅五位皇子骇然变色,就连韦贵妃、阴贤妃、杨淑妃、燕德妃也是花容失色,惊得几乎要站起身来! 她们万万没想到,皇后竟会说出如此严厉、甚至堪称残酷的惩罚! 削爵逐出宗谱?! 这简直是要断绝皇子的一切前程和后路! 李治猛地抬起头,眼中再也看不到丝毫戏谑,只剩下震惊与凛然。 李佑脸色更加苍白,阴郁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恐惧。 李愔更是吓得小脸发白,先前的不情愿和烦躁被巨大的惊骇所取代,身体都微微发抖。 李慎和李贞也同样是面色肃然,将每一个字都牢牢刻在心里。 长孙皇后将儿子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这番话起到了足够的震慑作用。 她语气稍缓,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莫要以为本宫是在危言耸听!” “陛下开创这大唐基业不易,绝不会容许任何人败坏了李家的门风与江山社稷的根基!” “能否把握住这次机缘,在书院中学到真本事,磨砺出好品行,全看你们自己!” “都听明白了没有?!” 五位皇子心神剧震,齐齐躬身,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与畏惧: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绝不敢违!” 秦明看着眼前这五个被吓得如同鹌鹑一样的皇子,心中也是咂舌不已。 [不愧是千古一后,这手腕,这气势......真是够狠,也够霸气!] [这下,至少明面上,这几个小子不敢翻天了吧?] 这时,长孙皇后微微颔首,神色缓和了一些。 “当然,” 她话锋一转,轻声道: “若你们能谨守本分,潜心向学,在书院中有所成就,陛下与本宫亦不吝赏赐。” 此言一出,原本被“削爵逐出”吓得够呛的皇子们,眼睛微微亮起,竖起了耳朵。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继续道: “书院每月一次小试,每半年一次大试,若你们之中有人能课业优异,品行端正,得上师长嘉许,甚至能名列书院那‘光荣榜’之上......” “本宫便许你们一份心愿,或是一件心仪已久的宝物,或是赏赐你们的母妃,皆可商议。” 光荣榜?心愿?宝物?赏赐母妃? 这几个词让年纪较小的李慎和李贞眼中露出了明显的向往,就连李佑和李愔紧绷的神色,也稍稍松动了几分。 李治则眨眨眼,似乎在迅速盘算着这“光荣榜”的难度和收益。 “而待到他日学成结业之时,” 长孙皇后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鼓舞人心的力量。 “陛下与本宫将会亲自考核你们的课业与德行。” “若考评结果为上等......” 她略作停顿,看到儿子们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才缓缓说道: “非但之前所有许诺加倍赏赐,陛下更会考虑,授予实权职司,让你们有机会真正为朝廷效力,一展所学,而非困于长安,徒享尊荣!” 实权职司! 这四个字对于逐渐年长的皇子而言,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这意味着真正的权力、认可和实现抱负的可能! 然而,李佑和李愔却是撇了撇嘴,对此似乎没什么兴趣; 反倒是李贞、李慎和李治一脸肃然,明亮的眼中猛地迸发出一丝光亮,显然意识到了其中蕴含的分量。 “本宫希望,” 长孙皇后看着儿子们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语气恳切。 “你们能明白陛下与本宫的苦心。” “去书院,非是流放,而是赠与你们的一份厚礼,一个真正靠自己本事赢得尊重、赢得前程的机会!” “莫要辜负了它,更莫要辜负了你们自己!” 五位皇子对视一眼,齐声应道: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定当勤勉向学,不负期望!” 长孙皇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再次看向秦明,温言道: “贤侄,如此一来,本宫便将这些顽徒,正式交托于你了。” “望你严加管教,不必容情。” 秦明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心中对这位丈母娘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厉害啊!这给个巴掌,再赏颗甜枣,连削带打,瞬间就把这几个刺头儿的毛捋顺了不少,还给了他们努力的目标......] “娘娘...且慢...” 秦明正欲躬身领命,耳畔却响起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阴贤妃急忙起身,向着长孙皇后屈膝一礼,原本清冷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真切的忧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娘娘,皇后娘娘......陛下的旨意,臣妾万万不敢违背。” “只是......只是佑儿他......” 她转过头,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身后脸色苍白、眼神阴郁的儿子,语气充满了母性的担忧与无力: “佑儿他自小便是这般性子,沉闷寡言,不擅与人交往,时常独处......” 阴贤妃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和隐痛。 “妾身唯恐......他这孤僻的性子,难以融入同窗,更怕他因身世之故,反被他人排斥、孤立,甚至......受人欺辱啊!” ....... 第1884章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燕王李佑的身世,在宫中并非秘密。 其外祖父阴世师与李氏的旧怨,虽时过境迁,陛下也未曾迁怒于她母子, 但难保不会有人借此生事,或在书院中以此为由头,排挤、甚至欺凌她那本就敏感孤僻的儿子。 一想到儿子可能因此遭受冷眼和欺负,阴贤妃的心就如同被揪紧了一般。 “书院学子来自各方,性情各异......若无人看顾引导,佑儿他......” “他只怕会愈发封闭自身,那岂不是......岂不是适得其反,辜负了陛下与娘娘磨砺他的心意的初衷吗?” 阴贤妃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丝恳求。 “臣妾恳请娘娘,能否......能否请秦郡公,对佑儿稍加......看顾一二?” 她这番话情真意切,将一个母亲对敏感儿子的担忧展现得淋漓尽致,与之前单纯的不舍相比,更显得理由充分,令人动容。 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连韦贵妃也收起了看戏的神情。 杨淑妃更是感同身受般地看向了自己的儿子李愔,眼中流露出类似的忧虑—— 她的愔儿顽劣,又何尝不担心他惹祸或被孤立? 燕德妃则是薄唇紧抿,满眼乞求地望着秦明,有些欲言又止。 长孙皇后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闻言,凤眸中也闪过一丝了然与沉吟。 [阴贤妃的担忧,不无道理,李佑和李愔这两个孩子的确是宫里的刺头!] [不过,书院中有杨梓君这个大隋公主坐镇,想来李愔这个晚辈,还翻不起风浪!] [反倒是李佑...] 她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秦明,将此事的处置权交给了他: “贤侄,你看此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又聚焦到了秦明身上。 秦明他缓缓环视四周,不仅捕捉到了众嫔妃眼中那抹一闪而逝的忧虑之色,还洞察到了李佑眼中那份难以掩饰、几近支离破碎的情感波动。 [呵,看样子,这李佑倒还有几分孝心,知道心疼自己的母妃,倒也不像历史上点评的那样不堪!] 秦明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薄唇紧抿,眼含担忧的燕德妃。 随后,他缓缓起身,向着长孙皇后的方向,躬身一礼,沉声道: “诸位娘娘愿意将爱子交到臣手中,乃是对臣莫大的信任,亦是臣的荣幸与责任。” 秦明微微一顿,目光转向阴贤妃,语气诚挚道: “常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一怔! 然而,还未等她们细细品味秦明这句“儿行千里母担忧”,秦明便再次开口,继续道: “贤妃娘娘爱子之心,臣感同身受。” 言语间,秦明的视线掠过其余三位贵妃,缓缓道: “想来,诸位贵妃娘娘同贤妃娘娘一样,心中亦怀此虑!” 闻听此言,长孙皇后嘴角微微上扬,笑着称赞道: “好一句‘儿行千里母担忧’,通俗易懂,意境深远,贤婿大才啊!” “贤婿此言,甚得我心!” 言语间,长孙皇后柳眉微挑,略显得意地看了四位贵妃一眼,仿佛在炫耀: “看看!这就是本宫选的女婿?!羡慕吧!” 韦贵妃、杨淑妃、燕德妃,阴贤妃彼此相视一眼,皆用异样的眼神望向秦明。 昨日才见识到他神乎其技的医术,今日难道还有“惊喜”——要亲眼见证他的才华与学识? 迎着众人的视线,秦明淡然一笑。 他并未急着安抚这几位容貌各异,美艳无双的母亲。 而是微微侧目,视线扫过神色各异的五位皇子。 [李佑、李愔、李贞、李慎、李治...唉,除了汉王李贞(燕德妃之子)之外,恐怕未来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既然他们入学已成定局,便算是有了“师徒”名分,那我这位山长就先给他们上一课吧!] 念及此,秦明略作沉吟,酝酿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道: “《战国策》有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诸位殿下,说实话,我很羡慕你们!” 秦明此言一出,李佑、李愔、李慎、李贞、李治皆是一愣,有些诧异地望向秦明。 韦贵妃、阴贤妃、杨淑妃、燕德妃则是黛眉微蹙,有些不明所以。 唯有,长孙皇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变了脸色,眸中闪过一抹心疼。 此时,秦明的嘴角,虽然依旧挂着淡然的笑容,但眼底的落寞与追忆却怎么藏也藏不住! 忽然,他脚步轻抬,在殿内踱了两步,旋即驻足,扬起下巴,轻叹一声,缓缓道: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此句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愣。 随后,震惊、错愕、感动、心疼......种种复杂情绪瞬间袭上众人心头。 长孙皇后、诸位妃嫔、皇子、公主,乃至屏息侍立的宫人,皆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骤然凝聚的沉重与深情。 这一刻,众人望向秦明的眼神都变了! 然而,此时的秦明,也似是被“诗中的余韵”所感染,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中。 十二岁那年,他背负起行囊,在父母的不舍的眼神中,踏上了县城的求学之路,一周回一次家; 十五岁那年,考上了城里的重点高中,继续住校,一个月回一次家; 十八岁那年,考上了大学,半年回一次家; 二十二岁那年,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一年回家一次! 后来...他来了大唐,再也回不去了! 秦明似乎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视线微微模糊,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他缓缓抬眸,眨了眨眼睛,缓缓道: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诗句吟罢,余韵悠长,殿内一片寂静,仿佛连时光都为此停留。 长孙皇后和几位贵妃的眼眶,已然微红,就连表情阴郁的燕王李佑,也下意识地低头抿唇。 这时,平日里最为跳脱的梁王李愔(杨淑妃之子),突然扯了扯身侧汉王李贞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 “八弟,那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寸晖。’是何意?” ...... 第1885章 此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定能流传千古。 殿内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殿内众人皆陷入秦明这首诗的意境中,不可自拔。 然而,李愔这个问题,却在瞬间打破了殿内的氛围,引得众人怒目而视! 长孙皇后面露不善,似乎对李愔的这个问题,颇为不满; 韦贵妃、阴贤妃、燕德妃则在下一瞬,纷纷侧目,朝着自己的皇儿望去,想看看他们是否能体会诗中真意; 唯有杨淑妃,那国色天香的容颜上,泛起一抹尴尬的羞红,脚趾扣地,恨不得原地消失... 李贞正沉浸在诗句带来的震撼中,闻言微微一怔,正要低声解释,却听到前方传来一个温和却清晰的声音。 “梁王殿下,” 秦明不知何时已从回忆中抽身,笑意盈盈地望向李愔,缓缓道: “这句诗是说:子女如同细微的小草,如何能报答得了如春日阳光般博大温暖的母爱呢?!” 殿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李愔身上,让他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这一刻,性子跳脱的少年郎,突然体会到了“社死”的感觉! 这时,长孙皇后突然清了清嗓子,轻启朱唇道: “好!好一个‘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贤婿,大才!” 长孙皇后的声音中,透着慈爱与感慨,缓缓道: “此诗,质朴无华,却道尽天下父母子女之情,当可流传千古!” 言语间,她凤眸微挑,先是轻飘飘地掠过殿内一隅,记录宫中日常的女官。 “不知贤侄,如今可为此诗想好了名字?” 秦明微微一怔,望着长孙皇后眼中那满含期待的眼神。 他仿佛从中看到了命名狂魔——李世民的影子。 秦明略一沉吟,还是打算送个顺水人情。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孟郊说了声抱歉,随后谦和一笑,缓缓道: “回娘娘,此诗名为《游子吟》,乃是臣感念诸位娘娘爱子之深,有感而发。” 长孙皇后轻声重复了一遍,眼中闪烁着赞赏与欣慰。 “好一个《游子吟》!此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定能流传千古。” 她转头看向几位贵妃和皇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 “诸位爱子即将远行,这首诗正是对他们最好的教诲。” 长孙皇后转而看向阴贤妃,温言道: “阴家妹妹,秦郡公既有此心,你大可放心。” “他自会照看好佑儿,助他早日融入同窗,磨砺心性。” 她又环视众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与恭贺: “此诗一出,妹妹与佑儿怕是要名留青史了。” “还不快谢谢秦郡公?” 长孙皇后此话一出,殿内一众嫔妃纷纷向阴贤妃投去羡慕的目光。 唯有燕德妃轻抚胸口,呆呆地望着殿内长身而立、眸中还残留着些许哀伤的少年,美眸中满是心疼。 阴贤妃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拉着燕王李佑来到秦明面前,敛衽一礼,感激道: “多谢秦郡公赠诗,此情深恩,妾身与佑儿没齿难忘。” 李佑见状,连忙整理衣襟,跟着行了一礼,语气郑重: “多谢郡公!” 秦明微微一笑,回了一礼,温声道: “贤妃娘娘言重了。” “臣不过借诗抒怀,能得娘娘与殿下共鸣,是臣之幸。” 他随即转向众人,神色郑重地说道: “在此,也请诸位贵妃请宽心。” “清北书院自创立之初,便以‘仁义礼智信’为根基,秉持‘温良恭俭让’之美德,崇尚‘忠孝勇恭谦’之精神。” “书院致力于培养德才兼备之材,既重学识,亦重修德。” “力求使每一位学子都能成为民间之表率,国家之栋梁。” 秦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臣可以向诸位贵妃保证:书院之内,学风淳厚,严谨有序。” “现今书院之学子,多出自寒门,其中半数以上皆是去年落难的孤儿,彼此间早已视同手足,情同一家。” “书院自创建以来,书院学子,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已蔚然成风,更是从未有过欺凌同窗之事。” “此外,书院设有教务处,专门负责学生的日常管理和纪律监督。” “无论是谁,一旦违反院规、院纪,都将受到相应的处罚,绝不姑息。” 随即,他的目光扫过李佑,以及所有皇子,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诸位殿下,入学后,若是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可以自行到书院教务处申诉。” “若查证属实,教务处的姜主任,自会秉公处理,绝不偏袒。” 他他继续介绍,语气渐转昂扬: “书院从不以学生出身论英雄,但求德行与学识并重。” “书院为此设立两个光荣榜:一为学业榜,表彰学识出众者;二为德行榜,嘉奖品行端正、助人为乐的学子。” 秦明的目光在众皇子身上缓缓扫过,最终落在汉王李贞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与期待: “无论出身如何,只要勤勉向学,恪守书院规矩,友爱同窗,敬重师长,人人皆可上榜!” “上榜者,不仅能荣获书院颁发的奖章,以彰荣誉,更有优厚的奖学金,或十贯银钱,或者是与之等价的物品,以资奖励!” 秦明语毕,殿内一时寂然,唯有灯烛轻微噼啪作响。 诸位贵妃面面相觑,眼中忧虑渐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亮的光彩。 她们原只望儿子得一份照拂,却不想秦明所建书院,竟有如此完善的章程与深厚的风气。 阴贤妃更是泪光微动,再度敛衽一礼,声音微颤却清晰: “秦郡公一席话,如春风拂面,令妾身豁然开朗。” “若书院果如郡公所言,重德重教、公正严明,那妾身......再无任何顾虑。” 韦贵妃亦微微颔首,难得正色道: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多虑了。秦郡公年纪虽轻,办学却有古贤之风。” 杨淑妃悄悄松了口气,偷瞄了一眼丰神俊朗的秦明,心中暗想: [厉害!难怪,他年纪轻轻,便做出如此多的功绩,还能俘获那位的芳心!] 念及此,她又瞥了一眼自家那站没站相的李愔,峨眉轻蹙。 [嗯,愔儿能跟在秦...郡公身边求学,的确是莫大的福分!] [即便将来只是从其身上学些皮毛,想来也能受用终生!] 长孙皇后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唇角笑意更深,凤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 她缓缓起身,走到秦明身前,温声道: “贤侄今日不仅以诗动情,更以理服人。陛下与本宫没有看错人。” “诸皇子入学之事,便全权托付于你了。” 秦明躬身应道: “臣,定不负所托。” ........ 殿内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殿内众人皆陷入秦明这首诗的意境中,不可自拔。 然而,李愔这个问题,却在瞬间打破了殿内的氛围,引得众人怒目而视! 长孙皇后面露不善,似乎对李愔的这个问题,颇为不满; 韦贵妃、阴贤妃、燕德妃则在下一瞬,纷纷侧目,朝着自己的皇儿望去,想看看他们是否能体会诗中真意; 唯有杨淑妃,那国色天香的容颜上,泛起一抹尴尬的羞红,脚趾扣地,恨不得原地消失... 李贞正沉浸在诗句带来的震撼中,闻言微微一怔,正要低声解释,却听到前方传来一个温和却清晰的声音。 “梁王殿下,” 秦明不知何时已从回忆中抽身,笑意盈盈地望向李愔,缓缓道: “这句诗是说:子女如同细微的小草,如何能报答得了如春日阳光般博大温暖的母爱呢?!” 殿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李愔身上,让他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这一刻,性子跳脱的少年郎,突然体会到了“社死”的感觉! 这时,长孙皇后突然清了清嗓子,轻启朱唇道: “好!好一个‘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贤婿,大才!” 长孙皇后的声音中,透着慈爱与感慨,缓缓道: “此诗,质朴无华,却道尽天下父母子女之情,当可流传千古!” 言语间,她凤眸微挑,先是轻飘飘地掠过殿内一隅,记录宫中日常的女官。 “不知贤侄,如今可为此诗想好了名字?” 秦明微微一怔,望着长孙皇后眼中那满含期待的眼神。 他仿佛从中看到了命名狂魔——李世民的影子。 秦明略一沉吟,还是打算送个顺水人情。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孟郊说了声抱歉,随后谦和一笑,缓缓道: “回娘娘,此诗名为《游子吟》,乃是臣感念诸位娘娘爱子之深,有感而发。” 长孙皇后轻声重复了一遍,眼中闪烁着赞赏与欣慰。 “好一个《游子吟》!此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定能流传千古。” 她转头看向几位贵妃和皇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 “诸位爱子即将远行,这首诗正是对他们最好的教诲。” 长孙皇后转而看向阴贤妃,温言道: “阴家妹妹,秦郡公既有此心,你大可放心。” “他自会照看好佑儿,助他早日融入同窗,磨砺心性。” 她又环视众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与恭贺: “此诗一出,妹妹与佑儿怕是要名留青史了。” “还不快谢谢秦郡公?” 长孙皇后此话一出,殿内一众嫔妃纷纷向阴贤妃投去羡慕的目光。 唯有燕德妃轻抚胸口,呆呆地望着殿内长身而立、眸中还残留着些许哀伤的少年,美眸中满是心疼。 阴贤妃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拉着燕王李佑来到秦明面前,敛衽一礼,感激道: “多谢秦郡公赠诗,此情深恩,妾身与佑儿没齿难忘。” 李佑见状,连忙整理衣襟,跟着行了一礼,语气郑重: “多谢郡公!” 秦明微微一笑,回了一礼,温声道: “贤妃娘娘言重了。” “臣不过借诗抒怀,能得娘娘与殿下共鸣,是臣之幸。” 他随即转向众人,神色郑重地说道: “在此,也请诸位贵妃请宽心。” “清北书院自创立之初,便以‘仁义礼智信’为根基,秉持‘温良恭俭让’之美德,崇尚‘忠孝勇恭谦’之精神。” “书院致力于培养德才兼备之材,既重学识,亦重修德。” “力求使每一位学子都能成为民间之表率,国家之栋梁。” 秦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臣可以向诸位贵妃保证:书院之内,学风淳厚,严谨有序。” “现今书院之学子,多出自寒门,其中半数以上皆是去年落难的孤儿,彼此间早已视同手足,情同一家。” “书院自创建以来,书院学子,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已蔚然成风,更是从未有过欺凌同窗之事。” “此外,书院设有教务处,专门负责学生的日常管理和纪律监督。” “无论是谁,一旦违反院规、院纪,都将受到相应的处罚,绝不姑息。” 随即,他的目光扫过李佑,以及所有皇子,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诸位殿下,入学后,若是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可以自行到书院教务处申诉。” “若查证属实,教务处的姜主任,自会秉公处理,绝不偏袒。” 他他继续介绍,语气渐转昂扬: “书院从不以学生出身论英雄,但求德行与学识并重。” “书院为此设立两个光荣榜:一为学业榜,表彰学识出众者;二为德行榜,嘉奖品行端正、助人为乐的学子。” 秦明的目光在众皇子身上缓缓扫过,最终落在汉王李贞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与期待: “无论出身如何,只要勤勉向学,恪守书院规矩,友爱同窗,敬重师长,人人皆可上榜!” “上榜者,不仅能荣获书院颁发的奖章,以彰荣誉,更有优厚的奖学金,或十贯银钱,或者是与之等价的物品,以资奖励!” 秦明语毕,殿内一时寂然,唯有灯烛轻微噼啪作响。 诸位贵妃面面相觑,眼中忧虑渐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亮的光彩。 她们原只望儿子得一份照拂,却不想秦明所建书院,竟有如此完善的章程与深厚的风气。 阴贤妃更是泪光微动,再度敛衽一礼,声音微颤却清晰: “秦郡公一席话,如春风拂面,令妾身豁然开朗。” “若书院果如郡公所言,重德重教、公正严明,那妾身......再无任何顾虑。” 韦贵妃亦微微颔首,难得正色道: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多虑了。秦郡公年纪虽轻,办学却有古贤之风。” 杨淑妃悄悄松了口气,偷瞄了一眼丰神俊朗的秦明,心中暗想: [厉害!难怪,他年纪轻轻,便做出如此多的功绩,还能俘获那位的芳心!] 念及此,她又瞥了一眼自家那站没站相的李愔,峨眉轻蹙。 [嗯,愔儿能跟在秦...郡公身边求学,的确是莫大的福分!] [即便将来只是从其身上学些皮毛,想来也能受用终生!] 长孙皇后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唇角笑意更深,凤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 她缓缓起身,走到秦明身前,温声道: “贤侄今日不仅以诗动情,更以理服人。陛下与本宫没有看错人。” “诸皇子入学之事,便全权托付于你了。” 秦明躬身应道: “臣,定不负所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