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权宦》 第247章 一座幽深院 几句肺腑言 庄敬孝与徐天放陪着宁王来到了一座院落。 宁王站在院门前,抬眼望去,只见这院落朱红的大门略显斑驳,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门上铜制的门环已有些许铜绿,却仍不失威严。 踏入院门,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两侧的草丛中偶尔可见几株不知名的小花探出头来。 正前方主屋房上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只是那彩绘也在风雨侵蚀下有些褪色。院内一棵古老的银杏树,刚发的嫩芽挂了满树。 宁王踱步至树下,心中思绪万千。 这座小院曾经见证了主人的悲欢离合,如今却显得如此寂寥,使他不由想了京师城内的宁王府。 “宁王,您看这座院子,可还中意吗?” 徐天放指了指后院,继续说道:“那后面还有一进院落,稍加修缮,便可当做下人居所。” 宁王含笑点头,“徐大人,这院落再好不过,而且与你府上临近,咱们也可随时走动。” 徐天放与庄敬孝应和着笑了起来。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银杏树上的嫩叶沙沙作响。 宁王抬头望着那银杏树,缓缓开口:“这棵树怕也是许多年前种下的,历经风雨至今不倒,恰似我等为官之人,需得根基稳固,任世间风云变幻亦坚守本心。” 徐天放恭敬地弯腰行礼,“宁王所言极是,这天底下像宁王这般心怀天下的人不多了。” 宁王摆摆手,“徐大人过誉了,本王也只是有感而发。” 说罢,三人沿着石板路向屋内走去。 屋内虽积了些灰尘,但布局精巧,桌椅摆放有序,可见之前的主人对此极为爱护。 在屋内巡看了一圈后,三人又来到院中。这时,一名衙役从门外走进了院内。 “大人,刚刚有两来人了府衙,说有事见您。” “哦,是何人啊?” 庄敬孝随口问道,那衙役躬身答道:“是从北方来的流民。” “流民?!” 徐天放皱着眉头道:“胡闹!庄大人岂是他们想见就见的?依我看不过是想讨些吃食罢了。” 庄敬孝跟着摇了摇头,叹道:“百姓多苦难,他们居然来到了兴州,你回去让人多备些食物给予他们。” 那衙役犹豫道:“大人,小的给了他们吃的,但是他们不要,只是说有要事,一定要见大人。” “哦,一定要见本官……” 庄敬孝望向了宁王,宁王淡声道:“或许这些流民是有事情寻求你帮助,庄大人还是去见一下吧。” “好,下官失陪。” 庄敬孝向宁王拱手告辞,与衙役一起向府衙走了回去。 回到府衙,庄敬孝见到大门前有两人正蹲坐在台阶旁。两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看起来很是疲惫的样子。 “可是你们要见本官吗?” 庄敬孝来到他们面前,和善问道。 两人站起身,打量庄敬孝一番,“您是庄知府庄大人吗?” “本官正是。” 那两人一听来的正是庄敬孝,眼中闪出一丝光亮,“小民叫牛二,是天顺府祈云县三姓村人,这位是耿才人。” 庄敬孝跟着点点头。寻思你们有事就说,介绍这么详细干嘛? “你们要见本官,可是有事?” 牛二连连点头,大声说道:“我们想请大人引荐宁王。” 庄敬孝愣了一下,心中顿时起了疑心,皱眉问道:“你们见宁王作何?” “是顾大人让我们来的,他说到了兴州找到大人,我们就能见到宁王。” “顾大人?哪个顾大人?” 耿才人在一旁接话道:“京师府的顾冲顾大人啊。” “是他……” 庄敬孝重新打量了他们一番,谨慎问道:“你们与顾冲是何关系?他为何又让你们来见宁王?” “我们……” 牛二刚要说出,耿才人急忙碰了碰他,小声道:“你忘记顾大人说了,只能跟宁王说。” 庄敬孝在一旁听到,呵笑一声,“你们不说实情,我又怎知你们是不是在欺骗本官?更何况顾冲在宫中,你们又是如何识得他的?” 牛二生气道:“我们确实是顾大人让来的,还能骗你不成。” “好吧,本官暂且相信你们,那你们与本官说说,这顾冲长的是何模样?” “顾大人年岁不大,双十左右,长相俊朗,为人豪爽,仗义疏财,身高……” 庄敬孝见他说的详细,想着他一定是真的认识顾冲,心中也就不再怀疑。 “那好,你们随本官来。” 庄敬孝将牛二与耿才人带到那处院落,让他们在院外候着,自己先进去禀报宁王。 “宁王,这两人说是顾公公让他们来的,有事情要见您。” “哦,见我。” 宁王听到是顾冲遣来的,问道:“人在哪里?” “就在门外。” “让他们进来。” 牛二与耿才人进了院中,庄敬孝引荐道:“这位便是宁王,你们有何事就说吧。” 两人急忙跪拜:“小民参见宁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宁王和气近人,急忙道:“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牛二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纸书信,双手递上,“宁王,这是顾大人差小民交于您的。” 宁王接过书信,打开一看,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此人甚重,望善待。” 宁王见到字体歪歪扭扭确是顾冲所写,只是短短几字,并未说明具体何意,一时之间难以理解。 “既是顾冲让你们来的,那便留下来,这院落也足够大,你们住在后院即可。” 牛二挠挠脑袋,讪讪道:“宁王,我们有二十余人。” 宁王一皱眉头,“这么多人?” “是啊,我们村一共来了二十六人,本打算去陵州,只是遇到了顾大人,他让我们来兴州找您。” 宁王愕然的点点头,转身看向庄敬孝,商量道:“庄大人,不如这样,先将这院落让给他们……” “这……” “无妨,他们奔着本王而来,总不能没个落脚之地,只是本王还要在您府上叨扰些时日了。” 庄敬孝见宁王这样说了,也只好点头道:“也好,下官即刻命人先打扫一下,让他们有个落脚之地。 宁王转身笑着对牛二说:“你将同村之人唤来,先住在此处,有事情只管找庄大人。” “多谢宁王,多谢庄大人。” 牛二与耿才人连声致谢,随后乐呵呵的去喊人。 徐天放紧眉道:“宁王,这……” 宁王含笑道:“无妨,本王再寻住处即可。” 回到知州府,宁王将庄敬孝唤来房内,“顾冲说这些人很是重要,但却未细说,想来应是担心被人知晓。” 庄敬孝思忖道:“不过一些流民,有何本事呢?” 宁王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徐大人在场,本王也未细问。” “也是,不如这样,午后我陪宁王再送些物资过去。” 宁王听后缓缓点头。 牛二把村里人都带来院落,庄敬孝派人过来打扫房间,这些村民也一起干了起来。 宁王与庄敬孝带人送来了不少粮食衣物,与大家闲聊家常。村民感受到了宁王的和善,从开始的畏惧变得亲近起来。 耿才人感叹道:“宁王,我耿才人活了这么大岁数,未曾想到能有今日,居然与王爷对话。” “都说宁王仁德天下,果然传言不虚。” “是啊,王爷平易近人,爱民如子,我等来了兴州,真是明智之举。” 宁王善笑道:“本王不过尽己之力而已。” 庄敬孝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起身道:“宁王,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宁王点点头,众人起身欲想送,被庄敬孝阻止,“不必客气,你们去忙吧,让牛二相送即可。” 三人出了院子,宁王转回身,凝眉问道:“你来时顾冲可还说了什么?” 牛二躬身道:“宁王,顾大人说,让我们制造双响炮。” “何为双响炮?” “就是飞雷炮……” 牛二简述一番,宁王恍然道:“有一次顾冲带兵攻打凌峰寨,可是使用的这个?” “不错。” “我明白了。” 宁王点点头,随即说道:“你们先暂居于此,过几日我自会让人给你们寻个合适的地方。” “多谢宁王。” 回去的路上,庄敬孝问道:“宁王,您的意思是?” “找个僻静之处将他们安置,顾冲未曾提起就是担心有人知晓,此事一定要隐秘。” 庄敬孝答应道:“嗯,只怕这城内并无合适之处,不如去城外寻个地方。” “好,此事就交于庄大人。” 两人边说边走,迎面遇到了前来寻他们的徐天放。 “宁王,庄大人,原来你们在这里。” 庄敬孝问道:“徐大人可是有事?” 徐天放啧嘴道:“上午不是说好去我府上,下官已在府上备好酒菜,还请宁王与庄大人赏光。” 宁王笑道:“是了,只顾得与百姓说话,却忘记了。” 三人一路说笑,向着徐天放的守备府而去。 酒席之间,话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北方战事之上。 徐天放将酒杯放下,神色凝重说道:“下官听说梁军与镇北军在中州大战一场,各自伤亡惨重。唉!都是我大梁兵士,现如今却落得自相残杀。” 庄敬孝看了一眼宁王,跟着说道:“徐将军,依你之见,谁为正者?谁为反者?” “庄大人何出此言啊?自然是宣王谋反。” 徐天放诧异看着庄敬孝,跟着又看向了宁王,却见宁王面色平静,未有任何诧异之色。 庄敬孝捋了下胡须,叹声道:“我看未必。” 徐天放心中一惊,这庄敬孝怕不是喝多了吧,在宁王面前竟敢这样说。 “庄大人,您饮醉酒了。” 徐天放善意提醒,庄敬孝却摇头道:“徐将军,本官并未饮醉,朝中早有新皇继位的传闻,想必你也听闻一二。” “先皇驾崩之时,曾用手指向了宣王,其意或是要将皇位传于宣王,若真是这样,那太子岂不就是篡位登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是现在太子已登基,宣王起兵便是谋反,庄大人如此言论恐有不妥。” 宁王轻轻放下酒杯,目光深沉地看着二人,“二位莫要为此事争执,此乃朝廷大事,非你我可以定论的。” 庄敬孝抱拳对着宁王,“宁王,下官只是据理而言,并非有意挑起争端。当今局势不明,也许我们看到的不过是表象。” 宁王沉思片刻,“目前局势下,不论谁对谁错,战争只会让百姓受苦。而本王能做的,便是守好这兴州,以备齐国。” “宁王所说不错,下官也接到探报,边界处最近有些反常,似乎齐国有蠢蠢欲动之势。” “哦?何以见得?” 徐天放皱眉道:“以往两国虽有贸易往来,但每日出入关口不过几十人,而最近一段时间,人数却增至过百。” 庄敬孝随之担忧,“宁王,齐国强大,不可不防。两国十余年未有战事,皆是因我朝和睦他们不敢窥觑。现如今形势大为不同,自当提高警惕。” “庄大人所言极是,本王早有打算,这边安顿下来便要去楼关巡边劳军,不知徐将军意下如何?” 徐天放当即起身道:“下官正有此意,只是不知宁王何日前往?” 宁王思虑片刻,“那就后日吧。” “好,下官早做准备。” 酒过三巡之后,宁王站起身来,带着些许醉意先行离去了。待到宁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徐天放不禁皱起眉头,满脸埋怨地看向庄敬孝。 “庄大人啊!您可真是糊涂至极啊!怎么竟敢如此口不择言,说出那般大不敬的话语呢?倘若这些话传入皇上的耳朵里,那可是犯下了谋逆之大罪啊!到时候别说咱们自身难保,恐怕还得牵连家人,遭受灭顶之灾呀!” 徐天放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搓着双手,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庄敬孝却只是轻轻呵笑了一声,然后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淡定地看着徐天放说道:“徐将军啊,究竟是我糊涂,还是您糊涂呢?” 徐天放闻言一怔,瞪大了眼睛反问道:“我怎会糊涂?庄大人何出此言呐?” 庄敬孝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徐将军,如果您真的不糊涂,又怎能看不出来宁王此番前来的真正心意呢?下官在此送给徐将军一句话——贤者居天下,智者临左右。望将军能够好好思量一番其中深意呐。” 说罢,庄敬孝便不再言语,而是悠然自得地再次端起酒杯,细细品味起来。 他今日如此言语,实则乃是替宁王投石问路,借机试探一番徐天放。倘若这徐天放识时务、明事理,想必自然能够领悟宁王的心思用意;可要是这徐天放执意坚守自己的观点主张,不肯退让半步,那么宁王恐怕也只能当机立断,毫不留情地将其舍弃不用了。 唯有庄敬孝心中清楚,眼下三子夺嫡的局势已然迫在眉睫,一触即发。而他既已下定决心追随宁王左右,那就必须全心全意地为宁王效力办事。 要知道,在这兴州之地,徐天放可是宁王成就大业至关重要的人物。正因如此,庄敬孝深知此次试探之事责任重大,不容有失。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8章 宁王传书信 公主欲出宫 顾冲一路风尘仆仆地从镖局赶回皇宫,刚刚踏入那巍峨庄严的宫门,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顾公公,您回宫啦!” 声音由远及近,透着几分亲切与恭敬。 顾冲闻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名身着甲胄、威风凛凛的男子正快步朝自己走来。 待那人走近些,顾冲才看清来人原来是守卫营的副统领肖克成。 “肖统领。” 顾冲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向其打招呼道。 肖克成满脸堆笑,连忙拱手作揖回应道:“哎哟,顾公公,真是好些日子没见着您了,不知您近来可安好呀?” “好着呢,多谢肖统领挂念。我这几日不在宫中,肖统领一切也都好吧?”顾冲客客气气地回答道。 “承蒙顾公公关心,托您的福,一切都好。”肖克成笑着应和。 顾冲嘴角微扬,轻笑一声后话锋一转,突然开口问道:“肖统领,我听闻这郊外猎场的守卫职责乃是由你们守卫营负责的,此事当真?” 肖克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神色瞬间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压低声音反问道:“顾公公,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难道……莫非是那边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那倒没有,我呀,仅仅只是觉得那面的兄弟们实在是太辛苦了!他们整日里就那么一直守着那片儿地方,连个人影都难以见到啊。” 肖克成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哎呀,顾公公您刚才可真是险些把我给吓坏了哟!您说的那个地方,可不正是咱们守卫营的兄弟们看守着嘛。能有啥法子呢?虽说皇上一年到头也未必能够去得了一次,但该守还是得好好守住哇,毕竟这可是咱的职责所在呐!” 顾冲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然后又追问道:“那面大概有多少兄弟在值守呢?具体主事的又是哪一位呀?” 肖克成赶忙回答道:“约莫有百八十个弟兄吧,都是精壮的汉子,主事的那位叫做庞千里,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手。” 顾冲点了点头,略作思索后开口说道:“嗯……如此这般的话,过几日若没什么要紧事,你不妨抽空陪我一同前去瞧瞧,也好犒劳犒劳那些辛苦的兄弟们。” 肖克成立马喜笑颜开,忙不迭地应承下来:“哎呦,那敢情好哇!要不说还得是顾公公仁义呐!也只有您真心实意地把咱们当作自家兄弟看待喽!” 顾冲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双手抱拳拱了拱,说道:“好了,那咱家这便先行去了。”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透着几分从容不迫。 “顾公公您慢些走啊!”肖克成赶忙应道,语气中充满了恭敬。 顾冲转身迈步朝着敬事房走去,一路上步履轻快。不多时,他便来到了敬事房前。只见一个身影急匆匆地从里面迎了出来,正是碧迎。 “公公,您可算回来了!” 碧迎一脸欣喜地说道,眼中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显然,刚才顾冲匆匆离开的时候并未向她详细说明情况,她一直都在心里挂念着。 “嗯,回来了。”顾冲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碧迎紧跟在顾冲身边,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公公,方才见您离去之时行色匆匆,不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您现在可还好吗?”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和焦急。 顾冲看着碧迎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安慰道:“莫要担心,并无大碍。只是今日事情繁多,感到有些劳累罢了。” 说着,他还轻轻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碧迎听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太放心地说:“既然如此,那公公您快去歇息吧。我去给您沏壶热茶,好好解解乏。” 说完,她不等顾冲回应,便快步走向一旁准备茶水去了。 顾冲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欣慰笑了笑。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上,顾冲缓缓地闭上双眼,脑海中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不断思索着淳安帝在猎场离奇驾崩这一令人震惊之事。 那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宛如鹅毛一般从天空飘落而下,正是大年初一的时候降临世间。然而,淳安帝遭遇不测的日子却是初六,短短五天时间里,究竟发生了怎样惊心动魄的阴谋? 毫无疑问,那幕后黑手便是巧妙地借助了这场罕见的大雪,将那些锋利尖锐的木枝深深掩埋其中,使其隐匿得无影无踪。如此精心设计的陷阱,若非对猎场环境了如指掌,又怎能做到这般天衣无缝? 那么问题来了,自初一到初六这段期间内,凡是涉足过猎场之人,皆有极大可能是布置这致命陷阱的元凶! 可众所周知,猎场向来戒备森严,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逃过守卫们敏锐的目光。要想在这样铜墙铁壁般的防御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脚,其难度简直超乎想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除非……此人拥有通天彻地之能,或者与内部人员相互勾结,方能瞒天过海达成目的。 顾冲的确累了,等碧迎将茶端到床头时,他已经睡了过去。 “公公,公公......” 碧迎那轻柔的呼喊声,仿佛穿越了层层迷雾,悠悠地传入了顾冲的耳中。然而,这声音却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久久未能将顾冲从沉睡的深渊中完全唤醒。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终于,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碧迎再次加大了音量,提高了声调喊道:“公公!公公您醒醒啊!公主差人来唤您过去了!” 这次,她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破了那笼罩在顾冲身上的重重睡意。 顾冲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睡眼惺忪间,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嘴里嘟囔着问道:“嗯?谁呀?是小权子吗?让他进来吧。” 得到允许后的小权子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子,来到顾冲面前后,他恭敬地躬身行礼,然后说道:“顾公公,九公主请您前往撷兰殿一趟。” 听到这话,顾冲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了身来。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问道:“怎么?该不会又是找我去玩牌吧?” 小权子赶忙摇了摇头,回答说:“回公公的话,应该不会是玩牌。我刚才见到主子的时候,她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看起来好像是有什么心事呢。” “她还能有心事?怪了。” 顾冲喃喃着低下头寻找靴子,碧迎急忙蹲下身,帮顾冲穿靴。 “九公主最近都做什么了?” 两人一路向撷兰殿走着,顾冲随意问道。 小权子轻叹一声,“先皇仙去,宁王又离开了京师,主子仿佛没了主心骨似的,整日忧郁,奴才们劝也无果,都已经消瘦许多呢。” 顾冲听了小权子的话,心中泛起一丝怜悯。 不一会儿,就到了撷兰殿。顾冲进去一看,往日活泼的九公主如今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 “参见公主。” “小顾子,你来了。” 九公主抬眼看了看他,“本宫近日总是想起父皇和兄长,夜里也睡不安稳。” 顾冲宽慰道:“公主节哀,先皇已逝,宁王虽离京但终会归来。公主当保重自身才是。” “唉!” 九公主幽幽地叹息一声,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无尽的宫廷回廊,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 只见她微微蹙起秀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愁,轻声说道:“想当初二哥还在京师的时候,每当我感到闲闷无聊,便总有个可以消遣解闷的好去处。然而如今,只剩我孤身一人留在这深宫内院之中,形单影只,好不凄凉。只怕我这辈子都要这般孤孤单单、寂寞终老了。” 听到九公主这番哀怨的话语,站在一旁的顾冲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冲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调侃之意对九公主说道:“公主呀,您正值青春年少、风华正茂之际,怎么能说出如此暮气沉沉、老气横秋的话来呢?依我看呀,还有大把美好的时光等待着您去享受呢。” 九公主闻言,狠狠地瞪了顾冲一眼,那眼神犹如一道寒光,直直地射向顾冲。 她娇嗔道:“哼,你又懂得些什么!本公主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如今我被困在这皇宫大内,就连想要出去透透气、散散心都成了一种奢望。” 顾冲听后恍然大悟,原来绕来绕去,九公主是想出宫啊。 想到此处,他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这位小公主还真是古灵精怪,想法颇多呢。 “公主可是想出宫了?” 顾冲小心翼翼地问道。 只见九公主原本有些黯淡无神的眼眸突然一亮,仿佛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瞬间闪过一丝希望之光。她迫不及待地点点头,眼中满含期待地望向顾冲。 “还是小顾子懂得本公主所想,你可愿意带我出宫呀?” 九公主娇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央求之意。 然而,顾冲却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似的,嘴里连连说道:“不行啊,公主,我可没有这个胆量。万一此事被皇上知晓,那还了得!”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了几步,似乎生怕九公主会强行拉着他一起出宫。 看到小顾子如此坚决地拒绝自己,九公主顿时急了。平日里那个飞扬跋扈、任性骄纵的小公主形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九公主双手抓住顾冲的衣袖,轻轻摇晃着,撒起娇来:“哎呀,好小顾子,求求你啦,就带本公主出去这一次嘛。只要我们小心一点,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面对九公主这般撒娇卖萌,顾冲依然不为所动,态度坚定地回答道:“真的不可以啊,公主,这件事情实在太冒险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呐。” 说罢,他又试图挣脱九公主的手。 见软磨硬泡都不管用,九公主的脸色瞬间一变,小嘴一撅,冷哼一声道:“哼!你若不带我出宫,我便不给你二哥的书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听到这话,顾冲微微一愣,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宁王来书信了?” 九公主得意洋洋地笑了笑,然后慢悠悠地从袖子中抽出一封书信。 她将书信在小顾子眼前晃了几下,故意吊足他的胃口后才说道:“怎么样,想要吗?这可是宁王哥哥专门写给你的哦。只要你答应带我出宫,这封书信就是你的啦。” 顾冲微微眯起双眸,心中暗自思忖着。 自从宁王离开之后,他们之间还从未有过任何书信往来。然而,此次这封书信竟然没有直接送达他的手中,反倒是被送到了撷兰殿。由此可见,宁王行事很是谨慎。 “公主啊,您可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呐!” 顾冲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九公主,轻轻叹了口气。 只见九公主调皮地冲着顾冲扮了个鬼脸,那灵动可爱的模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而此时的顾冲则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 其实,他并非受到九公主的威胁才这般纠结,而是当他凝视着九公主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毕竟,这位小公主年纪尚小,却身处宫廷这样复杂的环境之中,难免会有诸多不易和委屈。 想到这里,他的心渐渐地软了下来。 “好吧,答应你了。” 顾冲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九公主的心弦。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九公主就像是一只被放飞的小鸟一般,欢呼雀跃地跳了起来。她兴奋得难以自持,竟然在原地欢快地旋转了一圈。 “公主,快将书信给我。” 顾冲迫不及待地伸出手,眼中满是期待和急切。可是谁能想到呢,一向天真无邪的九公主此刻却狡黠地一笑,迅速将书信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可不行,你若反悔了可如何是好?还是等我出宫之后,自会这书信交给你。” 而此时的顾冲则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9章 闲逛京师府 点菜惹麻烦 顾冲佯装生气,将双臂环与胸前,“公主,你若不将书信给我,那我便不带你出宫去。” 两相僵持之际,依婉在一旁浅浅劝道:“主子,顾公公不会言而无信的。” 九公主思忖片刻,不甘心的将书信递了过来,“好吧,信你一次,何时带我出宫?” 顾冲眼疾手快地一把将那封书信接了过来,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道:“好,那就明日吧。”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把书信揣进怀中,然后步履匆匆地转身离去。 顾冲赶回了敬事房,一进门,顾不上喘口气,赶忙关上房门,走到桌前坐下。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之后,才轻轻地将那封书信取出来放在桌上。 接着,顾冲动作熟练而又小心地拆开信封,从中缓缓抽出一张信纸。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这张纸上面竟然空空如也,连半个字都看不到。 面对这样的情况,顾冲却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色,反而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原来,宁王早已学会了使用白醋写字来传递密信这种精妙的方法。 想到此处,顾冲点起蜡烛,将书信放在烛火上微微加热。原本空无一物的纸张渐渐显露出一行简短的字迹…… “三姓村来人已至,安置于城外隐蔽处。” 顾冲微微皱起眉头,他反反复复地将信中的那句话看了又看,心中暗自思忖:“就只有这么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大约过了片刻之后,顾冲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也许,这封信背后所蕴含的意义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说不定,这是宁王第一次采用这样特殊的方式来传递密信,而这句话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罢了。 想到这,顾冲笑了笑,将信纸付之一炬。 第二日,顾冲来到了撷兰殿。 “公主,咱们可得先约法三章哦!等出了宫之后,您可千万不能乱跑乱动,所有事情都必须得听我的安排才行。” 顾冲一脸严肃地对着眼前这位娇俏可爱的九公主说道。 只见九公主忙不迭地点着头应和着:“好好好,本公主全都听你的便是啦。” 得到公主的应允后,顾冲接着开口道:“那好,现在请公主换上宦服,这样我才能顺利地带您出宫去。” 然而,话音刚落,九公主便嘴里嘟囔着抗议道:“不要,那宦服实在是太难看了啦,本公主才不想穿呢。” 听到这话,顾冲不由得撇了撇嘴,有些无奈地抱怨起来:“瞧瞧您这话说的,刚刚不是还答应得好好的么,怎么这会儿还没出宫就开始不听话啦?” 九公主却丝毫不肯退让,继续反驳道:“哼,那也不能让本公主穿那么丑的衣服嘛。再说了,为什么非要我穿宦服呀?难道我扮成宫女不行吗?” 顾冲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公主呀,如果我带着一个宫女出宫,您觉得那些守卫会轻易放行吗?他们肯定一眼就能识破您的身份,到时候别说出去玩儿了,恐怕连宫门都出不去。” 依婉点头附和道:“主子,顾公公说的没错,哪有带宫女出宫的呀。” 九公主嘟起小嘴,极不情愿的点点头,“好吧,我穿就是了。” 依婉掩嘴轻笑,“主子,奴婢为您更衣。” 不一会儿,九公主打扮成一名小太监的模样出现在了顾冲面前。 还别说,白白净净粉粉嫩嫩的样子,若不细看,还真像的很呢。 顾冲带着九公主一路走向宫门,遇到众多太监宫女纷纷施礼,都没有注意到跟在顾冲身后的居然是九公主。 来到宫门处,守卫见到顾冲,急忙施礼:“顾公公,您出宫去啊。” 顾冲点点头,“兄弟们辛苦了,等咱家回来,给大伙带点张记烧鹅,喝上几杯解解乏。” “多谢顾公公惦念,兄弟们谢过顾公公。” 顾冲回身向九公主道:“小九子,你的腰牌呢?” 九公主早已将腰牌拿在手中,兵士接过去只是象征性看了一眼,“顾公公您慢走。” “好嘞。” 出了宫门之后,九公主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宫门外那自由而清新的空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小顾子,咱们这就出来啦!接下来该去哪里玩儿呢?” 九公主兴奋地转过头去,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身旁的顾冲,满心期待着他能给出一个有趣的建议。 顾冲警惕地环顾四周,见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公主,如今可是在宫外头呢,您可千万不能再叫我小顾子啦,得改口喊我顾公公才行;还有,我也得称呼您为小九子。不然要是被别人听到识破了身份,那可就麻烦大了呀!” 九公主听了这话,小嘴一撇,皱起眉头嘟囔道:“什么小九子的,真是太难听啦!一点儿都不好听!” 不过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她心里也明白顾冲说得有道理,于是不情愿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走吧,先带您去城内转转……” 九公主出宫次原本就数寥寥无几,而且每次出来都是去到宁王府,这京师城内还从来没有这样闲逛过。 她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哪都好奇,看哪都新鲜。 一会站在商贩摊位前四处看看,一会又挤进人群中凑凑热闹,害的顾冲在身后紧紧跟随,生怕一个不留神被她走丢了。 两人自西街缓缓而行,一路向南街走去。这漫长的路途对于九公主来说似乎毫无疲惫之感,但身旁的顾冲可将惨了,累的不成样子。 “顾公公,我饿啦!” 九公主停下脚步,小手轻轻摸了摸自己那瘪瘪的腹部,然后扬起头,眨巴着眼睛望向顾冲。 顾冲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咧开,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既然你都喊饿了,那咱还是赶紧回去吧。” “回去?为何要回去呀?难道不该寻一家酒楼好好地大吃一顿来填饱肚子嘛!” 九公主皱起眉头,一脸不满地反驳道。 “小九子,咱们出来都快有两个时辰之久啦......再不回去,怕是会有人发现了。” 顾冲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然而,九公主才不管这些,她双手叉腰,跺了跺脚,娇嗔地喊道:“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饭!” “你可还记得出来时怎么答应我的?” 九公主张了张嘴,委屈巴巴地看着顾冲,“可是我真的饿了,你总不会看着我饿肚子吧?” 顾冲无奈,叹了口气,“好吧,吃完饭后,立刻随我回去。” 九公主撅着嘴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两人走进街边一家酒楼,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九公主兴奋地点了许多菜,顾冲虽觉不妥但也只能由着她。 就在这当口儿,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两道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 顾冲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与那刚进门的二人交汇在一起。刹那间,他不由得微微一愣,因为来者不是别人,竟然是季风! 此时的季风也同样注意到了顾冲,他那双原本就细长的眼眸瞬间眯成了一条缝,然后嘴角微扬,不紧不慢地朝着顾冲走了过来。 “哟呵,还真够巧的啊,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顾公公您呐!怎么着?今儿个顾公公也是出来办事儿的吗?” 季风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顾冲。 顾冲心中暗自叫苦,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之色,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可不是嘛,季公公,确实挺巧的。” 说话间,他不着痕迹地将脚伸到了桌底下,轻轻地碰了碰坐在一旁的九公主。这一碰,便是在暗示九公主千万不可出声暴露身份。 而九公主显然也是心领神会之人,她十分乖巧地坐着,一动不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引起季风的怀疑。 季风将目光移到九公主身上,乍看之下觉得有些眼熟,可他还是没有认出九公主,便又将目光看向了顾冲。 “既然遇到了,那顾公公可一定要赏个脸呀,咱们一同喝上两杯,如何?” 季风满脸堆笑地看着顾冲,只不过眼神之中却充满了一丝诡异。 顾冲轻轻地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多谢季公公美意,但今日实在不便久留,我还需尽快赶回宫中呢。就简单吃一些东西,填饱肚子即可。” 他的语气十分客气,但态度也很坚决。 季风听到这话,不禁微微一愣,随即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哎呀,这怎么能行呢?好不容易碰到一起,岂能如此随意对待?莫不是顾公公舍不得这点儿银子?” 说着,季风还用略带调侃的目光上下打量。 顾冲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讪笑,而一旁的季风见状,却误以为真的被自己给猜中了,于是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果真是让我说对啦!不过没关系,今儿个就让我来替顾公公破费一番吧。来来来,伙计!” 话音未落,季风一屁股坐到紧邻顾冲的那张桌子旁边,并朝着不远处忙碌的伙计高声吆喝道:“快过来!给我们这儿上四个菜来,都要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哦!”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来,冲着顾冲咧嘴一笑,似乎在等待对方的感激与称赞。 伙计闻听小跑过来,点头哈腰道:“客官,您是要招牌菜吗?” “不错,你们店内什么菜最是拿手?” “红烧猪手,糖醋排骨,炸春花,还有清蒸鲈鱼。” 季风点点头,满脸惬意地指向顾冲那张桌子,“就这四个菜,给那桌也上一份来。” 伙计看了一眼顾冲,为难道:“客官,要不您给换几个素菜吧。” 季风瞪了一眼伙计,“怎么?难道是我付不起银子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 伙计话音未落,只见另两个伙计抬着菜盘来到了顾冲桌前。 对,是抬着而不是托着。 “客官,您的清蒸鲈鱼,酥炸大虾,红烧猪手,糖醋排骨,烤鸽子……客官慢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整整十二个菜摆满了桌子,看的季风足足愣了好久。 只见那伙计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再次把刚刚还没讲完的话语给接上:“我就说您还是换些素菜吧!您刚才点的那些菜,那位客官早就点过啦。” 季风听着这话,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顾公公啊!咱家突然之间想起尚有要事亟待处理,这便先行一步啦!” 季风满脸涨得通红,那模样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原本他想着在顾冲面前好好显摆一下,好把之前丢掉的面子给找补回来。谁曾料到,事与愿违,这回非但没能如愿以偿,反倒又让自己颜面扫地。 瞧瞧人家,出手阔绰地点了整整十二道美味佳肴;再瞅瞅自个儿,寒酸无比只点了区区四道小菜。 如此巨大的差距摆在眼前,季风哪里还有半点儿食欲和心情继续享用这顿饭呐?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能立刻脚底抹油开溜,免得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 “哦,季公公请便。” 顾冲起身拱手,巴不得季风早些离开。 季风气呼呼地带着小太监快步走出酒楼,一边走还一边回过头去,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狠狠地瞪着酒楼里面,嘴里嘟囔着:“哼,真是岂有此理!每次跟他比都输得一败涂地。” 紧跟在季风身后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季公公,刚才顾公公身边坐着的那个人,您可有瞧清楚啦?” 季风心情正差着呢,没好气儿地回答道:“我看他作甚?” 小太监赶忙解释说:“奴才觉着吧,那人可不太像咱们宫里的小太监啊,反倒有点像……撷兰殿的九公主呢。” 听到这话,季风猛地停住脚步,满脸惊愕之色,失声叫道:“什么?!”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你当真看清楚了?不会是眼花看错了吧?” 小太监连忙低下头,唯唯诺诺地回答道:“奴才也只是瞅见一眼,觉得有些相似而已,并不能十分确定就是九公主。不过依奴才之见,确实与九公主颇为相像。” 季风转身想要回去看个仔细,可又担心小太监看错,再次丢了面子。 “哼!他们总要回宫吧……”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0章 季风再告状 顾冲反受益 九公主饭量本就不大,再加上刚刚遇到季风扫了雅兴,这十二道菜只是每样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 顾冲怪怨地瞪着她,“不听话,剩了这么多岂不是浪费了。” 九公主低头不语,一副认错的模样,倒让顾冲不忍再说下去。 “走吧,回去。” 这会儿九公主也没了脾气,顺从地跟着顾冲走出了酒楼。 季风回到宫门处,肖克成迎上前,笑道:“季公公回来了。” “嗯。” 季风阴沉着脸,喝道:“去给咱家搬把椅子过来。” “季公公可是累了?去房内歇息……” “你哪来的废话,咱家让你搬椅子,没听到吗?” 肖克成不敢怠慢,忙令兵士去屋内搬椅子出来。 季风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笑一声:“咱家就在这里等你,不信你还不回来了。” 肖克成回到屋内,沏了一杯热茶,端着送到了季风面前。 “季公公请喝茶。” 季风抬手接过,“算你识相,咱家还真是渴了。” 肖克成赔笑道:“季公公可是等人吗?” “嗯。” 季风端起茶杯,轻抿了几口温热的茶水,脸上露出不满之色,嘴里嘟囔着抱怨起来:“唉,真是倒霉!这顿饭没吃着不说,还平白无故地受了一肚子气。眼下也只好靠这茶水填填肚子啦。” “哟,是谁这么大胆子呀,竟然敢招惹季公公生气?” 肖克成满脸好奇地凑过来,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想要探听出个究竟。 季风听到肖克成的询问,顺嘴就回答道:“还不是那顾冲嘛......” 然而话刚出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警惕地看向肖克成,咂巴了一下嘴巴,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你问这么多做何?去去去,一边儿待着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肖克成连忙应着离开,心下却犯了嘀咕:这顾公公的确是出宫去了,看季风气急败坏的样子,好似对顾公公不利啊。 想到这,肖克成急忙喊来了一个兵士,低声嘱咐了几句。 顾冲带着九公主来到张记烧鹅铺,他还惦记着答应肖克成的事情,买了一只烧鹅。 临近宫门,一名兵士见到顾冲过来,急忙小跑着迎上前来。 “顾公公,肖统领您带个话,季公公在宫门那坐着呢。” 顾冲一听就明白了,点点头道:“咱家知道了,这烧鹅你带回去,与兄弟们下酒。” 兵士谢过顾冲,转身提着烧鹅走了回去。 顾冲一转身,对九公主低声道:“咱们走西门。” 季风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又一觉,抬头看看了天,日头都要落下去了,这会儿怕是都过了申时了。 “他还没回来吗?” 季风问向身旁的小太监,小太监躬身道:“还没,奴才一直盯着呢。” “不能啊,再不回来这宫门都快关闭了……” 季风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懊悔地拍着脑袋,“我真糊涂啊,跟我走……” 小太监跟着季风一溜烟来到了撷兰殿,通报过后,两人进了殿内。 “咱家给九公主请安。” 九公主正坐在桌前与依婉等人玩纸牌,见到季风进来,嘻嘻笑道:“季公公啊,您可是稀客,哪股风把您给吹到我这撷兰殿来了。” 季风略微弯弯身,“咱家在此路过,便进来给公主请个安。” 九公主将纸牌丢在桌上,啧嘴道:“季公公来的正好,一起坐下玩几轮如何?” 季风讪笑着连连摆手,“咱家可不会耍这个,公主您慢慢玩,咱家就告退了。” “哟,这就走了,也不喝口茶。” “不了,改日咱家再来向公主讨茶喝……” 季风怒气冲冲地从撷兰殿走了出来,他那张原本白净的脸庞此刻已经被气得发绿,仿佛能滴出墨汁来一般。 合计着自己守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宫门,人家竟然早已回到了宫中!这让他怎能不气恼呢? 想到此处,季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太监怒目而视,并大声质问道:“你可给我看仔细了,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九公主?” 那小太监被吓得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公公息怒啊……这九公主换了衣衫,奴才一时之间,也不敢十分确定……” “废物,要你何用!” 季风怒骂一声,气得拂袖而去。 万寿殿内,印文帝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顾冲送流民送去了陵州朕是知道,但他何时回来的,朕怎么丝毫不知晓。” 印文帝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满。 一旁的季风看准时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故意挑拨说道:“陛下,这可真是奇怪啊!按理说,他回宫之后理应向您禀报才对,怎会如此悄无声息呢?而且我见到他时,他与一个小太监只有区区两人,居然要了一桌子的菜肴。陛下,那城外流民尚未饱腹,他却如此奢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行了,朕知道了,你去将顾冲给朕唤来。” 顾冲这会儿正在敬事房内用着晚饭,皇上差人来唤,他就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 印文帝只是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面沉似水地质问道:“顾冲,你是何时回来的?” 听到皇上发问,顾冲赶忙抬起头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皇上,奴才昨日便已经回到宫中了。” 印文帝闻言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厉声道:“好啊,你个顾冲!你昨日就已经回宫了,却为何不来向朕禀报?今日若不是季风偶然间碰到了你,恐怕你还要一直瞒着朕吧?” 站在一旁的季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缓缓开口说道:“顾公公,你可真是大错特错!难道在你的眼中,早已没有了当今圣上的存在不成?” 顾冲轻蔑地看了季风一眼,眼神中充满对他的不屑。 “皇上,奴才未及时向您禀报,自然是有原因的。” 季风讥讽道:“难道还有比向陛下禀报更重要的事情吗?” 印文帝紧眉问道:“朕倒想听你说说,是何原因?” 顾冲躬身道:“皇上,事关重大,奴才只能向您一人禀报。” “你……” 季风张张嘴,却没敢再说下去。 印文帝看了一眼季风,“你先下去吧,稍后朕再唤你。” “是。” 季风暗中瞪了顾冲一眼,只得悻悻离去。 “皇上,双龙会在中州铲除了大刀盟精锐,想必您一定知道了。” 印文帝点点头,“不错,中州已经上书给朕,这次双龙会立了大功。” 顾冲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开始叙述事情经过。 “奴才昨日返程之时,恰好在城门口遇到了双龙会的人回来京师。只见他们个个神色疲惫,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伤痕,有的甚至鲜血淋漓,看上去甚是凄惨。” “奴才就想着,他们是为了朝廷办事,这才落得如此下场。若朝廷对他们的伤势不闻不问,置之不理,那岂不是要让这些忠勇之士心寒?” “于是奴才便自作主张,暂且不回宫向皇上复命,而是在城中寻觅郎中为他们疗伤。随后,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太医院,好说歹说从那里讨要到了许多珍贵的药材。” “当奴才把药材递过去的时候,那些伤者眼中满是感激之情,连连道谢。而奴才则对他们说:这都是皇上的旨意,皇上一直惦念着你们的伤情,特意派我前来送药,希望能助你们早日康复。” “奴才不但给他们送去了药材,今儿中午,还在酒楼为他们要了十二道菜肴。自然,这一切都是皇上赏赐的,想来他们已经感受到了皇上的龙恩浩荡,日后必会对您感恩戴德。” 顾冲这顿说辞将印文帝说得心里极为舒坦,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你此举甚善。” 印文帝龙颜大悦,先前的不满一扫而空。 顾冲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恭敬,“奴才一心只为皇上着想,只恨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做得更多。” “双龙会的人现在何处?”印文帝面色凝重地问道。 “回皇上,今儿午后已经走了,他们说要去将大刀盟残余一并铲除。” 听到这个消息,印文帝微微皱起眉头,叹息一声说道:“哦,这么快就走了。” 沉默片刻后,印文帝缓缓开口道:“这双龙会实力不容小觑,若能为朕所用,派往军营效力,那必将成为我朝军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啊。只可惜……” 顾冲心知印文帝所想,劝慰道:“皇上,或许日后还有机会招揽到他们呢。” 皇帝看了一眼顾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眼神中依旧带着些许遗憾和惋惜。 “你忠心为朕办事,朕自不会亏待你。这次你送流民去陵州,想来一路花费不少银子吧?” 顾冲一听这是要赏自己了,立时装出委屈的样子,“皇上圣明,奴才那点家底,这一路上可是花费的没剩多少了。” 印文帝笑了笑,“好,朕赏你五百两银子,自己去内事府领赏去吧。” “多谢皇上。” 从万寿殿走出来,顾冲对等候在一旁的季风拱了拱手,“多谢季公公了,若不是你,咱家这五百两赏钱怕是得不到了。改日,咱家请季公公吃酒。” 季风嘴角抽搐几下,恨的心里直痒痒,却又拿顾冲没有办法。 顾冲满脸笑容、乐不可支地回到了敬事房。 这一整天下来,可是忙得脚不沾地,但一想到那沉甸甸的五百两赏银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入自己囊中,所有的疲惫和辛劳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第二日,顾冲去内事府领了赏银,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唐门镖局。 “勾老英雄,唐总镖头……” 顾冲一一见礼,得知许寅洲已经苏醒,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昨日皇上曾问起你们,我说你们已经离去了。依我之见,你们还是早些离开京师为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勾云龙点点头,“这两日兄弟们休养的差不多了,即使顾公公不说,老夫也打算今日便返回益州去了。” “如此甚好,免得节外生枝。” 顾冲毫不吝啬将刚刚领到的赏银从怀中取了出来,“勾老英雄,这些银子留待路上使用。” 勾云龙连忙推辞:“不可,我们尚有盘缠。” “您别与我见外,人数众多,路上花销自然也大,何况好多兄弟还有伤在身,总是要吃些好的,补一补身子不是。” “父亲,您就拿着吧,他又不缺银子。” 勾小倩说完,顺势向顾冲抛了个媚眼。 顾冲心想: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当着她爹的面前竟敢与我调情…… 勾云龙犹豫片刻,点头道:“如此多谢顾公公了。” “勾老英雄客气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双龙会的马车从镖局驶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京师府。 勾小倩站在南门之外,目光痴痴地追随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车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仿佛也在诉说着离别的不舍。 她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滑落下来。 一旁的顾冲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疼惜。 “你既然如此舍不得,为何不与他们一同回去呢?” 听到这句话,勾小倩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悲伤和委屈,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她微微颤抖着双肩,抽泣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 “我……我要留在你身边……” 勾小倩哽咽着说道,泪水模糊了她美丽的脸庞。 顾冲爱怜的将她揽入怀中,劝慰道:“不要哭了,用不了多久,还会再见的。” 勾小倩哽咽着点点头,再次回首,望向了马车离去的方向。 两人向城内走着,勾小倩忽然想起一事,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物来。 “险些忘记,吴掌柜走时,让我将这个交与你。” 顾冲定睛一看,勾小倩手掌间摊放着一块玉牌。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1章 永春宫求字 狩猎场寻疑 宁静的夜晚悄然来临,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这片寂静。 屋内,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曳,映照出顾冲那张深邃的面庞。 此刻,他正斜倚在床上,身体微微后仰,目光紧紧地凝视着手中那块温润光滑的天青玉牌。 这块玉牌乃是白羽衣的贴身之物。 想当初,他们在中州被劫,身无分文,走投无路之际,白羽衣忍痛将其抵押,以换取一时所需。 而如今,或许是因为衣掌柜的战死对吴前有所触动,所以他才会将这块玉牌托勾小倩转交给自己。 这玉牌当初曾经过自己手中,只是未曾细看,现在看来,这玉牌倒是精致的很。 玉牌上半部为绿色,下半部则为白色,故名天青玉。正面上方雕刻着祥云,中间看似好像一只凤凰正欲展翅,下方纂刻着一排小字。 凤宫御赏,赐名羽衣。 关键就在这几个字上! 宁王曾经说过,白羽衣是官宦之后,所以能得到御赏,而且获赐名讳。 可是她为何却又来了梁国?她的家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使得一个弱女子背井离乡,投奔他国? 顾冲很想知道,但是现在宁王不在,自己又不知如何找到暗灵,没有可靠的人去帮他查清白羽衣的身份…… 忽然间,顾冲想到了一个人,他或许可以帮到自己。 翌日,顾冲来到了永春宫。 “奴才给皇太后请安。” 太子登基,徐皇后如今已成了皇太后。 “小顾子,你可是许久未曾来哀家这里了。” 顾冲嘻嘻笑道:“最近为皇上出宫办了些事情,前日刚刚回来,这不就来给您请安来了。” 皇太后轻轻颔首,细声道:“哀家听皇上说了,你最近办了几件事情,任劳任怨,忠心可嘉。” “谢皇太后,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好,很好。” 皇太后笑着问道:“你来哀家这里,怕不是又来讨赏了吧?” 顾冲讪笑道:“皇太后,奴才说出来您可别笑话我。” “哦?哀家为何笑你?” “皇太后,奴才少时不学,如今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时常遭人笑话。现在再学肯定是来不及了,但好歹也要将自己名字写好不是。” 皇太后轻轻点头,顾冲的字她倒是见过,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所以奴才就想着,多了学不会,奴才这名字只有两个字,总是能学会吧?宫中皆知,罗公公在此方面造诣颇深,笔走龙蛇。所以奴才厚着脸皮来求皇太后,请罗公公赐奴才名字这两个字。” 皇太后听后轻笑出来,罗维站在一旁,也是笑意难忍。 “很好,知耻上进,学而不止。” 皇太后轻轻点头,转头对罗维道:“小顾子既然求到你这里来了,那便去吧。” 罗维弯弯身:“是,老奴去了。” 顾冲跟着躬身告退,随在罗维身后,去了他的房内。 “顾公公,这写字并非一朝一夕而能成,咱家给你写下来,你回去之后,可要时而练习啊。” 罗维摊开纸张,拿起毛笔,全神贯注将顾冲的名字写在了纸上。 不得不说,罗维的字刚劲有力,赏心悦目。原本顾冲还未觉得自己名字有多么出众,现在被写在纸上,居然这么霸气威武。 罗维写好之后,对着顾冲笑道:“顾公公可还满意?” 顾冲连连点头,“写的太好了,我若练成罗公公十分之一便知足了。” “哈哈,顾公公过誉了。” “罗公公,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是有另一件事情相求。” 罗维微微皱眉,凝声问道:“顾公公还有其他事情?” 顾冲点点头,将玉牌从身上取了出来。 “女相白羽衣,想必罗公公不会不知。” 罗维看了一眼玉牌,抬头看向顾冲,凝眉问道:“咱家知道,顾公公提起她作何?” “她是齐国人,据说她是齐国礼部侍郎的千金。这是她的玉牌,这玉牌上面的字,请您查看。” 罗维接过玉牌,眯起眼睛细看片刻,随即沉思起来。 “我想请罗公公帮我查一下,白羽衣的真实身份以及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罗维笑了笑,将玉牌还给了顾冲,“顾公公若好奇她的身份,为何不去问皇上?怎么却来找咱家。” 顾冲轻轻摇头,笑道:“这种事情关系重大,皇上怎会告诉我呢?但是罗公公您却不一样,你一定会帮我的。” “顾公公何以见得,咱家会帮你呢?” 顾冲淡淡道:“最近我时常看一本名为《罗婆经》之书,书上说可助人者,必为贵人。” 罗维面色微微一变,只是瞬间便恢复平静,呵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本书咱家也曾看过,确是一本好书。” “原来罗公公也喜欢这本书,看来你我乃是同道中人啊。” 顾冲呵笑过后,告辞道:“打扰罗公公,顾冲告辞了。” 罗维点点头,拱起手来:“顾公公慢走,日后常来,咱们多走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顾冲从永春宫出来并未回去敬事房,而是一路溜达来到了宫门处。 “肖统领可在?” 兵士见到顾冲问话,忙不迭地回道:“在,顾公公稍候,我这就给您唤去。” 肖克成听到顾冲唤他,急忙从守卫营屋内赶过来。 “顾公公,您这是要出宫去吗?” 顾冲摇摇头,笑道:“咱家不是说要去猎场转转嘛,今日你可有空?” 肖克成只当顾冲是随意一说,没想到他还真是要去。 当下应道:“顾公公掂心兄弟们,我自当相陪。只是有些仓促,一时之间没有准备。” “无妨,我自有安排。” 顾冲出宫等了片刻,肖克成也走了出来,两人去城内买了许多吃食,两坛好酒,随后来到了唐门镖局。 镖局套好了一辆马车,载着顾冲和肖克成,向着猎场疾驰而去。 一路上,顾冲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此次出行可能带来的麻烦。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肖克成,压低声音说道:“肖统领啊,你也知道这猎场守卫众多,人多口杂。要是让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得知咱家去了那里,恐怕又要生出无端的猜疑来。” 随着距离猎场越来越近,顾冲终于忍不住开口提出了一个建议:“依我之见,不如你将庞千里唤到这辆马车上,咱们几人在这里小酌几杯。剩下的美酒佳肴嘛,就让手下的兄弟们拿去享用便是。如此一来,既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又能让大家都开心一下。” 肖克成听后,心中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顾冲话中的深意。 他心想顾冲口中所说的“某些人”多半就是那个季公公。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顾公公所言极是,就按您说的办。” 到了猎场附近,肖克成独自下去,顾冲将窗帘掀开个缝隙,向外面看去。 一会儿功夫,肖克成便与一人从猎场内走出,向着马车而来。 顾冲下了马车,肖克成向那人引荐道:“这位便是宫中的顾公公。” “属下庞千里,见过顾公公。” 顾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向着对方拱手回礼道:“这守卫猎场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庞统领责任重大,实在是辛苦了!” 庞千里赶忙躬身施礼,满脸堆笑道:“岂敢!属下久仰顾公公威名,如雷贯耳,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真容。今日有幸在此与顾公公相识,实乃三生有幸呐!” 一旁的肖克成见此情景,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庞千里的肩膀,朗声道:“哈哈,庞兄弟所言极是!今日顾公公特意携美酒前来,就是想与你我一同畅饮一番,以增情谊!” “多谢顾公公。” “不必客气,庞统领,咱们车上说话。” 三人上了马车,空间虽然拥挤一些,但也够用。 肖克成打开油纸包,将吃食逐一摆好,随后又打开酒坛,倒满了三碗好酒。 “来,咱家先敬两位统领一碗。” “谢过顾公公。” 顾冲浅浅饮了一口,放下酒碗时,才发现他们二人居然将酒一饮而尽。 “这个……咱家不胜酒力,恐难与二位相比……” 肖克成一抹嘴角,“诶,顾公公,我们早已习惯大口饮酒,您就不必客气了。” 顾冲浅笑点点头,心想:这样更好,喝醉了才好呢。 肖克成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了顾冲。随后将另一只鸡腿给了庞千里,自己将鸡脖子扭了下来,塞进嘴中咀嚼起来。 “嗯,这烧鸡味道不错……” 庞千里将酒倒满,举起来向顾冲敬道:“属下借花献佛,敬顾公公。” “好,庞统领,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几碗酒下肚,庞千里与顾冲熟络起来,说话也不再有所顾虑。 “肖兄啊!这猎场之地,说起来倒还真是一处颇为清闲之所,不像你那般,终日里战战兢兢的。可惜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一年到头都难得见到几个活人。有时候想要回一趟家,可真是不容易哟!哎……” 庞千里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抓起了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咀嚼起来,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一下心中的烦闷情绪。 肖克成点头道:“可不是,我那里倒是热闹,可每日提心吊胆,生怕哪里出了差错。不过话说回来,总是要比你这里好上许多。” “可惜朝中无人,只怕我也只能在这荒郊野外当值此生了。” 说完这话,庞千里看似无意地望向顾冲,呵笑道:“不说了,顾公公,喝酒。” 顾冲心有所悟地笑了下,端起酒碗与庞千里轻轻碰撞一下。 “庞统领的意思是,想回京师当值?” 顾冲轻描淡写的一句问话,瞬间给庞千里带来了希望。 “顾公公,属下倒是想回去,只是无人帮我,恐怕难以成事。” “此事谁来掌管?可是兵部尚书萧玉嘛?” 肖克成接话道:“我们这等小人物哪里用得尚书大人,只需统领大人即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守卫营统领刘海?” 庞千里点点头,顾冲却摇摇头道:“此人我只是听过,却从未见过……” 守卫营统领又不需要当值,顾冲自然很难见到。他所认识的要么就是大官,要么就是小兵,像这种不大不小的,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 庞千里刚刚还充满希望,现在听顾冲这样一说,反倒更加郁闷了。 “这样吧,待咱家回去以后,去张侍郎府上坐坐。” 庞千里一时之间愣住了,肖克成用力怼了一下他,“还不快谢谢顾公公。” “啊!多谢顾公公栽培,属下感激不尽。” 这会儿庞千里也反应过来了,那兵部侍郎张庭远若开口,自己调回京师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 顾冲摆摆手笑道:“庞统领,你刚刚说这里常年见不到几个人,除了皇上前来狩猎,还会有别人前来吗?” 庞千里摇头道:“很少有人来,即便是皇上,也不是每年都会来狩猎。” “那皇上狩猎之前,总会派人前来巡察一番吧?” “这个自然是了。” 顾冲眯起眼睛,故作不经意问道:“那今年先皇来此狩猎之前,是谁前来巡察的?” 庞千里不假思索,答道:“今年是太子……不,是如今的皇上派人来的。” “哦?是哪日来的?” “好像是正月初四……对,没错,就是正月初四!” “来了多少人?” “三个人。” “你怎知是太子派人来的呢?” 庞千里摇摇头,“他们说是奉太子之命前来巡查,而且有太子的令书。” “他们巡查了多久离去的?” “应该有一个半时辰左右。” 顾冲想了想,又问道:“怎么巡查猎场需要这么久吗?” “许是查的仔细,以往半个时辰足矣。” 这其间整整多了一个时辰,而这一个时辰之中,那三个人到底做了什么呢? “庞统领,这三人之中,可有你识得的?” 庞千里摇摇头,“没有,属下并不识得他们。不过……” “不过什么?” “属下曾听他们召唤另一人的名字,好像叫冯西。” “冯西……” 顾冲紧了紧眉头,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2章 顾震业搬家 谢雨轩归来 顾家最近可谓是喜事连连。 顾震业新购置了一座宽敞华丽的大宅子!一家人欢天喜地收拾行囊,从那狭小低矮的西院搬到了这个崭新而又气派的新家。 这乔迁之喜刚过,很快又要迎来了顾家兄弟的大婚之日。一时间,顾家老少个个精神抖擞,喜颜逐开。 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云娘却并未跟随大家一同前往,而是坚持留在了原来那座院子里。 云娘心中有着自己的一份牵挂和担忧。 她深知顾冲在外归期不定,但每次回来时总是习惯先回到这熟悉的老院子寻找她的身影。 若是此次随着他们搬走了,万一哪天顾冲突然归来,见不到心心念念的她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云娘便毅然决然地决定留下,守着这座充满回忆与温暖的老院子,静静等待着那个令她魂牵梦绕之人的归来。 云娘没有白等,顾冲终于来了。 “冲儿……” 见到顾冲,云娘话未开口,先落下泪来。 顾冲皱紧眉头:“娘,怎么了?可是谁欺负您了?“ 云娘摇摇头,感叹道:“他们搬去了新宅子,娘没有随她们去。” “是他们不许您去吗?” “不是,是娘没有去。” “那您为何落泪啊?” 云娘爱怜地拉着顾冲的手,惆怅说道:“你那两个兄长大婚在即,娘是想着你,如今也已年岁不小,何时才能成家立业啊。” 顾冲松了口气,咧开嘴巴笑道:“娘啊,我当是何事呢。他们比我年长,这不也才娶妻嘛。您又何必心急于我。” “为娘怎能不急……” 云娘知道多说也是无用,叹了口气:“老爷曾说了,有事情与你商量,今儿你便过去看看吧。” “孩儿遵命。” 顾冲顽皮的做着鬼脸,将云娘逗笑。 顾家新置的宅子坐落在城南,距离老院子有一些距离。 这座同样有着悠久历史的老宅,虽然看上去略显陈旧,但胜在空间十分宽敞,从前往后依次分布着整整三间错落有致的院落。 顾冲陪伴着云娘来到了新宅门前。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目光瞬间被门楣上方那块黑底红字的匾额所吸引。只见那匾额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顾府”。 走进院内,一棵高大的古树矗立在院子中央,只是时节不对,还没有开枝散叶。树下摆放着几张精致的石桌和石凳,待到枝叶繁茂之时,可在此处纳凉。 “顾大哥,姨娘……” 随着一声欢呼,一个身影转瞬即至,跑到顾冲面前傻呵呵地笑了出来。 “家仁,你长这么高了!” 顾冲惊讶地瞪起眼睛,才个把月不见,邵家仁已经长出了半头多的个子,眼看着就与自己一般身高了。 邵家仁嘻嘻笑着:“顾大哥,我都想死你了。” 顾冲呵笑道:“是吗?我这不是来了。” “我去唤老爷……” 邵家仁转身就跑,顾冲想喊都喊不住,转身看着云娘,两人一起轻笑出来。 这处院子有一间正房,两间厢房。正房两侧各有一个圆形拱门,可通二进院落。 云娘站在正房门前,向着屋内探身看着,“这房子可真是大呀。” “娘,您进去看就是了,这不也是您的家嘛。” 云娘摇摇头,将身子收了回来,“你在哪里,哪里才是娘的家。” 顾冲身躯微微一震,心中隐隐作痛,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给云娘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拱门内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顾冲侧头望去,顾震业与谢春花,还有顾天顺三人从后院冒出头来。 “冲儿,你回来了。” 顾震业见到顾冲,老脸上露出欣慰笑容。顾天顺也兴奋喊道:“三弟。” 顾冲微微点头,嘴角一抹,露出一丝笑意。 谢春花过来一把拉住云娘,“云娘,你终于来了,快来,去看看我为你布置的房间。” 容不得云娘拒绝,谢春花拉着她向二进院走去。 顾震业对顾冲道:“冲儿,进去说话。” 顾冲点点头,抬步进了正房。 走进这间正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高悬于迎面墙上的一幅水墨丹青画作。这幅画气势磅礴,墨色浓淡相宜,山水之间仿佛有着无尽的诗意与韵味。 房间内,主位摆放着两把精致的椅子,它们造型典雅,扶手和椅背处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彰显出主人家的尊贵地位。 两侧则整齐地排列着六把木质椅子,虽然不如主位的椅子那般华丽,但也做工精细,给人一种舒适之感。 整个房间布置简洁大方,却又不失高雅之气质,显然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场所。 顾震业与顾冲坐到主位上,顾天顺则坐在了下首侧位。 “冲儿,你看这座宅子可还好?” 顾冲缓缓点头,“很好,清净。” “你娘的房间就在这二进院里呢,你大娘早就精心地把它布置妥当了。至于那三进院嘛,有三座房子,正好你们兄弟一人一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必要这样麻烦,我娘她老人家住惯了原来的院子,就让她继续住着吧。我常年在外,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更不用给我留什么房间。” 顾冲不在意地回答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就算你不常回来,但该留的房间总归还是得留着的,总不能连个落脚歇息的地方都没有吧?” 既然顾震业这样说了,顾冲也就不再拒绝。他愿意留就留吧,反正自己也不会来住。 “冲儿,还有一事,就是天年与天顺的婚事定在了二月十六,届时你能回来吗?” 顾震业看向顾冲的眼中充满了期待,顾天顺也在一旁说道:“是啊,三弟,我们都希望你能来,咱们一家人在一起。” 顾冲思忖片刻,轻轻点头道:“好,如果宫中无事,我定然回来。” 顾震业听到这话后,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缓缓地松弛了下来。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将心中积压已久的忧虑和不安都随着那口气一同释放出去了一般。 要知道,顾冲现在可是家中当之无愧的顶梁柱、主心骨啊! 如果连他都不能来,那么顾家两兄弟这场婚事恐怕都不会遂愿,众人心中也不会顺畅。 毕竟,许多事情都需要顾冲来解决。 “好,冲儿,咱们去后院,你也细细看看咱家这宅子……” 顾冲陪着云娘向家中走着,云娘惬意的享受着有顾冲陪伴的时光。 “冲儿,樱儿姑娘可还好?” “娘您怎么会问起她来?” “冲儿啊,你和为娘说句实话,究竟是喜欢倩儿姑娘多一些,还是更喜欢樱儿姑娘呀?” 云娘一脸关切地看着顾冲问道。 顾冲听到这话,不禁面露惊讶之色,连忙回应道:“娘啊,您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只见云娘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冲儿,这两位姑娘可都是一等一的好女子啊。那樱儿姑娘温柔贤淑、知书达理;而倩儿姑娘则活泼可爱、善解人意。她们俩无论哪一个能跟着你,对你来说那都是极好的。只是,如果只能从中挑选一人做你的妻子,恐怕还真是个难题呐。” 听完母亲这番话,顾冲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竟然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娘,既然如此难以抉择,那不如我把她二人都娶进门来,一同好好孝顺您老人家,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云娘跟着笑了起来,“我儿若有这般本事,为娘自是高兴。只是你是顾家庶子,身份不及两位兄长,也只是借了顾家的声名罢了。” 顾冲哭笑不得,他居然借顾家声名…… 走着走着,顾冲忽然停了下来,他看到街边谢春园一直紧闭的大门,居然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 难道是谢雨轩回来了? 思忖之际,大门从内被人拉开,秋惠抬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秋惠……” “咦!顾公子。” 秋惠眨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欢雀问道:“公子您此番前来,可是要见我们家小姐的呀?” 顾冲微微一笑,轻轻颔首应道:“果真是谢小姐回来了。” 秋惠忙不迭地点头,随即转过身去,朝着屋内高声呼喊起来:“小姐!小姐!顾公子来啦!” 声音未落,只见一道倩影迅速从里边闪出。眨眼间,那身姿绰约、面容姣好的谢雨轩便已亭亭玉立地站在了门口。 此刻的谢雨轩早已褪去了病恹恹的憔悴模样,经过精心调养之后,重新焕发出了昔日的光彩照人。 那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肤,配上一袭淡蓝色的长裙,更显得她楚楚动人、俊美非凡。 谢雨轩那如秋水般清澈动人的双眸之中,此刻正蕴含着一抹似水的柔光,而这份温柔的光芒所承载的情感,正是她对顾冲那深沉而热烈的爱意。 这爱意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即使想要藏匿起来,却依然会在不经意间闪烁出耀眼的光芒;又似山间潺潺流淌的溪流,纵使被岩石和树木遮挡,其悦耳的水声依旧能够传入人们的耳中。 真是爱之至深,藏也藏不住! “雨轩拜见顾公子。” 谢雨轩忍着内心的激动,盈盈上前,浅浅一礼。 顾冲回礼,“谢小姐,身体可康复了?” “多谢公子牵挂,已然好了。” 谢雨轩说话间望向云娘,眼眸中透出一抹羞意,仿佛看出这妇人与顾冲关系匪浅。 “这是我娘。娘,这位是雨轩姑娘。” 顾冲侧身引荐,谢雨轩一听这是顾冲娘亲,莫名间便红了脸颊。 只见她来到云娘面前,盈盈福身,浅浅道:“雨轩拜见伯母。” 云娘点点头,慈笑回道:“雨轩姑娘,快快免礼。” 顾冲在一旁问道:“谢小姐,你这酒楼何日营业啊?” “今日刚刚开门,还需打扫桌椅,准备物品,算下来最快也要三日。” 顾冲点点头,关切问道:“可有需要帮助之处?“ 谢雨轩深望着顾冲,缓缓说道:“只望营业之时,公子能前来捧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顾冲笑着点点头,随后说道:“我要陪娘亲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望小姐。” 谢雨轩轻声应着,低声道:“公子慢走。” 云娘含笑向谢雨轩微微点了下头,随后与顾冲一起离去。 谢雨轩凝望着顾冲的背影,心中总是有些不舍。 秋惠看出她的心事,来到谢雨轩身边,“小姐,这已经回来京师,还愁日后见不到顾公子嘛。” 谢雨轩攥起粉拳,羞斥道:“又来多嘴,讨打。” 秋惠吐吐舌头,转身跑开。 云娘微皱着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轻声问道:“冲儿,这雨轩姑娘是从哪儿来的呀?我怎么之前从未听你提起过呢?” 顾冲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娘,您别多心啦。这雨轩姑娘一直都在这里经营着这家酒楼呢,只是新岁之时返回幽州老家去看望亲人罢了。” 然而,女人的直觉总是敏锐无比,云娘注意到那雨轩姑娘看向顾冲时的眼神,仿佛饱含着深深的情意,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爱慕之情。 云娘轻轻摇着头,轻叹一声道:“你这孩子呀,为娘总是忧心你的终身大事,可谁能想到呢?你身边的女子居然如此之多,一个个都是花容月貌、温柔贤淑的好姑娘。看来啊,倒是为娘多虑啦!” 听到云娘这番话,顾冲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伸手搀住云娘的手臂,安慰道:“娘,这回您总该放心了吧。儿现在只是不想娶,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儿自然会将心仪的女子迎娶进门。到那时,您就等着抱孙子吧!” 说着,顾冲调皮地朝云娘眨了眨眼。 云娘欣慰笑了起来,拍拍顾冲手背:“好,我儿有了出息,为娘就等着了。” 母子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在京师府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街路上。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映出了两道长长的影子。 就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对幸福的母子,以及他们之间那份浓浓的亲情。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3章 酒楼新开业 众官来捧场 梁军在北方与镇北军交战多次,各有胜负却无法夺下城池,一时之间成对峙状态,使得印文帝大为恼火。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异常。 印文帝眉头紧蹙,目光扫过下方群臣,声音低沉地开口问道:“前线战事不利,我军已交战多日,但城池依旧久攻不下,诸位爱卿对此可有什么良策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扶手,显示出内心的焦虑与急切。 殿下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窃窃议论,却不见一人出来答话。 印文帝等待不及,点名道:“吴桐,你可有良策?” 京师守备吴桐站身出来,“陛下,臣认为应再调强兵良将,同时向固州,天顺府发起猛攻,使得叛军无法相互顾及,必可破得一城。” “陛下,吴将军所言并非良计。” 兵部尚书萧玉站了出来,“如今我方兵力已是叛军一倍有余,强将更是数倍于敌,可见不利之势并非在于兵力之上。这两城固若磐石,叛军坚守不出,若是强攻,非但破不了城池,反而会增加死伤,伤了元气。” 印文帝皱眉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臣认为应缓而图之。固州乃是孤城,可将其围而不战,使其断了粮草,不出半年,固州自破。” 印文帝听后脑袋嗡嗡作响,当即否决道:“现今已是春头,若是在城内开发良地,可用之处都种上庄稼,半年之后待粮食成熟岂不是自给自足,如何又会缺粮?” “皇上,臣认为叛军主力皆布防在固州与天顺府,后方青州必然空虚。陛下可下手谕令怒卑部落,使他们南下攻打青州。这样一来,叛军首尾难以顾及,必会军心大乱,我军必可胜之。” 印文帝再次摇头,这个计策早已被白羽衣所否定。 白羽衣说的很对,若是使怒卑攻打青州,一来破城后恐难以控制;二来青州百姓必会全力协助镇北军死守青州,反而让叛军得了民心。 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人说出一条令印文帝满意的计策来,无奈之下,印文帝只得退朝。 群臣三三两两向宫外走去。不远处,顾冲正等候在那里。 这些大臣见到顾冲,有交情的就会寒暄两句,没有交情的便拱手而过,多少都会给给他一些薄面。 “陈大人,散朝了。” 陈天浩见到顾冲笑的眼睛眯的只剩下一条线,“顾公公,可是许久未曾见到,可还好啊?” “托陈大人福,咱家好的很。” “你在这里是……?” “陈大人,城南谢春园明日重新营业,若是陈大人能去,那谢春园必会蓬荜生辉。” 陈天浩点点头,原来顾冲是要自己去捧场啊。 “好说,既然顾公公说了,那本官是必定要去的了。” 顾冲点点头,向陈天浩拱手以示感谢。 “顾老弟,记得闲时去我府上,咱哥俩可是好久没喝酒了。” 临走之际,陈天浩小声在顾冲身边说了一句。顾冲笑着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哟,王侍郎,许久未见,您身体可是更加硬朗了。” 王轼自然与顾冲熟悉,两人曾一起出使塞北,一路上可谓共经生死,感情颇深。 “多谢顾公公吉言,哈哈。” “明日城南谢春园……” 顾冲只告诉了三个人,分别是工部尚书陈天浩,刑部侍郎王轼,京师守备吴桐。 只他们三人就足矣! 兵部侍郎张庭远散朝后与萧玉商量了一下对策,毕竟打仗主要就是他们兵部的事情。若不商量好,明日皇上再问起该如何回答? 等张庭远出来的时候,这宫道上已经看不到人了。 “嗨……!“ 眼瞧着宫门就在眼前,突然间一道黑影从旁边一闪而出。伴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高呼,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寂静的宫门口炸响开来。 毫无防备的张庭远被吓得浑身一颤,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才看清楚顾冲竟站在他面前。 “哎哟,顾公公,您这是要吓死我啊……” 张庭远抚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说道。 “对不住,张大人,咱家只是与你开个玩笑。” 顾冲讪笑着挠挠脑袋,他没料到张庭远会被吓得这么夸张。 张庭远足足缓了一会,脸色才恢复如常,“顾公公,你在这里作何啊?” 顾冲将张庭远拉到一旁,低声道:“张大人,咱家有一事相求。” “哦,顾公公说便是。” “郊外猎场守卫营副统领庞千里,与咱家有些交情,前阵儿托人来说,想回京师混个差事,你看这事可行否?” 张庭远想都没想当即点头:“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我这就去与刘海说。” 顾冲拱手致谢,“多谢张大人,明日午时,城南谢春园酒楼,咱家做东。” “这点小事,顾公公何必破费。” “哈哈,咱家自然不会与张大人客气,只是借此小酌几杯,叙叙旧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明日见……” 第二日辰时,当阳光懒散地洒下来之时,位于城南的那家酒楼前,一面宽大的褐色酒旗正缓缓地被升起,高高悬挂在了半空中。 这面酒旗迎风招展,仿佛在向过往的行人和食客们热情地招手示意。 仔细看去,只见那酒旗之上用精致的丝线刺绣着几个格外醒目的大字——“百年老字号,谢春园”。 酒旗上的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不仅彰显出了这家酒楼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底蕴,更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向往之情。 就在此时,顾冲的身影悄然而至。 谢雨轩美眸流转,眼中不禁泛起一抹爱慕的光芒。 只见她微微欠身,朱唇轻启,发出一声轻柔婉转的问候:“公子,来得好早。” 顾冲嘴角含笑,轻声回应道:“今日重新开业,想必定然忙碌,我来或可帮上一些。” 谢雨轩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公子,酒楼初开,哪有那么多人知晓呢?总归还要过上一些时日,待消息慢慢传开之后,生意才会逐渐繁忙起来。” 顾冲并没有立刻反驳谢雨轩的话,只是含糊其辞道:“我看未必......” 转眼午时将至,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在谢春园门前停了下来。 随从掀开车帘,从车上下来一位锦袍老者,站在马车旁微微抬头,看向谢春园门楣上的那块匾额。 谢雨轩见到此人,心中好生惊奇,不敢怠慢,急忙从酒楼内迎了出来。 “雨轩拜见田叔伯!”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京城之中声名远扬的户部侍郎田丰大人。 田丰朗爽地哈哈一笑,声如洪钟:“谢家侄女今日酒楼开业大吉,老朽我又怎能不来站脚助威呢?” 他边说着,边捋了捋颌下胡须,目光慈爱地看向眼前亭亭玉立的谢雨轩。 话音刚落,只见田丰缓缓地向后招了招手,其身后随从心领神会,迅速上前几步来到马车旁,小心翼翼地从车辕上捧下一只精致无比的玉蟾。 那玉蟾通体晶莹剔透,温润细腻,仿佛散发着淡淡的灵光。雕刻工艺更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令人不禁为之惊叹。 谢雨轩见此珍贵礼物,心中欣喜万分,连忙再次福身行礼,娇声道:“田叔伯如此厚爱,亲自屈尊前来,还带来这般贵重之物,雨轩实在感激不尽。” “是啊,田大人亲来,今日这谢春园可谓蓬荜生辉!” 说话间,顾冲从酒楼内走了出来,眼中带笑向田丰拱手见礼。 田丰随即回礼,呵笑道:“顾公公,有你在这里,酒楼才会红红火火,生意兴隆。” “哈哈,田大人,快快请进。” 刚刚迎进了田丰,又有两辆马车停在门前,陈天浩腆着肚子从车上钻了出来。 在陈天浩身后,又有三人依次下了马车。 “谢春园,就是这里了。” “应该没错,只是未见顾公公……” 谢雨轩眼见来人非同寻常,向丫鬟秋惠丢去个眼神,秋惠轻轻点头,急忙跑进酒楼内去唤顾冲。 片刻后,顾冲人还未见声音先至…… “哎呀,陈大人,玄大人,宋大人,古大人……” 好家伙,这陈天浩真是来捧场,将工部几位大人悉数唤来,可是给足了顾冲的面子。 “哈哈,顾公公,我等可未曾来迟吧。” 众人依次见礼,玄至策回身道:“来人,将礼物抬上来。” 只见第二辆马车上,四名随从自上面抬下来一件物品,此物足有半人之高,乃是一件精致木马雕塑。 “顾公公,此为马踏祥云,乃是用祁隆山上等花雕木所制,寓意飞黄腾达,马到成功。” “哎呀呀,几位大人有心了。” 顾冲朝着一旁轻声唤着:“雨轩!快快过来这边!” 待到谢雨轩来到近前站定后,顾冲指着面前的几个人介绍道:“雨轩啊,快些见过这几位大人,他们可都是朝中重臣,工部要员。今日特意前来送上厚礼给你呢!” 谢雨轩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连忙盈盈一拜,轻声说道:“小女子谢雨轩在此谢过诸位大人的厚爱与赏赐。” 陈天浩等人摆摆手,笑道:“早就听闻谢春园菜肴美味,今日前来,还望小姐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可不要吝啬哦。” 谢雨轩微微盈笑,顾冲大笑将几位大人请了进去。 再回来时,谢雨轩眼中已是满目崇拜。 “公子有心了,雨轩在此谢过。” 顾冲淡淡笑着:“你与我说谢过,岂不是见外了。” 谢雨轩面色微红,心中却是起了涟漪,这句话儿已是入心。 “哈哈,顾公公,咱们来啦!” 一声洪亮声音远远传来,顾冲只听声音便知道是吴桐吴守备来了。 吴桐找来了几名要好的将军,嚷嚷着要不醉不归,场面顿时沸腾起来。 很快,王侍郎邀请几位大人同来,张庭远也及时赶到,一时间谢春园内文官武将齐聚,好不热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雨轩这会儿终于知道顾冲为何说会宾朋满座,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情深意浓,原来心上人早有安排。 午时一到,伙计点燃了爆竹。 噼啪的声响吸引了众人,将酒楼开业的消息传遍了京师府,也预示着谢春园将迎来新的开始。 此时的酒楼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喧嚣声此起彼伏。 酒楼内,楼上楼下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食客。有的正兴致勃勃地交谈着,有的则埋头大快朵颐。 伙计们像陀螺一样不停地在各桌之间穿梭忙碌,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酒菜,额头上挂满了汗珠,但他们依然脚步匆匆,不敢有丝毫懈怠。 谢雨轩迎来送往,笑意浓浓,这繁盛的场景,她又怎能不高兴? 顾冲与众官员推杯换盏,可是饮了不少,冥冥中已有了醉意。 “诸位大人,各位将军,今日大家前来咱家高兴万分,这份情谊,咱家记得了……” 顾冲晃着身子再次举杯,王侍郎起身劝道:“顾公公今日已饮了不少,切莫伤了身子。” “诶!无妨,今日顾公公高兴,理应喝个痛快。”吴桐好酒量,正喝在兴头上,他怎肯停下,“来,顾公公,同饮。” 顾冲眯着眼睛点点头,与吴桐碰撞一下酒杯,仰脖将这杯酒一饮而尽。 “爽快!来,再满上……” 酒散之时,顾冲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陈天浩欲将顾冲接去府上,谢雨轩劝说不宜动他,还是在酒楼休息为好。 王轼和田丰一再叮嘱,谢雨轩则乖巧地点着头,并承诺一定会照顾好他。众人这才放心离去,将顾冲留在了酒楼。 望着躺在床上,面色深红且呼吸沉重的顾冲,谢雨轩不禁感到一阵心痛。 她知道顾冲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酒楼,喝下去的每一杯酒也都是为了她。 “秋惠!快去打一些温水来。” 听到小姐的吩咐,秋惠迅速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急匆匆地朝着楼下走去。 谢雨轩小心翼翼地拧干一条柔软的湿巾,轻柔地开始为顾冲擦拭那张因酒醉而显得有些狼狈的脸庞。 她的动作极其细腻,仿佛生怕弄疼了眼前这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人儿。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4章 宫中现刺客 欲盗九龙玺 顾冲缓缓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窗外已是繁星点点。侧头之际,谢雨轩伏在床边,已睡了过去。 昏昏的头晕感使得他浑身无力,喉咙间有种微微的刺痛,仿佛被火烧过一般,口渴难耐。 顾冲只是稍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床边的谢雨轩便立时感觉到,抬头看了过来。 “公子,你醒了。” 谢雨轩坐起身,眼中满是关切:“你可是口渴?” 顾冲轻轻点点头,谢雨轩立即起身将桌上早已备好的茶水端来。 “我已为公子送下醒酒汤,在喝杯凉茶,这酒便可解了。” “多谢……” 顾冲起身之际,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身子不免轻晃。 谢雨轩毫不避讳用身体来为顾冲做起倚靠,手中端着凉茶送去顾冲嘴边。 顾冲端起那碗散发着淡淡草药香气的凉茶喝了下去,随着清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他顿感一股凉意迅速蔓延至全身,原本因醉酒而产生的燥热和不适感瞬间消散了大半,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哎呀,一不小心就饮醉了酒,劳烦小姐了。” 顾冲略带歉意地说着,同时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仍有些昏沉的脑袋。 谢雨轩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公子与我说这些话,岂不也是见外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低下了头,双颊渐渐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顾冲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不禁问道:“现在是何时了?” “已是子时了。” “小姐劳累一天,早些歇息去吧。” 谢雨轩微微声道:“公子让我去哪里歇息?” 顾冲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谢雨轩的闺房中,难怪这床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这……是我冒昧了。” 顾冲将身子移到床边,弯下腰来,低着头在床下寻找着自己的靴子。 “公子,这夜深之时,您这是要作何去呀?” 谢雨轩言语之中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 顾冲直起身子,看着谢雨轩,面露难色地回答道:“多谢小姐收留,但此时夜色已深,我若留在小姐的闺房之中,恐怕会有损小姐的清誉,我还是出去找一家客栈歇息吧。” 谢雨轩听后向前迈了一小步,靠近顾冲说道:“公子多虑了,若是我真的在意这些虚名,又怎会将公子留宿于此呢?”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直直地望着顾冲的眼睛,似乎想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顾冲心中自然清楚她对自己的情意,低声说道:“小姐的深情厚意我心自知,只不过如今这局势还未到合适的时候,我也只能隐忍在宫廷之中......” 谢雨轩轻咬嘴唇,柔声说道:“公子又何必再说?雨轩对你一片痴心,无论要等多久,都会一直等着公子。哪怕前路漫漫、困难重重,只要能与公子相伴,我都无怨无悔。” 一股暖流涌上心中,顾冲情不自禁伸出手去,将谢雨轩的柔荑轻轻握住。 谢雨轩抛却羞涩,任由顾冲牵着手将她轻轻拉坐在身旁。 “顾冲何德何能,竟得小姐如此青睐,实在是三生有幸!” “雨轩若是能得到公子垂青,那更是我的福分。只愿此生能常伴公子左右,哪怕只是为公子添香研墨,也是心甘情愿。” 室内的烛火忽闪了一下,似乎被这山盟海誓的话语所渲染,又或许是想窥视这柔情的一幕…… “唔……公子……” “雨轩,我必不负你……” 这一夜,两人卿卿我我,相拥而眠。只是顾冲始终克制,未敢擅越雷池半步。 第二日早起,谢雨轩心怀羞涩目送顾冲离去,眼眸之中尽显不舍。 顾冲一夜未归,这宫中可是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宫门处的守卫比平日里多出了一倍还不止!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严阵以待地站在那里。 顾冲远远就感觉到整个宫殿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笼罩,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顾公公,您回来了。” 顾冲环顾四周后,问道:“今儿有什么事情吗?” 兵士答道:“属下不知,只是统领吩咐,今日不准任何人出宫。” 顾冲点点头,看来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自己还是远离宫门为好。 原本以为进到宫内便会无事了,可是宫内却更加异常。 往日里宫道上常能见到宫女太监,今日却一个也看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队队兵士。 兵士们手持长枪,腰挎佩刀,这阵势如临大敌一般,使人窒息。 “林副统领!” 顾冲见到侍卫营副统领林潇正带着一队兵士迎面走来,便闪开身让出道来,拱手打着招呼。 林潇见到顾冲,便停了下来,回头对兵士道:“你们继续前行。” 待兵士走后,林潇一抱拳:“顾公公,你这是要去哪里?” “咱家刚刚回宫,要回敬事房。” “哦,这几日宫内不太平,顾公公还是少走动为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顾冲一皱眉头:“林大哥,发生了何事?” 林潇左右看后确定无人,压低声音道:“昨日宫内来了刺客,正在追查之中。” “啊?!” 顾冲听后惊讶的将嘴巴差点咧到耳根后,宫中居然来了刺客,这怎么可能? “皇上有旨,彻查宫内,所以顾公公还是快些回去吧。” “哎呀妈呀,多谢林大哥,咱家先走了。” 说是走,可林潇刚一回头,却见顾冲已是一路小跑向着敬事房而去。 回到敬事房,顾冲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小顺子!” “奴才在呢。” 小顺子闻声跑进屋内,躬身站在门旁。 “你可知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小顺子摇摇头,顾冲猜想他也不知,便又吩咐道:“去唤王掌事来。” 王肆保来到顾冲房内,顾冲沉声道:“这几日宫内不太平,你告诫他们,无事都在敬事房待着,少出去给咱家惹麻烦。” “是,属下明白。” “还有,晚间都精神点,找几个机灵的守好院门,可别在咱这出了什么岔子。” “公公请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王肆保走后,顾冲来到内屋,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长条锦盒。 这是唐门送他的独门暗器——九转透骨钉。 说是暗器,这么大一个玩意,谁看不见啊?何来暗字一说? 但九转透骨钉伤人靠的是速度,就算对方明知道这个东西,即便想躲却也躲不开。 顾冲打开锦盒,将它取了出来。 好在这个东西前端是白色的,若是黑色,怕不是都会以为是一截烧火棍呢。 看着手柄上一黑一红两个按钮,顾冲皱起眉头:“糟了,只记得这里面有伤人的钢钉,还有杀人的,但却忘记哪个按钮了。” 碧迎跟了进来,不由“咦”了一声,“公公,这是何物?” 顾冲掂了掂九转透骨钉,对碧迎道:“这个东西可是个宝贝,关键时刻它能救我的性命。” “哦?此物如此贵重,那公公可要好生保管。” “你说的没错,从今儿起,我就搂着你和它一同入眠啦!” 顾冲面带微笑地看着碧迎,只见碧迎那白皙的面庞瞬间泛起了一抹红晕,她微微低下头去,娇羞得不敢与顾冲对视。 话毕,顾冲大步流星地朝着床边走去。他轻轻地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将九转透骨钉放置在了床头之上。 “公公,女相差人前来,有事相商。” 小顺子进来禀报,顾冲回身惊疑道:“咦!她找我能有何事?” 白羽衣自从当上女相,便一直留在宫中,她的住处就在万寿殿西侧,与万寿殿一墙之隔。 “咱家见过女相。” 顾冲与白羽衣之间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关系。两人时常针锋相对,但在某一观点上却又出奇的一致。 有时候彼此敬佩,有时候又互相猜疑,总之一句话,非敌非友,又是敌是友。 白羽衣冷淡地看着顾冲,许久之后,才冷傲地说道:“坐吧。” 顾冲也不客气,一提衣摆坐定下去。 “女相唤咱家来,可是有事?” 白羽衣嘴角轻动,一抹笑意浮现:“听闻昨夜顾公公未在宫中,可去了何处?” “哦,原来是这事。” 顾冲叹一声道:“咱家昨日去了城内谢春园酒楼,谁知不胜酒力,醒来时已过了子时,也只得在酒楼内留宿一夜。” “哦,那你可知,昨夜宫内发生了何事?” 顾冲摇了摇头,“不知,不过今晨我回宫中之时,却见宫门增派守卫,而且宫内亦有巡逻兵士,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 白羽衣听后微微颔首,轻启朱唇,缓缓说道:“不错,就在昨夜,竟有刺客潜入了宫中!” “啊?!” 顾冲装作不知,显露出震惊之情,紧眉问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潜入宫中?” 白羽衣冷哼道:“我若知道何必问你。” 顾冲活生生碰了个钉子,没好气道:“你在宫中都不知,我在宫外又怎会知道?” 白羽衣并未和他计较,反而缓声问道:“你觉得这个刺客入宫来,会有何目的呢?” 顾冲还在为刚刚被顶撞而心存怨气,便随意胡诌道:“刺客进宫一定是想偷取桂花糕,不然就是芙蓉糕。” 本以为白羽衣必会气恼,可谁知她却面静如水,非但没有半点怒意,反而赞许的点点头。 “我找你来果然没错,只有你独具见解,不与众同。” 顾冲愣愣地张着嘴,这白羽衣不会是疯了吧?谁会傻到进皇宫偷糕点…… “所有人都认为刺客进宫意在行刺皇上,但侍卫营是在万寿殿东侧遇到的刺客,陛下夜晚之时又怎会在万寿殿呢?” 白羽衣说到此处,将目光望向顾冲,继续道:“刺客既然知道陛下夜晚不在万寿殿,可他偏偏去了那里,这又是为何?” “你是说,刺客的目的并非是要行刺皇上,而是要去万寿殿偷取东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顾冲眨眨眼睛,恍然间,他明白了白羽衣所指:“九龙玉玺!” 白羽衣凝重点头:“不错,九龙玉玺在万寿殿书房内,刺客此行的目的,就是九龙玉玺。” 顾冲倒吸一口冷气!这九龙玉玺可是代表着皇权至尊,皇上要是丢了玉玺,那不就是叫花子丢了碗,没有吃饭的工具了。 “顾公公,你想若是陛下丢了玉玺,那么谁会最为受益?” 顾冲思忖片刻,分析道:“按你所说,九龙玉玺若丢失,那么最得益的人,应该是宣王了。” 白羽衣浅浅笑道:“虽然没有抓到刺客,但刺客逃走时却被侍卫伤到了手臂,而且据我推断,此人尚在宫中。” “这么说来,这刺客并非来自宫外,而是一直就在宫内?” “不错,宫墙如此之高,他是如何进不来也出不去的,只需逐一检查可有伤者,在宫中细查每一处,这个刺客定是无处藏身。” 白羽衣眼中忽现出一抹杀意,继续说道:“顾公公,我命侍卫营副统领林潇协助于你,即刻将宫内所有内宦细查,但凡手臂有伤者,一律视为刺客,。”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顾冲回到敬事房,立刻把王肆保唤来,将事情交待一番。 “一定要严查,不可落下每一人。” “属下遵命。” 顾冲交待完后,倚靠在椅子上,脑海中不停琢磨着。 宣王竟然授意他人去盗取九龙玉玺?难道说,他想在此时称帝?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有些不符合常理呀! 他若是有心称帝,应该在起兵之时便得到玉玺,通过掌控玉玺来巩固自己的势力,还可作为夺嫡的筹码。 而现在已经起兵反叛,冒险取得玉玺又有何用? 顾冲费尽心思也没琢磨出来,就在这时,林潇来了。 “顾公公,我奉女相之命,率三十名侍卫前来助追查刺客。” “林大哥,快请坐下说话。碧迎,上茶。” 林潇客气一下,与顾冲一起坐下。 “林大哥,你来即可,何需这般劳师动众。” “顾公公不知,这刺客武艺不俗,昨夜八名侍卫居然拿他不得。” 顾冲瞪圆了眼睛,缓缓道:“林大哥,你可千万不要离开我身边啊。” “顾公公放心,我已留出十人,只是为保护您的。” “哦,多谢多谢……”顾冲松了口气。 这刺客查不到也就罢了,真若查了出来,还是自己小命最为重要。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5章 罗维遇危难 顾冲险中求 王肆保和林潇带人离去,留下十名侍卫守卫在敬事房门前。 顾冲缓缓走到窗前,静静地凝视着院子里的情景。 那十名侍卫整齐划一地站立着,身姿笔挺,目光锐利,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然而,不知为何,顾冲心中却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仔细观察着那些侍卫的一举一动,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 这些侍卫虽然看似在履行守卫之责,但总给人一种过于紧张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感到浑身不自在。 顾冲暗自思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这时,罗维带着一名小太监从敬事房门外进来。那些侍卫见到他,齐身见礼。 罗维显然未料到敬事房内会有侍卫,微愣片刻,谨慎地点点头。 顾冲隔窗见到罗维前来,急忙从屋内迎了出来。 “罗公公,您怎么来了?” 罗维微笑着轻声说道:“咱家也是恰好路过,便顺道前来探望一下顾公公,不知顾公公这两日可曾抽空练字啊?” 听到这话,顾冲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讪讪地笑了起来,连忙回答道:“真是让罗公公费心惦记,不瞒您说,我这几日着实忙碌,又哪有空闲来练字啊。” 罗维笑道:“是啊,顾公公每日繁忙的很。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耐心沉稳,方可成事。” 顾冲点点头,忽然道:“哎呀,只顾得与罗公公说话,真是失礼,罗公公快快屋内请。” 罗维点点头,回身对跟随的小太监道:“你去院外等我,我与顾公公说说话。” 小太监听命而去,罗维转身随着顾冲进了屋内。 走进屋内,罗维的目光瞬间被茶几上摆放着的那两个茶杯所吸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顾公公,莫不是你这儿刚刚有客人到访?” 顾公公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方才林副统领来过,不过这会儿已经离开了。” 罗维的眉头微微一皱,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我刚才进院子的时候看到外面站着侍卫呢。想来定是因为林副统领在此,所以才加派了守卫吧。” “不,这是昨夜宫中进了刺客,林副统领担心我的安危,特意留下十名侍卫保护。” “原来如此,若不是顾公公深得圣心,又岂能得此厚爱。” 顾冲笑着摆摆手,吩咐道:“碧迎,上茶。” 两人缓缓地坐了下来,罗维看似随意却又略带担忧地开口问道:“这林副统领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折返回来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不时向门口瞟去,仿佛在时刻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坐在一旁的顾冲则显得镇定许多,肯定地回答道:“放心吧,不会!他去宫中搜查刺客,没几个时辰怕是回不来的。” “却宫中搜查刺客?” 顾冲低声道:“罗公公不知吗?这刺客昨夜被侍卫伤了手臂,女相说此人应是宫中之人,只需逐一验身即可。” 罗维听后面色微微一沉,并未再说什么。 碧迎端茶上来,放在茶几上,“罗公公请用茶。” 罗维点点头,对顾冲道:“顾公公,咱家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罗公公请讲。” 罗维抬眼向旁边看了一下,顾冲心领神会,“小顺子,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人打扰。” “是。” 小顺子与碧迎退了出去,罗维将声音压到最低:“顾公公,我已命人去查了白羽衣的身世,若有意外发生,你便去御花园假山左下第三块石头那里,自会得到答案。” 顾冲听的一愣,紧眉问道:“罗公公何出此言?” 罗维淡淡一笑,缓缓摇头道:“咱家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说完,罗维用左手端起茶杯,右手揭开杯盖,将嘴巴凑过去轻轻吹了吹茶水。 这一细节被顾冲看在眼里,他的心中顿时起了疑心。 罗维坐在顾冲的左手边上,而茶几却在他的右侧。通常情况下,如果想要端起杯子喝茶,都会自然而然地使用右手,毕竟这样动作会更为便捷和流畅。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罗维竟然侧身过来,以一种极不自然且别扭的姿势伸出了左手去抓取那只放在茶几上的茶杯。 这一举动实在让人费解,难道说罗维擅长使用左手?可是仔细回想起来,之前曾见过他写字的时候明明是用右手握笔的呀!如此看来,他显然并非天生的左撇子。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要舍近求远,偏偏选择用不太灵活的左手来拿取茶杯呢? 罗维将茶杯放了下去,轻轻叹了口气,“顾公公,咱家走了。” 就在罗维起身之际,顾冲忽然开口:“罗公公,且慢!” 罗维看向顾冲,随即嘴角轻轻上扬,笑问道:“顾公公可还有事?” 顾冲紧盯着罗维,一字一句问道:“罗公公右臂可是有伤?” 罗维同样紧紧地注视着顾冲,片刻之后,将头轻轻点了一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顾冲大吃一惊!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刺客居然会是罗维。 “不错,咱家的确伤了右臂。” 罗维也不隐瞒,叹声道:“恐怕这次是躲不过去了,日后宁王那里,就倚仗你了。” “等等……” 顾冲急忙将罗维拦下,眼睛盯着他的右臂,“罗公公,可否容我查看一下伤口?” “你欲作何?” “看过再议。” 罗维将衣袖卷起,顾冲见到他右臂前端接近手腕处包裹着一层青布,看起来伤口不轻,血迹已经浸透了青布。 顾冲小心解开青布,只见罗维手臂有一处三寸左右伤口,伤口处血渍斑斑,皮肉尚未愈合。 “罗公公,这一看就是新伤,肯定瞒不过白羽衣。” 罗维呵笑道:“我也未曾想要瞒过,让她查来便是。” 顾冲犹豫片刻,缓缓转头,将目光望向了立在门旁的那对青花大瓷瓶。 小顺子正守在门口,忽然听到屋内传来噼啪一阵声响。紧接着,就听到了顾冲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来人,来人啊……” 小顺子急忙进到屋内,见到眼前场景吓得呆立当场。 只见顾冲与罗维双双倒在地上,在两人身旁,满地都是青花瓷瓶的碎片,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了。 顾冲单手捂着左腕,血水从指缝间缓缓流出,疼的他呲牙咧嘴。罗维也是一样,右臂衣袖已被划坏,鲜血正汩汩地冒了出来。 “小顺子,快去唤太医……” 顾冲咬着牙喊着,小顺子连连点头,顾不上扶起顾冲,拔腿就向太医院跑去。 “顾公公,你这是何苦……” 顾冲惨笑一下,若不这样,罗维必死无疑。即便这样做了,能不能骗过白羽衣,还尚且未知。 李太医匆匆赶来敬事房,为顾冲与罗维敷上金创药,将伤口包扎好。 “两位公公,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伤成了这样。” 李太医忙完后,不禁埋怨起了顾冲与罗维。 罗维自责道:“是咱家一时大意,绊倒了花瓶,顾公公为了护我,反而受到了牵连。” 李太医摇摇头:“好在只是皮外伤,明日我再来为二位换药,不出七日伤口便会痊愈。” 顾冲咧着嘴,拱手道:“谢过李太医,有劳了。” “顾公公客气,那我便先回去了。” 罗维深看了顾冲一眼,“顾公公,咱家也走了。” 顾冲点点头,“罗公公慢走,保重。” 等罗维走后,碧迎眼中含着泪珠跑来顾冲身边,关切问道:“公公,可是疼了?” 顾冲笑着摇摇头:“不疼,几日便好了。” “这个罗公公真是的,那花瓶摆在那里许久都不曾有人碰到,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碧迎恨恨说着,心中对罗维充满了怪怨。 顾冲安慰道:“无妨,罗公公年岁大了。碧迎,将这里打扫了。” 碧迎嘟着嘴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顾冲看了看外面,心中不免充满了担心。 林潇脚步匆匆地踏入万寿殿书房内,躬身缓声道:“陛下,女相,属下已对宫内所有人彻查,未曾发现有人受伤。” 站在书桌前的白羽衣,面色冷峻如霜,目光锐利地盯着林潇,沉声道:“你可做到事无巨细、无一遗漏?” 林潇连忙抱拳应道:“回女相,属下不敢有丝毫懈怠,确确实实未曾漏掉宫中任何一人。只不过……” 说到此处,林潇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印文帝满脸不悦盯着林潇,追问道:“不过什么?快说!” “今儿上午,顾公公与罗公公两人倒是受了伤,而且都是伤在手臂上。” “哦?” 印文帝略有吃惊,将目光望向了白羽衣。 白羽衣蛾眉紧蹙,带着疑惑的口吻,问道:“他们是在哪里伤的?又是如何伤的?” “属下听说是在顾公公房内,花瓶破碎伤到了他们。” 白羽衣听后沉声不语,印文帝挥挥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林潇告退,待他走后,印文帝缓缓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起来。 “罗维与顾冲受伤了,怎么会这么巧呢?” 印文帝似乎是在自语,又或是说给白羽衣听。 白羽衣并未有丝毫怀疑顾冲,反而对罗维起了疑心。 “罗公公他去了顾冲那里,好巧又伤了手臂……” 印文帝当即摇头道:“罗维陪在母后身边多年,忠心耿耿。至于顾冲嘛……” 白羽衣摇了摇头:“陛下,顾冲昨夜未在宫内,必然不会是他。” “这么说来,那个刺客岂不是找不到了?” 白羽衣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陛下,侍卫在打斗之中难免看错,加之又是夜晚,或许那个刺客并未受伤呢?” 印文帝哀叹一声:“此人不除,朕心何安。” 白羽衣冷冷一笑:“我一定会将他找出来。” 次日,白羽衣来到了敬事房。 白羽衣看了一眼顾冲的手腕,柔柔问道:“你伤的可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顾冲举起手腕,呵笑一声,“还好,只是皮外之伤。” “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羽衣埋怨了一句,听起来满是关切。 “一时大意,多谢女相惦念。” “就是门旁那个花瓶吗?” 白羽衣望向了门口,那里只剩下一个花瓶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顾冲瞄了她一眼,啧嘴道:“可不是,还连累了罗公公也被划伤。” 白羽衣浅笑道:“说得就是,罗公公年岁大了,好在是伤在了手臂,若是别处,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呢。” 顾冲不知白羽衣是话有所指,还是无意之言,总之装作糊涂就是了。 说话间,小顺子来到门前,禀道:“公公,李太医来了。” 顾冲点头道:“快请。” 李太医挎着药箱走进屋内,见到白羽衣在坐,急忙见礼,“见过女相。” 白羽衣轻轻点头,“李太医,顾公公的伤,你可要治疗仔细了。” “请女相放心,下官竭尽全力,定会治好顾公公伤势。” 顾冲撇撇嘴,心想:我不过手腕割了个口子,听你们说得好像多重的病似的。 李太医为顾冲换药,白羽衣站在一旁静看,待换完药后,李太医便要告辞。 白羽衣道:“李太医稍待,我也要回去了,不妨一起走。” 李太医躬身在一旁等候,顾冲挽留道:“女相这就走了,还未来得及喝杯茶呢。” “你又何时备了茶?” 白羽衣冷冷一笑,站起身道:“好好养着,别乱走动,再伤到了别处就不好了。” 顾冲在心里将白羽衣骂了一顿,嘴上却笑道:“女相放心,咱家很是爱惜生命,再也不会伤到了。” “但愿如此。” 白羽衣瞥了顾冲一眼,抬步走了出去。李太医向顾冲微微欠身,随后跟了出去。 “李太医,这瓷片划伤的伤口,与刀伤应该不同吧?” 李太医跟在白羽衣身侧,回答道:“不错,瓷片不如钢刀锋利,故而产生的伤口不平整,呈不规则钝状。而刀伤则是两侧光滑平整且中间较宽。” “哦,想来是何伤口,一定逃不过李太医的眼睛。” 白羽衣突然停下了脚步,原本灵动的双眸瞬间凝聚起一股寒意,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稍后你为罗公公换药时,务必看的仔细,若是出了差错……”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眼神中的凌厉之色更甚,令人不寒而栗。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6章 家仇深似海 身份贵如金 李太医从长春宫出来,摇了摇头,跟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随即,向着白羽衣住处走去。 “女相,下官细细查看了罗公公伤口,伤口呈不规则状,深浅不一,确是瓷片所伤。” 白羽衣听后浅浅点头,“有劳李太医了。” “女相若是无事,下官告退。” “来人,送李太医。” 白羽衣起身来到一盆燕尾竹前,抬手摘下来一片竹叶,缓缓放在红唇上,轻轻吹起了一阵竹哨声。 罗维站在屋内,透过窗户目送李太医离去,他的眼前浮现出昨日的场景…… 顾冲的脸色异常凝重,他紧紧地皱着眉头,缓缓开口说道:“罗公公,事到如今,恐怕也唯有此计可行了,或许还能有一线希望蒙混过关。” 罗维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了千斤一般沉重。 “顾公公,你这又是何苦?我已是风前残烛……” “罗公公不必多说,我顾冲若对此置之不理,又有何面目去见宁王?” “宁王有你辅助,我也走的安心了。” “现在谈这些还为时尚早。” 顾冲盯着罗维的伤口,警觉道:“只不过你这伤口过于明显,罗公公,你需忍耐一下。” 罗维看着顾冲,淡定说道:“顾公公舍命救我,我又有何惧怕。” 顾冲点点头,将茶杯拿进了卧房。 不一会儿,他手中拿着茶杯碎片走了出来。 “罗公公要忍住疼痛,千万不要发出声响。” 罗维将衣袖紧紧咬在嘴中,目光坚定的点点头。 顾冲一狠心,拿着碎片在罗维伤口处划了起来…… 那种剜心般的疼痛,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瞬间涌来。 罗维只觉得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大颗大颗地滚落,浸湿了他的头发和脸颊。 他紧咬牙关,用尽全力死死咬住袖口,生怕一松口就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疼痛实在太过强烈,罗维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像是狂风中的一片落叶般摇摇欲坠。 罗维疼的浑身发抖,顾冲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他是被吓得双手颤抖不止。 他亲眼目睹着罗维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肉外翻,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周围的衣物。 这血腥恐怖的一幕让顾冲惊恐万分,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个不停,连手中握着的茶杯碎片也险些掉落地上。 “顾……公公……” 罗维大口喘着粗气,身处极痛之中反而却安慰顾冲,“我无事,你不要担心……” 顾冲定了定神,对罗维道:“可以了,罗公公,将花瓶推倒。” 罗维点点头,左手抵住花瓶,顺势向地上推去。 “啊……!” 随着花瓶倒下,顾冲在自己手腕处划了下去。 只有不到两寸的伤口,顾冲却喊出了石破天惊的叫声,震耳欲聋。 “罗公公,宫外有人求见。” 小太监的禀报声将罗维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喃喃自语:“算下时间,也该回来了。” 顾冲独自在房中踱步,手腕上不时传来的丝丝疼痛,时刻提醒着他,危机并未就此过去。 白羽衣将刺客说成是宣王所授意,其目的是什么?是试探自己还是有意制造舆论?又或许是抛出一个烟雾弹来迷惑众人。 还有罗维,他为何要冒险去盗取那九龙玉玺?是宁王指使还是他另有其意? 顾冲想去见罗维一探究竟,但是却又不能去。他知道白羽衣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很可能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你呢。 院内的侍卫虽然已经撤去,但是顾冲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某处看着自己。 这该死的白羽衣! “碧迎,研墨,老公要练字了。” 顾冲耐着性子,沉下心思,将自己困在房内,整整写了三日。 第四日,顾冲手腕一抖,笔锋一收。 两个雄浑苍劲,龙飞凤舞的大字呈现眼前——顾冲。 顾冲将毛笔轻轻置于笔架上,目光凝聚看着桌上这两个字,眼中显出满意神色。 “碧迎,过来看看。” 碧迎来到顾冲身边,看着纸上那两个字,樱桃小嘴微微张开,惊讶道:“这是公公所写?” 顾冲挑了下眉头,一副得意的笑容瞬间浮现在脸上,带着傲娇口吻说道:“自然,老公这书法造诣可还行?” 碧迎狠狠点头,赞道:“岂止,公公若是写的这字,只怕瀚文院的那些文人墨客都要自愧不如呢。” 顾冲讪笑几声:“我哪能与他们相比,不过总算没有白练这几日,也不枉罗公公一片苦心。” 提起罗公公,顾冲眸中一闪,有了主意。 “奴才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吉祥。” “小顾子,你伤势如何了?” “劳皇太后惦念,奴才的伤不碍事,再有个三两日便好了。” 只见皇太后眉头紧蹙,一脸嗔怪地抱怨着:“哀家可是从罗维那里听说了,你们两个呀,年少些的行事马虎;另一个年长的呢,也是不让人省心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边说边轻轻地摇着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 顾冲脸上挂着一抹略带谄媚的讪笑,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自己刚刚挥毫泼墨写下的纸张,双手恭敬地呈到皇太后面前。 “皇太后,您看看奴才这字儿可有长进呀?” 皇太后定睛一看,只见上面的字迹笔走龙蛇,大气磅礴,颇具一番韵味。 她的嘴角渐渐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之意。 接着,皇太后抬起头,目光柔和地看向顾冲,缓声开口道:“嗯,不错不错,小顾子,没想到这段时间你的书法技艺竟有如此大的进步!” 听到皇太后这番夸奖,顾冲脸上乐开了花,连忙谢恩:“多谢皇太后夸赞。” “可惜哀家只能看得表面,这好与不好,还要是行家说的算呀。” 皇太后笑了笑,又道:“罗维有伤在身,这几日在房内休养,你可去找他,但不要过久,免得劳累到他。” 顾冲点点头,“奴才知道了,奴才先行告退,皇太后万安。” 来到罗维房中,顾冲见礼:“参见罗公公。” 罗维微笑相迎,“顾公公,请坐。” 坐定之后,小太监送上茶水,罗维吩咐道:“下去吧。” 顾冲将字给罗维看,罗维审视片刻,嘴角抹起一丝微笑。 “勉强可以,但仍差去甚远。” 顾冲咧咧嘴并不在乎,好与坏又能怎样?又不当饭吃。 “罗公公……” 顾冲刚要开口相问,罗维却抬起手,低声道:“我已查清了白羽衣身世。” “哦?!” “她是齐国靖伯侯白舜伝之后,其父白敬山官居礼部侍郎,其母乃是韵城郡主苏凝钰。” “白羽衣自幼聪慧,师从齐国大学士陈祝之学习诗词歌赋,伦理道德。后又拜兵部司使任风行熟读兵书,学习兵法。十岁时便已少年成名,广为人知。” “在她十五岁时,齐国曾举办诗赋大会,白敬山使白羽衣前去尝试,居然一举夺的前三甲,自此便名震国都。 “大约是三年前,齐国忽然发生了一场变故。当时国君暴病而亡,群臣各拥其主。随之便发生了五子争位,一时之间朝堂上乱了方寸。” “而先帝在位时,早已立好遗诏,这封遗诏一直保存在靖伯侯手中,只是此事满朝文武只有丞相伊宁承与靖伯侯知道。” “后来在朝堂上靖伯侯将此事说了出来,原本以为皇子们会遵循先皇遗嘱,可未曾想到,丞相伊宁承却矢口否认,反而质疑这遗诏真假。” “遗诏就在靖伯侯手中,可是由于丞相不承认,这遗诏反倒成了祸端,终为靖伯侯惹来了灭门之祸……” 话说那一日,夜幕深沉如墨,万籁俱寂。 突然间,靖伯侯府外传来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十来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跃入了府邸之内。 这些人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他们身手敏捷,行动迅速,眨眼间便已深入到了侯府的庭院之中。 此时,府中的守卫们尚未察觉到危险的降临,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然而,这群黑衣人却丝毫没有手软之意,他们手持利刃,如饿狼扑食般冲向那些毫无防备的守卫。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多时,侯府内已是一片血腥与混乱。 黑衣人们毫不留情地杀戮着,所过之处,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 靖伯侯及其家人,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惊恐万分地四处逃窜。 可惜,在这群训练有素的杀手面前,他们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 白敬山一手持剑,一手拉着白羽衣躲到了后府中,四下环顾,居然没有一处可以藏身之地。 “羽衣,快躲到水井中去。” “父亲,您与我同去。” “来不及了,为父帮你抵挡一阵……” 说话间外面传来了惨叫声,白敬山知道杀手已经来到近前,推开白羽衣,“快走!一定要为白家报仇。” 白羽衣满脸泪痕地狂奔着冲向了后院,她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片,每一片都在痛苦地颤抖着。 当她终于看到那个位于角落处、显得有些阴森的水井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畏惧,白羽衣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纵身一跃,跳进了那口深井之中。 井水冰冷刺骨,但此刻她心中的伤痛却远远超过了身体所感受到的寒意。 就在白羽衣跳下井后的瞬间,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不一会儿,倾盆大雨便下了起来。这场雨来得如此猛烈,如此突兀,就好像是上天特意为白府降下的一场灾难之雨。 豆大的雨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无情地从天空倾泻而下,狠狠地砸落在那口水井之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白羽衣抬起头,雨水放肆地打在她的脸上,更深深刺痛了她那颗破碎不堪的心。 雨水,泪水,血水…… 最终,大雨过后,靖伯侯府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就这样,靖伯侯一家惨遭杀戮,只有她逃了出来。齐国已无她安身之处,只得逃来了梁国。后来她是如何进得太子府中,便无从知晓了。” 罗维讲述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唉!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啊。” 顾冲听后沉默良久,按罗维所讲述,白羽衣依附太子身边并非是谋权谋势,她很有可能是想报家仇。 齐国无人可帮她,她便来了梁国,而要想报仇,太子也是无力。只有助太子当了皇上,白羽衣才有可能报了此仇。 应该是了,所以白羽衣才不惜一切代价,要让太子继位。 “罗公公,您可知太子手下有一人名叫冯西吗?” “冯西?是冯喜吧。” 罗维皱着眉头反问道,顾冲想着庞千里是听到那人所唤,也有可能是听得不准,便点头道:“应该是了。” “他是太子府中守卫,不过听说已经死了。” “死了!何时死的?” “好像就是先皇驾崩第二日,有一日我听皇上与太后聊天说起,冯喜与两人去固州办事,路上遇到了大刀盟余孽,三人都战死了。” 顾冲瞬间就明白了,这三人一定是被印文帝给灭口了。 冯喜死了,想要在他身上查出真相已不可能,但是顾冲并没有太多失望,至少冯喜的死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就是淳安帝的死必然与印文帝有关系。 “罗公公,我还有一处不明,您为何要去盗取九龙玉玺?” 罗维摇了摇头,略有悲伤,“我已身患重疾,只怕活不了多久了,现在唯一能为宁王所做之事,便也只有这个了。” “啊?可是真的?” 罗维苦笑过后,好言道:“顾公公,你日后要小心行事,这个白羽衣,不得不防。” 顾冲点点头,起身道:“我得回去了,皇太后吩咐过,不能使您太过劳累,罗公公多保重身子。” 罗维点点头,嘱咐道:“好,顾公公慢走,咱家就不送了。”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7章 大吉同大喜 双子迎双娇 谢氏皂业如今在京师混的风生水起,如日中天。其制造的香皂与肥皂不说户户皆用,也是人尽皆知。 二月十六,大吉之日。 今日顾家大喜,京师府各家商号早有准备,纷纷备下厚礼前来道贺。一时间,顾家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顾震业身着一袭淡紫色锦袍,在府前迎来送往,笑的脸上比以往至少多出三道褶皱。 “顾员外,恭喜恭喜!” “哎呀!陈员外,同喜同喜!” “宋掌柜,您来了,快快请进……” 顾府内,顾天年与顾天顺并肩而站,两人穿着大红婚袍,腰间系着红色绸带,胸前各戴一朵红花,美滋滋地望着面前的谢春花与云娘。 谢春花圆润的脸上挂着亲切和蔼的笑容,她轻柔地伸出双手,逐一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整理起他们身上那崭新而华丽的婚服来。 做完这一切后,谢春花直起身来,目光慈爱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个儿子,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今日可是你们俩大喜的日子啊!一定要记住,为人夫者要有担当,切不可任性妄为,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片真心……” 谢家兄弟齐声道:“请娘放心,我们一定谨遵娘的话,夫妻同心,互恩互爱。” 云娘在一旁含笑道:“天年,天顺,快些去吧,我们等着你们回来。” “是,二娘。” 顾家兄弟向谢春花与云娘深深鞠躬,俩人对笑过后,各自准备迎亲去了。 顾府门前两匹枣红大马,两顶婚轿早已备好,兄弟二人神采奕奕从府内出来,向一旁道贺者频频施礼。 人群中忽然闪出一个身影,顾冲来了。 顾天年从人群中见到顾冲,急忙过去,拱手道:“三弟,你来了。” 顾冲笑着说道:“你们大婚,我怎能不来?” “三弟先进府去,二娘在我娘房内。” “好。” 顾冲向顾天年点点头,进了顾府内。 谢春花拉着云娘的手,感叹道:“云娘,这两个孩子今日终于成家了,我这心中也算是安稳了。” 云娘轻轻点头,“天年与天顺自小乖巧,成家之后更会懂事,定能早日为顾家开枝散叶。” 谢春花闻听此话,心中感到一阵愧疚,“云娘啊,我对不住你,现在回想当初,实在不应该将冲儿送去宫中。” 云娘摇头道:“都已经许久的事情了,你又何必再提。如今冲儿不也是很好,待他日后归家,也会成家生子的。” “可是……” 谢春花张了张嘴,内心之中十分纠结。 她不忍隐瞒云娘,可又无法开口,犹豫片刻,想着今日是顾家大喜之日,还是隐忍下来。 “娘,您在这里吗?” 门外忽然传来顾冲的声音,云娘眼眸一亮,欢笑对谢春花道:“冲儿来了。” 说罢,急忙起身向门口走去,谢春花也跟了出去。 顾冲站在院内,见到云娘出来,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笑意,“娘,我来了。” 云娘走下台阶,拉住顾冲的手:“你来的稍晚一些,你那两位兄长已经迎亲去了。” “不晚,适才在门外我有遇到。” 顾冲瞧见了谢春花从屋内走出,他嘴角一动,轻声呼唤道:“大娘。”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犹如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在了谢春花的心间,让她瞬间愣在了原地,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 要知道,自从顾冲入宫中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势同水火,而顾冲更是从未再像之前那般呼过她一声大娘。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呼喊,怎能不让她感到震惊呢? “诶……” 谢春花急忙答应,眼中渐渐泛起了泪花。 云娘牵着顾冲的手,兴冲冲说道:“冲儿,为你带你去看看你的屋子。 谢春花偷偷擦拭眼角,连声道:“是,冲儿还未曾去看,若有不如意处,大娘让人再去改善。” 顾冲点点头,跟着云娘去了三进院。 这间院子与二进院相同,一间正房两间厢房,唯一不同的,就是两间厢房门窗上,贴着红红的喜字。 “冲儿,老爷将这间正房留给你,却将厢房给了天年天顺,可见老爷很是偏心于你。” 顾冲撇嘴一笑,踏进了正房内。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古朴的雕花方桌,稳稳地置于屋子中央。 桌面纹理细腻,泛着岁月沉淀的光泽,其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青花瓷茶具,洁白的瓷身绘着淡雅的兰花纹饰,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温润的光芒。 方桌两侧,各摆放着一把雕花太师椅,椅面铺着柔软的锦垫,色彩鲜艳却不失典雅。椅背的木雕工艺精湛,栩栩如生的瑞兽图案仿佛随时都会跃然而出。 屋子一侧,靠墙立着一个高大的书架,楠木材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书卷。 正对着房门的墙上,挂着一幅清幽典雅的山水画卷,虽不大气但却很是精致。 画卷下方,是一个条案,案上摆着几个古朴的花瓶,瓶中插着几枝盛开的梅花,为这略显沉闷的室内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阳光透过窗户上的雕花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地面的方砖上,让整个正房显得宁静而又庄重,仿佛每一件摆设都在诉说着老宅的故事 。 里间两则是卧房,顾冲只是一带而过,随意看了一眼,便走了出来。 “冲儿,可还满意?” 顾冲笑着点点头,这间房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若不是担心扫了云娘兴致,他甚至都不会看上一眼。 “冲儿啊,如今你两位兄长都已成家。你说,你到底要让为娘等到什么时候呀?” 云娘一脸慈爱地看着顾冲,眼中流露出些许焦急与期盼。 顾冲一听这话,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对云娘说道:“娘啊,您怎么又把这事儿给提起来啦?儿子心里头明白得很呢。” 云娘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唉!冲儿啊,娘就想着要是能早点看到你娶个贤淑的妻子,再生几个孩子,那娘这辈子就算心安了。这心里头呀,也就踏实了。” “好好,我答应娘,等忙过这阵儿,儿就给您娶妻,再生上一窝崽子,您看可好?” 云娘伸出手指在顾冲额头上轻点了一下,“贫嘴,难不成你是猪吗?” 顾冲哈哈笑了起来,云娘也忍不住笑了。 忽然间前院传来了一阵鼎沸声音,顾冲急忙道:“娘啊,许是他们迎亲回来了,咱们快去看看吧。” 云娘连连点头,催促道:“是啊,快一些。” 顾府外,顾天年的花轿在府门前轻轻落下。 顾冲凑在云娘身边,悄声问道:“这是哪家的姑娘啊?” “是王员外家的二小姐,听媒人说,此女知书达礼,贤淑的很呢。” “哦,只是不知容貌如何?” “自然是错不了。” “二少爷也回来了……” 众人寻声望去,另一边顾天顺骑在高头马上也迎亲归来。 两顶装饰华丽、喜庆非凡的婚轿稳稳地停在了顾府门前。 一时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顾家的两位兄弟面带微笑,彼此拱手作揖,相互行礼示意。 在周围众人雷鸣般的喝彩声中,顾家兄弟缓缓走向各自的婚轿。他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掀开了轿帘。 刹那间,一阵微风拂过,仿佛也被这幸福的场景所感染,轻轻吹动着新娘们身上那鲜艳的红色长裙。 只见两位新娘皆身穿着一袭艳丽夺目的红色长裙,裙摆如同盛开的花朵般层层叠叠,美不胜收。而她们头上则整齐地折着一块精致的红色盖头,虽遮掩了面容,但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丫鬟将红绸放入新娘手中,顾家兄弟各自牵引着意中人,同时进了府中。 顾震业与谢春花端坐堂上,两对新人站于堂前,只听喜倌一声高喝:“一拜天地……” 仪式简洁明了,夫妻对拜过后新娘便被送进了洞房,接下来就准备吃酒席了。 顾府院内,酒席整整摆了十几桌。顾震业带着两个儿子逐一敬酒,脸上笑容从始至终未曾停下来过。 “顾员外,恭喜了,你可生得两个好儿子,为顾家光宗耀祖。” 顾震业嘴巴一呡,啧声道:“唉,我可是有三个儿子,我那三子更是出众,他这两个哥哥可比不得。” “哦?为何不曾见过啊?” “我那三子少在家中,故而你们不知,他呀……” 顾天年在一旁轻轻拉扯了顾震业的衣袖,低声叮嘱道:“父亲,你忘记三弟说过,少为人知。” 顾震业眨眨眼睛,点头道:“是了,我这一高兴险些说了出去。” 不远处,顾冲陪坐在云娘身边,没有人知道他就是顾震业的第三子,顾家的三少爷。 顾天年的新娘是城内王员外的第二女,名唤王碧瑶,年方十九,长得小家碧玉,更胜江南女子。 当她的盖头被掀开那一瞬间,顾天年便被王碧瑶那容貌惊住了。 王碧瑶那如秋水般的眼眸只是微微抬起,羞涩地朝着顾天年轻轻一瞥,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瞬间又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地低下了头去。 她那白皙如雪的面颊此刻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与此同时,王碧瑶那颗犹如鹿撞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脑海之中不断地浮现出刚刚看到的那张俊朗面容。 心中想着:这人便是自己未来的夫君——顾家大少爷顾天年啊! “娘子,你好生俊俏啊。” 顾天年笨嘴拙舌,硬生生的说出来一句,却又惹得王碧瑶双颊越发滚烫。 “妾身拜见夫君。” 王碧瑶刚欲下拜之时,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轻轻搀住。 顾天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王碧瑶,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娘子无需多礼,你我今日已为夫妻,又何必如此拘谨?” 王碧瑶听到这关切之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轻声说道:“妾身承蒙夫君厚爱,自当全心全意追随夫君。日后定当秉承勤俭之风,操持好家中事务,还请夫君放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顾天年傻呵呵地笑着,知道自己选对了佳人。 另一间房内,顾天顺也在同时掀开了新娘的盖头,他的娘子是东升居酒楼魏彻的千金魏梓钰。 这魏梓钰啊,可是与那王碧瑶截然不同! 她虽是家中唯一的掌上明珠,但性格却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柔顺,反而是刚烈泼辣得很。平日里说话做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就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一般,让人不敢轻易招惹。 可就是这样独特的性子,反倒让她显得与众不同,别有一番魅力。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头,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气氛总是热烈而又充满活力。 魏梓钰扑闪着大眼睛盯着顾天顺,反倒是将顾天顺看的有些局促不安。 “你就是顾家二公子,顾天顺?” 顾天顺点点头,“我……我……” “你是结巴?” 魏梓钰惊呼着站起身,吓得顾天顺连连摆手:“我不是。” “你不是结巴,说话为何这般吃力?” 顾天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喉咙滚动间发出细微的声响:“我……我只是有那么点紧张而已。” 一边说着,顾天顺一边不自觉地搓动着双手,眼神也有些闪烁不定。 魏梓钰微微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天顺,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究竟为何如此紧张?莫不是觉得本姑娘容貌长得太过丑陋,把你给惊吓到了不成?” 顾天顺闻言连忙摇头,像是拨浪鼓一般:“不不不,绝对没有!你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又怎会吓到我呢?实在是我第一次成婚……” “咦?你话中之意,莫不是还欲再次成婚?” 魏梓钰佯装生气,轻轻地哼了一声。 顾天顺信以为真,急忙解释道:“不是,在下第一次见到像娘子这般美丽动人的女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所以才显得失态,请娘子千万不要见怪啊!” 说完,他深深地低下头去,不敢再与魏梓钰对视,生怕哪一句话再说错,又惹得她生气。 魏梓钰掩嘴轻笑,看得出自己的这个夫君为人憨厚老实,倒也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8章 假借劳军去 引君入瓮来 朝堂之上,印文帝缓缓起身:“众爱卿,今北方战事未决,朕欲亲去劳军,你等谁愿随行?” 大臣们一听,顿时炸开了锅。 兵部尚书萧玉赶忙出列,躬身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北方战场凶险异常,若陛下龙体有损,这天下社稷将何去何从?” 刑部侍郎王轼也附议道:“萧大人所言极是,皇上乃万金之躯,怎可亲去涉险。”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印文帝微微皱眉,目光坚定:“朕意已决。朕身为天子,将士们于前线浴血奋战,朕怎能安坐于宫中?朕此去不仅是劳军,更要亲自查看军情,鼓舞士气。” 这时,在朝堂上一向少言的白羽衣也站了出来:“陛下,可先派得力之人前去。陛下若亲临,必定兴师动众,恐给叛军可乘之机。” 印文帝坚持己见,朗声道:“朕深知其中风险,故而朕轻装简行,只带少量亲卫即可。朕要让全军上下知道,朕与他们同在。” 白羽衣微微蹙眉,见印文帝不听劝阻,便再次禀道:“陛下若去,我愿相随在侧。” 印文帝点了点头:“好,明日便出发。 说完,甩袖而去,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大臣。 散朝后,印文帝来到了永春宫。 “母后,儿臣明日要去中州劳军,儿臣不在这几日,母后要保重身体。” 皇太后质疑问道:“皇上,为何要亲去啊?” “如今前线战事不利,儿臣内心甚是焦灼,此去一来可以激励军心,鼓舞士气;二来也可巡查一番,查看是否有懈怠之人。” “可是皇上,那里危险重重,你身临其境,若是遇到危险该如何是好?” “母后放心,有白羽衣随在身侧,还有众多侍卫,必可保儿臣无事。” “皇上几日可回?” “多则五日,少则三日……” 皇太后一脸担忧,可是印文帝决定的事情,她又怎能劝说得了。 第二日辰时,印文帝率众出宫而去。 顾冲得到消息,摇摇头叹了一声:“唉!御驾亲征,有个屁用。” 碧迎小心翼翼劝道:“公公小声,若被他人听去这般无礼之话,恐招来麻烦。” 顾冲淡淡一笑,提起笔沾上墨汁,在纸上专心练起字来。 永春宫内,罗维静静地坐在椅上,抬起右臂看了一下,伤口已经愈合,再有个三五日便可痊愈了。 可是他等不及了,印文帝离宫而去,这是一个天赐的良机。他等不到伤口痊愈,印文帝最多五日便要回宫。 但是,这真是一个机会吗? 罗维好几次冲动地想要立刻起身去找顾冲,但每次当他即将付诸行动时,理智又像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地拉住了他。 倘若这真的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那自己贸然前去寻找顾冲,无疑会将他牵连进来,必然会为他带来麻烦和危险。 想到这里,罗维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若这并非陷阱呢? 以他对顾冲的了解,顾冲必定会竭尽全力地劝阻自己。如此一来,好不容易等来的这个绝佳机会恐怕就要白白错过了。 一想到这儿,罗维就觉得心有不甘。 就这样,罗维的内心如同被两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一般,一会儿偏向这边,一会儿又倒向那边。 他时而眉头紧蹙,苦苦思索;时而长吁短叹,犹豫不决。在这矛盾与纠结之中,时间点点过去…… 两日后,罗维提起笔,在纸上挥笔泼墨写下了一行行书,随后眯起眼睛,审视许久。 夜黑之时,一条黑影悄悄从永春宫出来,贴在宫墙暗影处,向着万寿殿而去。 一队宫中守卫从万寿殿前走过,罗维藏在殿前的石狮子身后躲了过去。眼见守卫走远,他纵身跃上白玉栏杆,翻了过去。 万寿殿前有两名太监在值守,罗维将身体紧紧贴在殿墙边缓缓移动,那两名太监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身侧已经多了一人。 “唔……” 等到他们发现时,脖颈处已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随即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罗维单膝跪在地上,向后一个懒驴打滚便到了殿门处,细听一会,缓缓伸手推开了万寿殿的殿门。 万寿殿内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罗维如同鬼魅一般,身轻如燕地轻轻一跃,便悄无声息地进入到了殿内。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回转身子,轻轻地将那沉重的殿门合上,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站定在殿门处,罗维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整个宫殿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过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之后,罗维这才微微弯腰,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书房飞奔而去。 一束清冷的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宛如一道银色的轻纱,不偏不倚地洒在了书房中央那张巨大的书案之上。 而在书案正上方,摆放着一个精美的锦盒,月光恰好照射在其上,使其散发出一种神秘而诱人的光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锦盒看上去朴实无华,但却隐隐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气息。仿佛它所承载的东西,拥有着能够震撼天地、主宰乾坤的力量。 当罗维小心翼翼地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揭开锦盒盖子的时候,一股耀眼的光芒瞬间从盒子里迸发出来。 在那光芒之中,一枚雕刻精美的玉玺静静地躺在其中。 这枚玉玺通体晶莹剔透,犹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九条栩栩如生的巨龙盘踞其上,张牙舞爪、威风凛凛,每一条龙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霸气与尊贵。 罗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玉玺,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激动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果然是九龙玉玺!” 罗维喃喃自语,声音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沙哑。 他没有犹豫,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绸缎将九龙玉玺仔细地包裹起来,然后紧紧地系在自己的腰间。 趁着夜色,罗维悄无声息地朝着万寿殿外飞奔而去…… 回到永春宫外,罗维转身查视一番,抬手轻轻推开了永春宫的宫门。 罗维闪身进去,猛然间,他发现永春宫内居然有人…… “罗公公,这万籁俱寂、夜深人静之时,你这是去了何处啊?” 那声音很是轻柔,但其中蕴含的冷意却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就好似这黑夜一般,看似平静安宁,实则暗藏着无尽的寒冷与未知,令人心生恐惧和敬畏。 罗维心中一沉,是白羽衣! 此刻他已明白,这一切都是白羽衣设计好的圈套,只等自己掉进来。 宫外传来一阵喧哗声音,随即火把照亮了永春宫。 白羽衣缓缓走出,含笑望着罗维,“我早猜到会是你,只是你太沉不住气了,怪得了谁呢?” 罗维冷哼道:“咱家认栽就是了。” 白羽衣冷笑一声,命令道:“将他拿下。” 侍卫来到罗维身边,罗维并未反抗,束手就擒。 “女相,他身上没有玉玺。” 白羽衣闻听此言,面色一沉,喝问道:“玉玺呢?” “哈哈……” 罗维大笑起来,嘲讽道:“女相如此聪明,我又怎会蠢到将玉玺带回永春宫?” 白羽衣咬了咬嘴唇,再次道:“罗公公,我劝你还是将玉玺交出来,不然连累到他人就不好了。” “咱家做事从不连累别人,女相可不要血口喷人。” 说话间,林潇从宫外进来,拱手后向着白羽衣摇了摇头,“女相……” 白羽衣气恼吩咐道:“立刻封锁宫门,找不到玉玺,谁也不许出宫。” “是!” “林统领,将他送去责刑司,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近。出了差错,拿你试问。” “是,女相。” 白羽衣那张冷曦如霜的面庞此刻呈现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可谓是喜忧参半。 这几日无早朝,百官不来参拜,宫人少有走动,整个宫内一下肃静了许多。 顾冲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他不知道就在昨夜,自己险些遭遇险境。 “碧迎,碧迎……” 顾冲唤了两声未见碧迎答应,小顺子在门外听到后,走了进来。 “公公,您可是有事吩咐吗?” 顾冲在床上坐起身,随意问道:“碧迎呢?” “刚早起时,聘如来过,说愉太妃想念碧迎,将她唤了去了。” “哦,小顺子,打些水来。” 顾冲未当回事,开始更衣起床洗漱。 没一会儿,碧迎回来了。 “公公,你可知吗?昨夜出了事情。” 碧迎一脸紧张,神情严肃地望着顾冲。 “出了什么事情?” “愉太妃说,长春宫的罗公公昨夜被送去了责刑司。” 顾冲惊愕万分:“当真?!” 碧迎点头道:“愉太妃亲口所说,自然不会假了。” 顾冲缓缓坐在椅子上,碧迎又道:“听说今儿宫门关了,任何人不得出宫。” “小顺子。” “在。” “随我去责刑司。” 顾冲带着小顺子,两人来到了责刑司。还没等进去,就看到林潇带着侍卫守候在责刑司门前。 “顾公公。” “咦!林副统领,你在这里作何啊?” “女相有令,令属下看守责刑司,任何人不得靠近。” 顾冲质疑问道:“女相不是随皇上出宫了吗?” 林潇摇摇头,“女相并未离宫,只是皇上离宫了。” 顾冲心中暗道一声:坏了,中了白羽衣声东击西之计。 林潇上前低声道:“顾公公可知这刺客就是罗公公,此人危险的很呢。不过你放心,我会派人在敬事房门外保护。” 顾冲点点头,拱手道:“多谢林大哥。” “顾公公若谢那便谢女相吧,女相为了顾公公安全,昨夜还派我亲自保护呢。” 顾冲眨眨眼睛,凝视问道:“林大哥昨夜在我敬事房门外?” 林潇点头道:“是啊,直到罗公公被擒住,我才带人离去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顾冲想了想,向林潇拱手道:“既然林大哥公事在身,咱家就不打扰了。看来这几日宫内又不太平了,咱家还是回敬事房避避风头吧。” 林潇回礼道:“顾公公说得是,在九龙玉玺未被找到之前,只怕这宫内不会太平啊。” “玉玺丢了?” “嗯,虽拿住了罗公公,但是却不见了玉玺,女相已下令全力搜寻,想来这玉玺就在宫内。” 顾冲吐了吐舌头,急忙道:“太吓人了,咱家可得赶紧回了。” 说完,顾冲摆摆手,调转身子,急匆匆向回走去。 一口气走回到敬事房,顾冲从桌上拿起茶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手中端着茶杯,顾冲陷入了冥思之中。 白羽衣借口伴随皇上前去犒赏军队,巧妙地营造出她离开皇宫的虚假表象,其真实目的在于引诱罗维上钩并现身。 然而,罗维呢?也许是因为急功心切,又或许真如其言自己时日不多,哪怕心里清楚这极有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却仍然义无反顾地决定前往盗取九龙玉玺,从而落入了白羽衣设下的陷阱里。 让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是,既然白羽衣早就心知肚明罗维必然会前来,那她为什么没有提前将那珍贵无比的玉玺掉包替换走呢?这样一来,即便罗维能够顺利得手,得到的也不过只是一件毫无价值的赝品罢了,岂不是可以让整个计划更加万无一失吗? 顾冲想到了刚刚林潇所言,他昨夜曾在自己门外守候…… 难道说,白羽衣的目的并非只为罗维,而是还有更深的谋算,那就是要将自己牵扯进去。 应该是了,罗维久居宫中,自然分得清玉玺真假。若是没有找到九龙玉玺或者发现是赝品,那么他必然会立即离开返回永春宫。 只有用真的玉玺作诱饵,才能人赃俱获。而且白羽衣断定,罗维拿到玉玺不会将其藏在身边,很可能交给其他人。 而在白羽衣的预测中,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己。 于是白羽衣在敬事房门前布下天罗地网等候罗维前来,可惜她算错了一步,罗维拿到玉玺后并没有来找自己。 那么,罗维将玉玺交给了谁?或者是藏在了哪里呢?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章 夜审得口供 申冤终有望 宁王一行终于返回到了京师府,这一来一去,已是过去了月余。 晚间,张侍郎在府上设宴,期间秦好不免多饮了几杯,送回行馆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入夜,宁王府侧门打开,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两条黑影闪了出来。 很快,两条黑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白大哥,你慢些。” “谁要你跟来,我自己便可。” “你看,总得有个人给你放风不是。” “我看你就是个累赘……” 这两条黑影正是顾冲与白浪,他们此行目的就是要将秦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劫来。 两人潜行到行馆,顾冲留在外面守候,白浪独自进去,只片刻功夫,白浪便扛着一人走了出来。 “这么快?可不要弄错了。” 白浪没理会顾冲,扛着秦好向回跑去。顾冲紧跟在后,一路小跑累得他上气不接下气,渐渐拉开了距离。 “你先走吧,我是跟不上你了。” 顾冲站在原地喘息了片刻,才抬步向回走去。此时夜深人静,整个街上不见一个人影,走着走着,顾冲不由害怕了。 “这个愣头青,将我自己丢下,若是遇到危险……” 顾冲话音还未落下,还真让他遇到了危险。 一条黑影忽然闪了出来,没等顾冲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这黑影给拉进了街边角落里。 “别怕,我不是坏人。” 细声传来,紧接着顾冲就闻到了一股淡香,原来是个女人。 “宣王府在何处?” 顾冲紧贴在墙上,衣领被来人死死攥在手中,他吓得双手高举,答道:“我不知宣王府在何处。” “你不知?” 这人手上加了力道,顾冲感觉喉咙一紧,呼吸都困难了。 “我真不知宣王府在何处,若是宁王府我倒知道。” 那人见顾冲不像说谎的样子,犹豫一下竟慢慢松开了手,带着失望的口气,说道:“你走吧。” “我可以走了?” 顾冲刚说完,眼前一花,那个人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便不见了。 “我擦,不会遇到鬼了吧?” 顾冲心有余悸,哪还管那么多,使出吃奶力气,撒腿就向宁王府跑去。 刚到宁王府,顾冲碰到白浪又走了出来,两人在府门内遇到。 “你怎么这么慢?我还以为你遇到贼人了呢。” “你还说,我可不真遇到了。” 顾冲埋怨起白浪,白浪眼睛一瞪,连忙问道:“贼人在哪?” “早就跑了,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 顾冲也不想与白浪再啰嗦了,问道:“人呢?” “谁?” “还能谁?你劫回来那个。” “哦,送去后院地窖里了,这家伙还没醒呢。” “可派人看管了?” 白浪点点头,拍拍胸脯,保证说道:“放心,我用绳子把他捆住了。” 顾冲打了个哈欠,挥挥手道:“行了,赶紧睡觉,明天再说。” 白浪过去关上了府门,宁王府前恢复了平静。而宣王府那里,却又喧闹了起来。 “什么?秦将军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兵部侍郎张庭远刚刚醒来,便有兵士前来禀告。 “怎么还能不见了呢?秦将军去哪里了?” “属下不知,昨夜秦将军醉酒归来便一直在房内休息,今日到了时晨还未见将军起床,兵士前去扣门才发现,房内已经无人了。” 张庭远眨眨眼睛,慢慢坐回到椅子上,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宁王府中,张庭远欠身道:“宁王,秦将军不见了。” “哦?秦将军不见了?” 宁王一脸茫然,问道:“他去了哪里?” 张庭远心道:我要知道去哪了,也就不来找你了。 “我也不知啊,兵士说早上根本没看到他出去,这人就不见了。” 宁王呵笑一下,不以为然,慢声说道:“那就是昨夜秦将军回去后,便又出去了。这京师府不比青州,烟花之地颇多,指不准趁此时机寻个乐子,也是情理之中。” “呃……宁王说得很有道理。” 张庭远心里明白着呢,寻思着你跟那个顾公公合计着让我挑选秦好护送,结果到京师人就不见了,这不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可宁王不承认,他也只能装糊涂。 打发走了张庭远,宁王又将顾冲唤来,问道:“这秦好已在地窖中绑了一天,你何时去审他呀?” “不急,此时他火气正盛,等到夜时我再前去,定叫他从实招来。” “方才张侍郎前来询问,我只能拖延一时,这时间久了,可是瞒不住了。” “宁王放心,最多不出三日,我定会让他开口。” “好吧,我就再拖上三日。” 张庭远刚刚回到府上,又传来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消息,昨夜宣王府去了刺客。 顾冲来到地窖内,看到秦好穿着汗衣,双手反绑在木椅上,正在那里破口大骂。 “你们是何人?竟敢将我绑……在此处,可知我是谁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顾冲从暗处走到秦好面前,笑嘻嘻地说道:“秦将军,你受苦了。” “是你!” 秦好一见顾冲,愣了一下,这不是张大人的随从吗? “不错,是我,秦将军好记性呀。” “你到底是何人?我犯了何错要将我绑于此处?” “没有,秦将军并无过错,只是我想请将军过来,叙叙旧而已。” “呸!哪有你这般请法,再者说来,我与……你有何交往,哪来的旧情可叙。” “可怜我一番自作多情,原来秦将军并不想与我叙旧,也罢,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顾冲站了起来,对看守秦好的两位府丁说道:“不可与他说一句话,只许他坐在那里,若起身便用藤棍抽打。” “是。” “还有,他若犯困,你们当如何?” 两名府丁对视一眼,其中一位答道:“他若犯困我便拿藤棍抽打他。” “诶,那不是把他打精神了嘛。” 顾冲诡笑道:“你只需拿藤棍怼他一下便可。记得,只要他瞌睡,你便怼他一下。” “是,记得了。” 秦好在一旁听得真切,气得他破口大骂顾冲,“你个龟孙子,你以为这样老子便怕了吗?等老子出去,第一个便宰了你。” 顾冲不再搭理他,离开地窖回房间睡觉去了。 整整一天过去,又到了夜晚时分,顾冲吃得饱饱的,再次来到地窖内。 这时的秦好已经没了精神,两天过去,秦好每顿只被喂食一碗稀粥,虽然饿不死,可是饿得头昏眼花这滋味真让人难以忍受。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腰酸背痛的感觉。 现在他的腰已经跟折了一样,两条腿垂在下面也是胀得麻木,偏偏还不敢起来活动,只要起身,藤棍便会抽打下来。 如果说这些还都可以坚持,那么两天两夜不曾合眼,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实在让他难以忍受了。 “秦将军,你这是刚刚睡醒吗?” 顾冲是真损啊,秦好眼皮半张,脑袋不时向前扎去,都困得没人样了,他却哪壶不开提哪壶,愣说人家刚睡醒。 秦好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顾冲,有气无力问道:“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何这般折磨我?” “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当然不会得罪我了。你要说我折磨你,那也是秦将军你不识时务,若早与我叙旧,何必这样啊。” “你到底想问什么?不用绕弯子了,我说就是了。” “痛快,既然秦将军这么爽快,那我可就直接问了。” 顾冲拉过椅子,坐在了秦好面前,笑问道:“博远县令可与你交好?” 秦好抬了下眼皮,摇头道:“我不认识博远县令。” “秦将军,何必呢?我的耐心极好,既然你不说,那就明天好了。” “你是要屈打成招吗?” “我可没有对你用刑,只是让你好好静思一下,看看是不是哪里忘记了?若是想起来了,记得明天晚上告诉我。” 顾冲真是一点机会不给秦好留,说完抬屁股就走,就算秦好现在反悔想说,都没有机会了。 第三日,顾冲晚间再次前来,这一次,秦好没了一点脾气,整个人都垮掉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放过我吧。” 顾冲冷笑一下,让人备好纸笔,记下口供。 “庄知府大寿之前,你可曾去见过博远县令?” “见过。” “你因何而去?” “我送去了一套茶具,并跟县令说,将这个送与庄知府,他必然会喜欢。” “那你这套茶具,又从何而来?” “是……” 秦好抬起头看看顾冲,张张嘴巴却不说了。 “没有想好是吗?没关系,明日我再来。” 秦好眼看顾冲就要起身,吓得急忙喊道:“不,不……我想好了。” 秦好犹豫半天,开口说道:“茶具是杜守备让我送去的。” 顾冲点点头,果真幕后指使就是杜玉芳。 “让你送茶具过去之前,杜守备都说了些什么?” 秦好摇摇头,答道:“杜守备并未多说,只说将这茶具送去便可。” “那你送时,可知这茶具乃是官家之物吗?” 秦好摇头,连声道:“我若知道,又怎敢将茶具送与县令。” “然后呢,你将知道的都说出来。” 秦好点点头,慢慢回忆起来。 那日,杜玉芳将秦好召进府内,桌上正摆放着那套器具。 “杜将军,不知唤末将前来,有何吩咐?” 杜玉芳呵笑道:“秦将军,这里有一套上好茶具,你将这套茶具送去博远,庄敬孝大寿在即,这可是一份上好的礼品啊。” 秦好一听喜出望外,这博远县令原本与秦好是老乡,曾找过秦好想要谋个郡守,只是庄敬孝为人耿直,秦好与庄敬孝并无交集,他便与杜玉芳提起过这博远县令。 现在有了这机会,秦好便谢过杜玉芳,将这套茶具送去了博远。 博远县令得知后,也是欣喜万分,连连谢过秦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好笑道:“不必客气,我这人最好交情,何况咱……俩还是老乡呢。” “秦将军,若是我能做得郡守之位,必不会忘记秦将军。” “客气了,客气……” 就这样,这套茶具便到了博远县令之手。 庄敬孝大寿之时,果真如秦好所说一样,庄敬孝只收了博远县令的贺礼,这让县令激动万分。 谁知不久后,却传来庄知府被查,茶具乃是官家之物一说,可把秦好吓得目瞪口呆。 杜玉芳再次将秦好唤去,阴狠说道:“朝廷必会派人来查,搞不好你我都会摊上麻烦。现今唯一之计,便是……” 杜玉芳做出了灭口的手势,秦好也是无奈,为了自保便又去见了博远县令。 “事已至此,若想保住妻小,你自己看……着办吧。” 博远县令没有等来升官的消息,却等来了杀身之祸。万般无奈,含恨自缢。 顾冲盯着秦好,问道:“这么说来,你只是奉命行事,陷害庄知府的人是杜守备了?” 秦好缓缓点头,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承认了。 “那杜守备为何要陷害庄知府?” 秦好摇头,答道:“这……这个我不知情。” “当真不知?” “当真,的确不知。” 顾冲点点头,看得出来秦好并没有说谎,不过也没关系,他已经猜出来大概。 “好了,今夜秦将军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顾冲将口供拿起来,看后很满意,折叠起来离开了地窖。 第二日清晨,顾冲拿着口供去见了宁王,宁王细看过后,满意点头,问道:“你用了什么办法,短短三天便问了出来。” “精神分裂法。” “哦,这是什么办法?。” “宁王有所不知,这用刑也要因人而异,秦好乃是武夫,若用鞭刑只伤其身,难伤其心。我背其道而行,在精神上折磨他,摧毁他的意志,磨灭他的神志……” 顾冲添油加醋说得宁王云里雾里,只听懂了大概,好像就是把对方整的精神不正常。 “明日我便上书父皇,为庄知府申冤翻案。” 顾冲急忙后退一步,郑重施礼,说道:“奴才代庄知府谢过宁王,青州百姓必会永记宁王恩德。” 宁王淡笑出来,指点道:“便让他们去谢你吧,若没有你,我可救不了庄知府。” “奴才不敢,一切都是宁王功劳。” “好了,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宫去吧。” “是,奴才告退了。” 顾冲从宁王府走了出来,心情大好。 有了秦好的口供,再加上宁王上书,庄敬孝申冤指日可待,也不枉自己一番辛苦。 还有那庄樱,绝美的模样一直就在眼前,如果她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笑的更迷人。 想着事情,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宫门外。 阔别月余,顾冲又回来了。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0章 灭近宦之威 解流民之乱 印文帝心中明白,小德子被送去责刑司,就意味着顾冲在这场争锋中占了上风。 季风在一旁恨恨咬牙,心中暗自思忖:“顾冲这个家伙,这次他抓住了小德子的把柄,将其送入责刑司,就是为了借此机会打压我。” 他不禁感到一阵恼怒和无奈。 “这点小事你便将他送去了责刑司?” 印文帝埋怨着顾冲,这本是一件奴才之间的事情,犯得上这样大张旗鼓,闹的宫人皆知嘛。 顾冲恭敬回答:“皇上,我曾问过小德子此事是否是他所为,他若承认,那我不过按照宫规责罚他一下也就算了。但是他不认,我就寻思,若是将他带去敬事房,那季公公一定会误认为我审查不公,为了避嫌,只得将他送去了责刑司。” 说到这,顾冲斜眼看了一下季风,接着说道:“再者,责刑司审案向来公正,小德子若真无辜,必然不会受冤。臣也是为了还他清白,更是为了平息宫中流言蜚语呀。” 印文帝听后暗暗咧嘴,他明知顾冲这话就是在强词夺理,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反驳之处。 季风在旁忍不住开口道:“顾公公,责刑司是什么地方,谁人不知?依我看你就是要屈打成招。” 顾冲冷笑一声:“季公公,我做事向来讲究证据,你我不必争论,责刑司自有论断。若是他清白,我自当向他赔罪。” 印文帝被他们吵的心烦意乱,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朕每日为国事操劳,还要为你们两个费心……” “陛下,责刑司司仪周行求见。” 小太监进来禀道,印文帝立即将目光望向了顾冲。 顾冲躬身道:“皇上,奴才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还请皇上明断。” 印文帝无奈,没好气道:“让他进来。” 周行进到殿内,跪拜印文帝:“臣参见皇上,皇上……” “免了,免了。” 印文帝挥挥手,紧眉问道:“那个奴才怎么说?” 周行站起来,弯身道:“回皇上,小德子已经招了,是他与小董子两人在宫道上殴打了敬事房的顺公公。” “小董子?哪里又来个小董子?” “这……” 周行语顿下来,看向了季风。 季风讪讪道:“回陛下,小董子在奴才手下听差。不过奴才并不知情,还望陛下明查。” 印文帝听闻此言,狠狠地瞪了季风一眼。 季风见状,扑通一声跪下,“陛下,小德子定是被屈打成招的,他绝无此胆量啊。” 顾冲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季公公莫要血口喷人,你这样一说,倒好像周司仪别无本事,只会做些屈打成招之事了。” 印文帝揉了揉太阳穴,现在不是心烦意乱,而是感到头痛了。他即便有心偏袒季风,现下也没有办法了。 “季风,你可有证据表明小德子是被冤枉的?” 季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顾冲又缓缓开口:“陛下,如今真相大白,小德子犯下如此过错,按宫规应当严惩。而季风身为上司,管教不严,也难辞其咎。” 印文帝叹了口气,他知道季风这边确实理亏,“季风,朕罚你半年俸禄,那两个奴才就交由顾冲责罚吧。” 季风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领命谢恩。 顾冲嘴角微微上扬,这场争斗,终究是他赢了。 出了万寿殿,顾冲向周行拱手致谢,“周司仪,咱家谢过了。” 周行呵笑道:“顾公公客气,这点小事不值一提。倒是那个季公公,恐怕日后会记恨在心啊。” “他若不惹我也就罢了,若再惹我,下次打的就是他了。” 周行向顾冲伸出大拇指:“下官佩服顾公公,难怪宫中人人都对您敬佩万分。” “吃了一次亏,他也就会长记性了。若是他还不长记性,那也活该他会吃亏。” 两人一起向回走去,周行又问道:“顾公公,那两个小太监,该如何处置?” 顾冲琢磨一下,慢声道:“本该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但是这事皇上知道了,若是责罚重了,你说皇上会不会说我不公啊?” 周行点点头,“会。” “那就打他十杖,让他们躺个十天半月吧。” “下官明白,顾公公放心。” 印文帝正烦心之时,白羽衣走了进来。 “陛下可有心事?” 印文帝叹了一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与白羽衣听。 白羽衣浅笑道:“那顾冲猴精猴精的,季公公又怎是他的对手,怕不是就连陛下也中了他的套。” 印文帝疑惑问道:“此话怎讲?” “陛下,那顾冲责罚奴才不假,但他也没打算放过季公公,若不然,这点小事又怎会惊动陛下呢?” 印文帝为顾冲辩解:“是季风跑来告状,朕才知道此事,将顾冲唤来的。” “这正是他高明之处,他有意激怒季公公,就是想借季公公之口让陛下知晓此事,他无权责罚季公公,但是陛下您却可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白羽衣慢条斯理,继续分析道:“可他知道陛下是不会责罚季公公的,于是他将责刑司牵扯进来,这样一来,陛下就算有心化解此事,也是万万不能了。” 印文帝琢磨许久,白羽衣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帮了顾冲。 碍于情面,印文帝将话题转开,“你来见朕,可是有事?” 白羽衣轻声道:“陛下,近几日京师城外流民纷纷而至,然城门紧闭不得入城,流民无处可去。白日尚好,夜时寒冷天气,他们难以抗寒,我听闻已有多人患了伤寒之症。” 印文帝紧锁眉头,质疑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朕打开城门放流民入城?” 白羽衣摇头道:“我并非此意,流民之中难免会有敌细,若放入城内必生祸乱。我是想请陛下在城外搭建棚所,可为流民布施一些粥饭,夜间也有栖息之地。” 印文帝不假思索便摇头否决,“这如何使得,耗费钱粮不说,这些流民有了吃住,若是赖在城外不走,又当如何?” 白羽衣望着印文帝,眼中满是恳切:“陛下,流民若不得安置,必会哀声怨道。今虽耗费钱粮,然得民心者得天下。” 印文帝却烦躁地摆摆手:“你莫要再提,朕意已决。” 白羽衣心中悲戚,见印文帝毫不听劝,只得默默退下。 几日后,城外果然有流民因为饥饿伤病而引发骚乱,一时间大臣们纷纷上奏恳请印文帝重视流民之事。 印文帝召白羽衣觐见,叹道:“你当日之言甚是,朕未能听进,如今城外流民祸乱,这该如何是好?” 白羽衣沉思道:“陛下可使人出城安抚其心,再令陵州各郡县广纳流民,同时布施一日三餐,流民得到安置,自然便会平息。” 印文帝点点头,“好,朕即刻着户部去办。” 户部侍郎田丰被召进宫,安置流民的任务交到了他的头上。 田丰从万寿殿出来,走至宫门处,与顾冲不期而遇。 “顾公公。” “呦,田大人。” 两人并无交集,只不过上次淳安帝暗中授意,田丰为顾冲送银子时两人见过一面。 但顾冲却记得田丰,因为他提起来谢雨轩,与谢峒关系不浅。 “顾公公是要出宫去?” 顾冲笑问道:“田大人进宫中作何来了?” 田丰为难道:“城外流民越聚越多,皇上让我妥善安置流民。你说这如何安置得了?他们有了吃喝,又怎会离开?” 顾冲听后缓缓点头,善言道:“百姓也不容易,都是战乱所致啊。” 田丰叹息了一声,“如今北方战事已起,这军粮是万万不敢动的。而皇上又要布施流民,真是为难我了。” “田大人可将流民分散开来,使其南下,以解围城之乱。” 田丰点头道:“不错,女相也是这样所说。” 顾冲听后,暗自钦佩:这白羽衣虽为女流,见识却是深广。 “对了,顾公公,前段时日,幽州谢员外曾来我府上,问起了公公。” 顾冲尴尬一笑,田丰戏言道:“那谢家小姐容貌端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不是公公身在宫中,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啊。” “田大人莫要取笑咱家了。” 田丰惋惜道:“唉!我听说谢家小姐得知公公身份,回去后便不饮不食,日渐消瘦,已经一病不起了。” “啊!” 顾冲大吃一惊,谢峒见他时可是只字未提谢雨轩病倒一事。 “田大人所言当真?” 田丰未曾想到顾冲有这么大的反应,错愕点头道:“是谢员外与我说起,想来不会是假。” 顾冲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谢雨轩病卧床榻,茕茕孑立的可怜模样。 “顾公公,顾公公……” 田丰见顾冲愣神,轻唤了两声。 顾冲缓过神来,强笑道:“田大人请先行一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就不出宫去了。” 田丰点点头,拱手与顾冲告辞。 顾冲疾步向回走去,满脑子都是谢雨轩的模样,心中不时隐隐阵痛。 他本以为谢雨轩已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不见。可哪曾想,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顾冲当即决定,他要去看望谢雨轩。 而谢雨轩远在幽州,他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才行…… “皇上,奴才给您请安。” 印文帝见到又是顾冲,脑袋嗡嗡作响,生怕他又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见朕又有何事啊?” “皇上,奴才刚刚在宫中遇见了户部田侍郎,听说了城外流民一事,奴才就想着,该为皇上分忧。” 印文帝松了口气,“你如何为朕分忧?” “田大人说,皇上体恤流民,要布施一日三餐,可是流民众多,人手不足。奴才就想着带敬事房的众人前去帮忙。” 印文帝的眉头舒展开来,嗤笑道:“户部就是人手再不足,也用不到宫中内宦前去啊。” 顾冲立即道:“皇上,就因为是内宦是您身边的人,流民们才会知道皇恩浩荡,才会知晓皇上的爱民之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印文帝思忖片刻,点头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朕没有看错你。” 顾冲心中暗喜,问道:“这么说,皇上您准许了?” 印文帝笑了笑,“你一片忠心,朕怎会不答应。” “多谢皇上,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将事情办好。” 顾冲回到敬事房,立刻唤来王肆保,吩咐道:“你召集二十人手,选些利手利脚的,准备随我干件大事。” 王肆保眉头一紧,神色凝重起来,低声问道:“公公,可是要对付季风吗?” 顾冲微愣片刻,哈哈大笑:“你想哪里去了,是去城外协助户部布施流民。” 王肆保讪笑几声,连忙应道:“属下遵命。” 顾冲拍了一下王肆保肩膀,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对付他,哪用得了这么多人,有你足够。” “属下明白。” “去吧,一刻钟后,随我出宫。” 王肆保走后,顾冲将碧迎唤来。 “碧迎,过几日或许我要出去为皇上办些事情,你早做准备,将我路上所需备好。” 碧迎点头答应,乖巧问道:“你要去哪里?” 顾冲眼中含神,从口中坚定地说出来两个字:幽州! 很快,王肆保挑选了二十名年轻力壮的小太监,列队整齐在院外候着。 顾冲看后很是满意,手一挥,带着这些太监浩浩荡荡的出宫了。 田丰府上,顾冲表明来意,田丰只当是皇上不放心他办事,派他前来监督呢。 “咱家是主动请缨前来的,一心只想助大人安抚流民,田大人切勿多想。” 这样一说,田丰便放宽心,立刻召集人手,出城查看。 城门一开,顾冲见到城外三三两两的全是流民,比起前几日所见,多了几倍不止。 “大家静一静,本官是户部侍郎田丰,奉皇上之命,自今日起在城外布施粥饭,以解大家温饱……” “我们不要布施,我们要进城……” “田大人,您开开恩,让我们进城吧。” “大人啊,我孩子已经得了伤寒,您让我们进城看看郎中,求求您了。“ 田丰的声音很快就被流民抱怨四起的声音给遮盖。 一时间,城外反而乱了起来。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6章 初见淳安帝 一众凯旋归 众人在忐忑中度过了一夜,第二日辰时初,凝香宫的小太监就来到了撷兰殿。 “庆妃娘娘唤九公主前去。” 顾冲打赏了一块碎银,顺嘴问道:“娘娘宫中可还有他人?” 小太监点点头,答道:“卢美人一早便去了,正在宫中。” 顾冲心知肚明,这肯定是要兴师问罪了,看来稍后凝香宫中,必会有一场口舌之争啊。 九公主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急忙唤来小权子,让他去芷娴宫求援。 凝香宫中,庆妃娘娘端坐在孔雀椅上。卢美人坐在左侧下首,九公主脚踝依旧缠着青布,只不过在这里她不敢将脚伸出,缩在了椅旁。 顾冲站在九公主身后,进来时曾偷眼打量了一眼庆妃,看上去与愉妃年龄相仿,与之相比庆妃的体态更加丰腴一些。 细眉柳眼,五官端正,看起来也是位面善之人。 庆妃面露慈笑,关切问道:“九公主的脚伤,可曾好了些?” “谢娘娘关心,已好了许多。” 九公主在庆妃面前不敢放肆,规规矩矩,轻言细语,倒也有了八分公主的模样。 “那是最好,日后可要小心了。” 庆妃关心过后,依旧慈笑,问道:“今儿卢美人来说,昨日因为一个奴才你们俩闹得不欢而散,可谓何事呀?” 九公主瞥了一眼卢美人,回道:“娘娘,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只不过到了卢美人那里,却弄成了惊天大事。不但卢美人亲自去我那里登门问罪,还惊扰了娘娘清静,真是不可理喻。” 卢美人浅笑道:“九公主说得轻描淡写,奴才目中无主,难道这也是小事吗?若是袒护纵容下去,是不是日后都可以对主子视而不见呢?” “我并没有袒护奴才之意,昨日顾掌事已经责罚小春子跪壁一个时辰而且不许吃午膳,难道这还不够吗?依卢美人之意,是不是杖刑打死小春子你才满意呢?” “九公主说责罚便是责罚了,谁又知道你有没有责罚呢?” “哼!这么说来,本公主责罚奴才,还要请卢美人前来监督了?” 庆妃轻蹙蛾眉,温声道:“你们都少说两句,有事说事,何必争吵?” 九公主瞪了卢美人一眼,嘟起小嘴巴不再理她。 卢美人面向庆妃,淡声说道:“娘娘,事不分大小,却关乎于我们凝香宫的声誉。这日后若传了出去,其他宫必会说我们不遵宫规,主若纵奴,奴必欺主。这样下去,必会成为他人的笑柄。” “谁会说出去自找没趣?难道卢美人是会说出去吗?” 九公主凤眼一横,又有发怒之意。 卢美人笑了笑,说道:“凡事都无绝对,九公主不按宫规行事,只凭奴才们互相欺瞒,终究是遮不住的,迟早都会传了出去。” 庆妃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个在那里做着口舌之争,只是静观不语。 等她们话音落下,才开口道:“你们两人都为一殿之主,一位美人一位公主,为了一个奴才这样互不相让,是不是没了身份?” 顾冲扫了一眼众人,忽然开口说道:“娘娘所说极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即便是主子也会犯错,又何况一个奴才。若是像卢美人这样不依不饶,那只怕这宫中将永无宁日了。” 卢美人立刻变脸,呵斥道:“大胆,主子坐在这里,哪有你一个奴才说话的份。竟敢妄自评说主子,这便是九公主教导出来的好奴才吗?” 顾冲淡淡一笑,望向庆妃,说道:“娘娘,昨日卢美人曾来到撷兰殿,公主脚踝有伤,不能亲迎美人。” “谁知美人并不理会,非需公主亲自相迎。公主无奈,只得让奴才背着出门迎接卢美人。” “奴才斗胆为公主向娘娘请问一句,即便是娘娘亲来,也不会忍心使公主带伤出迎吧?” 庆妃面露异色,凝目望向卢美人。 卢美人急忙道:“我并不知九公主脚踝有伤呀……” “卢美人只怕是说了谎话吧,奴才记得清楚,一字不差得禀了美人,只是美人执意要公主出迎。” 顾冲说完,再次转向庆妃,正色说道:“娘娘,公主秉性善良,不喜这般挑弄是非。卢美人按宫规行事没错,但宫规毕竟有违情理。我朝素来以爱民为天下,以情理为首任。试问若无情理所在,又何得天下一说?” 顾冲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好,说得不错!” 众人一起回首望去,只见从门外走进来几人,当先一人身着黄袍,头束金冠,赫然竟是淳安帝。 “臣妾参见皇上。” “若艳参见父皇。” “奴才参见圣上……” 一时间厅内众人纷纷起身上前朝拜,顾冲更是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哈哈,都平身吧。” 淳安帝看起来心情大好,笑着走过来搀扶起九公主,关切问道:“若艳的脚伤如何了?” 九公主笑道:“谢父皇关心,已然快痊愈了。” 淳安帝低头看了下,九公主脚踝上的青布只怕缠了不下十几层,这看起来也不像要好的样子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九公主嘻嘻讪笑,将脚向回缩了一缩。 “皇上,您怎么来了?” 庆妃过来搀扶淳安帝,将他扶上首座。 淳安帝笑着指了指一旁的愉妃,说道:“我听愉妃说若艳的脚伤了,便过来看看她。谁知她来了你这里,我便也跟了过来。” 庆妃望向愉妃,两人对笑一下。 彼此心中都明白,肯定是愉妃怕九公主受委屈,把皇上请来了。 “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作何啊?” 淳安帝笑问着,庆妃轻笑答道:“卢美人知书明理,每日都来给臣妾作伴。若艳更是敬我如母,即便脚上有疾却还要过来请安。” 淳安帝欣慰地点点头,轻拍拍庆妃手背,“这便说明还是爱妃教导有方啊,凝香宫上下和睦,着实让朕放心不少啊。” “多谢皇上盛赞,臣妾定当谨记皇上教诲,打理好凝香宫,不让皇上劳心。” 淳安帝将目光望向了顾冲,笑问道:“你是哪个宫中的?” 顾冲急忙答道:“回皇上,奴才是撷兰殿的。” “哦,是若艳那里的。难怪……” 淳安帝这句话可是耐人寻味,以顾冲的理解就是主子刁蛮跋扈,奴才也跟着胆大妄为。 “你方才说,这宫规有违情理之处,可否细说一下。” 顾冲连忙跪了下去,他不知道淳安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宫规就是皇家所定,自己否定了宫规,岂不等于藐视皇家,这个罪名他可担不起呀。 “皇上恕罪,奴才不敢无视宫规,更不敢擅加评议,还望皇上恕罪。” “诶,是朕让你说的,你何罪之有啊?” 顾冲抬起头来,见淳安帝始终带着微笑,不像说得是反话,便小心翼翼问道:“皇上,君无戏言,您可不能说了不算啊?” “哈哈,君无戏言,你起来说话便是。” 这下顾冲放心了,毕竟当着这么多人面前,皇上总不会说谎吧。 “启禀皇上,少时奴才曾在学堂读书,教书先生曾教诲过奴才。说这书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宫规与情理并非矛盾,真若当两相有违时,就应该用宫规去约束情理,而用情理去宽纵宫规。” 淳安帝听得很仔细,但似乎有些未懂,问道:“如何约束?又如何宽纵?” 顾冲举例道:“就拿皇上来说,宫规有云,万人敬拜。上至皇后,下至奴才,必按宫规行事。可回到宫中,皇上就应当尽显为夫之睦,为父之慈,享妻贤子孝之乐,又何须按宫规行跪拜之礼,这岂不是有违情理?” 淳安帝慢慢点头,顾冲说得不无道理,都说皇家无亲情,只是这些规矩就限制了多少往来。 “按你所说,这宫规的确有不妥之处。朕会仔细斟酌,届时责令吏部再加修改。” “皇上英明。” 顾冲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淳安帝还真是个好皇帝,居然肯听从自己这个小太监进言。 “你们都退下吧,朕今日就留在凝香宫了。” 淳安帝下了口谕,众人便纷纷离去。从凝香宫出来,依旧是顾冲背着九公主。 愉妃没有坐上暖轿,而是缓步走在前面。 顾冲背着九公主,在愉妃稍后一些位置。 “你们也不要太胡闹,这次赶巧皇上来了芷娴宫,不然你们定会受到庆妃责罚。” “母妃,我知道了。” 九公主嘻嘻笑着,手不闲着一直在揪着顾冲耳朵。 “还有你,小顾子,身为撷兰殿掌事理应顾全大局,凡事都需三思而后行。刚才你鲁莽进言,皇上若是动怒,不但你性命不保,还要连累了公主。” 愉妃虽语气平淡,但顾冲听出她心中对自己的不满之意。 这怪不得愉妃,事情都是自己引起的,她也只是为九公主所考虑。 “娘娘教诲的是,小顾子日后必定谨慎行事,再也不敢了。” 顾冲急忙认错,认错快是很有好处的,可以免去不少训斥。 凝香宫距离撷兰殿不远,很快就到了撷兰殿门前。 愉妃停下脚步,回身说道:“若艳脚上有伤,这段时日就在殿内好好养伤,也不要去凝香宫请安了。” 九公主知道母妃的意思是让自己消停一段时间,免得出来再生事端。便嘟起嘴巴,点头答应。 愉妃又看了下顾冲,却没有说什么。暖轿抬到身前,愉妃上了暖轿,一行回了芷娴宫。 顾冲侧头望向依婉等人,见他们个个面带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 “公主回殿了。” 顾冲高喊一声,背负着九公主小跑起来。 九公主嘻哈笑着,拍着顾冲脑袋,高喊道:“本公主胜利凯旋,冲呀……” 回到房内,小春子来到九公主面前,“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大哭起来。 “主子,都是奴才不好,给主子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还请主子责罚我吧。” 九公主看他哭得眼泪巴巴,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春子哭得越厉害,九公主笑得声音越大。 “行了,你羞是不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九公主止住笑声,对小春子说道:“你可是知错了?” 小春子连连点头,他要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还不如自己去筠梅殿外跪上一个时辰了。 “你有什么错?以后记得了,在外面谁要是欺负我撷兰殿的人,我绝不会袖手旁观。这次算那卢美人命好,不然我就在父皇面前告她一状,父皇若是得知她让我带伤出迎,就算不把她打入冷宫,也会让她独守筠梅殿。” “主子,这句话应该这么说。“ 顾冲刻意板起脸来,装腔作势学着淳安帝的口吻,哼道:“你胆敢欺负朕的九公主,朕要是不把她打入冷宫,都算你屁股上自带冰碴。” “咯咯,咯咯……” 顾冲学得有模有样,尤其是脸上那丰富的各种表情,将九公主等人逗的哈哈大笑。 就连跪在地上的小春子,也咧开嘴,带着眼泪笑了起来。 “小春子,你如果要谢,就好好谢谢小顾子吧。若不是他为你出头,你也只能受这个委屈了。” 小春子心里明白,跪着转向顾冲,说道:“谢谢顾公公,原先我还被人蛊惑一直怨恨于你,但顾公公宽宏大量不与我计较,这次还险些因我受到牵连,大恩大德小春子永记心中,请受我一拜。” 小春子说完一头磕了下去,给顾冲弄了个措手不及,急忙上前搀扶。 “你搞什么?主子在这里,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嘛。” 顾冲搀扶起小春子,好声说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能够在九公主身边当差就是一种缘分,我拿你们当亲人,希望你们亦是如此。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困难会挡住我们。” “嗯。” 小春子狠狠点了头,九公主在一旁含笑而望,依婉与小权子嘴角明明含着笑意,眼圈却已经渐渐泛红。 顾冲的一番话说得众人热血澎湃,大家互诉心声,各抒己见,撷兰殿内出现了从没有过的温馨场面。 喜欢王朝权宦请大家收藏:()王朝权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