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路:百鬼夜行》 第一百七十四章:引蛇出洞 不然,他将永远困在梦境中。 我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得出一个结论。 “红衣女人是觉得你不救她,所以来报复了。” 王魁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他和红衣女人能交际的一面也只有那天晚上。 我又问。 “她每天晚上都来找你。” “嗯,天天来。每次出现在我梦里,她的距离就会靠近几分,昨夜,她的脸已经紧紧贴着我的脸,再出现一晚,她就能一口咬断我的颈动脉。” “现实中,她一次都没有出现。” 王魁揉着因为害怕而发疼的脑袋,缓缓出声。 “有,只要我感到疲惫或者困倦的时候就会出现她模糊的轮廓。一会是车上,一会是办公室,凡是我出现过的地方,她也跟着出现一边。” “她日日出现,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神经和休息时间。” 王魁一说,我才注意到。 他的眼睛下方,是抹不去的乌青脸上也透着微微疲倦。 显然,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觉了。 他不敢睡啊! 怕睡着睡觉就醒不过来了。 他还有万贯家财,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美艳动人的妻子。 他拥有的东西太多。 但他敢肯定,他那个都不想失去。 他只想牢牢地紧握在手心,却对不会松开半分。 “我知道了,你先去睡觉吧!” 王魁欲言又止。 “可是……。” “别担心,我会守在你身边,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毕竟是我哥哥介绍过来的,他对我十分信任。 他毫不犹豫点头。 “好。” 我跟着王魁去了他的房间,应蕴安不放心也跟着来进来,头蜈和黑猫一并带上。 他不知道这个红衣女鬼已经进化到了什么地步。 为了以防万一,不给我添乱,他还是把能防身的东西都带上了。 我拧不过应蕴安,松口让他进来了。 毕竟应蕴安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再继续这样跟他耗下去,天都要亮了。 这样还需要多呆一天。 我不想,也不愿。 呆在别人家总归是麻烦事。 我坐在王魁房间内的沙发上,而应蕴安就跟瘟神一样坐在我旁边,眼神冷冰冰地盯着王魁,那直勾勾的眼神,恨不得把王魁看出一个窟窿来。 王魁很困。 警戒灵敏的他愣是没注意到应蕴安很不友善的目光。 他一沾床,困意开始袭击他的脑海,眼皮子就跟打了退堂鼓一样开始闭合。 困意。 真的要来了。 不知不觉,王魁发出逐均匀地呼吸声。 我的困意也随之而来。 我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我剪了几个小纸人看他们看着王魁,只要屋内发生任何动静,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小纸人不会说话,但它能听懂人话。 几个小纸人点了点头。 立刻去了我划分出来的区域站好,白白小小的身板笔直地站着,它们想放哨的小士兵一动不动。 应蕴安就是个夜猫子,这一觉不睡也没啥。 他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大半夜。 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去哪里玩比较好。 反正打游戏和出去玩都一个样。 都是打发时间罢了。 应蕴安打的正上头。 忽而感觉肩上凉飕飕的,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小幅度吹气。 应蕴安手指微微顿住,他僵硬地扭头往后看去。 身后什么都没有。 呼! 又是清凉的风划过耳畔。 应蕴安吓得心脏猛然骤停,他快速抬眼看去。 什么都没有。 只有窗帘在夜色中浮动。 应蕴安困惑。 “窗户什么时候打开了。” 应蕴安放下手机起身,刚要把窗户关上,一只手忽然搭在他肩膀上。 他心里猛然顿住,僵硬地扭头看去。 一张苍白毫无血色,嘴角裂到耳朵旁,小男孩的脸出现在身后。 直面暴击让应蕴安忍不住尖叫出声。 “啊!有鬼啊!” 小纸人也察觉到了异样,立刻把我摇醒。 我睁开睡得迷迷瞪瞪的双眸,坐起身,揉着眼看向应蕴安,没好气。 “你在鬼叫什么?” 应蕴安心有余悸,不敢睁开眼,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哆嗦着声音。 “我肩上,肩膀上趴着一只鬼。” 我在他磕磕巴巴说完这句话时,已经清醒了许多。 我借着床头上的暖光看向应蕴安的肩膀,发现那里除了微弱的阳火,什么都没有,更别说鬼了。 我倒头想接着继续说下去。 忽然感觉屋内的气温骤冷了许多。 我猛然坐起身。 眼神开始在屋内巡逻! 果不其然! 屋内冷气嗖嗖,仿佛要冻死人。 屋内浓重的业力和阴气,很重,重到让人难以忽视。 我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女鬼的影子。 就在这时。 滴答滴答的声音细若蚊声传入耳畔,很轻很轻,不仔细去听都听不出来,这个声音到底从那个地方散发出来的。 我刚拿出罗盘,罗盘就跟抽心疯一样狂欢,它摇摆的速度非常快,恨不得拧成螺旋桨。 应蕴安也再找。 我根据罗盘的指示缓慢抬头。 这一眼,恰好与头上的红衣女鬼对视上。 她犹如壁虎一样四只爪子攀岩在墙壁上,她的脸一百八十度扭头看过来,头发盖住了半张脸。 只露出半张脸,这半张脸被滚烫的热油浇溉过,大小不一的鼓泡在她脸上一一显露出来。 浓浓的液体往外滴落。 与她的鲜血交融。 而她身后,跟了个脑袋快要人头分离的小男孩,同样脑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而他们潜伏的位置,正是床正上方的墙壁。 应蕴安的的眼神现在经常能看见鬼,我生怕这一幕把人给吓懵了。 赶紧厉声呵斥。 “应蕴安,快低头。” 我的话刚说完,应蕴安已惊人的速度跑到卫生间,抱着洗手台疯狂吐。 短短几分钟,他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甚至还吐了酸苦的绿色又液体。 我紧急回头,看到便是这一幕。 应蕴安把东西吐完,便冲水便回答我。 “小幺,我依旧看了。” 我看他脸色苍白,有一丢丢担忧。 “怎么样,你还好吗?” “还行,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我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一只小纸人扯了扯我的裤腿,指了指床上面色开始发白的王魁。 我顺着小纸人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红衣女鬼正肆无忌惮吸食王魁的精气。 我看了眼王魁床头被我布置的阵法,早在不知不觉中符纸被焚烧殆尽,阵法也毁于一旦, 我暗叫不好,我接下手中的五帝钱,朝着红衣女鬼所在的地方丢过去。 红衣女鬼反应迅捷,立刻避开了我丢过去的五帝钱。 她避之,也切断了吸食王魁精气的线。 我甩出五帝钱,在四个方位下了铜币,最后一枚铜币落在正中央,也就是女鬼的肚子上。 我双目紧闭,嘴里振振有词。 无形的巨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 直接把女鬼困在阵法中。 我对着还在吐苦水的应蕴安喊到。 “别吐了,快背着王总出去。” 应蕴安簌了簌口,这才回答我。 “好。” 我看着应蕴安的举动,嘴角抽搐,在内心疯狂吐槽。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优雅做什么。 应蕴安快速背起王魁就跑。 红衣女鬼想追上去,阵法却限制了她的举动。 她不甘心地死死盯着王魁的背影,像是要把他看出一窟窿来。 小男孩年纪尚小,并不知道妈妈的愤怒从何而来,只是一味地往后退了退,尽量让妈妈的怒火少波及到自己。 红衣女鬼发出昂天咆哮,身上的五帝钱被她咆哮直接震碎。 第一百七十五章:天罗地网的冰山一角 淅淅沥沥的小碎屑铺了满地,没了发泄的对象,红衣女鬼只好把所有的怒火都归集到我身上。 阵法一破,她毫不犹豫朝我冲过来,她的速度非常快,我连捕抓到她残影的机会都十分难。 我拿出雷火符,打在女鬼身上。 “啊!” 女鬼避之不及,发出犀利的惨叫。 小男孩看到妈妈被欺负了,他也不甘示弱,冲了上去,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顺捷在手臂上画了符纸,来镇压鬼气在我身上蔓延的速度。 正因这次分神去处理手臂上的伤口,给了红衣女鬼逃脱的机会。 她眨眼消失。 我处理好伤口,抬眼去看。刚才的位置那里还有红衣女鬼的身影,鬼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刚要掏出罗盘确认鬼的具体位置。 倏然。 刺骨的寒冷从脖蔓延全身,我侧头躲开,伸手抓住女鬼的手,一个过肩摔把她摁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咬破手指,在她额头画了个符,以此来镇住她肆意横行的业力。 我的行为并没有让红衣女鬼感受到害怕,畏惧。 反而! 她的嘴角勾起了意味深长的西邪笑,诡异而看不透。 我搞不懂都要大难临头了,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难道,是对死后的告别。 我看不像啊! 我的想法还没想通。 轰隆! 一声巨响从我身下炸开。 我躲避不急,堪堪用手臂挡住了飞溅出来的火星子。 火星子的威力很强大,直接把我的手臂烧伤了。 我顾不上手上的伤,而是把目光落在地面,鬼影不知去向,只剩下一摊人性血迹。 我怒骂了一句。 巨大的声响把谁在客房的万俟邱和江小声惊动了。 他们推开门,看到的便是烧成灰炭得房间。 “这是什么情况。” 万俟邱愣在原地。 江小声摊开手。 “不知道。” 我没注意到走进来的两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 这女鬼才死了多久,不可能有这么重的业力,除非有人在暗中帮助他。 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她。 是【反阴会】成员? 还是从未露面的老和尚? 亦或者是其他组织? 这种想法在我的脑海中汇聚成一张无形的巨网,站在网中间的我就像是他们玩弄的猎物。 逃不掉? 躲不掉? 更加无法摆脱? 只能一味地往前走,跳入他们准备好的陷阱,一步步按照他们准备好的剧本走。 但,或许是我想多了? 我兴许被这些烦心事困住了。 忽地!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反应顺捷,抓住他的手腕直接来了个过肩摔。 “啊,好痛。” 万俟邱一点防备都没有,被我这一摔,后脑勺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熟悉的声音让我猛然清醒,我回首去看。 万俟邱正捂着脑袋,很是懵逼地从地上坐起身,他嘴里嘀嘀咕咕。 “小幺,你是想弄死我吗?下手这么狠,恨不得把我摔的骨头碎裂。”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意。 “抱歉,我以为是红衣女鬼回来了。” 江小声清冷的眼神在房间内溜达一圈,不冷不热来了句。 “你对付鬼,怎么还把人家家給烧了。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我才没有,这些都是女鬼整出来的。” “那她鬼呢?” “跑了啊!把自己烧跑了。” 我实话实话道。 万俟邱和江小声不说话了。 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焚还不死的女鬼他们见多了,第一次见到死后没几个月能自焚的鬼还是头一次见。 江小声询问。 “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万俟邱揉着后脑勺,还不忘接茬。 “哪里奇怪?” 江小声无语凝噎。 他表示不想跟万俟邱说话,这小子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睥睨的,简直不堪入目。 跟他说话就跟放屁没两样。 我略过万俟邱的问题,回答江小声的疑惑。 “这件事确实有问题?但,问题出在那里,一时间还想不出头绪来。” 江小声继续说。 “符家不是人脉很广吗?调查她的身份应该很简单。” “是这样的没错,只是我们不知道她的名字和长相,该如何找寻。” 江小声难得用白痴的眼神看我。 仅是一秒。 我立刻反应过来。 我是不知道红衣女鬼的长相,不代表王魁不知道啊! 他可是见过红衣女鬼长相的人。 我了然后,又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 也不知道红衣女鬼吸走了王魁半数阳气,对她的苏醒是否有影响。 大概是问题过多,脑袋隐隐刺痛。 我倒吸一口凉气,叹气。 算了。 随遇而安吧! 我心里这么想,手已经十分不老实地拿起手机,点开了家族群,把刚才看到女鬼的模样大致描述了一边,请他们在工作之余帮忙留意一下是谁家的人。 群内立刻涌现许多收到的消息。 这件房间所有的摆件、床、,电路都化为灰烬,一时半会也住不了人。 我拿出罗盘又在布满灰尘的房间内巡逻了一番,发现真的没有鬼留下的痕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收起罗盘下了楼。 留下,应蕴安正按照万俟邱的方法给王魁灌入符水,管家和阿姨都担忧地看着王魁。 这可是他们的财神爷啊! 若是醒不过来,他们就得失业重新找。 这么好的工作,他们一时半会也不想更换。 别看万俟邱整日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处的。 至少他让应蕴安灌下午的符水起到了效果。 王魁呕吐,把腹部内的黑水吐出来后,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疑惑出声。 “我这是死了吗?为什么死后还能看到管家,难不成管家也死了。” 管家无语:……。 先生,我真是谢谢你,祝我早点死透。 万俟邱接话。 “你福大命大,没死。” 王魁一听自己没死,立刻从沙发上坐起身,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了一遍,发现真的没死。 他惊呼,他感叹。 “不愧是符总的弟弟,就是有本事。” 我干笑了几声。 “不是我的功劳。” 王魁听了我的话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尴尬还笑呵呵的说道。 “那没事,反正也是你带过来的人。若不是符总把你介绍给我认识,我也不会认识你身边的朋友,你的朋友和你一样,都十分厉害,若不然我现在早就死了。” 王魁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都快把人绕懵了。 江小声走上前,看了眼王魁跟前,开门见山。 “不知道你身体是否还残留黑水我可以催动蛊虫给你看看,但,过程很痛,你需要忍耐。若是不需要,就当做我没提起过。 王魁可不想自己的身体会因为留下一丁点黑水就死去,那多不划算啊。 他回答。 “我不怕疼,你来吧!”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江小声不会无缘无故出手帮王魁肯定有其他目的,什么目的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只能见观其变。 江小声得到应允,也不再克制,开始催动蛊虫。 蛊虫开始他身体内游离了一番,发现已无大概。 江小声抽出蛊虫,很平淡地回答。 “体内的黑水已经吐光了,已经没事了。” 王魁身体再这么强壮,也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苍白的脸色和发紫的嘴唇都在告诫身边的人,他累虚脱了。 需要休息来补充能量。 管家在王家干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立刻重新安排一个房间让王魁休息。 王魁在走前,还不忘提醒管家,让他重新给我们准备客房。 管家应答了一声,立刻开始筹备起来。 一屋子的人随着王魁离开也走的七七八八,只留下几个夜班佣人打扫房间。 我们去了管家新准备的客房。 管家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管家一走,我立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声,你不是最讨厌多管吗?今天这么反常。” 第一百七十六章:命悬一线1 江小声也不故弄玄虚,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黑水上有红衣女鬼的气息,只要让蛊虫嗅了这股气息,只要女鬼在方圆千里内出现,蛊虫都能敏锐察觉到。” 听了江小声头头是道的解释,我们才明白江小声的用意。 不得不说江小声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的,这细心程度比我们好太多了。 本来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好事,偏偏万俟邱总是有办法打破这份好事。 万俟邱弱弱开口。 “若是女鬼不在千里之内的范围呢?” 江小声平静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那双锋芒如炬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万俟邱。 “什么意思?” 万俟邱最怕江小声了,他这样的表情,让万俟邱想起了被江小声支配时的恐惧。 是那么令人害怕,想要退缩。 只可惜,江小声的眼神太直白了,容不得万俟邱不回答。 他往后退了几分,这才回答江小声。 “若是她的本体不在北城呢?” 他的话把三人干无语了。 但又觉得应蕴安的话十分有道理。 四人面面厮觑,最后还是应蕴安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们也不想继续跟万俟邱讨论这个话题,再说下去,江小声八成会打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 闭嘴最为稳妥。 我打着哈欠,十分配合。 “是啊!好困啊!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其实,就在刚才。 我小歇了一会,并没有多困,单纯就是不想聊了,想玩手机。 万俟邱本来就睡得早,经过我和万俟邱这么一捣鼓,他才觉得困意来袭。 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确实困了,有什么事就明天再说吧!” 话题终了,万俟邱走了出去。江小声肯定不会自讨没趣,搁这里唠嗑。 他带着【鱼儿】走了。 这一夜不算惊悚,但也没有多太平。 风声在午夜中沙沙作响,朦胧的艾雪裹着寒风飘然而落,落在了空旷稀稀拉拉的的人群身上,落在了屋檐之上,落在道路上。 这场皑皑白雪来得十分突然,睡梦中的我们毫无所察。 应蕴安不愿意一个人睡,非要挨着我。 我询问他缘由。 他说他身子有些虚弱,害怕被鬼占据身体。 他的理由很充分,我没借口把人赶走。 反正应蕴安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我早就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一丝丝纵容的成分在。 不然,我就画几张符纸把人给打发了。 铃! 玲玲!! 熟悉的铃铛声在我耳边响起,一个穿着新娘服饰的女子出现在我床沿,她半弯着身子,被盖子盖住的脸因为她的浮动露出下半截脸,娇艳的嘴唇勾人心魄,嗜血魅人。 她轻声。 “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睡梦中随着她这句话,眉头也跟着紧蹙。 此刻的梦中是复古的小阁楼,小阁楼被装饰的十分大气漂亮。 而我所在的位置,是小阁楼内的一个闺房,闺房被红色覆盖,从里到外都透着喜庆。 喜床上。 坐着一个穿着红衣,规规矩矩,端庄大气坐在那里的女人。 微风吹动纱帘,露出了新娘的全部面容,也让我看清了新娘身穿嫁衣的全貌。 嫁衣很繁琐,金银珠宝跟不要银两似的镶嵌在她身上,头上的纱帘若隐若现,堪堪把脸盖住,透明可见的纱帘给人的感觉十分模糊的绝美。 新娘的婚服一看就是新的,即使是换了一身喜服,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新娘的身份。 那是出现在我梦中无数次,自称是我【妹妹】的新娘。 我警惕地看着她,声音冷若寒霜。 “你又逃出来了。” 我的口吻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肯定她的出现。 新娘瞧见我识别出了她的身份,也不再故作优雅的姿态,她缓慢站起身,含笑地眼眸隔着透明的纱帘看着我,她娇滴滴,笑了几声。 “哥哥,你好生聪慧。” 未梢,她凛冽的目光冷冷地看着我。 “哥哥,你能出来。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一个时常出现在我梦中想要杀我的【妹妹】没什么可高兴的。” 新娘轻哼一声。 “哥哥还是如同当年那样不会说话,令人厌恶。” 话罢,她手指一抬。 四周的红帘如同瀑布一样散开,宛如细小的红线以蜘蛛吐丝的速率把我包裹,就像一个还没破蚕而出对我蚕蛹。 王悼滢能进入我的梦境,在我还没反应之际,她伸手隔空抓了一把红丝线。 偌大的蝉蛹留下了一个巴掌大的口气,这也给了我喘息的留口。 若不然,我能憋死在着密闭的蚕蛹内。 王悼滢在触及红线那一刻,红线如同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割开她的肉,疼的她想松开手,又害怕闭合之后我会缺氧而死。 王悼滢对我喊道。 “大人,还愣着做什么,快杀了她。” 王悼滢撕心裂肺的嘶吼把我思绪拉了回来,我咬破食指,在红线围成的蚕蛹上快速写下一个字。 我双目紧闭,嘴里振振有词。 “【火,破。】” 以符纸为中心的火焰开始蔓延,红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烧毁,化为灰烬。 灰烬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新娘不疾不徐,她慢悠悠地目睹我的举动。 蚕蛹烧毁,王悼滢的手被红线割断,直接从中间断成两半。 滴滴答答的血腥味顺着手掌滴在地板上。 新娘是鬼,王悼滢同样是鬼。 所以,新娘的红线与王悼滢而言,是致命,是危险的。 这才五分钟不到,王悼滢完好的身子断了手臂,脸上划出了几道口子,这些口子往外冒烟,那是业力。 新娘嘴角上扬,轻飘飘来了句。 “许久不见,哥哥的【道】有了显著的进步,连红线都能烧成灰烬,只可惜,这次哥哥要失望了。” “今日的夜晚格外漫长,我有将尽六个小时的时间弄死你哥哥。”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是你弄死我再现,还是我把你伤的半身不遂。” “呵呵,哥哥总是说些令人厌恶的话。” 新娘不在多言,她优雅地站着,手指轻轻蠕动。 周围的帘子随着她手指飞扬,立刻散开,红线十分有目标性地朝着我冲过来。 有了刚才的经验,我才不会蠢到站在原地任由新娘把我再次裹成蚕蛹。 我嘴里念着经文,手中的五帝钱跟着我的举动立刻分解,五帝钱飞快旋转,速度飞快,不让红线有一丝丝触及到我的机会。 新娘是丝毫不慌,她缓慢走来。 她每走一步,地面便生出一朵极为妖艳美丽的彼岸花。 她走后,彼岸花立刻幻化成四五岁讨喜又诡异的纸人小娃娃,小娃娃分别是一男一女,他们提着人头做成的灯笼,小步跟在新娘身后,嘴里还哼着欢快的歌谣。 “红盖头,喜暖轿;穿红衣,套红鞋;媒婆两两扭秧歌,敲锣打鼓迎新娘;婆家笑、娘家哭,新人又哭又笑进婚房……嘻嘻嘻,红盖头,喜暖轿;穿红衣……” 熟悉的歌谣如同魔咒般在我耳边挥之不去,我精神不济,乏力地跪在地上,我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试图减少歌谣。 但,随着一男一女的人数不断增多,歌谣的音节越来越大声,大带偌大的广场都能听到它们在唱什么。 大到辽阔的大草原只能回荡他们的声音。 我的精神越发混乱,头也十分刺痛,好像有人硬生生在我的脑门上捶打,一根根图钉就像是得到了使命。 奋不顾身朝着我脑门撞进去。 我疼得快要跪不住脚,只想蜷缩成一团,然后用匕首刺穿我的心脏。 第一百七十七章:命悬一线2 真的太痛了。 痛到我受不了了。 乍然。 歌谣在我耳边笑嘻嘻地响起。 “红盖头,喜暖轿;穿红衣,套红鞋;媒婆两两扭秧歌,敲锣打鼓迎新娘;婆家笑、娘家哭,新人又哭又笑进婚房……嘻嘻嘻,你为什么还不死。” 那是小女孩含笑的声音,很冷,也很诡异。 “嘻嘻嘻,新娘还缺一块红盖头。你的鲜血最艳红,来为新娘献祭吧!你不愿吗?” “你可以成为新娘的贴身武器,你为什么不愿意献祭呢?鲜血成染,血布成盖头,你难道不觉得是一件很自豪的事吗?” 小鬼头笑嘻嘻的声响如同蛊惑人心的妲己,一点点掀开我内心深处的放线,一点点迷惑我的心智。 一点点控制我的身体。 小鬼头嘻嘻笑着,脑袋倒过来看着我,嘴里说着词汇,那是近乎命令的口吻。 “拿起你的匕首,刺穿你得心脏。现在,立刻执行。” 小鬼头的话就是圣旨,我的手自动跟着她的指令来。手已经伸到腰间,掏出了匕首。 我的手脚不听使唤,但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做什么,我的魂体被困与石海,想要逃出牢笼,阻止我此刻的行为。 可是,我压根无法屏障不管我如何击打也无计可施,屏障就像加锁一样死死地困住我的魂体。 我眼睁睁地看着匕首刺穿我的心脏。 嘀嗒嘀嗒。 是鲜血顺着匕首流了出来。 滴落在白盖头上。 鲜血一点点把白色覆盖,红色正在蔓延。 小鬼头兴奋地手舞足蹈,她邀功似的来到新娘跟前,虔诚地就像个信仰神明地信徒。 “主人,他死了……他死了。他被小的歌谣给迷惑自杀了,他死了……死了。” 新娘弯腰,伸出骷髅的手摸了摸它她的脑袋,呵呵呵的笑声在回荡,一声比一声高。 “你做的很好,接近队伍你排第一。” “是,小得多谢主人的抬爱。” 新娘裙角略过跪在地上的小女鬼头,优雅而从容不迫缓慢来到我跟前,她理了理身上的裙子,缓缓半蹲下身子,一只手支着下颚另一只手挥舞着红线,红线在我的脸上轻轻佛过,新娘嘴角上扬,语调平平。 “哥哥啊!你看看你,费尽心思得到我的心脏又如何,体弱多病的你,是活不长的。” 她的食指戳着我胸膛的瞬间,骷髅的手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透亮的肌肤,给血红的美甲增点了色彩,也让她看起来更加有了活人的气息。 “所以啊哥哥!这颗心脏与你而言,是负担,不如,还给我吧!妹妹我啊!没了心脏都开始腐败,只剩下骷髅了。” 她的语调十分温柔,温柔到能将人溺死在其中,明明很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极为吓人。 她的指甲一点点陷入我的肉里,嘴里还在碎碎念。 “哥哥啊!你别怪妹妹。都是当初的你太狠心了,为了那些贪婪的人类而摧毁了我,我明明是为了你好啊!” 新娘越说越偏执,越说越疯狂,就差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了。 她发了狠,仰手就想往我心窝上掏。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尊】的悲鸣声空旷神怡。 “【退。】” 新娘距离我心脏只有一步之遥时,一声退字。让她硬生生砸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 她从墙上滚落,她单膝跪地,捂着心口,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哥哥你……你苏醒了。” 她说完,隔着头纱看我的表情。 没有任何变化,与常人无恙。 “不对……不对。你没醒,那你为何会……会唤醒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是哥哥还是他……。” “不对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新娘发了疯似的直接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要抓住我的头发往墙上砸去。 在她的手离我头发越来越近时,【尊】的声音再次响起。 “【跪。】” 新娘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 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一分一秒都不带任何犹豫的。 同一时间,石海中看不见的隔膜碎裂,我的魂体得以解脱。 我赶紧从口袋内掏出符纸往我心口上贴去,刚才还血流不止被符纸给压制住,我忍着刺痛,从胸口上拔出匕首,看着跪在地上的新娘。 “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苏醒,【尊】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在新娘脱口而出时我早就想问了。 我有太多问题想要知晓。 这些问题就像是迷雾一样困扰着我。 新娘昂头看着我不明所以的眼神,笑了。 她笑得格外开怀。 “原来你不知道啊!哥哥,你可真是……真是可悲。”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哥哥,是你自己先忘记了,我凭什么告诉你?但,若是哥哥能找到我的尸体,我兴许还能大发慈悲告诉哥哥真相呢?” 【尊】威严的字句只是镇了新娘一小会,不出一分钟,新娘缓慢站起身。 即便是隔着纱帘,我还是能感受到新娘浓重的怨恨。 新娘看了眼我的胸口,十分遗憾。 “我的心脏,短时间内是拿不回来了,但没关系,把你打的瘫痪在床也不错。” 新娘对于【尊】的出现很惊讶但她丝毫不畏惧【尊】的存在。 她只是被封印了业力,才难以与【尊】抗衡,才让【尊】有了逼迫她下跪的微压。 即使【尊】出现时只说了两个字,但新娘能感知到。 【尊】与她一样,被封印牵制住了。 能对付她,肯定是耗费了不少业力。 差点就经历了死亡,但我并未感到恐慌。 我直视着新娘。 “那我拭目以待。” 新娘懒得继续跟我掰扯,因为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手上蠕动,细小的红线再次蜂拥而至,身后的小鬼头们也跟着杀了上来。 我看着乌泱泱的小鬼头,在心里怒骂自己就是嘴欠,非得逞强。 我从空间站内拿出所有小纸人让小纸人们与小鬼头们对抗。 我自己摸了一把心口上的血,开始在地上画阵法。 新娘与我而言是最危险的准在,现在的我压根没办法跟她对抗,只有自保熬到天亮才可以短暂解脱。 新娘又不是傻!子,站在那里等我把阵法画完。 直接冲了过来,掐住我的脖颈把我扣押在墙上,别看她的手此刻只剩下骷髅,力气却比常人还要大。 她突然的一下让我压根没有半天防备,一张脸因缺氧而变得苍白无力,嘴唇更是紫到吓人。 我死命拍打着新娘的手,试图让她松手。 王悼滢只是对付了一下小鬼头,回头就看到我被新娘掐喉的一幕。 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她不敢相信,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我在新娘这里会这么弱不经风。 简直一掐一个死。 毫不犹豫的那种。 我都弱成这样了,她自己肯定也没办法对付女鬼。 可,眼下。 也只有她能救我了。 黑猫和头蜈又进不来,【尊】就跟断了线的神经病,时而在线,时而掉线,压根指望不上他。 王悼滢咬咬牙。 打算拼了。 打不了魂飞魄散,就当还我一个人情。 王悼滢的长发从后面勒住新娘的脖颈,把新娘往后拉。 新娘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才让王悼滢得逞了。 新娘不得已松开了禁锢我脖颈的双手,转身去对付王悼滢。 我趁机把未画完的阵法补全。 我刚画好最后一笔,王悼滢也被新娘打得节节败退,浑身是伤,没有一块完好的肉块。 简直触目惊心,不堪入目。 第一百七十八章:现实和梦境相等 再重一些,就该灰飞魄散了。 地上的阵法也消耗了我大量鲜血,我在心里碎碎念。 “【引她,入阵。】” 王悼莹与我签订血契,我心里想什么她是知道的。她拖着快要烟消云散的身子往阵法内跑去。 新娘已经彻底被王悼莹给激怒了,她杀红了眼,手中的红线与她此刻的心情是一致的。 红线亢奋地蠕动着,就像蛇遇到了感兴趣的猎物,不紧不慢捕抓,早就预料到了猎物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王悼莹也察觉到了新娘的意图,但她不害怕。 她相信,我能救她第一次就能救她第二次,反正她肯定死不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相信符岁一,兴许是符岁一身上有令人安心的点。 新娘赤脚迈入阵法。 轰! 圆形的阵法在她没入的瞬间,立刻竖起金色光圈。 杀红的新娘被金圈一声轰字回神。 她看着金圈,又看了眼大喘气,得意忘形看着她的王悼莹,即使此刻的王悼莹狼狈不堪,也难以掩盖她此刻神采奕奕,眉飞色舞的神情。 新娘愣了一秒,嘴角立刻上扬。 “哥哥啊!你要为了她来对付我吗?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次次抛弃我。” 新娘控诉的声音满是委屈和怨恨。 她委屈符岁一自始至终从未偏袒他,她怨恨符岁一为了所有人而舍弃他的性命,唯独没有为自己了自己。 一次都没有。 不,有。 那是以为为她好的名义上把她彻底封印起来。 她多么信任自己的哥哥啊! 可这一次的信任,换来她永生永世不轮回,永生永世困于地底下。 生生世世,生生世世啊! 新娘的哀嚎和痛不欲生的悲鸣深深刺痛了我。心脏的位置就像是用了银针扎了一次又一次。 恨不得把心脏戳的千疮百孔也在所不辞。 我揪着心口,念着咒语。 新娘骷髅的手上密密麻麻缠绕着红线。 她嘴里说着悲伤欲绝痛不欲生的话语。 手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新娘是真的伤心吗? 是真的绝望吗? 是真的心如死灰吗? 是真的心如刀割? 不—— 都不是。 在符岁一挖走她心脏的那一刻。 她就不知道心疼是什么感觉。 她除了恨意,压根没有痛不欲生,要死要活的心理。 她没有心,何来疼痛。 她之所以这么说,都是在打感情牌。 符岁一的心脏是她的,她的情绪能牵动心脏。 这不,此刻的符岁一正揪着钝痛。 我想要把心脏挖出来。 真的太痛了。 太痛了。 即便是痛的要死,我也没停止念咒。 一旦我停止念咒,新娘便能快速突破阵法,但,只要我不停,新娘短时间内是逃不出来的,即使这个阵法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除了心口上的剧痛,头也跟着剧烈疼痛。 那时小鬼头们聚集在一起,嘴里嘀嘀咕咕念着歌谣。 “红盖头,喜暖轿;穿红衣,套红鞋;媒婆两两扭秧歌,敲锣打鼓迎新娘;婆家笑、娘家哭,新人又哭又笑进婚房……嘻嘻嘻,红盖头,喜暖轿;穿红衣……” 歌谣加心口刺痛,我觉得我整个人要死了。 但我真的不敢听啊! 新娘看我都痛成这幅样子了竟然还能念出咒语,她嗤笑一声。 懒得再继续打感情牌,她知道对我没用。 我这颗心虽然以前是她的,然而现在,这颗心和他的主人一样铁石心肠。 感化不了一点。 新娘手中的红线越积越多,金圈在红线的威压下快要碎裂。 我的心也跟着沉到谷底。 这一次,我真的要死了吗? 我不甘心,又无计可施。 我打不过。 骤然! 耳边响起【尊】煽惑人心洪亮的声音。 “【我可以让你不死,但你必须臣服于我,成为我最忠实的信徒。只要成为我最忠实的信徒,就能得到至高无上的业力。对于一个新娘,不在话下。】” 我正是最脆弱的时刻。 【尊】的声音让我动摇了。 我真的太痛了。 快要熬不下去了。 就在我想要双膝跪地,彻底臣服在【尊】的脚下时。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嘹亮的鸡鸣声响起。 新娘脸色巨变,恶狠狠地看着我。 “哥哥,算你命大。”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鸡鸣声还在不断响起。 新娘说完这句话,心有不甘消失了。 被摧毁的古楼内还回荡着新娘的笑声。 “哥哥啊!我们来日方长,我期待和你现实中见面的时刻。” 随着她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个讨喜的娃娃。 我倒吸一口气,猛然睁开眼。 一睁眼,便对上应蕴安担忧的目光。 “小幺,你可算醒了。” 应蕴安看我醒了,乐不可支。 我坐起身,一滩血迹在心口处展开。 米色的床单内侧翻面出来,露出里头大面积血迹。 应蕴安借着微弱的灯光,隐约看清了我身上的血迹。 他打开白灯,刺眼的红色触目惊心,他的心脏吓得嘭嘭直跳,他惊得噫于言表。 “小幺,你……你这是……,胸口……好多……好多血。。” 我一愣,低头去看。果不其然,胸口满是化开的血迹,血迹上还贴着好多张止血符。 我大吃一惊。 原来梦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难怪! 新娘会拼了命的想要杀死我。 梦中的我死了,现实中的我也会死。这也太可怕了。 我心有余悸,真庆幸自己大难不死。 应蕴安心乱如丝,看着我的伤口,欲言又止。 “小幺,你的伤口。” 大半夜的,我不想麻烦别人。 我摆摆手表示没事。 虽然我现在整个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虚脱无力。 但是吧! 还死不了。 没到那种地步。 应蕴安还是十分担忧。 “真的不用叫医生吗?” 我言之凿凿,语气肯定。 “真不用。” 应蕴安还是不放心,可他也不能违背我的意愿去给我找医生来吧。 他唉声唉气。 “好吧!” 我又拿了几张止血符贴在胸口,疑惑出声。 “大晚上的,你从那里弄来的大公鸡。” 应蕴安一脸懵逼。 “什么大公鸡?” 说完,应蕴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刚才的问题。 他晃了晃手机,解释。 “没有啊!我拿手机调的。” 话题引到这方面来了,应蕴安就有跟多问题想询问了。 “小幺,你梦到了什么了,脸色白成这样?” “梦中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你伤成这幅样子,我瞧着你不仅胸口淤血了,连其他地方肯定也受伤了。” 我在心里肺腑。 应蕴安在这种事上脑瓜子忽然就好使了起来,一说一个准。 我也没想着隐瞒他,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一个遍。 应蕴安从我的论述中得出一个结论。 “所以你梦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新娘。而这个新娘还是你不知道几辈子的妹妹?” 我点头。 “对。” “既然是妹妹,那她为什么要伤害你呢?” 我摊开手,不明所以。 “不知道,可能前世我真的挖了她的心,把她挫骨扬灰了。” 应蕴安“……”被我一本正经的发言给整无语了。 我戳了戳他的脑门子,笑着说。 “好了好了,别郁闷了,去下面给我找找药箱。” 应蕴安哀怨地看着我。 “你不是说不需要吗?” 默然。 我许久才叹出一句。 “我只是不需要医生,不代表我不需要医药箱,我要不是神仙?” 应蕴安十分尴尬地笑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我现在就去拿,你注意点止血符哈,别让血流干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墨迹了,快点去。” 我不耐烦地摆摆手。 第一百七十九章:刺心 应蕴安不再做过多的停留,走了出去。 这里并不是他的家,他不知道医药箱在哪里。 只好敲响了管家的门,麻烦他给自己找一下医药箱。 管家睡眠很浅,应蕴安一敲门他就醒了。 他开了门,客气又很有礼貌地询问道。 “小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应蕴安不想把这件事告诉管家,免得惊动王魁,他只说了自己敲门的动机。 “我有些头疼,来找药箱,你们的药箱放在哪里。” “就在电视柜的茶几下。” 说完,管家又在后面补了一句。 “你稍等一会,我穿个衣服就跟你过去找。” 王家十分注重外表,所以连带着佣人也严苛起来。 应蕴安大半夜打扰管家睡觉已经十分不好意思了,哪里肯让人跟着自己去。 他摆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管家明早还要起来吩咐佣人给他们准备吃食也不强求。 “好的,那小先生还有别的需求,请来敲门。” “好,多谢告知。” “这是我应该的。” 应蕴安走后,管家也回去休息了。 应蕴安根据管家的提示,很快找到了医药箱。 拿上医药箱上了楼。 我正在擦拭匕首上的血迹,看到应蕴安上来了,招招手。 “应蕴安,快过来。” 应蕴安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十分听话地走了过去。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 我摇头,拍了拍厚重的被子。 “你找个地方把这个被子烧了。” 应蕴安看了眼被子,又看了眼我。 “你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不然我还能说假话不成。这被子不烧了,明天该怎么跟王魁交代。” “可小幺,这被子要是烧了,明天你该怎么跟王魁说,况且,这里是王家别墅,肯定有监控,我抱着这么厚的被子出去,回来时两手空空,不觉得十分奇怪吗?” 应蕴安弱弱反驳。 我觉得应蕴安的话很有道理,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索性躺回床上,开始摆烂。 算了算了。 无所谓了。 发现了就说昨晚女鬼又出现了,这些血迹是她弄出来的。 我找好借口,又招呼应蕴安给我处理伤口。 伤口很深,我一动就疼。 可我不敢叫出来,我把人担心。 自从我成年之后接手的任务越来越微繁,几次差点走进鬼门关。 也多亏了我身体硬朗,愣是一次也没死。 处理好伤口,我重新躺回床上睡觉觉。 血腥味早就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吹散了七七八八。 我一沾床就睡,压根不在意伤口会不会再次渗血。 应蕴安被我快速入眠的态度给无语到了,又被我莫不关己的样子给整笑了。 应蕴安守了几个小时,发现我真的已无大概,这才放宽心。 次日。 这次,我梦到了快要灰飞烟灭的王悼滢。 她说: “我身子现如今很是虚弱,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出来保护大人你的,请大人多加保重!” 我应了声。 “知道了。” 次日。 我是被几声窃窃私语给吵醒的。 我睁开眼,看到万俟邱和江小声如同黑白无常一样站在我床头。 而私语声正是万俟邱发出来的。 我坐起身,怒瞪着他们俩。 “大早上的,你们不睡觉,在我床头做什么。” 万俟邱实话实说。 “应蕴安大早上来敲响我和江小声的房门,告诉我们你又受伤了,让我们过来看看。” 万俟邱话题终了,把目光落在他渗血的胸口上,啧啧称奇。 “还别说,一次掏心,一次刺心,一次手术室。你愣是一次都没死成你命可真大啊!” 我呵呵笑了几声。 “哪有你命大,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缝上,一天天就知道气人。” “哼,不知好歹。” 江小声出声打破两人小孩子拌嘴的模式。 “行了别闹了,王总在下面等你,他有话要对你说。” 说完,江小声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我上来刚好遇到了管家,管家跟我说的。” “哦。” 我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这才下楼。 楼下,王魁和他们三个已经坐在饭桌前。 王魁看到我下来,笑着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我也回以礼貌微笑。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落座。 管家看人齐人,立刻吩咐佣人上菜。 距离近了,我才发现王魁的面色红润了不少,连眼下的乌青也淡了许多。 比昨天那副鬼样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反正很有精气神就对了。 王魁也不卖关,直接开门见山。 “符小道长,昨晚我睡的很好。并没有梦到那个女鬼,那个女鬼是不是被你彻底弄走了。” 我摇头。 “没有,昨晚只是把她赶走了,她修养好后,还会再回来的,所以,解决这件事必须从根本解决。” 王魁犹豫。 “你指的是找到她真正的死因。” “对。” 王魁十分苦恼。 “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连姓名住址这些基本的信息都没有,这么调察。” “没关系,有一面之缘就够了。” 王魁还是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也没做过多解释,吃完饭。 直接给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演戏的四姐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通。 我锲而不舍,再接再厉。 在第五次电话拨打过去后。 四姐符岁琴可算接了。 我喜悦地叫了声。 【四姐。】 电话那头传来的并不是四姐的声音,而是经纪人卢声。 【小少爷,四小姐在拍戏。你找她有事吗?】 【声哥,四姐什么时候拍完。】 【已经拍完了。】 卢声刚说完话,符岁琴气喘吁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阿声,是谁打来的电话。” 阿声毕恭毕敬。 “是小少爷。” “把电话给我。” “好。” 电话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便是符岁琴粗重的呼吸声。 【小幺,你找我什么事啊!】 【四姐,你拍了什么戏份,呼吸成这幅样子。】 【极限运动。】 我面露尴尬,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四个字 【你悠着点。】 符岁琴一脸懵逼。 【我悠着点做什么?】 我没说过这种话,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就是,多……多注意……。】 我的话还没说完,符岁琴立刻秒懂我这句话的意思。 她发出尖锐地尖叫。 【符岁一,你这几个月都学了什么。你四姐我正儿八经在工作,才没有出去浪。】 符岁琴直白的话让我的脸如同火山爆发一样爆红,我支吾其词。 【四姐你就不能隐晦一点,别怎么直白,我会十分不好意思。】 符岁琴冷笑。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那就先问清楚再下定论啊!臭小子。】 符岁琴暴躁的脾气怼得我哑口无言,我讪讪闭嘴任由符岁琴怒骂。 符岁琴骂够了,这才不耐烦地开口。 【你打电话给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找骂专门打电话过来的吧!】 符岁琴的话点醒了我,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打这通电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询问。 【四姐,你现在有空吗?】 【还有两小时的时间。】 【两小时够你画一副画吗?】 【那得看怎么程度的花了。】 【黑白红的画。】 【可以,你把电话给那个人,让他把那个的模样描述给我。】 【好。】 我把电话给了王魁,让他把女鬼的具体样貌描述出来。 王魁大致才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他问了声好,才开始把自己所见所闻的模样给符岁琴描述。 在他描述的过程中,我让管家给司机打电话,让他过来,也一同描述了。 两人的描述会让一些不怎么深刻的小细节更加立体。 第一百八十章:李薇玉 两人的描述会让一些不怎么深刻的小细节更加立体。 司机也在王家住着,一个电话打过过去。 不出十分钟。 司机便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 这几个月,他夜夜回忆那个夜晚,精神不佳。 此刻的他面容格外憔悴整个人毫无精气神,比王魁还惨。 他顶着黑眼圈,疲惫地叫了声。 “符小道长。” 我应了声。 “嗯。” 末了,我又询问道。 “你也夜夜做梦了?” 司机摇头。 “没有,但那晚发生的事历历在目,让我无法忘却。” 话罢,他捂着脸,整个人十分崩溃。 “我若是知道这件事会变成现在这幅局面,说什么我都要带着那个女人离开。” “每回想到那个夜晚,我就害怕到睡不觉,我真的要被逼疯了。” “我不知道该咋办,本想再过几天就跟老板请假回家,让老母亲找人给我驱邪。”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话到这里,他忽然从沙发上坐起身,做事要给我跪下。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是想死,不想死。” 司机本来是不怕的,可王魁的事情让他意识到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王魁死了,下一个就是他了。 他不想死,他上有老下有小还需要他养。 他死了,他的家人该怎么办。 我手疾眼快拉住人。 “别跪,会让我折寿的。” 司机哭得稀里哗啦,一个老爷们哭成这样,着实让人十分心疼。 万俟邱看不下去了,先一步出声。 “别哭了别哭了。我给你几张符纸保身,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谢谢你。” 中年大叔接过万俟递过来的符纸,感恩戴德。 王魁很快描绘完,我以示王魁把电话给司机,司机接过手机,战战兢兢叫了声。 【你好。】 四姐礼貌回了一句:【你好。】 后,两人开始步入正馗。 不多时,四姐把画好的素描画发了过来。我拿给王魁和司机看,两都是点头,表示他们看到的女人长得就是这幅样子,小孩也是。 我跟四姐到了谢,这才把电话挂了。 我交代道。 “你先请假回家,此刻的事你回避一下比较好,免得伤及自己。” 话罢,我看向王魁。 王魁心下了然。 他点头。 “就按这位符小道长的话来,等我打电话给你,你再回来。” 青年大叔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好好,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 比起钱,中年大叔更加惜命。 命都没了,还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中年大叔拿着符纸和行李箱,逃命似的离开了王家别墅。 王魁看向我,询问。 “既然画像画好了,需要我动用人脉找吗?” “需要,最后请个黑客来破解系统网络,这样有助于找到她的具体下落。” “好,我知道了。” 王魁拿起手机,开始给手底下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尽快找到照片上的人。 我也没闲着,给棠黎和二姐打去电话,让他们忙帮找人。 也不晓得是不是女鬼被吓唬住了,这些天都没有出现过。 王魁的精气神也日渐恢复,他又开始处理公司积累许久的业务。 忙忙碌碌又过去了一个星期,手底下的人还是一无所获压根找不到照片上的人,倒是棠黎和符落银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此鬼生前名为李薇玉,大四在校大学生,在快要临近毕业时。忽然消失,等再次找到人事,已经死了。 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是符落银调查到的线索。 棠黎好歹事官家人,线索这方面要比符落银全面一点。 姓名:李薇玉。 性别:女。 年龄:22。s 在二十岁时一次意外怀了孕,是个男孩,至今应当有五岁左右。生完小孩没多久,她便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一段时间,等找到人时,已经死了,尸体高度腐烂,只有通过科技才辨别了她的身份。 她的家人在她出事后就搬离了原来住的地方,她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和一个弟弟。 信息后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那是李家的电话号码。 我和两人道了谢,跟王魁说了下自己知道的信息。 后打算去找人,王魁还有这些个月积累的工作。没时间陪我们过去,他想让保镖跟着我们。 被我们给拒绝了,我找王魁要了车钥匙,这才带着他们三人出了门。 李家的地址不易查找,是在一个不算破败的小巷子内。 小巷子很小,容纳不下一辆车子,我和他们三个找了一块地方把车子停好,这才走进小巷子。 小巷子最深处,一个与旁边格格不入的大门落入眼底。 上面金灿灿的金字体都在彰显主人的豪迈程度。 这样一个复古风格的小四合,出现在这种巷子内实在是很格格不入。 应蕴安走上前,用门上的大锁敲了敲门,嘴里还不忘叫唤。 “有没有人在家,有人在吗?” 应蕴安又敲了敲,等了将尽一分钟,理由才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来了来了,到底是谁,大清早的来敲门。” 咯吱咯吱! 门开了一条缝隙。 透过门缝隙我清晰地看到了来开门的,是一个臃肿的妇人,即使是身材走了样,那双阴鸷的眼神还是十分凶狠。 她露出半张脸,警惕地打量着我们,好半天才冷漠开了口。 “你们找谁?” 妇人看起来太凶了,不像是愿意告知真相的人。 我们几人面面相睹,最后还是应蕴安开了口。 “我们来找李薇玉。” 妇人凶狠的眼神微微顿住,警戒地盯着我们瞧,也不说话。 一时间,气氛显得十分诡异。 静得应蕴安都要退缩了,妇人才把缝隙的门又开了几分。 “你们进来吧。” 妇人的举动让我们四人二愣子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妇人到底想做什么。 应蕴安害怕,畏缩。 “小幺,他不会杀人灭口吧!” 应蕴安即便是刻意压低声音,妇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冷眸横了应蕴安一眼,不紧不慢来了句。 “他们三人的实力,我一个妇人能做得了什么。” 李薇玉妈妈的一句话,让我们都小小地惊讶了一把。 身上能证明我们身份的东西都被藏起来了,妇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心中有诸多疑问。 却无人为我解答。 反正横竖都是要进去的,站在门口不进去是解决不了任何事的。 我们走了进去。 这是个小面积的四合院,四合院的周围都贴上了符纸,这些符纸有些上了年头,上面都聚集了蜘蛛网。 不仅如此,四合院正中央的小鱼塘,是八卦阵的图案。 这里的一切,都在向我专递一个消息。 这个妇人,也会【道】。 亦或者,这个房子有什么惊悚的存在,必须用【道】来压制。 妇人请我们到了凉亭下,给我们倒了茶水。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掀开帘子就要出来。 妇人明锐地注意到了,她厉声呵斥。 “回去。” 我抬眼,看到的便是一只白净,骨节分明的手顿了顿,后果断收了回去。 妇人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走了我跟前得小茶杯,换成了大茶杯。 在我惊诧的目光下,给我斟满了大茶杯。 “来,喝茶。” 她凶狠的眼神配上上扬的嘴角,那模样,太瘆人了。 她看我没动,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许多声音也跟着冷冽。 “来,喝茶。” 明明再平常不过的三个字,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我拿起茶杯的手都在抖,并不是我害怕,而是有什么东西强行握住了我的手,强迫我拿起水杯。 第一百八十一章:杯中毒 我垂帘,看着血浓于水的茶水,嫌弃地蹙蹙眉头。 我想推开,却无计可施。 我不仅仅看不见它,就连头蜈和黑猫也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我眼神瞥了眼他们三人,,发现他们如坐针毡,想动又动不得。 显然,那个它也在限制他们的行动。 我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茶杯,表示真心不想喝。 茶杯在我的抗拒下抖得更厉害了,斟满的茶水洒了许多。 我跟前的桌子都湿了一大片,连同我的衣服。 我搞不懂,自己不过是看了眼那只手,至于针对成这样吗? 茶杯已经抵到了嘴唇边上,我不想喝也压根躲不掉。 我一咬牙,心一横眼一闭,直接干了。 茶水就跟化开的果冻一样顺着喉咙溜了下去,我连什么味道都来不及品。 同一时间,强迫我一举一动的它好像消失了。 我能自由行动了。 不仅是我,他们三人同样也能行动了。 从江小声和万俟邱警惕的眼神和准备发起进攻的举动就能看出来。 他们的动作十分显眼,妇人看到了。 但她不去理会。 只是看着我喝了茶水,阴鸷的眼神柔和了许多,连嘴角都上翘了几分。 “小伙子,你的诚意我看到了。” 李薇玉妈妈的话让我十分懵。 啥诚意? 我做了什么? 好几个问题在我脑袋中蔓延。 但—— 没有一个问题得到答案。 李薇玉自顾自又给我倒了一杯。 这次,倒茶水的杯子换成了小杯子。 我瞥了眼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碗茶水我虽没有品出什么味道。 不过,一杯下肚。 也让我的肚子感受到了五分饱腹。 毕竟,来的时候就已经吃过饭了。 能不撑才怪。 我看着李薇玉的妈妈,开门见山。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十分有诚意,那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李薇玉的事。她和王魁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缠着他不放。” “你们想知道的,我同样想知道。” 我被李薇玉妈妈的问题给搞懵了。 “什么意思?” 李薇玉的妈妈叹气,凶狠的眼神很是哀伤。 “我的大闺女李薇玉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连同我的小外孙也一并死了。” 她的面相属于那种阴险狡诈,不好相处的。 尽管如此。 她流露的难过是真实的,不容置疑的。 她昂头与我对视眼神是坚定不移的是不可撼动的。 “但,我知道他们并没有死,这五年来,我求了很多人,也学会了很多歪门邪道,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确实打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聚生泪下。 “我的大女儿被一个神秘富商抓走了,这个富商算出了我大闺女命格大富大贵,长命百岁。他想要我大闺女的性命,换他再多活几年。我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能撼动富商的实力,连见他一面都难。” “可我,真的想见见我的大闺女,我真的很想见她。” 她说的这些都是我们在短时间内调查不出来的事。 我抿了抿嘴唇,犹豫。 “那你知道你大闺女前段时间是真的死了吗?” 李薇玉的妈妈收起眼泪,眼神再次变得十分严肃。 “知道,大闺女与小闺女的联系在前段时间就断了。” “那你……。” 李薇玉的妈妈打断我的话。 “我确实十分伤心,但我知道,伤心起不到任何效果。我会一些卜算子,知道你们要来,也知道你们的身份十分不简单。” “一个是垄断海城、怀城经济命脉的符家家主的小儿子符岁一,一个是苗疆后裔江小声,一个是财政小少爷应蕴安” 李薇玉的妈妈一顿,看向万俟邱,犹豫再三,还是隐晦说了句。 “只知道蹭吃蹭喝的小道长万俟邱。” 妇人是见过万俟邱他爷爷的,也知道万俟邱的身份十分隐秘,表面看起来他的身份最普通。实际上,他的身份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除了他爷爷,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万俟邱十分无语妇人的说辞,但他毫无反驳的词汇。 因为他真的除了蹭吃蹭喝,没太大的用处。 我对李薇玉妈妈知道我们的身份感到诧异。 毕竟,除了海城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其他城市的人很少知道,我很少在大众面前露脸,江小声成宿成宿宅在家里研究各种蛊虫,才没空出来。 应蕴安不用说,知道他的人多了去。 从小到大,浪得没边。 从李薇玉妈妈这些话一出,我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 “你想……。” 李薇玉妈妈坚信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知道大闺女的死已经成了定局,我只能接受。但我无法容忍别人用我大闺女的命来延长自己的性命,我接受不了我大闺女都死了,仇人还能在世界上活得逍遥法外,我不甘心,我想要他为我大闺女陪葬。” 而你们有对付富商的实力。” 我反问。 “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有这个实力,但,我们为什么要帮你,帮你对我们自己有什么好处。” 李薇玉的妈妈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我这个住宅下面藏了一具五千年的红棺材,这口红棺材对会使用灵纹的人来说是难得一见的保命符。” 她说这句话时,下意识看向江小声。 江小声不接话,淡定把玩着变成木偶的【鱼儿】。 五千年的红棺材。 他确实心动了。 他心动的原因不是能收到一个刺手可热的干尸,而是心动这个干尸磨成粉末给【鱼儿】吸收会生长多少业力。 我看出了江小声确实心动了,我筹措片刻,答应了。 “好,我们可以帮你。但你得保证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我没必要拿我大闺女的性命欺骗你。” 我点了点头。 表示李薇玉妈妈的话十分有道理。 打成共识后,我又联想到自己喝下去的红茶,心里一阵后怕。 “那些茶水。” 李薇玉妈妈很平静。 “一些慢性毒药。” “你……我。” 我瞪大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怎么会有人把慢性毒药说得如此简单。 仿佛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不仅是我震惊不已应蕴安和万俟邱同样如此。 毕竟这两人也被看不见的它强行灌了一小杯。 第一百八十二章:大伯对我真好 他们惊骇的表情毫无保留暴露在妇人眼中。 妇人阴鸷的眼神慢慢下弯,笑眯眯的。 “别担心,只要你们帮我解决往完富商的事,解药自然会给你们。” 江小声也就害怕了一瞬,很快回复镇定。 “你觉得,这点毒药,能难得倒我们。” “自然是不能的,但你研究也需要时间,你身上的毒能等这么久。” 江小声不经意动怒,除非有人触碰到了他的怒火。 江小声手中的木偶往地上一丢,【鱼儿】的身形便显现而出。 江小声瞋目切齿。 “【鱼儿】,给我把她扒筋抽骨,挫骨扬灰,我要她死无全尸。” “是,主人。” 【鱼儿】很是恭敬。 【鱼儿】应答完,上手直接冲了上去。 妇人视若无睹,淡定喝着手中的茶水。 那壶茶水,正是下了药的。 她丝毫不担心饮食过度会导致死亡。 在她眼里,死亡可有可无,压根不畏惧死亡。 以至于在她眼里冲过来的不是干尸,而是一团看不见也触及不到的烟雾。 他的手距离妇人仅有一步之遥,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他的后衣领,把他往后一拉。 彻底远离了妇人。 江小声看到【鱼儿】被拉走,怒火攻心。 “你养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想知道,就让你的宠物收手。” “【鱼儿】不是我的宠物,那是我朋友。” 妇人嗤笑,冷不丁来了句。 “能把朋友做成干尸,天底下也就只有苗疆少主你能干出来的事。” “事情并非你们所看到的那样。” “那你到时说说看。” “我没必要把我和【鱼儿】的事同你说。” “哦。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我提醒你一句,在不让你的心肝住手,拿东西就要把他大卸八块,再度陷入深度睡眠,你也不想再次上演这种结果吧!” 江小声虽然很不满妇人的行为,但还是心有不甘收了手。 他好不容易等来【鱼儿】的苏醒,怎会舍得才看他陷入沉睡。 江小声说了句。 “鱼儿,住手。” 【鱼儿】听到江小声的声音,立刻收手,重新回到他身边。 我们三人已经决定好要动手了,但经过【鱼儿】和看不见的它发抖了一番,这种加入战斗的行为立刻偃旗息鼓。 那个它太厉害了。 我们压根没办法对付。 或者说。 那个它十分阴险狡诈,我们压根摸不准它下一步举动会是什么。 江小声十分生气却又无可奈何,他气鼓鼓地坐了回去,从背包内抓了一把干葡萄吃了起来。 只有这样,他才能压下心中不悦的情绪。 妇人又喝了一口茶水,伶俐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怎么样,是答应我的要求还是跟我对着干。” 已经见识过妇人实力的我们当然选择答应她的条件,况且,她的条件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对我们只有利大于弊。 妇人很满意我们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态度。 她挥挥手。 原先还躲在屋内不肯出来的人随着妇人的举动缓缓走了出来。 我们四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肌肤如雪,毫无一丝丝血色的女生从屋内走了出来,笔直的长发如同瀑布落在脑后,而她身后,是水状液体汇聚而成的九条尾巴,她的眼珠子更是泛白。 白的看不见那一块是眼球,那一块是眼白。 女生几步走了过来,在妇人跟前停下,乖乖叫声了。 “妈妈。” 妇人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难得笑着介绍道。 “这是我小闺女,李薇淇。也是我歪门邪道的成功品100,是控制你们一举一动的怪物,凡是出现水源的地方,她都能通过水来操控你们的动作。” 我们四人都互相看了眼对方,都从对方的眼中品出了意思。 都在无声诉说着女人真是疯子,竟然拿自己的女儿当成试验品。 太可怕了。 我们也只敢在心里想,可不敢说出来。 谁知道李妇人还有什么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他们接触得不多,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李妇人很聪明,他们眼中的疑问她看在眼里。 她难得解释了一句。 “这是小闺女自己要求的,她想通过这种变异的方法在短时间内找到薇玉。” 我们顿时哑口无言。 只能说有大变态就有小变态,这一家子没有一个正常人。 都太吓人了。 时间不等人。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也没必要在这里耗着。 至于地底下的五千年干尸,等处理完李薇玉的事才回来取也没关系。 反正干尸又不会自己有意识跑掉。 富商的身份确实神秘,我求姥姥告奶奶答应了二姐好多无厘头的条款才让人松口调查富商的具体所在地。 富商大概是怕事情败露,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国土。 去了他国。 但—— 没关系。 我有人脉。 一个电话打给了远在国外的大伯,大伯一听到我要来立刻安排一条龙服务。 好几个月才办下来的签证,一天不到就办下来,连申请国外的路线同样如此。 李妇人知道权利能压人,没想到权势的用处这么大。 她用了好几年审批不下来的东西,到了我这里一天都不到。 她为何不用邪术压人。 那自然是不敢的。 官家如同一张看不见的巨网,分布在每一个角落,你使用邪术可以他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 但你用到明面上来,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这就是她不敢的原因。 李妇人看了眼我,冷飕飕来了句。 “你的权力可真大。” 我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杀了我,笑着打马虎。 “那是我祖先辈积累的关系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说这句话可不是拉仇,纯粹是实话。 若是没有祖先积累的人脉我确实没有今天的成就。 李妇人冷哼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我暗自松了口气。 我发誓,这是我接活以来,最憋屈的一次。 等这件事回去,我得求姥爷告知一些能避邪术的招数。 不然,我这样子十分被动,被邪术祸害得死死的。 富商真会挑选地方居住,我们赶了一天一夜的飞机才到目的地。 刚下飞机。 大伯就跟黑社会的领头人一样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我看到大伯这幅样子扭头就想走。 但还是慢了一步,大伯已经快速来到我跟前,笑呵呵地拍着我的肩膀。 “小幺,几年不见,怎么见到大伯就要跑。” 我尴尬地笑了笑。 “大伯这是那里的话,我只是太久没见大伯了,一时间没认出大伯来。” 大伯哼哼不给面子。 “你就胡说八道吧!不就是嫌我大摇大摆走过来丢人。” 我笑了笑,没反驳。 大伯轻轻叹气,十分无奈。 “大伯也不想这样只是大伯的气场摆在那里,想无视都难。” 我嘴角抽搐,很想来一句。 大伯你真会凡尔赛。 但,这句话我可不敢说,我怕人过年不给我红包了。 毕竟,我这些亲戚中就我大伯给的红包最多,不是其他亲戚小气,是大伯太有实力,给的红包都是以亿开头的。 我不想回答大伯这个问题,我生硬地转移话题。 “我们坐了一天一夜的飞机,现在肚子好饿啊!要不要先吃饭。” 我真不想停留在飞机场跟大伯聊天会被人当成猴子来围观。 毕竟大伯身后跟了一群穿着黑衣服黑墨镜的保镖。 大伯虽然不算从小到大看着我长大的,但我的心眼遗传了他弟弟,怎会猜不出来。 不过,他也懒得归咎这么多。 “也是,现在带你们去吃饭。大伯给你定了最爱吃的那家店,保准你喜欢。” 我笑嘻嘻地回应着。 “我就知道大伯对我最好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宴会 大伯看我油嘴滑舌的样子也跟着笑了。 “最会哄人开心了。” “那大伯喜欢吗?” “大伯不喜欢就不会让你说了。” “也是。” 我们几人上了车,那股强大的气场消失了。应蕴安才敢挨过来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言语。 “小幺,你大伯气场好强啊!以前混黑社会的。” 我白了他一眼。 “你觉得以我们家的关系我大伯混黑社会合适吗?” 应蕴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不合适。” “况且我大伯要是敢混黑社会第一个枪毙他的人就是我爷爷我爷爷和官家的身份不简单,你觉得他会允许符家出现黑社会吗?” 我说得头头是道,把应蕴安忽悠的明明白白。 应蕴安点头。 “你说得好有道理。” 我看应蕴安信了,噗嗤一声笑出声。 应蕴安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说。 “你还真信啊!” “我信啊!我觉得你说得十分有道理。” “你真好忽悠,符家想做什么,没人能拦。而且,我说过了,符家涉及的行业很广泛黑社会真的不算什么。你也看到了,这里是国外官家人对此绝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应蕴安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虽然他们家也算家大业大但他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很少关注这些事和我比起来,知识十分浅薄。 万俟邱在一旁听着他早已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我累的去,符岁一。我知道符家很厉害,没想到能厉害到这种地步。” 我有些自豪地扬了扬下颚。 “都是我祖先奋斗而来的,我自己没啥本事。” 万俟邱刚才还觉得符大伯在凡尔赛,这会他觉得符岁一同样也在凡尔赛。 抓鬼还不叫有本事,什么东西才叫有本事。 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唠叨可不敢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一会我翻脸不认人可怎么办。 凉拌炒鸡蛋吗? 他不爱吃。 相对于这两人的一惊一乍,江小声反倒是噤若寒蝉,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闲聊的功夫,很快到了大伯预定的餐饮店。 大伯一出现,经理立刻笑盈盈地走上来,十分恭敬。 “符爷,包厢已经给您预留好了。” 大伯拍了拍经理的肩膀,同样是笑着。 “我就喜欢你这种人,办事效率高。我新开了一家店,差了个副总经理,你要不要过去试试看。” 大伯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经理怎会放任这件事溜走,他感恩戴德。 “我十分需要,多谢符爷给的机会。今晚,这顿饭我请了。” 大伯听到经理这句话,脸上的笑意浓郁了几分,他就喜欢这种人。 懂得感恩,懂得人情世故。 我从小见到大,早就习以为常。 大伯又客套了几句,这才走进包厢。 包厢很大,大到可容纳二十多个人。 我们这一行人,加起来才七八个,这个包厢显得太大了。 但—— 这是人家的心意,咱们也不能毁了人家的心意不是。 吃完饭,回了大伯的别墅,在大伯安排的房间睡了一觉。 次日,闹钟刚指到八点,我立即被人强行摁了开关键。 我迷迷瞪瞪地坐在大伯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一大早神采奕奕的三人,打着哈欠,困意袭击脑海。 “干嘛啊!起这么早做啥呢,发癫啊!” 应蕴安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这会他也困得不行,他歪着脑袋,双眸半眯着,随时随地都有睡着的局势。 李妇人开口。 “我的时间十分有限,麻烦你动作快点。” 我逆着眼看她。 “我也想快点啊!但我们现在不是没有调查到富商的居住地吗?你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怎么找人。” 李妇人对我的行为十分不满,她眼神锋芒如炬,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你当真要这般同我说话。” 我眼瞅着李妇人又想搞什么什么花招,立刻坐起身,瞌睡虫也跟着跑没影了。 “哪能啊!我现在就叫大伯去找人,你别急啊!” 我面上是讨好的,内心是憋屈的。 我长这么大,唯一憋屈的事都是因邪术引起的。 等回去,看我不把邪术研究得明明白白,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我给大伯到了电话,让他把富豪榜上最近搬过来住的人名发给我,我有用处。 大伯知道我有任务在这边,才会过来。 他也不问什么事。 直接把富豪榜上的人全给我发了过来,他说。 【小幺,这些都是最近一年搬过来的,若是还有其他问题,尽管打电话。】 大伯在这边用公司,他昨日能挤出一天的时间陪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我不能赖着不让大伯忙。 我和大伯告别后,把富豪榜上的个人信息发给李妇人。 李妇人看了半天,也瞧不出那个是陷害她闺女的手。 我扶额。 “这就很难办了。” 李妇人眼球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说。 “小闺女能感应到大闺女的气息,凡是和大闺女接触过的人都会留下很淡很淡的气息。所以,只要把这些人约出来,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我揉着眉心。 “我跟他们不熟,很难约出来啊。” 我的推迟压根没办法说服李妇人,李妇人啧的一声,说道。 “你不认识,你大伯认识。我知道你们这些大家族就喜欢搞宴会这一套,你让你大伯找个苗头搞一场不就完事了。” 李妇人说得轻松,我却犯了难。 “时间太仓促怕是不好办。” 一场宴会费时费力,没有一个月是办不下来。 “符家家大业大,只要钱到位事件肯定不是问题。” 李妇人可不管这些,她的时日不多了,她得趁着自己还在世,早点为大闺女报仇。 不过,李妇人的话确实有道理。 钱给的到位,没什么事是办不好的。 我犹豫再三,再次给大伯打电话。 大伯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欣然地接受了我的提议。 最近也快到了他六十六岁大寿了,他可以借着这个名头,把有头有脸的人物请过来。 大部分的人看在他的面子上,都不可能拒绝。 五日后。 盛大的宴会在最大的酒店内举办。 这家酒店,持有股是大伯。大伯豪迈地停业两天,为的就是防止意外发生伤及无辜之人。 宴会上。 李妇人假扮成打扫阿姨,李薇淇扮演我的女伴,江小声和万俟邱扮演服务员,应蕴安是前来道喜的贵公子。 他的身份在圈子里出了名,想扮演服务员都行不通。 第一百八十四章:富商北家1 应蕴安穿梭在人群中行云流水,对付这些笑面虎压根不在话下。 大伯则是带着我与李薇淇认识富豪榜上的人。 我和李薇淇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笑,礼貌跟着那些富豪周璇。 大伯带着我见了不下二十个人,但没有一个人是真凶。 我笑得脸都快僵硬了,再找不到真凶,我的笑容能直接焊接在脸上了。 李薇淇没有这种苦恼,因为她不是人啊! 笑容与她而言,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伯几乎把在场的富豪介绍给我认识了一边,酒水虽是见一个抿一口,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大半杯酒都快见了底。 到底是不胜酒力,我的头也有些晕乎乎的。 大伯本身就年纪大了又走了这么久的路,体力有些跟不上了。 大伯力不从心,低声言语。 “小幺啊!大伯再带你看最后一个富商。就上楼休息休息,大伯年纪大了,有些吃不消。” 大伯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强行让大伯留下来陪我,我点了点头。 “好的大伯,大伯,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嗯,大伯说的是。” 大伯带着我们穿过热闹的宴会中心,来到了休息室。 这些休息室都是供那些喝多酒的富豪停歇休息的。 大伯推开了一件最靠近角落的休息室,休息室内坐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子。 他身后,站了一个与他十分想象的男生,这大概是他的孙子或者儿子。 富豪榜上,就属这位能与大伯一决高下,他的年纪比大伯还要大上几岁。 资料上的他给我的影响太深刻了,我一看到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资料上的基本信息。 一个晚上都岿然不动,面不改色的李薇淇在进入房间后整个人变得十分亢奋,她那双漂亮的眸子如同猎鹰,死死地盯着老头子看。 挽着我手腕的五只手指在不知不觉中收拢,我疼得蹙眉。 这小妮子力气有多大自己不清楚吗? 下手这么重,要被夹断手臂了。 李薇淇兴许也发现了我的异样,她忙地松开了一点点手劲,她压低声线。 “抱歉。” 我摇头表示没事。 大伯也看出了我这边的异样,但他不知道老头子身边的小伙子到底什么身份,他也不敢冒险。 他看向我,笑呵呵地介绍到。 “这是北爷,最近咱们公司有合作跟他往来。” 大伯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依旧是笑呵呵的,他介绍道。 “这是我三弟的小儿子,符岁一。来,岁一,跟北爷问个好。” 我乖乖叫了声。 “北爷,你好!” 北爷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离,小一会,才回答我。 “你好!” 大伯又闲聊了几句,找了个借口把我打发了。 他大概也看出了李薇淇有话要同我说。 我们走出休息室,来到二楼客房。 李薇淇一进房间,就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那诡异的九只尾巴缓慢显露出来,她咬牙切齿恼羞成怒。 “就是他,就是那个老头,害死我的姐姐。”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球从黑色变成了白色,正在一点点与眼白相融! 那是她要显露本体的征兆,那是她即将发怒的预警。 我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急吼吼让头蜈去把李妇人找来。 头蜈瑟缩着脖子,急急忙忙跑出来找人。刚从缝隙内挤出来,就与李妇人打了个照面。 李妇人本来在下面找寻得好好的忽然感受到小闺女情绪拨动很大随时随地有暴走的趋势。 她就顺着气息上了二楼。 李妇人看到头蜈那一刻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焦急万分冲了进去,她刚跑进去,身后的门砰得一声关上了。 她来不及归咎这么多,一双凶狠的眼神盯着眼前化成水渍人物形态的李薇淇。 李薇淇还残留着一丝丝理智,她哭着,她哽咽着。 “妈妈,我感受到了姐姐的气息,是那个姓北的死老头害死了姐姐,是他,是他害死了姐姐,我感受到了姐姐十分痛苦,我要杀了他用他的血纪念姐姐。” 李妇人一听小闺女这个口吻,就知道,凶手找到了。 她心中的怒火也随即燃烧,但,她并没有如同李薇淇那样失去理智。 她走过去,水状形态的李薇淇揽入怀中,声音轻轻柔柔地安慰着。 “妈妈也恨他。但,小闺女,现在不是报仇的好时机,我们不能伤及无辜,等宾客都走光了我们再报仇也不迟。” 暴走边缘的李薇淇在妈妈的柔声的安慰下,慢慢地缓和了不少。 她的形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人形。 冲忙赶来的三人错过了良机,并没有看到李薇淇蜕变的过程。 只有我一个默默承受了她的怒火。 我表示真委屈,但也无可奈何。 谁叫我吃了不会邪术的哑巴亏呢? 大伯跟北老头寒暄了几句,也找了个借口离开。 我把这件事跟大伯说了,大伯找了个借口把人留下。 北老头能干出一命换一命,违背道德的的良知,怎会察觉不出这次宴会是冲着他来的。 他笑着答应了大伯的邀约,转头便对着站在身后充当背景板的帅小伙说道。 “阿星,推着爷爷离开。” 北星不晓得,刚才北老头还答应了大伯的邀请转头便要离开。 但,爷爷的命令他一向不敢唯命! “是,爷爷。” 阿星推着北老头巧妙避开酒店内的黑衣人,很快来到了地下室。 他打开门,把爷爷抱了上去,自己也打算上车。 忽然! 停车场内的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北老头暗叫不好,追逐道。 “阿星,快上车。” 阿星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也跟着紧张起来。 “好。” 他刚抬脚上车。 身后忽然冲出来一团又长又细的水状细管,细管如同灵活的蛇,快速缠绕住北星的脚踝。 咚! 硬生生把北星从车上拉了下来,北星一个不慎整个人面罩下,与车子、地板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李妇人盛怒的桑门从身后响起。 “害死我女儿,还想跑,门都没有。” 李妇人身后,是水状液体李薇淇。 李薇淇身后的尾巴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缠绕小汽车,随着她发力,缠绕小汽车的尾巴正在不断收紧。 坐在车上的李老头正一点点被挤压。 北星被拖出去好几米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偷袭了他从腰上掏出匕首,毫不客气朝着水状液体刺去。 李薇淇感受到尾巴传来的刺痛,下意识松开,这也给了北星可乘之机。 北星顾不上隐约快要碎裂的脚踝,速率翻山越岭跳上小汽车,后以瞬雷不及耳的速度砍断了水状液体。 他高高举起匕首,从车子的正中央刺了下去。 一刹那。 车子断成两节。 “爷爷。” 北星从车内拉出快要气绝身亡的北老头。 第一百八十五章:让人逃了 北星把奄奄一息的北老头背在肩上,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两人。 他瘫着脸,冷峻出声。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李妇人从阴影中缓慢走了出来,她凶狠的面容让北星忍不住缩了缩脖颈。 “这话你应该问问你爷爷,都干了什么好事。” 北星一愣,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爷爷半辈子都在积德行善,我想不出爷爷能干出什么拉仇恨的事来。” 李妇人被北星的说辞给逗笑了。 “你爷爷积善行德,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 两人对话的间隙,狂怒的李薇淇慢慢平复心情,她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气息。 她猝然一愣,后反应过来。 她怒目圆睁。 “妈妈,我们被骗了,那个老头不是杀害姐姐的凶手,他们跟我们玩声东击西。” 李妇人大吃一惊,恶狠狠地瞪着那对爷孙。 “你们给我们等着。” 李妇人丢下这句话,开始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李薇淇更是迅速,凡是有水的地方,她都能敏锐瞬移过去,那速度快得李妇人都跟不上。 即便是李薇淇再快,也快不过车子。 她怒骂一句脏话凶狠地盯着车尾巴,恨不得把车子看出一个洞来。 忽而! 一辆炫酷的越野车停在李薇淇跟前,万俟邱降下车窗,流氓做派。 “上车。” 车后座,坐着李妇人。 李薇淇想也没想上了车。 万俟邱没等他们坐好,一踩油门冲了出去,差点把李薇淇吓成一滩水渍。 而前头,应蕴安和北老头正上演一出我追你逃,你插翅难飞的戏码。 其实,我并不知道李老头会上演一出声东击西的戏码,还是大伯告诉我别看北老头平易近人,其实心肠蔫坏。 况且,李薇淇和李薇玉本身就是双胞胎,长得肯定相似,我带着李薇淇出现在他面前,无疑是在暴露自己此刻的身份。 加上大伯一系列反常的行为,他不可能不怀疑。 加上他的疑心病本身就很严重,我这一下,肯定把人吓到了。 现在大概应该在筹备去其他国避避风头。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车上。 北老头频繁透过后视镜看身后的车子有没有跟上。 他焦虑不安,低声怒骂。 “我就知道符爷不会怎么好心邀请我去赴宴,原来有这么大一个坑等着我。” 坐在北老头身边真正的北星同样心急如焚,他惴惴不安,不知所措。 “爷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北老头这会正烦着,这个不成气候的孙子又来添乱,他能不气吗? 火气一下子没压住,怒怼。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除了逃跑,还能有什么办法?” 别看北星长得人高马大的,性格却与外表不符,十分软弱可欺。 “爷爷,我……我不问了。你……你别凶我。” 北星最见不得北老头凶他,北老头一凶他,他就忍不住掉眼泪。 他也不想这样,可他遗传了妈妈柔弱的性格,没办法改变。 北老头看到自家孙子又哭了恨不得把人踹下车。 正在开车的女保镖通过前视镜看到这一幕,认不出出声。 “太老爷,你凶小少爷也没用,他的性子就这样。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摆脱眼前的处境。” 北老头冷哼一声,没反驳女保镖的话这可是他花费大量的钱财才请过来保护自己的人,不能因为自己的脾气把人给气走。 女保镖眼瞅着前头有个插口,她提醒到。 “太老爷,小少爷,坐稳了。” 北星抽抽噎噎,手死死扣着安全带。 女保镖通过车镜子瞥了眼身后的车子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一个急转弯绕到了另一条路。 急转弯前头,是万丈深渊深渊之下,是波涛汹涌,川流不息的大河。 夜间本就大雾弥漫。 应蕴安有些看不清。 眼瞧着车子即将消失在眼前他一咬牙,油门踩到底。 只争朝夕,江小声手中的木偶【鱼儿】发出微弱的光。 江小声波澜不惊的眼球猛然紧缩,他大喊。 “应蕴安,停车。” 应蕴安都做好拼死一搏的举动,江小声的大吼愣是让他拉回了一丝丝理智,他下意识猛踩刹车。 天空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让道路变得十分丝滑。 刹车的惯性,让车子勾出了长长的弧度。 砰! 的一声。 车子砸在护栏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好在护栏够结实,不然就刚才那一下,我们必死无疑。 应蕴安静下心来,看着滔滔大河,他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江小声这一生怒吼叫的及时。 不然,我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我坐在副驾驶,一抬眼便对上了滚滚流淌的大河,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情况有多糟糕。 我看向应蕴安,怒骂。 “你不要命了,想真的交代在这里吗啊?” 应蕴安也是想尽快解决这次的任务才忘记了安危,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可符岁一吼他他还是忍不住委屈。 “小幺,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着应蕴安这幅样子就来气,骂人的话卡在喉咙内迟迟发不出来。 我叹气。 算了。 有空骂应蕴安还不如多吃几颗定心丸。 经过刚才那一遭车子是彻底报废了。 赶上来的万俟邱看到的便是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应蕴安,望着大河不知在想什么的江小声和闭目养神的我。 万俟邱又看了看,没看到北老头的车子。 知道这次跟丢了。 万俟邱下了车,走了过来。 “怎么了。” 江小声淡淡回答。 “车子报废了,没办法开了。” “啊!这么激烈吗?你们刚才打架了。” 江小声摇头。 “没打,让人跑了,是应蕴安太心急如焚了。” 万俟邱看了眼大河。 脑瓜子再傻也明白了什么。 万俟邱笑了笑山海,无所谓。 “没事,反正我开的车子很大,座位很多,今晚先这样,等明天在想想别的办法。” 李妇人也跟着下车,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即便她恨透北老头恨不得把人千刀万剐。 但,事已既此,只能先回去,重新商量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