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盆洗手后我拐带劳模篡位的故事》 1、第一章 明亮的冷白灯光照在冰冷的金属仪器上，也照亮了房间中忙碌着的几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滴”的一声，沉重的合金门缓缓滑开，门口的一个研究员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茶色头发的少女冷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的外国男人。 “宫野博士。”研究员们纷纷转过头来和少女打招呼。 宫野志保对他们点点头，察觉到身后的男人也跟着走了进来，厌恶中带着点畏惧地问：“琴酒，已经到实验室了，你跟进来有什么事？” 琴酒冷笑一声，没有理会，而是走到门口那个研究员的身前，盯着他道：“你是什么人？” 那研究员茫然四顾，咽了咽口水，被组织topkiller的气质压迫得下意识后退，“我，我是小山诚一郎，aptx4869研究组的研究助理……” “琴酒，你要对我的助手做什么？”宫野志保厉声道。 “助手？”琴酒眯起眼睛，浅绿色的瞳仁冰冷满是杀意，他突然抬起手，就见面前刚还战战兢兢的研究员一个后仰，灵敏至极地避开了他的枪口。 “哈。”琴酒咧开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意，对着那个露出马脚的研究员扣动了扳机。 原本动作迟钝木讷的研究员迅速和琴酒拉开了距离，期间简直好像没有视线死角一般以超乎常人的反应避开了每颗射向他的子弹，琴酒打空了一个弹夹也没能打中对方，笑容变得更加狠戾。 子弹钉入墙壁的声音让在场众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没有什么武力值的研究员们纷纷惊慌乱窜，实验室的负责人，代号雪莉酒的宫野志保瞳孔地震，她完全没想到自己那个老实巴交的助手竟然…… 白山秋野也很无奈。 作为一个低调的小贼，白山秋野行事谨慎，每次作案都会做好充分的准备。这次接了单子来窃取这个以酒名为代号的犯罪组织的实验机密，因为这个组织的保密做得实在很好，他干脆伪造了一个身份，顶替了一个走招聘渠道进入实验室当助手的研究员，谁知还没窃取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就被眼前这个银毛疯狗给盯上了。 真是的，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啊！白山秋野一边有些不甘，一边在心里还有些佩服，不愧是这个组织最有名的topkiller，嗅觉未免也太灵敏了！ 他不知道的是，琴酒只是进门时发现一个陌生的研究员居然敢偷偷观察他，就随手试探一下，结果刚掏枪对面就反应剧烈，也是琴酒一身杀气太浓，心理承受能力其实一点不弱的白山秋野都以为琴酒那一下直接要开枪了。 眼下完全暴露，白山秋野想拿到手资料是没有指望了，他趁着琴酒换弹夹的功夫投出一个烟雾弹，就缩身利用早就探查好的通风口逃了出去。 忍着缩骨后的不适，白山秋野艰难地爬出管道，又趁实验基地拉响警报一片混乱的时机换装逃跑，可以说他出道以来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等终于避开沿路的监控钻进自己的安全屋，白山秋野长出一口气，他把自己摔在床上，掏出手机登录暗网。 【失败。————w】 上传了这些天来搞到的关于aptx4869的一些基础资料，也算对得起雇主付的定金，白山秋野不去看悬赏贴下或惊讶或幸灾乐祸的那些评论，决定从今天起消停一阵子，免得被人查到头上——说实话，今天面对了一下那个组织的topkiller，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gin，琴酒。白山秋野品了品这个名字，回想了一下那个气势非凡的杀手，忍不住把自己往被窝里塞了塞。 作为常年游走在黑色地带的贼，白山秋野不怕子弹，过人的反应和敏捷的身手让他这么多年都没翻车过，当然翻车的话也就没有现在了，只是普通拿枪的小喽啰和琴酒这种顶尖杀手真的不能相提并论，对方一言不合就掏枪这种事让他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白山秋野只觉得自己真是被克得要死。 下回和这个组织有关的活儿得斟酌着接。他暗暗决定，明天先回东京吧，反正手里也不是没钱，再咸鱼一阵子好了，工作什么的再说再说。 当晚，白山秋野甚至因为之前的事做了噩梦，梦见自己各种在伪装潜入时暴露身份，想发挥一直以来的嘴炮能力都没有机会，被银发杀手一路追杀……真可以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于是第二天坐上回东京的列车时白山秋野依然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尽管他根本没有暴露，但这就好像看完恐怖电影后明知根本没有鬼也忍不住害怕一样，根本是不以理智为转移的事啊。 就在他靠着车窗打瞌睡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抹有些眼熟的黑色。 黑礼帽，黑风衣，银色的长发，这些要素加在一起，让白山秋野瞬间清醒过来。 艹，噩梦成真了？ 白山秋野悄悄掐了自己的手背一下，确认了自己没在做梦后忍不住露出一个苦脸，还来不及思考太多，他就见对方带着一个黑礼帽黑西装戴墨镜的大汉坐到了他对面。 白山秋野后背都吓凉了，他低着头装作玩手机的样子，一边暗自偷看对面。 表情看起来倒是很平静……看着不像发现自己了的样子，可能就是凑巧吧，正好目的地也是东京什么的。 “看什么？！” 森冷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白山秋野一个激灵，正对上那双冰冷的浅绿色眼睛，没想到不过是打量了几眼就被发现，这人对视线也太敏感了点吧！ “不，不好意思……”白山秋野连忙道歉后安安分分眼观鼻鼻观口，只希望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好在琴酒并没有和他计较，想来以对方这个打扮，大概也习惯了被人偷偷打量。安静了一会儿后，白山秋野大着胆子又偷瞄了一眼，发现对方垂着头，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而他旁边坐着的那个壮汉也玩着手机，没再注意他。 白山秋野又支棱起来了。 他先是端详了一下琴酒那张棱角分明，被礼帽和头发遮挡了小半的脸，那头顺滑的银发垂落下来，配合着一点也不显得女气的面容，倒是别有一番魅力。白山秋野看得啧啧称奇，在没被那双满是杀气的眼睛瞪视针对之后，恐惧感也随之消退了。 颜控有什么错？长发银毛戳中xp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近距离看这人的皮肤也太白了吧，眼睛还是漂亮的绿色……呃！ 白山秋野又僵在原地，闭上眼睛的琴酒是银毛大美人，睁开眼睛的琴酒则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实验室被人莫名其妙就拿枪怼着的时候。 总之就是，支棱了，又萎了。 琴酒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把白山秋野的视线又瞪回到手机屏幕上去，好在大概是在列车这种公共场所的缘故，对方的警告也仅仅是瞪一眼而已，没酿成什么流血事故。 远离，必须远离，这个人的感觉也太灵敏了，白山秋野缩头缩脑地挨了一路，总算等到到站，忙不迭就拎箱子跑路，再没敢引起琴酒他们的注意。 都说赚钱的活儿都写在刑法里，白山秋野干的不算特别要命的事，冒的风险一直不小，手里的钱也不少，在东京这种地方也有一栋小别墅，还是在一处不错的地段。除了邻居是个爱玩爆炸的发明家之外，他对他在米花町的这座别墅是非常满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不要出门了！白山秋野关上自家大门的时候坚定地想，在网上订了一批游戏和零食，和外界联络的手机卡都给拔了，决心宅他个天荒地老。 因为他宅的太彻底，最开始的一个月他的邻居甚至都没发现他搬回来住了，直到一天他隔壁的隔壁工藤新一晚上拜访白山秋野的发明家邻居阿笠博士时才发现这栋别墅居然住了人。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白山秋野还在打游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毕竟他这个人根本没有什么社交，等反应过来之后就紧张起来了，毕竟他没点外卖也没有快递，这么晚了突然被人敲响大门总有种恐怖故事的味道。 “谁啊？”白山秋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发现竟然是自己那个发明家邻居。“阿笠博士？” 见到是邻居，白山秋野也没那么紧张了，打开大门，就见阿笠博士身后还跟着个初中生，有些疑惑道：“这两位是……？” “咳，白山君，之前一直没发现你回来了，这是我隔壁工藤家的新一啊，之前你们一直没见过，这回碰上正巧认识认识……” “白山先生你好啊！我是工藤新一，就住你隔壁的隔壁，难得碰上白山先生在家的时候呢！”工藤新一还穿着帝丹的校服，很热情地和白山秋野打着招呼，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不知为什么，白山秋野下意识往门里缩了缩，不是很想和对方对上视线。 “嗯……我工作的地点在外地，不常回来住。”白山秋野道，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按礼仪将邻居们迎进屋子，但作为一个宅男，他家里的乱套程度是不可以拿来待客的水准，哪怕客人是个天天炸房子的发明家也不行。 不过虽然他已经把迟疑写在了脸上，工藤新一依然一副对进他家做客十分期待的样子，白山秋野也不能一直晾着人家，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打开家门迎客。 零食、衣服和抱枕扔的到处都是，白山秋野努力收拾了一下沙发，给两位客人腾出坐着的空间。工藤新一看着抱着一堆二次元抱枕的白山秋野尴尬微笑，最后和博士一起喝了杯可乐就回家了。 “我看白山君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吧，新一。”站在白山家的门口，博士对工藤新一说道。 “目前看来确实是个安分的宅男……”工藤新一摸着下巴，“但总感觉他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呢。你注意到了吗博士，他可从没正面说起过自己是做什么工作的。” “白山君一直都不缺钱的样子，也许是他的父母很有钱呢？” “总之，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简单……” 白山秋野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对话，皱起了眉毛。 他在家附近都安装了摄像头和窃听器，确保自己能掌握自己地盘上的一切风吹草动，至少如果有人侵入这条街道，他能提前做出反应。 但被邻居看一眼就怀疑上这种事，白山秋野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工藤新一是干什么的啊，为什么要管他的邻居是做什么的，初中生不应该忙于应付功课吗，日本的社会民情也不该是这样吧？ 难道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吗？回避犯罪组织也就算了，回避初中生是怎么回事啊。白山秋野重重叹了口气，不过他也歇息了一段时间了，那个组织的人一直没有找上门，也许是时候重新开始工作了。 这样想着，白山秋野终于把工作用的那张卡装进手机，登录了自己熟悉的网站，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发酵，已经没谁记得他之前的失败了，也许是没被偷走什么重要资料的缘故，白山秋野也没发现什么新添的关于自己的悬赏，他挑了挑任务帖子，找了个感觉难度不高的接下来，还引起了一波围观。 商业间谍，珠宝大盗，古玩字画，里世界中的窃贼w这几年也算声名渐起，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但每次接任务都在任务贴下留名还能几乎次次都完美完成任务本身就是最好的招牌。 也因此，上次窃取犯罪组织实验资料失败的事也引起了一些关注，不过好歹不算完全空手而归，而且能完好离开那个组织的围剿本身也说明了他的实力。 白山秋野想了想，还是在讨论区发了个帖子：【关于那个组织里的gin，有人有什么资料吗？】附上十万日元的悬赏。 这个网站保密做的很好，白山秋野也不担心发帖会被组织追查，要是组织真的这么有能耐，一开始那个悬赏aptx4869资料的帖子也不会发布出来。 网站上有专门的情报贩子长期蹲守，很快有资料被打包私发过来，白山秋野一边接收，一边刷着一些无聊人士的水帖。 【所以w真的是在gin手上吃亏喽？大佬还是第一次发情报悬赏呢。】 【也不能算吧，我有内部消息，w说失手的那天晚上那个组织疯了一样在找人，几乎把那块地皮都掀了，gin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反正w没受伤，也没得手，总之还是牛逼的，那可是gin啊，那个酒厂的头号杀手。】 【但那也是w耶，之前从未失手一单的存在！杀手那种简单粗暴的家伙……】 【嘛，都是神仙都是神仙，我还挺好奇他们的交锋的。】 白山秋野想了想，回复帖子道：【那个家伙嗅觉非常敏锐，眼神超凶的，不过长的不错，头发很长很顺滑。要说的话，要资料是为了以后避开，不想惹麻烦。】 【w回帖了！前排合影！】 【怎么感觉w对gin的形容有些微妙。】 【这么说确实……】 【说起来，上次w接触基德之后也发过一个意味不明的帖子吧……】 白山秋野愣住，连忙继续回帖道：【喂，别瞎说啊！kid的话看体型还是孩子呢！】 【！未曾想过的一手情报！】 【不知道为什么，w这么一解释反而有些不清不楚呢。】 【所以w的意思是，gin成年了……就可以……这样吗。】 白山秋野心说现在的暗网网友一个个也这么八卦的吗，干脆不再回复，叉掉帖子装死。 与此同时，另一边。 “咳咳咳咳……” “怎么了，伏特加。”琴酒皱眉，看向自己的小弟。 “没……大哥，呃，大哥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潜入雪莉实验室的那个小偷吗？” 琴酒吸了口烟，眼神冰冷，“当然记得。那只跑得飞快的老鼠……还有那群什么都查不到的废物们！” 他侧过头，问：“那只老鼠怎么了？有他的情报？” 伏特加不是很敢说话，毕竟人家不仅无伤逃脱，还在一个月后对大哥的容貌发表了一番言论…… “大哥……大哥你自己看吧。” 琴酒冷哼一声，接过伏特加手里的电脑，伏特加心惊胆战地打量着自家大哥，就见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勾起一个冷笑。 “哼……w，我记住了。能不能顺着这个网站查到对方的资料？” “这，这个不行啊大哥……” “算了。”自己也明白这种网站背后总是有背景的，琴酒掐掉手指间的香烟，“东京艺术展览馆，这只老鼠新接的任务吗，一个月没有动静，结果就胆大地活跃起来了啊！” “那，我们要去蹲守吗大哥？”伏特加问道。 “任务为先。”琴酒冷声道，然后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正好，看看那只小老鼠的能耐……” 白山秋野的能耐自然是没问题的。 经历了翻车之后，白山秋野自觉又好好磨练了一番胆量和心性，在伪装的时候感觉都比以前放松了——对面又不是什么一言不合就拔枪的杀手，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虽然这次的目标是一副名画，不太方便运输，但对于白山秋野来说这种一次行动就可以解决、几乎不怎么需要潜伏和伪装的任务实在算得上是低星级难度了，当天去当天回，把任务目标寄出去之后他甚至还有闲心悠哉悠哉在附近的高分餐馆吃个饭。 而当晚刚结束一笔交易的琴酒回到车上，一边啃着便利店买的三明治一边打开伏特加用来搜集信息的那个论坛，就看见昨天刚被接下的那个任务帖子下面多出了一层回复： 【完成，已寄出。————w】 “有趣。”琴酒眯起眼睛，出于某种心思，他特意把在东京艺术展览馆附近的任务安排到这两天完成，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完成的这么快，而且——他现在就在附近，却没听到那种惹人生厌的警车声，也没有什么骚动。 伏特加疑问的目光投过来，琴酒沉吟了一会儿，道：“搜集这个w的资料，让……算了，从今天起注意他的动向，时刻汇报给我。” “是，大哥。”伏特加答应下来，忍不住又问道：“大哥，您是想？” 琴酒叼上一支烟，点燃后道：“至少不是个废物。盯牢他，如果能掌握住这个人，或许有用。” 2、第二章 有用的白山秋野正在检查自己的银行流水。 他和雇主通过网站交易，网站对交易进行抽成，但常年混迹在黑暗中的人没有什么信任可言，哪怕有利益牵绊，但万一哪次碰上被他偷到头上的正主肯花更多的钱打动幕后的人呢，白山秋野向来谨慎，用算不上顶尖但也够用的黑客技术给自己套了几层遮掩和警报。 这次的任务目标不过是一幅画，价值比起那些商业机密要少上许多，悬赏自然也不算很高，对白山秋野而言更多算是热热手，很快他就又挑了一个任务接下。 与此同时，出乎他意料的，有个人忽然私信联络到他，说是能拿到琴酒大致的行踪，问他要不要长期订购。 白山秋野关于琴酒信息的悬赏早就结束，十万日元也拿不到太深的消息，但像那种跨过犯罪组织，白山秋野也没想过能在这种论坛拿到什么topkiller的机密信息，要不然对方早就让警察一锅端了——像这种大型网站，里面没有几个网警监察那简直不可思议。 大家对这种事也都心里有数，没人会在这里公布自己的犯罪计划，悬赏交易更多在私下里进行，也因此，敢于在接任务时就在悬赏贴下直接留名的w才能迅速积攒起名气。 话说回来，敢说能提供琴酒大致行踪的人，不是骗子就是离琴酒很近的二五仔，白山秋野不敢肯定对方的身份和信息真实程度，毕竟信息交易，对方也不是什么积累了深厚信誉的情报贩子，是假货的概率太高了，毕竟那个男人的眼神……白山秋野不觉得自己能给出让人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泄露情报的报酬。 “大哥，w没理我。”伏特加看着已读不回的提示，对琴酒说道。 琴酒正闭目养神，闻言也没多少意外，他安排伏特加钓鱼，鱼儿谨慎不咬钩的概率不是没有，只是连试探都不试探…… “这人很谨慎。”琴酒道，“明明胆子不小……对自己应该很有自信才对。” “接下来怎么办，大哥？” “他新接的那个悬赏地点在哪里？下个任务挑那附近的做。” 白山秋野新接的任务是偷取一个公司的产品配方，雇主的情报给的还算详细，报酬也很高，是可以让一个普通人衣食无忧一辈子的报酬。 白山秋野很习惯干这种脏活，他的一手黑客技术就是为了这种事练出来的，不过这次的目标他没在对方公司的电脑里找到，他得近距离接触看看。 更改监控，潜入，伪装成保安，找到对方社长的办公室，搜索资料，白山秋野翻东西向来迅速，把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搜了一遍，连这个社长的私房钱都翻到了，还是没找到那个配方。 雇主给出的情报恐怕有问题。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白山秋野眼神也冷了下来，这可能是个阴谋，不过他接任务向来随心所欲，不确定这是不是针对他的布置。 不再耽搁时间，白山秋野清理了一下现场，不怎么意外地发现被他打晕的保安已经被发现，有人已经暗中摸进了这家公司，白山秋野用笔记本侵入大楼里的监控系统查看了一下，发现来的人还不少。 靠保安的身份是行不通了，白山秋野换了身装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选缩骨，而是在留了个录音机播放翻找东西的声音后换了身黑衣服，准备从窗户走人。 夜黑风高，这栋楼外正好有棵大树可以掩护他，感谢绿化。 白山秋野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外面街道上空无一人，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了几处蹲守的人，但分布比较稀疏，看来大家都觉得不会有人冒险从十多层的高楼窗户离开。 看不起谁嘛。白山秋野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要是怪盗基德的话，现在外面应该都堵满警车了，不过也幸好他向来低调，不然也没办法轻松脱身。 沿着空调外机的阴影和管道爬行，白山秋野灵巧地让自己落到离楼体不算太远的树冠上，如一片树叶般轻盈，有了树木的掩饰，他轻松挑了个角度溜了下来，饶出了包围圈。 不知道那些人要听他翻东西听到什么时候。白山秋野想，一边拿出手机登录网站，在那个帖子下面发： 【钓鱼？————w】 敢给假信息，没被发现也就罢了，被发现的话网站的人会查出对方的ip并且公布，并进行悬赏处理，赏金不一定高，不过多少算个表态。 收起手机，白山秋野在夜风中打了个哆嗦，他骑过来的摩托还停在包围圈里，今天晚上是不能骑走了，他得想个办法回离这里最近的安全屋，在可能被人追查的情况下酒店肯定是不用想。 怎么这么倒霉。白山秋野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去寺庙里上柱香，不，干脆接下来三个月都不要干活了算了，就是怕时间太久会手生，要么随便打点野食…… 他一边想一边绕着监控走，身上的黑衣被翻了个面，脸也被临时涂抹了一番，步态和身形改成醉鬼一般，眼看着就要离开这片区域，白山秋野的脚步却突然顿了顿。 在他不远处的巷子里，同样的监控死角下，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那，车型很古董，车里有人。 要是在平常时间，白山秋野或许有心情好好欣赏一番那辆已经停产的古董车，但眼下，他只是暗暗提高了警惕。 保险起见，绕开走好了。白山秋野这么想着，好像个真正的醉鬼一样打了个嗝，往另一边的巷子里钻去。 “哈。” 一声轻笑突然在白山秋野面前响起，他有些僵硬地抬起头，就看见自己面前的阴影中站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对方一身黑色风衣，夜色在今晚掩护了白山秋野，也掩住了那头本该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银色长发。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白山秋野的眉心，银发杀手高大的身形几乎把白山秋野拢在他的影子里，琴酒单手点燃了嘴里已经叼了太久的烟，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僵在原地的白山秋野。 “终于等到你了。”他说。 白山秋野心态要崩了。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他本来好好的，只是按部就班接了个悬赏，结果遭遇背刺，啪的一下，很快啊，他逃出来了，然后转角他妈的遇到爱，不是，遇到杀手，这人还眼看着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这合理吗？都过去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哎，那个资料他根本没有偷到啊，对方不是topkiller吗，和一个小贼这样计较是不是太闲了啊！ “哈，哈。”白山秋野努力在枪口下维持镇静，不过出乎他意料的，这次他没感觉到像上次那样浓郁的杀意，这让他生出了些可以周旋的希望。“您说什么呢，在下从来没见过您啊，您这样的人物……” “砰！” 感觉到子弹从脸侧擦过，白山秋野识时务地闭嘴了。 还有些发热的枪口怼了怼白山秋野的额头，琴酒嘴角上扬，咬着烟道：“去，上车。” 上个屁车。白山秋野在心里暗骂，他手指动了动，刚想做点小动作，琴酒就用枪口暗示性地压在白山秋野的额头上。 白山秋野其实还挺希望对方多开几枪警告，虽然装了消音器，但指不定能把那些大楼附近的人引来呢？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家伙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他妈的越想越气，他这岂不是被人给捡漏了？ 白山秋野后退着往保时捷那边走，一边在心里琢磨逃跑的法子，但琴酒的双眼一直紧盯着他，直到身体抵上保时捷冰冷的车身，他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动手时机。 “大哥！”保时捷车里驾驶座上的男人是当初他在列车上见过的那个壮汉，资料里提过这是琴酒的小弟伏特加，看着比琴酒好对付多了，白山秋野十分后悔，刚才他要是从保时捷这边走，说不定就已经跑出去了。 琴酒嗯了一声，伸手将白山秋野按在车上，另一手的枪一直稳稳的没离开过白山秋野的脑壳。 “大哥，没必要这么警惕吧……”白山秋野苦笑，但面前的人完全不为所动，琴酒的手从白山秋野的腰往上摸去，再收回去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好几样小道具，都被揣进了对方的黑风衣口袋里。 这还不是全部，当琴酒的手指摸上白山秋野的耳后时，白山秋野终于扭头发出抗议：“这个不行，这个真不行，拜托，大哥，有事您说话，别摸我脸！” 琴酒冷笑一声，枪口碾了碾白山秋野完全不见红的额头，手指毫不犹豫地按在白山秋野面具的接缝处—— 白山秋野出手了，他动作非常快，抬手劈向琴酒拿枪的那只手，琴酒反应也很迅速，但扣动扳机的速度到底比白山秋野慢了一拍，子弹再次与白山秋野擦身而过，白山秋野趁机提膝，被琴酒避开，另一只向琴酒小臂击打的手也被扛住，两人在短短半秒内交手几个回合，打斗中琴酒叼在嘴里的烟都掉了，白山秋野忌惮着琴酒手里的手枪，琴酒也拿白山秋野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没有办法。 一边的伏特加连滚带爬从驾驶座上下来，举着枪不知道是不是该开枪，白山秋野眼见着形式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权衡了一下后举起双手，叹了口气，算是认输了。 琴酒瞪了眼傻举着枪的伏特加，然后毫不客气地伸手撕掉了白山秋野脸上的面具。 白山秋野之前易容的脸很没有特色，但面具被撕掉后露出来的面容却很好看，是个俊秀的青年人，五官精致秀美，眉宇间也不乏英气，微卷的黑发汗湿着垂落下来，半遮着一双瞳仁深黑的眼睛。 琴酒捏住白山秋野的下巴，打量着这张有点眼熟的脸，不过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还是伏特加惊讶道：“是之前在火车上坐在我们对面的那个人！” 这什么记性……白山秋野简直无语了，他只能摆出一副躺平任人处置的态度，希望感觉琴酒对他没有杀意不是错觉。 他自信于自己的反应速度，但这不是个逃跑的好时机，一旦他们的距离真正拉开，面对两把枪，一个高度警惕能缠住他的琴酒，还有不远处随时可能搜寻过来的未知敌人，交通工具不在身边，如今他的处境可以说岌岌可危。 琴酒记下了这张脸，用枪顶了顶白山秋野：“上车。” 白山秋野被胁迫着上了后座，琴酒紧跟着上了车，枪口一直怼着他的脸，白山秋野恐怕自己脸上已经被怼出一个红印子了。 伏特加发动了汽车，白山秋野不知道对方要把他带到哪里，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估计琴酒废这么大事也不是为了把他填水泥沉东京湾的，此时确定跑不了了反而放松了点，向后靠在靠背上道：“大哥，您这么费劲找我肯定有事要我做，不如您直接吩咐？” 他其实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车里空间不算宽敞，琴酒身上的烟味和顺滑的头发近在咫尺，一把手枪还顶着他的脑袋，在这么狭窄的空间要躲开子弹，难度上升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琴酒伸手捏住白山秋野的下巴往他的方向扳了扳，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可能是惯于用目光造成压迫力吧，白山秋野人为刀狙我为鱼肉的也没法反抗，只能尽力表现得听话一点。 “很好。”琴酒用手枪拍了拍白山秋野的脸，眯起眼睛道，“识时务。” 其实对琴酒来说，这次捡漏真的是捡漏，他也没想到白山秋野撤离的方向正好是保时捷这边，一开始他只是在远处观望那一切，谁知还真的把人逮住了，只是逮住人之后要干什么，他还没想好。 白山秋野的能力毋庸置疑，只是这人怎么用是个问题，刚刚短暂的交手不仅让白山秋野迅速判断出了形势，琴酒也意识到这个小贼的身手不像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他要控制住人都不敢让枪口离开对方，但直接杀了哪怕琴酒都觉得浪费。 这又不是什么卧底，甚至背景也是黑的，看过资料后琴酒对对方的能力反而欣赏了起来，组织里能和这个小贼媲美的恐怕都没有两个。 他没有回答白山秋野的问题，而是对伏特加报了个他安全屋的地址，他还得再思考一下，反正人到手了，他准备先关起来磨一磨性子。 白山秋野被琴酒押进了他们的安全屋，出人意料的，屋子装修还不错，不像白山秋野想象中的样板房，看来对方还算会享受生活，只是夜宵是伏特加买回来的三明治，24h便利店的速食味道算不上坏，但也绝不算好。 作为俘虏，白山秋野自然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他乖乖吃掉了三明治和咖啡，无辜的样子甚至让伏特加怀疑之前那个敢和琴酒动手的青年是不是错觉，琴酒一直打量着他，神经没有松懈过。 最后还是白山秋野被看毛了，卑微道：“大哥，到底有什么事，您说话行吗？一个多月前我也算收钱办事，您知道规矩的，我以后再也不接贵组织的单了，您想要多少钱我可以出赎金，您看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w。”琴酒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遮掩了他的神情：“希望你识时务的水准和做事的水平相当。” 白山秋野自觉道：“您尽管吩咐。” 琴酒笑了一声，白山秋野偷眼打量着对方的神色，他关不住自己，要让自己好好做事更难，这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但白山秋野没有打算敷衍对方，他真的不想再来这么一次了，如果能办两件事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他还是很乐意的。 “时机还未到。”琴酒说，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白山秋野的瞳孔，“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白山秋野没有犹豫地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是纯粹倒霉，对方连怎么处置自己都没想好，自己就直接撞上门，真就自动送货呗。 琴酒叼着烟直接拨打了这个号码，看着白山秋野当着他的面接起，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同时又有点遗憾，对这样没有把柄的人才，很难招揽得到，把人逼急了，带来的麻烦比好处都多，要么就直接杀了，但也不值当。好在对方看上去很识时务，免费用一用应该不成问题。 “很好。”琴酒道，“你可以走了。” “好的大哥。”白山秋野松了口气，看来今日的危机就算过去了。 “叫我gin就可以。”琴酒道。 白山秋野忍不住多看了琴酒几眼，和初遇时对方的狠戾不同，眼下的琴酒招揽人时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温和了，但之前也没少敲打，无论是强硬地把他押回来还是撕了他的面具，以及那句识时务的称赞，含义都是让他不要自找麻烦。 这个topkiller，比资料上写的暴躁嗜杀要有头脑得多。 白山秋野离开后，伏特加不解道：“大哥，就这么让这小子回去了？” 琴酒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冷冷看了伏特加一眼，“不然呢？你有什么手段能控制住他？” “这，万一他直接跑了怎么办？”伏特加挠头。 琴酒哼笑了一声，“不会，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希望自己惹上麻烦的。” 伏特加附和地点头，反正他都听琴酒的安排，其实没什么意见。他打开电脑，翻了翻那个网站，惊讶道：“大哥，他把之前那个夸你好看的帖子删了！” 琴酒打开手机的手一抖，差点把机身捏碎，他突然很想把自己小弟的脑子和刚走的那个聪明人调换一下，可惜聪明人往往不会轻易献出自己的忠诚。 “别管那些有的没的。”琴酒警告地瞪了伏特加一眼，“准备明天的任务。” 不过，到底还是受了点伏特加的影响，起身回房间的时候他突然有点后悔，其实之前可以揍那个w几下的，凭对方识时务的程度，以后可能就没这个机会了。 3、第三章 白山秋野回到家之后又开始闭门不出。 只是这回他没办法再把手机卡抠出来了。 暴露了自己的真容，对象还是那个组织的topkiller，当然，如果不是对方的话，自己想必也不会暴露。总之，他现在就好像只鸟被人在脚腕上栓了个脚环一样，不能说失去了自由，对方明显没有压榨的意思，但也绝不是被轻易放过。 能劳动对方给他打电话的话，那种程度和自己接单完全不会是一种难度啊。 一时之间家里的游戏都变得不好玩了。 白山秋野这次在家里自闭了两个月，中途网站把那个钓鱼悬赏押的押金给了他，但公布出来的ip地址是日本公安，想报复都费劲。 可恶啊。 两个月后，白山秋野在打游戏的时候终于接到了琴酒的电话，他要白山秋野去偷一个高官掌握的关于另一个官员和组织交易的把柄。 白山秋野此前一直倒腾些商业机密，文玩古董这类的东西，对于官员那是避之不及，不肯去碰的，但现在，麻烦已经不可避免了。 出于谨慎和对翻车的恐惧，这次白山秋野准备了几天才动手，不过这次行动很是顺利，那高官家的安保还不如博物馆的严密，藏东西的手段也不过一般般。 偷完东西和琴酒他们在之前那个安全屋汇合，琴酒对他的效率表示满意，甚至要了他的银行账号，往里面打了一笔钱。 白山秋野对此感到不可置信，他没想到琴酒还会给他打钱，而且这笔钱给的很大方，他数了数自己增长的余额，看向琴酒的眼神变成了看金主的眼神。 琴酒靠在沙发上吸烟，注意到白山秋野的眼神，冷声问：“看什么？” “您出手大方。”白山秋野恭维道。 琴酒笑了一声，意有所指道：“我从不亏待下属。” 白山秋野瞬间装聋作哑。 琴酒也没纠缠，只是摆手让他走了。 出了安全屋的门，白山秋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琴酒付钱的意思很明确，他要建立起一种比较稳固的雇佣关系，慢慢的，w哪怕名义上不是琴酒的下属，实质上也差不离了。 白山秋野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宁愿花掉自己所有的积蓄买断这份雇佣关系。可惜，自己到底难以和背靠组织的琴酒谈条件。 之后白山秋野的生活又好像回到了以往那样，只是偶尔会收到琴酒的短信，有的麻烦有的轻松，琴酒找他的频率不高，到底是背靠组织的人，白山秋野注意到对方似乎有隐藏他的意思，至今w被组织的琴酒逮住这件事都没有传出一星半点的风声。 被人拿捏了啊。白山秋野悲伤地想，果然人不能做坏事，做了坏事就有了把柄，有了把柄就要被人拿捏…… 不过，说到把他置于此种境地的另一个罪魁祸首，最近白山秋野有在关注日本公安的消息，在网上利用黑客技术攻防了几轮，倒是从对方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些组织的资料，看来公安一直在关注这个组织。 白山秋野想了想，干脆冒险偷了些组织的资料发给公安，就让他们神仙打架去吧，把水搅混了他这条小鱼才好脱身。 琴酒既然要利用白山秋野的能力，就避免不了和他交流，白山秋野表面上一直很识时务，背地里却利用这种交流掌握了一点琴酒的行踪，这个组织里除了琴酒，白山秋野还是没有什么发怵的人的，想当初琴酒发现他以前，他在aptx4869的实验项目里已经混上了实验组组长的助手，而今只要琴酒不在，他就大着胆子去偷组织的情报，收获倒是不少。 像白山秋野这种人，该怂的时候怂，但时间长了，胆子大了，他就总忍不住要在翻车的边缘试探。琴酒的任务他不敢做什么手脚，像别的，只要有人敢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他就敢把情报发给公安，时间长了组织在日本的势力都被迫收缩，逼得琴酒不得不来回赶场收拾烂摊子，查不存在的卧底，找白山秋野帮忙的时候都少了。白山秋野尝到了甜头，也越发大胆起来。 这天白山秋野正伪装着一个外围成员打探组织的情报，据说有个叫波本的代号成员被派到这边来，为了查最近情报频繁泄露的事。 有过被琴酒看穿的翻车经历，白山秋野这次决定先离得远远的观察这个代号成员一番，然后再决定是否要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捞情报。 为了这个，白山秋野还特意安了个估计只能用一次的微型监控器迎接波本的到来。 笔记本屏幕上，组织给波本准备的基地里，金发黑肤的青年从门口走了进来。 “咦？”白山秋野陷入沉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对方有那么点眼熟。 这段时间以来，白山秋野打交道最多的就是组织和日本公安，为了拿到情报，他甚至曾经冒险潜入公安内部，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公安档案里有一个保密级别很高的金发黑肤叫降谷零的青年，和屏幕上这人……长得略像啊。 如果这人真的是日本公安的卧底，那白山秋野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薅组织在这边的情报呢？ 和对方互通有无是不可能的，白山秋野还在记日本公安的仇，不给他使绊子就不错了。何况他身上案底不少，怎么也和公安坐不到一个凳子上去。 那边波本已经发现了白山秋野安装的摄像头，已经把它拆掉了。白山秋野判断了一下对方的敏锐程度，决定先蛰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再说。 不过他刚溜回自己家，准备接个网站上的任务调剂一下心情时，手机突然收到一封邮件，特殊的提示音告诉他，又是来自琴酒的消息。 【后天晚上六点，安全屋集合，准备好行李。————gin】 白山秋野皱起眉头，安全屋集合什么的他已经习惯了，但后面那句准备好行李是什么意思？他有自己完成任务的方式，这么长时间了，琴酒也一直和他维持着发布——完成这样的雇佣模式，怎么突然一副要带他出差的模样？ 白山秋野犹豫过要不要直接回复不想去然后跑路，毕竟突然的改变往往就是变故的开端。但想想相处以来琴酒比较守序的行为模式，他决定还是去看看情况。 虽然琴酒说要白山秋野收拾行李，但时间到了他推开门的时候依然两手空空。 琴酒坐在沙发上抽烟，伏特加不在，不知道干嘛去了。白山秋野看着茶几上的烟灰缸，觉得这个银发杀手将来不是死于犯罪就是死于肺癌。 “行李呢？”琴酒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头。 白山秋野就站在门口，方便开溜，琴酒问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感觉挺稳定的，他犹豫了一下，直接问道：“要行李做什么？先说好，老大，我给你干活可以，但不接受打包外带。” 琴酒冷哼一声，不过看起来没有多意外，也没有掏枪。 “我要去一趟美国。你跟我一起走。” 白山秋野难以置信地看着琴酒，直接否定道：“不可能。你出国就出国，带上我干什么？我这么和你说，我出国就是聋子加哑巴。” 琴酒啧了一声，看起来也有点犹豫，他打量着白山秋野，白山秋野坦然面对琴酒审视的目光，他没有说谎，他真的不会讲英语，要说外语的话，他只会说他师父从小教给他的中文。真要把他和那些字母扯上什么关系，那只有代码——但敲代码和英语的实际应用显然不是一回事。 琴酒有点烦躁，他也清楚，像白山秋野这样的人，把对方扔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实力必然大打折扣，但他现在处境微妙，日本这边最近还在排查卧底，偏偏和他相关的任务都没出过问题，和他不对付的朗姆最近一直在给boss上眼药。 如果放在平常情况，琴酒并不会把这个野心过大的组织二把手放在眼里，但现在日本这边被朗姆系的波本接手，他被派去美国，说是对付fbi，却也是boss对他表现不满意的体现。 而在组织的派系中，情报人员主要都在朗姆手下，琴酒并不相信朗姆的人——他能感觉到对方一直在针对自己，而这次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情报这种东西，出一点差错带来的后果都可能是毁灭性的，琴酒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但不意味着他会在明知可能被人算计的时候还莽撞地去踩火坑。 “一千万日元。”琴酒道，“我只要用你保命的本事，其余不需要你负责。” 保命的本事……白山秋野没想到对方居然在这跟他利诱，目的还是让他当保镖，他打量了一下琴酒的表情，“你被人盯上了？” 琴酒没说话，沉默着吸了口烟，过了一会儿才道：“别打听你不该打听的事。” 这个反应很微妙啊。白山秋野思忖着，说实话，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琴酒和他交易的时候一直是比较有诚意的，他一直搞组织但没有真的提桶跑路也没有算计琴酒，一方面是对琴酒本人能力的尊重（…）一方面也是他一直没被琴酒逼到他的底线上，在这种情况下他更倾向于留在熟悉的地方，他甚至因为嫌麻烦连家都没搬。 打个比方，就是外界的环境出现问题的时候，问题程度轻时他倾向于改造环境，而不是直接迁徙。 而且，琴酒的长相也很合他的xp，不得不说这也是他一直维持着这段雇佣关系的原因之一。 “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保命的本事，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了。”白山秋野挣扎道。 琴酒冷静道：“你还能站在这，这就是我找你的理由。”他冷冷看向白山秋野，他的耐心已经快被耗尽了。如果对方不是他手里组织都不知道存在的一颗暗子，他不会在这里耐心沟通这么久。 白山秋野不想出国出差，但眼下的情况琴酒显然已经铁了心了，他抓了抓头发，呼了口气，迈步搬了个凳子坐到琴酒对面，沉声开口：“既然你都已经到了这种无人可用的份上，敢把我当你的后手，相关的情报我想你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实话实说，我这辈子就没想过出国这种事，掌握的国外情报非常少，如果你真的打算雇佣我，我知道的越多，你就越安全。” 琴酒却嗤笑一声：“别搞错了，我可没打算把我的安全都押在你身上。” “那你是什么意思？”白山秋野迷惑。 “你只需要确认你能确认的那些。”琴酒道，“带上你，不过是个保险罢了。” 查缺补漏呗。说的挺轻松。白山秋野腹诽，要是真这么自信，非扯上他干什么？他知道琴酒选择带他很可能是怀疑组织里有什么内鬼，也没有什么挑拣的余地了，而他一直以来的无害性格应该也是琴酒选择带上他的原因之一。 这么想，我的脾气确实不错。白山秋野心道，换个人直接把琴酒卖了，直接回归自由，当然白山秋野相信琴酒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后手。 他这却是冤枉琴酒了，时间紧急，又被打压，琴酒这次还真的没有什么把握，纯是在朗姆和白山秋野之间选了没那么老奸巨猾的白山秋野罢了。 而白山秋野的反应，反而让琴酒稍稍放心下来。 “行吧。”白山秋野扯了扯嘴角，“随便你，先说好，要是用不上我报酬也要照付哦？” 琴酒哼了一声，“我知道规矩。”他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白山秋野：“里面是你的护照和机票，还有一张美国通用的银行卡。” 白山秋野打开一看，护照上的名字是黑泽秋野，忍不住抗议道：“喂，为什么要姓黑泽啊！我不要和你一个姓啊！”他又不是查不到琴酒使用的日文名！ 琴酒把烟头掐灭，冷笑道：“没功夫给你在这挑挑拣拣，w。” 白山秋野撇撇嘴，也不敢真和琴酒大小声，取了他真名里的秋野两个字，明显还是警告自己他已经查清了自己的身份嘛。这有什么可意外的。 “那你护照上贴个和你长的一点也不像的照片，连兄弟都没得做啊！”白山秋野嘟嘟囔囔地抱怨，一边从衣服里变魔术一样找出易容的道具，在琴酒面前就开始给自己易容。 琴酒没搭理他，只是说：“伏特加在买东西，你有什么要带的可以给他发邮件。” 白山秋野叹了口气，来之前他还觉得自己必不可能被琴酒带着走，结果这家伙连消带打，对他两手空空过来只字不提，现在这么一说，反而搞得好像很信任他纵容他一样，真是的。 【麻烦按你们出差的规格多给我带一套。————w】 反正他是没有出国的经验。 “大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给点情报？”白山秋野给自己易容好，一边在自己熟悉的情报贩子那边找情报，一边还是不死心想从琴酒那里打探消息。 “路上说。”琴酒翻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这回没有明确拒绝，只说路上说啊。白山秋野不知怎的，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很快伏特加就采购完毕，他们一路去到机场，上了飞机，琴酒才示意伏特加把一叠资料递给白山秋野。 白山秋野还没仔细看，就已经注意到上面频繁出现的三个字母：fbi。 “大哥，大佬，gin酱，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吧。”颤抖的心，颤抖的手，白山秋野可不想和这么麻烦的组织扯上一点关系，美国那可完全是对方的地盘啊！相当于对面顶着增强buff他这边是虚弱，怎么敢的？ 琴酒全当没听见，自顾自安排：“下了飞机后分开行动，我会把我们的大体位置和酒店地址发给你，你到时候自己安排，有什么可疑情况汇报给我。” 看来只是当个眼睛。白山秋野松了口气，但看着手上的资料，他还是头皮发麻心里发苦，但人都在飞机上了……他妈的琴酒绝对是故意的！ 早知道他就该在收到琴酒信息的那一刻跑路。白山秋野后悔，但已经上了贼船哦不贼机，只能把资料翻得哗啦作响，一边往脑子里记一边骂琴酒。 琴酒是不会管这么多的，下了飞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白山秋野听不懂周围人说的话，孤零零在异国他乡，全凭手机里的地图导航往订好的酒店走。 真是要命啊，干脆装作聋哑人在服务员同情的目光下住进琴酒他们不远处，同时还要克服地域差异留意琴酒那边的环境，白山秋野感觉自己像棵突然被移植到陌生环境的植物，已经开始水土不服了。 琴酒给的资料还挺详细，白山秋野在周边逛了一圈，琴酒他们要做什么他是管不着的，按对方的说法，他只要看好家就行了。 有一点琴酒看得没错，白山秋野对于自己的小命看得很重，很擅长察觉并绕过危机，他先把酒店附近都排查过，确定没有人盯梢窃听后又打开电脑，开始入侵附近的监控系统，画面很烂，死角不少，但勉强能用。 没过一会儿琴酒给他发来了朗姆给的情报，没说什么，但白山秋野心领神会地核对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也是，在这种基础情报上出差错，那也太弱智了。 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虽然不知道琴酒那边在做什么任务，但从每天交流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看出对方的进展还算顺利，就在白山秋野以为自己可以白拿一千万回家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琴酒他们住的酒店周边有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 琴酒他们还在外面，白山秋野不打算亲自去确认那边是不是被设下了埋伏：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有一丁点异常，就足以构成他跑路的理由。 【别回酒店，有异常。————w】 发完消息，白山秋野直接跑路，不管琴酒他们会不会出事，他反正是先撤为敬。 琴酒和伏特加此时正在回酒店的路上甚至已经离酒店没有多远了。收到消息，琴酒眼神一厉，对伏特加道：“调头，离开这片区域。” 过了两分钟，又是一封邮件，朗姆手下的消息也到了，说fbi那边有异动。 “fbi……”琴酒扯出一个让人心底发寒的冷笑，“我嗅到了那个叛徒的气味。” 伏特加开着车，紧张道：“大哥，我们往哪里去？” 琴酒打开手机，刚要说话，突然警觉地一偏头，一颗子弹穿透车窗，擦过他的头发射进了副驾驶座。 “这个枪法，果然……”琴酒看了一眼屏幕，把手机往前一丢，掏出了狙击枪：“跟着他走！” 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飞快移动。 4、第四章 白山秋野正在跑路。 还带着一个发信器。 在fbi刚开始行动的时候，白山秋野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他熟练地绕开监控，换了个普通白人的捏脸，像一滴水一样悄无声息地绕开了他们的封锁。 琴酒给他开了定位，白山秋野远程给他规划了一下逃跑路线，顺便帮他黑了几个沿途的红绿灯。 每到一个新地点，找个能做退路的据点总是必要的，可惜美国对白山秋野来说还是太陌生了，他找来找去，最后只能在郊外找了个废弃工厂，聊胜于无。 当他在工厂里等到琴酒和伏特加的时候，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简直要惊呆了。 “哇，伤这么重。”白山秋野看着琴酒一直死死捂着的肩膀，他出道这么多年，受伤的次数为零，冷不丁看见这么重的伤都觉得有些幻痛。 琴酒虽然受着伤，脸上变态般的笑容倒是咧得很大，忠心耿耿的伏特加扶着琴酒，连忙帮着解释：“对面伤的肯定更重！” 白山秋野啧了一声，“但是对面受伤可以直接去医院啊。算了，和你斗嘴干什么，走吧，从这边出去。” fbi肯定还在找人，他们得继续跑路。 他选这个工厂的原因，就是这里有一个挺隐蔽的地下停车场，往日里被一群瘾君子当做团建基地，出口和工厂的入口正好相反，那边还没有监控，白山秋野估计工厂的原主人干的也不是什么清白勾当。 白山秋野早就准备好了车，还是个房车，他让伏特加和先换衣服，摘了墨镜，做了个简单的易容，看起来就像个摇滚青年，然后扔给他一张地图让他往上面标示的地点开，琴酒被他扔进后面车厢里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反正对方看着神智还清醒甚至还挺兴奋的，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 白山秋野处理完琴酒他们沿路过来的监控，转头就见身受重伤的那个人不打麻药自己往外取子弹，整个人都惊住了。 “我去，您就是传说中的改造人吧。”白山秋野一边吐槽，一边抢过对方手里的镊子，他没学过医学，不过手够稳，动起手来比虚弱得手抖的琴酒强多了。 琴酒咬着牙，哼都不哼一声，白山秋野手里是沾满了对方鲜血的子弹，眼见着琴酒感觉不到疼一样往伤口上倒酒精，直接替他嘶嘶出声。 “闭嘴。”琴酒都无语了，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一句话。 白山秋野闭不上嘴，反正对方现在也没力气打他，他动手帮忙在对方的指导下上药缠绷带，完事还大胆地撩了一把琴酒沾了血的银发，“你们组织在这边有医院吗，你这伤不能干放着吧。” 琴酒白着脸闭目养神，闻言只说了句不用。 “好吧。”白山秋野耸耸肩，思考了一下给琴酒挑了身衣服和假发帮他换上，过程中目睹了银发杀手身上数不清的伤疤，忍不住感叹还好自己只是个偷东西的，干的不是杀手这样恐怖的活计。 “还好当时一时好奇选了个房车，你好好休息，我去前面看看伏特加把车开到哪了。” 兢兢业业开车的伏特加对白山秋野展现出了比原来好得多的态度，问过琴酒的情况后还认真向白山秋野道谢，还回答了白山秋野提出的关于组织的几个疑问。 “所以你们组织在这边都没有医院的吗？”白山秋野忍不住无语，“不是吧，那手下人受伤了怎么办？找黑医？” “呃，还好吧，我们自己都会处理伤口……”伏特加艰难回复。 “人均铁人啊这是。”白山秋野感慨了一下，还是在刚才那张地图上重新标了个地点，“先去这里，这里有个口碑不错的黑医，情报费希望你大哥到时候能给我报销。” 伏特加犹豫，“有暴露的风险……” 白山秋野坚持：“我准备的医药箱里药物不全，我还觉得他有感染的风险呢！” 鉴于白山秋野在帮助他们跑路这点上的靠谱表现，伏特加还是按对方的话做了。黑医所在的地方是个贫民区，人员鱼龙混杂，琴酒和伏特加这样气质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混进去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应急处理的不错，伤口注意别沾水，静养，饮食禁忌写在这了，当然遵不遵医嘱随意，账单在这。” 白山秋野这两天英语有所进步，但还是得靠伏特加翻译，看了眼账单，倒吸一口冷气，拍桌子用手机打字：“你把我们当冤大头宰？！” “外地佬，你们房车停在外面现在还没被偷，已经是老子的关照了。”黑人医生丝毫不惧地翻了个白眼，语速和唱rap一样，“要不是看你是杰佛里介绍来的，像你们这种被fbi追着咬的家伙我才不收治。” “消息还挺灵通。”白山秋野听了伏特加的翻译，哼了一声，“钱可以照给，甚至可以加，那你这里有没有什么靠谱的渠道做售后服务，你也看见了，病号怕颠簸。” 医生倒是习惯了这样的要求，闻言直接拉开抽屉给了白山秋野一张纸条。 “老乔治的路子，看你应该不差钱，他们在条子内部有人，是最安全的。” 白山秋野目的达成，痛快地给医生转账，然后带着琴酒回到房车上。这个医生倒是没有吹嘘，这片估计是他的地盘，房车依然完好无损。 坐到车上，看着白山秋野把还在低烧昏睡的琴酒扶到房车里的床上，伏特加疑惑道：“你之前不是有地方去，为什么还要问这个医生？” 白山秋野道：“外来人怎么说和地头蛇的情报差距也是很大的，这个医生背后的□□有点东西，信誉也很不错，从他们的路子走比较稳妥。” “在别人的地盘，守别人的规矩可以避免惹麻烦。” 伏特加不以为然，他们所在的组织是跨过犯罪集团，对这种看不太上眼。 白山秋野也不在意，让伏特加继续开车，自己帮忙看着琴酒的点滴，一边趁机玩起了对方那头他觊觎已久的银色长发，不得不说手感真的非常顺滑。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在老乔治的帮助下（当然是要付钱的）白山秋野他们避开fbi，直接换了个城市，找了个安全屋低调休养起来，顺便还上网站给那个黑医好评，这也是对方要求的报酬之一。 琴酒身体素质很棒，没两天就恢复了精神，整天用手机处理组织事务，也不知道工资多少能雇到这样一位天选打工人。 而这段时间，白山秋野只觉得自己仿佛转型成了一个医院的护工，整天和不听话的病患斗智斗勇，还要被病患眼神威胁，比如现在： “静养，拜托静养，能不能遵一下医嘱？”白山秋野按住琴酒的手机，苦口婆心地劝说，“一天十个小时对着手机，你要是再发烧，咱们的退烧药都要他妈的不够用了！” “你这家伙，别太过分了……”琴酒瞪过去，但白山秋野把他的手枪甚至香烟火柴盒都收走了，此时的他在白山秋野眼里没有一点威慑力。 伏特加买饭回来，就见白山秋野从自己大哥手里抢走了手机，一时之间不敢吭声，这两天他在大哥的要求下试图反抗白山秋野，但被对方用武力直接压制个彻底，现在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再休养几天，等你的伤能上飞机，回日本咱们立马散伙，你放心。”要不是为了早点回家，白山秋野才不想管琴酒是不是打算过劳死呢。 琴酒哼了一声，也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最近日本那边传来的消息看，琴酒走后情报的泄露也没停止，甚至愈演愈烈，给组织造成了不小的损失。琴酒又受了伤留在美国，压力现在来到了接手的朗姆那边，组织的二把手现在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白山秋野把没收的手机放到琴酒能看得到的地方，这也算是安抚一下还带着伤的疑心病，然后把伏特加带回来的病号餐给对方，自己和伏特加吃点重油盐的香东西。 琴酒看着对面的炸鸡，再看看自己面前的粥，沉默了。 “吃饭吧，伏特加特意去中餐馆买的粥，别辜负他一番心意。”白山秋野温声劝道。 “这，这都是w教的好……”伏特加干笑两声，忙不迭打开一罐啤酒认真喝了起来。 白山秋野不喝酒，拜托伏特加带了可乐，炸鸡配上快乐水，刷着手机上新出的游戏的公告，感觉人生的未来充满了快乐和希望。 而琴酒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粥，感觉一切都失去了滋味，明明他以前受伤从不在乎什么忌口，烟照抽酒照喝的…… 伏特加看着自己莫名显得背影凄凉的大哥，忍不住压低声音问：“真的不能给大哥吃点吗？” 白山秋野耸耸肩，“下次你可以问问餐馆里有没有鸡汤，不过油炸食品还是少碰吧，真不明白你大哥日子过的这么不讲究，熬夜抽烟又喝酒，身材怎么维持的这么好。” 伏特加无语：“你怎么总关注这种事，对了，你之前偷偷玩大哥的头发，我都没有告诉大哥……” “什么啊，外表很重要的好吧，好身材多加分呢，而且像你大哥这样的银发实在是太难得了，真的狠狠心动，不去做coser真的是整个二次元的不幸，哎，出cos的话应该cos谁呢，想想以琴酒这样的设定放在二次元里也不会违和……在什么犯罪组织打工也太暴殄天物了啊！” “你在说什么鬼话！”伏特加忍不住偷看琴酒的表情，见对方正瞪着碗里的粥，看起来并没有在听他们说话，顿时松了口气，“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就算喜欢男人，也不要谁都敢觊觎吧！” 白山秋野狠狠咬了一口炸鸡，吸了一口可乐，“放心吧，我只喜欢不会变的纸片人，现实中的美男我都是只远观的，不过琴酒的头发太好摸了，我控制不住也没有办法，都是他头发太顺滑的错！” “变态啊……”伏特加沧桑地喝了一口啤酒，其实相处下来，他对这个能和他一起吐槽，一起聊偶像的家伙还是挺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瞒下对方对琴酒的不敬之举，他简直不能想象，大哥听到这人对他的评价会怎样，想想就想打哆嗦。 “成年人变态有什么错！”白山秋野理直气壮道。 “你小子真的很能说会道啊。”伏特加吐槽。 “哈哈，难得能和人坐在一块儿聊天，而且你也是，明明是个混黑的，意外的很能吐槽嘛。” 两个常年只能和自己演内心戏的家伙惺惺相惜地撞了一下塑料杯。 “回去之后就没有这样闲暇的时光了啊。”伏特加忍不住感慨。 “这样……回去之后也没有能不戴易容互相吐槽的伙伴了呢。”白山秋野摸了摸自己露出来的脸，怅然道。 “我说，你这家伙只是个小偷吧，怎么活得比我们还谨慎。” “我师父曾经告诫过我，小心驶得万年船，危险往往源自不经意间的疏忽……像你们这种行事嚣张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的家伙是不会懂的啦。” “那叫威慑力……” “不过你大哥穿那一身真的蛮帅。” “当初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变态啊。” 白山秋野比划了一下，“说真的，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太紧张了没仔细看，回头在列车上碰到真的有被那种感觉shock到……要是有什么类似的二次元角色就好了！” “你是真的胆子很大……在外面很少有人敢和大哥搭讪的。” “可能因为喜欢银毛的一般二次元属性比较重吧，现充的xp可能会比较现实一点？”白山秋野认真思考，“说起来像你们这种，算是现充吗？感觉一天到晚忙得要死，看看这两天你大哥工作的态度，你能有时间追星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伏特加猛男落泪：“社畜罢了。不过大哥真的蛮好的，我都还有一点私人时间，大哥却一直在忙工作。唉，还要帮那帮废物收拾烂摊子……” “这就是现代会社的现状吧，资本家老板，混子同事，濒临过劳死的大佬……简直和那些职场讨论贴一模一样。”白山秋野深沉地说，“敬大佬。” “敬大哥。” 两人又碰杯。 伏特加也聊嗨了，又开了一罐啤酒，开始诉苦：“你不知道大哥有多认真，好多次了，为了蹲守任务目标不辞辛苦，睡在车里，吃便利店的便当，大哥抽烟那么凶，还不是为了提神……像那些什么神秘主义的混子们花着大哥辛苦赚回来的钱又是出席酒会又是买这买那，回头还要和大哥玩神秘，实在可恶……” “琴酒真的好敬业啊。”白山秋野也聊开了，“你们那个酒厂组织，在暗网里知名度最高的就是gin这个名字了吧，说真的，那次去你们实验室偷东西，离开了琴酒的视线后跑路就非常顺利了，他就是你们组织的最强安保了吧！别的什么认证系统啊保安啊都是过时的，没有挑战难度的。” “安保什么的就算了，实验室的安保系统都直属于那位大人……关键是卧底还多！”伏特加激动地一锤桌子，“大哥做任务已经很辛苦了，还要不停地抓卧底！” “伏特加。”一声阴沉的呼喊让神情激动的两人安静下来，白山秋野一口可乐差点呛到，扭头就见琴酒已经吃完了粥，正阴沉沉地看过来。 “呃，我吃饱了。”白山秋野一口吸干剩下的可乐，开始收拾桌子。 伏特加受到启发，狗腿地上前帮琴酒把空碗拿走：“大哥您吃完了，我帮您收拾。” 琴酒警告过小弟，倒也没说什么，他向后一靠，看着伏特加带着碗筷和白山秋野一起逃也似的出去扔垃圾，捻了捻空荡荡的手指，有些怀念烟草的味道。 他很少有这样的经历，在受伤后被人按住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还要听着自己的小弟和甚至不属于组织的人讲些没有营养的鬼话，时间空闲得发慌。 “哼……普通人的养伤方式，简直是在空耗生命。” “哈？”白山秋野正好进来，听见这话忍不住仔细看了看琴酒，喃喃自语：“这就是顶级打工人的觉悟吗？” 琴酒冷笑，“你这家伙，也就只能做些小偷小摸了。” 白山秋野无语：“不是吧，这年头犯罪也要鄙视链？” “你胆子是真的很大。”琴酒不觉得对方会低估他的听力水平，只能说这家伙是真的肆无忌惮起来了。 “也没什么。”白山秋野看了看外面，伏特加借口给车加油溜了，他想了想，坐到琴酒的床边，这回回去之后估计也不会再有交集了，聊聊天也没什么，他对琴酒这个人还是蛮好奇的。 “你也知道吧，想杀我是很难的哦，想抓我也很难。”白山秋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到目前为止，我也就在你这里翻过车，所以也拜托你体谅一下吧。” “真看不出你是谨慎还是狂妄。” “谨慎，当然是谨慎——只是憋的时间太长了而已。”白山秋野随手揪起琴酒的一缕银发在手指间绕来绕去，琴酒看了他一眼，忍了。“像你们这样肆无忌惮的人，是不会了解总戴着面具是一种什么心情的。但我师父曾经和我说过，像我们这样走在阴影中的人，不戴面具和人交流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因为你不知道哪一次对话中，就会被人抓到破绽。” “你师父是什么人？” “他不是日本人，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在这边也没有名气。”白山秋野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他的易容术非常高超，但他告诉我，他就是在原来的国度时用自己的脸行走江湖被人发现身份，最后不得不狼狈地逃离故土。” 琴酒露出了探究的表情。 “假的终究是假的，没有人可以戴一辈子面具。”白山秋野淡淡道，“我师父曾经仗着能力高超惹上了了不得的仇家，对他们而言，一张真面目能给出太多线索了。” 琴酒评价：“但你露出那张脸的时候，看起来不怎么惊慌。” 白山秋野耸耸肩：“我又没有他那么浓厚的故土情节，大不了换个国家生活喽，我也过腻了这种日子了。”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小小地吐露了自己的计划：“其实这次回去，我就打算不干了，用攒的钱开家店，自己当老板，反正钱已经够花，是时候来点儿精神追求。” 说到这里，白山秋野看了眼琴酒，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道：“喂，我这回可是帮了你的忙，相信你不会破坏我的计划的吧？” “嗤。”琴酒嗤笑，“玩你的过家家去吧。你这家伙，简直辜负了这双看起来纯黑的眼睛啊。” “哈哈，你这么说的话，你这头银发在黑暗里不是太显眼了吗？”白山秋野轻轻扯了扯手里顺滑的银色发丝，有些感慨道：“用真的脸和人说真的话果然才舒畅，不过到时候就麻烦你和伏特加看见我也要当做没看见了。” 琴酒无所谓道：“随你。” 5、第五章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奇妙的，就好像一起跑路过相处过之后再分开，白山秋野竟然对那两个本来该避而不及的组织成员产生了一点离愁别绪。 在琴酒的伤养好之后，他们回到了日本，下了飞机后就分开了。白山秋野的卡里多了一大笔进账，然后那个组织就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 白山秋野也没有再针对那个组织做什么，他不再使用给日本公安发消息的那个邮箱，也不再登录那个曾经用来赚钱的暗网，说来好笑，在和跨国犯罪组织的成员真正相处过后，他反而真的金盆洗手了。 他用攒的钱在米花町的房子附近开了一家书店，主要卖些流行的漫画小说，还有一些周边，比起普通的书店来宅的浓度有些过高了，地段又不在秋叶原这种地方，生意不算红火，但也过得去，总有些年轻人被店面经常更新的海报吸引进来，其中性格外向的还会和年轻的店主聊聊天，让白山秋野有了几个真正意义上的普通朋友。 有时在中国文化的节日里，白山秋野去自己师父的墓地扫墓，想起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练出来的硬功夫，也会想自己现在这样是不是对不起师父的栽培，但回想那些相处的时光，那个老人从未要求过他做些什么，就像当初他被捡到时师父说的，只是为那份相遇的缘分，教他一门可以活下去的本事罢了。 时间就这么在平淡中一点点过去，转眼间隔壁的隔壁的工藤新一已经上高中了，自打金盆洗手后，白山秋野和这个立志做侦探的少年熟悉了起来，对方发现他开了书店后经常请他留意一下新出版的推理漫画或者小说，渐渐的也成了有点年龄差距的朋友。阿笠博士也是，现在成了可以互相蹭饭的关系，不得不说一个科学家和一个宅男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技术宅也是宅嘛。 期间白山秋野也曾经见过几次那辆熟悉的保时捷356a，不过像当初他们说过的，看见也当没看见罢了，倒是有次他换了个少女团体的海报，曾经看见伏特加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 一大清早，白山秋野在换新海报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那次伏特加站在门口的样子，不得不说最近新出道的那个少女团体还挺火的，他卖手办赚了不少钱。 说到手办…… “秋野哥早啊。”白山秋野扭头，就见工藤新一被他青梅竹马的毛利兰拉着，正站在店门口看他贴海报。 “早啊，新一，小兰，今天不是周末吗，怎么起这么早？”白山秋野招呼道。 “今天我们要去游乐园玩啦。”工藤新一说着，神色却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就是旁边那个多罗碧加游乐园。秋野哥，你昨天说新到的那本漫画……” “喂喂喂。”白山秋野看了眼小兰的表情，忍不住吐槽，“和女孩子约会的路上就不要惦记什么漫画了吧，读读气氛啊你。” “不是约会啦。”毛利兰虽然刚刚还因为工藤新一的态度有些不高兴，现在却羞涩起来，红着脸解释，“只是一起去游乐园玩而已。” 白山秋野对这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温柔姑娘笑了笑，转头揪住工藤新一的领子把人扯到一边低声道：“你怎么还不和人家告白啊你，两情相悦青梅竹马的等什么呢？” 工藤新一脸也涨红了，挣扎道：“说，说什么呢秋野哥！” “对女朋友多关心一点啊，别摆着个死人脸，很伤女孩子心的知道嘛。”白山秋野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快去，主动一点，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 工藤新一嘴里嘀嘀咕咕，身体却很诚实地不再问什么推理漫画了，白山秋野看着两个年轻人并肩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感慨：“看了那么多本恋爱漫画，没想到我也有当人助攻的一天啊。” 吃饱了狗粮的他回到店里，在收银台后面的桌面上，一台下载了不少游戏的电脑旁边，立着一个男人的手办，有不少感兴趣的人问过是哪个角色，都被白山秋野含糊过去了。 黑礼帽黑风衣，一头银色长发及腰，偏生配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孔，嘴里叼着根烟，手上拎着一把□□，笑容带点疯带点狠，一看就是个反派角色。 这是他定制的琴酒手办，每次有人问起，白山秋野都有些得意：他就说这家伙真的很适合二次元。 “早啊gin酱。”白山秋野和手办打了声招呼，这些年过去了，果然还是琴酒的那头银毛最合他意，他坐到电脑前，挑了个可以暂停的游戏打开，开始一天的营业。 等到夜幕四合，白山秋野已经搞定了最近在玩的所有游戏的日常，卖出去一个手办、七本漫画、五本小说，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周边，就在他锁上店门，转身准备回家的时候，正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匆匆从街角转过，似乎是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对方一抬头，两人目光正好对上。 啊哦。 白山秋野眨了眨眼，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就见和摆在他桌面上那个手办长得一样的男人别过头，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继续大步往前。 真是遵守约定啊，这家伙。白山秋野也放弃了打个招呼的想法，如果是伏特加，说不定还能聊两句……时间过去这么久，白山秋野在平淡的生活中也渐渐摆脱了过去那种躲在阴影中的心态，如今再看见熟悉的酒厂员工，泛上心头的不再是回避和紧张，反而带了点对过去的淡淡追忆。 不过这人的造型也真是十年如一日。白山秋野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继续往家走。 谁知他马上快到家的时候，又撞上一个熟人，早上见过的毛利兰一脸担忧地在路边东张西望，看见白山秋野后带着一丝期待地看过来，问：“秋野哥，你有看见新一吗？” 白山秋野一愣，怎么那小子和女孩子去游乐园还不送人回家，女朋友不想要了是吧。 问过情况之后，白山秋野对这个脑子里只有案子的侦探绝望了，什么助攻能带的动这种人，他一边腹诽，一边安慰了毛利兰两句，也试着给工藤新一打了几个电话，没有人接。 白山秋野心里有点犯嘀咕，新一那小子虽然恋爱上是有点不靠谱，但不至于到这份上，不能真出事了吧？ 他先是劝了劝毛利兰，但这个平日里很好说话的女孩子此时非常坚持，白山秋野也就告辞了，不过这次他没有回家，而是决定去多罗碧加游乐园看看。 好歹也是自己的邻居，还算是自己看着从初中生长到可以交女朋友年纪的孩子，白山秋野摸了摸自己身上，金盆洗手后他就不再随身携带那些道具了，不过好在身手还有保持，希望那小子不要遇上什么他解决不了的麻烦。 等他赶到游乐园的时候那里的游客已经渐渐散了，刚好方便他找人，但白山秋野在游乐园里走了一圈也没看见工藤新一的影子，直到游乐园的保安开始赶人时，他本来是想绕着保安走，结果突然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发现了一点血迹。 白山秋野摸了摸，不知道这血迹是谁留下的，应该已经过了很久，此时已经干涸了。他只能希望这不是工藤新一的血。 他想了想，主动出去问了下保安今天那边有没有出过事，保安虽然有点不耐烦，但还真的给出了答案，说在那里发现过一个受伤的小孩，只是叫了医生和警察之后一转头，小孩就跑掉了。 小孩子的话，那就不是新一了。 白山秋野又试着打听了几句，但没有新的线索，最后只能被劝着离开。 就在他打算在附近继续逛逛时，手机突然收到消息，正是工藤新一那小子，语焉不详的，只说自己没事，看得白山秋野直冒火。 下回绝对要把给他留的推理漫画换成恋爱漫画。白山秋野想，这家伙真该改改他那个一有案件就上头的性格了！ 不过虽然白山秋野这么决定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却是再没看见工藤新一，等他发消息问对方还拿不拿漫画的时候，对方回他说会有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孩子替他来取。 小孩子啊，小孩子的话，为了避免对方偷看，就不能换成恋爱漫画了。只是高中生侦探有这么忙吗？ 等到了约定的那天下午，店里没有什么客人，白山秋野坐在电脑前打游戏，听见门口的风铃响起，抬头就见毛利兰领了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小兰。”白山秋野起身打了声招呼，眼神落在那个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感觉有点眼熟的小男孩身上，“这就是新一说的柯南小朋友吗？你好，我叫白山秋野，叫我秋野哥哥就好哦。” “秋野哥哥好！”江户川柯南乖巧地打招呼，白山秋野就把准备好的漫画塞给他，让他看书玩，然后和小兰说起了话。 “你是说，新一那天之后都没有回来过？学校也请假了？”白山秋野听小兰这么一说，皱起眉头，“他不会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只通电话不见面，被人替代了身份什么的…… 毛利兰神情多了几分忧郁，“我也这么担心，但每次问他，他都只说有案子要查，让我别想太多。” 这么直男的回复，估计是新一本人……白山秋野嘴角一抽，想想工藤优作的人脉和新一本身的机灵劲儿，他倒是没有毛利兰那么担心，不过看对方一副忧虑的样子，还是帮忙安慰了两句：“没事，就这个语气，除了他也没谁了，小兰你也不用太担心，新一这家伙在查案上还是很靠谱的，至于感情作风方面，他也没有那个细胞啦。” “我不是担心这个啦。”毛利兰脸一红，倒是有诡异的被安慰到，连忙岔开话题：“说起来，柯南这孩子好像也对推理漫画很感兴趣呢。” “咦，”白山秋野看了一眼，发现那孩子看得确实很入迷，奇道：“我还以为这种纯推理的漫画只有新一这种推理狂魔才爱看，里面的内容对漫画来说干货太多了……不过柯南小朋友看起来倒是接受良好哦？” “这孩子和新一一样，很喜欢破案呢，之前碰上了案件，总喜欢在案发现场跑来跑去。” “啊这……”白山秋野同情地看了毛利兰一眼，男朋友是个破案狂魔就罢了，收留个小孩也是这样，只能希望小兰将来不要产生什么心理阴影吧。 他们这边聊着天，突然的，一声尖叫响起，打破了店里的安宁气氛，白山秋野茫然转头，就听见又一声快破音的叫喊：“死人了啊啊啊啊啊！！！” “什么？”白山秋野难以置信，“什么——什么鬼？” 毛利兰倒是比他镇定，反应极快地冲了出去，一边还掏出手机报警，在她之前的还有一个小小的影子，赫然是刚才还沉浸在漫画中的柯南。 “这是什么事啊？”白山秋野跟过去的时候只觉得莫名其妙，在他店里的两排书架之间，一个年轻男人倒在地上，现场倒是没什么血迹，不过那男人双眼圆睁，瞳孔扩散，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死透了。 警方赶来得很快，白山秋野还在郁闷自己遇到的无妄之灾，米花町这边的刑事部搜查一课警部目暮十三就已经赶到并封锁了现场。 白山秋野对破案一窍不通，就见那个江户川柯南在现场真的如小兰说的一样跑来跑去，还各种询问在场的嫌疑人，看得白山秋野一愣一愣的，他还没亲眼见过工藤新一破案，但莫名的，他感觉自己看见了一个新的新一正冉冉升起。 毛利兰注意到白山秋野的目光，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就去把柯南抓了回来，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安分被她拎起来的柯南目光已经锁定了在场的某个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要是新一或者爸爸在就好了……”毛利兰在一边叹气，白山秋野知道她父亲毛利小五郎也是个侦探，不过按新一的说法，水平似乎不怎么样。 谁知一边的目暮警部也赞同道：“是啊是啊。话说最近毛利老弟破案的功力真的是突飞猛进啊。” 白山秋野无语，这是你一个警部该说的话吗，这案子还能不能查了！ “说起来，我的店里有安装监控，要不要查一下监控呢？”白山秋野问道。 “哦！真的吗？”目暮警部打量了一下案发现场，“呃，我都没有发现。” 白山秋野指了指上方一个隐秘的地方：“那两个书架之间的话，监控是在那里……”他突然一侧身，眼带疑惑地回头看去，就见身后柯南无辜地看着他。 奇怪，明明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瞄准了……白山秋野还想仔细看看周围，就被目暮警部催促着带他们来到电脑旁边。 屏幕还停留在游戏界面，店里的监控白山秋野不常查看，软件都被塞到不知哪里去了。他在这里调监控，一边跟进来的柯南心都凉了半截。 柯南还是工藤新一的时候来过这家书店很多次，自然也知道白山秋野桌子上有个手办，只是他之前只以为是什么动漫人物，也对那些不感兴趣，但刚才瞥了一眼，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手办和琴酒太像了！ 他马上开始回忆，发现记忆中白山秋野从来没说过这个手办是出自哪个动漫或者漫画，被人问起也都语焉不详，难道这个手办的原型真的是那个琴酒吗？！ 柯南不是很想相信，他和白山秋野认识也有很长时间了，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怀疑过白山秋野的身份，但后来越来越熟悉，他觉得对方就是一个有钱喜欢锻炼的宅男，如果对方和黑衣组织有关系……不，不一定，也许这手办只是恰巧和琴酒有些相似呢？ 柯南在那里怀疑人生，白山秋野已经把监控调了出来，警察们开始仔细看监控，他让开位置，转头就看见柯南向他的手办伸出手去。 “不可以碰哦。”白山秋野连忙阻止，宅男的手办都是他们的老婆，虽然白山秋野的手办原型是琴酒，但他和琴酒没关系与他把琴酒手办当老婆有什么冲突呢！ 想起网上那些熊孩子弄坏宅男宅女老婆老婆老公的例子，白山秋野就忍不住用防贼的眼神看向柯南。 “秋野哥哥的手办很酷呢，是从哪里买到的呀？”柯南卖萌问道。 见这孩子没有一哭二闹，白山秋野也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心爱的手办的那头银发，看在这小孩还算有审美的份上回答了这个问题：“这可是我特别定制的，外面买不到哦。” “定制？”柯南瞳孔一缩。 白山秋野不知道他正在被试探，以为柯南只是没接触过定制这个词，就解释道：“定制呢，以手办举例，就是如果你喜欢什么人物，但是市面上没有卖这个人物的手办，可以直接给厂家发图定制，只要肯花钱，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老婆……不是，手办了。” 柯南眼角一抽，呵呵两声，“是这样啊，那秋野哥哥，你这个手办的人物是出自哪里啊？柯南也想要这么酷的手办！” “呃，我可以给你推荐些别的人物……也很酷哦。”白山秋野敷衍道。 “不嘛不嘛，秋野哥哥，人家就喜欢这个银发哥哥！” 小孩子是可以不顾及成年人间的社交礼仪的，白山秋野被柯南撒娇撒得直头大，连忙道：“这个真的不行，也有别的银毛帅哥啊，比琴酒还帅的那种……” “琴酒？”柯南敏锐地抓住了白山秋野泄露出来的那个名字，心里一冷，白山秋野知道琴酒的代号，这个手办就是以琴酒为原型！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白山秋野，和那个组织的联系，又有多深？ “呃，阵，哈哈，我喜欢叫他阵……”白山秋野一个头两个大，以前来问的宅男宅女很好打发，怎么这个小孩子这么麻烦…… “叫阵吗？难道这是秋野哥哥认识的现实中的人？”柯南佯装好奇地问。 不行！应付不来了！白山秋野希望那些警察快点找到犯人解救自己，余光瞥见和警察们一起看监控的一抹熟悉身影，眼前一亮，喊道：“小兰，那个，能不能过来一下……” 喂喂喂，不是吧，这就叫家长了？柯南在原地无语，不过这个反应也足够说明问题了，秋野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小兰见白山秋野一脸苦相地和她使眼色，再看假装无辜的柯南，瞬间理解了一切，生气道：“柯南君，不可以调皮哦！” “我没有！我只是好奇啦！秋野哥哥有定制认识的人的手办哦！我也想定制！” 白山秋野头皮发麻，他可不止一次在新一小兰面前把手办称作宅男的老婆的，这他妈，简直了，他怎么解释，他就不该和这个小孩子说话！ “没有，不是，我只是觉得，呃，他的形象很适合二次元，不是……”白山秋野抓狂道：“我不是变态啊！” 毛利兰忍不住一笑，“秋野哥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她好奇地看去，却只看见一个男性手办，呃了一声，“嗯，男孩子也没关系……” “不是这样的……”白山秋野无力地解释，“不要把纸片人和真人混为一谈啊！” 6、第六章 最后解救了白山秋野的，还是他寄予厚望的警察们。 只是他们并没有从监控里找到足够的线索，不过是把嫌疑人圈定在那段时间在死者身边经过的三个人中。 柯南见从白山秋野这里得不到更多情报，也将注意力转回到案件上去。他已经掌握了犯人的犯罪手法，也锁定了嫌疑人，只是问题来了，他该借助在场的谁进行推理呢？ 白山秋野对案子不感兴趣，死的不是他认识的人，嫌疑人他也都不熟，他抱着琴酒手办，更想早点关门回家，打会儿游戏来安抚自己受惊的心灵。 都是那个叫柯南的小孩……白山秋野想着就往柯南那边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那小子藏在角落里举着个手表不知道在干什么。 “柯南小朋友，你在干什么？”白山秋野探头看过去，就见柯南惊慌失措地把手背到身后，摸着后脑勺憨憨乱笑：“没，没什么啊秋野哥哥！” 白山秋野眯起眼睛，想起之前被瞄准的感觉，他伸手不客气地把这小子提起来，就见对方手腕上戴着的手表十分特别，表盘上一个十字准星，看起来被人改造过。 “秋野哥哥放开我啦！”柯南挣扎着要下来，但小孩子的力量可太微弱了，白山秋野把柯南的手表扒下来仔细查看，发现里面竟然藏着能射出细针的机关。 “这是什么？”白山秋野想起毛利兰说这孩子是阿笠博士的亲戚，对手表的来源有了猜测，但他不明白阿笠博士为什么会给小孩子这么个东西，就不怕小孩子乱玩玩出事吗？ “这是，这是……”柯南心道糟糕，还是太不谨慎了，明明知道白山秋野和组织有联系，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警觉程度。 “我知道犯人是谁了！秋野哥哥！”柯南冒着冷汗喊道。 “啊？”知道犯人和这个改造手表有关系吗？白山秋野迷惑不解，不过柯南这一嗓子把警察们都吸引过来了，他想了想，还是把人先放了下来。 柯南硬着头皮进行了一番推理，还要顾忌着装小孩子的尺度，在指出凶手后还要装傻说“是因为见过毛利叔叔这么推理啦”“这个手法有在漫画中看到过”，冷汗几乎把后背的衣服都浸湿了。 拜托，他是真的不想出这个风头…… 白山秋野站在一边默默观察，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聪明吗？而且，刚刚的漫画真的有这个情节吗？ 当警察们把犯人押走，柯南也想拉着小兰顺其自然地离开时，白山秋野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那个，柯南小朋友，你的手表落在我这里了。” 白山秋野晃动着手里拎着的手表，毛利兰回头，见那的确是柯南的手表，连忙向白山秋野道谢。 “没什么，说起来好久没去阿笠博士那边蹭饭了，小兰要不要带上柯南一起？这孩子是阿笠博士的亲戚吧。” “哎？什么时候？”毛利兰没想到白山秋野会想和她们一起去阿笠博士家做客，有点突然，也不符合白山秋野一贯的性格。 该不会是因为手办的事想当面和阿笠博士告状吧。毛利兰心里猜测，不过柯南这孩子是该改改乱动乱问的毛病了。 “就现在。”白山秋野道，“遇上这种事，今天我也不打算继续开店了，我先给博士发个消息……麻烦小兰等我几分钟，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走。” 开店遇上杀人案，也是够晦气的。 柯南心里有些纠结，他不知道怎么和博士说在秋野哥那看见琴酒手办这种事，让他帮忙糊弄过对方，而且……等等，要是白山秋野真的是组织成员，那灰原哀她不就危险了吗？！ 他连忙给灰原哀发消息让她避一避。 另一边，还在实验室里的灰原哀收到消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白山秋野……从没听过这个名字，琴酒手办，那家伙是喝多了产生幻觉了吗？” “小哀啊，我一个邻居一会儿要过来吃饭，今天能不能……”博士小心探头，试探询问。 “哦，我知道了。”灰原哀抱起双手，看着博士，“今天可以解禁……但是作为代价，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博士都要吃绿色套餐才行。” 白山秋野不知道自己的饭搭子最近正艰难挣扎在绿色蔬菜之中，他还在暗中观察江户川柯南，疑心一起看哪哪都不对劲，这孩子的面部特征真的该死的眼熟，而且一些表情真的不像小孩……诡异，太诡异了。 等到了阿笠博士家，白山秋野看着柯南拽着博士溜得飞快，不由得眯起了眼。 “等等！柯南！”毛利兰尴尬地对白山秋野笑笑，“不好意思，这孩子实在是太任性了……” 白山秋野摸摸下巴，沉吟了一会儿道：“小兰，你有没有感觉，柯南这孩子长得不像阿笠博士，反而更像新一那小子？” 毛利兰一愣，“好像是有一些……他和新一的关系好像也很好。” “这样……”白山秋野对毛利兰比了个嘘的手势，“那这小子和阿笠博士藏着什么秘密呢，我跟过去看看。” “哎……”毛利兰伸出手，但没拉住行动迅速的白山秋野，她刚想跟上去，之前一直在厨房准备饭菜的灰原哀却出来了，疑惑地看向她。 “刚才那个就是博士说的白山秋野哥哥吗？”灰原哀看着消失在拐角的衣角，没有感觉到组织成员的味道，果然是工藤那家伙搞错了吧。 白山秋野不知道自己刚通过了组织雷达灰原哀的鉴定，他悄悄摸到博士和柯南说话的门外，结果偷听到的第一句话就直接让他原地懵逼。 “我觉得新一你也不用太担心，秋野君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人……” “但是……” “新一？”白山秋野忍不住推开门，门里依然只有两个人，都瞳孔地震地扭头看他，也没人拿着手机。 各种各样的玄幻设定浮现脑海，白山秋野看着一脸绝望的柯南，重复了一遍：“工藤新一？”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白山秋野在一老一小的拜托下答应了帮他们保守这个秘密的请求。 “所以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你确定不告诉小兰吗？”白山秋野问道。 柯南看了看白山秋野，咬了咬牙，决定赌一赌：“秋野哥，你能先告诉我，你那个手办的原型到底是什么人吗？” 白山秋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前柯南对那个手办的各种打探，以及那天工藤新一游乐园失踪事件，还有保安口中受伤的小孩，不由惊道：“不是吧，所以是琴酒把你变成这样的？他一个杀手居然还会法术的吗？” “你果然认识他！”柯南激动起来，“不是法术，是一种毒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被毒死而是变小了，秋野哥，你说的杀手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认识琴酒的？” “这……”涉及到金盆洗手之前的事，白山秋野也不知道怎么说，他选择暂时逃避：“先不说这些了，小兰还在外面等着呢……先吃饭吧先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诡异。 柯南在和灰原哀狂打眼色，试图无声质问对方为什么不躲好，他的马甲已经被掀开了，万一灰原也被发现怎么办？现在还不确定白山秋野的立场呢！ 毛利兰则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白山秋野，作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人，她真的不明白气氛为什么这么凝固，白山秋野愧疚地回避了她的视线，和女朋友摊牌这种事果然还是交给工藤新一自己吧。 阿笠博士忙着吃饭，在灰原哀的残酷管制下，他已经好几天没能敞开吃那些重油盐的大鱼大肉了，至于新一马甲暴露的问题，作为老邻居和饭友，阿笠博士还是挺相信白山秋野不是个坏人的，一个手办能说明什么呢？要是白山秋野真的是个坏蛋，刚才不就应该对他们一老一小出手了吗，何必现在和精通空手道的小兰坐在一块儿。 当然，他没有感受过琴酒的压迫感，也没见到和本人几乎完全还原的手办，也不怪他提不起警惕。 灰原哀则懒得理会工藤的目光，她没在白山秋野身上看出一点和组织有关的迹象，也不觉得这个从没见过的家伙会看出她的出身，相比起来，她更关心阿笠博士胡吃海塞后会不会高血脂。 一桌子暗潮汹涌，白山秋野感觉自己吃得都有点消化不良，等吃完饭就听柯南和毛利兰说今晚要在博士家住，一边还拽住了他的衣服。 风水轮流转，之前明明是柯南想办法跑路的…… 等被孤立了的毛利兰走后，白山秋野，柯南，灰原哀和阿笠博士四人就在客厅里相对而坐，之前暗地里涌动的凝滞感直接摆在了明面上。 而阿笠博士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局面，在他找了个借口回自己房间后，就剩白山秋野和两个小孩大眼瞪小眼。 “秋野哥，说说吧，你怎么会和琴酒扯上关系？”柯南此时完全是工藤新一的口吻，让白山秋野感觉非常别扭。 “我和琴酒……没有什么交集，只是挺长时间以前见过，不熟。”白山秋野含糊道。 “那你知道他背后的组织吗？”柯南紧盯着白山秋野的表情。 “组织？”白山秋野皱眉，“你问那个组织干什么，你惹到他们了？” 柯南听白山秋野的语气，判断对方不属于组织成员，松了一口气，也就仔细讲述起来，“那天在游乐园，我看见他们在做非法交易，结果没小心背后，被琴酒打晕后灌下了一种叫aptx4869的毒药，再醒过来就已经变成这副小孩的模样了。” “aptx4869？”白山秋野摸了摸下巴，“这个我听说过，确实是出自那个组织的实验室。那东西本来的用途好像就不是杀人。”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一边本来安静听着的灰原哀突然问。 白山秋野看着这个小女孩，抽了抽嘴角问：“我说，别告诉我这位也是吃了那什么药之后变小的……看来是了。” 灰原哀警惕地看着白山秋野，比起身份暴露，她更想知道这个不是组织成员的人为什么会知道这样机密的实验？ “怎么说呢……”白山秋野挠了挠头，“那个组织没有什么具体名字，不过成员好像都是拿酒名当代号，我愿称之为酒厂……这个酒厂还是有点名气的，至于那个药，我是偶然听说过日本有这么一个实验室。” “你这个偶然听说也太偶然了吧！”柯南忍不住吐槽，“是琴酒告诉你的吗？” “我都说了我和他不熟啊！”白山秋野努力解释，“呃，其实我计算机技术不错，有进过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网站，我是在那里知道那个组织的消息的，像那个药，还有人悬赏过它的资料呢。” “什么网站？”柯南连忙问。 “这可不能给未成年人看！”白山秋野严词拒绝，“而且我都好久没去看过了，说不定它的地址都改了。” “喂，我说你就算糊弄也至少认真一点吧！”柯南对这不走心的解释感到无语。 “哎呀，反正我真的好久没登过了，而且你知道那些干什么，就凭他们拿那个药当毒药的德行，你就是找到对方的实验室也不会有解药的。” “那可是个跨国犯罪组织！我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柯南不假思索道。 白山秋野哈了一声，“不是吧，你小子都知道对方是跨国犯罪组织了，这种组织是你一个人能碰瓷的？你还是把这事告诉小兰，让她等你几年，我相信她不会抛弃你的。” “你瞎说些什么啊。”柯南锤桌，“我怎么能把这事告诉小兰，这会把她卷入危险中的！” “工藤还活着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家伙一旦暴露，能痛快的死掉都是最好的下场。”灰原哀冷冷道，“而且不止是他，他身边的人也都逃不脱。这就是组织的风格。” “不过，”她又转向柯南，“我赞同他关于组织的观点，那样的庞然大物，不是你能抗衡的。你最好就是安分地用柯南这个身份活下去，别的就不要管了。” “开什么玩笑！”柯南喊道，“我工藤新一可不会退缩！” 白山秋野只感到头疼，“要不你让你爸来，反正你一个高中生，哦，现在是个小学生了，还是好好上学……” “我不会改变决定的。虽然身体变小了，但我的头脑还能正常思考。”柯南眼神坚定，“而且，像那种组织，身为侦探的我哪怕不是为了自己，在知道了它的存在后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任由他们危害公众的安全！” 所以说像这种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的高中生才最容易成为漫画中的主角啊。 白山秋野也不劝了，反正一般人也想不到工藤新一不仅没死还变成了小孩，但对于柯南接下来对组织的打探，他也没泄露更多情报。 开玩笑，真告诉了柯南什么东西，转头人直接去调查，被琴酒一枪打死算谁的？他真的不想换邻居。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白山秋野连问题都懒得听，全都用一句不知道来打发。 柯南有些泄气，灰原不愿意和他多说组织的事也就算了，秋野哥也不说，他还以为怎么也能套点情报出来呢。 “啊，都这个时间了。”白山秋野受不了一直被问东问西，装模作样看了眼手机，“我先回家了，今天游戏日常都没做，先走了拜拜！” “喂！”柯南喊，“至少解释一下你的琴酒手办吧！” “你真的定制了一个琴酒手办？”灰原哀都忍不住确认。 “宅男想要个符合xp的手办有什么错！”白山秋野挥了下拳头，“又不是琴酒本人，我又不商用，私定一个有什么问题？我警告你你这个熊孩子，我的手办都是我宝贝，不许对它动手动脚！” “所以琴酒知道这事吗？”灰原哀问。 白山秋野气势瞬间瘪了下来，强行争辩：“知道怎么样，不知道怎么样，他一个法外狂徒工作狂魔，怎么会管这种小事呢，他还能告我侵犯肖像权不成！” “你的审美也太怪了吧！”柯南想想那个恐怖的家伙，就觉得白山秋野眼睛多少有点问题。 “？”白山秋野直接站起来一拍桌子，凶狠道：“你对我的xp有什么意见？可恶啊，你这个只看推理漫画的家伙，根本get不到银毛杀手的魅力所在！” “呵，呵呵。”柯南干笑，这种东西他要是能get到才不对劲吧？ “反派的气质，高领黑风衣，还有一头顺滑的银色长发，真是的，多么适合二次元的设定……”白山秋野碎碎念，“说真的，那种熬夜抽烟不健康作息的家伙还能有那么让人羡慕的发量，身体健康不说身材都不走样，这简直就是二次元才有的设定嘛。” “你都在关注些什么啊……”灰原哀突然觉得琴酒都没那么可怕了，眼前这个家伙才是真变态吧？！ 白山秋野看着柯南和灰原哀无法理解的表情，顿觉索然无味，和已经又沉迷发明的阿笠博士打了个招呼后，就迫不及待地回家了——他的游戏日常确实还没有做。 “你怎么看，大侦探？”灰原哀看着白山秋野曾坐过的位置，开口问道。 “当初我第一次见秋野哥，就怀疑过他的职业。”柯南两手交叉，陷入回忆，“明明是个能一个月不出门的宅男，身形体态却很完美，走路会下意识放轻脚步，对待认识的邻居都会保持警惕，气质也很微妙，我能感觉到他身上藏了很多秘密。” “但后来，秋野哥开了书店之后，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对待别人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渐渐熟悉起来，他很认真的开店，对漫画游戏如数家珍，他是否藏有秘密我没有证据，但这么久的相处是真实的，我们的友谊也是真实的。” “而刚刚那些话，我相信他隐瞒了很多东西，但也没有故意欺骗我。如果他真的抱有恶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更简单。”柯南看向灰原，认真道：“我觉得他值得信任。” 灰原哀叹了一口气：“左右都已经暴露了，还能怎么样呢。”她看了眼大概从一开始就没能真正提起警惕的柯南，“这家伙知道的东西绝对不是普通黑客能知道的，不过像你说的，如果他有恶意的话，我们也反抗不了，那就没什么可说的咯。话说回来，我对他定制的那个琴酒手办倒是很好奇，有机会去看看好了。” “那个手办……挺还原的。”柯南挠挠头，“所以说啊，能定制这么还原的手办，他和琴酒肯定不是什么路人关系，这家伙藏的真够深……不对，那手办一直摆在那里，好像也没有藏……？” 7、第七章 但柯南带着灰原哀第二天上午造访白山秋野的书店时，没能参观到那个手办。 “一直没有藏”的白山秋野连夜将手办带回了家，此时见到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家伙上门，并不是很欢迎他们。 因为昨天发生了杀人案，今天店里的生意非常冷清，白山秋野索性在门口烧起了一个火盆，还准备了一些柚子叶煎水，都是他师父教过他的一些生活小窍门。 “我说，秋野哥，你是在做什么？”柯南死鱼眼地看着白山秋野认真地迈步跨过冒着烟的火盆，哪怕作为侦探储备了很多有的没的知识，他也不知道这种来自中国的传统祛晦仪式。 白山秋野一边用柚子叶煎的水洗手，一边道：“这是去晦气的一种祈福仪式，你们也可以跨一跨，是中国古代传下来的习俗，那么多年了，肯定是经得住考验的。” 他准备的火盆不大，小学生蹦哒一下也能迈过去。 柯南和灰原哀一个侦探一个科学家，都比较相信科学，不过火盆摆在门口，灰原哀想了想还是跨了过去，感觉还挺新奇的。 见灰原哀进了门，柯南也没太纠结，也跟着迈腿，谁知道他脚还没落地，火盆就熄灭了，因为本来冒着烟，这一下冷不丁熄灭了还挺明显的。 “这……”白山秋野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情况，他师父也没和他讲过这样怎么处理，最后只能把火盆收好，然后让柯南多洗了两遍手。 “只是巧合吧。”柯南见白山秋野还是总用纠结的目光看他，解释道，“里面的可燃物本来也没有放很多，刚好烧没了也很正常……” “也可能你就是倒霉哦，大侦探。”灰原哀没看到琴酒手办，也没怎么失望，反而颇感兴趣地翻起了店里的漫画。 “这样说的话，去个游乐园就撞见杀人案和非法交易，确实足够倒霉。”白山秋野面露沉思，然后把剩下的柚子叶都塞给柯南：“回去之后让小兰帮你用这些叶子煎水，洗手洗脸洗澡都好，记得多洗几遍。” “喂喂喂……”柯南抱着柚子叶，无语地看着神情认真的白山秋野，发现对方是真的这么认为，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好了，洗好了就进来吧。”白山秋野揶揄过了小学生，心情好了些，“店里的漫画随便看，今天估计不会有什么客人来了，不过严禁问东问西哦。” 柯南讪笑两声，他确实是打探消息之心不死，但眼下也只能扯开话题：“不会的啦，秋野哥，话说你怎么还知道中国的习俗啊？” 白山秋野平日极少提起自己的过去，但也不会故意避开，对他来说，那段被师父抚养长大的时光是他人生里最值得怀念的那部分，那是被人庇护在羽翼下的感觉，尽管师父总告诫他要谨慎，不要轻易相信他人，但现在想想，那时的师父捡到他把他养大，也是违反了这条“谨慎原则”的吧。 毕竟人是会寂寞的，像师父捡到他，像他在体会到真正与人交流的感觉后，还是选择摘下自己的面具。 “我的长辈是中国人。”白山秋野道，“其实我还有个中国名字哦，叫白秋野，bai—qiu—ye，那个长辈说如果我在日本，嗯，混不下去了，可以去中国，到时候就用这个名字，他在那边还有可以留给我的东西。” 要小心不要被师父的仇人发现就是了——不过按师父的说法，这么多年过去，该死的都死了，也不用太担心。 “白秋野……”柯南复读了一下，感兴趣道：“按中文的命名方式，你的长辈姓白吗？” 白山秋野摇头，“只是把我的名字去掉一个字，用中文的方式去读而已。” “这样吗……”柯南若有所思，他为了探究白山秋野的过去查过对方的资料，但有用的情报寥寥无几，或者说除了名字和证件，白山秋野过去留下的痕迹少得可怜，对于他说的中国长辈，更是没有任何记载。 不过柯南并不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白山秋野对一些事情能瞒就瞒，但是很少撒谎。 柯南不知道的是，在过去，戴着面具的白山秋野是怎样一个满口谎言的间谍、骗子、小偷，不过现在，他早已经厌倦了那些东西。讲真话比撒谎轻松很多，不是吗？ “好了，我都说了不要问东问西，你这家伙。”白山秋野突然想到自己先前夭折的计划，翻出几本漫画塞给对方：“说起来，这几本是新出的漫画，里面有些推理情节，你可能会感兴趣，读完记得告诉我感想哦，我再决定要不要多进几本。” 柯南接过来，看着充满了粉红气息的画着俊男美女的封面，不由怀疑道：“这种封面的话，不是恋爱漫画吗？” “不是所有的推理漫画都是干瘪的画风啦。”白山秋野不走心地敷衍，顺带威胁：“反正你不看的话我就去拜托小兰，不过这个作者非常喜欢换男主哦，要是小兰受到什么启发那可不能怪我……” “不是吧，你这家伙！怎么总喜欢搞这种事啊？！” “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现在工藤新一不能陪在小兰身边，本来你情商就不高，如果不多学习一点恋爱技巧的话，总有一天会让小兰觉得不如换个男朋友吧，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觉得你就是想捉弄我而已。”柯南死鱼眼道。 “哈哈，好，我明白了，我这就给小兰打电话。说起来，这样的漫画园子也会喜欢吧，甩掉前男友，下一个更好，要是她在一边再劝几句的话……” 柯南连忙抱紧漫画，虽然他很相信小兰，但这种感情的考验还是越少越好，“我知道了，看就是了，秋野哥你别闹了啦。” “本来是想把这些漫画当做推理漫画，给你一个惊喜的，看来下次得选一些封面不那么华丽的才行。”白山秋野语气还带着点遗憾。 “呵呵。”柯南干笑，转头去拉一边看着漫画的灰原哀：“一个没注意都这个时间了，我肚子都饿了，小兰估计在等我回去吃饭，该走了灰原。” 灰原哀懒得理会他们两个之间的勾心斗角，不过折腾这么半天，时间确实也晚了，她把在看的漫画拿起来，对白山秋野道：“麻烦结账。” “是最近热卖的漫画呢，灰原眼光不错哦。”白山秋野顺便帮忙又挑了几本，“这几本是一个系列的，你有没有兴趣？” 灰原哀点头，“多谢推荐。” 做成了这个上午唯一的一笔生意，白山秋野看了看时间，都已经过了饭点了，感觉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客人，白山秋野索性也不打算继续开门，他没雇店员，平日里都是叫附近的餐馆外送，今天他准备出去吃，顺便把两个小学生送回家。 “不用了吧秋野哥，我们又不是真的小孩。”柯南拒绝道。 灰原哀也摇头：“没有必要。” “反正也不远。而且身体是小孩，你们就是小孩，我可是个负责任的大人。说起来，新一你现在住小兰家，那附近是不是有家寿司店来着？” 白山秋野没怎么去过毛利家那边，但曾经听他们提过。寿司的话，作为午饭也不错。 阿笠博士家离得很近，他们很快把灰原哀送回了家，然后是柯南，白山秋野和对方一路拌嘴，很快就走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附近。 然后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356a停在街边拐角处。 ……这日本也太小了吧。 身边就是琴酒没能灭口成功的受害人，转头就看见了琴酒的车，白山秋野有点摸不准自己的运气了。不过只是一辆车而已，他安慰自己，就当没看见，偶遇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他偷偷看了眼柯南，幸好对方不知道这是琴酒的车。 保时捷停的位置和寿司店还有一段距离，把柯南送回毛利侦探事务所后，白山秋野想了想，决定还是按计划解决午饭，在他的印象中，琴酒和伏特加对寿司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然而当他推开寿司店的门时，发现自己预料错误了。 现在已经过了饭时，寿司店里没什么人，因此白山秋野能一眼看清里面两个老熟人琴酒和伏特加正坐在寿司店的角落里，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白山秋野以前见过，代号是波本的公安卧底，另一个是个不认识的女人，用的脸也挺好看，四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估计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现在扭头就走也很怪，白山秋野只第一眼愣了一下，然后就十分自然地走进店里，找了个座位坐下。 “这位客人要点什么？”一个长相十分抱歉，还蒙着一只眼睛的厨师打扮的老大爷凑过来，笑眯眯问。 虽然不应当以貌取人，但作为一个颜控，白山秋野看向这不知道是厨师还是侍应生的眼神还是有点抗拒，他忍不住瞟向琴酒那边洗了洗眼睛，然后低头看着菜单。 “嗯……来一份这个套餐吧。”白山秋野真心希望这家店的寿司足够好吃，能弥补他受到的惊吓。 打发走了长相抱歉的招待，白山秋野感觉好多了，其实平常他不至于因为一张不好看的脸就反应剧烈，但……作为一个曾经靠易容吃饭的人来说，这个家伙竟然把本来估计就不好看的长相往更抱歉里搞，气质还难以言喻，白山秋野只随便瞟了一眼就急需喝口水压压惊。 不知道新一知不知道就在他不远的地方就有酒厂员工聚餐，说实话白山秋野还以为这个组织的人要聚会会选在酒吧那种地方，再怎样也和寿司店不搭吧，还是说，因为这个寿司店有什么问题？反正要白山秋野来说，那个把自己往丑里打扮的家伙肯定有问题。 “实在是丑的过分了……”白山秋野一回想，就忍不住喃喃出声。相比起来，琴酒那一桌子坐的除了伏特加都是俊男美女，要不是不想惹麻烦，他一定要凑到那一桌旁边对着他们下饭。 俊男美女们其实也在暗中关注这个有点可疑的年轻人。 他们几个对视线都很敏感，在对方踏入这家寿司店时也都注意到那短暂的愣神，当时对方绝对是向他们这个角落看过来的。而后朗姆去招呼对方，这个人的反应也很奇怪，视线一直游移不说，还又往他们这边瞥了几眼。 而在白山秋野自言自语之后，本来一直板着脸的琴酒突然嗤地笑了一声。 “怎么，你听到什么了，琴酒？”白山秋野不认识的那个女人，也就是组织里的贝尔摩德开口问道，她也易了容，但那张易容脸和朗姆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琴酒的能力组织里的人心里都有数，显然，这个耳力非同寻常的家伙刚刚也在关注那个人，还听见了对方在自言自语什么。 琴酒瞥了贝尔摩德一眼，扯开一个饱含恶意的笑容，“啊……朗姆长得太丑了——那家伙的意思就是这个。这家伙，其实说的是实话嘛。” 这实在是未曾料想过的答案，几瓶代号酒都忍不住看向在厨房门口装模作样的朗姆，然后看看拄着下巴等饭的白山秋野。 “这，朗姆老大会生气的吧。”伏特加擦了擦冒出来的冷汗。 “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吧。”波本也为那个年轻人捏了把汗，他没见过这个人，虽然对方多看了这边几眼，但这么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家伙聚在一起，普通人会产生好奇也是有可能的。“没必要多生波澜。” 连贝尔摩德都做好了再劝几句的准备，不过出人意料的，琴酒哼了一声，在朗姆走过的时候真的闭上嘴，没有拱火的意思。 白山秋野点的套餐做起来挺快的，朗姆给他端上来后没有立即离开，准备试探一下。 “你还有什么事吗？”白山秋野看见他那张脸简直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皱着眉问。 “哈哈哈，这位先生，是这样，我注意到您之前往那边那桌客人看了几眼，您认识他们吗？说实话那几个人那身打扮有点太吓人了，好像什么极道组织呢。” 白山秋野心说您长得比他们还吓人，但这种话又不能真的说出口。 “是什么明星吧。”白山秋野只能道，借机又看了那边几眼，舒服多了，“俊男美女和保镖，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新出道的组合。极道什么的，不应该是赤着上身肩膀纹龙那种吗？” “哦哦！有道理啊！”朗姆一锤手，然后和他互相敷衍几句，终于肯离开了。 白山秋野终于能安静品尝这家店的寿司，说实话味道尚可，他这边填着肚子，另一边的几个人似乎是聚够了，准备离开，除了琴酒大步流星带着伏特加直接走了，另两个路过白山秋野的时候都暗搓搓多看了他几眼。 这顿饭吃的，真是…… 就在那几人走后，白山秋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伏特加发的消息，他虽然一直没换邮箱，但还以为他们两个早就把自己的邮箱地址给忘了。 伏特加在邮件里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含含糊糊地警告他少来这个寿司店，引起组织注意谁也救不了他。 还挺有人情味的，特意提醒了他一下。白山秋野收起手机，继续吃饭，现在他可以确定，那个长相抱歉的家伙就是那个组织的一员了。而且，说不定和琴酒的关系还不算好……以伏特加的听话程度，这封邮件肯定也离不开琴酒的授意。 白山秋野不禁想起之前琴酒带他去美国的事，派系斗争……吗。 算了，把肚子填饱后白山秋野只当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结账离开，反正组织怎样和他也没有关系，新一的事他也不准备插手，这种斗争关他一个书店老板什么事？真把这些消息告诉那个侦探，这么近的距离，他不做出什么行动才怪，到时候引起组织注意才真叫完蛋。还是让他自己凭本事吧。有些事情，双方都不知道的时候才最安全。 接下来的几天，白山秋野再没出去吃过，只留在店里等人气渐渐回暖。新一那小子变成小孩之后反而好像更忙了，总往外跑，不是坐游轮就是住别墅，每天精彩纷呈，看毛利小五郎在报纸上出多少风头，就能看出新一破了多少案子。 那次寿司店之行也有些后续插曲，在他回家后有个简单伪装过的快递员上门送件，在白山秋野家安了个窃听器，看在对方只是安在玄关这种地方，未免引起注意，白山秋野忍了，好在对方没过两天就又上门来把窃听器回收了。 总之，外面的风风雨雨都和白山秋野无关。他最近进了一批新游戏，不仅吸引了人气，自己也沉迷其中，甚至雇了个店员，以防打游戏打到兴头上还要招待客人。 “……所以你雇人就是为了打游戏？” 发现白山秋野没在店里后有点担心，甚至登门拜访的柯南死鱼眼道。 “新出的游戏都很精彩，质量很高啊。”白山秋野打了个哈欠，这两天他熬夜打游戏，休息得不太好。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柯南老成地叹了口气，“你这也太沉迷了吧。” “抱歉抱歉，让你担心啦。”白山秋野仗着身高优势弯腰摸了摸柯南的头，“我也兢兢业业开了这么久的店了，这不是也趁机放松放松……我都很久没出门玩了。” “你这家伙，以前就是不喜欢出门的死宅吧。”柯南吐槽道，不过他也没什么意见，白山秋野的店现在生意越来越好，雇个店员也负担的起，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对了，说起来博士最近有新开发一款游戏，还拜托我的小学同学们试玩……”柯南想起最近的事，和白山秋野说道。 “博士还会开发游戏？”白山秋野惊讶，他一直以为博士只会搞爆破，当然那些小道具他也是知道的，但他自己也会研究那些东西，而且他更多和博士讨论的是吃饭问题，最近灰原哀住到博士家后他都很少去蹭饭了。 “呃，你不知道吗？博士的收入之一就是开发游戏软体啊？”柯南道，“你不是经常和博士一起吃饭吗？” “吃宵夜的时候谁聊那些啊……我以为他是卖专利挣钱的，我竟然不知道……”白山秋野万分悔恨，“我怎么不知道……可恶，我错过了多少啊……” “呃，你冷静点……”柯南死鱼眼道，“阿笠博士这次开发的游戏好像是面对低龄群体的，而且他之前开发的游戏好像都挺有名，你应该都有玩过吧。” “内测和公测怎么能一样！宝可梦也是全年龄向啊！”白山秋野认真道，“游戏是在你的同学那里？你是在帝丹小学上学吧？明天我去接你，顺便看看你的同学，就这么定了！” “……你高兴就好。”柯南无语。 8、第八章 第二天，帝丹小学门口。 “哎，看那里，有个没见过的大哥哥等在门口呢。” 放了学的小学生叽叽喳喳，步美眼尖地看见了等在校门口的白山秋野。 “哪位同学的哥哥吧。”光彦猜测。 “是秋野哥。”柯南看向对方，发现白山秋野也看见了他们，正抬起手和他打招呼。 几个小学生走到他面前，柯南看着白山秋野衣服上落的一层薄薄的雪，问：“等很久了吗？” “估错放学的时间了……不过没关系，游戏呢？”白山秋野拍了拍衣服，然后问起了最关心的事。 “在我这里，给。”灰原哀掏出之前光彦还给她的游戏，递给白山秋野。 “谢了！”白山秋野接过来，然后看向旁边好奇打量着他的三个小学生，笑道：“你们就是少年侦探团吧？阿笠博士有和我提到你们，我叫白山秋野，你们可以叫我秋野哥哥。” “秋野哥哥好——”几个小学生异口同声地喊道，然后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步美！”“我是元太！”“我叫光彦！”“我们都是——少年侦探团的成员！” 白山秋野忍不住笑着鼓起掌：“很有干劲啊大家！” 小孩子就是精力充沛，对新认识的大人也十分热情，很快白山秋野就被拉着走在了前面，直到到了分开的路口才一一道别。 “呼。”白山秋野揉了揉腰，“早知道就不表现得那么开朗了……真正的小孩子真可怕啊。”他回过头，发现两个假小孩的气氛有点僵硬，奇怪地问：“怎么了？你们不会是吃醋了吧？” “怎么可能。”灰原哀无语，柯南也露出死鱼眼：“抱歉抱歉，我们不是那种可以和小孩子玩到一起的成年人——” “毕竟你们是小孩子嘛。”白山秋野接话。“好吧，看来你们进行了一场秘密谈话，我就不问了，快点走，我要早点回去玩游戏，光彦和元太都说这个游戏很好玩！” “喂喂，你至少先考虑一下你和小学生之间有没有游戏代沟啊……” “好玩的游戏无论哪个年龄段都会觉得好玩的……咦！灰原你怎么了？”白山秋野刚一直和柯南斗嘴，一没留神发现灰原哀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副几度惊恐的表情。 “怎么了……啊！”白山秋野沿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街边停着一辆保时捷356a，瞬间理解了一切。 “怎么了，那辆黑色保时捷有什么问题吗？”柯南也发现了灰原哀怪异的表现，走过去看了一下，“保时捷356a，好古老的车型，车主不在……” “那家伙怎么这么喜欢随便停车啊……”白山秋野嘀咕了一句，然后弯腰按住灰原哀的肩膀，感觉到对方一个激灵，身体都僵直了。 “冷静点，灰原……”白山秋野低声道，“新一说车主不在车上。” “你也认识……琴酒，琴酒的车子也是这种车。”灰原哀低下头，轻声说道。 “琴酒？！”柯南听到关键词，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拿出通讯器就拨通了博士的电话。 “喂，新一，你不是想撬车门吧，这可是违法行为哦。”白山秋野听着对方报出来的工具，在柯南挂断通话后提醒道。 “你的关注点在哪里啊……”哪怕是这种时候，柯南也忍不住对白山秋野的吐槽欲望。 “你想做什么？还没确定这就是琴酒的车。”灰原哀紧张道。 “安装发信器和窃听器。这种车型非常稀少，现在几乎没人开这种古董车了。”柯南边看表等待阿笠博士，一边冷静道，“而且，秋野哥，看你的反应，你也看出这辆车的主人是谁了吧？” “啊……真是的。”白山秋野困扰地挠头，“不要总搞事啊新一，琴酒那家伙很敏锐的，那种小道具肯定会被发现。而且我们两个说好了见面就当看不见对方，你看灰原都怕成这样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游戏不比这好玩？”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柯南坚定地说着，眼前突然一亮，“博士到了！” 白山秋野看着对方拿着衣架就开始撬门，无语道：“这家伙怎么比我还像个法外狂徒啊……” “没有用的……”灰原哀走到车边，跟着爬进去不死心地劝说柯南。 “琴酒他们就在马路对面……”白山秋野苦恼起来，“快出来啊你们两个！” “什么！”柯南抬头，也看见了马路对面正在点烟的琴酒和一边的伏特加，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那家伙怎么还用火柴点烟啊，姿势看着倒还挺帅的。”白山秋野本来还小心地用余光观察，然后就看见琴酒叼着烟无视了还在行驶中的车辆，横穿马路。 ？这家伙终于在组织待疯了吗？但凡一个司机没刹住车，他都得玩儿完。好家伙，到时候组织的topkiller死于车祸，这也太沙雕了吧。 白山秋野都不需要控制视线了——搞这么一出，谁不盯着琴酒看啊。 柯南已经搞完了他的小动作，拉着灰原哀就跑到琴酒的车子后面躲了起来，白山秋野扯了扯嘴角，心说这躲的也太敷衍了，就不怕对方车子开走后看一眼后视镜吗？但现在再去把人拎起来动作就有些显眼了，白山秋野想了想，还是先藏起了自己的身形。 他要是被发现了的话，联系到柯南做的手脚，那可就不好解释了。 保时捷开走之后，白山秋野走了出来，就见柯南踌躇满志地开始追踪起他放在琴酒车上的定位。 说实话，他觉得那些东西活不了多久，对这件事也没什么兴趣。比起这些，白山秋野走到阿笠博士身边，开始和他讨论起游戏的事。可惜没聊两句，就被柯南催促着上车，跟在保时捷后面。 “别抱太大希望啊，新一。”把自己塞进阿笠博士的小甲壳虫，白山秋野提醒道，“琴酒要是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对付，他也活不到现在。” 反正白山秋野不觉得能抓住他的琴酒能被一个小学生对付了。 “嘘！有电话。”柯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认真听着从窃听器那边传来的声音。白山秋野见他没用耳机，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一起听。 声音不大，但是也能听出一直是琴酒在说话。 傍晚六点整……杯户饭店……追悼会……灭口……药……皮斯克…… “这，琴酒在组织成员面前话还挺多的啊。”白山秋野心里突然有点不平衡，他想到自己当初在飞机上被塞的那些资料，在那之前琴酒可从没在电话里就给他泄露过那么多情报。 柯南连忙又比划着嘘的手势，一边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大哥？”对面突然传来伏特加疑惑的声音。 “啊，被发现了。”白山秋野多少带点遗憾地说。 窃听器和发信器被琴酒捏碎，柯南和灰原哀神情凝重，只有白山秋野往后一仰，放松道：“好啦，现在可以回去了吧？说真的，我有点饿了。” “你这家伙……不，我接下来要去杯户饭点，我要阻止他们的这场谋杀。”柯南看着不以为意的白山秋野道。 白山秋野沉默，他虽然金盆洗手，但在很多方面的三观和正常人都不一致，何况是工藤新一这个正义感爆棚的家伙。这点工藤新一在知道他有个琴酒手办后也应该明白了，之前他们一直默契地避开这点不提，看来现在是没办法心照不宣下去了。 “真是的。”白山秋野揉了揉脑袋，“希望琴酒不要亲自过去吧……” 事到眼前，他也不能跳车就走，早知道他就不应该为一个还不知道好不好玩的游戏去帝丹小学接人，要不然现在他都吃完饭在家开始打游戏了。 “追悼会……吗。”白山秋野带着两个小学生走进会场，还做了个登记，还因为没穿追悼的黑衣而被人多看了几眼。 会场里面衣香鬓影涌动，各个有名望的人推杯换盏，他扫了一眼会场，这里的人虽然没有戴面具，但表情和戴着面具一样假。 所以他喜欢二次元啊。假到虚幻，就是真嘛。 观察过会场，琴酒没来可真是太好了，不过对方那气质就不适合来这种聚光灯下。 没戴面具的白山秋野不打算做什么引人注意的事，他只打算尽力保一下自己的两个邻居，柯南想救的那个陌生人他是不会理会的。 追悼会按部就班的进行，灭口行动也在黑暗中成功，白山秋野听到装了消音器后的枪声，不由一哂，这动静，虽然他不喜欢用枪，但对这种声音还是能认出来的。 死人后整个会场自然都混乱起来，白山秋野看了眼死去的那个议员，那边偷偷捡到证物的柯南已经被灰原哀仗着小孩的身份拉着出门了。 因为现场太多达官贵人，警察们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也耽搁不了他们太长时间，很快就放行了。白山秋野跟在那个皮斯克后面，然后就见到灰原和柯南被人群冲散，灰原被皮斯克绑走的画面。 “人贩子可不兴当啊。”白山秋野喃喃自语，跟了上去。 当柯南利用他给灰原哀的眼镜联络上灰原时，就听见白山秋野熟悉的声音。 “灰原没事，只是被迷晕了，躺躺就能醒。” “被迷晕了？”柯南反应过来，“皮斯克？” “嘛，大概是吧，被我打晕了。”白山秋野看着被他打晕的老头，难得露出一丝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我说，这家伙该怎么处理？” 作为一个小偷，他可不想亲手杀人，但对方掳走灰原哀，显然对她的身份有所猜测。真的放走的话…… “他的身份是？你们现在在哪里？”柯南准备直接作弊，直接用工藤新一的身份告诉目暮警官。 “枡山宪三。”白山秋野回答，“位置的话，我是跟着这家伙走的，算一算应该是旁边的旧馆里面吧？一间装了不少酒的房间，还有个挺大的壁炉。” “好！我马上通知警方，你带着灰原先离开吧。” “嗯……先等等，我看看。”白山秋野突然注意到桌子上还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看来皮斯克是把这里当临时据点用了，他打开电脑，有点犹豫要不要顺便偷点组织的资料。 “怎么了？”柯南敏锐问道。 “没什么……”白山秋野想了想，干脆摇醒了灰原哀，“灰原，醒一醒，有好东西哦。” 灰原哀有点迷迷糊糊，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也看见了一边被打晕的皮斯克。 “这是！”她猛地一惊，意识到自己刚在死亡线上走过一遭，“他发现了……他一定是发现了我变小这个秘密……” 白山秋野咳了一声，把她直接拎起来放到组织的电脑旁边，“别管他了，这里有台电脑，你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资料？” “电脑？！”另一边的柯南一下子兴奋起来，“这下子能抓住他们的尾巴了！秋野哥，能不能直接把那台电脑带回来？” “这种东西不行吧。”白山秋野道，“肯定会有定位，以及皮斯克出事就会自毁一类的设置……” “aptx4869的资料。”灰原哀神情第一次这么坚定，“工藤，帮我想想密码……” 白山秋野很满意这样的收获，还献出了自己的u盘，说起来灰原哀的成人身份他也猜到了，他还算当过对方的助手。不过那时候因为琴酒的缘故没偷到什么有用的资料，未曾想兜兜转转，他到底还是完成…… “琴酒的车子！”柯南紧张的声音突然响起，白山秋野忍不住暗骂一声。 “走吧。”他果断对灰原哀道，一边扛起地上晕迷的皮斯克，“可能是皮斯克断联引起怀疑了，我们快走，对上那家伙准没好事。” “可是资料……”灰原哀还有些不愿意放弃。 柯南在另一边给目暮警官打电话，但能不能拦住还是个未知数。 “别管了，有多少是多少。”白山秋野见灰原哀明明满头冷汗，却依然抖着手等待数据传输，啧了一声，佩服这不知道是胆大还是胆小的勇气，还是等资料传输完把u盘退出。嫌弃灰原哀走得慢，他还一手扛着皮斯克，一手干脆把雪莉塞进皮斯克之前用来运送她的小推车，迅速跑起来。 “怎么感觉遇上琴酒我总是在跑路。”白山秋野有点嘀咕，“旧馆这边人太少了，新一，警察什么时候来？我把皮斯克放哪里比较合适。等等，脚步声……这么快吗？腿长真好。” 皮斯克的临时据点在最深处，往外的这条走廊没有岔口，他们被堵住了。 白山秋野当机立断，把装着雪莉的小推车塞到一边，“别说话，别出声。”一边想就近找个房间把皮斯克扔进去，可惜时间太短了，琴酒他们走得也快，他还没能实施，琴酒和伏特加就已经走到了能看见他的地方。 “谁？”琴酒举起枪问。 “别开枪，我是好人。”白山秋野干脆把人扔到地上，露出自己的脸，举起手来。 “怎么是你？”伏特加最沉不住气，疑惑发问。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白山秋野真情实感道，“我最近是不是和你们犯冲啊？” “皮斯克……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雪莉的同伙？”琴酒却是已经发现了地上躺着的人的身份，眼神带上杀意，不过因为对方的胸口还有起伏，他没有直接开枪。 “什么皮斯克，我不认识他。”白山秋野装傻，“你说什么呢，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雪莉是谁啊。” “少装傻了。”琴酒冷声喝道，“皮斯克你可能不认识，但雪莉那个女人……你还叫过她组长吧？之前放过你已经是看在美国那次的份上，没想到你居然和那个叛徒有所勾连，现在，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的话……” “除了当初……我和你们组织没有一丁点关系。什么雪莉叛逃和我有什么关系？哦，我记得当初她就挺讨厌你的，人家不会是让你吓跑的吧？怎么，我说中了，想杀我？” 白山秋野露出一个笑来，“你想好了，我们在这里打起来的话一定会耽误不少时间……而且，不得不告诉你的是，我脚边这个人是上面追悼会杀人案的嫌疑人，警察正在找他，一会儿要是找到这里，正好撞见我们的秘密……” 琴酒沉默了一下，想了想雪莉叛逃的时间，和之前见到过的悠哉游哉的白山秋野，“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为什么要打晕他？” “……看他不爽咯。”白山秋野干巴巴道。 琴酒气笑了，“你这家伙，还是这么胆大包天，带上他，和我走，我们可以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叙叙旧。”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可不会听你的。”白山秋野踢了踢地上的人，“好吧，我是看见他杀完人还斯托卡一个年轻小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能那个女人就是雪莉吧。” “你倒是怜香惜玉啊，白山秋野。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心肠。”琴酒直接往白山秋野身边开了一枪，“我再重复一遍，扛上皮斯克，和我走！” “那可不行……”白山秋野轻声道，“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gin，你尽可以自己把人扛走，然后去抓什么雪莉，不要牵扯我。” 琴酒举着枪往前走了几步，白山秋野绷紧了身体。就在这个时候，琴酒摸了摸口袋，掏出来一只手机，用枪口警告地点了点白山秋野，接通了电话。 “喂，boss。……什么？……好，我明白了。” 琴酒挂断电话，眼都不眨地对着地上皮斯克的身体开枪，白山秋野低头看了一眼，“哇，真是毫不犹豫……可怜这家伙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吧。” “废物……他杀人的事已经暴露了。”琴酒冷声肯定道，“你知道怎么绕开那些闻风而来的警察吧？” “拜托，和你们不一样，我可是良民。”白山秋野耸肩，不过对着琴酒不善的眼神，还是妥协道：“和我走吧，到底相处一场，算我心软。” “开什么玩笑……”琴酒还想怼上两句，伏特加就没有他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了，“大哥，我好像听见有动静……” 白山秋野转身就走，琴酒脸色不好，但还是带着伏特加跟上。 “我准备从这个壁炉走。”白山秋野带着两人进了皮斯克之前在的房间，琴酒眼尖地发现桌上的电脑，“这是皮斯克的电脑，你动了？” “我动它干什么。”白山秋野看了一眼，心想是灰原动的，他确实没动，“你要把它带走吗？” 琴酒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冷哼一声，让伏特加砸了旁边的几箱子酒，把电脑丢到里面，然后划了根火柴扔过去。 “走！” 白山秋野钻进壁炉，然后是琴酒和伏特加。琴酒一边爬还不忘嘲讽：“你这样的家伙，真是喜欢走这种地方，说起来如果我现在朝你开枪，你可就完全躲不了了！” “你开，有种你就开，看我的尸体砸不砸得死你，浇你一脸血。”白山秋野抬起一只脚警告：“别忘了我是被谁害得有门不能走，小心我现在就一脚踩下去，你可就破相了。” “别，别吵了吧……”伏特加在最底下小心劝架，“先出去再说……” 9、第九章 飘雪的天台，两个瘦高的人影面对面对峙，一个壮实的站在一边，试图缓和气氛。 “现在可以说了吗？你和那个女人的关系——”琴酒冷笑，“别想瞒过我。” “我说了，没有关系，我现在是个好人，好人就是会管些闲事。”白山秋野几乎要连讲带比划了，“不要总用你那坏人的思维来揣度我！” “你怎么能这么和大哥说话呢！”伏特加义愤填膺。 “我在皮斯克的桌子旁边发现了一点东西……”琴酒此时的笑容足以把大人也吓哭，他抬起手，手指间捏着什么东西，“是一根头发……这种颜色，是雪莉那个女人的头发！” “你是变态吗？”白山秋野简直震惊了，他用第一次见的目光打量着琴酒，“凭一根头发认人，不是吧，难道那个皮斯克不是什么斯托卡，你才是真的那个变态？” “哼。”琴酒直接开枪，白山秋野闪避过去，不过心知肚明这枪只是个警告，他们都没立刻动手。 “就在今天傍晚，我的车上被人安装了窃听器和发信器。在那里，也留下了这样一根头发。”琴酒把手上的头发一扔，轻盈的发丝打着转伴着雪花飘落在地上。“那么现在，轮到你说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白山秋野也冷笑一声，“可能我是破坏了你们的计划，但第一，我不知道你们组织的雪莉叛变了，也不认识皮斯克，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刚杀完人的老头子还去尾随一个年轻女人；第二，发现我跟上去后，那个皮斯克想和我动手……归其根本，要怪就怪皮斯克露出的表情太像变态，身手也太拉胯吧！” “你看起来倒是底气十足，和原来不一样了，我真好奇，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勇气……”琴酒眯起眼睛，手腕调整，杀意浓烈。 “当然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了！”白山秋野对着琴酒笑了笑，“另外就是，我这段时间虽然做了良民，但身手可没有退步啊。” 琴酒扯出一个更大的森冷笑容，“看来你很有自信……那你要试试看，我的枪法有没有进步吗？” “热兵器真是作弊啊……”白山秋野轻声感叹，然后猛地向前扑去，琴酒瞳孔一缩，迅速反应过来开枪射击。 他们站的本就不远，琴酒的枪法也确实是进步了，但白山秋野也没说假话，子弹擦过他的左臂，不过他也成功欺近对方，抢到了先手。两个人近距离交锋起来，好像回到了他们第二次遇见的时候，不过天台的空间可比狭小的巷子方便辗转腾挪，伏特加的枪举了半天，也没敢扣动扳机。 “我胳膊好疼啊，可恶的家伙，对赤手空拳的人开枪，不讲武德。”白山秋野越打越兴奋，虽然受了点小伤，却反而激起了他少见的争斗欲，从前他还是个小偷的时候可不会和人这么打，当初那个小巷子里有人设套在前他不敢冒险，感觉到琴酒没有杀意后也就放弃抵抗，如今他毫无后顾之忧，反而是琴酒要小心被警察搜索到…… 琴酒显然也越打越疯，枪里子弹打光后干脆把它当成近战武器使用，被磕一下还挺疼的。 伏特加在一边看得眼花缭乱，只感觉这场架他是一点插不进手了，只能在一边干着急：“大哥，贝尔摩德发来消息，警察在搜索这栋大楼了！” “哈……”琴酒短促地笑了一声，白山秋野和他对视了一眼，在对过最后一招后两人双双默契地停手。 “你这样的家伙偏要染上白色，真是太可惜了……”琴酒从口袋里掏出枝烟点燃，虽然面上云淡风轻，但可以看出他的动作都有些变形了，“不过，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打算怎么置身事外，当你的书店老板呢？” “那就拜托你把事情都推到那个老头身上了。”白山秋野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胳膊，架打完了才感觉到疼，“就算没有我，这种暴露的嫌疑犯也办不好事情吧。我还算协助你灭口，帮你逃离现场了呢。要知恩图报啊大哥。” “……下不为例。”琴酒吸了口烟，“雪莉的事情还没完，我会去找你的。” “不要随便给人添麻烦啊！你们自己跑了叛徒还要赖别人吗？”白山秋野抗议，但琴酒已经转身走开了。伏特加看了看自家大哥的背影，和白山秋野偷偷摆了摆手算告别，然后就追着对方离开了。 “啧。”白山秋野的身形一下子垮了下来，揉着身上被琴酒毫不留情打中的地方，“装模作样的家伙……我就不信你不疼！” 他掏出手机，还好没在之前的打斗中掉出去，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柯南的信息和未接电话。 白山秋野回拨过去：“喂？新……柯南？” 柯南此时正焦急地在楼里混在搜查的警察中，接到白山秋野的电话后松了口气：“秋野哥，还好你没事。我已经找到灰原了，你在哪里？还安全吗？琴酒他们呢？” “他们跑路啦。”白山秋野道，“你们回阿笠博士车上去，我马上就下来。” 挂断电话，白山秋野思考了一下，没有和琴酒他们走一个方向，而是顺着大楼的外墙往下爬，找了个没锁的窗户翻了进去。胳膊上的伤有点疼，不过不深，还不足以影响行动。 明明自己才是守法公民……但深藏在骨子里对警方的抗拒还是让白山秋野选择避开所有人的路线，然后让阿笠博士把车开到隐蔽的地方来接他。 “秋野哥！”柯南看着坐进车子的白山秋野，一眼就看见了对方胳膊上的伤，“你受伤了，这是……枪伤？” “没事，擦伤罢了。”白山秋野虽然这么说，但他真的很少受伤，忍不住摸了摸伤口周围。 一边的灰原哀咬了咬嘴唇，拳头紧攥，“是我连累了你……” “的确啊。”白山秋野叹了口气，然后揉了揉神色黯淡的灰原哀的头，虽然不喜欢小孩子，但把小孩弄哭那就是糟糕的大人了，“不过好在糊弄过去了，皮斯克已经开不了口，你变小了这件事现在还没人知道。话说，回头还是换个发色吧，你猜怎么着，琴酒是个记人头发颜色的变态！” “……啊？”灰原哀迷茫地看向白山秋野，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说起来，琴酒说你在我手下做过事，但我不认识你，难道你是那次潜入实验室的那个……” “嘘。”白山秋野嘘了一声，“可不兴提啊，琴酒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你们说的是什么？”柯南忍不住问。 “不告诉你，是秘密。”灰原哀看了白山秋野一眼，明白对方保密的意思，对柯南毫不客气地道。 “喂，孤立我啊……”柯南无奈，但他有更想问的事，“秋野哥，你带着琴酒他们从哪里走的？后面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受的伤？”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白山秋野敲了一下柯南的脑袋，发现这个动作真的很解压，就又敲了一下，“你也听到了，我们找地方去叙旧了。至于其他的，大人的事情和你们无关哦。” “他们是不是盯上你了？”柯南咬牙，“对不起，秋野哥，我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的。” “我不来，这回灰原可能就没命了。”白山秋野又敲了柯南的头一下，“别想太多，大人保护小孩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我帮琴酒避开了警察，还算是他的恩人呢。琴酒那个人虽然气势恐怖，但行为还是挺有章法，不会恩将仇报的。” “那你怎么会受伤？”柯南盯着那道伤口，一想到白山秋野可能一个人面对琴酒和伏特加的枪口，他就难以抑制的后怕。 “我还以为你会在意我为什么帮他们逃走呢……这个伤是我们交流感情的一部分啦，他也不好过。”白山秋野摸了摸柯南的头。 柯南抬起头认真道：“那种情况下，秋野哥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抓住琴酒固然是他做梦也想达成的目标，但若是因此害得别人受伤甚至死亡，那会是柯南跨不去的梦魇……更何况白山秋野本身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就算和琴酒认识，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却又被卷了进来…… “真的不需要太担心。”白山秋野道，“其实也有点好处，回头我准备再订一个琴酒点烟的手办，那家伙披着头发吹灭火柴的动作真不错啊……” “呵，呵呵……”柯南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转了向，只能干笑。 “秋野哥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灰原哀的看法就比较悲观，“他们之后一定会继续追查下去的，组织的风格，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白山秋野叹了口气：“真是的，能不能好好听我讲话啊。我说了不需要担心，就真的不需要担心。我从来没有隐瞒过我的身份，事实上他们一直知道我在米花町开书店这件事，可能之后会过来吧，说到这里，最近你们就不要往我店里跑了，至于我自己，我觉得今天晚上就已经足以证明他们不会杀了我的吧？” “但是他们已经觉得你和叛逃的我有关系……” “那又怎么样？”白山秋野反问，“我和你之前的交集，琴酒最清楚不过，你叛逃之前之后我都安安分分在开店，他想查就随他查喽。至于无缘无故灭口什么的，我说了我帮过他的忙，不需要太担心啦。” “喂喂，你在相信一个罪犯的良心吗……”柯南忍不住道。 “还好吧，哪怕是犯罪组织，也得讲人情吧。”白山秋野道，“之前我和他的交集中，用人情要挟于他，他也没有毁约，那么我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相信那种冷血无情的人，秋野哥你会后悔的。”灰原哀冷冷道，“我的姐姐就是被他杀死的，那个组织，根本就是冷冰冰没有一点人情可讲的地方……” “好吧。”白山秋野也无奈了，他摸了摸灰原的头发，“我坦白，我的倚仗其实是我很能打，也很能跑，灰原，我刚不是暗示你我的身份了，难道当初你都没有查过我的资料吗？” 灰原一愣，想起了什么，然后不说话了。 她确实有好奇过，在琴酒面前逃走的那个人，据说是个代号w的小偷，在得罪组织后依然活跃过一段时间，她也因此暗暗关注过对方，只是后来w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了。现在想想，应该就是白山秋野转行开书店去了，而现在看来，他和琴酒竟然认识，这事组织里一点风声都没有，当年的事恐怕有很多不为人所知的猫腻。 “又是不让我知道的秘密啊。”柯南半月眼，不过看灰原哀的表情，他也不问了，今天白山秋野为他们对上了琴酒，他再怎么想知道真相，也不会逼问白山秋野不想说的过去。 其实琴酒对他的话，还算是讲规矩了。白山秋野想，不过这些东西没必要让这两个已经够担惊受怕的假小孩知道了。 在白山秋野的要求下，阿笠博士把他送到街口放下，白山秋野还惦记着博士的游戏，就和博士说等他玩完会还给他，装有aptx4869资料的u盘直接给了灰原哀。 在一老二小关于安全和伤势的叮嘱中下车回家，白山秋野观察了一下，发现监控什么的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显然，琴酒还没有腾出手来找他麻烦，也有可能是被自己打进医院了呢。 用常备的医药箱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和身上打斗留下的青紫相比，被子弹擦伤那下也就流了点血，反而不算严重。白山秋野犹豫再三，还是订了份营养套餐，他师父曾经说过，身体是自己的，一定要好好爱护，尤其是像他们这种人，不好好注意老了会很难受。 等全都收拾完，白山秋野摩拳擦掌，终于打开期待已久的阿笠博士的游戏时，看见屏幕上蹦出来的阿笠博士大冒险几个字，和过于幼齿的画风…… 白山秋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于是当琴酒带着伏特加上门时，他森冷的笑容就对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你们来了。”白山秋野有气无力道，“请进。” 琴酒谨慎地站在门口，但白山秋野直接转身走进了门里，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现在突然在背后给他一枪。 白山秋野把人让进客厅，自己陷进软趴趴的沙发上，“我先说好，什么雪莉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问我都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琴酒打量着白山秋野的家，光客厅里就有两个摆满了俊男美女手办模型的展柜，没有什么装饰画，只有各种游戏或者动漫的海报，到处都有小动物造型的摆件，唯一不那么花里胡哨的沙发的主色调是暖白，上面堆着印有动漫人物的抱枕。 伏特加墨镜后的眼睛都看直了。 “请坐，两位。家里只有可乐，喝可乐吧。”白山秋野也没问琴酒他们想喝什么，就倒了三杯可乐，情绪依然有些恹恹地说。 三个人围着铺着动漫印花桌布的茶几相对而坐，琴酒看了眼可乐，自然没碰茶几上的廉价纸杯，伏特加见状也严肃着脸坐得挺直。 琴酒酝酿着想开口质问点什么，感觉有点不太自在，要知道他向来不在乎周围环境，只有他用气势压倒别人的份，但今天却对着一屋子宅男手办和被拿来招待客人的可乐无语凝噎。 或许这也和屋主有关系，毕竟少有见到琴酒上门后还这样态度散漫的家伙。 “你正常一点。”琴酒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作为他的开场白。 “让您这么晚了上门还见到这样的一个我，实在抱歉呐。”白山秋野喝了口可乐，阴阳怪气道。 “除了雪莉，关于皮斯克的事，你知道多少？”琴酒决定不再理会这家伙的态度，直接问道。 “哈？”白山秋野撇了撇嘴，“我只认得他明面上的身份……我都说了啊，当时我只是以为是个变态而已。”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琴酒不顾白山秋野“喂喂别在我家抽烟啊”的阻拦，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皮斯克的那个电脑，你绝对动了吧。” “动什么动，”白山秋野双手抱起，“你那个组织又没什么好查的，而且我现在都金盆洗手了。” “在黑暗里待惯了的野兽，就算披上一层羊皮也会被肉块的味道吸引吧。”琴酒的眼神阴森冰冷，“藏着秘密的电脑摆在你的面前，你说你不会做些什么，w，有人会相信吗？” “你既然都认定了，还问我干什么。”白山秋野往后靠了靠，“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防止组织资料泄露喽？” 琴酒把烟头按灭在白山秋野的桌布上，白山秋野心疼得面色一变：“你他妈有没有素质啊？！说话就说话，烫我的限量款桌布是几个意思？” 一直在一边装挂件的伏特加看着被烫坏的桌布上的小姐姐，默默心疼点头。 琴酒沉默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把烟头捡起来装进随身带着的塑料袋里，“我知道你是什么人，w，你还能自恃能力待在这里，无非是看我还没有将你的事上报给组织。但我也不会容忍你对组织造成威胁。” “你该去评选日本最佳员工。”白山秋野不高兴地摸了摸桌布上被烫了个洞的地方，“我不是作死的人，琴酒，贵组织这么杀人不眨眼的，我也惹不起，当初你抓住我，捏了我的把柄让我给你打工，你给的钱多，我不想惹麻烦，也认了，但后来美国那次我们之间也算清了账，今天的事是个意外，我们都不想的，谁也不想多添麻烦，那就也别自找麻烦，不如就此揭过，如何？” 琴酒冷哼一声，他当初瞒下了白山秋野的情报，一是没有能完全控制住对方的手段，二是和情报组关系恶劣，觉得有一个擅长潜入的后手没什么不好，结果现在白山秋野金盆洗手了，他和朗姆的关系也在boss的敲打下维持在了良性竞争的程度，这时候把w的事上报，如对方所说，完全是自找麻烦。 但皮斯克和雪莉的事太过巧合，琴酒必须仔细确认对方的态度，以及组织的机密泄露了多少，窃取机密可是w的老本行，他不怀疑对方的能力。 “别疑神疑鬼的，琴酒。”白山秋野看着琴酒依然一副把怀疑写在脸上的模样，有些不耐烦道，“如果我真想偷，就不会用这张脸了。” 真诚是人际交往中的秘方……反正白山秋野觉得自己挺真诚的，他也真不是为了那组织的机密去的。 “哼。”琴酒哼了一声，银发掩映下的双眼紧紧盯着白山秋野，“既然你这么坦荡，那敢把你的电脑拿出来吗？。”这才是他急匆匆上门的根本目的。 哈，要说这个，白山秋野还真就不怕了。 10、第十章 “不嫌麻烦就随便你，跟我来吧。”白山秋野面上很不情愿地起身，“我的电脑是台式的，在我卧室里。” 琴酒带着伏特加跟了上去，怀疑道：“电脑放在卧室里？你家里没有书房？” 白山秋野看了他一眼，快走几步，打开一扇门：“这是我的书房。” “哇……”伏特加顾不上琴酒的瞪视开口赞叹，“太了不起了，你怎么做到的？” 门后的房间比摆着手办展示柜的客厅还要夸张，如果说客厅还能承担起待客的功能，这间书房就纯粹是按展示的用途来装修的，里面的手办比客厅里的还多，尺寸也更丰富，甚至还有几个等身高的模型。 “也没什么啦。”白山秋野语气顿时带了点骄傲，“怎么说我也是做这方面生意的，当然得有点渠道。” 琴酒则是看向了其中的一个展柜，一个熟悉的银发的黑衣男人靠在一辆熟悉的黑色的保时捷356a旁，……位置还是展柜c位。 “这是什么东西？”琴酒难以置信地问道，手掏了两下才摸出枪。 “嗯？”白山秋野看向那个手办，反应过来，开始心虚，“嗯，一个，一个动漫人物……” 琴酒气得笑了一声，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子弹穿透展柜的透明玻璃，把手办击得粉碎。 “你……”白山秋野只感觉自己心脏一个抽搐，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带保时捷的一款，但对上琴酒阴鸷的目光，他也不敢说话，只能扯出一个卑微的笑容。 伏特加也十分心疼，那个手办做得十分精细，而且那可是大哥的手办啊！伏特加也想要拥有！ “去卧室。”开了一枪后琴酒冷静了一些，枪口转向白山秋野。 白山秋野只能忍着悲痛带路，然而推开卧室门的时候他身体僵硬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来，那天他从店里拿回来的琴酒拿枪的手办因为书房的展柜满了，他就放在了自己卧室的床头柜上。 而他卧室的格局，电脑和床是挨着的，电脑桌和床头柜相隔不足一米…… 白山秋野站在卧室的房门口，背影僵硬。 “怎么了？”低沉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伴着枪口抵在他后腰上的触感。 这是地狱里来的魔鬼的声音吧。白山秋野打了个冷战，在琴酒动手前快走两步，站到电脑桌旁边，“就是这台。”他专门为了游戏买的顶配电脑。 他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趁着琴酒的注意力在那台电脑上，把床头柜上的手办迅速塞进自己叠起来的被子里。 白山秋野的电脑本来是休眠状态，琴酒一动鼠标，欢快的音乐就响了起来，也让白山秋野想起来他折腾这么久拿到的游戏竟然是“阿笠博士大冒险”……先不说这游戏可玩性是多少，单阿笠博士这个熟人出现在屏幕上就让他失去了点开的欲望。 “这就是你的爱好？”琴酒忍不住嘲讽。 白山秋野眼神偏移：“不是……这个我只是下载错了。” 琴酒没有理会，只是让伏特加检查白山秋野电脑里的文件，自己则站在一边，盯着白山秋野以防他有什么异动。 “大哥，这电脑里有些加密文件，很难破解……”伏特加为难道。 白山秋野顿时眼神一凛，“你就找今天的记录就好了，查什么加密文件？” 琴酒眼神顿时森冷起来，“密码。” “和你们什么组织没有关系，那是个人隐私……”白山秋野努力解释。 琴酒抬起枪，“密码。” 白山秋野恼羞成怒：“你有病吧！”见琴酒又要狞笑威胁一条龙，他干脆冲上去把伏特加挤到一边，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看！我让你们看！给我看！” 文件夹里是一些视频文件，他随便点开一个，男人的喘息声顿时回荡在整个房间，尴尬也随之弥漫开来。 白山秋野破罐子破摔，干脆就盯着屏幕上的二次元帅哥看了起来，“真不巧啊伏特加，你找这个文件夹里还是男男的，其实我还有一个存着男女资源的，看你们这么想看，如果需要你们尽可以拷贝。” “不，不用了吧……”伏特加求助地看向自家大哥。 琴酒忍无可忍：“蠢货，还不快关上！” 伏特加连忙抢过鼠标关掉视频，白山秋野面无表情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卧室里一片死寂。 “没问题了吗？”白山秋野的声音十分平静，有道是破而后立，现在他感觉自己十分强大，再没什么能伤害到他了。 琴酒本来是想探探白山秋野的底的，但现在哪怕是他也想立刻离开这个房间，他沉默了几秒，冷声开口：“这次就到这里，不要被我揪住你的把柄，w，既然你想，那就老老实实玩你的过家家去，也别掺和组织的事情。” “劳您费心了。”白山秋野平静道。 琴酒转头就走，伏特加也快步跟上，没一会儿白山秋野就听见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到这时他才一改刚才冷面站在原地的姿势，蹲下身抱住头哀嚎起来。 “他妈的……他妈的琴酒……啊啊啊啊啊！他妈的伏特加……该死啊啊啊啊……我怎么忘记了！他妈的……可恶啊啊啊啊啊……” 白山秋野哀嚎了一会儿后猛地站起来，从被子里翻出那个琴酒手办就想往地上砸，但看着那头顺滑的银色长发还是没狠下心，胳膊抬了几次最后还是放下，“他妈的……手办好好看……呜呜呜可恶……可恶啊……” 第二天，白山秋野自雇了店员之后难得出现在书店里，双眼无神，神情恍惚，把店员和店里的熟客都吓了一大跳。 “早，早上好，老板。”店员一惊一乍地和他打招呼，“您还好吧？” “我没事。”白山秋野无精打采地说，然后在店里店外绕了一圈，倒是没发现窃听器，神色好了些，找了个角落自闭去了。 等柯南带着个口罩带着帽子，全副武装进来，就看见宛如失去灵魂的白山秋野，顿时担心地凑过去：“秋野哥……哥，你还好吗？” “没有事……”白山秋野叹气，“不是让你少来吗……一点……私人问题，和你想的无关。” “真的假的……”柯南有些怀疑，但白山秋野现在不想和别人交流，他磨了一会儿后只能拿了白山秋野让他帮忙还给博士的游戏，在书店周围观察了一会儿情况，没发现什么异常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给了白山秋野一个侦探徽章，说有事情可以用这个和他联系。白山秋野收下了这小东西，但真遇到什么事白山秋野解决不了的，他也不可能去求助一个不管表面还是现在都还没成年的孩子。 就这么颓废了大半天，傍晚的时候白山秋野才打起精神坐到了店里的电脑前，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就发现有被入侵过的痕迹，他再一查，发现对面简单粗暴地黑进了他店里的监控，他顿时明白是谁干的了。 “烦死了。”白山秋野嘟囔了一声，看来这几天他最好是在店里待着，免得刺激到对面的神经。 另一边毫不掩饰黑了白山秋野监控的人确实是琴酒——的小弟伏特加。 “大哥，真的有必要监视w吗？”黑色保时捷356a里，伏特加看着自闭了大半天的白山秋野，和店里那些让他眼馋的手办，问道。 “他是个聪明人……”琴酒用点烟器点着了一根烟，看着烟头明灭的火光，“但是聪明人也可能做傻事。他要做什么，我们很难抓住把柄，就像这次，他绝对是故意掺和到雪莉和皮斯克这件事中，只是他明白我不会轻易和他撕破脸皮，警告是必要的，防止他继续傻下去。” “所以大哥你让我毫不掩饰地入侵他的监控系统……”伏特加恍然大悟，“因为最重要的不是监视他，而是警告他。” 琴酒吸了口烟，脸色沉沉，“要是你的技术能超过w，我并不介意真的监视住他。” 伏特加讪讪闭嘴。 琴酒看向伏特加笔记本屏幕上的模糊人影，警告是最合适的结果，他希望对方能明白他的意思，要是对方真的站到了组织的对面……琴酒眼神一暗，那他一定得把对方一击毙命才行。 琴酒警告性的监控持续了一个星期，白山秋野也很配合地在店里打卡了一个星期。最后一天黑色保时捷356a在他店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开走，算是一个恢复正常的信号。 “走了呢。”白山秋野将目光从门外转移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上面流窜过密密麻麻的字符。 “所以说，技不如人的话，入侵别人的电脑就不怕被反入侵吗。”白山秋野笑了两声，“这段时间我不做贼了，不代表我不进修我的技术了啊。” 尤其是黑客这种，方便好用，既可以通过网线制裁开挂玩家，又可以写程序定时秒抢限量款发售的技术。 黑色保时捷里，兢兢业业为大哥监视着任务目标动向的伏特加没有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他电脑上内置的麦克风和摄像头悄悄开启了。 通过伏特加的电脑追踪到他身边琴酒的手机信号，再通过琴酒的手机信号追踪到他落脚的房子，仿佛一个幽灵一般蛰伏在琴酒家的手机和电脑里，并且标记了附近所有存在的摄像头，白山秋野决定让琴酒也尝尝被人监视的滋味。 不过琴酒真的很敏感，虽然没有发现源头，但下意识开始避开电子设备，把能发现的每一个监控都打掉，在各个安全屋里乱窜，可惜白山秋野决定和他杠上之后就下了狠心，哪怕半夜被自己设置的捕捉程序惊醒，也要追着琴酒监控到底。 顺便，他又向手办厂定制了两个居家款的琴酒手办和之前那个被琴酒一枪崩了的带保时捷的手办。 组织的成员只以为琴酒的疑心病又重了，甚至开始在组织的基地过夜，不得不说组织里的程序员还是有点本事，还有局域网的限制，但白山秋野拿出了副本开荒的架势，终于还是黑进了组织的监控，甚至因为组织基地里的监控更多，白山秋野监视琴酒反而更方便了起来。 “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啊。”白山秋野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的变态想法，看着屏幕里的那个感觉略显憔悴的身影，他没想到琴酒的反应那么大，他都有点不好意思继续了。 今天就结束吧。白山秋野想，再这样玩下去琴酒猜到是他杀上门来他都不好装无辜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琴酒在的那个组织基地出现了一个异常的信号。 “这个通讯……”白山秋野皱眉，表面上看着很普通，但却很难定位……这时，他发现有人在接入他现在控制中的监控。 白山秋野迅速反应，把自己入侵的痕迹抹除，躲起来看来者何人。 监控中的琴酒也有了动作，他走进了一间会议室，而这个会议室的监控刚刚被人远程控制着关闭了。 白山秋野眼神一闪，键盘上的手指迅速操作起来，他心里已经有了推测，恐怕是那个组织的boss出现了。只是，出现就意味着可以被追踪，网络世界里，一切皆有迹可循。 他迅速排除了对方的几个看起来就假得不行的ip地址，几次小心试探之后抓到了真正的源头，居然在日本境内，一个叫鸟取的地方。白山秋野绕过对方的防火墙，正好对面正在开摄像头，他仔细一看，发现对方非常谨慎，房间里光线非常阴暗，看不太清脸，也不知道琴酒那边传过去的图像是怎样的。 “网络有点差啊。”白山秋野一边嘀咕，一边试着入侵周围的摄像头，但这里的防御要比琴酒在的那个组织基地要严密得多，在不被对方发现的情况下搞点小动作实在艰难。 难道要亲自过去鸟取？白山秋野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没必要因为一时好奇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算了，地址已经记住了，看那个boss的样子，感觉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也没什么好看的。白山秋野想了想，看着屏幕上挺有幕后黑手感觉的boss，突然截了张图，放到软件里调整。 渐渐的，模糊阴暗的图片上，一张阴鸷的老脸慢慢清晰起来。 另一边，boss和琴酒的通话似乎已经到了尾声，白山秋野没有注意，大概是什么任务，他抹掉自己留下的痕迹，回到琴酒那边，通话结束后会议室的监控已经恢复，白山秋野透过监控看着对方若有所思。 “要不要把这张图片发给公安呢……”白山秋野思考起来，但想想还是算了，既没证据也没必要。 要是下次那个黑衣组织再得罪到他，他再发吧。而且万一被那个boss察觉到了，当时和boss通话的琴酒也会被怀疑吧？虽然白山秋野是有点想为自己的手办报仇，但还不至于如此…… 说起来，刚刚那个boss布置给琴酒的任务，地址好像就在附近。白山秋野想，这难道就是孽缘吗？米花町这么小，不知道会不会又被柯南他们碰到。 第二天，白山秋野就知道了，柯南他们是没碰到，因为被他碰到了。 在晚上往家走的路上，白山秋野收到了家门口一些小机关被触动传来的提醒，屏幕上连接着的监控上显示，一个这几天天天注视着的、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他家门口。 难道发现了监视的事，来找他算账？白山秋野看着手机上男人有些不对劲的状态，皱起眉，再看对方走动时在地面留下的一点深色痕迹，白山秋野犹豫了一下，还是远程操控着大门自动打开。 屏幕上的对方显然愣了一下，站在原地犹豫着，白山秋野都替他着急，一会儿柯南或者博士他们要是往他这边看一眼，这个不知道在哪里受了伤的琴酒可能就得玩完。 然后他这个被琴酒找上门的人也得被卷入麻烦当中！ 白山秋野咬咬牙，还是拨通了琴酒的手机。 “喂？”对面很快接通了电话，低沉的声音透着警惕：“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喂，这时候就别在乎这些不重要的小细节了吧。明明是你自己找上来的。”白山秋野道，“门是我远程给你开的，你快进去吧，别让我的邻居们看见了。医药箱在门口的鞋柜最下层，不过里面东西不多，你哪里受了伤？知道需要什么药吗？” “不用你操心。” “那你别进我家门啊？”白山秋野叹气，“这种时候就别逞一时之气了，行吗大哥。” 对面传来开柜子的声音，然后是一声轻哼。 “伏特加呢？”白山秋野还是挺关心曾经和他聊得开心的小伙伴的。 “我让他先撤退了。”琴酒打开箱子，喘了口气，直接靠着门坐下，脱掉外衣给自己处理伤口。 多好的上司啊。白山秋野难免感叹，哪怕是他这样的独狼都一瞬间感动了，想想家里的医药储备还够，白山秋野没有耽搁，直接快步赶回家。 夜色掩盖了琴酒一路留下的痕迹，白山秋没有顺着正门回家，而是从一处自己改过的密道进到客厅，就看见琴酒动作别扭地举着枪对着他这边，赤着的上半身上，本来缠好的绷带处有鲜红的血液渗透出来。 见到白山秋野的脸，琴酒才放下枪，看得出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白山秋野把琴酒扶到沙发上，一边心疼自己的沙发，一边简单检查了一下对方的伤口，“两处枪伤，还好没打在致命处，不愧是你，子弹都取出来了……你先给自己止血，我去清理一下你的小尾巴。” 琴酒白着脸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真是麻烦啊。白山秋野心道，每一次遇到这家伙，都没有什么好事，但看着对方青黑的眼底，想想琴酒历来表现出的能力，白山秋野很难不怀疑这次琴酒受伤没有他的原因。总之，先把琴酒跟上来的麻烦解决掉。 一个合格的小偷自然不喜欢和人起冲突。起冲突意味着被发现，意味着意外，麻烦，甚至失败。 但这不代表他不能。 可能是看见琴酒进别墅时有人给他开门，追上来的家伙都在暗处伺机而动，白山秋野先查了一下附近自己安装的监控，看见了他们紧张又兴奋的模样。 毕竟他们要狩猎的可是琴酒，那个组织的topkiller。明明负伤，却还是突破包围，跑到了有人接应的地点，不过看样子别墅里没有多少人，之前都没有开灯，他们正在商量如何突破那个别墅，时间不多了，这边又是住宅区，谁都不愿意引起大动静。 琴酒看着白山秋野从暗格里拉出一个一直开启着的电子屏幕，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讲讲道理……还不是因为你。”白山秋野叹气，又打开一个机关，里面藏着些不该出现在守法公民家里的武器和小道具。 “好了，等我回来。” 11、第十一章 白山秋野脱掉有些累赘的常服，穿上一件黑色的紧身衣，迅速在脸上操作了一下，再抬头已经是另一张脸，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他通过一道暗门悄无声息摸了出去，第一个是已经摸到他院子里的一个人，对方还在通过对讲机和他的同伙沟通，没注意黑暗中有一双手从他背后伸出，悄然捏住了他的脖子。 身体在一只手的帮助下缓缓躺倒在地上，对讲机那边的同伴没有发现异常，因为熟悉的声音正继续着和他们的交流。 “靠近窗户了……嘘。”白山秋野轻声说道，已经走到了他的第二个目标身后。 一声轻响，搞定。 第三个目标有点麻烦，白山秋野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树上，绕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举起一把精巧的手枪。 一声被夜风掩盖的异响。 一支麻醉针扎进对方的后颈，这还是从柯南那里得来的灵感，可惜一共只做了三根……这个人他是扶不住了，但不解决这个视野很好的狙击位，他待会儿的行动容易受到干扰。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骚乱，白山秋野趁机接近四号目标，对方靠着墙，很警惕的样子，直到被白山秋野从上面袭击，一把打晕。 感谢夜色，一切都很顺利。 对面还有七个人，不知道有没有后续增援……白山秋野不能一直在这里围着自己的家打转，好在他已经解决了一个方向的眼睛，他拿出一号的对讲机，用一号的声音轻声道：“情况有变，目标从另一边的窗户逃走了……方向在……” 他说着，自己抽出一条银白色的丝巾顶在头上，又围了条围巾装作把头发拢起来了的样子，然后沿着刚才报出的方向蹿了出去。 白山秋野对自己家附近的环境可太熟悉了，他选的路线凭那几个人的位置是开不了枪的，只能亲自追过来。很快，他就听见一片脚步声。 好在今天晚上天有点阴，没有月光，白山秋野漫不经心地想着，把丝巾塞回怀中，听着身后追来的动静。 “咻！” 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重物落地的声音，追过来的脚步声凌乱一瞬，少了一个人。 “后面还有他的帮手！该死！” “我们该怎么办！撤吗？” 那么重的伤，琴酒还乱动什么？白山秋野皱起眉头，而且开枪之后人怎么处理？他真是难以理解这些过于嚣张的犯罪组织，不过很快，又两颗子弹的声音，这回脚步声只剩下犹犹豫豫的四个人了。 算了。白山秋野探头，手里的麻醉枪点了几下，把剩下的存货打空。最后的两个人他直接冲出去，一个照面间就被掀翻按脖子按晕，另一个还没来得及避开同伴瞄准开枪就被缴了械，随后步上同伙后尘。 白山秋野看了眼不远处的阴影，然后走向那边靠着墙的家伙。 “我是真佩服你……”白山秋野看着对方手里的枪，“不是说让你等我？” 琴酒甩了他一眼，没说话。白山秋野上前半扛半扶住对方，琴酒太高了，整个人罩在他身上一般，肌肉的份量也很重，和丝巾完全不同的银色发丝倾泻而下，白山秋野忍不住用脸偷偷蹭了蹭。非常顺滑。 “希望你的伤不要崩得太厉害。”白山秋野叹气，“我对医学真的不太行……” “……死不了。”琴酒道。 把琴酒送回屋子，帮对方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见琴酒差不多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白山秋野没有办法，只能把对方扶到自己床上让伤患舒服一点，然后出门辛辛苦苦收拾烂摊子。 十个人，琴酒开了三枪，死了三个，剩下的都是昏迷，白山秋野搬人就花了很长时间，把尸体和被捆好的重新喂了安眠药的活人一股脑堆在客厅，白山秋野还得去清理血迹和痕迹，等他终于能坐下休息休息，天边都开始泛白了。 “造孽啊。”白山秋野看着和手办海报格格不入的俘虏们，疲惫，困倦，饥饿都向他袭来，但想想卧室里还有一个病患，他叹了口气，还是起身去看看对方的情况。 卧室里，琴酒躺在和他格外不搭的松软床褥中，听见动静眼皮一颤，眉头皱紧，本能想要反应，但看着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这还不如在美国呢。”白山秋野叹气，这种枪伤放到美国可以找黑医去治，日本的话……难道还要去之前的网站上问吗？而且，这里可是他的家啊。 白山秋野掏了掏口袋，看着手心里沾血的两枚子弹，还不等他做出决定，就听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这都能醒……”白山秋野连忙凑过去，看着琴酒刚睁开的绿眼睛还有些无神，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还在发烧啊。” “白山秋野……”琴酒闭了闭眼，眼神清明了一些。 白山秋野好像还是第一次听琴酒喊他名字，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还是应道：“是我。你伤的很重，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 “联系伏特加。”琴酒没有理会，直接道，“让他过来处理后续，一个人来。” “好。”白山秋野确实不知道怎么处理俘虏，更不知道怎么处理尸体，有人接手自然好，顿时拿出手机给伏特加发消息。 “我欠你一个人情。”琴酒闭着眼睛，突然说道，白山秋野惊讶看去时，他已经又昏睡过去了。 “哼。”白山秋野忍不住哼笑一声，别说，能让琴酒说出这么句话，感觉真不一样。 “还有我的沙发和床呢。” 伏特加很快就赶了过来，进门就喊着大哥大哥，让白山秋野示意着闭嘴了，“你大哥受伤了，睡着呢，那些人在客厅，你看看怎么处理。” 伏特加感激道：“好！谢谢你啊w，大哥伤的怎么样？” “两处枪伤。”白山秋野道，“还在发烧，一会儿你给他送到你们组织的医生那边吧。” 伏特加摇摇头：“大哥从来都是自己养伤的。” 白山秋野挑眉，“看来你们组织真不怎么样。” 寄人篱下，伏特加不敢反驳。组织的医疗基本都和实验室相关，正常组织成员都不愿意去，不过这可不能告诉白山秋野。 白山秋野又问道：“追杀你们的是谁？” 伏特加报了个名字，是东京这边一个比较有规模的帮派，白山秋野点了点头，让伏特加处理俘虏，自己回到卧室，掏出另一台电脑。 开玩笑，电脑这东西就像杀手的枪一样，也是嫌多的么？ 清理了监控，白山秋野开始查那个帮派，结果发现对方的头领昨天就死了，网上甚至有相关报道，只说是□□械斗，但只确定了帮派那一方的身份，当然白山秋野可以百分百另一方就是琴酒，只是不知道琴酒怎么一个人带着个伏特加就和对面干起来了。当然，那个帮派敢和琴酒开火也很奇妙，结果就是这次元气大伤，被琴酒干掉多少人不说，剩下的成员一部分被警察趁机抓捕，一部分不知道逃去了哪里，算是彻底散了。 白山秋野估算了一下那个帮派的实力，感觉对面再找过来的几率不大。只是不知道对面剩下的人还有没有知道他这个地址的？ 想到这，白山秋野叹了口气，不管知不知道，他短时间也没有余裕去处理后患了，琴酒在这养伤，他得看着点，隔壁还有柯南和灰原哀呢。 这件事之后自己得换地方住了吗。白山秋野发愁，他已经把这里当做家了，各种机关暗格不说，还有那么多手办，搬起来一定相当麻烦。还有他的邻居们，他还是很喜欢这些活泼可爱的家伙们的，不然也不会为灰原和琴酒对上。 现在有了琴酒一个人情，应该会好操作一点吧？白山秋野看着床上躺着的琴酒，视线忍不住在对方那头长发上漂移了一下，那些都再说，先让他趁此时机好好盘一盘那头完全戳中了他的银毛好了！ 于是当伏特加处理完那些人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的大哥变了个造型，那头本来胡乱压在身下的长发被人理顺了出来放在枕头边上，罪魁祸首听见动静已经站了起来，十分自然地看向伏特加：“没被什么人发现吧？” 伏特加摇头，白山秋野其实刚刚就应该守着电脑清监控的，但奈何没忍住银毛的诱惑。 “很好……”白山秋野看向伏特加手里拎的袋子，“你还买了饭吗？” “毕竟天都亮了。”伏特加说着，打开塑料袋，将里面的饭团和寿司拿出来，让白山秋野先选，十分上道。 白山秋野确实也饿了，就带着伏特加到餐厅的饭桌边坐下吃东西，顺便问道：“那你大哥呢？怎么没顺便带点粥回来。” 伏特加僵了一下，摸了摸后脑勺干笑：“大哥，大哥说他不想喝粥……”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见？”白山秋野疑惑地看了看，床上的琴酒还在昏睡着。 “上次大哥受伤给他买粥的时候大哥警告我了……”伏特加心里苦。 白山秋野嘴角一抽，没想到琴酒还真挺在意这个的，明明看着成熟冷淡对食物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看来美国那次在他面前吃炸鸡说不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啊，他还以为对方真的是那种一心工作的天选打工人呢。 “咳，其实，w……”伏特加拿出一个饭团，没有直接吃，而是有些局促地清了清嗓子，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样子。 “怎么了？”白山秋野尝了一块寿司，感觉还行，“别叫我w了，以后叫我白山秋野这个名字就行。” “那，白山老弟……呃老哥？”伏特加试探道。 “我有那么老吗？”白山秋野奇道，“叫我白山就行，你有什么事想求我？” 伏特加飞快瞥了一眼卧室的方向，然后做贼一般：“你床头柜上那个手办……” “啊！”白山秋野一惊，他忘了收起来了，好在琴酒受伤，没有注意。不过……他看了看伏特加的表情，了然道：“你也想要？” 伏特加连连点头。 “也不是不行。”白山秋野抱起手臂，“但你天天跟着琴酒工作，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没关系！”伏特加自信道，“大哥一般不管我追星什么的，也不会去我家看我的收藏。” 确实，伏特加太憨了……要是能演成这样，也没必要给人当小弟。白山秋野想，怀疑他简直等同于怀疑自己的眼力，不怪琴酒对他十分信任。要是换个聪明人在身边，像他们这种在黑暗里生存的家伙估计就该睡不着觉了。 “行。”白山秋野道，“不过我也就剩卧室那个了，之前订的还在制作中……我再追加个订单好了。” “那就拜托了！白山先生！”伏特加大喜。 经过伏特加的提醒，白山秋野赶在琴酒醒来之前把床头柜上的手办藏了起来，然后对着眼神瞬间清醒的琴酒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琴酒不愧是跨国犯罪组织的topkiller，不过休息了几个小时看起来就精神多了，还不顾身上的伤想要坐起来。 白山秋野扶了他一把，把手里的手机展示给对方看：“这应该是你干的吧？有没有什么后患？” 坐起来这个动作绝对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但琴酒面色不变，他看了眼手机后道：“那些逃掉的虫子我会处理掉，昨天追过来的那些人的行踪不会有人追查，如果有，我会解决。” “说到做到啊。”白山秋野也不怀疑琴酒的能力，他举起来一份外卖：“吃点东西吧，特意给你点的粥。” 说着，他还翻出了一个小桌板支在床上，十分贴心。 琴酒不想喝粥，但眼下他确实需要吃点东西。他揭开盖子，发现这粥闻起来还不错。 “附近哪家的什么饭菜最好吃我都一清二楚，这家店的老板是个中国人，店里的东西都特别好吃，我常在他那里吃饭，我拜托他加了不少好料。” 琴酒没想到还有人会为这种事情感到骄傲，但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喝粥。 在白山秋野这里养伤除了受到一些诸如烟和食物种类之类的限制，其实是很舒服的一件事。白山秋野是个聪明人，行事有度，琴酒一醒来就知道自己的伤换过药了，但枪和手机还在身上，衣服被换过，但是最里面的没有动，除了头发……不过琴酒也知道对方只是单纯的像喜欢那些叫手办的模型一样喜欢自己的头发。 安全也有保障，以前自己养伤的时候还要担心伏特加暴露什么，而现在这些问题白山秋野比他还要擅长处理。 如果这样的人是自己的手下……算了。琴酒喝掉最后一口粥，他不喜欢幻想。 “你现在醒了，准备什么时候走？”白山秋野把垃圾和桌子都收拾好，问道。 “晚上。”琴酒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么赶？”白山秋野本着人道主义关怀了一下，“不用多养两天？” 琴酒嗤笑一声：“如果你不怕有麻烦找过来。” 白山秋野耸肩：“我觉得晚上挺好的。” 人在老巢，顾虑就多，虽然白山秋野有点怀疑琴酒离开之后的安全，但琴酒闹了那么大动静，现在在找他的就不止一拨人，要是琴酒不露面，他再怎么删监控那些人也会找过来。晚上，已经是比较危险的时间了。 白山秋野一边想，一边在电脑上浏览着着外面的消息和监控，他已经和店员说过今天一天都不会去了，准备就在这里以防万一。 “你果然藏着很多东西。”琴酒靠着床头，看着白山秋野的第二台电脑。 “是是是，你还打算跳起来用枪瞄我啊？”白山秋野头也不回道。 琴酒哼了一声，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收发邮件，白山秋野估计他是在调用组织的资源扫尾。 “话说，你们组织内部斗争是不是特别激烈啊。”白山秋野忍不住打探。 “别问多余的问题。”琴酒眼神森冷地瞪了白山秋野一眼。 “也不算多余吧，都已经牵扯到我了。”白山秋野敲了敲桌子，“虽然很佩服你差不多单挑了一个帮派，如果你能无伤那我就更佩服了。” “一个反咬一口的合作对象而已。”琴酒似乎是想起了昨天的狼狈，狠戾冷笑，“如果是组织的人，布置不会那么简陋。” “所以果然内部斗争很严酷啊……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别瞪了。” 琴酒不耐烦道：“既然你不打算加入组织，那就别有不该有的好奇心。” 白山秋野心道我连你们boss长成什么样都心里有数了，不过琴酒虽然不像外界传言说的那样完全是组织的忠犬，显然也没有一点离开组织的意思。 “好奇心这种事要是能控制，古往今来就不会死那么多猫了。”随口吐槽了一句，看见琴酒皱眉的样子，白山秋野耸肩，“当然，我肯定可以克制的啦。其实说到好奇，我对你个人更好奇一点。” 琴酒并不理会。 白山秋野撇嘴，伏特加出门了，要不然他就把键盘一推出去和他聊手办去，才不和琴酒说话。 见白山秋野消停了，琴酒也专心调度起组织的人手，昨天的经历远没有那么轻描淡写，本以为一场普通的交易，却突然遭遇埋伏，要不是琴酒在走入陷阱前发现不对甚至及时找到对方老大的位置，他要付出的代价就不仅仅是两枪了。 而他既然活了下来，接下来就轮到对方倒霉了。 后期参与追击的要灭口，不止是那十个人，可能得知琴酒去向的家伙都得清查，好在之前琴酒逃离时那些警察已经陆续到场，被抓的都不知道琴酒是从哪个方向离开，但剩余逃脱的，如果其中有人和那十个人有过联系，就很可能泄露琴酒的行踪。 做这些清扫的事倒也不只为了保住白山秋野的安宁生活，如果这件事被组织知道，琴酒与忠心耿耿的过往不同的行为可能会被boss怀疑，朗姆一定会借机打压，白山秋野也会怨恨他连累他暴露，得罪一个能易容且身手不凡的小偷绝不是什么好选择。 不过昨天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如今不仅活了下来，还确认了白山秋野的安全性和能力，那些扫尾问题不过是像琴酒被打中的两枪留下来的伤口一般，一点小小的后遗症罢了。 “琴酒。”白山秋野突然出声，琴酒看过去，发现这个一直表现得很不正经的小偷此时表情严肃，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你同事好像找来了。” 屏幕上，白山秋野设置在街道尽头的摄像头范围内，一个有着连帽子都遮挡不住金色碎发和深色皮肤的男人出现在那里。 12、第十二章 白山秋野当然还记得这个代号波本的卧底。 他不准备告诉琴酒这件事，笑话，他为什么要帮组织找卧底？他对那个暗处的老头子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过他也不会把琴酒的行踪暴露给公安，因为他对日本公安同样讨厌。 等离了这房子，随他们怎么打都不关白山秋野的事。 他把屏幕转到琴酒的方向让他看一眼波本，然后道：“这家伙是怎么找过来的，你能在电话里把他打发走吗？” 琴酒皱起眉，整个人的气势都阴沉下来，“这是朗姆的人。”他咬着牙说了一句，还是拨通了电话。 安室透其实是根据伏特加的动静找到这边的。不管怎么说，处理十个人的动静还是太大了，伏特加又只能自己干，出点纰漏很正常。而白山秋野又沉迷琴酒的头发，没有一直监控伏特加周围，也就没有发现安室透一路调查过来。 运用公安的权限没调取到什么有用的监控，安室透怀疑琴酒手下还有个擅长电脑的人才。 昨天的动静很大，那个帮派反水的很突然，组织里也在担心琴酒出事落在敌人手中，但伏特加随后又传来琴酒没事的消息，让安室透感到十分可惜。不过从警察那边得到的线索，琴酒突围时中了枪，现在应该躲在哪里养伤。 琴酒一向多疑，对组织成员也没有多少信任，安室透本来没打算调查琴酒，但时机来了谁也挡不住，他手下的线人说看见伏特加在米花町附近出没，他比对了一下昨天冲突发生的位置，发现对方好像真的没跑远。 也就是说，附近有琴酒的安全屋，甚至接应人。联系到被删除的监控和忙碌的伏特加，以及附近的别墅区，安室透怀疑，这里干脆就住着琴酒的某个手下。 于是安室透穿上快递员的马甲，准备冒险调查一番。谁知道他还没摸进别墅区，琴酒的电话就打来了。 “喂？”安室透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波本。”琴酒低沉冷酷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你去调查一下江口组背后有没有推手，才让他们胆大包天妄图背叛组织。” “哈，我听说了，琴酒，栽了个大跟头，嗯？”安室透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江口组的情报经过你手，别让我发现你有没有在里面搞什么鬼，波本。”琴酒语气阴冷，“不然朗姆也保不住你。” “哈，这份情报又不是我收集的，找我有什么用。”安室透冷冷道，“比起这个，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别等我调查清楚的时候，你还卧床不起呢。” “你可以试试。今晚之前，我要看到结果。”琴酒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白山秋野看着屏幕，监控里的波本收起电话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附近的别墅走去。 “看来你的命令没什么用。”白山秋野调侃道。 “哼。”琴酒冷哼一声，“窥探组织干部行踪，别让我抓住他的尾巴……” “你又不能跳出去给他一枪，也不能把监控摆出去，现在是他在抓你的尾巴哦。”白山秋野说着，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得我去把他打发走嘛。” 好在之前他就收拾过客厅了，沙发上的痕迹有点问题，但可以用抱枕和别的遮掩一下，不，他干脆把人拦在玄关……但像那棵藏过人的树，被人踩过躲过的草坪和灌木丛，除非时间倒流，他是没法解决的。 希望琴酒的电话能有些效果，让他不要观察的太仔细。 通过电话听见琴酒仍然清醒之后，安室透确实打消了之前冒险的挨个上门询问的想法，但他还是想在附近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白山秋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附近转悠，把每个别墅前的名牌都看了一遍，感觉十分焦虑。 “要不然我报警吧。”白山秋野突然道，“就说有可疑的人在附近乱晃。” “然后换成被那群警察盯上？”琴酒嘲讽。 “还不是因为你们组织的同事太不友好了！”白山秋野反嘲讽回去。被动的感觉让他十分不适，他已经坐不住了，很想现在就换一张脸销毁痕迹然后离开这里，他的门牌号上还写着白山，哦名字也得换一个…… “冷静！”琴酒看着白山秋野开始转圈，出声制止。 白山秋野萎靡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床边，恶狠狠地开始摸琴酒的头发，“我宁可在外面和人上演追逐战，不，那也不好，还是应该听师父的，就不该用真脸和真名和人打交道……” 琴酒忍耐片刻，还是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之前被我发现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焦虑？” 白山秋野抓了抓头发，怎么说，说因为这里已经是他不想抛弃的家，而且对方是个公安，小偷骨子里就不想见警察？ “你不一样。”他想了想，干巴巴抛出一个不走心的解释，“你……好看，符合我的审美。而且那时候我随时可以跑路，现在我都是良民了，我还有店要开呢！” 琴酒脸色一黑，看得出很想骂人，但看着毫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话的白山秋野，他莫名感觉自己如果反应过度就输了，于是耐着性子道：“如果波本发现了什么，我就杀了他。” “杀了他不会带来更大的麻烦吗？”白山秋野无语。 “追踪到我头上，我杀了他，朗姆也没什么可说的。”琴酒冷冷道，可能有些麻烦，但活人和死人，组织当然会选择活人。 我说的麻烦，还有公安那边啊！白山秋野心里腹诽，但看着一脸“都是小事”的琴酒，他感觉自己真的没有那么慌张了。 也是，波本是个卧底，肯定也不想暴露身份，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去威胁他，他现在一个没有案底的人，有什么可怕的，该怕的是对方！ 白山秋野的神情嚣张起来。 琴酒已经懒得理会对方的情绪变化了，他紧紧盯着屏幕里停下脚步的安室透，“昨天我杀掉三个人的地方。”他确定地说。 “是啊……所以说你当时出来干嘛，杀人比打昏难处理多了。”白山秋野抱怨了一下，不过他本意也是将痕迹留在那边而不是自己的房子旁。 琴酒哼了一声不说话。 监控里的波本打了个电话，然后终于离开了。白山秋野松了口气，松开了手里用来减压的银发，琴酒也松开了他的手腕。 “真是的……要是我家最后还是被调查到，你要赔我的手办和房子啊！”白山秋野抱怨。 “随你。”琴酒往后一靠，闭上眼睛，他本来什么都不怕，结果刚刚竟然被这家伙感染得有些紧张了。 “其实还是挺刺激的。”隔了半晌，白山秋野若有所思。 琴酒没回话，白山秋野转头一看，发现对方竟然靠着床头就睡着了，终于想起这还是个休息不足的伤患。 虽然是个危险的家伙，嘴里不是处理就是杀了，但是莫名的感觉有点可靠。白山秋野想，可能是因为对方这样嚣张高傲，却还是能一直自由恣意地活跃着吧。 谨慎冷静和嚣张自信，居然可以融洽地合在一起。 白山秋野扶着琴酒躺下，琴酒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沉入睡眠之中。 琴酒说到做到，晚上就离开了白山秋野这里，临走前还和他说有事可以给他发消息。 伏特加在出门前则偷偷晃了一下手机，要说联系，他们才是肯定会联系的人。 大哥手办联盟已经成立！ 琴酒的速度很快，第三天的时候白山秋野就收到消息说那个叫江口组的漏网之鱼都已经被他派人干掉，彼时白山秋野已经把家里的手办打包了一半，不知道该寄存在哪里。 经过这一遭，白山秋野觉得是时候捡起师父教过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俗语，他决定把手办分散放置，其中的限量版更要好好保存，比如展柜玻璃换成防火防弹的，这样能安心一些。 房子的话，以前的安全屋都被他出手，现在他需要重新找些可靠的房子，最好是那种不会被□□械斗波及的地方。米花町的房源有些紧张，白山秋野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就先着手装修展柜。 以白山秋野家里手办展柜的规模，那可不是一阵小动静，一直喜欢闷头搞发明的阿笠博士都跑出来看热闹。 “防弹玻璃也太夸张了吧……”问清白山秋野在干什么之后，阿笠博士都觉得无语。 “不夸张。”白山秋野认真道，“这里面很多都是珍贵的正版限量手办，失去哪个我都会很心痛。” “……你开心就好。”阿笠博士擦汗。 “对了博士，你知道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在售或者在租吗？”白山秋野打听道，虽然阿笠博士也是个宅，但对方还时常带小孩子出去玩，说不定就有什么消息呢。 “这个还真没有注意过。”阿笠博士想了想，“回头我帮你留意一下吧。” 阿笠博士说帮忙留意，晚上却是柯南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秋野哥，阿笠博士说你想找房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柯南还记得白山秋野和琴酒对上的事，一听阿笠博士说对方要找房子，马上开始担心起来。 白山秋野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担心，连忙道：“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手办太多，房子放不下了，想多买两套……” 柯南无语，枉他刚听阿笠博士说完就打来电话，结果白山秋野是为了放手办，话说这家伙怎么这么有钱啊。米花町这边的房价还是很高的，结果这人一开口就是买两套，可不是书店老板能有的消费水平。 不过白山秋野身上的疑点多了去了，偏偏他的态度是肉眼能看出来的敷衍，关键时刻还不惜暴露来帮忙……柯南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追根究底。 “秋野哥如果只是想放手办的话，我家的房子可以给你用。”柯南很大方道，他现在住在毛利家，自己的房子也回不去，能帮上白山秋野的忙也不错。 “你家的房子？”白山秋野想到阿笠博士宅旁边的工藤宅，房子倒是很大，但也是别墅，还挨的这么近，不太符合他对安全的要求。 “不用不用，我准备买套高层一类的，方便完全装修成展厅那样。” “这样啊。”柯南听到这个要求，一边觉得不愧是白山秋野，一边也放下心来，有心思打造展厅，看来琴酒是真的没有为难他，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真是神秘。 “我会帮你留意的。”柯南保证。 “那就多谢了。”白山秋野认真道谢，感受到了邻居们对自己的关怀。 这要是放在原来，找安全屋当然只能自己找，也不能弄太大动静的装修，果然金盆洗手最棒了。 可能最近看的卖房广告真的太多，渐渐的连熟客们都知道了店老板想买套新房子的事情，还热心地提出来不少建议，但要么房主只租不卖，要么房子本身不适合存放手办。 最后解决白山秋野房子问题的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家伙。 这天下午伏特加难得换了身衣服，戴着茶色眼镜，白山秋野一开始没能认出对方来，还是听到那把粗放的嗓音才恍然大悟：“伏特加？” “下午好！白山。”伏特加鬼鬼祟祟，声音压得很低，“你昨天发的信息说，大哥的手办到了？” 白山秋野情不自禁也压低声音，好像在做非法交易一样，“到了，不过只有我之前订过的，新定制的款式还得等等……没想到今天你这么早就有空，东西还在我家，一会儿我带你去拿？” 伏特加点点头，顺便掏出一张纸条：“听说你最近在找房子，你看这套怎么样？之前是大哥的安全屋，没怎么装修，不过因为楼层有点高，一直没怎么用过，我问过大哥了，大哥说你想要的话可以给你。” 白山秋野上网搜了一下这个地址，眼前一亮，高层，偏僻但还在米花町，不容易卷入什么械斗，而且之前没怎么住过人甚至没怎么装修，很方便改造，地方虽然不算大，但也足够了，简直完美！ “太棒了。”白山秋野拍了拍伏特加的肩膀，“感激不尽！替我也谢谢琴酒，回头钱打到哪里？” “不用，一套房子而已。”伏特加展现出了财大气粗，“大哥的钱都拿来买装备和安全屋了，他房子很多的。” 虽然一直知道琴酒不缺钱，但没想到对方还是个房产大户。 知道对方也有补偿的意思，白山秋野点点头，也没再推辞。 “你先看看漫画什么的打发一下时间吧，我的店员刚刚说有事，等他回来了我再带你……” “老板，我回来了！” “说谁谁到了。”白山秋野笑着转头，笑容突然凝固。 在店员的身后，一个金发黑皮的俊俏男人正站在那里。 “波本？！”伏特加惊呼出声。 “呃？”店员疑惑地看了眼伏特加，见对方板起了脸，小心道：“抱歉，打扰你们说话了吗？” “没事，这位是……？”白山秋野忍住把人都扫地出门的冲动，看向安室透，示意店员介绍。 “啊，这位是安室透，安室先生，刚刚在路口找我问路来着，说是听说老板想买房子，有房源推荐。” 真有趣，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日本公安兼职卖房子。然而白山秋野却笑不出来，这代表安室透最近在调查他，而现在自己坐在这里，和刚喊出波本两个字的伏特加相谈甚欢…… “您好，我叫安室透。”安室透跟着来了个自我介绍，眼神在白山秋野和伏特加身上转了一圈，“你们先谈，我不着急。” “没有，我和这位鱼冢先生已经说完话了。不过不好意思啊安室先生。”白山秋野先是礼貌地起身和安室透握手，“我已经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就不麻烦你了。” “哦？”安室透扫了一眼桌上的纸条，“是这位……鱼冢先生先来一步吗？难得遇见同行啊。” 鱼冢先生和同行两个词咬得格外重，听起来阴阳怪气的。白山秋野心说这还真算不上同行，但明面上只能努力撇清关系：“其实是鱼冢先生听说我在找房子，就用这个房源的消息和我换一个限量手办，我搜了下房子感觉不错，已经答应下来了。” 伏特加点头附和，“是这样。” “买房子这种大事，怎么能只在网上搜搜就算了呢？”安室透义正言辞地说，“这种事必须好好挑选才行啊。你说对吗，喜欢手办的鱼冢先生？” “我们都谈好了，关你什么事啊。”伏特加忍不住道。 白山秋野拦在了两人之间，“不好意思，我不会出尔反尔，另外，两位先生如果有矛盾的话可以出去聊，请不要在书店里喧哗。” 安室透深深看了白山秋野一眼，说了句“抱歉打扰了”就转头离开。 白山秋野看着对方的背影，咬牙锤了一下桌子，“被盯上了……” “接下来怎么办？”伏特加没想到自己来拿个手办都会惹麻烦，有些心虚地问。 感受到琴酒的痛苦了……一边是无时无刻都需要防备的同事，一边是会拖后腿的小弟……没有办法，只能让安室透闭嘴才行。 白山秋野眼神一冷，对伏特加道：“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白山秋野走出书店，安室透还没走出多远，注意到白山秋野追上来后转过身，露出一个挑事的笑容：“您好啊，白山先生。有什么事吗？” “想看看你手里的房源。”白山秋野一本正经道，“我也没说过只买一套房子，不是吗？” 安室透愣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睛，笑道：“白山先生的意思，我有点听不明白……虽然对白山先生这样的人才很感兴趣，但我并不是想和琴酒抢人呢。” “你在说什么？”白山秋野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人才喝酒又抢人的，我只是想问你手里的房子怎样。” “这样吗？”安室透笑了笑，也不尴尬，“那刚刚在鱼冢先生面前……” “怕你们两个打起来。他好歹是我店里的熟客，又刚刚从他那用优惠价买了套不错的房子，得给点面子。所以，你手里的房源地址是哪里呢？”白山秋野说着，走到安室透身边，突然靠近他的耳朵低声道：“降谷先生？” 13、第十三章 安室透瞳孔一缩，不过反应极快地疑惑不解道：“不好意思，我的姓是安室哦。” 白山秋野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露出一个微笑：“没有问题，安室君。房源可以告诉我了吗？对了，我不喜欢吵闹，所以附近最好没有酒吧，也不想进酒吧点一杯波本，你觉得呢？” “那你想要什么呢？”安室透冷声问。 “我只想要清净，所以最好也没有什么会随时出警的警局……”白山秋野抬手敲了敲安室透的肩膀，感觉到对方下意识想避开又绷紧了肌肉，轻声说：“你当我不存在，我也当你不存在，这样就好。” 安室透也不再掩饰了，他打量着白山秋野的表情，“你不是琴酒的手下？” “我只是一个书店老板，”白山秋野强调，“我和什么组织都没有关系。但如果你来查我，那我就难以避免和他们产生一点交集了。” “这样吗……”安室透沉思了一下，指了指旁边偏僻的小巷，“我们谈谈。” 白山秋野跟着安室透走进小巷，就在他等着对方要和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劲风忽然袭向他的脖颈，白山秋野往后一仰，避开了安室透的手刀，又侧身架住对方的踢腿，“这就是你的谈谈？” 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喜欢在这种小巷子里打架？不过好在对方没有掏枪，而单纯论身手的话，白山秋野自信连琴酒都不是他的对手。 安室透一击不中之后向后撤去，神色冷凝，“你到底是什么人？” “书店老板啊！”白山秋野坚持道，“无故袭击普通民众，这就是日本公安吗？降谷零先生。” “普通民众？”安室透眼神冰冷，“普通民众是从哪里知道降谷零这个名字的？” “见过。”白山秋野想起当初非法入侵日本公安的事，含糊带过，“总之，你是卧底的事我没告诉任何人，我和琴酒有交集这件事也麻烦你给我保密。” 安室透冷笑一声：“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那你大可以结束卧底，然后来找我麻烦，但我不是罪犯，你要仅凭我认识琴酒就给我定罪吗？法院恐怕不认啊。” 安室透死死盯着他，似乎是在评估他话里的真假，白山秋野就任他打量。 “那你和琴酒是什么关系？” “伏特加对我店里的商品很中意。”白山秋野耸肩，“目前就是这种关系。我没有必要骗你，伏特加最喜欢的虚拟偶像是两年前出道的那位粉发妹子。” 安室透一时无语，他制服不了眼前这个所谓的书店老板，也不敢相信对方嘴里的话，但他没有选择，他必须保住自己波本的身份，冒险的话，早在他加入组织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那么，就谈到这？”白山秋野回头看了看，“伏特加有点着急了。” “他要做什么？”安室透快速地问了一句。 “我早都说过了，手办。”白山秋野和安室透挥挥手，转身走向在书店门口东张西望的伏特加。 “呼。”看见白山秋野，伏特加看起来松了口气，“怎么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还好吧，主要是努力解决一下隐患。”白山秋野道，“谁让你这变装跟没变没有区别。” “我没想到波本会出现在这边……”伏特加嘟囔着解释。 “你大哥脾气真好。”白山秋野想想琴酒的生存环境，忍不住感叹。“走吧，去拿手办。” 可能今天的伏特加真的给白山秋野带了点儿倒霉当做伴手礼在身上。 看着博士家门口正准备出发的一老五小，白山秋野几乎想把伏特加一巴掌拍到地底下去，他真的理解不能，他是怎么做到先被安室透撞见再被柯南他们撞见的。 “接下来别说话。”白山秋野深吸一口气，对伏特加说道。 伏特加不懂，伏特加委屈，但伏特加不能说话。白山秋野一手揽住伏特加的肩膀，好像哥俩好一样，实际上他的手指正使劲捏着伏特加的骨头让他身形佝偻一些。 “阿笠博士，这是要带孩子们出去玩？”白山秋野和阿笠博士打招呼，然后低头看向孩子们，“你们好啊，少年侦探团。” “秋野哥哥好！”小孩子异口同声地喊道。 “真乖。我还有事，那就先走了。祝你们玩得开心哦！”白山秋野打完招呼就起身离开，走了没两步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偷偷转头就看见柯南藏在眼镜后面的那双大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和伏特加。 “明明应该是很平凡的长相和造型。”白山秋野喃喃道，放开了伏特加，“难道是我的态度有哪里被看出不对了吗？” “什么啊白山？”伏特加揉着自己的肩膀，敢怒不敢言，听见白山秋野在一边自言自语，连忙问道。 “没什么。”白山秋野叹了口气。他只是在为接下来要面对十万个为什么的自己哀悼。 伏特加拿到手办之后开心地被打发走了，白山秋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今天遇见波本的事发短信告诉琴酒，对方很快打电话过来。 “喂。”白山秋野接起电话。 “你用什么威胁的波本？” “这可不能告诉你。”白山秋野靠着自己的沙发，抱着抱枕，“我是个讲规矩的人。” 琴酒没有追问，“朗姆那边没有异动，但被知道的秘密不是秘密，我会找时机把波本灭口。” “波本身手不错，我觉得不行。”白山秋野挠头，“别担心，我手里的秘密可是关乎他的身家性命，对了，波本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琴酒过了一会儿报出来一串数字。 “好了，我会看着他的。”白山秋野道，“别总是喊灭口灭口啦。” 虽说真灭口了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但波本长得其实也很好看，不是琴酒那样完全戳在他xp上，但白山秋野很能欣赏到不同类型的美嘛。而且小偷不喜欢杀人害人，只有琴酒这种杀手才喜欢干这种粗暴的事。 “随你。”琴酒哼了一声挂断电话，可能是觉得白山秋野不识好歹。 明明刚送来一个安全屋。白山秋野笑了一下，输入那串陌生的数字。 【记得我的房源，长官。————书店老板】 敲打完了安室透，白山秋野做好了被小侦探盘问的准备，谁知道一直到晚上睡觉也没收到信息或者电话，房门也没被敲响过。 小侦探转性了？ 白山秋野有些疑惑，结果第二天看新闻他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挑衅警方，还写了一通无聊预告的炸弹犯，让柯南和一个警察一起被困在安装了炸弹的东都塔，正在一间电梯里和一个炸弹大眼瞪小眼。 “新一这家伙也太倒霉了吧。”白山秋野忍不住吐槽，干脆查了一下这个罪犯的资料，结果发现对方竟然几年前就干过这种事了，不知道装在哪里的炸弹闹得人心惶惶，还炸死过警察，现在又蹦出来搞事情。 虽然可以确定自己家没有被装过炸弹，但白山秋野还是对这个滥用炸弹、无比嚣张的炸弹犯感到不爽，他自己金盆洗手都要面临意外的挑战，结果这个家伙扬言要炸了东京还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白山秋野冷笑一声，在查到电梯里的炸药上还装着用来监听的设备后，拉出键盘开始顺着监听追踪。 “还在移动呢啊。”白山秋野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小点，站起身，开始给自己易容。 东都塔。 当柯南和高木涉在电梯里聊天等待炸弹倒计时的时候，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喂，佐藤警官……什么？真的吗？……好！我明白了！”高木涉来不及挂掉电话，抬头对柯南喊道：“犯人被抓住了！其余的炸弹也被找到了，柯南，可以把炸弹拆除了！” 警视厅。 “……据悉，警方接到匿名报警电话后，在电话所说地点找到了已经处于昏迷中的嫌疑人和遥控器，以及剩余的炸弹……” “松本警视，周边的监控都没有可疑人士的影子，痕检科也没找到一点线索，对方恐怕抹除了能找到的一切痕迹……” “犯人那边呢？还没醒吗？”破了案子，还是惊动东京的大案，警局上下本该庆祝一番，但此时警视厅的长官松本清长还是皱着眉头神情严肃，翻看着下属递上来的报告。 “局部脑损伤，高位截瘫……但都看不出出于情绪发泄的迹象，”松本清长揉了揉眉心，“危险，冷静，有反侦察意识，抓到犯人恐怕也并非出于报复，却一出手就伤成残废……这个打报警电话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不过，做的总还是好事……” 白山秋野并不觉得自己很危险。 他追踪到犯人之后偷走了对方的遥控器，在问清对方剩余的炸弹都在哪里后打晕了他，为了防止犯人中途醒来逃跑，他敲了一下师父说可以限制敌人行动的地方，可能用力狠了一点，但这是他第一次报警，也想做得完美一点，自觉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这就是做无名英雄的感觉吗？白山秋野回到家，一边卸易容一边看着新闻回放上柯南和高木涉活蹦乱跳的样子，心里还挺有成就感的。 某种程度上自己也算上新闻了吧？ 出于某种新奇的感觉，白山秋野傍晚特意跑去毛利家拜访，和救灰原哀的时候感觉不同，这次他可是冒着暴露的风险出手，还联系了警方，心里难免生出一点骄傲来。 然后就听到柯南和他讨论那个打晕罪犯的可疑人物。 “瘫痪……有那么重吗？”白山秋野也有点心虚，不过很快理直气壮起来，“像那种家伙，被打瘫痪了是报应吧。而且反正最后都是要执行死刑的。” “判处死刑是有很多条件的，而且你这个态度……”柯南眯起眼睛看着白山秋野，“那家伙不会就是你抓的吧？” “这还不死吗？”白山秋野震惊，“不是都死了两个警察了？” “我一般只负责推理啦，定罪这方面得问小兰的妈妈……”柯南挠挠头，“总之，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你说是我干的，有证据吗？”白山秋野摇头，“没有的话，你就是在污蔑。” “行吧，你不愿意承认就算了，看你的样子也不是故意的，不过你反侦察做得也太好了吧，警方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你不是在套我的话吧？”白山秋野怀疑地看着柯南。 “哈哈，有吗？总的来说，帮助警方破案是好事吧，你还救了我和高木警官，为什么不承认呢？”柯南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问。 “没有没有，不要瞎猜。”白山秋野按住柯南的脑袋，“好了，我就是来看你一眼，现在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不是吧，我还没说要抓住你呢！”柯南揪住白山秋野的衣角，“秋野哥不要跑！我还有问题想问你！” “你还想抓我？”白山秋野看了柯南一眼，单手把他从地上拎起来，“个子不大，野心不小。你想问什么？十万个为什么先生。” “昨天走在你旁边那个男人，是不是伏特加？”柯南抓紧时机问道。 “是，不过他过来只是来取我帮他订购的手办，没什么你想知道的事情。”白山秋野十分坦然，因为这就是事实。 柯南狐疑地打量着白山秋野的神情，虽然觉得伏特加和买手办多少有些不搭，但白山秋野看着真的很认真，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重要的是，就算对方撒谎，他也没有办法。 有时候柯南真想在白山秋野家装个监控什么的，奈何白山秋野从不给他机会。 “真是搞不清楚你到底是哪边的人……”柯南晃了晃，不太用心地挣扎了两下，这家伙一边帮他和灰原打掩护，还会救他们，另一边也为那些黑衣人保守秘密，看起来关系还很好。 “当然是我自己这边。”白山秋野把柯南放下，“走了。” “秋野哥要走了吗？”小兰听到动静，探头看了过来。 “嗯。”白山秋野道，“我只是在新闻里看见柯南，过来看望一下，感觉他总是跑到各种危险的地方去呢。” “是啊，柯南君就是这样，一不留神就乱跑。”小兰看向柯南的眼神变得生气起来了。 “说起来，新一也是这样的人，哪里危险往哪里凑，这孩子可别是让新一影响的吧。” “新一那家伙，都好久没有出现了。”小兰神色有些黯然，看得白山秋野有点后悔，拱火就拱火，提新一干什么！ “嘛，相信大侦探破案的效率吧，他一定能很快回来的。”白山秋野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是aptx4869资料都在灰原手上了，解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手机突然弹出提醒，白山秋野看了眼屏幕，来不及再安慰几句小兰，挥挥手后匆忙下楼离开。 “降谷先生，我是不是有告诉过你，别来查我？” “哈，您在说什么啊，我只是在附近工作而已。没想到您在家附近都装了这么多监控，算不算侵犯了邻居们的隐私呢……”电话那头的家伙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心虚，理直气壮地辩解道。 “离我家远一点。”白山秋野警告，在无人看见的阴影中，他本就纯黑的眼睛此时显得十分冷漠，“不然的话，下一次给你打电话的就是琴酒了。” 安室透站在围墙边，一边和屋主打电话周旋，眼睛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微型监控摄像头，红外监控相机，或许还有更多他没有发现的，将这栋房子重重包裹，不知道其中隐藏了何等机密。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我这就走。”安室透说着，又退了两步，发现一个摄像头跟着他的动作旋转过来，显然背后有人正注视着他。 白山秋野入侵周边的监控，见对方真的离开了米花町才撤回视线。“看来手办们真的得尽快转移了。” 不然万一哪天还是被人摸进来，磕碰个边边角角他都会心痛死掉的！ 14、第十四章 琴酒送给他的安全屋在一栋高楼的十六层，视野很好，紧挨着消防通道，门口是公寓监控的死角，看得出来监控有被人特意调整过。 白山秋野自己有黑客手段，自然不会担心监控问题，事实上他更希望周围遍布监控，但公寓楼总有人进进出出，不好像自己之前的别墅那样布置。 白山秋野也没问琴酒要什么房产证明，人家一个topkiller也不至于耍他，拿到伏特加放在楼下邮箱的钥匙后就快乐地联系了装修团队，准备打造自己的手办展览馆。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无论是他的侦探和发明家邻居，还是书店店员，亦或是试图暗中观察的某卧底公安，都鲜少能捕捉到白山秋野的踪迹。 “秋野哥，你身上一股涂料的味道哎。”难得在书店里遇见白山秋野的柯南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最近一直在忙装修吗？” 白山秋野带笑点头，他最近心情一直不错，房子差不多已经装修好了，安室透那边之前就给他发了个地址，不过他不太放心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转移他的宝贝手办。 “展柜什么的已经装得差不多了，再通通风就可以把手办放进去。”白山秋野畅想着，“虽然不能再时刻看到它们，只能隔一段时间去给它们做做护理……” 柯南嘴角一抽，“秋野哥，我觉得你真的需要多出门转一转，不要总沉迷游戏和动漫……” 白山秋野摸了摸他的头，“不用担心，我啊虽然是个宅男，但是身体还是很健康的，一直有保持锻炼，至于社交什么的，不还有你们吗？”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觉得感动的……”柯南死鱼眼道。他还想吐槽几句，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喂？小兰姐姐？……嗯，我在秋野哥哥这里。……叔叔有委托了吗？游戏软体设计师失踪？……啊，没问题的，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好了，不用接我。” “毛利叔叔那边又有案件了，设计游戏的程序员啊……”柯南思索了一下，抬头对白山秋野道：“秋野哥，那我先回去了……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是哪个游戏公司的程序员失踪了啊？” “我哪里知道，委托人还没去事务所，不知道这和黑衣组织有没有关系，秋野哥你有了解过吗？”柯南见缝插针想问情报。 白山秋野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和那个酒厂有关系啊？他们组织也开发游戏吗？” “你是真的只注意到游戏这个词啊……”柯南无语，但还是解释道：“之前满天堂的游戏发布会上，有发生一件爆炸案，你有听说过吗？” “这个确实听说过，不过游戏发布会人太多了，玩也玩不痛快，我一般不会去现场，所以知道的不多。”白山秋野挠头，“那个爆炸案和组织有关系？” “爆炸案的犯人不是组织的人，但被炸死的那个，是组织里一个代号为龙舌兰的男人。他本来和犯人想炸死的目标有私下交易，互换了箱子，结果拿到了犯人替换掉的炸药……” “啊这，也太倒霉了。”白山秋野忍不住同情一秒。 “而龙舌兰和那个目标交易的内容，就是一份程序员名单，这个组织，对那些知名的程序员很感兴趣。”柯南说着，忍不住支起手臂思索起来，“所以一提到程序员失踪，我就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们干的……” “什么啊，程序员那么多，为什么要盯着做游戏的程序员不放……” 冰冷的语气，阴沉的声音，柯南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就见白山秋野拳头攥紧，脸色不善，柯南发誓这家伙那天直面琴酒都没露出这种气势。 “原来满天堂最近游戏开发速度减慢，都是组织的错！”白山秋野一锤桌子，巨大的声响把书店里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那，那应该也不至于……”柯南干笑，感觉自己好像给组织扣了个不得了的黑锅？ 白山秋野想想这些年可能被组织坑害导致拖慢进度的那些游戏，忍不住想把上次截到的boss图片和地址发给公安，或者别的什么fbi都好，组织坑害一个程序员，可能就坑害了一个游戏公司，从而坑害了一款甚至无数款游戏！ “新一，这次的委托，我能不能去看看？”白山秋野转向柯南，认真询问。他想试试至少救下这次这个游戏设计师。 “没，应该没问题。”柯南被这样盯着，压力很大地流着冷汗回答，秋野哥这次看起来真的很认真呢。难道说让一个宅男恨上组织的方法，就是告诉他组织会耽误他打游戏吗？ 几个小时之后。 柯南无语地看着快要睡着的白山秋野，不是吧，就因为对棋类游戏不感兴趣，斗志瞬间全无了？委托人可是提到了龙舌兰哎！ 白山秋野被柯南暗中拽着衣角，勉强打起精神，想的却是另一码事，“能同时接下并开发三款游戏，看来这个程序员的实力真的不错，要是不见的话真的是游戏界的损失了……” 三个来自不同公司的委托人纷纷苦笑。要不是板仓卓这个人真的有能力，他们又何必找这个喜欢失踪的家伙开发游戏呢。 尽管对这个游戏设计师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兴趣，但之前是自己拜托毛利小五郎让自己旁观的，现在也不能直接反悔不干。 白山秋野跟着几个人去了米花饭店，结果只看见一个死了的板仓卓。 “不是吧……”他看着熟练报警的毛利兰，还有倒在地上的尸体，怀疑地看向柯南，“就这么死了？” “从尸体来看，都死了一天以上了……”柯南看向板仓卓遗物中一张写着日记两个字的磁盘，眼神透露出急切，“我得想办法破掉案子，拿到那个磁盘才行，里面可能有关于黑衣组织的线索！” “直接拿到就好了。”白山秋野说着，就准备直接走过去拿。 “喂喂，这可是命案现场，那张磁盘很可能是证物……”柯南被白山秋野一打岔，焦急都缓解了不少，无奈道：“我先去帮叔叔和目暮警官把案子破了，到时候再想办法拿走。” “哦，那你加油啦。”白山秋野对破案没有一点兴趣，按他的意思，柯南想要的话不管那张磁盘有没有被警察收走他都能搞到手，不过柯南毕竟是个比较讲究的侦探，可能不太赞同他的做法。 然后他就看着柯南一边破案一边趁着破案的机会把磁盘备份之后偷走。 犯人是板仓曾经的朋友，因为觉得朋友变了所以把对方杀掉。不提这见鬼的杀人理由，最后犯人被警方押走，车子没有了，毛利小五郎还被拉去做笔录，最后柯南毛利兰和白山秋野只能走回去。 一路上毛利兰像是想着什么心事，白山秋野拉着柯南走得靠后了点，小声对柯南道：“你这不还是把磁盘偷走的吗？” “但案子已经结束，警方用不上了嘛。”柯南理直气壮道，“我还要用它追踪黑衣组织，这件事又不能告诉警方。” “好吧。不过我得告诉你一声，我看小兰好像因为那个犯人的话有点感伤的样子，你得找机会哄哄人家啊，别查着查着把老婆丢了。” “什么老婆啊，不要乱说好不好！”柯南脸色瞬间涨红，不过也担心地看向小兰，跑了几步追上去。 “啧啧。”白山秋野看着小兰和柯南说着什么，眼角渐渐泛起泪花，忍不住在心里埋怨琴酒，要不是他干的好事，人家小情侣现在还甜甜蜜蜜的呢。这可是他看着长大（不是）的邻居啊。 就在他等着那对小情侣说完话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对。 白山秋野皱起眉，走上前去，就看见迎面走过来一个个子很高的戴着针织帽的男人。这家伙看起来就很危险，白山秋野神色一肃，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你怎么又哭了。”对方看着小兰，语气很熟悉的样子，“你这个人怎么总是在哭啊。” “我说，这样和女孩子搭讪可不是很讨喜哦。”白山秋野站到毛利兰身前，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拿出了和琴酒对峙时的气势，“你是什么人？” “秋野哥……”小兰顿时顾不得悲伤了，她拉了拉白山秋野的衣角，解释道：“这个人是我和新一去纽约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在他身边的人穿着印有fbi字样的外套，应该不是坏人。” “fbi吗……”白山秋野心想，还不如是什么混黑的呢。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嘴上还是说道：“不管好人坏人，我可是答应了新一帮他照顾你的，如果是个同龄的男生也就罢了，这家伙一看就已经是个大叔了，小兰我们还是离他远一点。” “秋野哥……”毛利兰哭笑不得。 柯南也被这话噎得一愣，什么叫同龄人就罢了啊。 “抱歉。”对面的男人看着白山秋野，眼睛微眯，“我只是想到了一位故人，没有冒犯这位小姐的意思。” “那我就放心了。”白山秋野露出一个笑容，“毕竟fbi也不好搭讪未成年人吧。” 对方点了点头，移开视线，继续向前走，显然是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目送着对方走远，白山秋野才放松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秋野哥刚才气势好强啊。”毛利兰忍不住道。 “唔，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嘛，当然得装出有底气的样子，震慑住对方！”白山秋野笑着说，“虽然和fbi站在一起，也不一定是fbi啊，小兰遇到这种奇怪的人一定要保持警惕。” “啊，好……”毛利兰点头。 白山秋野看了眼若有所思的柯南，既然小兰是和新一一起去纽约的时候遇到的，以这小子的头脑，应该不用太担心小兰的安危。 出了这一桩事，小兰的情绪也不像刚刚那样悲伤，白山秋野把两个人送回事务所，转头刚想走，没多远就被气喘吁吁的柯南追了上来。 “你干什么啊新一？”白山秋野被拉住的时候真的是非常震惊，“这时候不陪着小兰或者给小兰打个电话，你女朋友是真不想要了？” “咳，小兰应该已经没事了。”柯南心虚地咳了一声，一边拉着白山秋野往前走，一边问：“不提那些，你认识刚才那个家伙吗？” “我怎么可能认识，我还想问你和对方认不认识呢。”白山秋野无语，“这不是你们在纽约遇上的熟人吗？”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柯南严肃地给白山秋野大略讲了讲那次去纽约发生的事，“……我还以为你也见过他，像小兰说的，那瞬间秋野哥的气场真的很足啊。” “我没有见过，但……没法用科学的话来解释，姑且算是一种直觉吧。”白山秋野回忆起那个人，“一种对方很强，很危险的感觉。话说你拉着我上哪去？你不回家了吗？” “我要去阿笠博士家看磁盘里的内容，刚好顺路啊。”柯南挥了挥手里的磁盘。 “游戏程序设计师的日记啊……”白山秋野犹豫了一下，“我送你到博士家门口好了。” “里面应该不会存什么游戏啦……”柯南干笑，“不过说不定能看到对方有没有被黑衣组织威胁过。” 等两个人和博士汇合，在博士的电脑里打开磁盘内容的时候，白山秋野还是有点怏怏不乐。“为什么那么大一个组织要和设计游戏的程序员过不去啊。” “倒也未必是和游戏过不去……”柯南翻了几次磁盘的内容，找出了板仓卓藏起来的日志，“果然……匪夷所思的话……我们是上帝也是恶魔……” “好中二。”白山秋野吐槽，“简直像动漫里追求复活或者长生不老的反派一样。” “看这种文字的你们也没成熟到哪去吧。”灰原哀从后面出现，无言地看着这三个聚集在一块屏幕前的男人，“你们两个这么晚来干什么？” “啊，是我给新一做的新发明，让他来测试一下，秋野他顺路把新一送回来……”阿笠博士连忙解释。 白山秋野不是很懂为什么要瞒着灰原哀，不过还是随大流地点头就是了。结果等把灰原打发走，柯南就说要去板仓卓家去拿板仓卓设计的系统，再替板仓卓收黑衣组织的信息。 “替死人收信息……”白山秋野扶额，“你真的是百无禁忌……怪不得上次跨火盆火都直接灭了，不是，你去板仓卓家拿程序算不算入室盗窃啊？” “总不能让黑衣组织拿到那个程序。”柯南道，“秋野哥，这次你就不要……” “真是，偷东西什么的……”白山秋野按住柯南的头，打断了他的话，“算了，跟你去看一眼也无所谓，一老一小的，外面还下着雪，路上出事怎么办。” “没有必要，板仓卓这样观察很仔细疑心病又很重的人，黑衣组织不会派人在周围监视的。”柯南争辩道。 白山秋野笑了笑，“监视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有时候监视会被察觉到，不是因为被监视者的谨慎，而是因为监视者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恐吓罢了。总之，要是现在不出发的话，可能就来不及了哦。” 15、第十五章 群马县的公路上。 黑夜中的白雪纷纷落下，让白山秋野忍不住想起了那天和琴酒在天台上对峙，也是为了他这个侦探邻居。 这次又要和那个组织作对了。真不知道他该不该希望对手还是琴酒，一方面琴酒还欠他一个人情，一方面这次的程序组织似乎十分看重，琴酒的反应还未可知。 想到这里，白山秋野又有些犹豫，但是看了眼旁边双手紧攥的柯南，他还是掏出口袋里的东西，往脸上抹。 “你在做什么，秋野哥？”柯南注意到他的动作，疑惑地问。 “一点点掩护……”白山秋野嘟囔着，要干的是入室盗窃这种事，不做些伪装他实在放不下心。 “秋野哥你竟然还会易容……”柯南看着白山秋野的手在脸上捏来捏去之后，整个人的五官比例，甚至气质状态都发生了改变，忍不住目瞪口呆。 “嗯，一点小技巧。”白山秋野摆弄完了自己的脸，对柯南笑着道：“柯南想学吗？这个其实是属于特效化妆的一部分哦，我以前曾经做过相关的工作，报酬还不少呢。” “是这样吗？”柯南半信半疑，但白山秋野说得信誓旦旦，一点看不出撒谎的迹象，想想自己的老妈工藤有希子在进行易容的时候好像和白山秋野不一样，还是相信了化妆的说法。 白山秋野自然有那种可以完全改头换面的面具，但出来得急，身上的材料比较少，他只能在脸的局部和神态气质做文章，好在看柯南的表情，效果似乎还好。 “那么，接下来就请叫我……嗯，黑泽好了。”白山秋野摸了摸脸，看着出现在车窗外的别墅，“江户川君，到目的地了呢。” “黑泽？”柯南不知道这个姓氏有没有什么寓意，但他敏锐地感觉到白山秋野的状态隐隐发生了变化，想想他老妈演戏时的状态，他倒也能理解。 阿笠博士把车停在别墅门口，白山秋野看了看四周，没有被监控的感觉，再看看一片素白的雪地，他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整个人的动作和步态都改变了。 “秋野他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啊。”阿笠博士忍不住低声对柯南道。 柯南赞同点头，看着白山秋野的背影，心里暗道，秋野哥，你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人？ 从别墅的楼梯后找到钥匙，两大一小走进别墅，电脑和装着系统的光盘都放在很明显的位置，还有一张谁也不会去兑换的支票。 柯南打开电脑，凝神等待组织的信息，白山秋野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发现这周围真的没人监控，甚至没有装摄像头或者监听，心道看来组织居然真的还挺放心的，搞得他这样严阵以待显得有点傻。 “糟了！密码！”就在这时，柯南突然叫了一声，白山秋野转头，不由皱眉，冲过去试着破解了一下这个邮件，然后停手：“不行，时间太短了，强行破解的话会被对面察觉，在点开邮件的时候这个地址就已经暴露了。” “这下怎么办……”阿笠博士直冒冷汗，开始慌了。柯南咬牙沉思，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怎么办……”阿笠博士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白山秋野对这种事有经验得多，直接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幸好他还记得之前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里昏昏欲睡时听过的板仓卓的声音。 “喂？板仓先生，你在啊，刚才怎么没有接收我们发过去的邮件啊？” 是伏特加。白山秋野松了口气，听声音对面没开公放，伏特加的语气也比较随意，看来琴酒没在对方身边，这不就好忽悠了吗。 “外面下大雪，我这边网络突然很差，可能网线出了问题……总之你直接在电话里说好了。” 柯南已经明白了白山秋野的意思，之前他看板仓卓的日志时比白山秋野认真很多，现在悄悄凑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蝴蝶结变声器，示意由他来沟通。 白山秋野假装咳嗽了两声，趁机把话筒递了过去。 伏特加的话，凭柯南轻轻松松能搞定啦。 果然，很快伏特加就被套出了交易的时间和地点，还按柯南的意思更改了时间。 “太赶了，要我说，干脆不要去了，看看这里面是个什么程序，然后打道回家，让他们在那边等吧。”白山秋野认真提议。虽然很对不起伏特加，但他不想在没有游戏可打的情况下还要熬夜到凌晨四点。 柯南自然不同意，他好不容易忽悠得伏特加改了时间，就要打这个时间差，在板仓卓的死讯被公布出来之前搞一波事情，看看能不能套到一个黑衣组织成员。 白山秋野心说那可不行，柯南虽然是他的好邻居，伏特加也算得上是他的同好朋友啊，他要保柯南的命，不代表他想把伏特加送进局子里去。 只不过来之前他没想到，这趟本来以为是要救柯南的，最后变成救伏特加了，这就是有没有琴酒在的区别吗？ 一会儿想办法拖延时间，大不了到时候直接把柯南弄晕，就说太冒险不可以，反正理由要找总能找得到的。坐到车上，戴着面具的白山秋野一秒钟就能想出八百个理由来。 “又有密码！”身边的柯南懊恼叹气。 白山秋野看了一眼，从柯南手里拿过那台电脑，加密做得很仔细，白山秋野都有些好奇起来，这个程序究竟是什么，能配得上那段中二的话。曾经干过商业间谍，破解密码这种东西在他没有深耕黑客技术时就已经算得上家常便饭，板仓卓的加密虽然很努力了，但还是在白山秋野敲击键盘的声音中被破解开来。 “什么啊。”白山秋野敲了敲键盘，“这个东西……” 柯南探头，屏幕上却只有一串串的代码，他对计算机没有博士那么了解，见白山秋野一副看懂了的样子，便问道：“这是什么？” “无聊的东西。”白山秋野说着，退出了那张光盘，侧过头问柯南：“新一，你觉得什么是可以永恒存在的？” 柯南一愣，“永恒存在？” 白山秋野笑了一下，“长生不老，死而复生，historyrepeatsitself，人人都觉得自己可以成功……但诸多漫画和小说告诉我们，越是追求永久的，就越要灭亡。” “这就是逆转时间的洪流，使死者复生的含义吗？这就是组织的目的？”柯南急切地追问道。 “目的……”白山秋野拈着那张光盘，嘴角上扬，指尖一个用力，小小的一声脆响淹没在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柯南看着那已经碎成几片的光盘，震惊失语。 “古有帝王求仙，今有酒厂制药，小小长生，可笑可笑。”白山秋野摇摇头，“师父说的对啊，有些东西干脆不看，比看了清净多了。” “喂……你这也太冲动了吧……里面的程序究竟是什么，说不定能交给警察当做证据……”柯南干巴巴地说着话，脑子却不断思考着整件事的经过，如果组织的目的真的是为了长生不老？ “一种超前的算法……”白山秋野将光盘的碎片捏得更碎，像摆弄玩具一样，“如果用来做游戏应该很有趣，可惜它已经被限定在奇怪的用途……总之，这东西在谁手里都不合适，毁掉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如果他没看见也就罢了，看见之后真的觉得怪影响心情的，这么有才华的程序员，本职还是设计游戏的，如果没有这件事，说不定也不会死，到时候能开发出多棒的游戏啊。 柯南看着白山秋野那双修长匀称的手，反着光的碎末从上面落下去。 “我明白了。”柯南点点头，“反正你都把它毁掉了。只是程序没有了，要怎么抓住伏特加？” “这不归我管。”白山秋野摇头：“你要抓他的话，我是不会帮你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喂喂喂，你不是故意的吧？秋野哥！你之前一副和伏特加很熟的样子，想抓的话一定早就抓住他了！”柯南抓住白山秋野的袖子摇晃。 “我又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抓他干嘛。所以说啊，都这个时候了，真的应该睡觉了。”白山秋野打了个哈欠，有点想拆掉易容，结果博士的车子一个颠簸，差点让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车胎爆了……”三个人下车查看，在凌晨的公路上面面相觑。 “回去用柚子叶洗澡吧，新一。”白山秋野感叹，“正好，可以收拾收拾回家睡觉了。” 他话音未落，不远处一辆车就正好行驶过来，柯南立马跑过去拦车。 白山秋野站在原地，摸了摸脸上的易容，对阿笠博士道：“我是真看不懂新一的运气。” 在这雪后的夜晚，他竟然闻到了血液的味道。 车上的一男一女看着白山秋野有些迟疑，要说一老一小，那是没有什么威胁，但这么一个青年放在那里，正常人都会犹豫一下。好在白山秋野现在的气质像个怯懦的老好人，柯南终究是用撒娇大法取得了胜利。 白山秋野抱着柯南坐在后面，美名其曰不想挤到别人，实际上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偷偷给柯南看了一眼。 柯南一惊，很快反应过来，在白山秋野手上写了四个字：珠宝大盗。 白山秋野有些嫌弃地看了看车上的两个人，神情慌张，没有计划，路上还敢让人搭车，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去偷东西，手里的枪支型号古老杀伤力小，他想了想，见离东京还远，干脆靠着车窗开始闭目养神，让兴奋的柯南去应付他们吧。 珠宝大盗不过是路上的小插曲，勤勤恳恳地帮忙把他们送到了约好的贤桥车站，还被柯南用过就丢，三个人站在贤桥车站边上，白山秋野打了个哈欠：“好了，你说你要来这里，现在你手上也没有光盘，还能干什么？” 柯南拿出原来装着光盘的盒子，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折腾成不透明的颜色，“天快亮了，那就赌一把对方看到熟悉的支票，不会仔细检查这个盒子。这里面被我贴了些小石子，重量上没有问题。” “新一啊，这也太冒险了。”阿笠博士担忧道，“万一对方带了电脑，就要当面检查呢？” “板仓卓不出现，他们在这里检查光盘内容也没有用。”柯南道，“现在，我……”他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软倒下去。 “冒险时间结束了。”白山秋野拎起被他捏晕过去的柯南，“熬夜长不高，你觉得呢，阿笠博士？” “这……”阿笠博士擦了擦汗，“新一醒过来一定会生气的。” 用这么个空盒子捉弄伏特加，伏特加也会很生气的。白山秋野想了想，把柯南交给阿笠博士：“你带他先走吧，我把那张支票还给人家，也不能让人家白等。” 可怜的伏特加，回去肯定又要挨骂。或许可以解释成板仓卓死了，是不可抗力，但按琴酒的性格嘛，被忽悠得改了交易时间就足够他被骂一顿，很明显被人算计了。不过虽然很心疼伏特加，白山秋野也不后悔毁掉光盘。 “不至于吧，秋野，不行到时候把支票还回别墅去就是了，你去干什么啊……喂，秋野！” 阿笠博士，一个永远阻止不了身边人动不动就往外冲的可怜老人。 白山秋野虽然也是往外冲，但他比柯南有把握得多。他能发现车站周围有人监视，但凭这种家伙，想抓到他的马脚可太早了。何况他现在还带着易容，对他来说，还个支票真的就是顺手的事。 把支票夹在0032号铁柜的缝隙里，白山秋野从天花板上绕过专心打电话的伏特加，在心里和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准备离开，结果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幻觉？ 白山秋野躲到阴影里，忍不住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红点定位不在此处。他再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直接用手机发消息。 【在做什么？————书店老板】 【？————gin】 【有人假冒你骗你小弟。————书店老板】 【在哪里？————gin】 【贤桥车站，这家伙易容水平不错，不过不得不说，还是你的头发更有光泽一些。————书店老板】 【不说了，我撤了，你就当没看过这些短信。————书店老板】 屏幕上的字符开始回退，留下的痕迹被一点点抹消，琴酒看着恢复到一片空白的界面，深深吸了一口嘴里的香烟。 这家伙越来越不掩饰他的黑客技术了。 贤桥车站，他能想到的就是这两天的那个任务。和一个普通程序员交易一个程序，他本想着让伏特加负责就好。 现在看来，伏特加也许真的不适合一个人做任务。先不说白山秋野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那家伙没必要用这种事骗他，还有那个敢易容成他的家伙……轻易就被人忽悠着更改了交易的时间和地点，还不上报……又或者是，上报的信息被人拦下了？ 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交易任务，结果引出了这么多波折……琴酒勾起一个森冷的微笑，真是让他都好奇起来了！ “喂，伏特加？” 16、琴酒的梦 “哈啊……早啊gin酱……” 有些模糊的声音在近处响起，琴酒猛地惊醒，本能地想去掏枪，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动弹不得。 发生了什么？他高度警惕起来，视野在他有意识的那刻已经亮起，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一个布置有几分熟悉的卧室，但比例不对——又或者说，是他缩小了。 是幻觉吗。琴酒想做什么也动不了，只能冷静下来思考着，他为什么会在白山秋野的卧室里？刚才白山秋野和他道早安，那么他知道些什么？ 卧室的主人显然刚醒，和床头的琴酒手办打了个招呼后也没有爬起来，只是靠在床头玩着手机。琴酒看着对方没有骨头一样倚着抱枕，没穿睡衣的上半身露在外面，皮肤光滑白皙，身材精瘦流畅，虽然有伤疤的痕迹，但看得出都已经时隔久远。 琴酒很少这么仔细地打量一个人，他的观察力很强，往往几眼就足够得到他想要的情报，不过现在除了白山秋野和他的卧室，琴酒也没什么可看的。 白山秋野还在玩手机，细碎的黑发被他用发卡别上去，露出那双纯黑的眼睛。琴酒等了半晌，发现对方应该真的不知道他被困在这里的事。 那么之前那声招呼……琴酒想起当初在白山秋野这里见过的手办，不爽地了然。 玩了一会儿手机，白山秋野终于离开了被窝。评估着白山秋野身体素质的琴酒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能动了，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手办。 琴酒跳下床头柜，往日里低矮的柜子此时像座小楼，他先跳到床上再跳到地下，手办的身体他不是很适应，好在地上铺着地毯，帮他缓冲了一下。 他刚要从地板上爬起来，突然感觉一股僵硬蔓延在全身，身体不由自主摆回了之前的动作，然后他听见了脚步的声音。 洗漱回来的白山秋野一回来，就看见自己床头柜上的手办不见了，大惊：“gin酱？” 好在下一秒他就在地毯上看见了自己心爱的手办，连忙走过去把它捡起来，摸了摸那头最心爱的银发，“还好没磕坏……怎么会掉下去的？” 琴酒感觉着对方的手指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十分不适应，对白山秋野觊觎他头发的事倒是已经免疫了。所以说这个家伙怎么会把以自己为原型的手办放在卧室啊。琴酒感到头疼。 “离奇了……”白山秋野自言自语，把手办抱在怀里，太近了，这种感觉让琴酒十分不舒服，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手办，不能掏枪让这个家伙滚远一点。 白山秋野抱着手办坐到椅子上，打开自己的电脑，琴酒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屏幕上，他要看看这个只想藏在羊群中的家伙藏了多少东西。 密密麻麻的图像分布在电脑上，琴酒知道这家伙的房子周围布置了很多监控，但没想到有这么多，好在卧室里至少没有装。 白山秋野看完监控，没发现异常，神情严肃起来，有时候不怕明确的敌人，只怕隐藏在暗中的不确定因素。像白山秋野这么谨慎的家伙，自然不会觉得被自己安稳放在床头的手办会莫名掉落。 “见鬼了不成。”白山秋野沉下脸，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推开了里面的一个机关，一直被抱在怀里的琴酒手办就看见衣服后面是一排琳琅满目的装备。 就见白山秋野戴上了一个防毒面具，然后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个开关。 不知道是什么的气体一瞬间充斥在房间内。 琴酒：…… 白山秋野侧耳倾听，没有听到一点人声，半信半疑地折腾半天，把卧室里的气体排净，“难道真的见鬼了？” 白山秋野不太放心地摸了摸手里的手办，出于师父的影响，他对鬼神之说是很有些敬畏的，但刚刚自己心爱的手办被弄到地上，这也不太能忍…… “难道是琴酒杀人太多，连鬼都见不得他的手办？”白山秋野脑洞大开，“或者说琴酒身上煞气太重，鬼不敢接近，只能拿我的手办泄愤？那也太过分了吧。” 琴酒：…… 哪怕是对喜欢装神秘的贝尔摩德和波本，他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最后，白山秋野在卧室里安了个监控器，决定带着自己的手办去书店。“我可怜的gin酱。”白山秋野摸了摸手办的小帽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其实并不需要保护的琴酒：…… 白山秋野换好衣服，抱着手办走出家门，在前往书店的路上碰见了阿笠博士和少年侦探团一行人。 “今天没有课吗？”白山秋野看着柯南注视着手办时无语的目光，把手办往怀里紧了紧。 “是啊，小学放假，我想着带他们出去玩玩。”阿笠博士摸摸后脑勺，笑着说。 孩子们则对白山秋野怀里的东西感兴趣，凑过来叽叽喳喳。 “秋野哥哥怀里抱着的是谁的手办啊？” “是某个反派吧！” “神情有些可怕呢……” “喂喂。”柯南死鱼眼，“你这么喜欢他啊，走到哪都要带着他的手办？” “什么啊……”一边的灰原哀把自己缩得小了一些，“虽然是个手办，感觉也很可怕。” 白山秋野干脆把琴酒手办塞进自己的外套里，“你们都不懂我的审美，明明很酷很帅好不好。” “那也不必带着手办到处走吧。”柯南干笑，一边拍了拍灰原哀，感觉自己的小伙伴胆子好像越来越小了。 “我这是在和gin酱散步。”白山秋野拍了拍柯南的头，“你们还是去玩去吧，我要去书店了。” 和小学生团伙告别，白山秋野并没有直接去书店，而是走远了些，拐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在那里，有一家门庭冷落的小店。 “要点什么？”店老板靠着柜台，眼神都没抬，对客人爱搭不理的样子。 “驱邪的，驱鬼的，有什么来什么。”白山秋野道。 “是你啊。”店主提起了点兴趣，“上次的柚子叶怎样？” 白山秋野想起那个被柯南跨灭的火盆，摇了摇头。店老板也没有多问，只是给他拿了几张黄符。 “按东南西北四方位贴在墙上就好了。”店老板道，“再出问题，可以找我。” 白山秋野点点头，付钱后带着黄符离开。 目睹一切的琴酒：…… 他越来越摸不透白山秋野这个人了，明明掌握着顶尖的黑客技术，房子也被仔细改造过，结果却信任鬼神之说……琴酒心思一顿，他会突然变成白山秋野的手办，这事还真的无法用科学解释。 折腾了半天，白山秋野总算回到了书店，和店员打过招呼后就扎根在了电脑旁边。有熟客认出了琴酒手办，还和他打招呼：“白山老弟，带你老公上班啊？” 白山秋野探头看了眼那家伙捧着来结账的手办，“山田老哥，又换老公啊？” “没办法，新番的赤君实在是太帅了嘛，当然要第一时间接回家！说起来你最喜欢的这个人物我怎么找都没找到原型，到底有多冷啊，该不会是你自己画的漫画吧。” “算是吧。”白山秋野含糊道，“好了，你的新老公请拿好，过两天会上新老婆哦，到时候别忘了来抢。” “哦哦，是十月新番里那个？消息灵通啊老弟，不愧是你！” “还差得远啦。” 一边又凑过来一个女孩子：“山田君的收藏也很了不起啊，好多限量款呢，不过白山君的老公们真的都好帅，感觉是可以跟着白山君无脑入坑的程度……” 然后他们开始讨论起新番的剧情和人物，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告辞离开。 琴酒：……感觉在听天书。 在客人们离开后，白山秋野摸了摸琴酒手办的长发，“不过果然还是gin酱最帅了啊。” 分辨出白山秋野话语里的真情实感，以及之前那些人满口老公老婆的称呼……琴酒不是很想要这个最帅。 白山秋野却趁着店里人少，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操作起来。琴酒看了一眼，本来以为对方是在打游戏，谁知弹出来的图像让他十分眼熟。 这不是他的某个安全屋吗。这个视角，是伏特加放在茶几上的电脑？ “是昨天熬夜了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手机信号也一动不动……”白山秋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耳机，“应该没事吧，要不给伏特加寄一套符纸过去？” 琴酒：……总之不是很想要这份关心。他应该想掏枪把敢监视他的家伙一枪爆头，但此时他已经失去这么做的动力了。 总感觉和白山秋野计较这些没有意义。 傍晚的时候白山秋野离店回家，先谨慎地检查了房子里有没有异状，一无所获后就关上房门开始贴符纸。琴酒手办被他摆在电脑前，也不能动，就看着白山秋野在那里一丝不苟地测方位。 然而当最后一张符纸被贴在墙上的时候，琴酒只感觉眼前一黑，意识模糊了一瞬，然后就听见伏特加在门外喊大哥的声音。 “搞什么鬼……”琴酒从床上坐起来，散乱的头发披在身后，他想起自己睡前熬夜做任务，然后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琴酒很少做梦，更不会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但此时他坐在床边，点了根烟，开始回忆那个已经有些模糊的梦境。 “大哥，你睡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吧。”伏特加建议道。以前琴酒从没睡得这么沉，时间还这么长。 “伏特加。”琴酒开口，语气难得有些犹豫，“你相信神鬼之说吗？” “啊？”伏特加一愣。 “算了。”琴酒掐灭手里的烟，甩掉那个莫名其妙的梦，“把饭吃了，一会儿还有个交易任务。” “是！” 17、第十六章 离开车站，白山秋野和阿笠博士打了个招呼后就回家倒头大睡，结果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吵醒。 江户川柯南已经杀上门来，在门口敲门，白山秋野拉开大门，直接把人拎起来：“支票已经还回去了，别的不知道不清楚别问我，我要睡觉了你也补个觉吧，午安——” “喂喂！”柯南简直气死，“你干嘛，快放我下来，至少告诉我之后发生了什么吧！” “我把支票放在约好的柜子那里，然后走咯。”白山秋野耸耸肩，“干了坏事之后总不能还和伏特加打个招呼吧。” “我说你这家伙，黑衣组织才是干坏事的吧！”柯南反驳，“只有这些吗？你没有遇上伏特加？” “没有。”白山秋野仗着身高，晃了晃柯南让对方没办法观察自己，一边抹黑伏特加：“那家伙可能去晚了吧，他本来就有点傻乎乎的。” 白山秋野和柯南扯皮的时候，傻乎乎的伏特加正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家大哥嘲笑贝尔摩德。 “支票还了回来，程序没有……”琴酒叼着烟，手里把玩着他的爱枪，“我得感谢你，贝尔摩德，要不是你莫名其妙介入了任务，我都不知道怎么和boss交代啊，哈。” “反应很快嘛，琴酒。”贝尔摩德一撩头发，浑不在意一般，“伏特加绝对没有看出来我的伪装，那么，是谁在给你通风报信呢？” “你身上恶心的味道隔的老远都熏的我想吐，还是问问你自己怎么学艺不精……说吧，为什么要在我负责的外围成员里安□□的人？又为什么要伪装成我，去做这个普通的交易任务？boss又知道你这么做了吗？” 琴酒抬起枪，黝黑的枪口对着贝尔摩德，金发的女人不以为意，故作苦恼：“我也只是想帮你检查一下任务的完成情况嘛，不得不说，伏特加身上全是破绽，我到的时候他抽过的烟头就随意扔在地上哦，你得感谢我帮他扫尾。” “至于boss，最初和板仓卓联系的人就是我，你不知道吗？” 贝尔摩德说得理直气壮，琴酒却敏锐察觉到对方话语里的回避，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绝对没有boss的授意，对方易容成他，恐怕是打着偷走这个程序后让他或者伏特加背锅的主意，哪怕boss相信他，也少不了任务疏忽的处罚，至于擅长易容的贝尔摩德怎么把自己摘出去……琴酒从来不会小看这个女人。“这个程序究竟是做什么的？” “这可不在你负责的范围内，琴酒。”贝尔摩德说着，“新闻你也看到了，板仓卓早就已经被杀，昨天来还支票的不可能是一个死人，这件事还有第三方插手。比起在这里追究我的事，还是先追查那个程序的下落比较好吧？” “我会把这件事如实上报给boss。”琴酒冷声道。 “你尽管上报啊，朗姆正愁没有你的把柄呢。”贝尔摩德冷笑，“那个老家伙想逮你的错处想了好久了吧，其实依我说……”她的语气又柔和下来，“我们不如统一一下口径，就说这次交易因为交易对象卷入杀人案而失败，怎么样？那些参与此次行动的外围成员，我会负责让他们闭嘴。” “我没有这么做的理由。”琴酒冷冷道，“我一直按规矩办事，贝尔摩德。” “好吧，”贝尔摩德咬牙，“那你需要什么理由？” 琴酒笑了，眼神盯住被捏住把柄的贝尔摩德，像猎到了猎物的猎人一般，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板仓卓的程序在你那里？————gin】 【没有，你们组织能不能不要丢什么都赖我。————书店老板】 【晚上我过去你那边。————gin】 【不许接近我的房子，你一来就没有好事！————书店老板】 【我可是刚刚帮过你！————书店老板】 【至少换个地方吧！————书店老板】 【那就附近的酒吧。————gin】 【那里没什么能吃的，还不如甜品店。————书店老板】 【行吧！酒吧就酒吧。不过去离得远些的，就东都商厦那边吧，正好我顺路把晚饭解决掉。————书店老板】 【晚上七点。————gin】 【明白了，我到时候要带着日本公安去抓你。————书店老板】 【你可以试试。————gin】 晚上六点半，白山秋野站在东都商厦里的一家甜品店门口，一边舔冰淇淋一边看着手机，他没想到一栋大厦里能有四五家酒吧，只能给琴酒发消息。 【东都商厦的哪个酒吧？————书店老板】 【……我看见你了。————gin】 白山秋野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在一众穿着休闲时尚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的银发男人正在向他走来。 “来商厦还穿这一身？”白山秋野看着对方头上的帽子和裹得严实的黑色长风衣，“我要是警察路上路过你都得多看几眼。” 琴酒瞪了他一眼，“别废话。” “伏特加呢？”白山秋野看了看他的身后，“先声明，我不喜欢开车，你要喝酒的话我不可能送你回去的。” “到时候他会在下面接。”琴酒只感觉自己额头青筋跳了跳，“你要举着冰淇淋进酒吧？” “你想吃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这家店最棒的口味。”白山秋野耸耸肩，“好吧看来你不想，但现在还没到时间呢，酒吧要是不允许冰淇淋入内，我就在这里先把它吃完。” “无所谓。”琴酒转身就走，“他们会让进的，只要你不怕太引人注目。” “我要是引人注目，肯定是因为你。”白山秋野抱怨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易容，大口把剩下的冰淇淋吞掉。 直到走进那家酒吧他还在抱怨：“本来我可以慢慢品味的，一口吃掉根本没有那种幸福感……” 琴酒和服务生要了间包厢，总算把这家伙塞了进去：“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白山秋野在包厢里转了转，没发现有监控，随便找了个借口：“戴着易容吃东西好不爽。” “普通人的生活让你堕落了。”琴酒评价。 “如果快乐就是堕落的话，我还挺喜欢的。”白山秋野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这就是gin吗，看起来还不错。” 琴酒并不在意，他只是按自己的习惯行事。“废话就不多说了。凌晨的时候，你也在吧，贤桥车站的地下室。” 白山秋野既然过来，也没想着含糊过去，“是这样没错。” “那张支票也是你放在那里的。不，伏特加说的那个接电话的板仓卓，也是你。” “嘛，算是吧。”白山秋野拿起酒杯，盯着杯里的酒液。 “你不是会管闲事，自找麻烦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琴酒身体前倾，压迫感越来越重，“群马县板仓卓的别墅前有车辙印，你从不开车，连驾照都没有考，是谁给你当了司机，又或者说，是谁让你介入了这桩交易？” “没考驾照不代表我不会开车。”白山秋野本能反驳了一句，“我现在已经不为别人做事了，这次是因为板仓卓是个游戏开发程序员，说到这我就气，你们组织为什么针对程序员？顶尖的程序员都是难得的人才，你们威胁一个程序员，就让我错失多少游戏啊！” “你可真是……”琴酒第一反应是不信，但想想白山秋野家里那些手办，又不太确定。不过这次他本就不是为了问出白山秋野的同伙，“你找到了板仓卓开发的那个程序。” “你们把他吓坏了，别墅里程序和支票放在一起，显然，他不想要钱，只想离开日本。”白山秋野道。 “它在哪里？”琴酒问，“别说你不知道。” “毁掉了。”白山秋野轻松道。 “毁掉了？”琴酒脸色一沉，但还是保持着冷静，“有备份吗？” “没有。”白山秋野看着琴酒，警惕对方气疯了之后突然掏枪对他射击。 “所以你看过那个程序，它到底是什么？”琴酒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愤怒，他点了根烟，看着白山秋野，神情思索，“能让你拼着惹上麻烦也要毁掉的东西？” “嘛，毕竟还有你嘛，不行我就只能求你放我一码了。”白山秋野晃了晃酒杯，“不过，就连你都不知道那个程序是用来做什么的啊。” “我不需要知道这些。”琴酒吸了一口烟，“我对那些实验也不感兴趣。” “猜到了。”白山秋野调侃，“你的风格可以说一看即知。那你现在问它干什么？” “有人想算计我。”琴酒冷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这个交易任务是挂在我名下的，却有人冒充我去拿那个程序，如果不是板仓卓死得早，再加上正好被你碰上……” “你这样的天选打工人，老板都要怀疑，我看你还是趁早和我一样金盆洗手，要是没地方去，我可以让你来我的书店打工。” “我和你可不一样。”琴酒看着白山秋野闻着杯里酒水气味后皱起鼻子的样子，“在黑暗中生存的人，注定一生伴随黑暗而行。我不会后悔，黑色才是最适合我的颜色，而你……一开始就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 “随便你咯。”白山秋野也只是随口一说，离开组织和从公司辞职可太不一样了，他们都很清楚这件事。“你相信人能够违逆时间和死亡吗？” “这样吗。”琴酒若有所思。 “反正我不信。”白山秋野在了解到琴酒的处境后，反而多出了点谈兴，“好像总有些有权有钱的老年人做着一些长生不死的美梦，在我小时候，我师父就给我讲过很多故事，一代又一代的人，追逐着毫无意义的幻象，我不信你不知道你们组织在追求什么，琴酒，你可是能发现我的伪装的人。” “所以我说的是，我不需要知道那些，也确实没有兴趣。”琴酒把烟头按灭，嘴角勾起。 白山秋野也笑了起来，对他举了举酒杯，“为了boss？” 琴酒哼了一声，很给面子地碰杯，“为了组织。” 白山秋野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唔……所以我真的理解不了酒好喝在哪里。” “像个小鬼。”琴酒嘲讽，“gin本来就不适合直接饮用。” “用这种方式来区分成年与否，实在愚蠢。而且我就是想试试这种酒嘛。”白山秋野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总之，你们的boss在搞一些很能吸引那些老头子的实验，那个程序就是和这个有关，我觉得如果让那些人多活几年，一定会影响到未来世界的文娱发展，于是我就把那张装着程序的光盘给掰了。” “你影响了我的任务。”琴酒把枪拍在桌面上。 “那我谢谢你现在还没拿枪指着我的头嗷。”白山秋野耸肩。 “因为这次倒霉的不是我。”琴酒说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有时候我觉得你们组织还存在真的是个奇迹……明明内部关系这么恶劣。”白山秋野感叹，“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在幸灾乐祸。” “是她先算计我的。”琴酒也没想过掩饰。 “她……”白山秋野若有所思，“是和你们一起在寿司店的那个女人？唯一戴着面具的家伙。”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能耐，w。真该让那个女人看看她的伪装是多么蹩脚。” “叫我白山，或者秋野，w早就消失了。而且那应该只是人家没有用心……”白山秋野道，“说起来，这次你的态度真是让我如沐春风，终于不怀疑我想窃取你们组织的资料了？” 琴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那几天监控我的就是你吧。” 白山秋野一愣，被问得有些心虚，“怎么提到这事了。” “能够做到那种程度，我就算怀疑你也没有用。”琴酒说，“我不喜欢白费功夫。而且，你之后的选择也证明了你对组织没有想法。” “不。”白山秋野认真道，“如果你们再祸害开发游戏的程序员们，我就要有想法了。” 琴酒嘴角一抽，“那是boss的意思。” “换一个吧，他真的很老了，我师父给我讲的历史告诉我们，很多皇帝都是老了之后越来越昏聩的。”白山秋野真情实感地劝说。 “我讨厌背叛。”琴酒眼神一冷，“没有下次，白山。” “算我道德低下。”白山秋野叹气，迅速认错，“玷污了您的一片赤诚忠心。” “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琴酒也没多说什么。 “我明白，就像我喜欢打游戏一样嘛。”白山秋野倒是没什么意见，各人有各人的兴趣爱好，像新一喜欢破案，阿笠博士喜欢发明，琴酒喜欢杀人，伏特加喜欢少女偶像，他都尊重。 “……差不多吧。”琴酒竟然发现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 “总之，开心就好。”白山秋野又一次举杯，“别想那么多了，我现在感觉这酒还有点意思，忽略那种辛辣刺激的感觉，还挺香的。” 琴酒看着白山秋野，对方看起来兴致勃勃，也是，严肃的话题差不多已经聊完，也不怪对方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难得这么轻松的和人聊天，琴酒第无数次遗憾这不是他的同事。想想时不时犯蠢的伏特加，阴阳怪气的贝尔摩德，只会打狙击枪的基安蒂，蹦不出几个字的科恩……那就不是轻松，而是血压升高了。琴酒想到这，和白山秋野碰杯，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说起来，这倒是难得的机会。”白山秋野突然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一整瓶gin，“我一直没试过自己的酒量，在家怕撒酒疯弄坏手办，在外怕说错话暴露身份……我可以相信你对不对，gin酱？” “你再这么喊我，我就不能保证了。”琴酒脸色一黑，“而且我可不想当醉鬼的保姆。” “拜托，我今天可是告诉了你很重要的秘密哎。”白山秋野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理直气壮道，“帮我善后一下怎么了？” 白山秋野不觉得在琴酒面前喝醉有什么问题，姑且不说他自己自保的本能，就琴酒今天表现出来的态度看，对方连被监视的账都没和他算，显然很记得自己帮过他的人情，总的来说，白山秋野认为现在的琴酒对他来说威胁度比新一和小兰还低——他身为w的过去可不能让他们知道。 酒精带来的眩晕感柔和了gin激烈的口感，只余下浓郁的香气……白山秋野不自觉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举起杯子：“为了gin，干杯！” 18、第十七章 琴酒感到后悔。 他很少会产生这种无用的情绪，凭借着过人的能力，琴酒通常可以做到已知条件下的最好。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高傲冷酷的杀手，是不会后悔的。 但现在，看着喝醉的白山秋野，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和对方约在酒吧。 桌上的酒瓶已经空了，黑发的青年抱着瓶子坐在对面，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哪怕是琴酒都觉得别扭。 “长发长发银发银发……长发银发美男。”白山秋野嘟嘟囔囔。 琴酒额头迸出青筋，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他起身抢过那个酒瓶，“别发疯。” 白山秋野看着那个酒瓶，突然开始掏口袋，琴酒刚准备叫服务员结账，就见白山秋野拿着一沓类似于湿巾的东西凑过来，要擦那个酒瓶。 “清理痕迹……”白山秋野小声说，“师父说过的，科技发展太快了，能清理的痕迹都要清理掉……” “你不是通缉犯。”琴酒不耐烦地抓住白山秋野的手，然后气笑了，“你看看你手上涂了什么？” 白山秋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防护。嗯，防护。哦，我易容了……没有指纹。” 琴酒懒得和醉鬼计较，他把瓶子扔在桌子上，和酒醉的白山秋野小小搏斗了一番，仗着对方头脑不清醒把对方的双手制住，用风衣上的腰带绑了扔回座位，见对方莫名消停下来，终于叫服务生结了帐，然后回头就发现白山秋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哭得一抽一抽的，偏还非常安静。 “你怎么了？”琴酒把眼神古怪的服务生打发走，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要抓我……”白山秋野一脸绝望，和平常浮于表面的那些紧张情绪不同，看得出来他是真以为自己已经被抓了，“师父救命，我不要坐牢呜呜呜……我一定好好练功，不要挨打呜呜呜呜……” 琴酒再也无法忍耐了，他拿出手机拨通号码：“伏特加，马上上来。酒吧201包厢。” “要把我送监了吗。”白山秋野小声说，还带着哭腔，“可以让我带上游戏机吗，拜托了，不然我会死掉的……” 琴酒拎起白山秋野的领子，对着那双湿漉漉红通通的黑眼睛咬牙一个字一个字道：“我不是警察，不会抓你！现在放心了？” 白山秋野的眼睛睁大，停住了流泪，他愣愣地看着琴酒，突然抬起双手抱住了琴酒的脖子——琴酒发誓上一秒那双手还被绑着——然后把满是眼泪的脸贴上了琴酒顺滑的银发。 “手办……我要……” 琴酒只觉得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嗡”的一声，炸了。 等伏特加赶到现场，就看见酒吧经理和几个服务生擦着汗站在包厢门口不知所措，包厢里面一片狼藉，琴酒坐在沙发上一脸阴鸷地抽着烟，白山秋野坐在地上，脸上带着青紫，身上还有鞋印，手里还倔强地拽着琴酒的一缕银发，满足地把还带着泪痕的脸贴在上面。 琴酒抬头看见伏特加，把烟按灭在桌子上，声音冷得像从地狱传来，“他喝醉了，把他弄走。” 应该开枪的。琴酒无数次转过这个念头，但想到就在一小时不到以前，白山秋野兴致勃勃拜托自己照看他的样子，他还是忍住了心里暴躁的杀意。 想想他平常进退有度冷静理智的聪明样子。琴酒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忽略正蹭着自己头发的那个家伙，听着伏特加小心哄着白山秋野松手的声音。 “不……”白山秋野全心全意扑在那漂亮柔顺的银色发丝上，对伏特加这个壮汉一眼都懒得看，虽然平日里他和伏特加的关系比琴酒好得多，但现在，面对这颜值差距有点大的两个人，醉鬼做出了顺从本性的选择。 “嗷！”伏特加被不想看见他的白山秋野一把掀翻，琴酒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的小弟委屈地摔在墙角，墨镜都歪了。 算了。琴酒冷漠地站起来，按住白山秋野的肩膀，喝醉的青年仰着头，有一种被等身手办环抱的幸福感。 然后就被琴酒一下子扛到肩上。 “大，大哥！”伏特加目瞪口呆。 琴酒偏了偏头，示意他去搞定酒吧赔偿，然后一手按着自己的帽子，一手扛着大件行李往外走去。 白山秋野感觉很不舒服。他下意识挣扎着，试图给自己换一个好过一点的姿势，然后琴酒开始走路，顺滑的发丝拂过白山秋野的脸。 白山秋野放弃了挣扎，双手抱住那头长发，轻而易举地决定只要他的腰没被硌断，他就不动弹了。 琴酒冷漠地无视了一路上路人的惊奇眼神，试图把白山秋野单独塞进车里未果后不得不自己也坐了进去，伏特加善后回来拉开车门时，看着后座被当成抱枕抱的琴酒差点没把车门又关上。 好在琴酒牺牲的头发还算有用，到白山秋野家的这一路还算风平浪静，埋头在琴酒大衣里的醉鬼抱着琴酒的头发睡着了，被琴酒毫不客气地揪着头发叫醒。 “……琴酒？”白山秋野吃痛，睡了一会儿后他似乎清醒了一些，至少认得出人，也不再死拽着琴酒的头发不放了。 琴酒站到一边抽烟，伏特加帮忙把白山秋野扶到他家门口，然后看着他一把一把地往外掏东西。 “你在干什么？”琴酒深吸了一口烟，走过来问道。 伏特加捧着一手不知道什么用途的小道具，犹豫道：“大哥，我感觉他可能是在找钥匙。” “嗯……对，我钥匙呢？”白山秋野小声嘀咕，“钥匙呢？” 琴酒感到头痛，白山秋野这样谨慎的人，想强开他家的门是不可能的，他还记得对方在周围布置的那些摄像头，但看对方根本不是从口袋而是从身上各个地方往外翻东西，感觉凭白山秋野现在的状态想找到钥匙也难。 “算了。”琴酒制止了白山秋野翻东西的动作，折腾太久，琴酒敏锐地注意到有人在附近暗中观察他们，“回安全屋。” 白山秋野看了眼琴酒，不知道接收到什么信号，一点头：“gin酱晚安。”说完就直接往后躺倒，好在琴酒反应快，把他一把揽住。 琴酒干脆打横抱起这个醉鬼，瞪了眼一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伏特加：“走！” 白山秋野在做梦。 梦里他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打瞌睡，抱着一个等身的、莫名温暖柔韧的手办，好像一个超大型的棉花娃娃，顺滑的发丝带着熟悉的手感覆盖在他的肩膀和手臂上，让他舒适得不想醒来。 但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白山秋野皱着眉闭着眼伸手去摸，刚伸手就碰到了熟悉的手机外壳，他把手机贴近耳朵，声音还透着几分留恋睡梦的模糊：“喂……” “秋野哥哥！”电话那头的声音活泼可爱，十分耳熟。“你怎么还没来书店呀？” “还早吧……新一你怎么去店里找我……有事吗？”白山秋野试图把脸扎回枕头，然后终于发现触感不对，猛地睁眼。 穿着睡衣的组织的topkiller正用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绿眼睛注视着他。近、在、咫、尺。 白山秋野正像抱着娃娃一样抱着对方，看来这就是他做梦的原因了。 “对不起！”白山秋野像只突然看见黄瓜的猫一样弹了起来，宿醉的不适让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肢体平衡，惨叫着从床上摔了下去。 “秋野哥！？没事吧秋野哥！”手机那头柯南还在喊着。 看见白山秋野狼狈模样的琴酒心情微妙，此时哼笑一声，“喝醉之后的事都忘了？现在才知道逃跑，晚了吧！” “不好意思柯南，我这边有事，回头再和你联系……”白山秋野秒速挂断电话，从地上爬起来，他现在头还有点发晕发涨，看着陌生的卧室陌生的床和床上躺着的熟悉的琴酒无语凝噎。 “我昨天喝醉之后做了什么？”白山秋野虽然做好了自己发酒疯的准备，但没想到会疯到抱着琴酒睡一张床……琴酒怎么也没拦住？ 琴酒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摸出根烟来点燃，“哭了一场，拽着我的头发不松手，找不到家钥匙，死活不肯一个人睡，看见伏特加就扭头……白山秋野，奉劝你以后别碰酒精，下次再看见你喝醉，我绝对会忍不住给你一枪。” “我只是想试试……”白山秋野捂着头，“说到底那时候如果约在甜品店就一点问题都不会有，老天，我怎么会想到试探自己酒量这种想法……你这种酒的酒精度数是不是太高了点！” “是你自己的酒品太差了。” 白山秋野摸了摸身上陌生的宽大睡衣，“你还给我换了衣服？谢了，琴酒，没想到你还挺贴心的。” “你真的该道谢，为我昨天没有把你淹死在浴缸里。”琴酒脸色一黑，想到昨天在浴室和这个不肯自己洗澡的家伙搏斗，最后弄得浴室一片狼藉……算了，交给伏特加收拾。 “这……”白山秋野看着琴酒不耐烦的表情，和对方睡衣领口露出的胸肌，突然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他一向只爱纸片人，在现实中摸摸琴酒的头发已经算是特别的喜爱了，他知道琴酒也明白这一点，才没有芥蒂地帮他洗澡换衣服。只是…… 琴酒敏锐地察觉了白山秋野的变化，“你在想什么，白山？” “没什么。”白山秋野摸了摸自己的脸，迅速道：“我得走了，有个小朋友去店里找我，这次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那个什么新一柯南？”琴酒皱眉，“什么怪名字。” “啊……哈哈，小孩子的绰号而已。”白山秋野以琴酒都看不清的速度披上外套飞快离开，“拜拜！” “动作真快。”琴酒看了眼本来放着白山秋野那些随身物品，现在已经空空如也的桌面，哼了一声，“不愧是做贼的。” 白山秋野确实像做贼一样慌慌张张从琴酒的安全屋溜走，到店里的时候心不在焉，差点被蹲在门口的柯南绊倒。 “秋野哥！”柯南极限闪避，连忙喊道。 “啊，抱歉抱歉。”白山秋野连忙站住，“是我没注意看路。” 柯南神色怪异地看着他，拉了拉白山秋野的衣角，让对方弯下腰后捂着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秋野哥，你外套里面穿的是睡衣……” 白山秋野连忙捂了捂外套领口，发现睡衣的领子翻出来了一边，立刻把它塞了回去。 “嗯，柯南，有什么事吗？”白山秋野不太自在地避开侦探探究意味明显的目光道。 “刚刚你接电话的时候，琴酒就在你旁边？”柯南把白山秋野拉到没人的地方后问道。 白山秋野点了点头，想起一件事：“那时候我刚醒，喊了你一声新一……不过好在琴酒应该没有注意。你听见他说什么了？” “一点点，我昨天从阿笠博士家离开的时候，看到他把你带走了。”柯南道，“我试着跟上去，但还是跟丢了。” “啊，所以你才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让你担心了，大侦探。”白山秋野摸了摸柯南的头，“我没事，昨天我和琴酒一起喝酒，结果喝醉了，你看到的应该是他把我送回来，但我喝醉之后找不到钥匙，他就把我带去他的安全屋了。” “你们的关系这么好？”柯南震惊，“你之前不是还说你们不熟，见面都会装作不认识吗？” “嗯……”白山秋野摸了摸下巴，“一点点小意外，帮了他一点忙，你也知道，他长得真的很符合我的审美……唔。”虽然让琴酒遇到麻烦的事也有他的一点点原因。 对于柯南来说，身边的人和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琴酒是朋友这种事简直不可想象，但白山秋野不同，一开始这个家伙的立场就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而且对方又确确实实在琴酒面前保护了他和灰原，柯南犹豫了一下，甚至连劝说都开不了口。 白山秋野明显比他更懂得琴酒和组织的危险性，但从未表现出恐惧，甚至会在琴酒面前喝醉……想到昨天看见的黑发青年被琴酒抱起的画面，柯南就觉得世界十分虚幻。 希望秋野哥真的只是像喜欢手办那样喜欢琴酒。柯南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他不希望有朝一日秋野哥会因为琴酒越过那道界限，站到光明的对面。 当然，要是白山秋野真的和琴酒沆瀣一气了，那也只能说是回到光明的对面而已，不过这点柯南就不了解了。 “不要太相信他。”最后，柯南还是干巴巴地提醒了一句，“还有，同性那个，那个要注意安全……” “你在说什么啊小鬼？”白山秋野震惊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喝醉了在别人家过一夜，就要被一个未成年这样提醒，“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我们只是，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我昨天撒酒疯，他照顾我走不开……你不要乱想好不好？你还是未成年啊！” “咳。”柯南确实是想歪了，毕竟白山秋野过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神情恍惚，还穿着睡衣，加上电话里他听到琴酒和白山秋野的声音都有些哑，刚起床的样子，加上白山秋野总说琴酒好看，他就往那方面去想了。 “一定是毛利先生带坏了你，明明之前你和小兰牵手都不会的。”白山秋野突然按住了柯南的肩膀，“不行，你不能再住在那了，我说，你没有借着小孩子的身体趁机吃小兰的豆腐吧？” “你，你才是在想什么……”柯南脸色爆红，“好了，既然你们不是那种关系我就放心了，总，总之，最好还是别和那种罪犯太接近，我迟早会把他抓进监狱去的！” “那你努力好了。”白山秋野按住柯南的头，心说你把组织弄垮就好了，琴酒的话，他是不会允许对方被送进监狱的，就算关进去他也要把琴酒偷出来。至于为什么，他没有深思，总之先保住手办原型就对了。 “现在，让我们谈谈你的教育问题。”抛掉那些思绪，白山秋野拎起柯南，认真说道。 19、第十八章 柯南最后还是凭着自己过去良好的清纯高中生形象摆脱了白山秋野的怀疑。 看着那小鬼像身后有人追着一样跑掉，白山秋野和店员打了个招呼，就回家去换衣服。等回到熟悉的卧室，看见电脑，才想起来自己昨天还有未完成的游戏日常。 白山秋野：…… 看来自己昨天第一口酒的时候就醉了，不然不可能忘记自己还没做日常。 失去的日常已经不在，白山秋野也不能回到过去，他沉痛地接受了自己不能喝酒的事实，然后发现自己把琴酒的睡衣穿了回来，之前穿在身上的衣物去向不言而喻。 算了。白山秋野把琴酒的睡衣塞进衣柜角落，决定当它没有存在过，然后打开自己熟悉的那个手办厂的聊天框，输入对新手办的要求。 嗯，虽然总觉得有些微妙，但白山秋野还是听从了内心的声音，决定定制一款琴酒穿着睡衣，露出胸肌的手办……虽然这样显得变态了一点，但谁管他呢，又不会被别人知道，也不会对伏特加分享的。 白山秋野对自己点了点头，把那点莫名其妙的心虚压了下去，下意识打开电脑追踪起某个熟悉的手机号码，发现对方的定位已经不在米花町了。 真是个忙碌的家伙。看了眼在公路上移动的红点，白山秋野关上图像。 被情绪掌控的时候会丧失警惕，白山秋野离开琴酒安全屋的时候，忘记了重新给自己的脸易容，也忘记了观察周围的环境。 一只线条优美的手敲打了一下键盘，屏幕上的图像放大，有些慌张的青年面容定格其上。 “这会是你的把柄吗，琴酒？” 三天后，白山秋野的新手办展厅布置好了。新房子没有安装太多的监控，暗格机关甚至都没有几个，主要还是用来存放手办。 “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手办呢！”光彦惊叹道，元太在旁边上窜下跳，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秋野哥哥一定收集了很久吧？”步美仰着头问。 “还好还好。”白山秋野摸了摸可爱小女孩的头，努力笑得矜持一些。这次他邀请了几个原来的邻居，结果柯南和博士带来了少年侦探团，小兰带来了园子和毛利小五郎，再加上几个早就对他的手办表示感兴趣的熟客，房子里一下子显得热闹很多。 结果刚快快乐乐地相处没多久，隔壁就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白山秋野还没反应过来，柯南已经冲了出去，少年侦探团和小兰也紧随其上。 “啊啦，看来大侦探又遇到案子了。”灰原哀站在原地，对发愣的白山秋野说。 “我该再去买点柚子叶了。”白山秋野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案发现场就在隔壁，柯南在跑来跑去搜集线索，小兰在打电话报警，看起来都非常熟练。白山秋野对案件没有兴趣，却被在场的一个嫌疑人吸引了注意。 那是个看起来很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人，戴着眼镜，正在和园子说话。 白山秋野走过去，不等他说什么，园子就十分热情地介绍起来：“秋野哥啊，这位是我们学校的校医新出智明医生，新出医生，这个是一直很照顾我们的书店老板白山秋野啦，和小兰的竹马是邻居，关系一直很好呢。” 校医吗。白山秋野看着这个戴着面具的家伙，和对方握了握手：“你好，新出医生。” “白山先生你好。”新出智明笑容温和，看起来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一边的园子看看新出医生再看看白山秋野，露出幸福的笑容。 警方过来得很快，白山秋野趁着人多把柯南拉到一边，问道：“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怎么，秋野哥有发现什么吗？”柯南明显还沉浸在案情中，问道。 “我来和你说一声，一会儿别出风头，让阿笠博士帮你说出推理就好了，那边那个男人有点问题。”白山秋野小声说。 “那个男人……新出医生？”柯南皱起眉，“你的意思是他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我不确定，不过他身份恐怕有点问题，总之你就当自己是个真的小学生就好了。”白山秋野警告之后也没打算做什么，毕竟对方只是假扮一个校医，这次大概率也只是碰巧遇见。他现在只想这个杀人案赶紧结束，然后回去用柚子叶煎水泡个澡。 柯南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跑去和阿笠博士说悄悄话。白山秋野留意着那个新出医生，对方被园子缠着，倒也没精力分给这边。 希望只是个路过的同行。白山秋野这样想着，理智上却明白，遇到异常，就要提起警惕。 有柯南在，这起本就不算复杂的杀人案很快告破，白山秋野看着几个嫌疑人都松了口气后离开，那个新出医生也是如此，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至少对方应该不是住在这边，对他的宝贝手办没有威胁。 “希望真的只是个路人。”白山秋野站在楼上看着对方的车子开远，转头和破案后也该离开的朋友们道别。 把房子简单收拾了一下，白山秋野也锁上房门，准备离开。出于某种警惕，他没有从电梯离开，而是选择了安全通道。 然后他就发现，有人藏在安全通道的一楼，埋伏在那里。 一楼电梯和安全通道的入口是临近的，白山秋野悄无声息地退回二楼，然后拿出手机，调出一楼电梯间里的监控，发现电梯外站着三个人，都伪装成等电梯的样子，但身体的姿态都表明他们一直注意着电梯那边。 白山秋野自然不会在这安全通道里和一个甚至多个拿枪的人硬碰硬，他回到二楼，根据对方在楼下电梯前等待的表现，他判断这些人的监控覆盖范围并不完备。他打开二楼走廊的窗户，虽然这种窗户有些狭窄，但还是成功挤了出来，再跳到一楼，发现在大楼外面也有几个看似路人的家伙守在门口，晃来晃去。 白山秋野简单给自己易了个容，离开这片区域，然后回家，给自己做好伪装，带足道具。 笑话，要是以前他被失主追杀也就罢了，如今挑衅的家伙都摸到他的手办门口了，他至少得把那些人用非法持枪这种罪名给送进去！ 白山秋野再回来时，那些人还兢兢业业守在那边，不过天很快就要黑了，如果一会儿他们发现他的房间没有亮灯，一定会起疑。得有所行动了。 监视的人似乎已经换过班，白山秋野在观察了一会儿后挑中了一个话比较多，和他身量差不多的家伙，把对方悄悄拖走打晕后给他换上自己白天穿的衣服，做好易容，然后再顶着那个人的脸出现在那些人面前。 “喂阿晃，你刚刚跑去哪里了？我警告你，这回可是有代号的大人物下达的命令，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就等死吧！”一个看着像个头头的家伙发现他后面色不善地骂道。 “我，我发现了！”白山秋野模仿那个阿晃的口音激动地喊，“我刚刚想买包烟，然后发现那家伙从二楼的窗户那里冒了出来，就趁他不注意把人打晕……不信的话你们来看啊！” “嘘！小点声！”那个头头连忙让他带路，“要是真的，给你小子记上一功，要是能得那位大人的青眼，你可就发达了！” 白山秋野一副两眼放光的样子，把真正的阿晃指给那些人看。 头头看了眼“白山秋野”，就确认了目标的身份，然后掏出手机打起电话。白山秋野眯了眯眼，如果说之前还有可能是他过度警惕，那么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喂，贝尔摩德大人……是，是的，我们抓到他了，被我的一个手下打晕了……好，我们这就把他送过去。” 贝尔摩德，白山秋野品了品这个名字，悄悄拿出手机想发短信，结果被旁边的人用力拍了拍肩膀，不小心拨成了通话。 “你小子这次真是交了好运了！”那个人大概是阿晃的狐朋狗友，声音里满是羡慕嫉妒，“我刚刚听到了，头儿喊的是贝尔摩德大人，听说这位大人属于情报组，出手特别大方，任务发的也不多……” “我也没想到，真的是运气……”白山秋野抓抓头发，暗地里把手机音量键差点按断，“一会儿我们就要把那个叫白山秋野的小子送去贝尔摩德大人那边吗？” “大概是这样……” 另一边，已经打完电话的那个头头看过来，喊了一声：“喂阿晃，跟我走！” 于是白山秋野在阿晃狐朋狗友的羡慕眼神中帮忙把“白山秋野”搬进头头的车，自己也被招呼着坐了进去。 “一会儿见到贝尔摩德大人，表现好一点，你这小子加入没多久，运气倒是不错！”那个头头还挺有老大的意识，一直在教导小弟，“我们外围成员最好就是能被分成代号成员的固定手下，其中情报组那边是最好混的，风险也小些，任务轻工资高，行动组损耗率就高了，上面的人也严格。另外，行动组的大人们脾气也比较差，不过这也不意味着在其他大人面前你就能随心所欲……” “好的老大。”白山秋野点头，心想不知道琴酒听见这些会怎么想，他应该就是行动组的吧，反正总不可能是搞情报的。 半路上头头又接了个电话，白山秋野趁机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发现通讯还没被挂断。 “喂，贝尔摩德大人……啊？没有，我发誓……那帮小兔崽子不会有那个胆子……是，是，我知道了。”头头挂断电话，骂了一声：“他妈的，大人说情报泄露了，一会儿换个门进去……怎么能泄露呢？阿晃，你去检查一下那小子身上有没有定位器。” “是，老大。”头头停了下车，白山秋野换到后座上，倒是轻松不少，阿晃身上自然没有定位，他一边认真检查给阿晃做的易容，心说时间紧张还是有点粗糙了，一边让对方晕得更死。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白山秋野看了眼屏幕，电话已经挂断了，是琴酒的邮件。 【已经在那个女人那里。————gin】 果然是酒厂的，说不定还是冲着琴酒来的。白山秋野心道，果然免费的安全屋还是有隐患，不过手办都放进去了，只能想办法把隐患解决了。 某个偏僻的仓库里。 “啊呀，琴酒，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新出智明”坐在一张和仓库格格不入的沙发上，笑容温和地问。 “摘掉你那张假脸。”琴酒毫不客气地开了一枪，“你果然在背后搞小动作，贝尔摩德。” “什么小动作，我只是对一个年轻人有点好奇，想请他过来聊聊，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那个青年是你的什么人？”贝尔摩德摸了摸被子弹划破的易容，笑容不改，“别激动嘛，没想到琴酒你还会有这样在乎的人哦？”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因为发现琴酒可能的情人竟然和天使他们站在一起，让贝尔摩德无法放心，那么现在她就诧异于自己可能真的抓住了琴酒的把柄——至少琴酒很关注那个人的安危，在那个人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杀上门来。 “在乎？”琴酒不屑冷笑，“你在说什么笑话。我是来警告你的，贝尔摩德，如果你不愿意继续和我交易，那么我很乐意现在就送你离开这个世界，哪怕你很受那位的宠爱，也是一样。” “你可真是冷酷无情啊，琴酒，既然知道那位大人看重我，却还敢这么说话……不怕我和那位大人说上几句吗？”贝尔摩德刻意拉长了语调，“另外，那个人……” 一声枪响打断了贝尔摩德的话，贝尔摩德摸着被擦伤的另一边脸颊，忍不住道：“你真的不在乎那位大人的命令了吗，琴酒！另外，你的小情人还在我手上呢！” “呵。”琴酒却是笑了一声，看起来心情不错，“肮脏的思想，贝尔摩德……我真是期待起来了。” “你在说什么。”贝尔摩德感觉不好，忍住怒气发问。 “既然你说那位大人的面子，那就等等好了。”琴酒的枪口又放了下来，他点燃了一只烟叼在嘴里，笑容在昏暗的仓库中显得分外阴森和不怀好意，“等等看，他是不是你的护身符……” 贝尔摩德却没有因为琴酒放下枪而放松下来，事实上她面上虽然露出冷静的笑容，心里的预感却是越来越糟糕，她知道琴酒这个人，如果她的威胁真的奏效，那么琴酒现在应该已经在她身边打上一圈子弹来警告她，这么平静的反应反而让她如坠深渊。 得想办法脱身。贝尔摩德已经有了退却的念头，她恐怕踩进了琴酒的陷阱。 “这样好了，我放了你的小情人，你让我离开，我们就当没见过彼此，怎么样？朗姆那边的情报，我能帮你拿到更多。” “算计我还想全身而退……”琴酒看似随意地开了一枪，子弹打在贝尔摩德的脚边，“我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天真的女人，贝尔摩德。” “那你想怎么样？我掌握的那些情报，你能感兴趣的恐怕也不多，朗姆那些已经需要我冒很大风险了，那个老家伙的警惕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贝尔摩德试探道，“还是说，你有了更进一步的想法？” 琴酒眯起眼睛，还不等他说什么，贝尔摩德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人到了。”贝尔摩德接起电话说了两句，“那么……” “带进来看看吧。”琴酒语气平静，“这可是你胆敢背着我做小动作的证据，不是吗。” 20、第十九章 贝尔摩德深吸一口气，对电话那边说了两声，仓库的门很快被人推开，两个人影搀着中间一个明显失去意识的青年走了进来。 “贝尔摩德大人！”一个看起来资格更老些的家伙看着琴酒的枪口还对着贝尔摩德，惊慌地一边喊一边掏枪指向琴酒，然后被琴酒一下就打掉了手里的枪。 “反应真快啊。”贝尔摩德虽然还在笑，脸色已经有些难看起来，“没关系的，这位大人是在和我开玩笑呢。快把他的……” “贝尔摩德。”琴酒警告地喊了一声。 琴酒并不在意被人误会什么，对他来说贝尔摩德已经是他网中的猎物，怎么想已经无关紧要。但他并不想因为贝尔摩德的调侃影响他和白山秋野之间的关系，自打认识白山秋野以来，这个小偷已经显露出了非凡的作用，是他划分在领地内的人。 “贝尔摩德大人……”另一个年轻些的男人小心看了眼琴酒，显然比他的前辈有眼色得多。 “好了好了，”贝尔摩德摆摆手，示意他把人扶到琴酒那边去，“物归原主嘛，还给你就是了。” 白山秋野本来以为会看见琴酒和那个贝尔摩德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各带一帮小弟，谁知道两个人就在这仓库里一对一，早知道他不用喊上琴酒应该也对付得了那个面具都被琴酒打破了的家伙。 他却没有深思，代号成员的内斗是那位先生允许的，但要是真大张旗鼓搞对立就太过挑衅boss的权威。 白山秋野扶着倒霉阿晃走向琴酒，突然听到一声枪响，他回头看去，就见那个唠叨了一路的话唠头头倒在地上，血从头上的洞里流出，凝固的表情不解又惊恐。 “贝尔摩德。”琴酒声音冰冷，刚开过枪的女人笑了一下，身体却是紧绷的，“处理一下看见我们不合的家伙而已，别那么紧张。” 她嘴上这么说，眼神却盯住好似呆在原地的那个外围成员，她想知道那个人在琴酒那里到底是怎样的地位，至于冒险？赌赢了，她就可以凭此和以一个大活人作为弱点的琴酒谈判，赌输了，也不过是把琴酒得罪得再狠一点而已，她还有利用的价值，琴酒就算说得再狠，也未必会真的下杀手，就算到了最差地步，她也未必不能从对方手上活下来！琴酒是topkiller，她贝尔摩德就是好惹的了么？ 但那个外围成员却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把那个昏迷的青年作为人质，而是平静地向她看了过来。 “好狠的心啊。”白山秋野叹了口气，声音幽幽的在仓库里回荡，他把阿晃扔在地上，挺直脊背，不再掩饰地走向琴酒。 “你们这种组织怎么还不倒闭啊？”白山秋野真情实感地疑惑发问，琴酒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只是看向贝尔摩德。 “……原来如此。”贝尔摩德冷笑一声，“真了不得啊，琴酒，原来你在暗地里还藏了这么一手，也对，像你这样的人重视的怎么可能是什么情人，我早该想到，被你看在眼里的家伙怎么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书店老板……” “不好意思，我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书店老板，和琴酒的关系也不像你口中的那样。”白山秋野冷冷道，“是你硬要打扰我的，别一副我欺骗了你的样子。” 贝尔摩德撕下了新出医生的面具，美艳的脸上表情冷得仿佛寒冰一般，她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深吸一口气道：“我认栽了。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掌握组织吗？但我实话告诉你，虽然boss似乎对我很是放纵，但也时刻防备着我……” 琴酒想掌握组织？他想开了？白山秋野看向琴酒，可惜对方正低着头往嘴里送烟，看不出表情。 “你的所有权限，贝尔摩德。”琴酒叼着烟，面容在烟雾后有些模糊，“另外，我要你做掉朗姆，你知道该怎么和那位汇报。他的手伸得太长了，要反不反的样子实在碍眼，还有你，如果以后再敢插手我的任务，搞神秘主义那一套……”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摆在那里了。 “你要架空那位大人吗？”事到如今，贝尔摩德反而笑了起来。她撩了一下头发，“早说嘛，比起搞情报这种事，直接让朗姆滚蛋更简单呢。只要你我一起向boss说朗姆叛变了，boss一定会相信我们……” “你去做，贝尔摩德。”琴酒打断她道，“我不管你和那位到底是什么关系，总之，我要摆脱那个让我束手束脚的家伙，别说你做不到。” 贝尔摩德脸色变来变去，“我只能让boss怀疑朗姆，朗姆毕竟是组织的二把手，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而且他向来谨慎，能用的把柄也不多……” “伪造，易容，总之，那些是你的事。”琴酒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我要收到清理朗姆的任务。” 贝尔摩德沉着脸走了，白山秋野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她肩膀似乎都垮了下来，很像被甲方安排了无理要求的社畜。 “话说那个朗姆怎么得罪你了？”白山秋野问。 “他负责情报。”琴酒沉着个脸，眼神厌恶，“也喜欢玩那套神秘主义。” “情报啊，我懂了。神秘主义……”白山秋野摸了摸下巴，“谜语人滚出哥谭？开玩笑的。话说我也经常易容啊，你不会也想杀了我吧。” 琴酒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瞥了白山秋野一眼，“你很想被杀？” 白山秋野自然摇头，他依然在开玩笑，琴酒想不想杀他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贝尔摩德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她想搞定朗姆并不算难，朗姆已经老了，而且贝尔摩德这个女人绝对知道一些最核心的秘密。”琴酒掐掉烟，踢了一下还昏迷不醒的倒霉阿晃，“这个人你从哪里弄来的？” “想抓我的人之一。”白山秋野走向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那你拿到了贝尔摩德的权限，又搞定了二把手朗姆，组织是不是就归你管了？” “贝尔摩德的那些权限，别人就算用了恐怕也弄不清楚里面的秘密。不过我对那些也不感兴趣。”琴酒看着白山秋野观察那具尸体，“我说过，我不喜欢背叛，boss依然是boss，没有朗姆碍事，行动会更顺畅。” 尽管boss其实只关心他的实验？白山秋野有些好奇琴酒的想法，他看得出来，琴酒喜欢的那些和boss追求的不能说是完全一致，只能说就是两码事，琴酒干的是组织为筹集资金发展起来的副业，结果干出感情来了。这样说的话，朗姆说不定在目的上和boss一致一点，年纪大了总会想变得年轻的。 而琴酒……白山秋野怀疑对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老了怎么办。 不过他也不打算说出这些想法，琴酒肯定比他了解这些。白山秋野把注意力拉回到地上的尸体，伸手替他合上了眼睛。 “你认识这个人？”琴酒见状，也走过来看了一眼。 “是那边那个的前辈。”白山秋野站起来拍了拍手，“带小弟时还蛮热情的。” “你师父之前让你少用真面目和人交流是对的。”琴酒哼了一声，“有利可图而已。” 白山秋野看向琴酒，昏暗的仓库里，对方的绿眼睛在一片阴影中像狼一般冰冷，银色的长发顺滑地披散下来，仿佛野兽华丽的皮毛。 这个家伙明明从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结果活得比他还像只孤独的野兽。 “也许吧。”白山秋野笑了笑，伸手摸了一把琴酒的头发，对方啧了一声，倒也随他了。 “说起来，伏特加什么时候到？”白山秋野问。 “他出任务了。”琴酒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皱起眉头。 “善后怎么办？”白山秋野示意地上的尸体和昏迷中的人。 “等他出完任务过来处理。”琴酒说着，拿出手机打字。 “就扔在这没问题吗？”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没事。”琴酒简单回答，然后转身往外走，白山秋野不想开车，自然跟在他后面上了那辆保时捷。 “差点忘了，那个贝尔摩德会对我的身份闭嘴的，对吧？”白山秋野偏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琴酒，这次说起来又是被对方连累，他都有点习惯了。 “放心。”琴酒说着，又用点烟器点了根烟，“她不会犯傻的。” “知道我的人越来越多了。”白山秋野抱怨道，“明明我真的只是个开书店的。” “再给你个安全屋。”琴酒随口道。 “我要那么多安全屋干什么，再说你的安全屋一点都不安全，我想起来，今天本来算是庆祝手办新家的小聚会，结果隔壁又是凶杀案又是易容的家伙。”白山秋野沧桑地叹了口气，“回头我送你点柚子叶吧，去去晦气。” “……”琴酒手里握住方向盘，吐了口烟。 白山秋野这次没等车子开到他家就喊了停，以防被人看见他和琴酒待在一起。 “顾虑真多。”琴酒嘁了一声，还是把车停在路边，让白山秋野下车。 “走了。”白山秋野对着车窗摆摆手。 琴酒看了他一眼，然后启动了保时捷。 没有让琴酒把他送到家门口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接下来他又度过了风平浪静的几天，不过隔壁的灰原哀感冒病倒了，一直没好，柯南住到博士家去照顾她，白山秋野听说后前去探望，小女孩病的很重，一直咳嗽个不停。 “秋野哥，你知道这个吗？”博士家的地下室，柯南拿出一份邀请函问道。 “万圣节派对……”白山秋野摸了摸下巴，“这个我也收到了，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寄到我这里，总之我的话是不会去的。” “邀请了你？”柯南一惊，“怎么会这样……”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啊。”白山秋野甩了甩那封邀请函，“我的交际圈子这么小，就算有人邀请也该是漫展之类的场合，怎么会有人邀请我参加这种派对呢？所以我怀疑，这就是个诈骗的开端。”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柯南苦笑一声，拿出一张纸给他看，“对方的信封上写着工藤新一，信件的开头却是江户川柯南……” “暴露了？”白山秋野皱起眉，“我那封邀请函就没有这样的信纸，不妙啊。”他又往后看去，在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后嘴角一抽，“贝尔摩德？” “你认识她？”柯南敏锐追问。 “怎么不消停的……”白山秋野不知道怎么和柯南说，不说怕贝尔摩德对柯南他们不利，说了怕柯南顺着贝尔摩德揪出琴酒，“反正不是个好人，我和她算是有点过节吧。”虽然最后是对方吃亏，但琴酒坑她一笔，关他白山秋野什么事呢。 “秋野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柯南突然拽住白山秋野的袖口，眼神坚定。 于是满月那天，白山秋野家里多了个沉睡的小孩子。 沦为了看家的啊。白山秋野看着昏睡中的灰原哀，叹了口气，工藤有希子还真是相信她儿子，放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家伙去冒险啊。 “我想拜托你在那天保护好灰原。”柯南当时这样说道，“我也不想把秋野哥卷进来，但看来贝尔摩德已经注意到你了，只能希望这次我们可以一举把她抓获。” 其实按柯南的计划，在这里守着灰原哀实在是最安全的一个位置了，白山秋野有些无聊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隔壁化妆成灰原的柯南被一个女人带走，然后又一辆车跟了上去。 “真是个忙碌的夜晚啊。”白山秋野感叹。 “咳咳，秋野哥？”咳嗽声响起，白山秋野回头，灰原哀已经醒了，看起来还有些迷茫，然后很快转换成了焦急：“工藤那家伙……咳咳……” “你醒啦。”白山秋野走过去给她递了杯水，“新一已经走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要去找他！”灰原哀抓紧了杯子，“这是我的事，他们已经发现我了，咳咳……我逃不了的……” “新一可不这么认为哦。而且他们已经出发了，你找不到人的。”白山秋野抓了抓头发，然后就看见灰原翻出了一个和柯南同款的眼镜。 “阿笠博士……”白山秋野无语，“博士的发明真的是到处乱放。” “是我以防万一，特意藏起来的。咳咳，果然派上了用场。” “你这副样子，就算找过去有什么用呢。”白山秋野按住灰原哀的头，“新一让我保护你，我要是让你跑了怎么行。” “就算他们真的抓住贝尔摩德也没有用……而且，那个药……”灰原还想说什么，头上的手用力按了按，让她没能继续说下去。 “但你这样过去有什么用呢？” “我必须去，我必须去做个了结。”灰原哀挪开白山秋野的手，抬起头，坚定地看向他，“请不要阻拦我，拜托了，w。” “行吧，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其实白山秋野早就决定要去了，这两波人对上，不管贝尔摩德是被抓还是跑了，都不是他希望的。怎么说他都得过去看看情况，才好做出应对。 白山秋野起身开始穿外套，“愣着干嘛，把外套穿好，别让感冒更严重了。” “你……我自己去就好。” “放一个生着病的小女孩，一个人在外面跑？”白山秋野笑了笑，“算了吧。正好，你可以成为我的第一位乘客。” 21、第二十章 白山秋野对外是没开过车的。他的店离家不算远，他又不喜欢出门旅游，没人对他不开车这一点产生什么疑问。 琴酒肯定是知道白山秋野肯定有驾驶交通工具的能力，只是也没亲眼见白山秋野开过车，哪怕是在美国的时候，那辆房车也一直由伏特加驾驶，总之司机从来不是白山秋野。 “摩托车？”灰原哀惊讶地看着那辆明显改装过的黑色摩托，怎么看都和白山秋野平日里给人的懒散温和宅男印象不搭。 “老伙计了。”白山秋野拍了拍自己曾经的座驾，比起块头庞大的汽车，白山秋野更喜欢可以在车流、小巷各种地方灵活穿梭的摩托，配上驾驶员的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很快就能遥遥隐没在黑暗之中，等失主发现的时候，早就不知去向了。 白山秋野的房子没有车库，这辆摩托一直停放在地下室里，不过看得出有按时保养，并没有落上什么灰尘。 戴上头盔的灰原哀被抱到有些高的摩托车上，一脸懵地看着白山秋野拧动把手，“真的没问题吗？” 白山秋野摸了摸脸上戴好的头盔、眼镜和面罩，“没问题。”说完，他微微伏低身体，把灰原哀干脆拢在外套里，免得路上把人丢了，“抱好坐稳，走了！” 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冷风如刀般在脸侧呼啸而过，灰原哀不得不侧过脸把自己往白山秋野的怀里缩了缩，努力越过风声大声喊道：“超速！咳咳咳……” “没关系，我的摩托车没上牌照！”她听到白山秋野大声回答，无语地从中听出一丝骄傲。 港口，柯南、贝尔摩德、受伤的朱蒂和隐藏在集装箱后的卡尔瓦多斯仍在对峙。 这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渐渐逼近，几个人紧张看去，神色各有不同。 “秋野哥！灰原！你们怎么？！”柯南眼尖地看见摩托车手怀里那个小女孩，惊道。 白山秋野却没有停车，直接冲着那几个人冲了过去。集装箱后的狙击手开了枪，子弹只击中了摩托车留在原地的烟尘。 贝尔摩德和柯南再也顾不得对峙，连忙躲避起来，柯南还要注意掩护朱蒂，短短时间场面可以说是人仰马翻。 “躲什么？”白山秋野忍不住笑起来，不顾灰原哀吃惊地抬头看向他的表情，他目标明确地冲向贝尔摩德，在对方惊慌的眼神中直接伸手抓住她本能护在身前的手臂，把人拎了起来。 摩托车的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终于停下，白山秋野把怀里的灰原哀扔给柯南，和贝尔摩德近距离过了几招，一边问：“狙击手是你的人？” “是你！”贝尔摩德咬牙，刚才那一下把她的手臂差点拽脱臼，现在她根本就是在勉力维持，“你竟然是fbi的人！” “别乱给人贴标签，你们怎么都有这个毛病。”白山秋野其实正在放水，刚才他有些冲动了，只想着要让贝尔摩德尝尝被人绑架的滋味，“你自己不搞事，谁没事针对你？” “秋野哥！小心狙击手！”柯南见两个人越打越进入狙击手的视野，连忙提醒。 枪声响起，与此同时朱蒂车子的后备箱突然被人掀开，一直躲在那里的毛利兰终于忍不住探头观望，把在场几个人又是吓了一大跳。 “意外频出呢。”白山秋野感叹了一句，却发现贝尔摩德似乎比他还要受到惊吓，甚至一下没接住，直接被他踹中了，痛呼一声。 “啊这……”白山秋野看了看自己的手，是因为他于放水一道上实在没有经验吗？下手还是太重了？ 集装箱后的狙击手坐不住了，贝尔摩德见白山秋野站在原地发愣，扑向身受重伤的朱蒂，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小巧的手枪：“都别动！” 狙击手似乎是见贝尔摩德重新掌握了局面，往他唯一能够到的毛利兰那边开了一枪，好在毛利兰跳出后备箱，正好避开。 “兰！”柯南大喊。 “停下！卡尔瓦多斯！”贝尔摩德同时喊道。 白山秋野有些看不懂局面了，他本来也挺担心小兰的，但突然发现和贝尔摩德一比，他的担心就，略逊一筹的感觉…… 柯南也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探究地看向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不过她也没解释的意思，因为卡尔瓦多斯又对着毛利兰边上开了一枪，一副倔强叛逆的样子。 “我说停下！”贝尔摩德喊道，脸色很难看，看得出来是真的担心。 卡尔瓦多斯停了手，但现场的气氛已经很尴尬了。本来想赴死的灰原哀站在一边，柯南思考着毛利兰和贝尔摩德的交集，毛利兰终于跑过来但是大家都不动她也愣住了，贝尔摩德陷在尴尬的境地，她的狙击手队友此时应该满心迷惑，白山秋野则站着不动，光明正大地划水。 只有朱蒂，她撑着一口气，用积蓄的力量突然暴起，趁贝尔摩德心神动摇抢起了那把手枪，两个人撕打在一起。 “砰”的一声，不知道是谁碰到了扳机，贝尔摩德身体一震，哪怕穿着防弹衣，近距离挨上一枪也让她受了不轻的伤，朱蒂也不好过，她本来就受着重伤，这短短的几秒让她伤得更重，血积成一滩，脸色白得要命。 所以说，白山秋野真的搞不懂这些天天打生打死的杀手和fbi，总感觉活得太难了，又不是在游戏里推水晶，不到最后不知道赢家是谁，在现实里面玩心跳真的不怕最后没心跳吗？虽然他这个做贼的也没好到哪里去，但他一般不会直面枪口啊。 “别打了。”白山秋野干巴巴地开口，但他这句话却像是提醒了什么，本来站在一边被吓呆了一样的小兰突然冲了上去，贝尔摩德狼狈地闪避了一下，举着刚从彻底没有力气的朱蒂那里抢到的手枪，抖了抖到底没扣动扳机，而是向后跑去。 白山秋野连忙上前一步，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很诡异了，他真的希望贝尔摩德可以成功逃走。 “别追了小兰，她手上有枪。”白山秋野不怎么走心地拦住了毛利兰，对方显然也是鼓起勇气才这么做，手还在抖。 这时，就在白山秋野以为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又是一声枪响，小兰“啊”的一声捂住了嘴，白山秋野惊讶转头，就看见贝尔摩德一步步向后退，她面前的阴影里，出现了一个戴着针织帽的高个男子。 “你退后，去灰原那边。”白山秋野示意毛利兰离那两个危险人物远一点。 “太狠了……”白山秋野喃喃出声，霰.弹枪，这种近距离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刚刚就被这个人毫不犹豫地招呼在了贝尔摩德身上。 要不然他还是给琴酒打电话吧。白山秋野忍不住想去摸手机，这对他来说已经超出能力范围了。他可没有把握躲过这种枪的子弹。 “秀一！”朱蒂十分惊喜。 “赤井秀一……”贝尔摩德不敢轻举妄动，“卡尔瓦多斯呢？” 可怜的卡尔瓦多斯被打断了腿，还被戏称为军火贩子。白山秋野衡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冒不起救下贝尔摩德的风险，就悄无声息地后撤，趁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贝尔摩德身上，成功隐入阴影里。 琴酒！你快来啊琴酒！白山秋野一边寻找着卡尔瓦多斯，一边急匆匆地给琴酒发消息，【贝尔摩德卡尔瓦多斯危，fbi赤井秀一在港口速来————书店老板】 他很快找到了卡尔瓦多斯，这个倒霉蛋看起来破破烂烂，腿都折了，脸上全是血，正咬着牙发信息，也不知道是发给谁，看见白山秋野后眼神凶狠地举起一把枪，原来赤井秀一根本没能把对方身上的枪都搜走。 还真带了不少枪，不沉吗？白山秋野短暂地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然后举起手小声道：“别出声，我是来帮你的。” “你……是谁？”卡尔瓦多斯明显不信任他。 “你管我是谁，想死你就开枪。”白山秋野毫不客气，他冲上去把对方的手机和枪抢下来，说真的赤井秀一下手非常狠，卡尔瓦多斯现在还能清醒也是很了不起，“你在给boss发信息？不用了，我已经通知琴酒了。” “你……”卡尔瓦多斯想说话，但白山秋野见对方也不能自己走路，毫不犹豫在他后脖子上一按，把人弄晕，然后探头看那边的情况。 手机在震动，是琴酒的电话。 “怎么回事？” “都，都是贝尔摩德的问题！”白山秋野强词夺理，反正现在贝尔摩德也没办法反驳，“她现在正在和一个叫赤井秀一的fbi对峙，嗯，手上一把小手枪，赤井秀一带了把霰.弹枪……你能理解我救不了她，对吧？” “我没这么说过。”琴酒的声音听起来倒不是很生气，反而带着点兴奋，“赤井秀一……那个家伙在那里吗？” “你们是熟人？”白山秋野看了眼赤井秀一，说实话对方的气质不太像好人，要不然那天街上遇到他也不会帮毛利兰挡着点了。 “背叛了组织的老鼠。”琴酒声音冰冷，“你不用管，离开那里，那个家伙很麻烦。” “我身边还有个昏迷着被打断了腿的卡尔瓦多斯，而且我已经在他们面前露过面了……等等，我去？”白山秋野看着贝尔摩德装着重伤然后一把挟持靠近她的柯南跑路，“这都可以？” “怎么了？”琴酒问。 “没什么，贝尔摩德好像能逃走了。卡尔瓦多斯怎么办？” “杀了他，你要是不想杀人，把他弄醒，让他自杀。” “你们组织真不是人……”白山秋野看着逃走的贝尔摩德，“我不干这种事，教唆杀人也是犯罪，你要杀自己过来杀吧。” “……随便你。”琴酒也没强迫，“我快到了。” 公路上，黑色保时捷356a疾速行驶着，刚离开万圣节派对，本来还有心思玩面具的伏特加抓住了车座，感受着身体随着车子漂移而剧烈晃动。 “大哥，我们真的就这么过去吗？”伏特加颤颤巍巍地问。对面可是赤井秀一啊。 “能让重伤的贝尔摩德逃走，对面也没有几个人。”琴酒冷冷道。 这时，他的手机又收到一条信息。 【别来了，有人报警了。————书店老板】 “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琴酒皱起眉。 港口那边，毛利兰正在帮忙扶着朱蒂上车。她还在担心被劫持的柯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明白对方之前有放过自己，对柯南的态度也不一般。 灰原哀则是想起打乱了一切的白山秋野：“秋野哥呢？” “啊，刚才那个青年……”朱蒂艰难地抬头看了看周围，“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是什么人？”赤井秀一看向毛利兰。 “他是我的邻居。”在毛利兰犹豫着要不要回答的时候，灰原哀发现没有人知道白山秋野什么时候不见的，改口道，“我拜托他送我到这边，可能是看这里太危险，就离开了吧。” “他的摩托车还在这里呢。”赤井秀一看了眼那辆车，“我去找找看，顺便把卡尔瓦多斯带走。” “啊，我在这里。”白山秋野从阴影中走出，“我看刚才那阵子太危险了，就往后躲了躲，真是不好意思。” “这样吗。”赤井秀一眯起眼睛，枪口有意无意地抬起，就在这时，又一辆车冲进了这晚格外热闹的街道。 黑色保时捷356a。 “琴酒！”赤井秀一毫不犹豫抬起枪，但白山秋野正好走到了那辆车和赤井秀一之间，让他没办法第一时间开枪。 白山秋野面上露出一个懵逼的表情，暗地里把手背到背后，指了指他刚才出来的那片阴影，他把卡尔瓦多斯搬出来了。 琴酒下了车，示意伏特加去那边，自己则叼着根烟，走了过来，正站在霰.弹枪的射程之外。 白山秋野又向灰原哀狂使眼色，让她快点躲进车去，一时间感觉自己像个夹心饼干，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累。 “好久不见了，琴酒。”赤井秀一面色沉着地打招呼，“秋野君，是吧，麻烦让开一点，让我们好好叙叙旧。” 白山秋野乖乖让开，像个看不懂气氛的傻瓜一样走向自己的摩托车——他可是个良民，和什么酒厂什么fbi都没有关系，也不懂为什么fbi抬起了枪口。 “没想到你居然敢出现在日本。”琴酒也掏出了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经过那帮废物警察的许可呢。他们好像快到了。” “你是为了救贝尔摩德来的？遗憾的是，她已经跑了。”赤井秀一道。 “没关系。”琴酒说着，与此同时，一声枪响传来。 “你们是来灭口的！”赤井秀一脸色一沉，“卡尔瓦多斯……”他怀疑地瞥了眼白山秋野，但对方身上的衣服依然干净，手上也没有沾上血迹。 “他很努力了，但是组织不需要废人。”琴酒笑了一声，“那么今天的招呼就到这里，赤井秀一，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黑色保时捷嚣张地来又嚣张地走，白山秋野先跨上摩托车，然后才有点底气地面对走过来的赤井秀一。 “你刚刚就在那边。”赤井秀一开口道，“你难道没有看见卡尔瓦多斯吗？” 可恶的伏特加，开什么枪，一下子就暴露了，还枉费他把卡尔瓦多斯搬过来的良苦用心。 “我没注意，当时你们那边太吵了，我没听见动静……”白山秋野解释着，一边摊摊手，让赤井秀一看见他干净的手掌。“太吓人了，还好那个家伙身上没有枪，不然我是不是就已经没有命了。” 日本警方的警笛声已经渐渐靠近，没有时间多做纠缠，赤井秀一在朱蒂虚弱的催促下坐上驾驶位，白山秋野隔着车窗和小兰灰原打了个招呼，一拧把手，就伴着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抢先冲进了夜色。 22、第二十一章 昏暗的车子里，一点火星闪烁着，满月的月光落在抽烟男子散落的长发上，泛着皎洁的光泽。 摩托车停在保时捷旁边，白山秋野偏头看着琴酒倚着车窗偏头过来，用那双绿眼睛冷冷盯着他时，一瞬间心律失常。 琴酒也从车窗看向外面骑在摩托上那个和往日看起来大不相同的青年，满月就悬在对方身后，那张刚刚拉下面罩的脸被拢在阴影里，散碎的额发下一双纯黑的眼睛反着些许光亮，莫名透着些怪异的热忱。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都觉得有些别扭地别开眼去。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琴酒觉得这句话他已经问过很多次了，“这次你总不会是路过。” “是贝尔摩德的错。”白山秋野一口咬定，“说起来她去哪了？” “还没有消息。”琴酒啧了一声，“她还是不老实，说什么有任务需要混进万圣节派对……” “万圣节派对？”白山秋野道，“我有收到一封邀请函，不过我不喜欢去参加什么派对。你去了吗？” “伏特加去了。”琴酒道。 伏特加探出头，“是的，上面发生了一起命案，还有人扮成早就被大哥杀了的一个侦探破案……” 白山秋野没说话，他看着伏特加，想起了倒霉蛋卡尔瓦多斯。“你怎么就把卡尔瓦多斯杀了？” “大哥说没时间耽搁了……卡尔瓦多斯是那个女人的人，双腿已经被废掉，难带走的情况下最好的方法就是灭口，他要是醒着也会这么做的。” “所以你们专门灭口去的？亏我还冒险帮你们把人搬到了路边。”白山秋野道。 “大哥也是担心你没有车，会被那个fbi拿捏嘛……”伏特加挠头，“我们来的时候差点被交警拦住，再带一个伤员目标太大了。” “好吧。”白山秋野倒也没有为卡尔瓦多斯鸣不平的意思，他看了眼默默抽烟的琴酒，拍了拍身下的钢铁野兽，“我的老朋友，怎么样，不错吧。” 琴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白山秋野这次找不出打岔的话来了，他意识到自己找琴酒过来其实没有什么用，只是给自己添麻烦罢了。但那时候他确实是指望着琴酒出现，救下贝尔摩德和卡尔瓦多斯，吸引那个fbi的注意，然后他也可以偷偷藏回他书店小老板的身份里。 在那个时候，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还需要和琴酒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白山秋野想了一些理由，但以琴酒的敏锐程度，他实在不认为那些理由可以糊弄过去。 “编好了？”琴酒又吸了一口烟，问。 “还没有……”白山秋野下意识回答，就看见琴酒无语的眼神。 黑洞洞的，在月光下闪着金属光泽的枪口从车窗里探出来，白山秋野抓着头发，总算想起了本来想好的解释：“之前贝尔摩德想绑架我，我只是想跟着她找回场子，然后遇到这种情况，想着她要是被抓了你的计划就被破坏了，她也会供出我，我就给你发消息……” “那么，贝尔摩德和fbi去那里干什么？” “我，我哪里知道啊。”白山秋野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天边泛起日出前的光彩。“呃，赏月？” 琴酒被气笑了，手里的枪对着白山秋野比了比，“摩托车都备好了，只是临时起意？” “那你想我说什么！”白山秋野肩膀一耷直接摆烂，“我和贝尔摩德关系不好，和fbi更是耗子和猫……” “你在隐瞒什么。”琴酒掐灭烟头，推开车门，站到白山秋野身前，白山秋野有点想一拧油门直接溜走，不过还是顶住了压力，直面黎明的柔光下也没显得怎样柔和、甚至更加冷厉的琴酒。 就是那头柔顺浓密的长发太让人分心了。 “谁还没个秘密了。”白山秋野偷偷看着琴酒的头发，“说起秘密，你的秘密不是更多？别忘了我可不是你们组织的人，用你们组织的规矩压我没用。” 车里的伏特加已经不敢大声喘气了。 但琴酒只是用锋利如刀般的眼神把白山秋野从头打量到尾，把枪收回怀中。 太阳刚好在另一边蹦了出来，淡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所有。白山秋野的视线又被琴酒的头发吸引住，心不在焉地任他打量。 “算了。”琴酒最后开口，“看你也不像能和那些fbi混到一起的样子。” “嗯，其实我和日本公安有在合作。”白山秋野诚恳说道，不过琴酒已经掏出手机接电话，没注意他不掺假的表情。 “贝尔摩德的电话。”琴酒挂断后道，“听起来虚弱得要死，着急求救的样子真是狼狈啊。” “那你去接人吧，我回家了。对了，”白山秋野手伸进口袋掏了掏，摸出一支沾血的手机，“卡尔瓦多斯的手机，他好像要给你们boss发信息，被我拦下来了，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他的枪在这。” “枪你留着防身。”琴酒接过手机，看了眼那把被卡尔瓦多斯从赤井秀一眼皮子底下保住的小手枪，“小心那个fbi。” “我一个普通书店老板怕什么，大不了报警，让警察把这些非法入境的家伙都抓走。”白山秋野说着，还是把枪揣了起来，“走了，再不走贝尔摩德流血流死了。” 说着，他拉好面罩，戴上头盔，又戴上一副眼镜，重重武装地和坐回驾驶座上的琴酒摆了摆手后手腕一拧，摩托车就低沉咆哮着冲了出去，只余下一个越来越小的镀上浅银色光晕的背影。 “哼。”琴酒关上车门，在旁边伏特加欲言又止的视线中发动汽车，向贝尔摩德报出的方位驶去。 “贝尔摩德。”摩托上的白山秋野抽出手来调整了一下博士发明的追踪眼镜，上面的红点一动不动，地址和贝尔摩德刚在电话里报出的相隔很远。“你又在藏什么呢？” 白山秋野到得比阿笠博士稍晚一点，就看见完好无损的柯南对着被破坏掉的装置憋气，再看看车座上留下的血迹，心说贝尔摩德真的很拼。 “秋野哥？”柯南看到了白山秋野，问道：“秋野哥今天怎么会来啊？不是答应过要看住灰原了吗？” 这不是怕你和贝尔摩德哪边真的被搞死嘛。白山秋野摸了摸头发，“是灰原要去的，她还有备用追踪眼镜，我也很担心你嘛。话说今天真的是一波三折啊。你有什么收获吗？” “有一点，但是太少了……”柯南锤了下座椅，“还是被贝尔摩德跑掉了。” “她可是有努力的保护你啊。”白山秋野忍不住感慨，“她绝对认识你和小兰。” “但是……”柯南皱起眉，看向白山秋野，“你还知道什么了？” “什么？”白山秋野一愣。 “贝尔摩德确实是叫卡尔瓦多斯不要对兰开枪，但对我的话，你应该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所以你还知道什么？” “我闻到麻醉气体的味道了。她把你迷昏却没杀你。”白山秋野理直气壮道。 “但你用了保护这个词。”柯南道，“而且你刚才的表情，绝对是知道什么吧！告诉我吧秋野哥！秋野哥哥！” “算了。”白山秋野按住怪声怪气的柯南，叹了口气，“反正一会儿灰原也会告诉你，你被带走之后琴酒出现，灭口了卡尔瓦多斯后离开，我跟过去和他聊了一会儿，正好贝尔摩德给他打了求助电话，报出的地址离这边挺远的。” 说到这，他再次感慨，“她真的很拼。” “琴酒？”柯南一惊，“他怎么会……你又为什么跟上去和他聊天啊！” “你不知道，满月的月光下他的头发有多好看。”白山秋野眼神游移了一瞬，“我把这种消息都告诉你了，别再追着问啦。” “我真是搞不懂你……”柯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还是弄不明白白山秋野怎么做到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两边蹦跳，但又诡异的让人安心……大概是因为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坦然了，又经过了灰原的非组织成员鉴定。 “折腾一夜，我困了，有什么问题回去问灰原吧，还有记得给小兰打个电话，她一定吓坏了。”白山秋野拍了拍柯南的头，把备用眼镜给他戴上，然后自己扣好头盔，骑上摩托扬长而去。 “新一啊，我看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觉得秋野君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琴酒的。”博士见柯南神情凝重，凑过来安慰道。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啦。”柯南挠挠头，“我只是在担心，琴酒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如果为了隐瞒我和灰原的事让琴酒怀疑……” 刚糊弄过琴酒的白山秋野完全没有这样的担心，他回到家，补了觉，又过上了书店老板的日常生活，只除了…… “怎么又是你。”白山秋野看着在不远处晃荡的fbi，“你没有事做了吗？” 就连波本那个日本公安，最近也被琴酒坑去马不停蹄地做任务，fbi就这么闲？有本事去抓琴酒啊！ “没什么事。”赤井秀一回答，他正翻着白山秋野店里的一本漫画书，看起来还挺感兴趣。 在第三次揪出跟踪、窃听、试图潜入他家的fbi之后，赤井秀一索性光明正大在他周边出现，一点也不怕惹怒白山秋野的样子。 “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白山秋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琴酒是什么关系。”赤井秀一把手里的漫画书放回架子上，“你绝不是什么普通书店老板，但好像也和组织没有关系……” “我就是个普通老板。”白山秋野拿出手机，威胁之意溢出言表。 “普通老板，为什么不欢迎客人呢。”赤井秀一说着，指了指架子上的漫画，“这部漫画麻烦帮我包起来，谢谢。” 白山秋野让店员过来招待这个麻烦的客人，干脆离开店里。但他现在也不想回家，新一最近不知道什么毛病，天天有空没空都跑过来和他普法，讲一些极道悲惨爱情故事，白山秋野很想说就凭对方那窃听器发信器运用自如的手段，也不是个恪守法律的人。当然，普法就普法，就是后面这个爱情故事，白山秋野真的听得头大。 干脆去找琴酒……算了。白山秋野逆反心理上来一瞬，又被他压了下去，fbi的注意力还在他这边，他不想冒险。 等等。白山秋野想了想，给琴酒发信息问： 【之前，米花那个伊什么波寿司店，就是你们聚会的那个，是你的地盘吗？————书店老板】 琴酒回消息的速度一向很快：【不是，是朗姆的。————gin】 【坑他一下，不介意吧？————书店老板】 【别被发现，随你。————gin】 白山秋野收好手机，做出一副专心接电话后皱眉惊讶的样子，然后小跑起来，绕了几个弯才走进毛利侦探事务所下面的那家寿司店。 运气不错，那个把自己往丑里折腾的侍应生也在。白山秋野估摸他不是朗姆就是朗姆的小弟，总之不清白。 “你好……”白山秋野凑到那个侍应生的身边，努力忍耐那张越伪装越丑的脸，“请问，今天这里是打七折吗？” “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朗姆也是愣了一下，时隔多日，事多人忙的他还是凭着自己过人的记忆力隐约觉得这年轻人有些眼熟，“我们店里今天没有打折呢。” “怎么会呢？”白山秋野受到打击一般，后撤一步，神情有些激动，不过很快平复下来，“真是抱歉，我朋友告诉我……”他不经意一般抬头，表情愣住一瞬，“啊，他跟来了，我明白了，一定是他在耍我！” 白山秋野靠近一脸懵逼的侍应生，小声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要去找他算账……”说着，指了指一个方向。 朗姆皱着眉看过去，没发现什么人，但那个冒冒失失又自说自话的年轻人已经离开了。 白山秋野走出寿司店，揉了揉脸，然后神情阴沉地走向他刚才指过的那个方向。 赤井秀一靠在一个隐蔽的拐角，嘴里还叼着根烟。 白山秋野道，“奉劝你，fbi，以后少跟着我，离这家寿司店也远一点，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表演痕迹过重了。”赤井秀一没有理会，只是这样评价道。 毕竟用自己的脸又没有行为模板。白山秋野也不意外，“演得好不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能不能别盯着我。” “所以抛出另一个目标当挡箭牌吗。”赤井秀一视线锐利地看过来，这家伙的压迫感很重，甚至堪比琴酒，白山秋野本能想避开，但是好歹也锻炼到面对琴酒也能调笑自如的程度，他最后还是维持住了气定神闲的模样。 “你不会亏的。”白山秋野劝说，“盯着这里，别盯着我不放。”要不然他真的受不了，威胁和利诱都放在这里，再进一步不是喊警察就是喊琴酒，希望这位fbi不要让他的麻烦演变成大家的麻烦。 “我知道了。”赤井秀一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事实上如果白山秋野不这么祸水东引，他也该放弃这条线了。这个自称普通的书店老板十分敏锐，一些常用的获得情报的手段根本行不通，而且他们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也是承担着风险的——尤其在目标可能和琴酒有联系的情况下。 赤井秀一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那天在港口对峙时，他和琴酒的枪射程都够不到彼此，却是都能打到在中间站着的白山秋野，然而琴酒的枪指都没指过对方……对于琴酒来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些，在那种情况下，哪怕中间站着的是条狗，以琴酒的性格都会怀疑狗身上有没有绑炸弹，对白山秋野那么一个可疑的大活人他却完全无视。 还有白山秋野中途的消失和移动的卡尔瓦多斯，这种明晃晃的疑点更不用提。 如果可以的话，赤井秀一甚至想绑架白山秋野试试……只是如今他们在日本处处受到掣肘，先不提白山秋野本人的警觉性，背后可能站着的组织，他的身份确实无可挑剔没有案底，到时候又是一堆烂摊子。 如今能有对方不堪其扰提供线索这样一个收获，倒是意外之喜。不管那线索是不是陷阱，赤井秀一都有信心吃掉对方的饵，再把钩子抛回去。 看着白山秋野满意离开的背影，赤井秀一眯起眼，接下来，就让他利用这个不知真假的情报，来试着判断白山秋野真正的身份。 23、第二十二章 成功将fbi的目光引去寿司店那边，白山秋野接下来又过起了抱着手办打游戏的悠闲日子。 除了还要应付柯南——不过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白山秋野最近只要看到柯南就给小兰打电话，上次港口的一系列事件让这个温柔敏感的女孩子隐约明白了自己和柯南牵扯进了了不得的事件，把柯南看管得更严了一些。 “不好意思，秋野哥，柯南这孩子又调皮了。”毛利兰按着柯南的脑袋给白山秋野道歉，他们正坐在白山秋野家的客厅里，这栋日本公安和fbi都没能成功潜入调查的房子。 白山秋野摆了一些零食出来，看着没有像往常一样礼貌告辞的毛利兰，问：“怎么了吗？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毛利兰下意识看了眼坐在她旁边的柯南，白山秋野见状一笑：“自己去玩一会儿吧，柯南，我和你小兰姐姐说会儿话。不许乱动我的手办哦。” 柯南无奈地离开了，白山秋野希望对方不要在他家展开什么冒险活动。 “秋野哥，是关于那天的事……”毛利兰手指绞在一起，“那天最后出现的那个长发男人，我想起来了，在新一失踪那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见到过……” 白山秋野没有想到，毛利兰之前居然见过琴酒，而且把这件事瞒得很好，思来想去过了几天后又过来问他。 身份大变此时还在医院的朱蒂老师，不认识也找不到的赤井秀一，两个神神秘秘又会萌混过关的小学生，确实只有一直很照顾他们的白山秋野是合适的询问对象。 “新一的失踪，会不会和那些人有关系呢？那天朱蒂老师想抓的那个人，她为什么不让她的同伙向我开枪，柯南和灰原两个小孩子，又怎么表现得那么聪明成熟，卷入了这样的事件……”毛利兰捂住脸，“我不是新一那样的侦探，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为什么，所以秋野哥，如果你知道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白山秋野沉默了，毛利兰的直觉真的好敏锐啊，他确实知道工藤新一是怎么回事，现在在哪，刚被他们打发走啊！但他要怎么说？这难道不是新一这小子该头疼的问题吗？还有其他的……他其实可以对毛利兰撒谎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虽然他大半夜骑着摩托带着灰原闯到港口，又和贝尔摩德大打出手，但他还是个普通的书店老板？ 但看着毛利兰悲伤的眼睛，他还是沉默了，这样的反应就等于默认自己确实知道一些事情。 毛利兰没有选错人，在那晚的那些人中，白山秋野是最可能告诉她真相的人。 “真是的。”白山秋野终于还是抓了抓头发，“你怎么不去问新一那个小子啊。我真是拿你们两个小情侣没有办法。” “秋野哥……”毛利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听出了白山秋野话语里的松动，“拜托了。” “这些事其实是新一拜托我瞒着你的。”白山秋野一开口就是甩锅，“因为真的很危险，你也看到了那些拿枪的法外狂徒，这点上那小子确实是为了你好。当然，我是不赞同他这么做的，但那家伙很固执，你也知道。” “所以，他现在确实是在追查那些人，是吗？”毛利兰攥紧了裙子。 “嗯。”白山秋野没有详细解释，“你放心，他现在还没什么危险，伪装成新出医生的那个女人和后来出现的长发男人都属于一个组织，也就是新一在追查的那个，细节就不和你说了，fbi，日本公安，或者可能还有其他的机构都在调查它，新一不算是孤军奋战。”当然他们知不知道彼此存在就不一定了。 “柯南呢？”毛利兰突然问道，“柯南也知道这些事吧，当初带柯南第一次去秋野哥的店里，他看见那个手办的反应……” “啊。”白山秋野愣了一下，“你还记得那个手办啊。” “秋野哥很宝贝那个手办呢。”毛利兰低下头，“我有想过秋野哥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但不管怎样，我相信秋野哥。” 白山秋野叹气，他没想到自己露出的破绽那么多，当初他从没想过自己金盆洗手以后还会介入那些事，琴酒的特征又太过明显……但要是还像从前那样连邻居都要防备，他金盆洗手做什么呢？他愿意对他的邻居们坦诚些，好在他的邻居们也都选择相信他。 “柯南的事……总之你不用太担心，他和灰原都不是普通的小孩，非常聪明……”白山秋野真的头疼，“至于别的，你没有问过他吗？” 毛利兰笑了笑，眼神却是苦涩的，“那孩子什么都不肯说呢。” “这个，这个涉及到他的个人隐私……”白山秋野很想跳起来去抓那个不知道跑去哪里的小鬼，妈的，就这么放心自己女朋友坐在这里和他聊天？ “这样吗……”毛利兰叹了口气，脸上依然是温柔的笑容：“没关系的，秋野哥，抱歉让你为难了。” 白山秋野真的很想立刻马上现在就给工藤新一打电话让他来哄他自己的女朋友，反正白山秋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在他努力措辞的时候，房子的某处突然传来一声响动，白山秋野立马得救一般站起身：“啊，不知道柯南发生什么事了，我去看看！” 白山秋野的房子其实也是二层加地下室的结构，但他懒得上楼下楼，住在一层，常用的东西也放在一层，他平常没有客人不需要客房，楼上就用来装楼下装不下的漫画周边——不那么心爱的那种，如今分出一些放到安全屋那边去了，地下室则用来放摩托、手办护理用具、日常工具和一些别的东西，而房子本身的墙壁和一些地方被改造过，放一些不能见人的道具，大部分都在一楼客厅和卧室，方便取用。 但柯南闹出来的动静是在二楼，白山秋野也不知道二楼有什么好去的，等和毛利兰过去一看，就发现柯南晕倒在二楼走廊上，空气中还有股麻醉剂的味道。 嗯……白山秋野思考了半天，才想起来当初自己还没金盆洗手的时候常常在外面跑，这栋房子也没装那么多监控，但这栋房子作为他用本名使用的落脚点，他也是花了些心思在的，为了防盗曾经装过一些小机关，后来把这里当做家后，他把一楼重新改造，二楼除了加装监视器和警报，就没做更多了，完全忘了自己还设置过机关。 “应该没事。”白山秋野嗅了嗅空气，“挺久之前设置的防盗小机关，里面的麻醉应该也不多了。” “真是抱歉……”毛利兰无奈地抱起柯南，“他一定是又乱动什么东西了。” “是他的性格。”白山秋野挠头，他本来还担心柯南找出他的什么非法小道具，不过看来这个侦探没有选择去他的卧室探索，还算礼貌。“不用太担心了，小兰，这家伙聪明得过头了，身上也有不少博士给的装备，肯定很能活啦。” “什么叫很能活……”看来麻醉的量真的不大，又或者柯南已经被麻出了抗体，这么一会儿就醒过来了，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开始吐槽，“你怎么在走廊里安这种机关……” “柯南！你要是不乱跑的话，怎么会碰到机关呢？”毛利兰忍无可忍，把柯南放下来，锤了他脑袋一拳。 自求多福吧新一。白山秋野心里哀悼。 小兰没有再提起之前的问题，带着头上多出一个大包的柯南告辞离开。白山秋野送走了两人，刚要关上大门，突然一顿。 “我真的要被骚扰烦了。”白山秋野眉头蹙起，眼神冰冷地看向仿佛空无一人的街道，没有时间查监控，他觉得可能又是那个麻烦的敢和琴酒对峙的fbi，但就算是这样，白山秋野也有点被惹怒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他现在真的决定要给fbi找点麻烦。 “看来你最近很忙。最近有人骚扰你？”低沉的男声响起，白山秋野一愣，面上的神色不自觉松缓下来，看着琴酒那惹人注目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没事，已经解决了。你怎么来了？” “朗姆怀疑他被盯上了。”琴酒走近了些，站到白山秋野面前，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黑发青年的表情，“你做了什么？” “我那天不是提前和你报备了吗？”白山秋野理直气壮。 琴酒按了按头上的帽子，嘴角下撇，“没问你这个，我是在问你是怎么坑了朗姆，他说有别的势力盯上了他，我需要知道你这边的情况。” 琴酒虽然说着让贝尔摩德做掉朗姆，但他明白朗姆素来多智谨慎，能做到组织的二把手绝不是什么能被轻易扳倒的简单角色，何况还有boss在暗中把控组织，哪怕是他和贝尔摩德联手，也要慢慢筹谋。 那天白山秋野说要坑朗姆一把，琴酒知道这个小偷别的不说，自保绝对有一套，叮嘱了一句别被发现后也没关注后续，在他看来白山秋野的行为就是一只猫路过毛线球随便挠了一爪子，翻不出什么浪花。 琴酒有仔细考虑过，白山秋野的能力无论做什么都能成为很大的助力，但他要是没有想法，琴酒会避免将他拉进与朗姆的争斗中，如今他既然有这个心思，琴酒也没必要去打击他，只要不被抓住尾巴，随他去做好了。 但没过两天，朗姆突然说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问琴酒要人，准备试探是谁盯上了他，琴酒一开始以为白山秋野是像当初监控自己一样监控了朗姆，但几句话下来，他发现朗姆的意思是对面可能是某个势力，这就不是白山秋野能做到的了。 但如果白山秋野也同时参与其中，琴酒需要知道他做了什么，才能和盯着朗姆的那批人区分开来。 “我自己没做什么。”白山秋野明白了琴酒的意思，笑了起来，“放心，我不是喜欢冒险的人。我那天就是把一个fbi引到朗姆的店里去……” “什么？”琴酒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什么fbi？” “就是之前那个赤井秀一，那天之后总是跟踪我，我被他弄烦了，就想让他转移下目标……” “你把组织的事暴露给fbi？”琴酒的手已经不自觉伸进口袋里了。 “你不是说那里不是你的地盘吗？”白山秋野察觉到了琴酒的愤怒，对着那张冷得结霜一般的脸疑惑道，“而且fbi是你的对头，朗姆也是你的对头，让他们两个打起来不好吗？” 琴酒意识到白山秋野真的是站在他的立场去思考的，但某种意义上又完全相反，指望一个一直单打独斗的人有组织的概念似乎太难了。 他自己其实也不太在乎自己看不顺眼的那些组织成员的死活，有时候还会自己动手，但绝不包括将组织的情报泄露给fbi。不只是道义，里外的问题，如果fbi真的抓住人，那组织的情报就会被泄露，对组织造成实打实的损失。如果这个人是朗姆，那么组织将会受到重创。 但白山秋野完全没有想过这些，事实上对他来说，组织的死活根本不重要，那是只有琴酒会在乎的事。 “你不应该引来fbi。”琴酒压抑着怒气，声音冰冷。 白山秋野没想到琴酒会这么生气，他甚至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杀意，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琴酒了，最近他甚至三番五次摸过对方的头发也没怎么样，这让他感觉有些陌生。 “我……”白山秋野想甩锅给fbi，编些瞎话，随便什么都好，但他最近太过松懈，也没考虑过怎么和琴酒交代这件事。 或许他现在就该出手按住琴酒那只显然是在摸枪的手，免得身上真的被开一个窟窿，但他又怕琴酒更生气。 白山秋野没有这样的经验，他的经历让他甚至没有拥有过一个朋友，虽然有着师父的关爱，但他在这方面的欠缺已经成型，他见过很多，甚至扮演过搞砸了事挨骂的角色，但他从不知道惹怒的是自己在乎的人该怎么做。 在意和不在意之间的区别，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不字。 “抱歉……”白山秋野低声道歉，尽管他都没有思考为什么不可以引来fbi。他偷偷去看琴酒的眼神，反正先道歉就对了，是这样吧？ 琴酒注意到了白山秋野紧绷的身体，他的手指在枪身上梭巡，最后还是没有掏出来。 他们还站在白山秋野的房子外面，打起来说不定会引起注意。而且朗姆也没事，fbi而已，那群家伙追着组织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山秋野不是组织的人，也不会和fbi勾结，他只是觉得这样可以一举两得，就这么做了。 琴酒松开了枪。 “不要有下次。”他警告。 白山秋野感觉到琴酒身上的杀意散去，自己也放松下来，他偷偷瞥一眼琴酒，“那朗姆的事？” “人已经给他了。”琴酒皱起眉，想起这次的对手是赤井秀一，“我会跟进这次的事，找机会杀了那个还敢上窜下跳的家伙。” “那个赤井秀一是什么人物？”白山秋野问。 “曾经卧底进组织的老鼠。”琴酒回答。 啊。白山秋野想起来，他还知道一个现在还卧底在组织的日本公安，还有柯南灰原这种组织一定会追杀的人……本来他觉得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想想琴酒之前的反应，他又有点心里没底。 “琴酒啊。”白山秋野试探着开口，“如果我瞒了你一些事……” “什么事。”琴酒脸色阴沉。 白山秋野刚想说话，就见自家隔壁门口出现了一个小女孩，正一脸骇然地看过来。 “进屋说。”白山秋野连忙拉住琴酒的胳膊，把人拽进房子。他刚才竟然和琴酒在门口聊了这么久，还好日本公安和fbi最近都不在附近。 “你要说什么。”琴酒不耐烦道。 “就是如果我瞒了你一些事……”白山秋野抓了抓头发，“什么情况你会特别生气？” 琴酒定定看着努力不表现出心虚的白山秋野，突然露出了一个阴森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笑容。 “那你最好一直瞒着。”他终于还是把他的伯莱.塔掏了出来，对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偷点了点，“瞒到死。” 24、第二十三章 那没办法了。白山秋野在心里道，是你自己说要我瞒到死的。 虽然他本来也没有告诉琴酒的意思，但琴酒这么一说，让他连隐瞒的心理负担都没有了，谢谢琴酒。 琴酒见白山秋野的表情甚至放松起来了，气得冷笑，枪口顶了顶白山秋野的脑门，“你瞒了我什么？” “没什么。”白山秋野一躲，“喂喂，你保险没开啊，别走火了。你说的，瞒到死，我不会告诉你的。别开枪，我的屋子花了我好多心思的，我就这么一说，你生气干什么？” 琴酒也懒得理会这个家伙，他见白山秋野没有说出来的意思，揣起枪转身就走，他还要去朗姆那边看看情况，不能让朗姆抓到活的赤井秀一，不然要是从他那得知白山秋野的相关线索…… 想到这里，琴酒忍不住一个转身，就见白山秋野紧跟在他后面，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别生气……呜！”白山秋野刚想挽回他和琴酒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至于为什么要挽回他还没有细想，就突然被一拳砸在了肚子上，因为忘了提起警惕，也没有做任何准备，这一拳他挨得是实打实的，可以说自打他学武初期之后再没被这么打过。 “疼……”白山秋野扶着一边的墙，捂着肚子，也开始生气了：“你干什么打我？” 琴酒没想到白山秋野真的一点警惕都没有，这一下打得他心情好了一些，哼笑道：“给你一点教训。” “你这个家伙……”白山秋野缓得差不多了，捏紧了拳头也向琴酒招呼过去：“你自己说瞒着的！再说了我的事凭什么告诉你！” 琴酒早有准备，架住了白山秋野的拳头，“你那个表情，显然瞒得是和我有关的事。” “你自己发现不了，还怪我瞒着你？” “然后我还得给你善后！” “我还不是想帮你解决朗姆？” “靠fbi？” 两个男人在玄关里打了起来，干脆也不动嘴了，吵架哪有拳拳到肉来得痛快。但玄关这种狭小的地方挤两个大男人，难免磕磕碰碰。 “我的柜子！”白山秋野看着在琴酒拳头下破了个窟窿的柜子，和碎掉的装饰挂画，里面的二次元帅哥笑容都裂开了。 白山秋野也裂开了。 琴酒毫不客气地嘲笑出声。 “出去打！”白山秋野直接越过琴酒一推门，结果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已经石化的小男孩。 他们的站位此时很狼狈。 琴酒本来离门最近，背对着门，白山秋野刚才为了拯救自己的玄关决定出去打，就越过琴酒的身体着急开门，过招的时候这种狭小的空间，两个人本来就挤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但是门一开，看着门外柯南震惊的眼神，白山秋野后知后觉，他现在就好像整个人扑在琴酒身上一样，两个人的衣服还都十分凌乱，琴酒的帽子都掉了。 “怎么……”琴酒发现白山秋野的呆滞，不满地想回头看，然后被白山秋野一下子按住了脸。 琴酒：？？？ “你疯了？”他甚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把白山秋野的手扯下去。 白山秋野连忙一推琴酒，把人挤到自己身后，咳了一声，对柯南道：“怎么了吗，柯南？” 柯南呆滞脸后退一步，“对不起，打扰了。” 白山秋野莫名对上了柯南的脑回路，抓狂喊道：“不，你误会了，不是……” “哪里来的小鬼……”琴酒按住突然发疯的白山秋野，皱眉道，“继续？” 柯南：极度恐惧，极为震惊，极想逃跑。 “对不起秋野哥哥真的打扰了对不起明天我再来看你——” “思想纯洁一点，我们刚才只是在打架！”白山秋野按住柯南大喊。 “什么鬼……”琴酒反应过来这个小鬼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是他不在乎，白山秋野跟一个早熟的小学生解释什么？不过闹了这一出，他打架的兴致也没有了，成熟理智的思维又回到脑子里，他径直推开白山秋野走了出去，“我走了。” “你的帽子。”白山秋野看着那头银发明晃晃地出现在阳光下甚至有些晃眼，连忙捡起帽子从后面给琴酒扣上。 琴酒拿下帽子，凶狠地瞪了白山秋野一眼，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后自己重新戴上，然后大步离开，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剩下柯南和白山秋野大眼瞪小眼。 “……所以，只是打架？”柯南坐在小兰曾坐过的位置，抱着白山秋野给他倒的可乐尴尬道。 “真的。”白山秋野叹了口气，索性掀开上衣给他看琴酒打他的那一拳，神色还有些不忿，“打的好狠……我都没有准备。”太松懈了，琴酒一直给他很靠谱的感觉，结果就是挨打的时候连本能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为什么打架？”柯南脸色严肃起来。 白山秋野提起这个，有些郁郁，他看了看柯南，虽然本人是个不会哄女朋友的家伙，但破案的时候好像说的都很头头是道，他想了想，还是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琴酒和一个组织成员有些不对付，我前段时间被那个叫赤井秀一的fbi跟踪，就把那个fbi带去那个组织成员的地盘，告诉给琴酒知道之后他就生气了。” 话语很简略，语气很平淡，但里面琴酒、组织成员和赤井秀一几个关键词一下子就让这平淡的对话充满了腥风血雨，柯南都来不及问那个组织成员是谁，惊讶道：“你为了帮琴酒搞组织内斗去和fbi合作？” “不是，只是那个fbi正好在跟踪我……很烦啊那种感觉。”白山秋野挠了挠头，“然后他就真的生气了，我能感觉到他当时都想过要杀了我。” 柯南瞳孔地震。 “好在我及时道歉，他警告了我以后不要和fbi搅和在一起，当然我也很烦fbi，”白山秋野诉苦道，“当时我想到我之前其实还瞒着琴酒一些事，就忍不住问他如果我有事瞒着他，什么情况他会特别生气……其实我不应该问的，反正我也瞒得住。” 白山秋野锤了一下沙发，“他说那就最好瞒到死，然后他又问我瞒了什么，我说他说的让我瞒到死，他又生气了还打了我一拳……” 柯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好吧，听着好像是有点问题。”白山秋野自问自答，“但他竟然因为朗姆想杀我，最后还趁我不注意打我。我还救过他呢。” 柯南嘴唇动了动，止言又欲。 “可恶啊！”白山秋野又一拳锤在沙发上，“把我的柜子打坏了还嘲笑我，混蛋！” 柯南死鱼眼在心里整理语言。 “我决定了，我要订制他的女装手办！” 柯南张开嘴，忘了说啥。 “你有什么意见吗？”白山秋野终于注意到被他晾在一边的柯南一副纠结的表情。 柯南看了看白山秋野的表情，谨慎道：“秋野哥，你希望我有什么意见？一开始我就觉得，琴酒不是个好人，你看他甚至为了和他敌对的组织成员想杀你，这你都能忍吗？” 白山秋野沉默了一会儿。 “我觉得我们的对话有点怪。”他总结。 “呵呵。”你也知道啊。柯南干笑。 “都是fbi和朗姆的错。”白山秋野为整件事盖棺定论，“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是来……”柯南卡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我是来问你和兰都说了什么的。然后过来后正好在外面碰到了灰原，灰原说你和琴酒表情都不是很好地进了屋子，我有点担心，就想看看情况……” 说到这里，早熟的小学生顿了顿，“所以你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对吧？” “不是！”白山秋野恶狠狠道，“他这种人也配脱单？只会掏枪偷袭的家伙！” “至于我和小兰说了什么……”白山秋野和柯南大略讲了讲，“……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她自己也已经发现了，剩下的还是你自己和她开诚布公地谈谈吧，上次她都偷偷跟着朱蒂老师的车来了，那时她还不知道朱蒂老师是fbi，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危险。” 柯南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不，如果知道我就是工藤新一，兰肯定会主动调查这件事，谢谢你，秋野哥，但是这些就足够了。” “好吧。”白山秋野拍了拍柯南的肩膀，“你这家伙，没在心里偷偷埋怨我告诉小兰这些就不错了。” 柯南摇摇头：“我知道秋野哥是为我们着想，还帮忙瞒住了琴酒……只是我不敢面对那样为我担心的兰罢了。” 单身狗白山秋野不明白柯南的想法，毕竟他是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送走了再三劝他离琴酒远点的柯南，白山秋野躺在沙发上，终于安静下来。他现在不是很想面对坏掉的柜子，也不是很想思考什么朗姆什么组织，他在想他的师父。 他师父曾经是仗着非凡的能力行事肆无忌惮的年轻人，后来因故被人追杀，流落异国他乡，捡到白山秋野后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养大。 师父很少说他过去的事，白山秋野知道的那些都是从日常对他的告诫中拼凑起来的，比如要注意戴好面具，比如不要和人深交，不要依赖他人，保持理智，不要被情绪掌控，不要交出自己的信任等等。 但这样的师父最后还是捡了个陌生小孩养大，有些东西是人的本能，白山秋野一直觉得和琴酒相处得正好，今天被人用杀意糊了脸后又被偷袭成功，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已经超过了安全范畴。 但最开始的时候，白山秋野被琴酒抓到，撕下面具，就已经不再安全了。 所以没关系。白山秋野想，哪怕危险也没关系，哪怕没有后路也没关系，他想试试看，他摸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是怎样，但他知道，他不想理智地抽身躲开。 毕竟小偷虽然谨慎，但往往也都胆大妄为。 25、第二十四章 朗姆是个谨慎的人。 他所处的位置，也由不得他不谨慎。 但同时，他也不是个胆小鬼。 在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之后，朗姆并没有立即脱离他目前所用的身份，而是装作没有发现的模样，问琴酒调了人手之后开始反向观察对方。 不过朗姆不知道的是，fbi这边赤井秀一则隐藏在那个暴露了的探员后面，观察着朗姆手下的试探。 一句话总结，他们正在努力你来我往地勾心斗角。 琴酒已经试探过朗姆，在确定白山秋野这个人没有暴露之后他并没有立刻插手，虽然得知白山秋野利用fbi的时候他很愤怒，虽然他也很想杀掉赤井秀一，但他也并不打算帮朗姆解决fbi。之前没有证据，但朗姆曾经延后了情报的递交导致他差点落入fbi的陷阱，如今形势倒转，他要做的是控制局势，到时候是灭口朗姆还是fbi，就看他们最后谁输谁赢了。 白山秋野不知道琴酒的打算，他看琴酒那天气得要杀人，便以为对方肯定要去帮朗姆。既然如此，白山秋野自然决定帮fbi一把，他们两方越是僵持，精力都用在对方身上才好。 于是他黑了寿司店附近一个街区的监控，帮fbi的人抹消证据，把朗姆手下的行动发给fbi，朗姆自然察觉出了不对，以为对面有什么黑客，派上组织的情报人员也没能黑过对方，行事越发谨慎。 他们确实如白山秋野的意，僵持起来了。赤井秀一是一个很能抓住机会的fbi，他胆大心细，接受了不知名黑客发来的情报，并以此真的推测出了一点朗姆的身份。因为其在组织里可能拥有的地位，赤井秀一决定向fbi总部请求增援。 但这一求援就坏事了。 本来朗姆还在试探对面是谁，结果fbi里组织的卧底直接给他转发了赤井秀一发过去的求援邮件，朗姆当机立断舍弃寿司店里的身份，派人在米花町制造了几起爆炸吸引fbi的注意，自己躲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快，上报了boss后琴酒被命令去掩护朗姆，按照计划，fbi会因为行动的暴露吃一个大亏，琴酒虽然不爽朗姆，但对杀死赤井秀一很感兴趣。 问题是，朗姆的人搞爆炸的地址选得不太好。 这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当警车呜呜呜呜地在米花町的街道上来回乱窜的时候，白山秋野才接到警方的电话，他的店就在刚刚，被人炸了。 其实这和赤井秀一有关系，朗姆的人调查到赤井秀一曾在这家店附近出没过两天——这是哪怕没有监控也能查到的事——于是在选址的时候就把这家店划进去了。 白山秋野本来还在想怎么趁朗姆和fbi互撕的时候和琴酒缓和关系，然后多增加一些互动来试探琴酒对自己的看法，反正先想办法多刷存在感。他都已经准备好到时候帮忙处理琴酒的任务，好让这个组织劳模能腾出时间来，他们或许可以再去喝一杯，或者吃点甜品什么的。 虽然琴酒那次对他起了杀意他不太高兴，但对比一下琴酒对其他人的态度，白山秋野又把自己哄好了，面对目标，这些小挫折都可以视为阻拦在身前的保安监控或者机关，只要一一破除就好。 但现在他的店被朗姆炸了。 白山秋野还处在懵逼之中，他家附近的警报又示警了。 就在白山秋野的店和赤井秀一扯在一起之后，他的照片就被摆在了朗姆的桌子上，朗姆自然还记得那个说什么打折的年轻人，然后宁错杀不放过地决定把这个各方面看除了手办收藏都非常普通的书店老板干掉，为了防止意外，还派了一个狙击手加他最信任的心腹库拉索。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很稳的阵容，库拉索的身手非常强大，再加一个狙击手兜底，这种组织代号成员可比二十个外围成员都要好用。 不可能失手，朗姆想。其实在他的猜测中，白山秋野很可能是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客高手，毕竟这家伙的调查报告中显示他不怎么出门，成天对着电脑，是黑客的概率很高，这也是他派出了库拉索的原因，或许可以获得什么情报。而黑客的身手一般不会特别好，至少不会是库拉索应付不来的——总不能是另一个赤井秀一吧。 但凡朗姆知道贝尔摩德之前翻过的车，结局可能就会不一样。但是现在，白山秋野看着接近的银发女子，店被人炸了的怒火灼烧着他，他甚至顾不上欣赏那头银发。 总是不如琴酒好看的。白山秋野面无表情地调整视角，他准备在房子里迎接这个不速之客，因为他现在已经不耐烦易容了。 店刚被炸，这个女人就摸了过来，没有什么关系才是见鬼。 另一边，埋伏在白山秋野房子周围一栋建筑上的基安蒂正牢骚满腹。从琴酒手下被随意借到朗姆手下就已经让她不爽了，朗姆这边根本没有什么开枪狙击的任务，都是些什么观察协助，结果今天又让她来盯一个书店老板，队友还是库拉索，基安蒂觉得自己在这边吹冷风真的非常没有必要。 “喂？琴酒？”正无聊着，她突然接到琴酒打来的电话，“……朗姆做什么？我不知道啊？……是，好像是炸了几个地方……话说这家伙真的是谨慎过头了吧，对付一个书店老板也要我跟着……什么名字？不知道啊，没注意，好像是白什么野……” “嗯？”基安蒂抱怨着突然一愣，撇嘴道：“什么嘛，打电话过来影响我任务，又突然就挂了……” 刚挂断电话的琴酒正在拨另一个号码。 对方迟迟没有接通，坐在驾驶座上的伏特加犹豫着问道：“大哥，白山秋野那家伙不会真的被库拉索干掉了吧？”他的手办怎么办，而且他和白山秋野挺聊得来的。 琴酒叼着烟，将面容隐藏在帽子下的阴影里，“我只担心结果正好相反。” 黑色的丰田越过街道上的车辆，向米花町疾驰而去。 意识仿佛沉入水底，一切感官都离自己十分遥远。库拉索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晕目眩，入目的一切都模糊极了。 “你醒了？”白山秋野站在库拉索面前，客厅里二次元浓度过高的装饰此时都不再惹眼，黑发黑眼的青年背对着灯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背后的人是谁？是朗姆吗？” 库拉索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样一个书店老板身上，她已经记不太清是什么时候突然被什么机关在脸上喷了一脸的喷雾，虽然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但还是失去了意识。 朗姆大人还是低估了这个年轻人。 库拉索并不回答白山秋野的话，白山秋野也不在意，他已经入侵过库拉索的手机，刚才那一问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对付fbi还不够吗？”白山秋野没有想到fbi有内鬼且把赤井秀一的消息给卖了出去，最后顺藤摸瓜找到他，他还以为赤井秀一能在琴酒手下活下去，气势又那么强，做起事来一定滴水不漏，哪成想fbi也有卧底。 一步疏漏，步步疏漏，朗姆要找他麻烦可不看什么证据，白山秋野看着死不开口的库拉索，明白自己必须干掉朗姆了。 在此之前……白山秋野顺着朗姆发给库拉索的邮件入侵了朗姆的邮箱，一旦那个邮箱地址有什么往外发信的意图，都会第一时间被他知晓。 “那么等我搞定了朗姆，再来想想怎么处置你……”白山秋野看着库拉索暗暗绷起的肌肉，笑了一声：“恢复得挺快……可惜。” 库拉索暴起的瞬间，只感觉有一股大力攥住了她的手腕，一拉一扯便是一阵剧痛。 “我不是什么暴力狂，你安静待着，让我给你打一针麻醉……嗯？”白山秋野看向门口，“谁来了？是你的同伴吗，库拉索？那个叫基安蒂的狙击手？” 基安蒂没在白山秋野的门外，基安蒂看着白山秋野门外出现的琴酒和伏特加两眼懵逼。这个书店老板是什么来头？去了个库拉索不说，让琴酒也找上门去了？她看向刚刚震动了一下的手机，就见上面是琴酒让她撤离的邮件。 白山秋野此时正拿出手机看着门外的情况，看见琴酒的时候先是有点隐秘的高兴，然后又担心起对方是不是又要和他生气了，但已经涉及到自己的安全，他必然不可能放过库拉索和朗姆。 而且这可不能怪他，这是朗姆先不讲武德，把他的店都给炸了！白山秋野想想琴酒本来也是要干掉朗姆的，在心里为自己鼓了鼓劲儿，打开了大门。 琴酒快步走进来，伏特加在他后面把门关好。 “库拉索。”琴酒看向胳膊被人卸了一只的银发女人，库拉索看到琴酒也十分惊讶，在发现白山秋野看向琴酒的眼神并不陌生后又惊又怒地开口：“琴酒，你背叛了组织？” “我没有背叛。”琴酒举起枪，“只不过，朗姆已经老了，野心也越来越大。” 白山秋野眼神越来越亮，看来琴酒不是来帮库拉索的，而是来落井下石的，这就非常不错。 “做个聪明人，库拉索。”琴酒道，“你知道你有什么价值。” “我不认为站到你那边我会有什么好处。”库拉索冷冷道。 “但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朗姆那里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了哦。”白山秋野连忙帮琴酒说话，“我会帮忙伪造你勾结fbi的证据发给朗姆的。”他说着，挥了挥手上库拉索的手机，“这并不难。而且，朗姆他现在自身难保……” 库拉索并不理会白山秋野，而是盯着琴酒道：“那位大人要求你来支援朗姆，你背叛了。” 琴酒握着枪的手指一紧，神色阴晴不定。白山秋野想起他非常讨厌背叛，库拉索算是在戳琴酒的痛点。 “怎么能算背叛了呢？”白山秋野按住库拉索的肩膀，暗暗施力，“朗姆现在和fbi那边斗智斗勇，琴酒是过来帮他牵制住我的——”他低下头，对着库拉索笑了笑，“不然，凭我那家可怜的店，我现在就可以把朗姆的心脏偷出来给你瞧瞧。” 他是认真的。库拉索心里突然浮现出这样的明悟，对方是在认真的警告她。 “别发疯。”琴酒对着白山秋野说了一句，然后对库拉索道：“随你怎么说，库拉索，反正武器现在在我手里。识相一点，不然就干脆去死吧。” 库拉索选择向形势低头，刺一刺也就罢了，她还不想为所谓的忠诚赔上自己的命。 “你这里有没有可以关人的地方。”琴酒问白山秋野，“把她关起来。” “然后呢？”白山秋野问。 “给我情报，必须尽快解决朗姆。”琴酒点了根烟叼在嘴里，“那家伙非常难缠。必须借着这次fbi在明面上的行动杀掉他。” “大哥……”伏特加拿着手机在一边小心开口，“朗姆那边在问你为什么把基安蒂撤走。”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白山秋野。 白山秋野默默低头操作手机，然后琴酒收到了一个地址，和一张实时变化的监控图表。 “朗姆现在的位置。”白山秋野看着专心思考的琴酒，感觉自己心跳有一丝丝加速，“你真的要亲自动手？” “贝尔摩德还没完全恢复。”琴酒皱着眉瞪了白山秋野一眼，绿色的眼睛里都是不满。 “你不怕被boss怀疑吗？”白山秋野忍不住道。 “朗姆不知道我是去杀他的。”琴酒冷笑一声，不顾白山秋野不赞同的眼神，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看向白山秋野，“我是帮他的心腹处理后患，把他要抓的fbi藏起来的黑客带去的。收拾好你用得上的那些东西，我赶时间。” 26、第二十五章 “我觉得你可以轻一点力……痛痛痛！” “忍着。” “那换你来试试……都说了轻一点啊！” “啧。聒噪。” 琴酒把绳子一圈圈绕在白山秋野的手腕上，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你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嗜好吧。”白山秋野谨慎地观察琴酒的表情，“我先说好，我可不喜欢疼痛……” 前面开车的伏特加不小心打飞了方向盘，琴酒脸一黑，按住随着惯性往他身上倒去的白山秋野，“闭嘴。” “啊呀，好凶。”白山秋野作出一副可怜相，然后趁琴酒不注意猛地扎到对方肩膀上，像吸猫一样狠狠吸了一把琴酒的头发。 以前白山秋野只注意着这头银发的光泽柔顺，现在把脸埋进去的时候，感受着光滑的发丝略过他的鼻尖，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道，他突然后知后觉地脸热起来。 琴酒揪着白山秋野的后颈把他拎起来，像拎一只不听话的猫一样把他扔到一边，阴冷地警告：“给我老实一点。” “啊。”白山秋野看向车窗外，“真是的，大战之前就应该放松身心嘛。话说，朗姆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脱身吗？” “大概还布了什么圈套，想设计一下那些fbi吧。”琴酒并不在意地道，然后把绑着白山秋野的绳子又拉紧了些，在对方喊痛之后问：“很关心那群fbi？” “你能不能别这么问，感觉很奇怪哎，好像我和他们有一腿一样。”白山秋野吐槽道，“朗姆他可是把我的店给炸了啊！” “哈。”琴酒笑了一声，“谁让你非要在玩过家家的时候还和fbi扯上关系。” “那不叫过家家，那可是我的事业啊事业！”白山秋野连连摇头，“你们这些人搞起破坏来是很爽快，谁又明白我们这些小市民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大半身家突然灰飞烟灭的痛苦？我要朗姆给我的店陪葬！” 说真的，遇到这种事，就是普通的东京市民此时应该也已经想出了十多种杀人手法了。不要觉得只有这些混黑的敢杀人啊可恶！ 朗姆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尽管成功将fbi的存在暴露给了日本警方，但他逃走的样子也很狼狈，曾经很中意的一个假身份不能再用，还折损了一部分人手。 他坐在临时据点里，尝试着联络他的心腹库拉索，可是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复。基安蒂汇报说琴酒过去那边后让她撤离，随后琴酒又说会带那个黑客过来找他，这不寻常的发展让朗姆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对劲。先不说突然失联的库拉索，他并没有告诉琴酒关于那个fbi隐藏黑客的怀疑，更没有求助，琴酒是怎么找过去的？是基安蒂告诉了他吗？以他的嗜杀，又为什么没有杀死那个黑客，而是把活人带了过来？这一系列动作，都不是琴酒的性格会做的事，除非，他知道什么关于那个白山秋野的秘密。 在这个时候，朗姆并没有怀疑琴酒背叛了组织——他是组织的老人了，看着琴酒一路踩着血和火爬上来，这个男人完全是一柄刀，一头狼，杀过的卧底都不计其数，得罪了无数势力甚至是组织里的人，离开组织，离开他现在的位置，琴酒就算个人能力再强，也活不了多久。 但在危机关头无数次活下来的经验和直觉，化作始终停不下来的心悸提醒着他，让他警惕起来，如果不是来者是那个桀骜不驯，不止不顾忌他的辈分，还一直想揪住他把柄的琴酒，他一定会现在就撤离这边。 又或者……正因为来者是琴酒，才让他有种危机临头的预感呢？ 朗姆猛然站起，独眼中的神色明灭不定。 朗姆藏身的地方是个废弃的工厂地下，琴酒用枪抵着白山秋野走进工厂，伏特加留在车上接应。 刚踏进工厂的大门，琴酒的脚步就是一顿。 “不对劲。”仿佛狼能嗅到陷阱上的人气，琴酒环视了一遍四周，掏出手机。 “朗姆。”电话被对面接起，琴酒带着警告的意味沉声喊出朗姆的代号。 “抱歉，琴酒。”朗姆在电话那头缓缓开口，“但我想先问一句，库拉索呢？” “那个废物中了这个黑客家里的机关，你到时候自己派人去接。”琴酒不耐烦道，“你敢让你的人用枪指着我……”他说到这，脸上反而扯出了一个嗜血的笑来，“你是想背叛组织了吗，朗姆？觉得这些货色就可以埋伏我？” 琴酒拥有的权力很特殊，因为是以刀的形象在组织里立足，他在被人忌惮的同时也被那位大人信任，在一些时候，他是可以直接杀死他认为是叛徒的代号成员的，哪怕是朗姆——毕竟二把手也需要受到制衡。当然，要是琴酒没有足够的理由，那么杀死朗姆之后，要被审查的就是他自己了。 “绝无此事。这只是一些预防fbi找过来的安保措施，琴酒，不要神经过敏。背叛可是一种很严重的指控。”刚因fbi的事让组织蒙受损失，朗姆可不敢让琴酒往自己头上扣锅。 琴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手开了两枪，不远处有两声人体倒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响起。“别耽误我的时间，朗姆。如果你不想要这个黑客，那么我就把他带走了。” 果然是因为这个黑客有什么特殊之处，琴酒才会关注这件事吗？朗姆在心里衡量，但琴酒的脾气不容他思考太多，没思考两秒，他就回答：“那就麻烦了，我会向那位大人报告你的好心帮助的。” 真是都不说人话啊。白山秋野百无聊赖地想，任琴酒胁迫着他进了那个隐蔽的地下室。因为只是临时据点，这里的监控系统不算完备，琴酒在没有监控的楼梯上直接把白山秋野手上的绳子松开了。 楼梯下去就是朗姆所在的地方，此时门开着，露出房间里的一点家具，朗姆大概是躲在门后，努力向外观察。 朗姆估计已经后悔为什么要来这样一个据点了。不过他也没有太多选择，敢把可能追在身后的fbi引到组织的实验基地的话，等着他的会是更痛苦的死法。而且那时候，他还以为来的会是库拉索，谁知道最后是琴酒带着那个活体黑客过来了呢。 枪口比琴酒本人更先进来，朗姆并不觉得意外，倒是对方没有把那个黑客挡在前面才比较奇怪。 “朗姆。”琴酒走进房间，确认地喊了一声对方的代号。朗姆已经坐回靠墙的椅子上，白山秋野在琴酒身后暗中观察了一下，那边没有什么机关，房间里有监控，但是很可惜，白山秋野早就入侵过那个系统了，没有实时上传其他网络，也就是说……他摸了摸手里的信号屏蔽器，开启。 “没问题了。”白山秋野抬起头，对着朗姆微笑了一下。 琴酒冷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开枪，朗姆虽然年纪大了，但显然不是那些普通成员能比的，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致命伤，只被打中了肩膀。 “你竟然背叛了……”朗姆显然穿了防弹衣，神情扭曲一瞬后也掏出了枪，死死盯着琴酒，“天天杀叛徒的家伙居然也选择了背叛，真是何等讽刺啊！” “不是背叛。”还不等琴酒开口，白山秋野就替琴酒说话，“这叫替组织优化人员结构。” 朗姆嘴角一抽，“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琴酒能投靠fbi？” 琴酒听见这句话，毫不犹豫开枪瞄准朗姆的脑袋射击：“别恶心我。” 朗姆也毫不犹豫开枪反击。 狭小的空间子弹乱弹，白山秋野猫到了门外，沉痛解答朗姆的疑问：“我是被你炸了店铺的苦主啊。” 不过这时候，也没人理会他回不回答了。白山秋野也不在意，他变魔术一样摸出个面罩戴在脸上，然后悄悄离开了地下室。 朗姆带到这里来的手下，也一个都不能留——按琴酒的话说，就是都是不值得花心思的废物。 白山秋野搞定大半的时候，琴酒也加入进来。伏特加守着工厂外面，白山秋野见琴酒一枪一个小朋友，干脆把战场让给他，自己现在就开始处理附近的监控，以及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 “都在这里了？”琴酒让伏特加给白山秋野打晕的人一一补枪，询问一边站着的白山秋野。 “能不能别弄得这么血腥……”白山秋野十分不适地捏了捏鼻梁，“算了。除了库拉索，朗姆这次调到这边的人手就是这些。” 琴酒不屑地笑了一声，显然是在嘲笑白山秋野不想见血的矫情，不过像这种技术人员，一般确实是供着的。如果白山秋野真的加入组织，应该也不会让他去做什么杀人之类浪费才能的活计。 “炸弹装好了吗？”白山秋野问。 “装好了，怎么，你想试试吗？”琴酒把一个遥控器抛过来，白山秋野轻松接住，抱怨道：“不小心启动了怎么办，我可还不想去陪我的店。” 琴酒哼了一声，“走吧，线索已经放给fbi了？” “他们很快应该就能赶过来。”白山秋野看了眼手机，说道。 三个人处理好现场，坐到那辆普普通通的丰田车上，琴酒把玩着又被白山秋野塞回来的遥控器，不耐烦地叼着烟：“还没到吗？” “你着急的话，现在就按好了。”白山秋野头也不抬，“正好省的我像骗他们去挨炸一样。” 琴酒啧一声，咬着嘴里的烟蒂，“原来你很清楚啊。” 白山秋野想了想那个绿眼睛的fbi，道：“要不然你肯定就留在这里狙击那个赤井秀一了吧。” 琴酒看了白山秋野一眼，黑发的青年看起来并不在乎，只专注盯着手机上的图像。 “不想再开店了？” 白山秋野回看琴酒，“你是在关心我吗琴酒？不过，短时间不想再开了，不想换地址，等着房子重建要等很久吧。而且我现在身上还牵扯了这么多麻烦……真是麻烦啊。” “看来刚刚应该把杀死朗姆的机会留给你。” “那对他不太友好。”白山秋野摸了摸琴酒散在座椅上的银发，琴酒瞥了他一眼，没管。“而且我不想杀人，我现在是守法公民，只是和犯罪分子坐在一起而已。” “随你。”琴酒摇下车窗，把手里的遥控器清理掉指纹，按下按钮，然后扔到窗外。小小的黑点在后方弹跳了几下，被黑色丰田抛在身后。 “你不等fbi他们过来了？”白山秋野玩着手里的头发，嘴角忍不住勾起。 “没必要。”琴酒按灭烟头，眼神冰冷，“我会亲自用子弹送他上天。” 27、第二十六章 丰田车拐进米花町的时候，白山秋野突然开口：“先去我的店那边看一眼。” 伏特加看了一眼琴酒，看自家大哥默许，就按白山秋野说的做了。 火已经被灭了，此时警车都已经离开，只留下了几个执勤的和一道道警戒线。白山秋野遥遥看着那一堆坍塌乌黑的废墟，那里的摆设和装修曾经是他一点一点布置的，干净整洁的店面离不开他每日的打扫。 他曾认真在这里像普通人一样经营过，迎来送往的都是一些虽宅但很可爱的同好，他们一起讨论游戏，新番，手办，白山秋野是附近最受二次元欢迎的店老板。 做坏事的朗姆已经死了，但被破坏的也永远回不来了。 白山秋野对着那片废墟缅怀了一会儿，回过头道：“走吧。” 库拉索最后被关的地方是白山秋野的手办展示柜里。 防弹玻璃，外部开启，本来连呼吸孔都没有，还是白山秋野一边碎碎念一边给库拉索打了个孔。 库拉索不是个蠢货，知道的东西也很多，她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她明白，既然琴酒铁了心要背叛，她的上司此次凶多吉少，而她自己想活下去，也要看琴酒和那个白山秋野的脸色。 白山秋野对库拉索的情报没有兴趣，让琴酒把人带走，自己把为了装库拉索而腾出来的手办和架子往回摆，摆了一半后又停手了。 琴酒给库拉索打了一针安眠，让伏特加把人带到车上去，自己看着白山秋野摆手办，见他停手，沉默半晌，还是问：“怎么？” “我应该换个地方住。”白山秋野道，“反正店都没有了。而且你总是来找我，会吓到我邻居。” 琴酒：“我没有总是找你。” 白山秋野摸了摸透明的展柜，“门口的柜子还是你打坏的。” 琴酒点了根烟，“你想怎么样？” “琴酒。”白山秋野看向那个身形挺拔，气质沉冷的银发男人，“你家房子大不大？” 琴酒一顿，“你疯了？” “店开不了，我也没必要非在家待着，是时候多出门转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白山秋野抿了抿嘴唇，“我不放心把我的手办们还留在这里。” “我可以再送你几个安全屋。”琴酒道。 “不要安全屋。”白山秋野道，“你就说行不行吧！” 琴酒微低着头，任银发掩住他的绿眼睛。“我可没时间给你的那些小玩意儿当保镖。你可以放伏特加那边。” 白山秋野若有所思，“也不是不行，伏特加应该能照顾好我的手办……不过我想和它们挨近点，这里的都是我最舍不得的宝贝。” “你什么意思？”琴酒嘴角下撇。 “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吗？琴酒？”白山秋野也不知道该怎样试探合适，就直接打了直球。 琴酒没有说话。白山秋野打量着对方的神情，但什么也看不清楚。 白山秋野确实不耐烦继续住在这应付fbi和其他什么人，也确实不放心把手办留在这个已经暴露出来的住址里，但他不是没有选择，他大可以放到琴酒上次送他的安全屋那里去，如果觉得那边被贝尔摩德知道不方便也可以让琴酒再给他两套安全屋，说一千道一万，他就是想放纵自己的渴望，趁机和琴酒贴近一些罢了。 “白山秋野，”琴酒沉默了一会儿，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你过来。” 白山秋野不明所以地走过去，他想过琴酒可能直接让他滚，也有极低概率无所谓地同意，但现在不明不白的反而让他有种失控的感觉。 琴酒打量着眼前的这张脸，平心而论，白山秋野的真面目是个很好看的青年，眉目清朗，轮廓分明，纯黑色的眼睛其实让他第一眼看起来有些神秘，只有相处过后才能发现，这其实是一个纯靠技术和保持独行主义才能一直不暴露出来的家伙。虽然是个聪明人，但太容易被情绪影响。 是个在熟悉之后，说谎都会不经意回避眼神的人。 “你当我是傻子吗？”琴酒抬起手，包裹在黑色手套里的手指掐住白山秋野的下颔，顺势卡住他的脖子。 有时候琴酒会想，这个家伙能好好活到现在真的要多亏他师父告诉他的那番不要摘下面具和人交往的告诫。明明知道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对他开枪，现在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样不设防地站在自己面前，还想和自己住在一起？ 琴酒一直知道白山秋野对于自己外表的迷恋，对于这一点他并没有什么所谓，只要白山秋野不把那些手办摆到他面前，他也懒得去管他和伏特加私下的小交易。 但现在，白山秋野有些过界了。 聪明人开始不聪明起来。 和组织保持距离，只将关系限定在雇佣关系从不好奇时的白山秋野很聪明，用人情换取平静生活时的白山秋野很聪明，见面不识的白山秋野很聪明，但后来，他们隔三差五碰到之后，像是被这些平静日常磨灭了警惕一样，白山秋野开始难以把控他们之间的距离。 当然，琴酒自己之前也没有注意这一点，白山秋野的存在有些特殊，有能力，又没有威胁，胆子不小，但会乖乖把握尺度，topkiller的信任很难获得，但白山秋野和他没有利害关系，那只是一个想过宅男生活，把柄都捏在琴酒手里的小偷。 有一个理论，说是遇到问题后是该向自己一直借钱的人求助还是向一直问自己借钱的人求助，结论是一直借给自己钱的那个人，因为帮助过你的人很可能会再次帮你，另一方则不能确定。这个理论套用在琴酒身上，就是曾经对着重伤的琴酒没有下杀手的人比那些不知是不是老鼠的组织同事更可信。 于是那天受伤的琴酒站到白山秋野的家门前，果然等到了一扇自动开启的大门。 琴酒也是人，甚至是一个很讨厌背叛，比较守序的人，他对自己的手下也一直很能容忍，哪怕是总是会出些小差错的伏特加，他也一直帮忙收拾烂摊子。 于是对于白山秋野的一些小秘密和小问题他都选择了忽视，帮忙看护醉酒的家伙，处理贝尔摩德，做出处理朗姆的决定甚至在时机未到时将计划提前，平常放任白山秋野的一些小动作，遂白山秋野的意避免他杀人，但他没想到白山秋野会说出想和他住在一起这样的话。 如果说白山秋野真的无处可去，那么也不是没有在同一空间休息过的琴酒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白山秋野莫名很信任他，他知道这一点。 但问题是，白山秋野的去处那么多。 太过界了，太不聪明了，这句话，不该是白山秋野这样渴望着普通人生活的家伙说出口的。 于是琴酒抓住了白山秋野的脖子，想让对方把这句话吞回去。他们现在的距离就很好，就连琴酒也不想失去一个难得的可以信任的，或许可以被称为朋友的人。 “别搞些有的没的。”琴酒说，警告过后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安全屋的地址会发给你，自己去选一个或者几个，随便你。” 白山秋野却抬起手，握住了琴酒放在他脖子上的手腕。 太心急了。白山秋野在心里埋怨自己，但要离开这个他生活了很久的地方，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去琴酒那里，还能让他的心情好过一点。 但说出口的话，白山秋野不打算收回。 既然琴酒觉察到什么，那还有什么可瞒的。 “不。”白山秋野把自己的脖子往琴酒的手上送了送，“我就要住你那里——还是你怕我能偷走什么？” 琴酒手指一动，捏住白山秋野的脸往上抬，两个人的眼睛对视，冷血动物般冰冷的绿色瞳仁里倒映出白山秋野看似无辜，实则无所顾忌的表情。 “别犯傻。”琴酒警告。 “我觉得我一直很聪明。” “聪明人应该记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很清楚我现在想要的是什么。”白山秋野感觉到琴酒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他说话的声音都被影响得有些模糊，但很坚定。“我觉得你不讨厌我。” 琴酒嗤笑一声，他低下头，缓缓靠近白山秋野，银色的发丝倾泻下来，擦着二人的脸侧，琴酒在自己的嘴唇几乎要碰到对方的嘴唇时停下，以这样暧昧的姿态和他低语。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白山秋野被这样近的距离搞得有些头晕目眩，但仍坚持着和琴酒对视，他能看出琴酒脸上的不解，审视甚至嘲讽，不过他此时心里想的是，还好琴酒不是接受不了男人的直男，不然才完蛋呢。 “我想要的可不只是□□关系。”白山秋野大言不惭地道。 琴酒冷冷注视着他，这样近的距离，呼吸可闻，他们都是观察力绝佳的家伙，没人能在这种时候说谎。 “你疯了。”琴酒断言，“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白山秋野没说话，只是看着琴酒的眼睛，慢慢向上仰头，琴酒的手几乎要把他的脸侧捏青，但人没有后退。 琴酒不喜欢后退。 很陌生。白山秋野在两人的嘴唇相触时想，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温暖和柔软，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感觉到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和人接吻，毕竟从前他喜欢的都是些纸片人。 他最开始也是像喜欢纸片人一样喜欢琴酒的外形的，但有时候喜欢这种东西就是很容易变质。 琴酒没有反应，白山秋野慢慢缩回头，小心打量对方的表情，没有要杀了他的意思，但那双藏在阴影中的绿眼睛里也没有什么柔软的情感。 “咳......”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白山秋野试图干咳一声打破沉默，琴酒忽然一抬手，像头野兽一样低头咬住白山秋野的嘴巴，冰凉的薄唇贴在白山秋野的嘴唇上，唇舌激烈地搅动在一起，骤然发生的变故让白山秋野猝不及防，想后退又被琴酒的另一只手按住了后背。 这就是传说中的接吻吗？白山秋野忍不住在脑海内依次回忆看过的动漫，有点太过激烈了，他感觉舌尖发麻舌根发疼，口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流，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争取不要像那些二次元作品中的处男一样第一次接吻就被亲到窒息。 不过等琴酒终于放开了他，用隔着手套的大拇指替他抹掉唇边的口水时，白山秋野还是本能地大口喘气。 “真是狼狈啊。”琴酒声音低哑，“就这样，你也敢说什么大话。” 白山秋野很快恢复了均匀的呼吸，闻言一乐：“所以你是答应了？” “我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床伴。”琴酒神色冷淡，“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你还有后悔的余地。” “哈哈。”白山秋野忍不住笑，“好像到时候我后悔了，你就能抓住我的样子。拜托，”他不顾琴酒猛然阴沉的脸色，捏住琴酒的手腕，把那只手从自己饱受折磨的脸上挪开，“我要的不只是这种关系，等着看吧琴酒，被我惦记上，你就没得跑了。” 28、第二十七章 在白山秋野发表了他的狂妄宣言后，琴酒并没有立刻掏枪指着他，而是眼神阴沉地瞥向门口：“看够没有？” 白山秋野本来还跃跃欲试准备再感受一次刺激的亲吻，闻言也看过去，就见伏特加埋着头磨蹭进来，诚惶诚恐地喊了一声：“大哥。” “你在那边偷看多久了？”白山秋野不太高兴道，他刚才被琴酒亲得大喘气的样子可不想被别人看到。 “没多久，没多久。”伏特加墨镜后的眼睛都不敢看白山秋野格外红润的嘴唇，太怪了，大哥竟然和白山秋野搞在了一起，这也太突然了吧！ “把库拉索送到有地下室的那个安全屋关起来。”琴酒吩咐，“这边不用你管了。” 伏特加获救一样溜走，白山秋野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琴酒，“我们呢？” “收拾你要带的东西。”琴酒冷冷道，“既然你死不后悔的话。” 白山秋野自然不会后悔，只是他对于要带什么东西有点犯难。“伏特加走了，你的车在这边吗？” “你不是有台机车？”琴酒道。 白山秋野一顿，怀疑地看向琴酒，“你是不是馋我的车？黑色经典款，是你的审美吧？” “收拾你的东西。”琴酒自然不会接这种话茬。 白山秋野的东西很多，但要考虑到他们的交通工具是机车的话能带的实在有限。在问清琴酒那边有电脑之后，白山秋野只打包了两套衣服和洗漱用品，剩下的明天再来收拾，反正fbi和组织今天晚上大概都会手忙脚乱，也没人知道他不在家。 可能知道的基安蒂不能单独联络boss，消息到琴酒这里就会被截下来。 要去琴酒的地盘，琴酒自然而然地坐上了驾驶位，白山秋野的车改装过，此前没想过会载人，不过有时会需要运送一些体型大一点的赃物，空间还算可以，足够坐上去。 白山秋野没见过琴酒骑摩托的样子，这个家伙常年不变款式的长风衣也不适合骑摩托，不过此时看起来倒有模有样。白山秋野背着包坐到琴酒身后，酝酿了一下情绪后伸手一抱，感觉抱了一手钢铁。 “你身上的东西真不少。”白山秋野好奇地摸了摸，摸出了枪，子弹夹，防弹衣这几样。 “彼此彼此。”琴酒回了一句，然后戴上头盔——他不离身的帽子此时在白山秋野的包里。 等到琴酒拧下油门，白山秋野突然意识到什么，但刚说了一个“等……”字，摩托就如离弦之箭一样蹿了出去！ “唔唔……”白山秋野被琴酒的长发迎面糊了一脸，怎么躲也躲不掉，干脆一头扎到琴酒背上，一边捂着嘴防止吃到头发一边大喊：“你是不是故意的！” 琴酒没听到一般，拧动油门，将车速又提了一档。 因为要出任务的关系，琴酒经常在安全屋过夜，不过他也有比较常住的房产，算是他的老巢，有很多安保设施，地址也隐秘——对于琴酒来说，安全性自然是第一位的。 白山秋野看着琴酒把他的机车停进甚至有一架直升机的车库，目瞪口呆，都来不及计较被琴酒头发糊了一脸的事，“你竟然还有直升飞机？” 琴酒嗤笑一声：“大惊小怪。” 两人走进琴酒的独栋别墅，白山秋野忍不住按照专业的眼光去打量周围的布置，和他的思路完全不同，琴酒没有布置太多监控和机关，看起来完全不怕别人偷偷闯入一样。给白山秋野十分钟，他能在这里悄无声息不留痕迹地走一个来回。 不过也是，就算有监控，琴酒也没时间时刻盯着，更不可能请什么保安。而要是有人胆敢闯进来，琴酒本身大概就是杀伤力最强的那道机关。 房子的装修就像琴酒本人一样，冷淡简约，一楼的客厅角落里还有灰尘，一看平常就没什么人来。白山秋野没看几眼，就被琴酒带到了一间总算有点生活气息的卧室。 白山秋野却没立刻跟进去，琴酒刚想冷笑一声问他是不是反悔了，转头就见黑发青年的眼睛盯着卧室旁边的那间书房。 “电脑配置不错。”白山秋野夸赞，“书架有点空了，将来我的手办也放在书房吗？” 琴酒从大衣里摸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不想说话。 此时的时间已经超出晚不晚的问题了，都是一夜没睡的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在了一张床上，睡前白山秋野还试图亲琴酒一下，被琴酒伸手直接把脸按进了枕头里。 “别招惹我。”琴酒的声音近在咫尺，白山秋野偷偷抱着一缕银色的长发，在心里思考过要不要强行去亲一口，但明天……或者说今天的事情一定很多，现在打一架的话琴酒一定就休息不好了。 都躺在一张床上了，不急于一时。白山秋野对自己说，然后乖乖闭上眼睛。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琴酒已经不在旁边，手里攥的头发也不知所踪。 白山秋野打了个哈欠，拉开窗帘，琴酒的房子外面绿化不错，下午的阳光投射进来，照得风格冷淡的房间都显得有些温馨。 他翻出手机，里面是一堆慰问信息，他的店被炸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期间还夹着柯南打过来的电话记录。 白山秋野先一一回复消息感谢大家安慰，和小小年纪总是操心很多事柯南报平安，然后洗漱换衣服准备在琴酒的房子里溜达溜达，顺便找点东西吃。 琴酒的卧室在二楼，旁边是书房和健身房，还有个储藏室，白山秋野向下走，一楼是客厅还有个完全没有开火痕迹的厨房，白山秋野打开冰箱，发现这冰箱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 白山秋野发了个消息问琴酒这边能不能叫外卖，琴酒这次没立刻回信，白山秋野就继续在房子里闲逛。 对于一个前小偷来说，找到房子里隐藏的空间可以说是本能，他很快就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入口，进去后发现一个酒窖，里面分门别类地摆满了他不太了解的酒，还专门规划了不同的窖藏环境。 白山秋野还记得自己上次测出的酒量，没动这些一看就很贵的东西，他发现了更值得探索的地方，地下室下面还有一层。 这层被藏得比较严密，白山秋野绕过酒窖，研究之后打开一个机关，里面是一个小电梯，下去后还有虹膜锁，白山秋野把黑客技术也用上，破解之后就看见一个看起来就非常高科技的训练场，旁边的墙上摆满了各种枪械和装备。 “哇哦。”白山秋野看着这个广阔隐秘的地下空间，为琴酒的有钱感叹出声，拿出手机给对方发消息： 【我可以把手办放到你家的地下二层吗？————书店老板】 琴酒依然没有回信，白山秋野摸摸快饿扁了的肚子，皱了皱眉，离开了这个训练场，然后回到二楼，打开了琴酒书房的电脑。 电脑没有密码，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白山秋野对此并不意外，只要能联网就够了。他用数据线将手机接入这台电脑，远程操作接入自己家常年运转着的电脑的系统，然后开始copy自己惯用的程序。毕竟以后要在这里住，他打算征用琴酒这台电脑打游戏，他自己那台就搬到地下去，白山秋野喜欢随手就能拉出一块电子屏幕的感觉。 总之，要改造的地方太多了，重新建立一个巢穴需要时间，也是一种乐趣。 不过琴酒今天回消息的速度真的太慢了。白山秋野想，不过朗姆死了这种大事，那个组织的老头子boss或许要拉他去开会吧。像公司开会什么的，好像都是不允许带手机的。 白山秋野拿着手机，熟门熟路调出一个程序，屏幕上的地图中却空空如也。 白山秋野眼神一凝。 他又去追踪伏特加的信号，发现伏特加还在外面跑，于是白山秋野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伏特加？” “呃？白山，呃，大嫂，不是，白山秋野，您找我做什么？” 白山秋野无语，按捺住顺着网线爬过去抽伏特加一下子的冲动，“叫我白山就行，你大哥呢？” “大哥被boss叫走了。”伏特加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白山秋野想到了之前自己追踪到的那个地址，不过想想也知道那个老家伙肯定只是隔着块屏幕和琴酒见面罢了。想想平日里桀骜不驯的琴酒在boss面前恭恭敬敬的样子，白山秋野就觉得十分不爽。 果然还是举报给公安吧。不行，万一到时候那个boss要琴酒去帮忙，结果把琴酒连累了怎么办。而且万一那个boss已经搬家了呢。 最后白山秋野还是什么也没做，骑着自己的摩托出门找了个地方吃饭，然后回米花町收拾了些东西。 等晚上琴酒终于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己房子里灯火通明，客厅的墙上多了块屏幕，下面堆了一堆游戏手柄主机等东西。 琴酒平日里要面对的危险比白山秋野多太多了，因为不知道这里能不能让普通人进，为了安这东西，白山秋野花了好几个小时去拉线安装，如今正在堆了两个动漫周边抱枕的沙发上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听见琴酒进门的动静头都没回地打招呼：“回来啦？” “你在搞什么。”琴酒沉声道。 “安点好东西，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打游戏……”白山秋野回过头，注意到哪里不对，“你怎么了？” 他扔开手柄，快步走到琴酒身边，闻到了硝烟味和血腥气。 “一点小伤。”琴酒说着，把大衣脱下扔到一边，沉重的黑色风衣砸在地板上。 “怎么受伤了？”白山秋野皱着眉去找药箱，琴酒脱掉上衣，把沾上了血的衣服扔到一边，坐到沙发上皱着眉打量和冷淡风格格格不入的抱枕和游戏机，“一些小问题……你是八岁小孩吗。” “拜托，成年人玩点游戏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白山秋野抱着医药箱检查琴酒身上的伤口，都不很深，但数量不少，“你不是去开会了？怎么感觉是和人火拼去了。” “清理朗姆那边暴露在fbi眼睛里的废物。”琴酒拿过药箱，自己熟练地给自己上药，“那个该死的叛徒还没有死，真是个麻烦。” “弄不懂你们杀人放火的。”白山秋野吐槽了一句，摸了摸溅上了一点血迹的银发，他见过好几次琴酒受伤的样子了，这次确实算是小伤，看那身上的伤疤，想也知道这个男人年纪轻轻能在组织站到高位，一点伤痕不过是最不要紧的付出罢了。 他不是没看过，只是每次看到心情都不太一样。 什么破组织啊。白山秋野想，要是琴酒在他手下干活，他肯定舍不得让人暴露在枪林弹雨下，虽然眼前的男人咬着绷带自己包扎的样子是挺帅没错。 “我帮你包扎。”白山秋野说着，拿过了绷带，说起来他的医学知识好像全用在这个家伙身上了。 琴酒也没拒绝，说到底，他都接受了白山秋野住到他家，这种小事也乐得有人代劳。 “还有腿上。”白山秋野让琴酒站起来把裤子脱了，但对方迟迟没有反应，等他想问怎么不动的时候对上琴酒的莫名的眼神，才想到如今他们的关系有点暧昧不明，不是正经的男男关系了。 “没什么关系吧？”白山秋野莫名也开始尴尬，“又不是没给你换过衣服。” 说到底，白山秋野还没能完全进入角色，关于他为什么要住进来这件事。 琴酒哼了一声，脱下了长裤。他腿上只有一道枪伤，子弹只是擦过，白山秋野帮他弄好，顺手拍了拍topkiller的膝盖，“好了。” 琴酒眯着眼打量白山秋野的神色，扯住他的领子把人拉到面前，动作有些粗暴地咬住白山秋野的嘴唇。 白山秋野一愣，也没反抗，两个人亲了几分钟才分开，琴酒的手已经摸进白山秋野的上衣下摆，但被白山秋野拉住。 “怎么？”琴酒咬着白山秋野的脖子，声音低哑地问。 “你身上还有伤。”白山秋野其实也有点难以自控，男人是很容易上头的动物，但他对受伤这种事是有敬畏之心的，“别乱动，一会儿扯到伤口。” 琴酒嗤笑一声，“这点小伤？还是你怕了？” “是我不愿意趁人之危。”白山秋野捏住琴酒的下巴，在对方骤然变暗的眼神中说出了一句经典台词，“别惹火。”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琴酒的脸上缓缓扯开一个露出森白牙齿的狠戾冷笑。 29、第二十八章 白山秋野的一句话算是真的惹了火。 琴酒狠狠一拉这个心里没有半点数的家伙，翻身把人扔到沙发上按在身下，高大的身形完全笼罩住了白山秋野，柔顺披下的银色长发散落在白山秋野的身上。 如同野兽逼近了猎物的咽喉。 白山秋野试图推开对方，手放到琴酒胸口又觉得这个动作太弱气，他看着琴酒危险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想得有多美：指望琴酒肯做下面那个，就像指望他变得温柔体贴阳光开朗一样不切实际。 算了，白山秋野选择从心，好不容易能和这个冷酷多疑的家伙住在一起，已经是对方很给他面子了，反正对白山秋野来说是上是下没有那么重要，反正他对这个没有什么耻辱感。 只是听说下面会痛，白山秋野就怕琴酒把这种事搞得像谋杀，他有点怕痛的。 “喂。”白山秋野错开眼神，有点紧张，“你身上那么多伤，还是不要剧烈运动吧。” “不用你担心。”琴酒说着，那些伤对他的动作没有半点影响，有些粗暴地扯下白山秋野身上的衣服。 “我衣服可没带几套啊……”白山秋野有些紧张，他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当初刚出师做的第一单都没有这么紧张，他看向上方俯视着他的琴酒，又被对方眼神带给他的危机感吓退，被钳制的感觉让他有点想反抗，但银发杀手柔顺的发丝像月光一样流淌在他肩头，让他又觉得有些舒适。 组织的topkiller琴酒，如今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一张床上，像狼王交付出它的领地。白山秋野不知道对方是出于容忍还是和他一样抱有隐秘的感情，但他知道自己正被允许躺在猛兽的肚腹边。 白山秋野不理解这些把命托付在刀尖上的杀手，但因为想得到这样的一个杀手，他学会了读懂这样隐秘的让步一样的示好。 他们彼此试探，他们心知肚明。 “轻点啊。……小心伤口。”白山秋野最后还是丢脸的说出了这句话，他仰起头，和俯首的琴酒接吻。 他有什么好怕的，最多疑最怕沉湎其中的又不是他白山秋野。 琴酒沿着白山秋野仰起的脸往下舔咬，叼住这胆大小偷的喉结。 咬碎它。骨子里嗜血的本能在蠢蠢欲动，但身下的人乖顺地躺在那，明明有着足以和他匹敌的力量，脑子也不傻，却甘愿只做些蠢事。 这是无害的，救过他的，这是接近他的，喜爱他的，这是灰色的，不会背叛他的。 琴酒的牙齿在那不设防的喉结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咬痕，然后抬起头，对着白山秋野喘息着的不停开合着的嘴唇亲了上去。 …… 银色的长发被汗水浸湿，绷带下的伤口终究还是崩裂开来，血腥气和潮湿的气味刺激着神经，限量的抱枕在撕打中被推落沙发，手指和手指绞缠在一起，像是压制，又像缠绵。 “我真是疯了……” 白山秋野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和他喜欢的二次元不同，一切都太过鲜明，太过刺激。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挣扎，黑色的头发和眼睛仿佛都被水洗过一般，手指又舍不得地揪紧上方垂落的长长银发。 琴酒垂下眼，看着白山秋野恍惚的表情，声音低哑：“我早说过，你疯了。” …… 淡淡的烟雾缭绕，银发的杀手叼着烟，靠在沙发上重新给自己绑好绷带。 “……抽烟对身体不好。二手烟更不好。”过了半晌，白山秋野有气无力地抗议。 琴酒侧头看了一眼，被黑色风衣罩住的家伙头还埋在胳膊里，声音闷闷的也能听出嘶哑来。 他没有理会这句话，吸完了一整支烟，然后把衣服一掀，白山秋野转过头警惕地看过来，然后一把捂住脸。 “你不冷吗？拜托把自己裹起来吧。” 琴酒还是没理，把躺尸的家伙抱起来就往楼上走。虽然知道这房子里没有人也没有监控，白山秋野还是大觉丢脸地把头埋到琴酒肩膀，现在只有这头柔顺的长发能让他感觉得到拯救。 两个人努力保持心平气和地洗了个澡，琴酒坐在床边第三次给自己换绷带，白山秋野只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世俗的欲望，连起来做游戏日常的欲望都没有了。 “我本来打算明天把电脑什么的都搬过来的。”白山秋野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现在我后悔了。” 琴酒冷笑一声，充满恶意地探手摸了下白山秋野喉结上深深的咬痕，“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你可真是牙尖嘴利。”白山秋野阴阳怪气了一句，叹气道：“那你要帮我把手办柜子都搬过来，到时候可以和你的靶场放在一起。” “哼。防不住的小偷。”琴酒冷哼一声，不过他对白山秋野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意外。“最近没有时间，去喊伏特加。” “你受伤了，我也受伤了。”白山秋野语气幽幽地道，“伤患应该休养，我希望你们老板可以有不用伤兵的美德，不然我会帮他有的。” “你在做梦吗。”琴酒嘲讽，但当他看见白山秋野望向他的深黑眼睛时，突然发现这向来不喜欢麻烦的家伙好像是认真的。 白山秋野面无表情：“我当不了老板的时候，看见别人让员工加班，会有想替天行道的冲动。” 琴酒并不相信白山秋野能对那位先生做些什么，不过这家伙搞起事来也足够让他头疼。伯.莱塔在楼下的黑风衣里，卧室的枪也没放在手边，其中一把就在白山秋野的枕头底下，琴酒没找到适合威胁的工具，只能口头警告：“别发疯。” 白山秋野想坐起来，一动就神情扭曲，他看着面无愧色的琴酒，只能躺着放下狠话：“等着看吧！” 琴酒把人按住，然后自己也躺到床上，把灯关掉。 “睡了。” 白山秋野没吭声，琴酒等了几秒，只听到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 于是琴酒也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琴酒卧室的窗帘很厚，阳光穿透不进来，白山秋野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背痛眼前发黑，只怕自己一觉睡了一天，伸手摸手机却摸到了一个人。 “……几点了？”白山秋野收回手，看向一边赤着上半身坐在床上，正在专心看手机的琴酒。 “十一点。”琴酒回了一句，眼神依然紧盯着屏幕。 “你竟然还在这。”白山秋野揉了揉睡得凌乱的头发，坐了起来，他的身体很好，睡一觉之后感觉比昨天好太多了。 琴酒冷冷看了白山秋野一眼，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选择留下来，不过接下来的事通过手机处理也不是不行。 白山秋野本想慢点下床，但琴酒没有贴心到给他换衣服的程度，只能有些别扭地迅速捞起衣服钻进浴室，秀不动秒速换装的特技了。 床上的琴酒分了个眼神给他的背影，神色微动。 洗漱之后白山秋野总算恢复了点活力，问琴酒能不能点外卖，结果琴酒让他直接打电话给伏特加。倒不是这里的地址完全不能曝光，而是琴酒不记得附近外卖的电话。 “伏特加真是能干。”白山秋野感叹。 琴酒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 伏特加确实很能干，接下来的几天琴酒开始早出晚归，白山秋野则将伏特加帮忙找搬家公司搬过来的东西都一一安置在别墅里，期间无数次赞美白山秋野的收藏。 一些关于琴酒的手办都被白山秋野藏了起来，说到这里，他之前订的女装手办改了地址，本来白山秋野还挺担心被琴酒撞见的，但现在他发现这完全是杞人忧天，这个组织的劳模最近一直在忙，让白山秋野甚至有种独居的错觉。 虽然避免交流可以避免矛盾，但这和白山秋野想要的完全背道而驰了。 这天深夜，又一次一个人结束了游戏日常，白山秋野躺在琴酒不肯让他贴海报的卧室的床上，瞪了一会儿天花板后翻身下床。 一般情况而言，琴酒会在凌晨三四点钟左右回来，然后在书房处理一段时间组织的文件，最后睡上几个小时，再出门，偶尔带着伤回来，或者干脆一整晚都不回来。 白山秋野曾经问过他你们组织是没人可用了吗，结果被琴酒用别像个怨妇一样嘲讽回来，气得他们当场打了一架，差点把客厅拆了。 但不管怎么打架，白山秋野还是遏制不住自己想和琴酒贴近的想法，他知道琴酒最近确实很忙，朗姆死亡之后无数本来他该负责的事都只能交给琴酒定夺，期间无数内部势力斗争朗姆手下成员情况甚至实验室资源分配等都需要琴酒处理，贝尔摩德虽然已经休养好了但被boss叫走了，其他成员都没有处理这些事的权力。 坐到书房的电脑前，没开灯的房间中显示器发出的莹光照在白山秋野的脸上，他选择搬到琴酒这里，其实就是选择离开之前一直想过的普通人的生活，离开了他善良可爱的邻居们，代价都已经付出了，他不接受自己的成果被人往死里使唤。 结果白山秋野破解了boss的邮箱后，看见对方和一个叫爱尔兰的代号成员发消息，说让他回国接手朗姆的工作，话里话外暗示爱尔兰boss给了他一个可以监察琴酒的机会，似乎他们之间有过什么矛盾。 很正常的权力制衡……个鬼啊！ 白山秋野上一秒还在为boss给琴酒压了太多任务而生气，下一秒就更气了，琴酒还在辛辛苦苦收拾朗姆死后留下的烂摊子，上头制衡之术就开始玩起来了？ 白山秋野不懂组织boss的驭下之术，他懒得思考这些和他无关的东西，组织完不完蛋关他什么事。他直接从boss的邮箱给那个爱尔兰发消息，让他放下那边的交接工作直接来日本，别想再让琴酒白出力。 然后又给琴酒发消息，让他不用管朗姆那边留下的事了，可以从朗姆那边挑些自己想要的走，不管是人还是物资，算是这段时间加班的补偿。 然后白山秋野就封锁了boss的邮箱，将其监控起来，除了boss所在地的ip，什么邮件都得先悄无声息地通过白山秋野的审核才能收发。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窃组织者boss。 虽然金盆洗手，但白山秋野最擅长的，还是偷东西。 30、第二十九章 琴酒坐在保时捷里抽着烟，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那位先生把爱尔兰从国外调回来是琴酒早就意料到的，在日本这个组织的大本营，boss不会放任琴酒一家独大，琴酒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反正他想要的都已经弄到了手。 但之后boss发的消息就有些奇怪了，朗姆出事，琴酒最低也得担个支援不力的罪名，boss敲打琴酒还来不及，怎么会发出类似补偿一样的信息？ 爱尔兰那边也很着急的样子，据说明天就能到日本，但据琴酒所知，那边的工作应该还没交接完全，如果boss是担心琴酒在处理朗姆死亡后续的事情上动手脚，那也太后知后觉了。 “大哥，那我们现在去哪里？”伏特加只知道boss命令琴酒不需要再插手朗姆留下的事，今天夜里本来还有一点安排，如今也没有事了。 “回去。”琴酒权衡了一下，还是没有在回复的邮件里进行试探，和他有过节的爱尔兰马上就要回来，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 于是这天白山秋野关掉电脑后过了一会儿就等到了归来的琴酒。 看到白山秋野趴在被窝里玩游戏，琴酒进卧室的脚步都顿了一下。 “你回来了？”白山秋野关掉游戏，抬头看向琴酒，连轴转的工作让银发男人看起来更恐怖了，嘴唇下撇的样子看起来颇有些阴郁。“怎，怎么了？” “什么？”琴酒皱了皱眉，脱衣服的动作顿了顿。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白山秋野道。 “哼。”琴酒冷笑一声，“都是些不省心的废物。” 但你不是已经不用管他们了嘛。白山秋野心想，不过他没敢说，让琴酒知道他敢在boss的邮件上做手脚，今天他就会成为地下训练场上的靶子。 琴酒没再管他，洗漱之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坐到床边，白山秋野摸着他怎么熬夜都不会变稀薄的头发，十分热心地帮忙擦干。 琴酒转头，看着靠过来的黑发青年，伸手托住对方的后颈，“想做？” 白山秋野嘴角一抽，虽然那种感觉是很刺激，但他现在只想玩儿一会儿琴酒的头发。 “不想。”他诚实地回答，“我只是很喜欢你的头发。” 琴酒对此不置可否，也没有非要做的意思。他拿出手机和烟盒，叼着根烟又开始查看邮件。 白山秋野把半干不干的银色发丝在手里绕来绕去，“你真的应该每隔一星期就去查一次有没有得上肺癌，然后再看看有没有要过劳死的迹象。” “闭嘴。”琴酒头都不抬。 “你什么时候休假啊。”白山秋野道，“我一个人待着真的怪没意思的。” 琴酒的视线终于从他的手机屏幕上挪开了一下，“我没限制过你的活动范围。” “算了。”白山秋野放开琴酒的头发，也拿出手机，“反正我现在也找到了件有点意思的事，你明天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没有时间。” 白山秋野拳头硬了，他深呼吸了两次，虽然他确实没想过对方会同意和他按照什么网上增进感情的攻略那样出去玩，但借口要不要这么敷衍啊？他可是刚偷看过琴酒的任务清单！ “行。”他咬着牙微笑回答，“那明天我就自己出去好了，可能会在外面住一晚上。” 宅男当然不可能主动出去玩——他是去搞事的。但琴酒的态度让他甚至有种不搞事了今天就放开了和对方斗殴一场的冲动。 琴酒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终于放下手机转向白山秋野，捏住黑发青年的下巴，咬了对方的嘴唇一下。“别指望些不存在的东西，白山秋野。你也没有后悔这个选项。” “我只是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白山秋野反捏住琴酒的下巴，这样挑衅的姿势让琴酒的眼神暗了下来，带着危险的味道。 两个人互瞪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白山秋野先于一生要强的topkiller投降，揉了揉眼睛。 “要出去的话就多出去几天好了。”琴酒松开白山秋野，冷淡道，“这几天我不会回来。” “你！”白山秋野突然冷静下来，他想到爱尔兰很快就会回到日本，也许琴酒是为了避嫌。 “随便你。”白山秋野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反正你逃不出我的眼睛。” 琴酒冷笑一声，“你在找死。”说着，他反手从床头摸出一把枪，整个房间的气氛又变得紧绷起来。 “除了这句你还会威胁点别的吗？”白山秋野眯起眼睛。 琴酒闻言，倒是把枪扔在了一边，然后直接把白山秋野按倒在床上。“那就试试这个。” 什么养足精神都被抛到了一边，这场床上搏击差点把整张床折腾散了架，白山秋野最后爬不起身，琴酒也没好到哪去，第二天谁都没能出门，双双对着抹跌打损伤药。 不过发泄之后的两个男人也心平气和了许多，吃过外卖后琴酒甚至愿意坐在沙发上看着白山秋野坚强地拖着残躯坐到客厅打游戏。这里差不多已经是白山秋野的游戏房，摆了相当多游戏迷一见就要惊呼的各种经典老游戏和时下正流行的新游戏，不过不管是什么，在组织的杀手眼里看着都没有在真正的黑暗中穿梭刺激。 “正常人谁天天像你一样。”白山秋野吐槽，他正试图给琴酒安利游戏，“来试试我们普通人的玩法。” “与其玩这种小孩子的东西，不如到训练场去打靶。”很快就腻了在游戏里开枪的感觉，琴酒把手柄扔到一边，不顾他队友的惊呼声。 “那试试这些。”想想琴酒平日把开枪当做日常，安利这种虚拟射击游戏给他确实是个错误，白山秋野又翻出来新的游戏，这次琴酒总算愿意跟他一起玩下去了。 但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琴酒的手机收到一封邮件，爱尔兰要找他交接工作。 爱尔兰。白山秋野第一次在打游戏的时候把手柄捏碎，看着琴酒的黑风衣衣摆消失在门口，白山秋野熟门熟路入侵组织的邮箱，在确定那个该挂路灯的boss没有再发什么东西后，把账记在了爱尔兰的头上。 一个珍贵的用惯的游戏手柄，第一次和琴酒氛围不错地一起打游戏，他还没来得及让琴酒领略到游戏的美好…… 都是爱尔兰的错。 爱尔兰本人什么都不知道。 他被boss急匆匆召回日本，那边的工作都没交接完毕，就要一头扎进原本由组织二把手管理的那些工作，其中的复杂和困难想一想就让他头痛。不过他并不觉得不爽，毕竟他这次来是要给琴酒找麻烦，为压制对方在日本的势力来的。 就爱尔兰本人来说，他非常乐意在这期间抓住什么机会，让杀死他视为父亲一般的皮斯克的琴酒付出惨痛的代价。 在约定的地点，爱尔兰见到了这个组织里最强大也是最冷血的杀手。他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开口就从工作谈起——压住想朝对面开枪的冲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琴酒也看出了他的敌意，不过并不在乎。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死在他手下的人也太多了，他根本懒得记住那些人的脸和名字。爱尔兰是个很有能力的代号成员，不过比起朗姆来说还嫩得很，威胁不到琴酒什么。 “……就是这些。”琴酒把该交接的工作交代完毕，注意到爱尔兰看他不善的眼神，扯起嘴角警告：“你最好专注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要给组织添麻烦……不然，我会很乐意送你去见那个无能的老东西。” “终于图穷匕见了啊琴酒，”爱尔兰并不怕他，眉毛一挑道：“朗姆的死让你很开心吧，可惜你太心急了，我还得谢谢你，给我这么一个晋升的机会。作为回报，我一定会好、好、查出你有没有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琴酒嗤笑一声，目光轻蔑地看了一眼爱尔兰，“试试看吧，废物。” 爱尔兰脸色一沉，口袋里的手指紧握得咔咔作响，他非常想在这里杀了琴酒，但先不说如果动手成功率是多少，那位大人也不会放过他——琴酒是一把非常好用的刀，从不拉帮结派，这也是他能在组织里一直如此嚣张的原因。 等着看吧琴酒。爱尔兰冷冷地注视着琴酒坐进黑色保时捷的背影，我等着你垮台的那天！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爱尔兰收回视线，打开手机，脸色一变。 【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交给琴酒去做。别做多余的事，爱尔兰。】 那位先生……爱尔兰咬牙，之前明明暗示过自己可以打压琴酒…… 想想一直照顾自己，把自己当做亲生孩子一般的皮斯克，爱尔兰眼神冰冷地回复遵命，心里却并不准备放弃。 只要能抓住琴酒的把柄，他就能让琴酒失去boss的信任，爱尔兰不相信这个冰冷的组织里有什么成员是不能被取代的，只是打压琴酒这件事得放缓行动，不过没关系，他本来也要先熟悉这边的势力。等他积蓄好了力量，说不定可以直接捏造琴酒背叛的证据……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摄像头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开启了，屏幕的另一端，白山秋野看着爱尔兰被憎恨扭曲的脸，面无表情地关闭了本该只属于boss的邮箱。 31、第三十章 琴酒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白山秋野正准备和公安举报组织的某个代号干部。看见琴酒的来电，差点心虚得把通话按掉。 “喂？怎么了？”他接起电话，一边关上电脑一边问。 “最近待在家里别出门。”琴酒声音低沉，“老实一点。” “啊？”白山秋野心虚道，“我一直很老实啊？” “有人会去查朗姆那边的事情。”琴酒冷声道，“知道风声的人我都处理掉了，但你的真面目在fbi那边暴露过，如果想出门，戴好易容。” 他没说的是，他之前交给了波本一个难度极高的任务，但对方竟然活着回来了。这是很可能知道白山秋野和琴酒有牵扯的人，本来也被琴酒认为会是白山秋野暴露后他杀死朗姆的阻碍，不过当时波本大概是没有把握，又在外执行任务，在试探过朗姆给的地址和白山秋野定位出的一样，并没有怀疑自己之后，琴酒就先将注意放在其他事情上，一时没有关注对方。 或许波本已经把那时的事忘记了，或许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一个普通的书店老板，或许白山秋野说的威胁真的十分奏效……但现在那位先生派来的爱尔兰就是条紧盯着他不放的疯狗，波本本身是情报组的人，如果爱尔兰要对方去调查关于琴酒的情报，甚至只要波本察觉到白山秋野这个名字出现在了朗姆这件事中，这两个人难免不会联合起来做些什么。 白山秋野和琴酒疑似有关——白山秋野疑似和fbi合谋干掉朗姆——琴酒参与其中。只要敲定这条结论，组织就会为波本和爱尔兰解决白山秋野和琴酒。而最简单也最合琴酒心意的解决办法，是在两人交换情报前杀死波本。 同时，白山秋野必须避免出现在外界，这点白山秋野之前就做得很好，他的失踪让他在这场事件中的作用变得扑朔迷离，被认为是被灭口了也好，被认为绑架也好，各方都会将行动放在暗中。 想到白山秋野说要出门的事情，琴酒便专门打了这个电话警告对方——虽然这个家伙的能力他并不怀疑，但有时候对方也会做出把fbi引到朗姆地盘上这种事。 “啊。”白山秋野愣了一下，“这样吗。” “等问题解决，想用什么脸随便你。” 琴酒没有再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如果boss指定的不是爱尔兰，那么没人会真的和琴酒作对，白山秋野大可以继续他的日常生活，单独的fbi不难处理。但事已至此，白山秋野就必须隐藏起来，直到隐患被消除。 白山秋野看着通话记录，到底还是从公安的网络系统中撤了回来。算了，他想，帮公安抓住爱尔兰这种事还是太过了，琴酒还是很喜欢组织里的生活的，而且他的气质和那头银色的长发也不好易容……果然冲动之下没有什么好想法。 过了一会儿，琴酒又给他发来邮件。 【**********，波本换了号码，这是他的邮箱，能定位他的位置吗？————gin】 【啊，可以是可以，只要他手机开着，要他的定位吗？————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改掉你的备注！————gin】 【定位给我。————gin】 【好哦。｛定位｝————空巢青年】 【……————gin】 琴酒似乎打算去找波本的麻烦。白山秋野想起那个日本公安，要是真让他们遇到了好像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自己当时给公安放水的事会不会被说出去。 要做些什么吗？白山秋野陷入沉思。 另一边，背负着太多秘密的波本正在思考朗姆死亡后组织里发生的一系列变动。 他刚经历过九死一生的险境，琴酒之前交给他的任务难度远远超出预期，安室透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想故意弄死他。结果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就听到了顶头上司已死的消息。 太奇怪了。安室透皱着眉思考，朗姆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也非常有组织低调的风格，在死前却做出了用爆炸吸引fbi注意好逃离的行为，甚至最后还没有成功。他询问过公安那边，也没弄明白事情的真相，fbi在爆炸发生后隐匿了起来，安室透也让下属风见裕也找过当天爆炸案件的调查人员，最后那次爆炸的现场留有很多尸体，只可惜已经被爆炸消灭了痕迹，能检验出来的信息也都比对不出身份。 还有爆炸的地点之一，竟然是知道他身份的白山秋野的书店……据说对方在那之后就没再出现在人前过，和人联系只通过手机，不得不让安室透往最坏的猜想上考虑。 一切被笼罩在迷雾之中。 能确定的一点是，朗姆确实是死了，不然组织不会让爱尔兰急匆匆接手朗姆的工作，也还好是他——听说之前做这个的是琴酒，安室透都不敢联系对方，真怕对方再给他扔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危险不说，最重要的是还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安室透本来正沉浸在思考中，某种生死间历练出的直觉让他猛然一个回头，正对上远处黑色保时捷中银发杀手阴冷的绿色眼睛。 “琴酒？”安室透瞳孔一缩。 收到波本疑似叛逃的消息以后，爱尔兰第一时间打电话质问琴酒。 琴酒看着因疾速追击中被剐蹭到的保时捷356a的外壳，叼着烟，脸色不爽地瞪着伏特加，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度。 “波本叛逃是怎么回事？”爱尔兰听说过这个搞情报的神秘主义者，是boss和朗姆都很欣赏的人才，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联系对方，波本就叛逃了？ “我也很想知道。”琴酒冷冷道，“为什么他一看到我就像只被抓了现行的老鼠一样逃跑……或许你可以去地狱里问问朗姆，关于他这个得意手下。” “我会请示boss。”爱尔兰压着火气道。 琴酒只是报以冷笑，然后挂断电话。 伏特加不太敢看琴酒，波本逃走的时候已经不能叫开车了，那叫低空飞行，伏特加真的已经尽力了，但小弟是不可能比得过挂逼的，不仅没能追上波本，还让大哥的爱车受了创伤。 “波本……”琴酒没有再让白山秋野追踪波本的位置，他现在更想知道，这个总是阴阳怪气，和贝尔摩德一样让人作呕的神秘主义者为什么一见他就毫不犹豫地逃跑，明知道这样的举动十分可疑，可能会引来组织的追杀？ 波本自然是以为白山秋野把他卧底的身份说出去了。不然琴酒为什么突然要来找他？又没有什么需要合作的任务。在他的调查中，伏特加曾经在爆炸事件后去过白山秋野家里搬东西，他猜测那个显然不是普通人的白山秋野很可能落到了琴酒手里，原因未知。刚刚他敏锐察觉到了琴酒的杀意，就毫不犹豫开溜了。 不管暴露没有，活着才有转圜的余地，他试探着向那位先生的邮箱发了一封邮件，虽然平日里并没有直接联络那位先生的权限，但这时也顾不上什么了。在邮件里，他说琴酒想要清理朗姆大人曾经的心腹，刚刚自己差点就被琴酒杀死，侥幸逃掉后担心琴酒可能会污蔑他的清白，希望boss明鉴。 安室透的邮件写得很好，情绪拿捏十分到位，如果这封邮件真的被发送到boss的邮箱，那么boss大概会毫不犹豫将这个消息转发给爱尔兰并压制琴酒，但是它还没来得及去到该去的地方，就被人拦截在半路。 于是他只收到这样一封邮件： 【是这样吗，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了，降谷零公安。】 网络的另一端，白山秋野熟练地清理掉自己的痕迹，继续处理爱尔兰对琴酒带着有色眼镜的投诉。 手机铃声响起，白山秋野接通，琴酒带着怀疑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递过来：“你曾经说过，你知道关于波本的秘密，是什么？” “波本啊……说出来的秘密，就不叫秘密了呀。”白山秋野应付道。 “波本叛逃了，见到我就转身逃走……”琴酒声音沉下去，“白山秋野，希望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波本为什么叛逃啊，其实白山秋野也没太弄明白对方的思路，不过总比被琴酒抓住供出他来的好，但这个锅白山秋野可不背：“波本叛逃，和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琴酒也不能确定，毕竟波本的定位还是白山秋野发给他的，而且他想不出白山秋野为什么要为波本保守秘密。 “那他的秘密是什么？” “我是个讲规矩的人。”白山秋野心道，真说了琴酒才会生气。 琴酒沉默了片刻，还是放过了他。 “最好如此。” 32、第三十一章 白山秋野是一个讲规矩的人。 问题是他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所以很难说他的规矩具体是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白山秋野没有对组织起过什么想法，他只是监控了boss的邮箱，利用一些信息差小心增减，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正boss积威深重，没有人会质疑boss的命令；同时boss又十分谨慎，没有几个代号成员能和他亲自交流。 当组织的boss活得像个没人见过幽灵一样的时候，就不能怪人冒名顶替了。多好偷窃的身份，不过白山秋野不喜欢这种组织，也不想假扮一个随时需要吸氧的老头子，更不想搞这种一个差错就要惹上大麻烦的事。 但白山秋野一个人在家待腻了。 琴酒最近都没回来过，也不管白山秋野把他家变成了二次元的天堂，新到的屋主的女装手办就摆在茶几上，穿着十二单和服的银发男人臭着张脸，气质拿捏得十分到位，不愧是白山秋野的御用手办厂。 至于旗袍款和女仆装款，都被白山秋野摆在卧室里，虽然是手办，但他还是会有些莫名的占有欲。 仓库里的直升机被喷上了高达涂装，地下训练场的狙击枪都被贴上了花花绿绿的二次元贴纸，白山秋野在此之前从不觉得一个人的生活能有这么无聊，但喜欢这种事就是会让人无法投入于往日百玩不腻的游戏中，就像网上源自中国的那句俗话，情缘会影响拔剑的速度——放到白山秋野这里，就是琴酒会影响游戏的专注。 喜欢就是这么一种事，白山秋野此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宅在家里玩游戏都会心不在焉，也没想过手办不可以代替真人——哪怕手办比真人乖得多，也不会到处乱跑。 太可怕了，突兀的，强烈的改变，却又无法对抗。 白山秋野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的几个监控区域，他将电脑连上客厅的屏幕，就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 组织在日本的情况现在不能说好，接替朗姆的爱尔兰最近不知为何非常倒霉，办砸了好几件事，boss隐隐有厌弃他的迹象，对琴酒的态度则有所回升。不过最近组织安排爱尔兰去做一个灭口任务，对象是一个组织派去政界的卧底，那个卧底的手上有一份组织卧底的名单，算是非常重要的任务了。 当然，这些事和白山秋野没有关系，他在看的是在组织的一个全息训练场里打靶的琴酒。 银色长发的杀手架着狙.击枪，表情被掩藏在瞄准镜后，整个人如一条蛰伏的毒蛇正在等待他的猎物，良久之后轻轻扣动扳机。 随着topkiller嘴角扯开的一抹笑意，目标应声而倒。 过分夺目了。 白山秋野最近又捡起来偷窥琴酒的习惯，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在游戏都变得不好玩的情况下，白山秋野不愿意失去这最后的一点趣味。 曾几何时，他还只是一个不爱触犯法律，只爱二次元的普通宅男，现在的他则在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琴酒放下狙击枪，点了支烟叼在嘴里。白山秋野隔着监控欣赏着银发男人静默抽烟的样子，偏暗的训练场中一点明灭的火星，让他心脏砰砰直跳。 然后琴酒动作一顿，拿出手机查看短信，之后转身离开。 看着琴酒离开了摄像头的范围，白山秋野索然无味地关上了屏幕。出于对琴酒敏感神经的考虑，他不会像之前那次一样过度监控，只在一些本就有监控设备的空间中小心偷看，也算是在被打的边缘游走。 琴酒接的电话来自贝尔摩德，说的是爱尔兰的事，好像是暴露了什么，要琴酒去扫尾。白山秋野忍不住开始思考做掉对方的可能性：他是不想杀人，但爱尔兰每出现一次就好像在提醒白山秋野琴酒为什么在外面的安全屋凑合住，如今又挤占琴酒难得的休闲时间——如果训练算休闲的话——白山秋野自觉已经快忍耐不下去了。 都已经不能用自己的脸出现在外面了，犯法又怎么样呢。 白山秋野是个谨慎的人，也不喜欢惹麻烦，但和与琴酒贴贴比起来，他肯定选择贴贴。 不过他不需要惹麻烦了，因为很快，boss的邮箱也收到了这份情报，并且有了回复。 琴酒最近依然很忙。一方面他要追杀波本，但对方换了手机号码，也不再使用那个邮箱，白山秋野也无法追踪（琴酒不知道的是，如果真的想找白山秋野大可以直接指路日本公安），另一方面他要做好boss发布的任务，好压过那个废物爱尔兰。 这也是琴酒一直以来的生存模式，也因此，他理解不了白山秋野为什么仿佛换了个人一样变得黏人起来，对琴酒来说，将白山秋野放在自己最习惯居住的房子，任由对方胡乱改造，容忍追逐着自己的监控，已经是他对白山秋野特殊的让步。 比起思考白山秋野的问题，琴酒更关心接下来的任务。爱尔兰那个废物之前灭口一个组织在政界的卧底时被连环杀人案干扰，在贝尔摩德的帮助下易容成警方高层松本清长，要找回那个卧底被凶手带走的卧底名单。结果还不等他拿回名单，他假扮松本清长的事就暴露了，事情还闹得很大。 琴酒一边坐上保时捷356a一边等待，果然，没到一分钟，boss的邮件到了。 【不惜一切代价，毁掉名单。】 邮件自动删除，琴酒看着屏幕，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 不惜一切代价……那个给他找了不少麻烦的废物，总算可以送他上路去陪那个老废物了！ 黑色的保时捷356a久违驶入院子的时候，白山秋野正心情很好地看着屏幕上代表爱尔兰的那个小点在东都铁塔绕来绕去，然后就听到了熟悉的引擎声。 琴酒本来没有要进房子的意思，他赶时间，让伏特加直接把车停到了车库附近。然后等他打开车库的大门，就看见里面换了个模样的直升飞机。 琴酒：…… 伏特加在他身后长大了嘴巴。 “大，大哥，要不然我们去附近的基地取组织的飞机……” “最近的有直升机的基地离这里几百公里，没有时间了。”琴酒脸色漆黑，咬牙切齿道，“走，让基安蒂和科恩去东都铁塔附近集合！” 反正是黑夜……伏特加安慰自己，而且其实这个涂装还是挺好看的，就是，呃，和大哥的气质不是太搭…… 白山秋野本来还奇怪琴酒他们怎么不进来，打开门就见一架高达涂装的直升机飞走，隐约似乎有人隔着玻璃朝他投来冰冷的一瞥。 白山秋野：…… 就是，谁能想到呢是吧，这事儿，害。赶巧了吗不是。 基安蒂和科恩看见那架配色青春的直升机时，没敢确定是琴酒的直升机，直到琴酒亲自下来用枪指着才脸色恍惚地爬了上去。 “琴酒，你……”比起不爱说话的科恩，基安蒂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说话的欲望，她从惊呆中缓过来后就像看陌生人一般打量着琴酒，“你是真的琴酒吗？该不会是贝尔摩德假扮的吧？” “闭嘴！”琴酒额头青筋直跳。 东都铁塔的楼梯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对峙。柯南一路追查过来，和爱尔兰交手到此，马上就能拿到爱尔兰手里的sd卡，可惜琴酒他们来得太快。两个人听到直升飞机的动静，都纷纷朝外看去，然后齐齐呆住。 “这是……”柯南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向爱尔兰，这会是黑衣组织的飞机吗？这种涂装，来人肯定不是琴酒，那么是新的代号成员？或许还是个二次元？想到这个词，再加上琴酒和黑衣组织，他忍不住又想到自己许久不见的邻居，会和秋野哥有关系吗？他记得秋野哥家里就有很多高达模型。 爱尔兰接通电话的时候更是难以置信的，甚至下意识怀疑道：“你真的是琴酒？” 被接连质疑的琴酒已经不想废话了。他粗暴地命令爱尔兰举起手里的sd卡，然后给基安蒂打了个手势。 子弹击碎爱尔兰手里的sd卡，然后穿透了爱尔兰的身体。 柯南瞳孔一缩。 “再也不见了，爱尔兰。”琴酒冷酷地道。就在他打算下令撤退时，眼神突然一凝，“还有人！” 东京铁塔外部没有安装监控，白山秋野也不清楚琴酒这次任务做得怎样。他只是在深夜接到了柯南的一通电话，不明就里地告诉他自己一直在家打游戏之后对面仿佛松了口气，莫名其妙挂断电话后也没能等来琴酒的兴师问罪，结果等第二天一觉睡醒，他终于看到了“高达涂装直升机扫射东都铁塔后坠机”这样的新闻。 白山秋野：？？？ 关闭网页，再打开，关闭，打开。 新闻里说坠毁的飞机里没有找到尸体，让白山秋野松了口气，但他还是第一时间给琴酒打去电话，结果对面是关机状态。 琴酒正在一个组织的安全屋中，冷着脸写任务报告。 嘲笑他直升机涂装的贝尔摩德和基安蒂被他赶了出去，科恩跟着基安蒂走了，只剩个伏特加小心缩在角落。他们现在实在有些狼狈，撤离飞机时手机和外套都落在了飞机坠落的河水里，琴酒的一头长发到现在还没干，潮湿的感觉十分难受。 终于上传了报告，琴酒刚要退出邮箱，就见自己面对着的屏幕一滞，鼠标自己动了起来，打开电脑的记事簿，上面仿佛灵异事件一样跳出了几个字。 【等着我。】 33、第三十二章 琴酒看到这几个字时本来是笑了一声的，伏特加见大哥脸色渐缓还松了口气，然后就见琴酒的脸色突然瞬间沉了下去。 组织里的邮箱在给boss发邮件的时候，一般来说会有更严格的加密，而且他刚刚上线的时间很短，只是将本来在电脑上打好的文字复制粘贴然后发送过去而已。 也就是说，要么白山秋野一直在监控他的邮箱，要么对方直接入侵了boss的邮箱，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效率。 “大哥？”伏特加小心看着琴酒的脸色，“出什么事了吗？” 琴酒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口袋，但他大衣都丢了，更别说是烟盒。 没过多久，摩托车的引擎声渐渐靠近，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栋半废弃的公寓楼的二层，琴酒站起来走到安全屋的窗户边，拉开窗帘，就看见白山秋野急急忙忙停好摩托后从车上跳下来的样子。 算了。琴酒想，当初这家伙就敢全程监视他，如今不过是监控一个邮箱，也不算什么。他打开窗户，看向下面，正对上白山秋野抬头观察的视线。 黑发黑眼的青年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琴酒哼了一声，在对方跑进楼里后把窗户关上。 伏特加打开门把白山秋野放进来后，白山秋野就凑到琴酒身边，眼睛就钉在琴酒身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个遍，除了狼狈一些，常年不离身的帽子和大衣都不见了，倒也没有什么伤。 白山秋野松了口气，转头又草草打量了一遍同样狼狈的伏特加，有点疑惑地问：“我在新闻上看见，你们开飞机扫射东京塔去了？这么狠的吗？最后怎么坠机了？” “爱尔兰死了。”琴酒答非所问道，“短时间boss不会再派人，你不用一直躲着了。” “好消息啊！”白山秋野自然从琴酒给boss发的邮件中了解了这一点，不过还是露出惊喜的神情，“干得好！琴酒，不愧是你！” 琴酒冷笑一声，“我还没和你算账，你在我的直升机上乱画了什么？！” “多经典啊……不好看吗？”白山秋野扯了扯嘴角，“之前的颜色太普通了，谁想到你今天就急用呢，我其实有准备黑色的涂料，但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让你这么久都没回来看一眼过。”说着，他还有些真情实感地叹息起来，“搞成那样废了我好大的力气呢，结果就这么坠河了……你不会就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外观才坠河的吧？” “……”琴酒无语地瞪了白山秋野一眼，然后神情思索，“当时爱尔兰旁边还有一个人，似乎比较矮小，我不确定是不是他击落了我们的直升机。” “个人行动的话，想击落直升机还是比较难的吧？东都铁塔里总不能还有什么重武器。”白山秋野一听也觉得纳闷，能让琴酒吃这样一个亏，得是何方神圣？ “哼，当时警方已经都包围过来，对方的身份恐怕很难查到了。”琴酒显然对此耿耿于怀。 “你当着警方的面扫射东京塔，被打坠机，能全须全尾站在这就不错了。”白山秋野吐槽，然后拍了拍琴酒的肩膀：“不过爱尔兰死了，sd卡也毁掉了，总的来说目的都达成啦，我们回家吧！” 琴酒沉默着站在原地，似乎仍沉浸在直升机被人击落的愤怒里。白山秋野又拍了拍他的后背，琴酒抬起眼，绿色的眼睛定定注视着白山秋野。 “琴酒？”白山秋野突然意识到不对，还放在琴酒后背上的手指僵了一下，琴酒从未和他提过sd卡的事，结果刚刚自己却脱口而出……他做好了下一秒被琴酒的伯.莱塔指着的准备，不过这次琴酒却只是注视了白山秋野一会儿，然后就向门外走去。 “琴酒？”白山秋野下意识跟了上去，伏特加慌忙追在后面，然后就见琴酒停留在白山秋野的摩托前。 “啊，我不太习惯开汽车，不好意思伏特加，带不了你了。”白山秋野拍了下脑门，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扔给伏特加，“一会儿你打车回家吧。” 伏特加接住钱包，本来应该很感激的，贝尔摩德走的时候可没记起来要给他们留打车的钱，但看着白山秋野小心坐在摩托车后座，抱住大哥腰的样子，他总感觉被什么伤害了，可能是因为墨镜不在，阳光太刺眼吧。 “你头发还有点潮哎！这样吹风真的好吗？！” 摩托车行驶在街道上，白山秋野把脸埋进琴酒的后背，然后在风声中喊道。 琴酒没有理会。 一路风驰电掣地回了家，琴酒刚进门就看见了他认不出来的客厅和客厅茶几上那个以他为原型的女装手办。 琴酒：…… “站在这里干什么，去洗个热水澡吧……哎哎哎！怎么又一言不合就掏枪啊？” 身上唯一保留下来的伯.莱塔泡过水，为防炸膛走火，琴酒努力了很久才让理智压过怒气，把爱枪丢到一边，直接向茶几大步走去。 “冷静！等下，冷静啊！”白山秋野一下子明白过来琴酒的怒点，连滚带爬地扑到琴酒的身上，“花了好多钱的，你以前都打坏过我的一个手办了……” “它死还是你死？”琴酒杀气腾腾地看向白山秋野，似乎白山秋野要是敢说自己死的话就会毫不犹豫地徒手扭断他的脖子。 白山秋野咽了咽口水，乖巧后撤一步，“您，您请。” 看着琴酒面无表情地徒手把和他长着一样脸的手办一把捏掉了脑袋，白山秋野十分庆幸因为另外两款女装手办的装扮有些不庄重而把它们藏了起来，否则他怕是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把碍眼的手办毁灭后琴酒没有理会在一边装乖的白山秋野，径自上了楼梯。白山秋野捧起手办的残骸叹息，今天惹到琴酒的点已经太多了，要怪只能怪自己忘了把手办收起来……爱尔兰死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把手办的死亡现场处理好，再把伯.莱塔放到茶几中央，白山秋野磨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悄声走上楼，站在卧室门口偷偷往里看。 琴酒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坐在床头看手机处理工作，而是躺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头被随意搁置在枕头边的银发，看来昨天的经历到底还是有些过分曲折了。白山秋野走进来的时候琴酒也没有反应，他摸了摸琴酒的头发，发现并没有擦干。 “先吹干吧。”白山秋野隔着被子推了推琴酒，但对方的反应只是不耐烦地挥开了他的手，力度……有些小。 白山秋野抓住那只手，感觉到对方皮肤传递过来的温度，不禁一愣。 琴酒他……好像发烧了？ 扫射东京塔后坠机掉进河里，马不停蹄避开警察，没休息就写工作报告，头发还没干就飙机车—— 琴酒可能真的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可惜他的身体不同意。 “你发烧了。”白山秋野不顾琴酒恐怖的眼神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有些苦恼，他身体素质好，平日里又注意养生，基本没怎么发过烧，如今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人。如果说是被子弹击中，他还能有相关的医疗经验。 “不用管。”琴酒不耐烦地躲开。 真想把这家伙直接扔到医院啊。 白山秋野叹了口气，决定按照受伤的标准来处理，总之先去拿医药箱。 不过消炎和退烧之间似乎有些区别，照顾病人和照顾伤患好像也无法混为一谈？在网上搜出无数偏方和不同类型发热的科普知识后，白山秋野晕头转向，决定打给自己认识人中最年长的阿笠博士。 他记得灰原哀就感冒发烧过，最后平安康复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博士找个靠谱的医生咨询也不错。 “喂？阿笠博士吗？我是白山秋野，……嗯，嗯，很久不见了，我现在在别的地方住……是这样的，我是想问问该怎么照顾发烧的病人呢……不是感冒，是——是不小心掉进河里然后仗着身体素质好不擦干头发就直接开机车这样……啊，这样吗……嗯……嗯，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阿笠博士，替我和柯南他们问好。” 琴酒翻身坐起，明明发烧到一直苍白的脸上都有了点血色，眼神却依然清明。 “你在和谁打电话？” “我以前的邻居，我问问他发烧应该怎么办。”白山秋野回答，然后把琴酒按回去，“好好休息吧，组织最佳员工。” “这种小问题，睡醒就好了。”琴酒嗤之以鼻，但他也没试图挣开，只是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头上被放了一个湿漉漉的有些凉的东西。然后有人试图抬起他的脑袋给他喂药。 “我还没死。” 琴酒扯下毛巾，自己拿过白山秋野手里的药片吃了下去。 “哎……”白山秋野的手空了，还有些遗憾，他还是挺喜欢这种亲手照顾喜欢的人的感觉。“好吧，那你先休息。毛巾要好好放在头上。” 琴酒毫不客气：“滚。” 白山秋野没有和脾气暴躁的病人计较，正好柯南不知道为什么神神秘秘地给他发了信息，要他给回个电话。 他走出卧室，把房门给琴酒关上，然后下楼打电话。 对面几乎一瞬间就接通了，用小孩子幼稚的腔调喊道：“秋野哥？” “嗯？怎么了，新一？”白山秋野把玩着刚从卧室偷偷带出来的两个手办问。 “秋野哥现在在哪里啊？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兰也很想你。” “现在吗，在朋友家住……住址的话，我的朋友不太喜欢被人打扰，就算了。想我的话，我过两天会回去看你们的，我朋友发烧了，这两天得留下来照顾朋友啦。” 白山秋野说着，手机机身突然一震，他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出来的通知后，顿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呢，新一？” 对面沉默了几秒，属于工藤新一冷静的口吻完全压过柯南小孩子的嗓音带来的幼稚感，“你在琴酒那里，是这样吧，秋野哥？那个朋友，就是琴酒。 白山秋野把手里的手办放到一边，找出一台电脑和手机连接。 “是阿笠博士在帮忙查我的定位吗？” “是。”柯南语气低沉，“很抱歉，秋野哥，但……” “没什么好抱歉的。”白山秋野打断道，“不过阿笠博士在查定位这种事情上的技术可不如我哦，不好意思啦新一，你查不到的。” “秋野哥！你知道吗，就是黑衣组织的人炸毁了你的书店，之后伏特加……” 以为自己被黑衣组织蒙骗了吗，拜托，他怎么会那么傻。 “我知道啊。”白山秋野轻松道，“我还知道是哪个家伙炸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不是被逼的啦，伏特加是被我拜托去拿点东西，我现在搬来和琴酒一起住了。” “秋野哥……”柯南的声音有些滞涩，“你和琴酒……” “嗯，我们算是在一起了？”白山秋野想想琴酒的态度，忍不住想叹气，但这种事就不要对未成年人抱怨了。“哈哈，之前好像还说过不会的……不过感情这种事真的很难说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游戏的魅力都不如他了……” 那可是琴酒啊……要不要用这种恋爱中的语气讲……柯南很想这么说，但又想到白山秋野一直以来对琴酒的态度，“你最开始的时候，明明还说那个人很危险，不要接近的。” “唔。”白山秋野沉思了一下，道：“带刺的玫瑰更香？开玩笑的，我本来还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什么人类呢。” “不过生活就是这样吧，说不好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现在也不否认琴酒他很危险啊，不过对我来说还算安全，你不要太操心了，未成年人还是好好上学吧，抓琴酒这种事就别想了。说起来，你是怎么猜到我在琴酒这边的？等等……” 白山秋野突然从柯南打电话来的时机和琴酒说过的矮小身影联系在一起，“难道昨天晚上你也在东都铁塔？？？” 柯南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琴酒的直升机配色有点新潮……” “……是我涂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几秒。 白山秋野缓缓开口：“那导致琴酒坠机的人……” “我也不知道！”柯南本能地撒谎道，“当时我一直在躲琴酒的扫射，然后就发现直升机掉下去了。” “唔。”白山秋野也没怀疑，柯南就算再聪明，阿笠博士的装备造得再精巧，总不能变出能击落直升机的武器吧？ 柯南踟蹰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秋野哥，你现在……是要站在黑衣组织那边了吗？” “我怎么可能站在这么个黑心组织那边。”白山秋野的第一句话让柯南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又让他紧绷起神经，“但琴酒一定要做个三好员工，我也没办法，总不能真让组织倒闭，那他肯定很不高兴。 “不过你放心，你和灰原的身份我会帮你们保密的，我也很烦那个组织boss，早该死了还天天搞事，这次就是要琴酒去帮人扫尾，结果最后还坠机跳河，着凉发烧……” 34、第三十三章 等通话挂断的时候，柯南感觉自己快被一个忠心耿耿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又总是被无良上司和无良同事迫害的琴酒形象给洗脑了。 所以说秋野哥到底戴了多厚的滤镜啊！明明最开始的时候说起琴酒还不是这样的！ 柯南本来因为白山秋野的选择而心情沉重，结果最后都变成了哭笑不得。 这就是恋爱的力量吗？柯南试着想象了一下小兰变成杀手的样子……不可能不可能！他打了个冷战，立刻放下这个念头。 不过虽然被扯偏了话题，从这通电话中柯南也得到了很多信息，秋野哥的安全性和他与琴酒的关系为其一，组织内部的派别也可以从中窥得一角。另外，boss是个老不死这件事秋野哥说起来的时候态度非常笃定，既然对方说自己没有加入组织，那么对方情报的来源难道是琴酒吗？ 还有之前的米花町多处爆炸事件，秋野哥脱口而出做出这件事的组织成员已经死了，他对组织的事是不是介入得太深了点，还是说这件事也和琴酒有关？不，秋野哥的店被炸，或许这是他介入此事的起因，在那之前秋野哥表现得一直很正常，又或许这件事中琴酒做了什么，让秋野哥和琴酒，呃，在一起？甚至跑去和琴酒住在一起…… 可惜阿笠博士无法追踪到白山秋野的定位，虽然之前板仓卓事件中对方就展现了一点黑客技术，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强，不然琴酒发烧中真的是个很好的时机，话说琴酒那种人竟然也会发烧吗，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 听秋野哥的语气，似乎过得确实很轻松，柯南希望对方真的如表现出来的一样，不要被黑暗影响。秋野哥的话，想想那个高达涂装的直升机，反过来影响黑暗也不是没可能？ 白山秋野并不知道柯南的头脑风暴，他把剩下的两个手办藏进放游戏的柜子里，又运用轻身技巧悄悄上去看了一眼熟睡的琴酒，给他准备了温水放在床边，然后坐在隔壁的书房查监控。 虽然没准备对造成琴酒坠机的罪魁祸首做什么——毕竟对方应该也不是特意针对琴酒，但这和他找出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呢？ 东都铁塔外部没有监控，琴酒开动直升机扫射之前更是把照明设备都给断掉了，内部更是混乱。白山秋野入侵到警察厅的内部资料库，发现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连个嫌疑人都没有。 白山秋野：……这样的警察来保护民众真的可以吗。 没能从警方那边找到答案，白山秋野又去翻其他组织成员的工作报告。基安蒂和科恩的报告是发给琴酒的，这两个狙击手在意的只是开枪狙击爱尔兰的事，其余干巴巴的几个字让白山秋野都后悔看他们的报告；伏特加格式写的很好，但视角非常局限，尽是些夸奖大哥夸奖基安蒂的一枪之类的话；贝尔摩德直属于老boss，白山秋野查了一下，发现对方仗着跟boss关系好报告写得非常随意，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最后白山秋野只能去看琴酒的邮件以及boss的回复，但琴酒看见的影子应该是柯南，对于是什么打中了直升机也没有头绪，boss回的邮件更多是夸奖和一些还信任琴酒的暗示，全都是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看到这白山秋野不禁发出疑问，这个组织除了琴酒，真的还有认真工作的人吗？ 想想第一时间打电话来试探情报的新一，白山秋野突然对自己的这个邻居能消灭这个组织有了点莫名的信心。 如果不是立场不对，白山秋野都想委托变小的大侦探调查一下那天到底是谁搞掉了那架直升机。 琴酒醒过来的时候是四个小时之后，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像他和白山秋野说过的，这种小伤睡一觉就好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随手拿起床头的杯子喝了点水，琴酒听见动静，抬眼就见白山秋野在门口探头探脑。 “粥在锅里，给你端上来？” 白山秋野常年食用外卖，餐馆，不过按照教程煮个粥还是没有问题的。虽然买厨房用具和食材废了点功夫。 琴酒直接下床走到门口，“已经好了。不用喝粥。” 白山秋野搭住琴酒的肩膀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撩起对方快遮住眼睛的银发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去后一愣，“真的不热了，你恢复好快。” 当初灰原好像病了好几天呢，柯南还去帮忙照顾。 琴酒懒得挣脱，任由黑发青年温热的额头贴上来，听到白山秋野惊讶的感叹后嗤了一声表示不屑。 “行吧，你强你有理。”白山秋野撇撇嘴，“不过粥还是喝了吧，买了一堆东西，不喝岂不是白折腾了。” 琴酒这次没再说什么，想来也是不想重复表明对喝粥的抗拒，是有偶像包袱在身上的。两个人坐到几乎没用过的餐桌边上，用全新的碗勺喝粥。 “爱尔兰死了，你接下来是不是就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白山秋野问。 琴酒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可以自己去看邮箱。” “啊……”白山秋野有些尴尬，“那只是情急之下……好吧，我不问了。” 最近确实没有什么任务，扫射过东都塔之后组织决定蛰伏一段时间。白山秋野对着网上的恋爱攻略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对琴酒提出什么出去玩的建议。 两个人吃过饭，在白山秋野的提议下坐在客厅看电影。 “恐怖片？科幻片？这个动作片就算了吧，感觉应该不会有你的生活刺激。”白山秋野平常更喜欢游戏或者动漫，对三次元真人演出的电影了解不多。 “这个。”琴酒指了一个推理探案影片。 “好哦。”白山秋野选了开始播放，看着出现在屏幕上的侦探主角，忍不住想起那个对琴酒都快ptsd的未成年大侦探。“话说，你该不会也喜欢福尔摩斯吧？” 琴酒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是又怎样”？ 好吧，侦探和杀手有着相同的爱好。白山秋野想了想，“先看电影，回头给你推荐几部推理漫画，侦探看了都说好。” 白山秋野不能算是个聪明人，但和侦探之类的家伙不同，他平常并不会刻意去注意一些细节，或者说他的探究欲望没有那么足。在看电影的时候，他更多在意的是画面，男女主漂亮的脸，以及背后的恩怨情仇。 所以当琴酒以一种笃定的语气给他剧透犯人和作案手法的时候，他没有生气，反而认真赞叹起琴酒的敏锐观察力。 “话说当初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看着屏幕上如琴酒推断出的剧情，白山秋野忍不住问。 事情已经隔了那么久，琴酒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他们的初遇，“感觉。那么多人里，只有你敢大着胆子观察我。” 白山秋野无语，“我还以为是我的伪装哪里出了问题……不过也是。”他若有所思，“眼神也是属于伪装的一部分，是我太不小心的问题。” 琴酒看起来心情不错，“托你的福，接下来敢窥探组织实验室的人都少了很多。” 白山秋野耸肩，“估计w的名字现在已经没人记得了吧。” 这就是在黑暗中生存的人们，突然消失是常态，谁都不知道代号后的人还活着与否，一代新人换旧人，就算是组织这样的庞然大物，只要倒台，曾经的威名也很快会淹没在时间的浪花之中。 “你准备重操旧业？”琴酒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屏幕上痛哭流涕的嫌疑人和神情叹惋的侦探身上，他更想知道白山秋野准备做什么。如果对方准备回归，那琴酒一定十分赞成，最好不要再无聊地在他的装备上涂鸦。 “不。”白山秋野摇头，“我现在只想什么都不干，就在你这吃软饭。” 琴酒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离我的装备远点。”他语气冷漠地说。 白山秋野把头靠过去，在琴酒忍耐的神情中蹭了蹭他披散在肩头的银色长发，振振有词：“我人都给你包养了，玩一玩你的装备怎么了？小心我把你挂到论坛上去，让大家都知道组织的琴酒是个不爱回家还小气的渣男。” 琴酒冷笑一声，“被包养？真没见过什么被包养的人态度像你这样。” “难道你在这种事上很有经验吗？”白山秋野佯怒道，“想不到你还挺风流的，亏我对你这么专一。” 琴酒懒得理他。 “喂，我说，”白山秋野抬手捏住琴酒的脸往自己这边转，“你倒是……” 琴酒抓住那只手的手腕，扣住黑发青年的后脑勺，在对方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期待的表情中吻了上去。 “你废话太多了。” 把白山秋野的嘴唇几乎咬破，琴酒的手伸进青年宽松的上衣，“还是说你就是想要我这样堵你的嘴？” 白山秋野微微喘息着，有些着迷地看着琴酒暗下来的绿色眼睛。 越来越深陷，越来越难以控制。 “我想要你。”白山秋野伸手揽住琴酒的后颈，对方低下头，像只驯服的野兽，尽管白山秋野很清楚这不可能。 但琴酒再次吻下去之前低声道：“你可以试试。” 接二连三的破例，一退再退的容忍，似乎就是为了此时的回报。手掌下皮肤光滑的青年有着足以威胁到他的强大力量，但被按在沙发上时又毫无防备地袒露着自己所有的弱点，带来足够让琴酒兴奋起来的征服感。 琴酒不得不承认，他被对方这样的行为取悦了。没有人能够抗拒这种感觉，可以入侵组织邮箱的家伙为他克制着时刻想要监控的欲望，轻易能出入各种机密要地的小偷自愿困于一屋之地的牢笼…… 琴酒同样承担着被反噬的风险，白山秋野的存在就是他对组织不忠的证据，甚至不需要使出多少手段，就足以让琴酒从组织里人人畏惧的干部跌落到再无落脚之地的叛徒。 不过没有关系，琴酒本身不惧一切。既然对方先送上门来，他自然也不怕接下挑战。 挑战本人没有一点难度一般，对琴酒那句模棱两可的话没放在心上，只是满意地咬住了一截银发男人柔顺垂下的长发，然后抬眼，慢慢地隔着那截头发亲上琴酒不停滑动的喉结。 屏幕上的电影播放着片尾曲，但已经没有人有闲暇瞥上一眼了。 35、第三十四章 睡觉，吃外卖，睡觉，打游戏，睡觉，看电影，睡觉…… 在家躺了一个星期左右，白山秋野第一次感觉到有琴酒陪他在家宅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组织的topkiller精力充沛，每天练枪练游戏还练白山秋野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是一直自诩健康养生的白山秋野受不了了。 于是阿宅难得提出了建议：“我们出门玩吧。” 虽然如此，但白山秋野并不知道去哪里玩，曾经他们都是天南海北跑的家伙，不过那时自然不是看风景的心情。 琴酒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看着白山秋野在各大旅游名胜中抉择，最后挑了个附近的温泉旅店。 爱尔兰已经死了，不过白山秋野还是戴了墨镜和口罩，算是简易的易容。琴酒难得换了件外套，虽然还是黑的，把头发扎了起来，戴着白山秋野同款的墨镜口罩，看着倒是没有那么阴沉沉了，反而像个蓄发染发的时尚青年。 两个身高腿长的家伙从计程车上下来的时候，甚至被人怀疑是不是什么伪装后的明星。 这家温泉旅店有些名声，据说店里的点心非常好吃，还附赠清酒。和琴酒在一起出门，白山秋野自然地承担起和旅店员工交流和登记的任务，毕竟他们是来玩的，把服务生都吓到不敢靠近怎么办。 “有什么想吃的吗？”白山秋野点了店里的招牌点心，侧头问琴酒，就在这时背后一串有些耳熟的笑声传来。 白山秋野下意识看了一眼，就见小兰的爸爸毛利小五郎出现在旅店门口，旁边还有小兰，园子和看向这边一脸骇然的柯南。 显然，侦探已经认出了自己的邻居和自己的仇敌。 “随便。”琴酒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感觉有些烦躁，“点你想吃的就行。” “那如果我点粥……好嘛好嘛，不点。”白山秋野收回看向门口的视线，尽快和旅店员工确认好了所需后就拉着琴酒去温泉那边。 另一边，其实不止是柯南，毛利兰也看到了白山秋野，她本来想和他打个招呼，但是又看到了他旁边的银发男人，于是拉住了也认出熟人，想要过去的园子。 “怎么了小兰？”园子诧异看向自己面露紧张之色的好友，“出什么事了吗？” 毛利兰有一瞬间理解了隐瞒带来的某种压力，她看着琴酒的背影跟着白山秋野消失在旅店的走廊里，小声道：“秋野哥身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凶，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吧。” “打扰吗……？”园子若有所思，她向来神经大条，没有注意到琴酒身上的危险气息，不过想到他们脸上戴着的掩护，好像是不想被人打扰的样子，就道：“好吧。” 柯南本来想偷偷跟上那两个家伙，但毛利兰状似无意地牵住了他的手，把小侦探牢牢按在了原地。 “刚才那些人里，有你认识的家伙？”换浴衣的房间里，琴酒一边把头发散下来，一边问道。 两个人住在一起，早就坦诚相见多少次了，白山秋野毫不避讳地在琴酒面前换着衣服，一边斟酌道：“嗯，是邻居的青梅竹马和朋友哦。” “紧张什么。”琴酒冷哼一声，“我还会当众杀了他们不成？” 白山秋野惊讶地看了琴酒一眼，“那倒没有……你没有这种精神病一样的爱好吧？我以为不想被人打扰。” 琴酒没说话，扯过白山秋野，审视地看着衣服还松松垮垮的青年，然后像审核通过一般用尖锐的牙齿在对方的锁骨上盖了个章。 白山秋野不甘示弱地咬回去，两个人翻滚成一团，最后在火气（不管是欲.火还是战火）真正翻涌上来前停战，洗完澡后带着一身不合公序良俗的痕迹去泡温泉。 “还好订的不是公共汤池。”白山秋野全身浸没在有些发烫的池水里，小小叹息了一声，“感觉还不错，听说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 琴酒靠坐在温泉池壁上，懒洋洋地眯着眼，头发多得毛巾都有些裹不住，散落些许，在水面上飘荡。 漂浮在水面上的精致木盘上放着两个杯子和一碟点心，白山秋野尝过点心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完全把自己的酒量抛到脑后。琴酒也拿了自己的杯子喝酒，对他来说这种清酒不算什么，看着开始一杯一杯往嘴里灌酒的白山秋野，琴酒也没阻止。 虽然早先说过如果再看见白山秋野喝醉一定要给他一枪，但现在对琴酒来说，看好戏的念头占了上风。 不过没等白山秋野真的喝醉，一声刺耳的尖叫突然响起，听声音离得还不远。 白山秋野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曾经见过的命案和在命案现场出没的侦探，忍不住自言自语：“糟了，没有准备柚子叶……” “你在说什么？”琴酒皱着眉，看得出来虽然之前一直没表示对这次出门游玩满不满意，但被打扰还是让他此刻的心情很是不好。 白山秋野摇摇头，这个时候还不能确定隔壁发生了命案，很有可能只是某个试图偷窥的变态。 然而很快，就有人挨个敲门通知游客们出命案了，已经有人报警，请各位不要随意走动。 白山秋野：…… 琴酒：…… “难得出来一趟。”白山秋野忍不住抱怨，“怎么这么倒霉。” 琴酒脸色很差，站起身沉声道：“直接走。” “我们登记过。”白山秋野对警察还是有敬畏之心的，“而且我们又没杀人，凭什么走，还没吃到这家店的特色晚餐呢。” 琴酒擦干身体披上浴衣，然后给白山秋野看了眼他随身带着的伯.莱塔。 白山秋野一拍额头：“行吧……不过我觉得警察应该不会搜身吧？算了，你把枪放我这里。没事，藏东西我很有经验。” 警察来得很快，他们就算想跑都来不及了。而且这种时候跑路反而显得心虚。这时旅店的员工又过来敲门让客人们都到大厅集合，两个人只能换好浴衣走了出去。 大厅里的人除了警察，差不多都是一副刚从汤池里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样子，琴酒一头银色长发披散在身后，脸色沉得像杀人一样，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本来吵嚷的空间都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 白山秋野一眼就看见和警官目暮十三站在一起的毛利小五郎，以及旁边一副沉思模样的柯南，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后都转头向这边看过来。 白山秋野赶忙把琴酒拉到身后，试图遮一遮这家伙身上满溢出来的违法犯罪的气质。 “这两位是……”一边记录案件信息的高木警官走过来，总算打破了那种莫名的凝滞气氛。 “我叫白山秋野，他是黑泽阵，我们只是来这边泡温泉的，真的发生杀人事件了吗？”白山秋野硬着头皮扮演起了对外交涉人员。 “是这样的，我看看……”高木警官翻了翻手上的旅店登记簿，“啊，你们两位的房间号刚好在案件发生地的隔壁呢。” 一边听着的毛利小五郎闻言，马上凑了过来，“这个叫黑泽阵的家伙看着就不是好人啊，喂，我问你，是不是你这家伙谋杀了在你们隔壁的花子小姐？” 琴酒冷冷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前警察悚然一惊，身体自动摆出了防御的姿势，本来大大咧咧的表情一下子紧绷起来，声音也沉了下去：“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爸爸！你太失礼了啦！”毛利兰连忙上来拉住她不靠谱的老爸。 “毛利先生！”白山秋野也连忙开口，“他这个人只是长得有点凶而已，我们一直在泡温泉，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别随便冤枉人好不好！” “啊，是你小子啊！”毛利小五郎这才注意到白山秋野这个勉强算是熟人的家伙，“我记得你是那个臭小子的邻居……” “老爸！”毛利兰不好意思地对白山秋野笑了笑，硬是用蛮力把毛利小五郎拉走，“秋野哥绝不会是凶手的，你靠谱一点啊！” 一边的柯南松了口气，虽然他也有些怀疑死者是不是和黑衣组织有关，但大叔这样质问琴酒实在是有些危险，虽然警察就在旁边……等等，这会不会是一次机会？琴酒这种家伙，出门应该会带枪吧？ 不过看了看琴酒身上的浴衣，和旁边努力给自己和琴酒解释的白山秋野，万一对方真的只是出来玩的话…… 约会两个大字，就这样在柯南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警察自然不可能因为琴酒长得凶就把对方判定为凶手，几个警察去他们的房间勘察，这家旅店的格局是走廊—房间—露天温泉，温泉之间有防窥的隔断，死者死在房间里，警察也没在白山秋野他们那边检查出什么痕迹。 36、第三十五章 看着警方和侦探展开调查，白山秋野感觉有点无聊。他去现场看了一眼，死者是个挺漂亮的女子，至于其他的…… “喂，”白山秋野捅了捅跟着他走过来的琴酒，悄悄说道：“你有没有感觉……这个女人，有哪里不对劲啊？” 琴酒看着面上已经开始有点透红的白山秋野，倒也不吝解答：“应该受过训练，手指上有枪茧。” “那她死的……有点安详哦。”白山秋野看着那个叫什么花子的女人从后背捅进心脏的那把刀。 琴酒看着白山秋野试图动脑，几秒后又放弃地转身的样子，伸手把酒意已经开始上头的人往身边揽了揽，突然感觉到一股视线正定定注视着他们。琴酒低头，就见一个有点眼熟的小鬼正看着这边，和他对上视线后慌忙转头。 又是这家伙的邻居吧。琴酒想起在白山秋野家门口见过这个小鬼，不再理会。 “湿漉漉的……”白山秋野没注意到自己的侦探邻居，这家店的清酒入口时还好，后劲儿特别大，他不仅脑子转得慢了一些，对周围的感知也有点模糊。他蹭着旁边男人的肩膀，试图让湿漉漉的银发回归到它们该有的丝滑触感。 琴酒拍了拍他的脸，“还清醒吗？” 白山秋野甩了甩头，站直了身体，就看见旅店里到处是警察转来转去，身体下意识僵硬了一秒。 “清醒呢。”白山秋野揉了揉脸，“这酒度数又不高……我还想泡温泉。” 琴酒说话的声音很低，白山秋野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两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样子引来了一脸狐疑的毛利小五郎。 “你们在那边嘀咕什么呢？！” 毛利小五郎可以用他接下来一个月的酒钱赌那个银发男人绝不是什么善类，也不知道小兰口中那个很照顾她的白山秋野有没有被骗——或许那小子也不是好人呢？见这两个人当着警察的面交头接耳，顿时更加怀疑起来。 目暮警官时刻注意着侦探有没有要施展入睡技能的迹象，见状连忙过来拉架，他也觉得那个黑泽阵不是好人，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这桩杀人案。 “我们的嫌疑可以洗清了吗？”琴酒不想管那些有的没的，冰冷的眼神投向目暮十三。 “不能。”目暮十三被他看得直冒冷汗，依然坚持道。 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角落里紧张注意着局势的柯南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降谷零很紧张。 他今天注意到了一个朗姆死后在组织交接时钻到空子逃跑的情报员，像个变态一样一路跟踪对方到这个温泉旅店，结果还没来得及调查什么，这个情报员就变成了一具死尸——没错，就是那位花子小姐。 就在他想暗中调查这件事，为可怜的本来已经脱离黑暗的花子小姐找到真相的时候，他差点被新出现的两个熟悉的身影吓懵。 好在降谷零心理素质过硬，最初的愣神还不到一秒就及时转移视线，把自己隐藏到角落里，也多亏他自从“叛逃”组织后就不忘给自己做点聊胜于无的伪装，至少此时被染成黑色的头发和涂了多层粉底的脸在平光眼镜的掩护下不会那么显眼。 然后他就发现这两个家伙的关系有哪里不对——简直完全推翻了他之前的设想。 降谷零一开始是难以接受这件事的，白山秋野虽然怎么看怎么可疑，但当初两个人交涉的时候摆出来的态度很真诚，后续也没有出卖他，直到对方的书店被炸，人也失踪了，降谷零被叛逃的时候认为是对方吐露了情报，但也觉得必然是被琴酒逼迫。 直到现在看着相处自然的两人……眼尖的公安卧底-过去式还看见两个人浴衣领口露出的一些痕迹。 降谷零：宇宙猫猫升华.jpg 所以白山秋野不是被琴酒绑架，又或者最开始是绑架，但最后变成色.诱了吗？不对，贝尔摩德也就罢了，那可是琴酒……自己一定是被冲击傻了。 回过神后他开始思考现在的情况，虽然死的是曾经组织里朗姆手下的人，但降谷零不认为对方是琴酒杀死的。对于琴酒来说，杀人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不值得花费太多精力，花子小姐背上的刀指纹被处理过，房门也被布置成从里面锁上的样子，虽然可以从温泉那边进入算不上密室，但两边的隔断很高，也没有被人翻越的迹象……对于琴酒来说，拿着一把狙击枪在远处的屋顶等目标冒头，或者干脆用炸弹把这里炸翻都更符合对方一贯的作风。 不过就算对方不是凶手，也比凶手要更加危险。 虽然觉得琴酒再怎么也不至于穿着浴衣和警察公然开战，但降谷零不会傻到跳出来被对方发现他拙劣的伪装，他一边在案发现场的警察周围暗搓搓地用各种角度对那两个似乎真是来泡温泉的两个人进行观察，一边注意到现场有个似乎聪明过头的孩子和他一样对那两个人投入了过多的关注。 降谷零悄悄接近了那个孩子，然后就见到琴酒和目暮警官好似下一秒就要发生冲突的情景。 “不好意思……”白山秋野此时眼前已经有点出现重影了，他本能地往后靠到熟悉的高大身体上，试图缓和气氛：“他只是，呃，我有点喝醉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脸颊泛红的黑发青年眉头微皱，露出一个有些苦恼的表情，纯黑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确实是神智有些迷蒙的姿态。 “是吧，琴……阵！”白山秋野最后的理智让他还记得改口。 琴酒也没有想和警察对上，按住试图把自己的重量都丢给他的白山秋野，闻言冷淡地点了点头。 “呃，那你们可以先在那边休息一会儿……我们会努力尽快破案的。”目暮警官擦了擦汗，给他们指了指外面的大厅，那里有椅子。 白山秋野就拉住琴酒的袖子，拽着或者说被琴酒半按半扶着到那边去了。 柯南默默注视着他们，然后听见耳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 “小侦探，看出什么来了吗？” 柯南看出了什么，幼小的心灵经历了多少不该承受的大起大落仍未可知，白山秋野捂着额头，是真感觉自己有点晕。 “g……阵，我喝了多少酒啊？” 琴酒回想起装清酒的小杯子，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嗤笑一声。 白山秋野：？过分哦！ “你好好说话！”白山秋野扒住琴酒的头发，在放狠话的时候忍不住和头发贴贴，眼神离不开琴酒那双绿色的眼睛，“不许这么看我，你……我的，嘿嘿。” 也不知道这家伙的那点理智怎么时有时无的。 琴酒忍受不了地一只手捂住白山秋野的嘴，另一只手捂住白山秋野的眼睛，沉声道：“醉了就睡。” 白山秋野本能挣扎了一下，不过脸侧还枕着琴酒的肩膀和头发，鼻尖闻着熟悉的味道，他很快就放松下来。 没有哭着喊警察别过来，也没有叨咕师父救命，看来确实不算太醉。琴酒松了口气，眼睛冷冷扫过周围偷偷打量他们的人，围观者噤若寒蝉，几个注意这边的警察都别开脸。 麻烦。琴酒其实有些烦躁，不过是他自己放任白山秋野喝醉的，如今只能顶着一帮人掩藏得根本不是很好的视线坐在这等那帮警察破案。好在在场的那个“沉睡的小五郎”没让他等太久，很快有了动静，一堆人和警察都进去死者的屋子围观，没人敢来喊他们过去，还了他一个清净。 看来那个满口胡话的废物侦探还是有点用处的。 如果琴酒放下白山秋野，亲自去现场围观一下，那么他就会发现沉睡的名侦探是真的在沉睡，在他背后的角落里，一个小孩子正捏着蝴蝶结用大叔的嗓音进行推理。 不过就算他去了，门口的前公安卧底也会给小侦探示警就是了。 等白山秋野被琴酒喊醒的时候，警察正在往外撤，旅店的老板正陪着笑给一些客人赠送小礼品。 虽然发生命案旅店本身就是受害者，但服务业嘛，老板还是想要个好名声，而不是凶案现场这样的名头的。 白山秋野打了个哈欠，蹭了蹭琴酒的肩膀后睁开眼，结果正好看见正经过他们的毛利侦探一家身后跟着的一个年轻男人。 降谷零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感觉不太好。 琴酒倒是没注意，只以为白山秋野在看他的邻居们。 “想打招呼就去。” 白山秋野摇摇头，觉得还是不要去吓唬人了。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只是想平静度过接下来的约会时光。于是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去老板那里领了个免费套餐券回来，“再泡会儿温泉吧，这次总不能再……” 话音未落，旅店门口走进来一个银发黑衣女子，环视过旅店里的情景后在琴酒和白山秋野那里顿住了。 “库拉索。”琴酒眯起眼睛，周身的气场开始变冷，显然是准备进入工作状态了。 “和我们无关。”白山秋野冷漠地说，站到琴酒面前挡住了库拉索，“你好歹是个老大，要学会用人，不要事事都亲力亲为。” “那个死人有问题。”琴酒此时就像个终于想起来探究真相的侦探一样思考起来，然后就被白山秋野一张餐券拍在头顶。 但凡是注意着这边动静的人都呆住了，本该出门的柯南和降谷零刚才就不约而同地悄悄折返，此时降谷零的手已经去摸枪随时准备应付可能暴起的琴酒。 “既然她不能发挥该有的用处，那我现在就去杀了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白山秋野伸手去摸枪，琴酒的伯.莱塔还放在他这里——琴酒本来才是想掏枪的那个，结果现在只能先选择按住白山秋野。 白山秋野是真的准备动手了——早在他的房子被库拉索入侵的时候他就对朗姆和他的手下起了杀心，放过库拉索不过是因为琴酒，而现在酒精还没有放弃对他脑子的掌控，放大了他的情绪，让他抛弃了往日里的谨慎——也可能拍了琴酒的头之后他就无所畏惧了。 还不如让他喝得更醉些，至少一个哭着喊师父的醉鬼不会比这更难应付了。琴酒心里闪过这样一个想法，一边和挣扎的白山秋野过了几招，在外人眼里就好像一对闹别扭的情侣一样……虽然闹别扭时使用的招式有些硬核。 “秋野哥好像有点厉害……” “是啊，真不知道他……兰、小兰姐姐？！” 柯南震惊地看向身边也观察着那两个人的毛利兰，另一边则蹲着个同样默默观望的降谷零。 “你别发疯……”琴酒咬牙切齿地瞪向一圈偷偷围观小情侣打架的好事者，但因为一边要努力控制白山秋野的行为，威慑力大降，他也顾不上什么库拉索和死者了，试图把白山秋野带回房间，“给我回去醒醒酒……” 以后再让白山秋野碰酒，就是他琴酒脑子进了水！ 库拉索不知道自己引发了一场战争，她是来回收一个情报人员的，能被降谷零记得脸的情报人员在库拉索的记忆里当然有备案，或者说她这些天一直在外处理这类人，可怜的花子小姐就算在今天的谋杀案中活了下来，其实也逃不过库拉索的追踪。 不过现在花子小姐已经死了，库拉索还不知道自己的任务目标已经在警方的车里准备运往太平间，要怪就只能怪凶手杀人太果断，侦探破案又太快，消息还没传出去。 她不是很想靠近琴酒和白山秋野，她看不懂也不想看懂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又究竟在干什么，只是琴酒现在毕竟算是她暗地里需要效忠的对象，于是她拿出手机准备编辑一封邮件和对方解释一下此次行动。 然而白山秋野和琴酒之间的打斗越发升级，终于在白山秋野一个肘击把旅店的椅子背击折之后，店老板颤抖着前来干预了。 “……店里不许打架，”老板在心里大骂这艹蛋的一天，但还是要一边默念着服务至上一边扭曲地微笑，“不然我就要报警了，先生们。” 正好警察还没走远。 被破坏的椅子和警察终于帮白山秋野的脑子降温了，他深呼吸了一下，坐到那把可怜的椅子上，对老板说：“抱歉……我有点喝多了，我会赔偿的，麻烦给我一杯醒酒的，呃……” “蜂蜜水。”琴酒在一边阴沉着脸道。 白山秋野有点不高兴地抿起嘴，大概是爱尔兰时期带来的后遗症，他对组织的工作意见是越来越大了。 老板离开亲自去准备蜂蜜水，琴酒问白山秋野要他的枪。 “放心吧，没有要杀她。”白山秋野冷静下来后感觉在大庭广众之下发酒疯很丢脸，“我们先回房间。” 琴酒没有异议，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张餐券，回去之后他们一定要好好算算这笔账。 至于旅店老板最后又收到了多少赔偿，就是后话了。 37、第三十六章 成熟的大人要学会无视发生过的尴尬。这是宅男摸索着学会的社会生存之道。 从温泉旅店回来后白山秋野自闭了一小段时间，然后被boss新发布的任务炸出来了。 琴酒看见他在门口探头就冷笑，那天他们在旅店的房间里把旅店的床头柜都打塌了，最后白山秋野还是被琴酒扛回去的——这或许也是一种历史重演。 白山秋野只当那天的事没存在过，也不藏他偷看琴酒邮箱的事，问：“又有任务了？” 琴酒也懒得和他计较，“你不是都看见了？” 这次的任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一次暗杀任务。 任务目标土门康辉作为接下来众议院选举的热门人物，极有可能影响到组织在日本的活动，为此组织决定杀掉土门康辉，推举自己人上台。此事关系重大，琴酒作为总指挥可以调度日本范围内包括贝尔摩德在内的一干代号成员，足见组织的重视。 琴酒现在在组织里的地位有点微妙，无人能够制衡。但就算是这种情况，boss依然这样安排，很难说不是对琴酒的信任，和对这次任务的志在必得。 也可能是这段时间琴酒真的一直安心在家休假，对换过两任领导的势力表现得兴致缺缺的缘故。他确实是这样的人，对那些组织的实验室和最深层的那些机密不感兴趣。 白山秋野不觉得这种任务对琴酒来说有什么难度，但还是找到了一个缓解气氛的新话题般坐到琴酒旁边和他聊天：“你准备安排谁去？” 琴酒没有揭穿他，也没有对白山秋野可以称得上打探情报的行为说什么，毕竟这对白山秋野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情报，只是拿来作为聊天话题的工具而已。 “基尔，基安蒂，科恩，贝尔摩德。”琴酒道，“足够了，没必要加一些不知底细的家伙。” 熟悉的队友方便他调度，加上贝尔摩德，也不过是给boss传递一个他在被监督的信号，虽然贝尔摩德现在的立场很模糊。 “哦。”白山秋野对这些代号不感兴趣，只是把自己贴到琴酒披散的银色长发上。琴酒看了他一眼，手指放到黑发青年的后颈上抚摸。 “头发有些长了。”琴酒道。 “有吗？”白山秋野摸了摸自己的发尾，手指被琴酒刚还在他后颈上徘徊的手捉住。 “不要轻易把要害袒露在别人手下。”琴酒若有所指地道。 “是你自己太神经过敏了。”白山秋野嘀咕，“而且你不就喜欢这样？” 琴酒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那你去做任务，我正好去理发店。”白山秋野确实有段时间没打理过发型了，他的头发本来也没有剪很短，现在后面的发尾已经长到了快第七颈椎那里，可以扎小辫子了。 琴酒的手带着白山秋野的手指绕着那截发尾，似乎是从中体会到了一丝白山秋野玩他头发时候的乐趣。不过他更喜欢没有阻碍地触碰对方脖颈皮肤的感觉，于是道：“不需要去理发店，我给你剪。” 白山秋野有些惊讶，“你还会剪头发？”他伸手撩了一下琴酒挡住眼睛的额发，“就这？” 虽然琴酒这样确实显得神秘冷酷又有型啦，但这显然和剪头发的手艺没有关系，完全是琴酒的脸和气质撑起来的，白山秋野不觉得自己可以驾驭得了。 琴酒没说话，只是摸出一把匕首。 白山秋野一直以来都是被枪指着，如今是第一次体会到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或许是从小学习冷兵器的缘故，他对这种感觉极为不适应，尤其琴酒没有像理发师那样给脖子围上毛巾，落下来的碎发弄得他皮肤发痒。 “家里难道没有剪刀了吗。”白山秋野僵着脖子，也不敢乱动。 “我只会用这个。”琴酒心情听起来不错，没有镜子，白山秋野也不知道自己的头发被剪成了什么模样。 艰难地挨过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等到身后的手捏了捏他的脖子，示意他可以活动了，白山秋野第一时间冲去浴室照镜子。哪怕是宅男，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发型太过滑稽—— 出乎意料的，琴酒的手艺真的还可以。 镜子里的青年发型和他头发还没长成这样长时差不多，自然没有理发店修得那么精致，但已经足够仔细，白山秋野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转头看向站在浴室门口的琴酒。 “你就是万能的琴酒吗？也太棒了吧！”白山秋野决定不遗余力地吹捧琴酒，以期对方忘记开始时他发出的质疑。 琴酒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道：“去把地板清理干净。” 然后他就毫不犹豫地走开了。 白山秋野心说您平常也没关心过卫生，不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心情持续到琴酒之后出门也没消失，通过摄像头看着全息靶场里打靶的两个代号成员和站在一边的琴酒和伏特加，白山秋野甚至难得起了一点练习狙击的心思，如果能和琴酒一起打全息cs好像也不错。 这样想着，白山秋野索性去订了一对架着狙击枪的手办——琴酒和他自己两个人的，熟悉的手办厂老板还有些惊讶，毕竟他知道白山秋野长什么样子，没想到这个出手大方的客人越来越走火入魔了，虽然喜欢手办天天喊着要和纸片人结婚的阿宅很多，但会定制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样的手办去陪纸片人的就很少了。 鉴于此，老板还好心向白山秋野推荐了结婚之都拉斯维加斯，听说在那里结婚是不拘物种的，自然也不拘次元。 白山秋野：虽然一直知道这个老板在人类的xp上面见多识广，但总觉得此前还是低估了对方呢。 直到暗杀土门康辉的计划实施的那天，白山秋野关心的还是和手办厂的设计师沟通怎么把他的形象设计得和琴酒更配，他想等手办到了就把它们放在卧室，卖萌打滚也要让琴酒放过它们。 结果行动开始之后意外频出，白山秋野看到一直监控着的boss邮箱收到暗杀行动第一次失败的报告时，还有些惊讶，估计boss更是难以置信。 邮件是贝尔摩德发的，白山秋野虽然知道这女人本来就负责监视琴酒的动向，暗地里更是和琴酒捏着彼此的把柄结成塑料同盟，依然记了下仇。好在boss也能理解天要下雨这种事不是人力可控，没有说什么会影响白山秋野心情的话。 然后过了一段时间，第二封汇报失败的邮件发送了进来。 琴酒，贝尔摩德，基尔，基安蒂，科恩……还是由琴酒作为总指挥，计划更是不止一套，结果居然失败了，连基尔都被fbi带走，白山秋野几乎能想到琴酒当时脸色阴沉的样子。 琴酒的脸色确实相当阴沉，他站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对面的楼顶上，看着坐在事务所里的毛利小五郎，对方正是前几天在温泉旅店里遇到过的家伙，也是白山秋野的所谓邻居，见到过他们在一起。 在心里按捺住多疑的本能否定整件事和白山秋野有关系的怀疑，但琴酒还是有种打电话嘲讽对方认了个好邻居的冲动。他不知道毛利小五郎知道了多少，但今天对方一定要死在这里。 而且，这个安装在基尔鞋底的窃听器，和当初雪莉放在他车上的那枚是同一款型号！ 回去一定要逼问出白山秋野雪莉的事情。琴酒忍着愤怒想，就在他准备下令让基安蒂和科恩开枪的时候，一个足球却蹦了出来，那个撞见过他和白山秋野关系的小孩也出现了。 “等等，琴酒。”贝尔摩德出声阻止，“没必要杀掉无关的人，会很麻烦。” 琴酒眯起眼，掏出伯.莱塔指向贝尔摩德：“别说这种谁都不信的话，贝尔摩德。这个侦探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能让你这样保他？” “那就是我的私事了，琴酒。”贝尔摩德暗示，“私人关系，不好被外人知道。” 琴酒举起手里的窃听器，“哪怕和雪莉有关？我记得你——” 破空声倏忽而至—— 一颗子弹飞来，正中那枚小小的窃听器。 在下方的街道上，柯南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原本躲在琴酒他们视线死角的朱蒂和詹姆斯突然面露警惕，随后，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在他背后的阴影里响起。 “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金发黑皮的青年将柯南拽到身前，笑眯眯开口，眼神却很冷淡地看向fbi的方向。注意到柯南的紧绷和警惕，他安抚地冲他笑了笑，拿出一张证件。 “不算初次见面了，小侦探，自我介绍一下，降谷零，职业是……日本公安。” 第三封邮件发送到boss信箱里的时候，白山秋野正在翻外卖的菜单。虽然组织前两次对土门康辉的暗杀都失败了，但这和白山秋野有什么关系呢？被抓的是基尔又不是琴酒，要不是担心琴酒心情不好，白山秋野恨不能把boss都送进去。 因为第二封邮件中已经说过暗杀会推迟，白山秋野以为琴酒不会再有什么行动，点开的时候还带着点好奇。谁知道第三封邮件里贝尔摩德写道： 【这次行动疑似早已被fbi看破，遭遇赤井秀一埋伏，琴酒受伤，无法反击，现均已安全撤离。————vermouth】 白山秋野沉默了一下，把电脑和键盘拉到自己面前，力气没掌握好，屏幕上出现一道网状裂纹。 38、第三十七章 很难说那一瞬间白山秋野想到了什么。 外卖，手办，狙击，理发，枪口，琴酒的血。 代表着琴酒的红点还在高速移动，白山秋野看着boss在邮箱里艰难地打字，干脆直接拨打琴酒的号码。 “喂？”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嘶哑。 “你还好吗？”白山秋野问。 “你……” “啊呀，琴酒，在和谁聊天呢？” 听见贝尔摩德的声音出现在背景音里，白山秋野一顿，压低了声音：“贝尔摩德发的邮件，说你受伤了，我就问问。” 琴酒：…… “穿了防弹衣，没有事。”他只能在贝尔摩德八卦的眼神下说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有个贝尔摩德在旁边迂回打探，确定琴酒没有重伤后白山秋野就挂断了电话。 听起来确实没什么事，只是贝尔摩德讲话模糊不清。白山秋野放松下来，继续给自己订外卖，然后看着屏幕上boss的回复邮件依然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看着对方不停地删删改改，幸灾乐祸的心情又回来了，让琴酒那么忠诚组织，回头失败一次就要被boss敲打，不过行动还需要继续，土门康辉必须让位，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能代替琴酒。 要是真的敢用人代替了也好，到时候白山秋野就把琴酒从组织里偷走，然后把组织的各种资料都偷出来扔给日本公安，谁管组织死活。 这样看乐子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琴酒回来的时候。 说真的，白山秋野早就说过自己根本理解不了这种刀口舔血的杀手，不过他很明白做琴酒这一行的受伤就是家常便饭，早先他们还不熟悉的时候琴酒就是让子弹豁出几个洞他也只是佩服对方的意志力。 但现在，看着琴酒脸上那道深深的伤痕，白山秋野陡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后怕和怒火。 他猛地站起来，走到琴酒面前，伸手碰了碰那道伤口，被对方抬手挡开。 “赤井秀一？”白山秋野语气冰冷。 “700码之外，高低差，没有掩体，被那家伙埋伏了。”琴酒脸色很差，把外套脱下来丢到一边，白山秋野注意到上面被子弹打穿的痕迹。 他抬手帮琴酒脱掉防弹衣，好在距离远，子弹被防弹衣缓冲后带来的冲击不算严重……至少肋骨摸起来还没断，当然也可能是琴酒的骨头比较硬。 银发男人的嘴唇边还挂着些微的血渍，白山秋野凑过去亲了亲琴酒的嘴唇，果然尝到了血腥味。 “去医院。”白山秋野道。 “肋骨没断，没有必要。”琴酒拒绝，这种伤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白山秋野对琴酒的回答并不意外，但他还是坚持：“去医院。或者我们打一架，你伤上加伤，然后去医院。”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附近一个比较可靠的地下诊所。 琴酒的身体素质和防弹衣让他可以坦然面对七百码之外的子弹，见惯了各种伤口的黑医显然也不觉得这点伤有什么需要小题大做的。 被从小教育着小心谨慎从业以来都不需要看医生的白山秋野甚至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有问题？ 但他还在意一件事，那就是琴酒脸上的伤。 黑医：难道这个浑身杀气的家伙不是什么杀手或者雇佣兵，而是个靠脸吃饭的？ 出于对小命的爱惜，黑医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而是在检查过伤口后道：“伤口有点深，应该是会留疤了。” 然后他就感觉到站在满脸戾气的银发男人身边那个本来像是忧心忡忡的家属一样的黑发男人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冷了下来。 刚才订了一套的手办。白山秋野心想，明明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他在琴酒无语的眼神里小心摸了摸上过药的那道伤口，“打人不打脸，我发誓会让那个fbi付出代价的。” “只有你会在乎这种东西。”琴酒冷笑一声，披上外套起身就走。白山秋野连忙刷卡结账，追上去道：“不是嫌弃你破相的意思，你就算留疤也很好看……” 的确，那道伤甚至不算显眼，在琴酒头发的遮挡下可能都看不出来，但…… 但明明本来可以是完好的。 就好像心爱的手办看不见的地方被人划了一道伤痕，或许不该用手办比喻，但回去后，白山秋野坐在沉沉睡着的琴酒旁边，真的很想擦掉这道痕迹。 这颗子弹只要再偏一点，是不是就可以直接钉入身边这个男人的头颅？到时候别说是一道伤痕，或许整张脸都不会完整了。 他看着琴酒因为被人注视着，却因已经熟悉身边人的气息没有醒来，只是不自觉皱起的眉头，起身离开卧室。 fbi的总部在美国，他在琴酒回来之前已经去对方的资料库里逛过一圈，但作为美方明面上最大的靶子，里面并没有存储卧底资料这种机密消息。 于是白山秋野只能绕了个圈——fbi自然不会把高层的联系方式就放在官网上，但他记得朗姆的邮箱里有个组织的卧底，职位好像比赤井秀一还高。 互联网之所以以网来命名，那就是因为网络真正如同一张大网一般，循着一根丝线，几乎可以抵达这张网上的任何节点。 就像琴酒再怎么警惕，手机后台也会运行组织的邮箱一样，作为fbi的探员，赤井秀一的手机里不可能没有和fbi上层交流的渠道——如果对方还是卧底时大概不会有，但他早就已经叛逃了。 信息的挖掘一点点展开。 前段时间从美国入境的探员……日本负责人詹姆斯·布莱克……探员朱蒂·斯泰林…… 以及探员赤井秀一。 白山秋野一直是一个技术流的小偷——和某种开无双杀掉所有人就算成功入侵的理念不同，白山秋野擅长并习惯于真正无声无息的潜入，同时也擅长潜入后埋伏在目标身后，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出手。 赤井秀一不是那种迟钝到被人摸到身后还反应不过来的目标，但当他因直觉的示警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充斥着浓郁的麻醉气体——哪怕他立刻去摸枕头下方藏着的手枪，也已经晚了。 最早发现赤井秀一失踪的是朱蒂。 年轻的女探员过来找人，却发现对方没有在约定好的房间里，床上被子是叠好的，没有入侵的痕迹，她只以为对方有什么事短暂地外出一下，因为接下来还有事要做，她没有在原地等待，而是打了个电话。 电话关机。 这时朱蒂警惕起来，她离开这里，一边打探消息一边和告知她的上司和本来约好在今天谈事情的另两个人这件事。 赤井秀一现在住的地方是一处普通的对外出租的公寓楼，楼下的保安说他对这个有着出挑外貌和身高的家伙有印象，但对方今天没有出过门，朱蒂想办法查看了楼里的监控，依然一无所获。 这个fbi的王牌仿佛原地蒸发了。 她又回到赤井秀一的房门前，这时她通知过的人也赶了过来。 柯南和降谷零神情严肃，詹姆斯更是十分担心，赤井秀一的能力他们有目共睹，作为组织的眼中钉却依然能活这么久甚至反杀组织，这样的人物突然失踪，所有人的心都沉重起来。 “秀一他绝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主动失踪。”朱蒂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钥匙准备开门，“但房间里没有痕迹，楼下的保安说没见过他出门……” “等等！”柯南喊住朱蒂，靠近门锁，仔细观察了一下锁孔，“这把锁是新换的吗？” 朱蒂一愣，“是的，是我帮他租的房子，只有我和秀一有钥匙。” 降谷零也看过去，然后对柯南道：“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柯南点了点头，只是他依然有种直觉，那就是赤井秀一就是在这个房子里失踪的！ 几个人进到屋里，这间公寓不大，比起民居更像酒店的套房，房间里确实如朱蒂所说，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 降谷零冷哼一声，“显然，你们的王牌先生并没有乖乖在这里等待。” 随着波本的叛逃，日本公安在组织中已经没有能够接触到内部消息的卧底。事已至此，降谷零只能忍耐着把fbi赶出日本的憎恶心情来和fbi谈合作，但不意味着他真的放下了对fbi——尤其是赤井秀一的芥蒂。 柯南却是感觉到不对，他总觉得空气残存着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沉思了几秒后猛然抬头：“麻醉气体！” 但对方又是怎么能通过这种小伎俩把赤井秀一给迷晕的呢？能让前fbi卧底这样意志力坚定的人完全没有反抗能力……想到曾经遭遇过的贝尔摩德，柯南不觉得赤井秀一在这种情况下会输给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柯南和降谷零对视了一眼，神情严肃道：“赤井先生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失踪的。” 降谷零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环视了一周，找到了和外界连通的空调。 “窗户有被从外面打开过的痕迹。”柯南则是在检查窗户，“外框没有灰尘，显然是被清理过……但这可是十一层的公寓啊！又没有阳台！” “空调外机的管道被人破坏了。”降谷零探出身去看了一眼，“可以确定了，对方应该是趁fbi睡觉的时候先通过空调向室内输送麻醉气体，然后打开窗户进来带走了他。” “有轻微撬开的痕迹。”柯南看着窗户叹了口气，“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撬锁的动作很娴熟，胆子也很大。在这样的高度耐心等赤井先生昏迷，撬锁后还清理了外窗，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他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最后还绕过监控，就这么扛着一个大男人轻松离开了。”降谷零补充。以赤井秀一的体型，就算作案的是团伙，携带起来也很麻烦。 “这种高层，很少有人会抬头看窗户上有没有挂着个人吧。”朱蒂苦笑，手指已经担忧得攥紧，“这个人的目标显然就是秀一，对方是什么人，目的又会是什么……” 几个人一时间沉默下来，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会在这种时候针对赤井秀一的人，八成就是组织，而落到组织的手里…… “不要多想了，我们看看周围有没有对方留下的痕迹吧，不管如何，带着赤井秀一这么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总不可能真的一点痕迹都不留下。”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出言道，“我会让公安调取附近区域内的监控，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 他是很讨厌fbi没错，但也不能接受对方就这么死在了组织手里……他们之间可还有一笔沾着血的账没有算完！ 39、第三十八章 赤井秀一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麻醉气体大概还没有代谢完全，他干呕了两下，甩了甩头，找回了一些神智。 或许并非是周围的环境黑暗，只是他的眼睛被蒙了起来。感觉到手脚和肩膀都有剧烈的疼痛和肿胀感，不能动弹，似乎是脱臼了。赤井秀一舔了舔嘴唇，他渐渐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就现在的口渴程度而言，他估算自己被绑来超过了八个小时。 是组织的人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的眼睛蒙上，也许是为了剥夺感官。赤井秀一冷静地分析，因为组织在审完了要审的东西后一定会把他灭口，或许都不需要审讯，直接就会杀了他。 而且，为什么是脱臼？这不是组织的风格，如果想折磨人，有更多更花哨的方法可以给受害者带来更强烈的恐惧。总不能是对方怕关不住他，被他跑了吧。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声，呼吸，脚步，衣物摩擦的声音都没有，或许组织真的是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折磨他的精神。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气，现在，只能等待他的同事和那个男孩，以及可能存在的日本公安的救援了。 确实是怕俘虏跑了的白山秋野正在家里盯着琴酒给脸上的伤换药，顺便把人按在家里，不许对方出门乱跑。 “好消息，土门康辉放弃参选，这个任务可以取消了。”白山秋野把一大碗骨汤放在饭桌上，牵扯到骨头和内脏，总感觉需要比单纯的皮肉伤更慎重对待一点，毕竟根本看不到伤处到底有没有在愈合。 琴酒放弃了在这点上威胁或者说服白山秋野，反正对方没说谎，boss发来邮件说任务已经取消，只是还需要找回基尔，不过关于这点他可以在家里制定计划。 现在，他坐在桌子前，看着白山秋野把汤盛在碗里给他送到手边，感觉很别扭。 “我没有残废。” “伤筋动骨一百天。”白山秋野嘴里念叨着师父告诉他的中国俗语，道：“上次碰到杀人案回来没有用柚子叶洗手，等等我找个火盆我们一起跨一跨，最近好像是有点倒霉的。” 琴酒只当没听到，用勺子舀起一勺汤尝了尝，味道不错。 “你会做汤？”他随口问了一句。 “呃，其实是和饭店订的。”白山秋野诚实道，“我不会做这么复杂的菜。” 琴酒只是评价：“味道还可以。” “下次再订。”白山秋野只字不提这家店离得有点远，他也是因为去绑架赤井秀一才会选它。 饭后白山秋野果然搞了个火盆出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来的艾草，硬是带着琴酒把火盆跨了。琴酒已经有点被他折腾习惯，介于对方细致的照料，也没表现得特别抗拒。 琴酒知道白山秋野和他不同，在很多地方上都体现得出来。虽然都是孤儿，白山秋野也只有一个来自异国的师父，但那位师父真正像个亲人一样把他带大，教导他自保而非杀人。生病要喝粥，受伤要休养，还有这些源自异国的迷信风俗，都是白山秋野坚信不疑的，他的师父留给他的记忆和影响。 琴酒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甚至嗤之以鼻，但他并没有强硬拒绝，就如至今也没有把那些让人看了就眼花的二次元海报和装饰撕掉、重新装修一遍房子。 就像白山秋野说过的，他喜欢打游戏，喜欢这些二次元，和琴酒喜欢杀人，喜欢现在的生活一样。 杀手没学过包容和忍耐，但有些东西本就可以无师自通。 他只是平静指出：“如果遇见死人就晦气，那这几天远远比不上以前我出任务的时候。” 白山秋野收好火盆，振振有词：“主观意愿不一样。你出任务的时候，死人是你的目标，不算晦气，但出去玩的时候被杀人案打扰，那就是晦气。” 琴酒扯了扯嘴角。 “柚子叶的存货没有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白山秋野看着银发杀手老实地坐在沙发上，换好衣服出门。 出门后他就再换了身衣服。 赤井秀一终于等来了绑架他的家伙。 来人脚步声放得极轻，但在这样的环境下，那鞋底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和衣物的些许窸窣声都显得有些刺耳起来。 赤井秀一保持着沉默，他在等对方先开口，从而对来人的身份和目的进行分析判断。 然后他感觉到一只手向他的头部伸过来，他屏住呼吸，却没感觉到疼痛或别的什么，只等到眼前的布料被人抽走，仓库里昏暗的光线对此时的赤井秀一来说倒是刚刚好。 然而他下一秒就被映入眼帘的那张脸惊得睁大了眼睛。 “波本？”赤井秀一脱口而出。然后他眼神一厉，“不，你不是。贝尔摩德？” 白山秋野沉默一瞬，不过他本来也只是随便易容而已，只要赤井秀一猜不到他自己身上，随便他怎么想。 至于为什么易容成公安卧底……纯粹是因为感觉地主对非法入境的fbi应该有些加成吧？而且他虽然不打算真的杀人，却也不准备让赤井秀一这个危险份子再在日本活动，谁知道一下子就被识破了。 不过无所谓。 白山秋野没有搭对方的话，这是个和琴酒一样危险的男人，在没有决定把对方灭口的情况下，他决定谨慎行事。 赤井秀一就见眼前的“波本”拿出一瓶水，捏住他的下巴给他灌下去。 竟然保持沉默，看来也不是贝尔摩德。赤井秀一自然不可能任由这人给自己灌下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一边挣扎一边在心里分析需要灌药而不是注射的药物有哪些，另外这个人的力气很大，但对他到底喝没喝进去似乎并不关心。 “看来你不渴。”白山秋野看着差不多都洒掉的水，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要给他灌什么毒药呢。哦，好像自己确实没说这只是水——说了对方也未必会信。 赤井秀一咳嗽了几下，哪怕是这种狼狈的境地，眼神依然像不驯的野兽一样危险，好似下一秒就能暴起翻盘。 不过他的关节是白山秋野亲手卸掉的，这家伙天天面对的可是琴酒，自然不会被吓到。 “我不喜欢弄得很血腥。”白山秋野抬起赤井秀一软绵绵的右手腕，和赤井秀一想的不同，他没有折磨敌人的乐趣，伤害他人并不能给他带来快感。对于赤井秀一这样的家伙，白山秋野一般第一选择是远离，碰上了说不定还会随手帮帮忙，看在那双和琴酒一样颜色的眼睛的份上。 但赤井秀一威胁到了琴酒的生命安全，且这种威胁将一直持续下去。 以往这种威胁琴酒，或者琴酒背后的组织都可以解决，白山秋野一直觉得琴酒强到没有人能真正威胁到他的生命，他一直很关心琴酒的伤势，也只是知道年轻时受伤太多老年生活质量会很低，但从没想过对方有一天会被人差点用子弹打爆脑袋，可能都活不到老年。 琴酒是有这种自觉的，组织的topkiller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活过杀手的黄金时期，也从未因此生出什么恐惧过。难道常年和死亡相伴的人还会惧怕死亡吗？总有一天他会被人杀死，或许是组织的敌人，或许是警方的追捕，或许是组织来灭口，然后他会像每个死在他枪口下的人一样死去，又或者干脆尸骨无存。 但白山秋野从来没有这样的觉悟。被人好好养大的小偷不喜欢血腥，畏惧伤痛，从未想过死亡，对他来说最惨也不过被警察抓进监狱，或者某次失手受伤最后像他的师父一样晚年疾病缠身，后来他金盆洗手，对自己能安稳健康活到老死抱有十二分的信心。 所以琴酒当初就说过，本以为白山秋野是一个聪明人。 结果偏要发疯，最后就是站在这里，做些自己根本不喜欢的麻烦事。 白山秋野将赤井秀一的手腕接上，方便他摸索脉络，赤井秀一试图挣扎，但肩膀被卸掉的他做不到。 本来应该斩草除根的，但白山秋野真的不喜欢杀人，他也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琴酒还好好活着，赤井秀一也只是恪守了自己的立场，真要算起来的话，琴酒和白山秋野才是站在了动漫里反派的阵营。 白山秋野只是喜欢琴酒，不是讨厌好人。 半小时后，一辆普通的货车在日本公安厅的门口留下了一个大箱子，路过的警员十分奇怪，去问司机后对方只说是有人给了很多钱，让他把箱子送到这里。 警员顿时警惕起来，询问过后司机描述的雇主外貌是金发黑皮，有着紫灰色眼睛的青年，被惊动的本来正在给上司查监控的风见裕也一听就呆住了。 “打开看看？” 确定里面不会有什么炸弹之后，风见裕也下了决定。 降谷零本来正和柯南追踪着绑架犯留下的蛛丝马迹，突然接到了属下风见裕也打来的电话。 “如果犯人真的是单人作案，以重型机车作为载具的话，我觉得他最大的可能是从这条街道……降谷先生？”柯南本来正对着手里的地图思索，却突然感觉到旁边的降谷零浑身一震。 “……赤井秀一，找到了。”降谷零眼神里还残留着震惊和愤怒，他闭了闭眼，勉强保持着声音的平静，“被人装在箱子里放在公安厅门口，身上贴着一张fbi在日本的探员名单……据说，是我做的。” “什么？”柯南瞳孔一缩，咬紧牙关，一边的朱蒂后退两步，脸色惨白。 降谷零意识到什么，停止了对幕后黑手究竟何人的思考，连忙解释道：“人还活着，但手好像受了伤……” 40、第三十九章 柚子叶的气味遮住了血腥气，白山秋野回家的时候琴酒正皱着眉看手机，嘴里还叼着根烟。 “抽烟不好。”白山秋野把柚子叶放到一边，认真提醒。 琴酒哼了一声，注意力依然在手机上。 “怎么了吗？”白山秋野凑过去看，顺便拿掉那根烟。 琴酒没理会他的小动作，只是一边滑动屏幕一边问：“是你做的？” 屏幕上是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上面是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纸，背景是有着日本公安厅标志的办公室。 “什么啊，怎么会呢。”白山秋野装傻。 “你不该插手。”琴酒并没有看白山秋野无辜的脸，只是继续翻看着邮件道。 白山秋野将下巴虚虚搭在琴酒的肩膀上，“我没有。” 琴酒捏住他的下巴，把那张脸拉近来观察。两个人呼吸可闻，绿色的眼睛紧盯着那双纯黑的眼睛，罕有的纯黑——但主人只是一个喜欢二次元的已经金盆洗手了的小偷。 “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偷走赤井秀一，挑衅fbi和警方，琴酒都不知道这家伙的胆子可以这么大。 琴酒曾经想过要白山秋野加入组织，将内里也染成纯黑的颜色，大概会成为一个好用的同事，只是后来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发生，他们的关系也随之变化。 在这段关系的改变中，琴酒一直只是站在原地，不主动，不拒绝，他在想白山秋野什么时候会后悔，到那时琴酒或许会想尽办法杀了他，或许会毫不在意地放对方离开。 但那之后，他再没想过将白山秋野拉入和他一般的黑暗之中—— “我当然知道……”白山秋野眨了眨眼睛，“你在怪我没把赤井秀一带回来给你出气吗？但那样会把家里搞得很血腥哎……” “没有必要。”琴酒说，语气冷淡，“你不是组织成员，就不必做这种事。fbi和日本公安虽然大部分都是蠢货，但未必不会有人能抓住你的尾巴……” “你在担心我吗？”白山秋野向前凑了凑，不带任何□□意味地亲了一下琴酒开合着的淡色嘴唇，“没事的，我戴着手套，还易了容……” “白山秋野。”琴酒打断他的解释，定定注视着他，“没有必要。” “怎么没有必要。”白山秋野抬起手摸了摸琴酒脸上的伤口，“天天和这张脸面对面的人可是我哎。它受伤了，那就是我的损失！” “你可以换一个人。”琴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调都没有起伏，眼神冰冷得像一块真正的宝石，所有情绪都凝结着，不起涟漪。 空气安静得如同死寂一般，沉默了一会儿。 “但我就喜欢你。” 白山秋野轻声开口，他伸手按住琴酒的心口，琴酒想往后撤，但他们之前挨得太近了。 “我知道这很不聪明，很不谨慎，有违我师父的教导……”他按着琴酒心口的手指渐渐用力，琴酒的伤还没好，但此时也顾不上那点疼痛了。“我可以选择躲开，逃跑保命是我的老本行……但我不想这么做，或许我还蛮喜欢这种危险的感觉。” “人不能欺骗本能……”白山秋野说着，手掌下是琴酒跳动的心脏，“我喜欢你，或许不只是喜欢这张脸……你呢，琴酒，你现在是我的了吗？你的心跳在加快，是怕我，还是爱我？” 琴酒沉默了几秒，然后道：“你压到我的肋骨了。” 白山秋野一愣，缓缓收回了手。“那，不好意思哦。” 然后他眼前一花，被突然暴起的琴酒压在了身下。 “你……”白山秋野看向上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偷袭。 “不是怕你，也不是爱你……”琴酒咬住白山秋野的嘴唇，像耳鬓厮磨的呢喃，也像野兽进攻前的宣告，“爱这个字太幼稚可笑了，白山秋野，它只是多巴胺对你大脑的欺骗……我不会属于任何人，你想得到我，最好的机会是在刚刚，趁机挖出我的心脏。” 他说着，抓住白山秋野的右手放到唇边，明明是亲吻的动作，做出来却像是撕咬，“让你的手沾上我的血，而不是别人的。” 那只被咬得指尖发红的手被引导着放回琴酒的心口，颤了颤，最后只无力地抚摸了一下。 琴酒笑了一声，锋利的犬齿咬住白山秋野的脖颈，“现在，谁是属于谁的？” 野兽亮出獠牙，蓄势待发。 “你作弊。”他忿忿不平地抗议。 “是你放过了近在咫尺的机会。”琴酒说道，“这才是成年人的‘爱’，只要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我、我只是……” “没有做好觉悟，就别乱动。”琴酒声音沙哑，“什么也别做，就算哪天我死了，也不必给我收尸。” 他堵住白山秋野想开口说话的嘴，不理会胸腔肋骨的疼痛，他不会推开白山秋野的靠近，他没有那么多余的柔情……制止对方越过那道光与暗的分界线，是他对这个天真小偷的最后怜悯。 也许等琴酒终于死在未来的某刻，白山秋野还能回去当个开店的，喜欢手办喜欢二次元的普通小老板。 另一边，那份名单同样掀起轩然大波。 fbi和日本警方均大发雷霆。 其实出于政治考量，fbi在日本境内活动的事往往会被日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是对方是来追查犯罪组织的。但同样是出于政治考量，fbi的活动一旦暴露，双方的政府都会遭到舆论的攻击。 赤井秀一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因为探员名单的暴露，fbi上层失去了对他的信任，但同时他毕竟是因公负伤，fbi必须将他安置妥当，才能不让麾下的人寒心。 “上面的事，我都听说了。”赤井秀一神情平静，缠着绷带的双手放在两侧，“多谢你替我斡旋。” 降谷零神情复杂，“不必。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只是看不爽那些只会指指点点的蛀虫们罢了。” 作为卧底的他们，早就有了牺牲的觉悟，能捡回一条命的赤井秀一已经比其他人幸运，降谷零虽然不曾放下憎恨，但也不会看着上层磋磨对方。 如果景活着，也会这样做。 “秀一的手刚做过手术，但我们必须回美国去，接下来他就拜托你们了。”朱蒂面带忧色。 一提到赤井秀一的手，气氛更加凝重起来。四肢关节长时间脱臼带来的后遗症和手腕肌腱□□脆利落地切断相比都不算什么，唯一能称得上好消息的还是下手的人动作精准，断口平滑，公安将他送医的动作也足够快，第一时间送去手术后有恢复的希望。 只是如果是想恢复到曾经七百码狙击的水平，这份希望就显然要寄托于虚无缥缈的运气和命运。 “不用担心，一切都还好，只是不能抽烟真是太无聊了。”赤井秀一倒是比朱蒂更看得开，他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后肃起神情，说起正事。 “关于那个抓住我的人，我觉得，对方可能不属于组织，但知道的很多。如那个将箱子送到公安厅门口的司机所说，对方用着波本……降谷君的脸，但完全没有伪装成他本人的意思，而且对波本还有贝尔摩德这两个代号都有反应。” “认识你们和贝尔摩德，这样的人，真的可能不属于组织吗？”柯南皱着眉思考。他也没有回家，在这里和fbi、日本公安一起守着赤井秀一直到手术结束，对方醒来。 “很难说，但如果是组织，放在箱子里的应该是我的尸体。”赤井秀一说得轻描淡写，“对方虽然对人体很了解，卸掉了我的关节，”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想到当时已经肿起的关节被强行复位的感觉，“但并非出于刑讯的目的……我经受过训练，可以确定自己没有说过那份名单上的任何一个名字，也就是说，这份名单早就被对方所知。” 如果是组织的人，应该不会这样利用这份名单……组织的行事风格是暗地里的威胁利诱，而不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那么，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降谷零的目光扫过赤井秀一的双手，“难道只是为了报复你或者fbi？” “如果说我近期得罪过什么人，那就只有组织。”赤井秀一挑了挑眉，“也许是组织多了什么了不起的还不熟悉组织作风的新人——这个猜测比我无意中得罪了什么家伙更可怕。说不定对方是琴酒雇来的专业绑架犯？” 明显开玩笑的语气——在场没有人认为琴酒会这么做。 但一边的柯南突然一愣。 “降谷先生，之前我们是不是根据那栋大楼边新鲜的车辙印判断对方可能是使用机车作为交通工具？” “因为只有那道车辙印停的位置太偏僻，避开了监控，而其余出入的车辆都有迹可循……怎么了？” 柯南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自己的推测，而是问道：“在组织里，有没有人会为琴酒受伤复仇？” “怎么可能。”降谷零虽然不知道柯南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摇头回答，“组织可不是什么有人情味的地方，就算是琴酒死了，也不过是换一个人来继承他的代号吧。等等，琴酒的话……” 他突然愣住，下意识看向柯南，“他有一个同性恋人……” 他们甚至就在不久前见过那两个人在一起，只是恋人这个词和琴酒放在一起实在太别扭了，让人下意识就忽视掉。 “什么？”赤井秀一露出惊讶的神情，“那种家伙还会有恋人？” “是啊，真的很难想象……”柯南喃喃道，“他们看起来相处的还不错，那个恋人明明知道琴酒有多危险，还是很喜欢琴酒。” “你好像知道很多。”赤井秀一注视着柯南。 “那个人的话，你也见过。” 柯南苦笑了一声。 他想起那个吓了他一跳的琴酒手办，秋野哥扑朔迷离的过去，精湛的易容技巧和黑客技术……他不知道秋野哥的过去是什么人，也因对方的关照而没有过分探究，他不知道秋野哥对琴酒的态度为何发生改变，他也不知道……他熟悉的那个会帮警察抓住炸.弹犯的秋野哥，会对上琴酒以保护灰原的秋野哥，会因为琴酒的伤而向赤井秀一进行报复吗？ 也许是会的——毕竟那家伙从一开始就不是站在哪一边，他只是站在自己想站的位置。 “白山秋野。”降谷零出声道，“在我还没暴露的时候就叫破了我的身份，却又和我约定互不打扰的家伙……我记得，他的店被朗姆波及炸掉以后，朗姆就死了。然后白山秋野本人失踪，再出现时就是和琴酒一起。”一起泡温泉。 赤井秀一一愣，“原来是他……当初是他给我指了朗姆的位置，他和琴酒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 “他竟然还做过这些……”柯南只觉得脑子一团乱麻，他看了眼赤井秀一的手腕，突然想起那天东都铁塔琴酒坠机事件，如果当时自己承认下来…… “那我们立刻展开调查——”朱蒂咬牙开口，却被另三个人齐齐打断。 “不行！” “白山秋野非常敏锐，我试着监视过他，但失败了。” “我也一样。” “我要说的是，他现在和琴酒住在一起，除非你们能找到琴酒，否则也找不到他。”柯南深吸一口气，“秋野哥……他有着高超的易容技术和黑客技术。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确实不站在组织那边。” 这确实是一场，因琴酒而起的，出于个人原因的报复行为。 41、第四十章 两沓薄薄的纸摆在三个人面前。 鉴于某公安对某fbi的负面情绪，柯南不得不举着资料和手不能动弹的赤井秀一一起看。 降谷零看着少得可怜的资料，眉头皱紧。 “这是公安能找到的所有关于白山秋野的情报。他的房子周围有很多隐藏的监控，我没有派人过去，以防打草惊蛇。” “白山秋野是个孤儿，最早能查到的记录是他被一个叫章海山的神秘中国人收养，那个人很早就已经去世了。白山秋野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没有一家学校有他的名字。后来章先生给他留了足够生活的遗产，或许还有更多不在记录里的……除此之外他们就好像幽灵一样，甚至连自己的房产都没有，直到白山秋野成年后在米花町买了一栋房子，那时候章先生已经去世几年了。” “他很少在家，在家也很少出门。”作为邻居，柯南在这个时候为这简陋的材料进行补充说明，“事实上我和他也是在他的店开起来之后才熟悉起来的，在那之后他开始没那么宅，但也总是两点一线，很少出门。” “按章先生在明面上给他留下的遗产算，他就算能买得起米花町的房子，想再开家店也是不可能的。对方一定有额外获取钱财的手段，但他名下的银行卡没有过什么大额的存款，甚至没有什么消费记录，仅有的几次都在米花町，他非常谨慎，常用的大概是现金或者其他银行卡。” “再之后就是开店，失踪。” “如果这真的是他为了琴酒在报复我，做到这一步后没选择杀了我，这件事应该已经结束了。”赤井秀一看了眼自己的手，“真没想到有天琴酒那个家伙也能成为红颜祸水。” 在场的另两个人默默打了个寒噤。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是个隐患。”降谷零道，“我们不可能因为这种威胁就让琴酒逍遥法外。白山秋野也一定要迎接属于他的审判。” 红颜祸水本人如果知道这样一场讨论，恐怕马上就要扛着狙击枪过来了。不过他正和另一个当事人在一起消磨养伤的时光，心情还有点愉快。 和追杀猎物的刺激不同的，微小绵长的愉快。 琴酒又被白山秋野按在床上休养。 剧烈运动让他伤上加伤，白山秋野情绪激动时按在他肋骨上的手差点没让那根可怜的骨头彻底断掉。 然而这时boss发来任务，让他尽快带人找回水无怜奈。 fbi需要尽快撤离，再三衡量之下詹姆斯和赤井秀一商量过后决定将水无怜奈转交给日本公安，她本人仍在昏迷之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组织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fbi和日本公安交接的时候总会露出端倪，是找出水无怜奈所在的好机会。 “让别人去找。”白山秋野道，他此时也趴在床上挺尸，动一动就觉得身体酸软，激烈的交流过后两个人都进入了某种平静缓和的氛围，这让他说起话来都拖着调子，显得懒洋洋的。“当心你的肋骨。” 琴酒漫不经心地摸着白山秋野的后颈，一边发邮件，“嗯，至少等他们确定基尔在哪家医院再说。” 白山秋野哼了一声，翻过身来抱住琴酒结实的手臂，不管琴酒是怎么想的，白山秋野自己现在心情不错，虽然听到一些怪话，但作为成年人他完全没有理会表面的含义，只精准抓住了内核：琴酒在乎他，且会在听到他的表白时心跳加速。 当然，也可能真的是疼的，但谁在乎呢，反正到手的宝物白山秋野是不可能弄丢的。 “别看邮箱了，找个电影？上次看的是哪个来着……” 两个人靠在一起看了场让人昏昏欲睡的电影，然后点了外卖，吃完了晚饭又继续靠电影和新闻消磨时间，然后一起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期间白山秋野不小心把之前藏起来的女装手办翻了出来，被琴酒毫不留情地一一摧毁。 “这么喜欢这种东西，明天你自己穿上好了。”一边摸出伯.莱塔，琴酒阴沉着脸说道。 “如果我穿的话，可以不要动我的手办吗？” 回答他的是砰砰两枪。 “小心后坐力啊。”白山秋野无奈又心痛地看着自己的手办残骸道。 “哼。”琴酒对此嗤之以鼻，然后把枪扔到了一边，又拿起了游戏手柄，看起来倒是没那么生气了。 白山秋野看着那把被放在一边的枪，突发奇想道：“正好有时间，你能不能教我学枪？” 琴酒闻言，神色不明地看过来，“为什么？” “技多不压身嘛。”白山秋野笑了笑。 “随你。”琴酒看了他一会儿，把手柄放下，站起身来，向地下训练场走去。白山秋野跟在后面，他们两个虽然在一起也住了一段时间，但白山秋野还从没见过琴酒使用这个训练场的样子。相比起来，白山秋野还去给那些枪支喷漆过。 于是白山秋野就看见琴酒在打开训练场的大门后在原地僵了两秒，深吸一口气，然后回过身抬腿把白山秋野踹了进去。 “我以为你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白山秋野嘀咕了一句，进去后看着虽然没戴帽子但上半张脸都要笼罩在阴影里的琴酒给他挑枪。 “我也要伯.莱塔！”白山秋野提出要求。 琴酒没有拒绝。 伯.莱塔92f，世界上最好的手.枪之一，白山秋野因为琴酒的缘故，此时握住它还觉得有点和老熟人搭档的安心感觉。 “握好。”琴酒站在他身后，给他纠正了一下姿势，“开枪吧。” 白山秋野抬手试着开了几枪，手.枪的后坐力不能算大，他凭着感觉射击，然后就看见对面的靶子……依然空空如也。 琴酒看了眼靶子，又看了眼白山秋野的手，“你真的一点都没接触过？”他记得见过白山秋野用麻醉枪。 麻醉枪没有后坐力嘛。阿笠博士的发明真的很好用。真枪的话，上一次摸到已经很久了。 不过脱靶好像是有点夸张哦。 白山秋野沉默，他一个小偷，武力值和冷兵器点满已经没什么必要了，不会开枪也很正常吧。反正手枪这点距离，他速度快一点完全可以先接近对方再近战，或者直接贴近开枪，都不需要瞄准。如果敌人很多……那他就先溜！ 不过眼下他是在学枪来的，就扯起一个无辜的表情看着琴酒。 琴酒思索了一下，“往前站。” 白山秋野往前一点，再开枪，这次打中靶子了。 “继续往前。”琴酒道。 等白山秋野和靶子的距离不足三米，他终于正中靶心。 “多带子弹。”琴酒得出结论，“你手速比较快，换弹应该是个优势。” “难道你现在不应该过来手把手教我开枪吗？”白山秋野撇嘴。 琴酒无语地看着他，“姿势给你调整过了，开枪这种事还需要人教？” “？”白山秋野看回去，“那射击俱乐部要教练干什么？” 两个人互瞪了一会儿，琴酒扯了扯嘴角走过来，站到白山秋野身后，用手包住他拿枪的手。 他甚至看都没看靶子，带着白山秋野的手一抬一扣，一颗子弹就穿透了对面的靶心。 “就是这样。” 白山秋野看了看手里的枪，再看看琴酒的手，“最开始是谁教你开枪的？” 琴酒灰调的绿眼睛注视着靶心鲜艳的红色，“想活下去的时候，自然就会了。” “怪不得你枪法这么好。”白山秋野感叹了一句，“生活迫使人多才多艺呀。” 他最开始也是流浪街头饿得去偷，才被师父捡到，想来那也是很显天分的。 “你躲子弹的反应也让人印象深刻。”琴酒放开白山秋野的手，说道。 “嘛。”白山秋野从手枪弹夹里有些生疏地卸下一颗子弹，“看好了。” 说完他手腕一抖，一点黑影一闪，子弹消失在靶心。 “我师父的手速比这更快。”白山秋野带着点怀念道，“虽然没有子弹那么大的杀伤力，但石子打起人来还是挺疼的，而且你要开枪，总没有自己的手方便，当时我们挨得太近，没有空间给你发挥。” 琴酒对这番替他开脱的话并不感冒，倒是对白山秋野扔东西的技巧很感兴趣。 白山秋野也没法解释，有些东西从小学起，最后都变成了本能，他顿时理解了琴酒不知道怎么教学的苦恼。 “不需要刻意瞄准，将枪当做你手臂的延伸。”琴酒好歹还记得在这里的目的，努力指导。 白山秋野想了想，学着琴酒的样子一抬手，这次的成绩比之前好一点。 琴酒点了点头，“接下来就多练几次，找找感觉。以后出门把枪带上，多带几个弹夹。” 白山秋野一愣，“也用不着吧，东京的治安有这么差吗？” 然后他想起，眼前这位可以说是东京治安差的原因之一。 琴酒冷哼一声。 “带，以后我出门就带着。”白山秋野连忙道。 想想还挺酷的，随身带枪哎。 最后教学成果怎样不论，白山秋野还是挺满意的，自觉和琴酒增进了感情，又开始订手办……不过琴酒看起来对他的天赋很不满意。 实际上白山秋野倒也不是那么和枪绝缘，也不是真的没有接触过，但琴酒那种在爆炸的边缘反复忍耐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哎。 42、第四十一章 和束手束脚的fbi不同，日本公安有本土优势，准备直接把水无怜奈从杯户中央医院拉到警察医院，提高安保等级。 不过公安有公安的坏处，人员调动下来很难杜绝情报外泄。 组织得到了这个消息，再次催促琴酒尽快行动。 “什么啊……”白山秋野对组织的压榨颇有怨言，但又不能把琴酒关起来。基尔要是真的被公安撬开了嘴巴，对组织是很大的损失，何况她本来还是琴酒小队的一员。 “你的肋骨可经不起折腾了。”白山秋野说着，帮琴酒套防弹衣。 “老实在家待着，没事就练枪。”琴酒又穿上了他的黑风衣，压低帽檐，看得出将要到来的和公安的交锋让他兴奋起来了。 你不在我练枪干什么。白山秋野心里腹诽，看着那辆熟悉的保时捷356a开走，瘫在沙发上翻看boss的邮箱。这两天他总和琴酒腻在一起，都没注意那边。 一些关于土门康辉后换上自己人的邮件，白山秋野对此不感兴趣，划掉；实验室那边的例行报告，看不懂，没意思，划掉；美国那边fbi的动向，他不关心，划掉；日本公安的情报…… 白山秋野手指一顿，向下看去。 【……空降长官降谷零负责总指挥，计划以水无怜奈作为诱饵……】 这其实不值得意外，毕竟公安不可能猜不到组织会抢夺基尔，肯定会做出应对。 boss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发这封邮件的人显然没能混上高层，没给出具体的时间地点，于是boss也没把它转发给琴酒。 白山秋野想了想，还是转发了一下，让琴酒能再小心一点也是好的，然后继续去翻其他邮件。邮件翻完之后他打开新闻，试图从中获得一些琴酒和公安交锋的动向。 也许是赤井秀一后遗症，他总觉得有点不安。 先是爆炸预告函，调走东京的警力。 “并不意外。”赤井秀一听着耳麦里的声音冷静道，“警方不能冒险。” 这是个阳谋，不管预告函是真是假，警方都赌不起。 “嗯。”柯南迫使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预告函之外，“水无怜奈那边还是没有消息，这种情况下想转移走她，恐怕有点困难。组织会不会选择灭口？” “基尔属于琴酒小队，也很受boss欣赏，组织的第一选择肯定是救援，除非做不到。”降谷零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那么我们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在之前碰到琴酒和白山秋野的那个温泉旅店案件中，虽然降谷零原本的目标花子小姐已经死去，他却找到了她留下的一张储存卡。 那张储存卡中，有着恐怕只有boss和朗姆才知道的、关于贝尔摩德的秘密。 “……科恩，到时候你负责在b点将关着基尔的救护车车胎打破。贝尔摩德，”琴酒看着地图，突然皱眉看向一边有些出神的女人，“贝尔摩德，在这种时候走神，要是搞砸了那位先生的事情……” “啊。”贝尔摩德回过神来，撩了撩脸侧的头发，微笑道：“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做到的……在混乱中检查基尔的情况，必要时送她上路，对吧？” 琴酒不快地看了她一眼，“你最好能做到。” 杯户中央医院到警察医院中间有一条必经之路，但琴酒不准备在那里埋伏，而是准备在救护车将驶过的第一个分岔路口那里埋伏，那个分岔路口有三个出口，一边是住宅区一边是商业街，最后一边比较偏僻，琴酒预备让狙击手们在路口将救护车的车胎打爆，引起堵车，贝尔摩德可以借机查看基尔的情况，那里人流量较大，公安势必要顾忌市民的安全，加上路况和基尔的身体情况，只会选择在最偏僻的那个方向换车，届时只要他们提前控制了从那条路上出现的车辆，或者干脆直接伪装成来接人的车，就可以从顾虑重重的警方手中转移走基尔。 又或者，警方放弃转移——但他们都知道，那不过是拖延而已。组织不会缺少耐心，更不会缺少炸.弹。 在警力被分散的情况下，依然有足足五辆警车守护在救护车的周围，在街道上十分引人注目。 不过对组织的人来说，这点人就不值一提了。 琴酒看着科恩和基安蒂制造的车祸事故，散开搜寻的警察，和顺利混进去的贝尔摩德，太过顺利的发展反而让他生出了些怀疑。 他一早是做好了灭口基尔的准备的，但现在似乎真的有机会把基尔救走了。 “再检查周围的环境。”他吩咐道，但他在的位置视野很好，周围确实没有人埋伏的迹象。 “贝尔摩德，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几个举着防.爆盾的警察分散站在救护车旁边，医护人员们正将基尔的移动担架车向外推。 “基尔依然昏迷不醒。”耳机里传来贝尔摩德依然轻佻的声音，“看来车祸消息属实，那群fbi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警方确实在准备联系新的救护车了。” 琴酒却觉得有问题，“他们为什么不把基尔转移进警车里去？” 贝尔摩德一愣，“也许是她身上还连着不少仪器？” 确实，随后就有几个警察帮忙从救护车上抬下来几台仪器，一看就是警车放不下的。 但这种情况，公安还只准备了一辆普通的救护车？ 琴酒皱着眉思考，另一边监视医院动向的外围成员说从另一边驶来了一辆武装押运车。 “有问题。”琴酒冷声道，“基安蒂和科恩掩护贝尔摩德杀掉基尔，然后就撤！” “没有道理吧。也许只是武装押运车不方便运送基尔呢？”贝尔摩德却不乐意，“风险太高了。” 琴酒没有再说，只是伸手拿出自己的狙.击枪，开始瞄准。 但医护人员和警察的身形总是在担架车边晃来晃去，阻碍视野。 外围成员那边的消息传来，武装押运车那边已经控制住了。看来东京的警力确实都被调走。 “没事，别太担心了，说不定是我们的钉子做的呢。”贝尔摩德说着，她已经退了回来，正在更换易容准备伪装成押运车司机。 琴酒想到boss发给他的消息，他们在公安内部确实埋有钉子，既然是空降长官，能被抓住空隙似乎也不足为奇。 任务为先。琴酒压下疑心，他自信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也能及时察觉并撤退。 贝尔摩德很快接到了人，当他们在指定地点汇合的时候，琴酒警惕地握着伯.莱塔上前检查，武装押运车里只有几个被打晕的警察、护士，贝尔摩德正在检查基尔的身体情况。车厢里到处是各种仪器响动的声音。 “快点转移。”琴酒被这些声音弄得心烦气躁，冷声道。 “啊呀，急什么。”贝尔摩德说着，“不来和‘基尔’打个招呼吗？” “好久不见了，琴酒。”虽然一边的仪器上还显示着病人仍出于昏迷当中，但“基尔”已经坐了起来，撕下了脸上的易容，露出了里面那张金发黑皮的童颜脸。 琴酒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地抬手开枪，但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突然感觉有什么扎入了他的胳膊里。降谷零趁机开枪击中他的左臂，迫使伯.莱塔脱手，琴酒感觉意识开始昏沉，他试图去摸备用的枪，阻止刚扎入他身体里的麻醉针发挥效用，但很快，那个不知道躲在哪里偷袭的家伙又补了一针。 琴酒按住自己的肋骨，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瞬，他最后能做的，不过是启动了手机上的自毁程序。 距离不远的地方，基安蒂站在一栋建筑的天台百无聊赖地看着下方的街道，“琴酒那边怎么样了？” “没有动静。”科恩平淡的声音从频道另一边传来。 “总感觉不对劲……”基安蒂嘀咕着，“太慢了，肯定又是贝尔摩德那个女人磨磨蹭蹭的。” 科恩沉默着观望，突然眉头一皱。“警察的人过来了。” “他们还在磨蹭什么啊？！”基安蒂按住耳麦，“喂琴酒，你们再磨蹭下去我们可就先走了！？喂！” 她面色一变，掏出手机拨打琴酒的号码，机械的客服女声播报着对方不在服务区范围内的语音。 “琴酒出事了！”基安蒂急促地说了一句，调转枪口对着那辆武装押运车的轮胎开了一枪，科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跟着瞄准那辆车。 “警察的人马上到了！”科恩警告。 基安蒂一咬牙，“可恶的条子……那边那辆摩托车是？” “什么摩托车？”科恩检查手机，发现了一条新的邮件。 【放弃琴酒，立即撤退】 “那位先生……” 基安蒂也收到了这封邮件，顾不上许多，她不甘心地瞄准靠近的警察，被科恩劝阻：“如果我们也被抓了，救援的难度会更大！” “一定是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害了卡尔瓦多斯还不够！可恶……我一定要给她一颗子弹！” “奇怪，邮件里为什么没有提到贝尔摩德？” 43、第四十二章 摩托车的极限速度是多少呢？ 如同暴风般刮过，引擎嘶吼着，仿佛幽灵一般只留下残影。 “疯子……”交警刚刚捕捉到那个动态的黑影，它就已经越过了他，余下滚滚气浪。 警报声在耳麦中响起，驾驶位上的青年手指一颤，毫不犹豫地加大油门。 只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你不能杀了他。” 武装押运车中，柯南与降谷零正在与贝尔摩德对峙。 “难道你们还指望从琴酒的嘴里撬出什么情报吗？”贝尔摩德笑了笑，为他们的天真，“你信不信，就算我不杀了他，有的是人——甚至他自己也会想办法杀了自己。还不如让给我来完成组织的任务。” 对此，柯南只是举起手里的麻醉手表对准贝尔摩德。 “哎呀，你们怎么不相信呢？对这样的野兽来说，被关进笼子里恐怕是比死亡更难忍受的事哦。” “那不是正好吗？”降谷零笑了，眼神冰冷没有一丝笑意，“我们公安，在传说里也是向来不择手段的存在呢。” “真是狠心的男人啊。”贝尔摩德轻佻地道，“明明威胁我做了这种等同背叛的事，却连我要受到惩罚都不顾吗？” 柯南咬住了嘴唇，但是他是不会允许有人在他面前被杀死的——哪怕那个人是琴酒。 “别说些会让人发笑的话了，贝尔摩德。”降谷零道，“而且，你不怕杀了琴酒会惹来的报复吗？” “报复？什么报复？”贝尔摩德忍不住笑，“波本，难道你还天真的觉得组织里有什么真挚的情谊？就算有，也不会是琴酒这种人能有的。” 好巧，赤井秀一也是这么想的。降谷零见贝尔摩德真的不知道的样子，心里对白山秋野的存在更加好奇了，“你不知道他有恋人吗？” “那家伙也会有恋人？” “白山秋野。”降谷零慢慢开口，一边观察贝尔摩德的表情，“他们的感情很不错。” 贝尔摩德一愣，想起了自己试图对那个人下手却失败的经历，和之后琴酒的反应，还有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他们两个……你的意思是，他会为琴酒报复我……等等，fbi的名单泄露……？就凭那个家伙吗？” 虽然知道对方一定不简单，但这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押运车突然晃动了一下，基安蒂的子弹已经打破了这辆车的轮胎，贝尔摩德举起枪，对准倒在地上的琴酒，“那就让他来报复吧，如果他不怕组织的追杀的话。” 降谷零握紧了手里的枪，形势一触即发。 “砰——！！！” 一声巨响传来，恐怖的冲击力将武装押运车的防护外壳撞击得向里凹陷，整个车子都向前滑动了一段距离。 “发生了什么？！”降谷零喊道。 押运车侧面的车门突然被拉开，一把伯.莱塔先闯进众人的视野，然后是一个有些狼狈的黑发青年。他拉上车门，将枪声关在门外。 “秋野哥！”柯南脱口喊出。 外面的枪声未停，闯入囚车的白山秋野表情平静，看向贝尔摩德指着琴酒的枪口。 “看看手机，贝尔摩德。你们boss有新的指示。”他说道。 贝尔摩德将信将疑，拿出手机。 【贝尔摩德背叛，不惜一切代价营救琴酒！】 “这不可能！”贝尔摩德一惊，她死死盯着白山秋野，“你——” 没人看到白山秋野是怎么动起来的，就在贝尔摩德抬头看他的一瞬间，这个青年闪电一样扑了上去，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踹向贝尔摩德的手腕，贝尔摩德应激之下打出来的子弹在押运车的天花板上留下一串痕迹。 在枪声中，贝尔摩德清楚地听见自己的手臂发出“喀喇”一声，枪终于脱手，痛苦和失重感一并传来，她整个人就这样被砸到一边，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住手！”柯南按动手表，麻醉针向白山秋野飞去，却被对方敏锐地避开。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白山秋野瞥了满头冷汗的男孩一眼，然后侧身一避，躲开了降谷零的子弹。 “不许动。”降谷零双手持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个身手快到连他都没反应过来的男人，“这里已经被公安包围了，虽然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大威胁。”白山秋野轻声道，柯南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白山秋野，好似和琴酒一般恐怖的压迫力，让降谷零的额角开始渗出冷汗。 “你不在乎外面那些警察吗？”白山秋野道，“知道贝尔摩德刚刚看到了什么吗？组织将不惜一切代价来营救琴酒。” “我只知道，得先把你们留在这里。”降谷零冷静道，“你不是组织的人，不要走上无法回头的路。” 降谷零的脚尖微微一转，柯南会意，悄悄走开。 “是啊，组织也很讨厌。”白山秋野一边盯着降谷零，一边还要防着贝尔摩德，他一边说话拖延时间，倒也不是指望外面的狙击手和其他外围成员能给他什么支援，琴酒没有什么外伤，应该是中了什么麻药，看柯南那样子就知道了，白山秋野希望对方能快点醒过来。他的摩托在闯进警察包围圈的时候撞到押运车上，不知道能不能再骑，组织boss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现这边的异动…… 突然，“嗤”的一声，白山秋野立刻屏住呼吸，就见降谷零飞快地给自己扣上了一个防毒面具。 白山秋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他不再犹豫，直接把手里的子弹打光，逼得降谷零和柯南躲到仪器后面，然后一个回旋踢，踹开本就被撞变形的后车门。防弹的材料和血肉之躯碰撞产生的反震让他一个趔趄，倒是方便他把琴酒扯起来抱在怀里。他连忙深吸一口外面带着硝烟的空气，就地一滚，直接抱着琴酒滚下了车，把琴酒甩到摩托和押运车的夹角里。 希望琴酒的骨头还好。白山秋野心想，一边闪躲注意到这边动静的警察的子弹。降谷零把柯南按回车里，自己追了上来，倒是让警察们投鼠忌器了一些。 白山秋野注意到自己的摩托虽然车灯都碎了，外壳上也有弹孔，但是轮胎竟然还算完好，他生出了赌一把的心思，硬扛着降谷零的一枪把车扶了起来，真的还能打着火。 一会儿千万别爆炸。肾上腺素帮助他忽略腿上的疼痛，他迅速给手枪换了弹夹往后开枪，然后听见一声熟悉的、有些哑的：“趴下！” 挨了两针麻醉的琴酒终于被折腾醒了，白山秋野卧倒在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爆炸。 希望你没死，日本公安。降谷零和柯南之前帮忙拦住了贝尔摩德，白山秋野承他这个情，不过比起他还是琴酒更重要。 琴酒把摩托扶了起来，白山秋野爬起来坐上后座，没时间去想这摩托还能开多远，琴酒一拧油门，这台老伙计就在一干子弹的包围中冲了出去。 白山秋野往后看，降谷零还活着，虽然有点狼狈，柯南也跑了出来，看来那枚手.榴弹实在杀伤有限。 不过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白山秋野拿出手机，努力忽视腿上的疼痛和失血的感觉，他把手机举到琴酒面前对琴酒喊：“去这里！” 其实伏特加来接他们了，但白山秋野给对方发消息让他却取医药箱之类的东西到指定地点等他们汇合，其他人也被下达了撤退的指令。 白山秋野开始封锁boss的邮箱接收发送功能，不知道能拖多久，但只能如此。 老伙计一到目的地就彻底歇菜，白山秋野摸了摸它，然后被琴酒扯进保时捷，伏特加在驾驶座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们，白山秋野对他报了个地址：“去这里。” 琴酒刚被两针麻醉针射中强行恢复，此时精力还有些不济，他眯着眼扯开白山秋野的裤腿，给他清理上药，包扎伤口。 “你忘了易容。”琴酒没有问那个地址，开口说的却是这样一件事。 “时间太紧了。”白山秋野疼得倒吸了口气，但他不得不像琴酒以前那样拒绝麻药，“你的信号消失后我就往这边赶，贝尔摩德给你们boss发邮件说你中了公安的陷阱，boss要放弃你，我当时在摩托上没能拦截到这条消息，只能后来以boss的名义发了一条贝尔摩德叛变，让组织成员都来帮忙……嘶，阵仗闹得有点大了。” 时间真的太紧了，杯户和米花虽然比邻，但白山秋野住的郊区和杯户中央医院还是隔了很远，白山秋野没来得及拿他的那些小道具，外套都没穿就上了摩托，只带了一把琴酒给他的伯.莱塔，好在弹夹够用，也还好赶上了。 “琴酒。”白山秋野顾不上太多，他捧住男人那张沾了灰土也依然显得冷俊的脸，认真道，“boss要放弃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赶到的时候贝尔摩德用枪指着你的脑袋，还是日本公安拦住了她。我虽然以boss的名义说她叛变了，但boss反应过来之后一切就会逆转，不管你怎样憎恨背叛，为了活下去，你也必须站在他对面了。” 如果白山秋野没受伤，或许他可以单枪匹马入侵boss的基地，反正他已经摸透了那里的系统，但他的身手对身体的灵活度要求太高了，他现在没有把握。 “我们必须抢到这个时间差，如果boss转移或者调来更多严密的护卫，我们……” 琴酒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了。”松开以后，琴酒这样回答。 琴酒向来不吝于丢弃、杀死组织的成员，也早就做好了被丢弃、被杀死的准备……但白山秋野对他的选择太坚定了，公安，组织，如今这个家伙的身份完全曝光，腿还受了伤，已经无路可退。 boss握在手中这么多年的锋利的刀，终于调转了刃口。 44、第四十三章 伏特加不敢说话。 他听见了些不该听见的东西，不过对他来说，在组织的生涯中一直是跟随着琴酒的，那么哪怕琴酒马上就要去和传说中的boss对线，伏特加只能也只会站在琴酒这边。 白山秋野眼神很亮，下巴上还带着琴酒手上沾染的血，他和琴酒一样狼狈，银发的和黑发的都被蒙上了一层灰。 “我封锁了boss的邮箱，这可能能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但一直收不到邮件的boss总会起疑心，白山秋野准备挑选一些合适的邮件发送过去，另外就是如果对方接打电话，也会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最让人担心的就是贝尔摩德，没人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和公安合作，但对方是一定知道白山秋野玩弄了boss命令的人。 因为情况危机，白山秋野当时出手非常重，贝尔摩德的手腕恐怕没碎也离碎不远了，摔的那一下也极狠，恐怕情况稍稍平复后就得被放到救护车里急救。但组织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看琴酒肋骨骨裂都不当回事就知道了，这女人醒来之后第一时间肯定就会找他们的麻烦。 “贝尔摩德为什么会和公安合作？”白山秋野想到这里，询问琴酒，“和公安合作，又为什么要杀你？” “那个女人之前就有把柄在波本手上，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琴酒从车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叼在嘴里，“她没有理由背叛组织，boss给了她很大的权利，虽然那女人似乎一直很在意实验室的事，但她已经和组织完全绑在一起了，和公安合作只会让她连人身自由都失去。” “算了，先不管她。” 白山秋野看着那支烟的烟头明明灭灭，突然伸手将它从琴酒的嘴里拿下来。 琴酒不满地看他。 白山秋野将那只烟放进嘴里，学着琴酒平常的样子吸了一口，然后呛得连连咳嗽。 琴酒嗤笑了两声，“烟不是这么抽的。” 他说着，自然而然地将那支烟拿了回来，然后自己凑了上去，接了一个充满烟味的吻。 白山秋野短暂地被安抚了一下，却还是有些打不起精神，他的伤口还在痛，疼得额头冒汗，抱怨道：“不都说吸烟可以麻痹神经吗，一点都没感觉到。” 琴酒也没有办法，他习惯了这种疼痛，也不在乎怎样能让疼痛减轻一点。最后还是伏特加翻出了两片止痛药给白山秋野，不知道管不管用。 最后白山秋野还是叼了支烟在嘴里，也不抽，就是咬着，也算是一种集中精力的方式。他问伏特加要了电脑，开始处理boss的邮箱。 杯户中央医院，依然昏迷着的水无怜奈的隔壁，贝尔摩德躺在病床上，无言地看着自己病房里的三个不速之客。 “贝尔摩德。”赤井秀一坐在轮椅上看着那本来应该优美修长的手现在被裹在绷带里，忍不住看了眼自己还吊着的双手。 “真没想到，莱伊，那个家伙竟然把你打残废了吗？” “那还不至于。”赤井秀一十分淡然，要说伤，贝尔摩德的那只手伤得比他还严重，内脏的问题更是需要静养。 “琴酒和白山秋野逃走了，”降谷零看着贝尔摩德，“你回不去组织了，贝尔摩德，专心和我们合作，说出你知道的东西，怎么样？” “不怎么样。”贝尔摩德勾唇一笑，眼神嘲讽，“你看过那张储存卡，应该知道，无论谁叛逃，都不会是我。白山秋野背后肯定有一个相当了得的黑客，甚至可以黑进boss的邮箱，不过等我联系上了boss……” “那么叛变的人，就会变成琴酒和秋野哥！”柯南沉声道，“如果现在和他们联系，能不能……” 贝尔摩德笑了起来，温柔地看向柯南，“我这样的人也不会选择在囚笼之中腐烂，对于琴酒来说这更是不能忍受的……那个时候我说的话并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在欺骗你们哦，coolguy，他们也清楚自己的处境……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暗杀boss的路途上了呢。” “那你就不担心吗？”柯南问道。 “担心什么？”贝尔摩德反问，“无论他们谁输谁赢，对你们都是好事啊。” “但期间会引发的动乱就不是好事了。”降谷零道，组织内乱起来，一定会引发混乱，不知道要波及多少无辜的人。 “对你来说呢，贝尔摩德？”柯南却是近乎逼问着病床上的女人，“对你来说，谁赢才比较好？” “琴酒和他的小情人现在可是和我结了仇……”贝尔摩德慢慢开口，“不过，他们要是真的能让组织……那也蛮不错的。虽然我并不看好。” 她厌恶着现在的一切，只想守护她的天使，但琴酒和雪莉结仇，说不定就会调查到新一身上，新一偏还和那个白山秋野一副熟识的样子。至于boss，她做梦都想脱离他的掌控，如果新一被boss发现，只怕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所以，对她来说，没有希望谁赢，只有希望双方皆输。 “我们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柯南突然复述出这样一句话，他看着贝尔摩德的眼睛，“这就是组织的追求，也是你的秘密，对吧，贝尔摩德？” “你知道的真是不少，coolguy，不愧是你。” “如果是秋野哥的话……”柯南想起群马县公路上白山秋野毫不犹豫毁掉板仓卓做出程序时说的那番话，“他至少不会再进行这样的实验。” “你倒是相信他。” “他一直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柯南深吸一口气，“知道我就是工藤新一，也知道灰原的存在，但他从没有和组织说过。我不知道和琴酒在一起的他会不会有一天被真正拉入黑暗之中，但比起积累多年，至今仍隐于幕后的组织boss，琴酒和白山秋野至少更容易沟通，也更容易针对。” “说的没错。”赤井秀一是第一个赞同的人，“虽然不知道白山秋野究竟有何底牌，让他敢于直接挑衅boss的权威，但让他们成功对我们来说是有好处的，高层的更替虽然会带来一时的混乱，白山秋野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野心，琴酒可能会把组织领导成一个普通的暴力组织……怎样都比现在容易应付。” “他们甚至需要自行削减组织的实力。”柯南道。 降谷零思考了几秒，点头道：“既然被白山秋野废了手的苦主都不介意，那我们公安自然也是愿意和他们达成一致的。”至于其他的和组织之间的愁怨……等现在的boss死去，组织混乱之时，就是他们算总账的时候！ 赤井秀一笑了笑，“至少我还活着，至于琴酒……”他眼神一厉，“等到事情结束再看好了。” 贝尔摩德笑了两声，“看来我是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只能祈祷他们不要第一时间清算我了？” 降谷零一笑，“你可以接受公安的保护。” “我可不敢……”贝尔摩德懒懒道，“看来我只能努力在我未来的老板面前扭转先前留下的糟糕印象了。” 降谷零耸耸肩，递给她一支在先前的混乱中摔出几道裂痕的手机。 低调的建筑坐落在高大树木的阴影中，隐秘的安保措施在屏幕上一一显现。 白山秋野看着新收到的信息，有些惊讶地挑眉。 琴酒在旁边检查装备，调动人员，某种程度上boss对他的忌惮是对的，一直不露面也没有直接联系方式的陌生boss离组织成员太远了，琴酒作为组织行动组的干部，在没有其他代号成员的制衡下，他能调动的资源难以想象。 此时他正是将附近的组织成员能外派的外派，介于组织一贯神秘的作风，这些人彼此消息不通，平时习惯□□部安排，也没觉得不对。 刚刚还收到了boss不惜一切代价营救琴酒的命令，谁会想到有一天连琴酒都会反水呢。 但总还有一些直属于boss的安保力量，需要突破。 “怎么了？”注意到白山秋野的神情变化，琴酒沉声问道。 “贝尔摩德醒了，但会替我们掩护。”白山秋野看着来自柯南，也就是工藤新一的短信，“公安说愿意和我们合作。” 琴酒冷笑一声，“信才有鬼——你怎么和他们有联系？” “是通过我邻居发给我的。”白山秋野看着boss的邮箱，“他们真是能忍啊。” “无非是利益一致罢了。”琴酒冷冷道，“不必理会，他们所谓的帮助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大，我已经让人在附近布置了信号屏蔽器，到时候直接开启。” “我可以直接摸进去。”白山秋野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腿，“止痛药起作用了。” “会有血腥味。”琴酒否定道，“你负责入侵防护系统就好。” 45、第四十四章 倒转的本应作为防线的森冷枪口，为外敌依次敞开的合金大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研究员，和多少听说过来人凶名的安保人员。 一片混乱。 琴酒没有给自己准备任何帮手，单枪匹马闯进了这个防护森严的实验基地：他不相信任何人，何况他背后有一个接管了整座基地防护系统的白山秋野。 在琴酒开枪之前，他那强大的气场和自然冷肃的神情甚至让人怀疑对方是不是本就是应boss召唤而来。 “小心些。”耳机里白山秋野说道，“你要不要这么嚣张啊？” 琴酒抬手扔出一个手榴弹，闪身进入白山秋野刚给他打开的大门，“都是些身手退步的废物，顾忌太多。” “你难道认识这里的保安吗？” “比起人，boss往往更信任那些机械。”琴酒说着，看着头顶天花板忽然洞开，如探出的花苞般舒展开来的机枪自动校准，对着他身后的倒霉蛋们扫射。 “你真是信任我的黑客技术。”白山秋野嘀咕着，不过此时整个基地的系统已经被他完全接管，甚至没什么人来和他争抢。 “看来组织的黑客不驻扎在这边。” “也许已经死了。”琴酒踹开一个拦路的研究员的尸体，他见一个杀一个，此时已经完全杀红了眼，嘴角噙着兴奋的笑意。 “有人试图手动释放有毒气体。”白山秋野提醒道，“左转，尽头那间。” 监控中银发的杀手速度极快，不过半分钟，那个勇敢的家伙就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面对这群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家伙们，熟悉组织甚至亲自考校过部分安保人员的琴酒此时简直如狼入羊群一般。想躲起来的人则被原本的防护机械锁定，侥幸不死的只能躲在死角不敢动弹。 原本先进智能，防护严密的系统，从前有多安全，此时就有多危险。 “小心些。”白山秋野道，“boss所在的地方没有监控，那里的系统似乎连能源都是独立的，可以怀疑他专门弄了台发电机。” 琴酒没有说话，他的脸上身上银发上全是血，此时就显出了黑衣服的好处。 白山秋野看着琴酒强行破开那扇门，感觉比自己闯进这么个防护森严的基地还要紧张。 先是几声混乱的枪响，然后是惨叫声和人体倒地的声音。 “不愧是我最好的杀手。”苍老虚弱的，和机械音完全不同的声音响起，白山秋野仔细听着，手搭在车门上，随时准备蹿下去。 “boss。”琴酒的声音平静冷淡，听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没想到……你找了个强大的盟友，如今的时代，掌握技术就掌握一切。可惜……我活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能实现我的夙愿。你在我这里做事这么久，琴酒，我一直不怀疑你的忠心……真不知道那个人是凭借什么把你打动，只希望你不要后悔。组织的力量，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 琴酒没有说话，boss也没有再说什么，一声枪响之后，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琴酒的身影出现在了监控中。 这个隐秘而混乱的夜晚，以一场爆炸结束。 琴酒迈进车里的时候，白山秋野下意识伸手去擦琴酒被血渍弄脏的银发。 “走。”满身血腥气的男人随他去了，让伏特加开车后开始编辑邮件。 “这是什么名单？”除去了总让琴酒加班的心腹大患，白山秋野放松下来，根本懒得想后续怎么做。 “我拷贝的资料里有来访过这个基地的人员名单，如果有漏网之鱼，必须全都揪出来杀掉。”琴酒面色并不因造反成功而有所缓解，显然已经开始思考接下来他们的处境，boss的死需要封锁一段时间，组织在其他国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boss死亡的消息传出后，组织必然会分裂，还有组织牵扯到的政府要员，名流贵族，整张盘根错节的大网，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次反叛来得太过突然，琴酒也需要时间来规划接下来怎么处理组织。 虽然他根本不耐烦这种事。 白山秋野更是不关心这种事的——他对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运转一无所知。 boss或许有可靠的幕僚帮忙分担这些琐事——鉴于一百四十多的老头子精力和身体都不太行了，但这种人要么在刚刚这一爆炸里死了，要么就被等待处理。 “那就杀吧。”白山秋野今天简直把这辈子没看过的血腥镜头都补完了，更是亲自操控防护系统杀人，再也没资格说自己只是个小偷了。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要徐徐图之的事情。 回家，检查琴酒的肋骨，洗澡，给自己的腿换药，然后休息，这是白山秋野现在要做的事。 伏特加今天参与了历史性的一天，虽然角色只是个司机，但是依然心潮澎湃。他把刚刚携手干掉了组织最重要基地的两个人送回家，自己为表忠心也上交所有通讯设备后留了下来——尽管不论是琴酒还是白山秋野都不是很在意他是否敢把这件事往外传——然后就看见白山秋野刚进门就催大哥脱衣服。 这是我能看的吗？伏特加也见过两个人亲在一起，听说过一些人会在杀人前后特别兴奋，但要不要这么着急啊？他可不想见证大哥谋朝篡位都没死，结果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比如白山秋野的□□——被大哥灭口。 伏特加连忙开口打断道：“呃，大哥，白山……” 不需要拼命的白山秋野因为腿伤有点打不起精神，刚刚还是琴酒半扶着他进的门，进门后就开始扒琴酒的外套，听见伏特加的声音转头瞥了他一眼道：“家里没有客房，伏特加你睡健身房吧，一会儿给你找床被子。” 伏特加见自家大哥没有异议，晕头晕脑地应了，然后落荒而逃地躲去了二楼。 “我没事。”琴酒脱了衣服，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他确实没受什么伤。 确认对方的肋骨也没有出什么问题之后，白山秋野一边感叹topkiller简直是铁打一般的身体素质，一边唏嘘自己被打了一枪之后就一直剧痛的腿，之前又是突破公安包围又是辅助琴酒打boss，借着片止疼药和肾上腺素忽略了伤口，结果现在没有转移注意力的地方，就开始专心疼痛起来了。 “我好疼啊……”白山秋野把重量都靠在琴酒身上，也不在乎杀手身上沾的血渍，只觉得十分佩服习惯负伤的劳模。 琴酒看了他一眼，把白山秋野打横抱起，向楼上走去。 “大家都经常锻炼，怎么你的续航能力这么强。”白山秋野抱住对方的肩膀，倒也不觉得丢脸，他摸了摸琴酒今天开了不知道多少枪现在又抱着一个成年男性的结实手臂，心道力气什么的明明差不多的。 琴酒冷笑一声，“你的锻炼是指抱着手柄打游戏吗？” 白山秋野不说话了，倒不是因为不想反驳，而是他正好对上站在健身房门口的伏特加惊恐的眼神。 忠心耿耿的小弟后退一步，把自己关回健身房里。 白山秋野沉默了一下，对琴酒道：“伏特加怎么一惊一乍的。” 两个人厮混太久，他已经习惯于和琴酒的亲密接触，没反应过来伏特加惊恐的点。 琴酒并不在意：“听话就够了。” 两个人虽然都把外套脱在了客厅，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没人想换床单，也都不想傻乎乎站在浴室外等，白山秋野索性提议一起洗。 这种大家都精疲力尽，身上带伤的情况下必不可能擦枪走火，消耗精力。 琴酒受伤之后的处理通常简单又粗暴，但白山秋野很爱惜自己的腿，虽然琴酒说这伤没什么事，也坚持不让伤口沾水。 “你的老年生活质量已经堪忧了，我们两个人至少得有一个生活能自理的吧？”白山秋野一边给自己的伤口贴防水膜一边道。 琴酒对此嗤之以鼻，浴室的空间足够，他懒得等白山秋野细致地处理完，直接打开花洒，水流打湿他的银色长发，将那些血污冲刷下去。 白山秋野有点缠不动防水膜了，他看着琴酒把头发拢向身后，露出很少暴露在外的整张轮廓分明的脸，向来冰冷暗沉的眼睛半掩在眉骨的阴影下，又被水雾洇染朦胧。 脸上已经干涸的血渍被一点点冲刷掉，露出苍白的皮肤。 是一种让人心脏骤停的，危险、锋利而阴郁的俊美。 “刀这种要人命的东西果然染血的时候最帅啊。”白山秋野回过神后嘀咕道，准备撑着墙壁站直，被琴酒握着肩膀提起来。 青年向来爱护的身体本来皮肤光滑完美，只是现在身上多了撞押运车和突围时留下的青紫和擦伤，最严重的那处腿伤被绷带和防水膜裹着，因怕疼不敢着力，有些滑稽地轻点着地面，哪怕是水流经那里都会惹来不自觉的颤抖。 但这家伙的眼睛仍然不加掩饰地注视着琴酒，好像忘了刚刚是谁抱怨伤口痛一样。 琴酒倒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脸还能被当做止痛药。他伸手捏住白山秋野的下巴，明明自己也有着一张引人注目的好脸，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要说的话，波本那个老鼠从前在组织里很受欢迎，也没见白山秋野对他有什么特别。而赤井秀一那个恶心的老鼠，虽然琴酒不想承认，但从前也听过对方和他气质肖似，比他更有吸引力的传闻，结果被白山秋野毫不客气地废了双手。 琴酒以前从没在意过那些所谓的评价，但现在他有一种微妙的满意。 原本忠诚于黑暗的杀手会被什么打动，将枪口指向往日的领土？ 沉浸于日常中的普通人戴回面具，孤注一掷的浅灰色没入黑暗，越来越明显的偏爱和不顾危险的奔赴，亦或者就如此时此刻。 琴酒微低下头，湿漉漉的长发盘绕在他的肩膀上，随着精悍的肌肉线条起伏。他没有主动做什么，只是稍稍拉近了和白山秋野的距离，看着那漆黑的瞳孔映出细碎的光。 白山秋野回过神时，已经攀住琴酒的手臂，对着他吻了上去。 ……结果最后还是擦枪走火了。 46、第四十五章 看似普通的上午，墨镜下有着大大黑眼圈的伏特加和他强大的、可靠的、仿佛永远不会精疲力尽的大哥在走廊上相遇。 琴酒咬着根烟，赤着的上半身还有些痕迹，昨天可能是刚做了件大事的缘故，两个人都有些激动，白山秋野的身手和力气绝不弱于琴酒，情绪激荡时险些把琴酒的肩膀捏碎。 伏特加欲言又止，很想问大哥他们的家风难道是在床上也不忘练习搏击吗？ 琴酒冷冷扫了伏特加一眼，懒得问这个小弟心里在想什么不着调的东西，“去订三份外卖。”他顿了顿，补充道：“其中一份要他之前订过的那种养伤时喝的粥。” 等白山秋野醒过来一瘸一拐坚强下楼，就撞见琴酒对着伏特加放杀气的场景。 “怎么了？”白山秋野直接扑到琴酒后背上，看得伏特加直冒冷汗。 琴酒看着桌子上的三份小米粥配一大碗鸡汤和一些小菜，对自己留伏特加做小弟这件事产生了怀疑的情绪，他说的难道不是订“一份”粥吗？ “不错。”白山秋野倒是很满意，“养生从伤后注意饮食开始。” 最后三个人还是用这顿营养早餐填饱了肚子。 吃过饭，就无可避免地要回到那些麻烦事上去。 “这些实验室怎么处理？”白山秋野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报告就觉得麻烦，偏偏之前boss特别在意这部分内容，所以关于这方面的汇报也尤其的多。 琴酒看了一眼，“除了装备研发部都不重要，研发部我会上门和他们谈谈。” 明白了，用枪谈谈。 应付完组织在公安卧底、在fbi卧底、在cia卧底、在mi6卧底……总之一大堆对接boss的关键卧底，和一些常出现在电视新闻上的大人物后，白山秋野把笔记本电脑屏幕一合，摆烂了。 “干不下去了，我已经开始佩服那个boss了，一天天的时间是不是全用来回复邮件了？”白山秋野怒道，“和那些老家伙打字谜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手机上还有数封来自侦探邻居的邮件，都是在问他还活着没有，白山秋野觉得再搞这些东西他就真的要死了。 琴酒阴沉着脸，还在看组织在国外势力的资料。 “关联太紧密知道太多的名字挑一个。”银发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就像屠夫在挑待宰的牲畜，“到时候用来杀鸡儆猴。” 没有什么能纵横捭阖的政治素养，就只能用些熟悉的粗暴手段。 伏特加苦哈哈地在一边帮忙整理，太多没接触过的机密快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而对于外界知道些许事情经过的人们来说，那场离奇的爆炸带来了太多的疑问，在那之后，琴酒和白山秋野没有出现过，组织也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柯南一度以为那两个人已经死在了boss的手里。 反而是贝尔摩德留下了一张纸条后完全消失，著名影星克里斯·温亚德的失踪新闻在那时甚至压下了一个著名政治家被人暗杀的新闻成了一段时间内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纸条上写的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他们成功了。 从那天起组织有资格和boss直接联系的代号成员再也没有接到过boss的电话，邮件里boss的指示思想也似乎发生了某些转变……当各方的利益被触动，平静的水面终于压不下下方滚烫起来的岩浆，混乱一瞬而起。 混乱持续了数月，在此期间灰原哀成功研制出了aptx4869的解药，工藤新一恢复了原本的身份，警惕许久也没有等到一柄顶在脑门上的伯.莱塔，换了个身份依然隐藏在日本、甚至就借住在工藤新一家的冲矢昴对此表示遗憾。 隔壁的摄像头被公安拆了又拆，房子里的机关都被翻了个遍，主人却始终没有回来。 也许那两个人已经死在了组织的内部斗争里。 但是这天，工藤新一放学后往家走，突然看到街道旁停着一辆太过熟悉的黑色保时捷356a。 而在他久不回来的邻居家的家门口，一个让他本能生出恐惧之心的高大黑衣男子正靠着墙抽烟，一头标志性的银色长发披散在身后。 琴酒！ 工藤新一下意识将自己藏了起来，一边消化着对方还活着这件事一边给已经熟悉的降谷警官和借住在他家里的冲矢昴先生发消息。消息刚发完，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差点跳起来——在身后那人开口后就真的跳了起来。 “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秋野哥？！”工藤新一脱口而出，他转过头，就看见好像比原来瘦了一些的白山秋野站在那里，手里还拎着个印着附近超市logo的塑料袋，正打量着他。 “变回来了啊。”他轻飘飘地说。 琴酒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也走了过来。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顿时僵硬了，一边悄悄摸上阿笠博士的腕表一边祈祷看到消息的那两个人能快点过来救命。 他不做这个动作还好，一看到他摸手表，白山秋野顿时想起了当初他和降谷零暗算琴酒的事。 “怎么了。”琴酒看了眼工藤新一，完全没认出这是被他喂过毒药的受害者，还在询问白山秋野。 “你的记性真是不太好啊。”白山秋野手一晃，原本在工藤新一手腕上的手表就已挂在他的手指间，“那这件事就不告诉你啦。” 工藤新一下意识抬手想把手表抢回来，就见白山秋野打开表盖作势瞄准。 “这小鬼是什么人？”琴酒注意到这只手表，眯起眼睛。 “我邻居。”白山秋野伸手扯了扯工藤新一的脸，看他疼得龇牙咧嘴，“得罪过我。” 工藤新一只感觉后背发凉，好像噩梦复苏一样的感觉。 “哦？”琴酒看着白山秋野捏着工藤新一脸肉的手，“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呢……啊，小兰？” “等等！”工藤新一突然挣扎起来，“兰她什么都不知道……” 白山秋野按了下他的头发，“好啦，吓你的，大侦探。” 工藤新一瞪着白山秋野，一时间也顾不上身后的琴酒，“你怎么能这样！” “我就是要这样。”白山秋野笑起来，他把琴酒拉到身边，“好了，不逗你了，好久不见，新一，看来你最近过得还不错？” 工藤新一很难忽视站在白山秋野身边一脸不耐烦的琴酒，不过心里翻涌的好奇和白山秋野一如当初的态度还是让他连珠炮一样发问了：“当初发生了什么？那场爆炸和你有关是不是？你们杀了组织的boss之后去哪里了？现在又为什么回来？”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白山秋野一边吐槽一边拉住琴酒，“走吧，进屋说，还好已经简单打扫过客厅了。” 工藤新一满腹疑虑地跟着他们走进了确实有刚被打扫过痕迹的客厅，坐在沙发上，抱枕很早之前就被拿走了，不过茶几上还铺着当初的花里胡哨的桌布。 “简单介绍一下吧，工藤新一，我的邻居，是个热爱冒险的侦探。”白山秋野道，从一直拎着的塑料袋里拿出两瓶可乐，把其中一瓶递给新一，“琴酒，你认识的，我爱人。” “你好像瞒了我一些事。”琴酒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怀疑地看向白山秋野。 “不用好像——不过不要翻旧账啦。”白山秋野往琴酒身上靠了靠，“反正都过去这么久了。” 过去这么久了，这两人的感情好像还更好了。工藤新一有些心情复杂，一个是自己做梦也想绳之以法的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一个是本来照顾保护自己后来却站到黑暗中去的邻家哥哥……反正自己都打不过，还是尽量保持安静吧，看来秋野哥还没把自己的事说出来。 “新一，你之前的那些问题呢也没有什么探究的必要，反正现在一切都还好，你还是专心学业吧。”白山秋野耸了耸肩，“现在我们两个都算普通市民，这次回来我准备在这边住一段时间，把店再开起来。” “普通公民？你在开玩笑吗秋野哥？”工藤新一难以置信，就说这么大一个琴酒摆在那里，谁会信他们是普通公民啊？ “不要怀疑啊，正经的普通公民。”白山秋野道，他和琴酒花了这么长时间处理组织的事，将日本这边的行动和情报部门完全割裂了出来，实验组则拿去换了不少东西，在这个过程中和各种人甚至国家层面斗智斗勇，不乏多次生死交锋，好在最后收获还不错，也杀出了自己的名声。 现在琴酒自己想做什么任务做什么任务，带着他用熟的那些手下，类似于一个黑色团体，就是没有固定的地盘，在日本这边是作为普通的安保公司注册在案的，算得上十分自由了。 甚至还有合法持枪证呢——反正这种东西就算上面不给，白山秋野自己也能搞定。 工藤新一嘴角一抽，看着白山秋野给他看的安保公司信息页，经过了官方验证，只觉得日本要完。这要是让降谷前辈看到…… 琴酒突然摸出伯.莱塔，警觉地看向外面，“有人。” 白山秋野并不意外，示意工藤新一：“解释的事就拜托你了，新一！我们现在是合法公民，他们不信的话就去查，总之，我们还得收拾房子，别的就靠你啦！” 看着那个小鬼一脸懵逼地被白山秋野推出门外，琴酒嗤了一声，“干脆杀了那个老鼠算了。” “那就太嚣张了，怎么说也是公安零组的组长，我不想出国了。”白山秋野道，“别生气了，我的腿早就好了。” “哼。”琴酒不置可否，手指依然在摩挲伯.莱塔的枪身。 “安心当老板娘，让公安想抓又抓不了你不也很爽吗？”白山秋野眨眨眼，琴酒脸色一黑，抬起枪碰了一下白山秋野的下巴，冷笑道：“看来得堵上你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那卧室的打扫就靠你了。”白山秋野向后一靠，一副摆烂的样子，“反正我懒得动弹了。” “伏特加……” “伏特加在帮我盯着店里的装修。”白山秋野说着，眼睛也顺势闭上：“困了，我先睡会儿哦。” 他慢慢放缓呼吸，听见琴酒摆弄手机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后伴随着衣物的摩擦声，琴酒的脚步声由近到远，听方位似乎真的去取扫除工具了。 白山秋野忍不住笑了一下，偷偷睁开眼，就见琴酒拎着把扫帚正站在远处看着他。 “很清醒啊。”琴酒冷笑，把手里的扫帚一丢，“反正沙发是干净的。” 47、第四十六章 米花町的二次元风书店又重新开张了。 白山秋野认认真真地在店里贴上驱邪避祟的符纸，琴酒一身黑站在花花绿绿的商品中，黑着脸帮忙摆手办。 他都懒得数白山秋野定制了多少以他为原型的手办了，早就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每当有白山秋野曾经的熟人进来，一边和老板寒暄一边眼神古怪地看向琴酒时，曾经的组织topkiller还是有种掏枪把他们都打死的冲动。 “怪不得怎么搜都搜不到原型呢……” “啊呀，白山你这家伙，说什么真爱纸片人，原来早就看上人家了！” “就是说啊，我还真以为有这样的角色。” “刚才我还以为这是特意请的coser……” “难怪你一直把那个手办当宝贝一样，是真老公啊！” “说不定就像漫画里那样，是秋野君的诚意感动神明，让他的手办老公成真了呢？” “好啦好啦，”白山秋野清了清嗓，把狂冒杀气的银发杀手拉到身边，一群宅男宅女对着琴酒的银色长发目露羡慕，大概就像是看到有人拿到唯一限定绝版一比一还原手办那样的心情吧。“介绍一下，我爱人黑泽阵，现在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好好好，你是老板，我是老板娘……” 众人纷纷起哄，并送上祝福。 白山秋野这次买下了隔壁的店面打通，干脆布置成专门的展厅，把自己的藏品都放到了这边。曾经放在安全屋里的手办也都搬了进去，好在订的展柜密封够好，这么久没打理也没有什么磨损。 毕竟家里的空间都被琴酒的武器装备和白山秋野定制的手办填满了，现在放在这边，倒也有点展览的意味，让更多二次元同好看见嘛。 是的，虽然说是消隐无踪，但要是有人肯查一查手办厂老板那边，就会发现那个喜欢定制手办的大客户依然在以一个不低的频率下单，多到和琴酒的武器装备分庭抗礼的程度。 此时，手办柜前站着一个粉头发眯眯眼的男人，正看向被人群包围着的受欢迎的店长和店长的“手办成精”爱人。 “昴哥，fbi那边怎么说？”工藤新一好似不经意般凑过来，小声问。 冲矢昴摇摇头，“就像降谷君说的那样，高层已经和他们达成了合作……甚至为此向下封锁了消息。”哪怕是赤井秀一，此时也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毕竟，只有永远的利益……啊。” 工藤新一抿起嘴，他一向聪慧，自然明白白山秋野他们是用什么换取了这些，期间肯定还免不了各种斗争伤亡……想到愤怒无力的降谷零，心灰意冷决意不吃解药维持孩童模样的灰原哀，最后也只能叹气。 “新一？啊，冲矢先生也在，过来和秋野哥打招呼啊？”小兰和园子在不远处看过来，对工藤新一挥手。 毛利兰自然还记得那个银发男人是个危险份子——在工藤新一回来后她没有问过那个组织的事，但她一直记得当初白山秋野给她透露过的消息。 白山秋野消失的那段时间，毛利兰也想过很多，只是新一对他的消息也讳莫如深。但好在，如今大家都回来了。想到秋野哥之前一直很宝贝的手办，她对那两个人的关系不算意外。 至于那个男人会不会带来危险……她相信秋野哥。 看着被称作黑泽先生的银发男人一脸忍耐，却还是没有离开，只是看着白山秋野和别人寒暄的样子，毛利兰拉过新一，在园子的打趣声中去给他们献上祝福。 工藤新一嘴角抽搐着，看着一无所知的小兰微笑着和那两个人说话。 “黑泽先生和秋野哥感情很好呢。”毛利兰说着，“黑泽先生的眼神一直落在秋野哥身上，秋野哥也总是会看向黑泽先生，一个对视都让人感觉很有默契。” 琴酒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一直用这种态度来对待过来和他说话的人，对付起那些宅男宅女成效显著。 白山秋野笑得很灿烂，他塞了套恋爱漫画到小兰手里，道：“哈哈哈哈，也没有啦，对了，这套漫画送给你，让新一好好学习一下怎么做一个好男朋友，别整天迁就他这个推理狂。” 园子一听，也在一边帮腔。 工藤新一：……那还真是谢谢了啊，这么关心我们的恋爱生活。 重新开张的第一天店里人流量很大，熟客们都很热情，新客也很好奇，关店时白山秋野嗓子都有点说哑了。 “感觉怎么样？”坐在保时捷356a的副驾驶上，白山秋野抱着水瓶靠着座椅问。 “聒噪。”琴酒毫不客气地回答。 “这叫热闹。”白山秋野摇摇头，“不过今天人确实太多了，回头还是得招个员工，最近的新番和新出的游戏也得补起来，我店里的手办我总不能都认不出是来自哪个番的，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还有……” 48、第四十七章 “黑泽秋野先生？” “这里！”白山秋野抬起手，对着导游挥了挥手。 “白山阵先生？” 白山秋野帮忙把琴酒的手臂抬了起来。 “啧。”琴酒压了压帽檐，瞪了眼因为他一身格格不入装扮而投以目光的路人，十分不爽。 “别板着脸嘛，难得出来玩。”白山秋野凑过来悄声道，“晚上我陪你做任务不好吗？” “你登记的名字……”琴酒瞪向白山秋野，可惜后者对他的目光早就免疫了。 “交换姓氏，多好玩。”白山秋野指了指一边魂不守舍的某知名高中生侦探，“尤其是有认识的人同行的时候。” 琴酒新接了一个任务，需要出远门，好巧不巧的是，白山秋野正好听说毛利兰抽到了一份超级大奖，有四个免费旅游的名额，目的地和任务目标所在的地点非常近，时间也差不多。小兰打算和新一、园子和园子的男朋友京极真一起去。 白山秋野听说后，一方面最近在玩的游戏处于长草期，准备陪琴酒出去溜溜，一方面也想凑个热闹，见见园子总挂在嘴边的男朋友，逗逗看见琴酒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一惊一乍的侦探邻居。 明明之前一直说要把琴酒绳之以法的，结果现在想方设法避开人怎么可以呢。白山秋野理直气壮地想，于是也加入了那个旅行团——也不思考一下他们现在和高层沆瀣一气，降谷零都收到不许动手的警告了，光侦探自己能做什么呢，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了。 琴酒又做错了什么呢，琴酒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做任务，最后还是没磨过游戏长草期的白山秋野。 一无所知的园子拉着男友过来打招呼，无论白山秋野还是琴酒都是不同风格的大帅哥，内部消化后站在一起颜值简直乘二暴击，搞得她总爱往白山秋野的店里跑，某种意义上算是个cp粉头子。 “秋野哥，你们登记的姓氏……”园子挤眉弄眼，“是结婚的意思吗？” 日本有部分尊崇古旧习俗的家庭中，女性会在嫁人后改姓，铃木园子所在的上流阶层更是常见这类情况，因此听到导游喊名字就想歪了。 “诶？”白山秋野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想起当初还是w身份的时候琴酒给他办的护照上用了黑泽的姓氏，现在捉弄回来罢了。 “没错，我们结婚了。”白山秋野严肃脸道——总之这种事先承认再说。 “只是秋野哥的恶趣味吧。”工藤新一被迫靠近，此时忍不住吐槽道。 “我们就是正经的夫夫关系哦。”白山秋野说着，强行揽住琴酒的肩膀，“我和阿娜达是来度蜜月的。” 琴酒根本懒得理会，把白山秋野的手臂拎下来抓住，“上车了。” 旅游巴士沿着风景优美的山路盘旋而上，琴酒透过车窗观察着地形，他今天的目标在这座山里有一栋别墅，据说安保很强，不过在身边这家伙跟过来后应该就没了什么挑战性。 白山秋野和园子讨论起最近新出的漫画男主，一边极力向小兰推荐，京极真和工藤新一两个人插不进话，只能吃漫画人物的醋吃得飞起。 相比起来，银发男人淡然的样子就更显得成熟稳重了。 终于，再一次试图和园子搭话而失败的京极真忍不住探头问琴酒：“白山先生，您是怎么做到这样处变不惊的？” 琴酒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懒得纠正对方的称呼也懒得回答，白山秋野喜欢的只有他，想想家里那些没地方放的手办就知道了。如果白山秋野真的敢背叛……那么也不需要吃醋这种无聊的情绪，死亡会帮助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倒是白山秋野下意识回头，发现了互换姓氏带来的另一个趣味：这样在别人喊任何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也会下意识转过头去。 有点默契，有点秀，又有点呆。 “白山？”他忍不住喊了一下，然后在琴酒无语的眼神中乐不可支。 旅游巴士很快到了目的地。 旅游团的项目是温泉，特色料理，古寺和附带的一个豪华度假山庄，里面有各种项目，甚至还圈了一小块马场，算得上是传统与现代的结合，走的就是混搭路线，不过山中风光确实不错。 比起欧皇小兰抽到的免费名额，白山秋野和琴酒在跟团后想游玩山庄里的项目还需要另交费用，不过两个人对那些项目都不太感兴趣，进了山庄就和精力旺盛准备挨个项目都试一遍的两对小情侣分开了。 “那我和‘白山先生’就先去温泉那边了。”白山秋野和他们告别。 “这么早就泡温泉吗？”毛利兰下意识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下午三点左右，阳光还很明媚。 白山秋野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路过的一个男人突然不屑开口。 “哼，这种穷鬼，估计是支付不起项目的费用吧。” 白山秋野嘴角一抽，这种把炮灰两个字写在脸上的人现实中真的存在的吗？他确实是不怎么注重衣着，一身网购货，更没有戴男性喜欢用来彰显身份地位的手表等装饰，但他旁边站着的这几个——好吧，琴酒一身黑，因为不耐烦还站得有点远，两对高中生情侣中连园子这个大小姐打扮不特殊，怪不得会被以为是软柿子。 偏偏那人说完这句，还转向他身后的一个看起来有些弱气的男子说：“你说是吧？老同学？哈哈哈！” “真是惹人讨厌的家伙啊。”工藤新一小声吐槽，“有没有点求生欲……琴酒一边放杀气一边走过来了啊喂！” “被这种废物嘲讽了啊。”琴酒站到白山秋野身边，扯起嘴唇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眼神阴冷，本来借机嘲讽自己老同学的那个男人本能地闭上嘴后退。 白山秋野看了眼那家伙，连讽刺的劲头都提不起来，就无视了他继续和小兰说话：“下午和晚上也很接近了，总之，我们两个去泡温泉啦，你们也玩的开心！” 琴酒也对这种一个眼神就能吓得腿软的家伙没有兴趣，任白山秋野拉着他走去泡温泉的地方。 这里的温泉区是隔了男女汤的露天温泉，这个时候没有人，给人的感觉很安静，很舒适。白山秋野没骨头一样扒在琴酒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对方聊天。 “伏特加他们都到了吗？” “嗯。”琴酒闭着眼睛养神，“我让他们在目标别墅附近等。” “吃过晚饭再去吧，听说这个山庄的特色料理很棒。说起来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在这种深山老林建别墅？” “当然是方便掩盖一些让他们觉得心虚的事了。”琴酒说到这里，也来了些兴趣，睁开眼睛道：“库拉索得到的情报显示，目标可能在这里的别墅地下建了个实验室方便制毒。” 白山秋野若有所思地点头，“方便违章改建啊。” 琴酒嗤笑一声，“你想举报他们不成？” “你任务都接了……”白山秋野揪起一缕湿漉漉的银发把玩，“而且这种家伙还是死了比较好。” 琴酒把自己险些打结的头发扯回来，“你有兴趣？” “我之前不就说是来帮忙的吗？”白山秋野又揪了一缕长发，“而且只要是三观正常的人都会讨厌毒.贩的！在除你以外的事情上，我在立场方面一直都是良好市民。” 琴酒哼了一声，把白山秋野总是不消停的手臂抓在手里，没有反驳。他们当初那么干脆甩掉了组织里只有价值的实验组，还毁了不少关键资料，确实是依着白山秋野的意思，琴酒本身是不在意这些的。最近接的也多是些黑吃黑方面的任务，某方面也是负责检索任务的库拉索在揣摩白山秋野的心思。 无所谓——琴酒本身是不在乎这种事的，杀死所谓“正义”的卧底也好，“邪恶”的帮派老大也罢，他只是喜欢那种在黑暗中穿行狩猎的感觉，鲜血和死亡是他欣赏的美学。在没有影响的情况下，他并不介意让自己接的任务照顾白山秋野的三观一点。 有时间和库拉索提一下就好了。 49、第四十八章 泡温泉是一种很放松的休闲活动，气氛也让人觉得闲适，但加上杀人案就很难说了。 “怎么回事啊。”白山秋野本来正和琴酒拦着他不让他祸害自己头发的手臂搏斗，就听见外面嘈杂的动静，有服务人员来说出了杀人案，让大家去山庄最中央的休息区大堂集合。 “第二次了吧！什么运气啊！”白山秋野一拍水面，溅起来的水花浇了琴酒一脸。 “安分点！”琴酒抹了把脸站起身，顺便把自己的头发抢回来，一边擦干身体换上浴衣一边摸上伯.莱塔，“我去看看情况。” 白山秋野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我也去。” 两个头发还湿漉漉的家伙赶到休息区，就看见金碧辉煌的大堂地砖上躺着个尸体，大概就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走近一看还有点眼熟，是之前那个嘲讽白山秋野的男人。 “店里的驱邪避祟符纸这么快就过期了吗？”白山秋野思考着玄学问题，一边还在问琴酒：“你没有动家里挂起来的驱霉符吧。” “谁会动那种东西。”琴酒皱着眉，打量周围围观群众的表情。 “秋野哥来了！”毛利兰注意到这边。 “啊！他们两个！工藤侦探，这两个人之前和森山先生发生过口角，那个银头发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肯定在心里记仇，然后偷偷把森山先生杀掉了！” 工藤新一对这个指控只是抽了抽嘴角，琴酒的话还不至于做下这么手法粗劣的案子，何况秋野哥还在旁边……本来他还在试探这个有嫌疑的家伙，结果这人转移视线的手法太粗糙，搞得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这时，山庄的负责人——一个长得有点抱歉的矮胖男人赶到，本来还一脸不虞，结果一踏进休息区大堂整个人就僵住了。 白山秋野眯起眼，注意到身边的琴酒状态发生了些许变化。 “目标有关？”他悄声问。 “目标本身。”琴酒说着，饶有趣味地看向那个直冒冷汗的家伙，“看来他知道自己惹了事。” 琴酒的特征太明显了，虽然很方便打出名气，但也经常像这样引起目标的警惕。 “在暗网上有什么消息渠道吧。”白山秋野不是很关心，反正总能杀掉的，无非是悄然行动还是暴力突破的区别，就算目标现在想跑，伏特加还带着小弟守在出山的路口。 “呵。”琴酒冷笑起来，“希望这家伙不要愚蠢到向条子求助……” 白山秋野看着在门口进退两难引起注意的男人，心说就这样的心理素质可真说不准。 工藤新一也注意到了负责人的异常，怀疑地看看他，再看看琴酒。 “你的好邻居有点碍事啊。”琴酒低声道。 “侦探嘛，是这样的啦……看在他都绕着你走的份上，给我一个面子。”白山秋野道，他的侦探邻居是个聪明人，知道他的底线的。 琴酒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嫌疑人还在试图论证琴酒杀人的可能性，但侦探的心思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只是匆匆把推理说完，让酒店保安把嫌疑人控制住。 结果嫌疑人例行下跪痛哭之后，突然大喊道：“你们知道森山那个家伙是靠什么才有那么多钱的吗？！都是因为他在暗地里做着贩.毒的勾当啊！我偷偷打听到他来到这里就是因为……” “闹剧啊。”白山秋野打了个哈欠，注意到侦探犀利起来的眼神，“这次你可能真的会被警察抢生意了。” 琴酒笑了一声，瞳孔因为兴奋而放大，“这家伙看起来可不是那么老实的家伙……可能会上演一幕林中追猎的好戏也说不定呢。” “嘛，总之不是现在。”白山秋野摸了摸琴酒还没干透的头发，“根本没有我们的事，回去把头发先吹干好了。” 的确，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枪杀人，也没有什么别的乐子，还不如回去吹头发，回房消磨时间。 于是等到晚饭的时间，工藤新一才再见到那两个让他一直忌惮着的危险家伙。 白山秋野看起来没怎么休息好，一个劲儿往琴酒身上靠，琴酒看起来倒是状态和心情都不错，还揽着白山秋野的腰。 总之，是一对让人看了就下意识挪开眼睛感觉被那股子腻歪气息冒犯到的同性情侣。 “哦哦哦哦……”园子脸色发红，有些害羞又有些兴奋地和小兰窃窃私语，“看到了吗，秋野哥脖子上的痕迹……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啊！” 几个高中生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他们，高大的银发男人颇有些占有意味地圈着矮一些的黑发青年，宽松的浴衣确实泄露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痕迹。 没有游戏机也没有漫画又不想看电视的成年人确实是进行了一些大人才能做的娱乐游戏，白山秋野听到园子的小声嘀咕，在心里想，归根结底还是吹头发时琴酒把浴衣脱掉，赤着上身来引诱自己。 不能说琴酒不是故意的，但他也不是很刻意，反正在这种事情上白山秋野很少会拒绝他，这让从前并不重欲的杀手在这种事情上渐渐变得放纵起来。 “晚上不是有任务吗？”白山秋野抱怨道。 “不碍事。”琴酒说着，声音中都透着点餍足，男人在得到满足之后心情确实会好很多，至少琴酒现在就是如此，看向那几个高中生的眼神都温和了一点。 琴酒难得走神，他从前一直不觉得酒店的房间类型有什么区别，今天才体会到情侣房的趣味……普通人在享乐一道上果然花样百出。 不能说白山秋野订房间的时候没有想过这种事，但琴酒今天做的未免也太狠了点。根本也是照着攻略行事的宅男吐槽着从前订房间只注重安全问题的杀手，根本不知道对方已经受到了某些启发，准备照搬些花样回家里了。 两个满脑子成年话题的男人坐到一张餐桌旁，白山秋野和高中生们打过招呼，就叫来服务员点餐。 摄于这种坦坦荡荡的气场，未成年们没怎么敢搭话，不过过了一会儿，菜还没上齐，突然有个不速之客走了过来，站到白山秋野他们的餐桌前。 正是那个认出了琴酒的负责人。 “白山先生……”负责人低声下气道，“能不能请您抽出点时间，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 这家伙没敢喊琴酒的代号，但是喊姓还喊错了，可以说有点消息渠道，但是不多。 “你应该很确定自己的命运了啊。”琴酒咧嘴笑起来，露出森白的牙齿，白山秋野等着上菜，一边打量着这个打扰他们晚饭的，不知道该说是胆小还是胆大的家伙。 “我可以付更多的钱，”负责人急切道，“只要你肯放弃这次任务……” “不可以哦。”白山秋野看到上菜的人员已经到了，只是见大老板站在这边说话不敢端上来，便懒得再应付这个家伙，阴阳怪气道：“哎呀，做哪一行都是要讲究职业道德，要名声的，既然接了任务当然要努力做好啦，给您一个小小的建议——” 他沉下声音：“现在就滚，你还能多活几分钟。” 看着负责人狼狈离开的身影，白山秋野看着终于被端上桌的特色料理，舒了口气道：“安静了。” 琴酒哼了一声，神色赞同。 “话说这家伙不会扛着炸药来和我们同归于尽吧？” “他没那个胆子。”琴酒神色不屑，“伏特加发来消息，说对方联络了公安，想用情报换自己一命。” “哈！”白山秋野都忍不住笑了，“我当初当小偷都没这么样子……难以评价。等等，公安的话，你莫非没让伏特加拦截消息？” 琴酒只吃饭，不说话。 在不远处，某个高中生悄悄离开了餐厅。 工藤新一一直注意着那边的情况，下午的那起案子让他怀疑起这个山庄负责人有大问题，为此还和降谷先生通了信。 在看到那个负责人和琴酒说话的时候，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通过他们说话的神态，工藤新一判断负责人对琴酒有事相求，最后双方并没有达成一致，那个负责人走的时候神态恐惧又愤恨，让工藤新一下意识提起了心。 “我先离开一下。”匆匆丢下这样一句话，工藤新一悄悄跟在那个负责人后面。 暮色四合，掩住心思各异的人们的身影。 【大哥，目标和公安的人碰面了！是波本那个叛徒！————vodka】 银发下的绿色眼瞳泛起兴奋而残忍的冷光，琴酒用手指拢了下火，被点燃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烁着红光。 夜色中阴云铺开，遮蔽了弦月。 “动手。”他沉声说。 50、第四十九章 工藤新一总是难以忘怀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站在负责人尸体前的银发杀手笑容猖狂，对面的金发公安咬着牙忍住几乎要将他理智全部烧灼殆尽的怒意，腿上在交锋时被打伤的地方流着血，浸湿了制服的裤腿。 “……都是误会。” 白山秋野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有些失真，“大家都是为了同样的目标而来，只不过我们的手段稍显激进，但我想这可以理解……” 工藤新一隐藏在暗处，看着降谷先生不得不后退以避其锋芒，毒.贩高超的科技安保手段此时成了杀人凶手坚实的后盾，年轻的侦探咬紧牙关，却发现自己有些庆幸率先和毒.贩交锋的是琴酒他们，而不是装备明显不及，行事手段也不可能果决的公安人员。 东京公安委员长的声音从降谷零手中的对讲机传出，语调冷静，用词谨慎，和白山秋野隔空对话：“……感谢贵方对国家做出的贡献，但过激的武装交火是危险而不能容忍的……” 工藤新一明白高层的政.治考量，只是看着降谷先生拒绝被人搀扶，狼狈离去的身影时，还是攥紧了拳头。 等他谨慎地等两方人马离开，从藏身之处回到山庄时，正遇上了在休息区大堂守株待兔一般的白山秋野。 工藤新一心里一惊，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喊道：“秋野哥。” “刚刚你肯定跟去了对吧。”白山秋野开门见山，笃定地道。 “你说什么啊，秋野哥。”工藤新一打着哈哈，“我刚刚……好吧。”他看着白山秋野没有丝毫闪动的眼神，“看来一切都被你看在眼里啊。” “其实你把能躲的监控都躲掉了。”白山秋野实话实说，“但我之前没看见你，想也知道你肯定会跟去。” 工藤新一苦笑。看来，他确实是被摸透了性子。 “那么，秋野哥特意等在这里，是想和我说什么呢？” “我想你应该都听到了我和东京公安委员长的谈话——这其实也不算是有什么内幕，只是适当的互相妥协。”白山秋野道，“我们毕竟也算是替这个国家消灭了一个心头大患，一个类似极.道团体的本土组织总比跨国犯罪、做着各种非法实验的组织要好得多，而且就像今天这样，我们也接剿灭这种毒虫的任务，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一种黑手套吧？” “我不明白秋野哥你的意思。”工藤新一打断他道，“我只是个侦探而已，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 “作为现在组织的管理者之一，我不希望被一个聪明的侦探盯着，作为一个邻居，我希望我们能恢复从前和睦的关系……”白山秋野说到这也有些无奈，“当然，这点其实我也不怎么指望，总之，真的不用总盯着琴酒不放……” “我知道，秋野哥。”工藤新一皱紧了眉头，“我明白灰色地带的存在……只是就因为它存在，我们就要接受将生命视作筹码，轻描淡写施行杀戮的暴力行为吗？秋野哥，你明明也不是那种人……” “但我可以接受。”白山秋野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工藤新一的头发，“我喜欢琴酒，喜欢他那头月光一样的银色长发，也喜欢他沾满鲜血的模样，从这点上说，我也是一个向往着死亡和鲜血的家伙。而且，在很久以前，我就不是一个活在光明中的人——那时我是一个小偷，代号是w，你现在去查，说不定也能查到当初我偷走一些公司机密，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的新闻。” 工藤新一凝视着他，黑发黑眼的青年站在灯光里，神情坦荡，他现在终于知道了这个邻居的神秘过往，只是并非他想要的结果。 他只是低声道：“秋野哥敢这样告诉我，恐怕也是因为我找不到证明你身份的证据吧。” 白山秋野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真相都能被揭露，有些秘密哪怕已经被人共享，也依然还是秘密。 “其实就算你不和我说这些，我也不会追踪琴酒的。”工藤新一道，神色冷静，“既然已经能够猜到真相，又不能站出来将其公之于众，那我何必为此将自己和兰他们都置于危险之中呢。” “确实如此……真是抱歉啊。”白山秋野无奈，“让你提前领略了这么糟糕的世界。” 工藤新一摇摇头：“总比一无所知要好得多。” “那，再见面时还是邻居？”白山秋野看着轮廓已经显出成熟模样的大侦探。 “什么啊。”工藤新一死鱼眼，“难道我还能把你们赶走吗？而且，我也想对你说——在黑暗里行走，总要绷紧了神经，总有懈怠的那天——到那时候，我会努力让妃律师给你和琴酒争取到同一间牢房的……在那之前，也别死了。” “放心好了。”白山秋野眯起眼睛，“相比起来，还是你这个喜欢到处跟踪嫌疑人的大侦探更需要注意安全吧！哦对，现在我就要给小兰发消息，告诉她他的男朋友今天又跟踪嫌疑人还险些被人发现灭口……” “喂！不要太过分了啊！” …… “所以你为了什么要在外面耽搁那么久。”琴酒已经洗过澡，把头发也吹干了，身上除了酒店洗发水的味道没有一丝血腥味。说出的话却凉飕飕的，“一个半大的小鬼而已，一只手就能捏死。” “新一很聪明的，之前一直追着组织跑，自己查到了不少你们的线索。”白山秋野躺到琴酒身边，满意地把脸埋进那头顺滑的银发，“而且不要用那种打打杀杀的态度，那是我们的邻居。” “无聊的东西。”琴酒不屑道。 “那你说怎么样啊？”白山秋野抓住琴酒放在他后颈的手，转头问道。 “随你。”琴酒敷衍一句，“知道了，遇到他不会杀掉。” 51、第五十章 白山秋野喜欢坐柔软的可以让人陷进去的懒人沙发，也喜欢抱着柔软的抱枕睡柔软的床铺，和琴酒在一起后他们双方都改变了些许习惯，白山秋野习惯了抱着琴酒绝不能说是柔软的躯体入睡，琴酒也习惯了睡着时身边多出一道呼吸。 他们之间的磨合进行得悄无声息，都不是情绪外放的小孩子，也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尽管让渡个人空间往往像野兽让出自己的地盘一样艰难，但最后的成果十分不错，也没花多少精力和时间。 恢复开店之后白山秋野和琴酒常住在米花町的房子，偶尔也会回郊区的房子练枪，两边都布置了精密的安保系统，米花町这边更有观察力极强的侦探邻居帮忙放哨，枕边睡的是前跨国犯罪组织的顶级杀手，总的来说，白山秋野不必担心在家里遇上什么危险，往往是可以睡得很安心的。 这一切截止在今天早上。 睡梦中白山秋野被可怖的杀意惊醒，熟悉的气息让他有点迟钝，但接下来被枪口抵着太阳穴的感觉让他迅速清醒过来。 “什么人！”身体比声音还要更快一步，本能之下白山秋野的反应就如同睡梦中被人踩了一脚尾巴的猫，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柔韧的腰腹翻卷，攻向敢入侵他和琴酒的家的敌人。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人的脸—— 一张熟悉的、天天对着入睡的、写满了陌生的杀意、怀疑和暴躁的脸。 “琴酒？”白山秋野一懵，动作迟滞一瞬，预备攻击的动作一停，被对方压制回去。 “你怎么了？”白山秋野心里一万个不理解，他被gin抓着头发按在床上，努力想回头看一眼对方确认目前的情况，“你失忆了吗？总不会是想玩什么特殊的play吧？” 近在咫尺的一声枪响，子弹堪堪擦过白山秋野的脖颈。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冰冷的声音传入白山秋野的耳朵里。 白山秋野动作一顿，不再试图回头，只是急促地发问：“你还记得什么？今年是几几年？” 压制着他的男人只是冷硬地把他的脸更用力地按下去，又是擦着他脸开的一枪。白山秋野只感觉和那只熟悉的手接触的地方连皮带骨都在作痛。 “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白山秋野。”白山秋野闭了闭眼，咬牙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因为这他妈是我家！” 很难说那一瞬间白山秋野爆发出了多大的力道，其中愤怒的情绪又占了多少加成。伯.莱塔被突如其来的反抗掀飞，gin感觉到左手手腕像被车撞了一样翻折了一下，他只能后退两步并用手臂挡住紧接着向他袭来的拳头，感觉骨头都被撞得发痛。 白山秋野注意到gin护住手腕的动作，顿了顿，还是没有借机进攻。他缓下语气，把伯.莱塔扔开，“停战，好吗，停战，我没有威胁……你手腕怎么样？” gin冷笑一声，从大衣兜里又掏出一把枪，白山秋野突然注意到，这个琴酒的脸还是完好的，没有那道被fbi的子弹留下的伤疤。 但白山秋野可以确定，对方没有易容。 托资深二次元的福，一个有些荒谬的猜想突然出现在白山秋野的脑子里。 被留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白山秋野慢慢后退着拿起手机，期间gin一直用枪指着他。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琴酒”，白山秋野沉默了一下，接起电话，打开免提。 “你在哪里？”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白山秋野一瞬间忍不住抿了抿嘴，低声道：“我在郊区这边的家里……你在哪啊？” “我在米花町这边。” 米花町的房子里，琴酒看着至少有一个星期没人打扫的房间，沉声道：“我这就过去。” 琴酒来得很快，到的时候白山秋野和gin对着站在客厅，听见声音一起向门口看过来。 看着另一个自己，几乎瞬间两个人就判断出了事情的真假，无论是琴酒还是gin的脸色都不好看，事情显然已经完全脱离他们的掌控了。 白山秋野见到熟悉的琴酒，下意识就靠了过去，琴酒也很自然地把人扯到身侧，面对着gin。 gin额角青筋一跳。 杀意对冲，两把伯.莱塔互相指指点点。 “究竟是怎么回事？” 互相“友好”地打了一番招呼，砸烂了一干家具，最后发现出手习惯都差不多的两个人终于在白山秋野一拳砸烂了茶几后肯坐下来好好谈谈。 白山秋野已经从这起意外中回过神来，自己的琴酒坐在身边，之前那种恐慌就不存在了，还有余力好奇地打量着对面的gin，对比一下感觉比自己的琴酒要瘦一些，眼底也有青黑，手上还打着绷带……呃，是他刚才打的，总之一看过的就没有自己的琴酒好。 “大概就是我们两个穿越了吧。”白山秋野道，“和我们的世界差别太大了，时间也不一致。”说着，忍不住看了眼自己旁边琴酒脸上那道伤疤。 琴酒脸色很不好看，抬手捂住白山秋野的眼睛。 gin：…… 组织的topkiller皱着眉问了一个先前就在怀疑的问题：“你们是什么关系？” 白山秋野把琴酒的手指扒拉下来，放到嘴边亲了一口，笑道：“就是这种关系。” 琴酒看着虽然好似依然冷冰冰面无表情，实际上已经瞳孔地震的另一个自己，嘲讽地笑了一声。 gin从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什么人，软弱的感情对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来说太可笑了。虽然面前的家伙长得和他一样，一些小动作也极为相似，但gin不承认这个还会吃情人的醋的家伙是他自己。 “你们什么时候能离开？”gin沉声问。 琴酒很清楚，如果没有离开的方法，另一个自己接下来想的绝对就是怎么能让他们物理意义上的消失。他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左手又握紧了伯.莱塔的握把。 白山秋野自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紧绷，不过他有一个想法：“我昨天睡觉前下载了一个游戏，就是关于穿越时空题材的，按照那里面的规则，每次穿越停留的时间都不会超过48小时……所以再过两天就好了。呃，琴酒……”注意到身边人不善的眼神，白山秋野及时改口：“黑泽先生，我们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gin显然不太相信，但这种事情决不能上报组织——除非他想把自己也送进实验室，但同时，他又没有其他办法限制住另一个自己和他武力值有点过高的小情人。 于是最后琴酒和白山秋野还是自由地行走在了米花町的街道上，听过琴酒的描述后，白山秋野觉得这个世界的自己可能没有金盆洗手，米花町的房子对w来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落脚点而已。于是商量过后，他们决定先住在那边。 “我看看……”白山秋野让琴酒领着他走路，自己低头看着手机，“银行账号和密码都没有变，哇，这边的我很有钱嘛，看来一直有在认真工作……” 琴酒扯着白山秋野让他小心前面的台阶，闻言扯起嘴角：“所以你准备偷你自己的钱来用？” “我用我自己的钱，怎么能叫偷呢？”白山秋野振振有词，“而且要不是另一个你态度那么恶劣，我们就可以直接问他要钱了。” 琴酒哼了一声，警告道：“我和他可不一样，管好你的眼睛。”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突然吃起醋来了？”白山秋野有些纳闷，不过这种被在乎的感觉也不错，他就爽快应承下来。 琴酒自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 白山秋野也没多问，他正看着自己银行账号上的一串零满意点头，“我暂时取消了他的银行消费通知，至少这段时间的消费是没有问题了……” “所以你说的48小时是骗他的？”琴酒问。 “呃，那个游戏的设定是这样没错。”白山秋野耸肩，“不过不是昨天下载的……说到底就是个游戏而已。没关系啦，大不了我偷另一个自己的钱养你——” 琴酒本就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阴冷，“找机会杀了另一个我。我们不能被别人注意到。” 虽然还不知道原理，但是他和另一个自己的想法一样：这件事决不能被组织发现。白山秋野还可以解释为双胞胎，琴酒的资料实在无法更改。 “不用太担心。”白山秋野对组织没有琴酒那样忌惮，不过还不等他说什么，就见到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迅速隐蔽起来。 “咦，新一？”白山秋野仔细看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拍了拍旁边的琴酒，“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48小时……”琴酒闭了闭眼，心里的警惕和怀疑几乎爆表，但旁边的白山秋野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 “真的是48小时穿越之旅啊。”白山秋野摸了摸下巴，琴酒已经快步走到那个男孩躲藏的角落：“出来！” 52、第五十一章 琴酒不会费心记一个小孩子长什么样，但他记得白山秋野一直很上心的那个侦探邻居的名字。 而现在——他突然想起伏特加曾提过的那个名字，在游乐园灭口的侦探，东都铁塔上奔跑的矮个影子…… 他看着那个一脸恐惧看着他，暗地里却偷偷按着手腕上手表的孩子，冷声问跟过来的白山秋野：“这就是你瞒着我的、关于你的邻居的秘密？” 白山秋野无奈道：“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又不是我让你忘了都杀过谁的，别想了。” 说着，他敏捷地探手，将柯南的两只手抓住拎起来。“别动，新一，我们不是来杀你的……呃，这怎么说？” “杀了就不用说了。”琴酒说着，掏出了伯.莱塔，白山秋野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动了杀意。 “不至于……”白山秋野劝道，“算了算了，大哥算了。”把这边的柯南杀了，回头他怎么面对自己世界的新一啊？ 琴酒倒也不是非要坚持帮这个世界的自己扫尾，只是白山秋野越劝他火气越大，那个小鬼也不挣扎了，就吊在那里一脸思索地打量着他们。 “那你把他处理好。”最后琴酒扔下这么一句，转头就走。 “等等！”白山秋野也顾不得别的了，匆匆把柯南丢下，警告了他一句“敢说出去今天的事就找毛利兰的麻烦”后就快走几步追上琴酒：“别生气了，怎么说都是我的邻居，那时候我还没喜欢上你呢……” 被这样轻易放过的柯南一脸懵逼，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确认是不是在做梦，但有时候现实就是比梦境还要玄幻。 在怎样哄人这个问题上，白山秋野其实是没有什么经验的，尽管他好像总在做一些让琴酒血压升高的小事，但最后琴酒依然都容忍了。 琴酒虽然总是一副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样子，但对被划分到自己地盘上的人并不差，那些冷脸更多是因为他的性格，对叛徒和猎物的残忍源于嗜血的本性，真要看相处以来他的行为表现，甚至会觉得他脾气并不差——尽管他有时暴躁得像个火药罐子。 像什么动漫喷漆，女装手办，琴酒见到的瞬间不爽一下，开枪毁掉，也就过去了，只要不放到他眼前来，琴酒都是随白山秋野的爱好。 但现在，他感到某种被愚弄了的愤怒。 是不是自己放纵太过了？琴酒反复摩挲着伯.莱塔的枪身想，才让白山秋野一次次在拴着野兽的铁链范围边沿试探。 但真正的野兽不可以被驯养。 白山秋野为自己辩解的声音小了下去，他很想现在去发个求助贴，但显然，要是他敢因此把琴酒晾在一边，对缓和琴酒的情绪只会有反向的作用。 该怎么办呢？ 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看着琴酒毫不在意地背对着他继续大步向前。 琴酒突然感觉到背后一股寒意，他敏锐地回过头，就看见白山秋野站在不远处一脸无辜委屈地看着他。 太敏锐了——白山秋野刚刚确实是思路跑偏了一下，想了些危险的东西，不过琴酒反应得太迅速了。 算了。琴酒想，回家再说。 身处另一个世界，琴酒最后终究还是把白山秋野拽回了米花町的房子，两个人一路拉拉扯扯，看得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还要牵连他人，整个人都虚脱了的柯南十分无语。 一边一直暗中关注着银色子弹的贝尔摩德也忍不住放松下紧绷的神经，开始怀疑人生，怀疑眼睛。 同时，在这个世界的某跨国犯罪组织内部，一个八卦消息极其隐秘且迅速地流传开来，发展成关于某个不具名的积威深重的组织劳模和他小情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打情骂俏的都市传说。 而在米花町那时常被空置的房子里…… 传说中让topkiller一见钟情为爱放下身段从此这个杀手不太冷的白山秋野和被他迷惑住的对象正在冷战之中。 很难说这种赌气行为是怎么开始的，最初只源自于琴酒不想杀又不想放任的矛盾情绪，后来就变成了双方的僵持，好像谁先低头谁就输了一样。 白山秋野也很委屈——他后来也没有仔细瞒过，但琴酒根本不关心他身边的邻居都是什么人，结果这时候还来怪他。 这个世界的白山秋野——或许该称其为w，并不常驻米花町的房子，房子也没有怎么改建，还能分出来主卧次卧。两个人各自打扫各自的房间，门一关就好像另一个人不存在一样。 好歹自己这边有电脑……白山秋野咬着牙安慰自己，w大概一直在钻研偷窃手段，电脑技术进修程度不如他，至今还没发现自己账户被人入侵。 一个人待了一会儿，白山秋野就忍不住想看看琴酒那边在干什么，但这里的房间又没有装摄像头。 另一个自己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甩甩头，白山秋野决定干点正事，比如监视一下这个世界gin的手机，看看对方有没有想暗地里搞点事情……毕竟游戏穿越什么的怎么说都很扯，琴酒听他说是骗人的没有意外，gin显然也不会真的相信，只是当时情况于他不利，无法发难罢了。 不过gin现在还真并没有针对他们做什么，因为明天他们小队有一个重要的暗杀任务。 土门康辉——白山秋野记得清清楚楚，就是琴酒的脸被留下伤疤的那次，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这个时间点。 要不要去干预一下呢？白山秋野陷入沉思，赤井秀一那个fbi危险性太高了，万一不小心真的爆了头……哪怕是这个世界的gin，白山秋野也不愿意去想这种结果。而且万一对方把自己家的琴酒错认成gin然后开枪怎么办？ 另一边，并不知道自己被另一个琴酒的小情人担心了的gin不顾伏特加狂冒冷汗的脸，阴沉沉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银发男人和黑发青年纠缠不清的照片。 “贝尔摩德……”组织的topkiller咬牙念出这个名字，揉碎了手里的香烟。 53、第五十二章 时间回到白山秋野追着生气的琴酒离开之后。 柯南此时十分紧张。 在被gin身边那个陌生人叫破真名之后，他没敢跟上看起来真的打算放过他的那两个人，用侦探徽章紧急联系博士和灰原，让他们立刻开车离开。 “你在开玩笑吗，大侦探？”灰原哀语气怀疑，“你说你一个陌生男人叫破了身份，gin都用枪指着你了，结果又在那个人的劝说下放弃了？他们两个还是恋人关系？你是不是睡前看了太多三流小说啊？” “我说的是真的，虽然听起来很难以置信，但我可以确定我没有产生幻觉！”柯南急切道，“他们前进的方向就是你们那边——” 灰原哀理智上知道大侦探不是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的性格，虽然gin被恋人劝住放过工藤和gin有恋人这两件事都让人很难不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拙劣的玩笑……相比起来工藤的身份暴露都没有那么让人震惊了，她甚至一时间忘了恐惧，只想吐槽。 她离开实验室去找阿笠博士，路过窗户时下意识抬眼看了下外面。 “啊？！” “怎么了小哀？”阿笠博士听见这声尖叫，连忙冲了过来，但那熟悉的圆滚滚的身影此时也不能带给灰原哀真实感。 侦探徽章另一边传来柯南焦急的喊声，灰原哀双眼失神，用一种飘忽不定的语气说：“我看到了，gin和一个青年人在往这边走……但他们好像不是来杀人的？反而在……在闹别扭？？？” 阿笠博士听见gin的名字也是一惊，他探头往窗外看了眼，有些不太确定地道：“那个年轻人好像有点眼熟……咦，他们的方向不是这里吧，我想起来了，他是住在旁边的白山君啊！” 柯南想起了那个他以为是自己没听清的“邻居”一词，忍不住道：“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邻居？” “白山君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而且好像在各地都有房产，只偶尔才回来住……没想到他居然和那个组织有关系。” 太怪了，真的太怪了。灰原哀看着那两个人小动作不断地走进旁边的那栋她根本不知道还有人住的房子，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最终一种摆烂的情绪覆盖掉一切，她转过身，往地下室走。 “博士，你离开吧，既然他们知道工藤的事，我的身份是怎么样也瞒不住的……如果他们要来杀我，就让他们来好了，再怎么逃，都不过是无用的挣扎而已……” 柯南咬牙，“别放弃，灰原！我这就和我老爸打电话，拜托他把你送到国外……” “算了，工藤。”灰原道，“其实还有可能，那并不是真的gin，说不定是贝尔摩德那个喜欢易容成别人的女人呢？” 柯南一愣，当真开始思考起这个可能性。他是见过贝尔摩德假扮的新出医生的，假扮成gin……虽然听起来就让人觉得荒唐，但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贝尔摩德扮成gin和一个男人打情骂俏依然很怪……但莫名可以接受起来了。 这个观点其实并不只是柯南他们有。 贝尔摩德发出来的照片，贝尔摩德假扮的gin，很说得通嘛，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谁知道一个天天把秘密两个字挂在嘴边的女人在想什么呢。 于是第二天贝尔摩德见到gin的时候凑过去和他说话：“啊呀，要不要和我说声谢谢呢，gin？我可是帮你掩护了一波你的小情人哦，真是让人好奇，能让你这样的男人动心的家伙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 “闭上你的嘴，贝尔摩德。”gin的心情很差，但又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另一个他做下的事，果然感情只会成为弱点。“如果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就算你很讨那位先生的喜欢，我也一定会剁掉你那双不老实的手……” “真凶啊，gin。”贝尔摩德举起双手以示退让，“真是了不得……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看来gin真的很重视这个情人。贝尔摩德心里感叹，这或许能成为一个拿捏住gin的机会，不过要算计gin，她也得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 被谈论的当事人一大早就离开了家门，追踪着这个世界赤井秀一的定位。 他走得悄无声息，隔壁一直轮流关注着这边动静的灰原哀和阿笠博士都没注意到，只在后面琴酒怒气冲冲把门摔上离开时悄悄看了眼外面，那张能把人吓得连做一个星期噩梦的脸冷冰冰得好像敲一下就会掉落冰碴。 灰原哀自然把这件事告诉给柯南，但侦探也猜不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管是gin被气得摔门离去还是贝尔摩德被气得摔门，都带着点怪。 不过奇怪的点太多，也有些让人难以吐槽。 不过柯南这边也有案子发生，也没有再猜测一番那两个奇怪家伙的关系。 气得摔门的琴酒正盯着手机屏幕上时动时停的小点，追踪着某个敢在冷战期间玩失踪的小偷。 单方面被掌控行踪是很让人恼火的事，何况琴酒对白山秋野也有着掌控欲。他使用的方法十分简单粗暴，就是在白山秋野手机里装了个小东西，这个行为也被白山秋野默许了。 如果他敢去找这个世界的自己……琴酒不知道自己会更想杀死谁。 琴酒先是按照白山秋野的行动轨迹选了个他最后可能停留的区域，然后在小点终于停下时赶往那边。不过当他快进入那家伙所在的大楼时，白山秋野突然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到顶层，看来他也一直在看琴酒的定位。 琴酒很快赶到，刚出电梯门就被一只熟悉的手拉住袖口。 他强忍着冷哼出声的冲动，斜睨了和他比划着安静手势的白山秋野，任对方带着他拐来拐去，停在了天台门外，扒着门缝鬼鬼祟祟地往外看。 琴酒冷着脸，在手机上打字问他：你在搞什么鬼？ 白山秋野回：赤井秀一在外面。 琴酒想起来这里是哪里，即将要发生什么了——他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你要帮他？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的肯定不是赤井秀一。 白山秋野伸出一只手附上琴酒的脸，拇指抚了一下那道伤疤，然后缩回来打字：你知道我喜欢的只有你，但我不想看见和你一样的脸被子弹打碎的样子。 琴酒冷笑：他不是我。 白山秋野痛心疾首：你自己打碎我的手办就算了，赤井秀一他凭什么？ 琴酒看起来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某种程度上是因为白山秋野只是等在这里，神情也很轻松，比不上刚才和他解释时紧张，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白山秋野突然比了个手势，琴酒也注意到赤井秀一那边的动静——他打开了背包，从里面取出了狙.击枪。 白山秋野拉住琴酒，绕着赤井秀一的视野死角向前挪动，靠得更近了些，随时可以扑过去制服对方的那种。 琴酒很少做这种小心隐藏的事，不过白山秋野带着他行动也十分谨慎，甚至用风声来掩盖鞋底细微的摩擦声。 赤井秀一似乎已经发现了目标，架起了狙.击枪。 白山秋野撩起琴酒的银发，给他的耳朵里塞了一个耳机，里面传出gin那边的声音。 看来这家伙一直在监听那边的声音，不过听起来，应该不是另一个自己身上的手机，可能是基安蒂或者科恩，那两个家伙更缺乏谨慎，手机入侵更不容易被发现。 倒是有些看戏的感觉……不过想到自己曾经也是“演戏”的一员，尤其是想到这次失败和那个小孩有关，琴酒就很难高兴起来。 听着另一边的自己还在讲要从窃听器上的指纹确定敌人身份，琴酒忍不住也提起精神，看向那边专注于狙击的赤井秀一。 白山秋野随时准备扑出去，琴酒拉住他，打出一行字：第一枪只打中了窃听器。 他是不可能好心为另一个自己扫清障碍的。 白山秋野闻言，就没有动弹。虽说他对gin是有点关心在，但不多——至少不足以让他再把琴酒惹生气一次。 嗯，要说起来，白山秋野愿意将这次行动定为一次独特有趣的约会——没看琴酒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嘛。 就是这么一耽搁，赤井秀一已经又开了一枪，并且带着笑意自言自语：“终于见到你了，亲爱的，亲爱的宿敌……恋人啊！” 这声音其实很小，但在场的另外两人耳力均不是普通人。 琴酒听得一皱眉，还没等他发表什么觉得恶心的言论，就感觉手中一空，本来拉着的人已经冲了出去，伴随着一声巨响，fbi手里的awm-f已经被踹飞，直接掉出了天台，被突然袭击的赤井秀一急匆匆后撤几步，抬起手招架着白山秋野的拳头，一边抬腿踹向白山秋野，试图拉开距离。 白山秋野不退反进，一个速度和角度都极其夸张的拧身直接让赤井秀一踹了个空，反手一扣，拉住赤井秀一的手腕一个用力，逼迫对方不得不收回腿来稳住下盘，另一只手飞速扣住对方左手腕拉开又迅速松手，凭着变态一样的手速变换拳型，直接击打在手腕的穴位上，赤井秀一额头青筋一跳，冒出几滴冷汗，勉强躲过白山秋野的膝撞后还是避免不了被人掀翻的命运。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另一边天台上端着狙.击枪当望远镜使的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这两秒更是一枪没开。 “gin，”基安蒂梦游一样说着，“我以后再也不敢说你坏话了。” “怎么了？”贝尔摩德忍不住问道，伏特加和狙击枪被琴酒抢走了的科恩也看过来。 “赤井秀一……被gin的那个小情人给收拾了。”基安蒂说道，眼神依然没有从瞄.准镜前离开。 gin沉默不语，但依然在这瞬间成了全场焦点——那个叫白山秋野的家伙实力确实很强，问题是他自己知道，这不是他的情人。 该死的另一个自己—— 赤井秀一有多难对付，没有人比组织更有发言权，何况能让向来嚣张暴躁的基安蒂震惊成那个样子，那个所谓的小情人展露出来的实力恐怕相当恐怖。 其实也是有偷袭的加成，一步优势步步优势。 恐怖的小情人把赤井秀一压制住后，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话：“敢在我的面前管我的爱人叫恋人，你是真的想死啊！赤井秀一！” 他最气的是——按照这样的重合度，在他原来的世界，赤井秀一当初恐怕也说过这样一句话！虽然知道这大概率只是一句骚话，但这都能忍的话他干脆去出家好了！ 赤井秀一：？？？？？ “我和gin没有关系——”赤井秀一都来不及想办法脱身，就开口反驳——他真的没想到随便一句骚话都能害了自己。 不过让白山秋野稍微冷静下来点的还是身后传来的几下敲击声，是琴酒在提醒他不要把自己一直暴露在对面的狙击视野内。 fbi虽然没有狙.击枪瞄准镜，但也注意到了这边情况不对，本来打算支援毛利侦探事务所的人也被派来这边的大楼，他们现在在这个世界是彻底的黑户，琴酒更是不能和gin同时出现，总之，他们必须先撤退。 白山秋野想到自己真正该算账的家伙还在自己的世界，而且其实自己已经报复过了，就把这个赤井秀一打昏一丢，和琴酒一起离开。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白山秋野一路上还不住抱怨，“看着很正经，私底下怎么这样！你没被他占过便宜吧？” “别犯蠢。”琴酒冷冷道，他决定这就把白山秋野带去随便什么安全屋或者旅馆躲过接下来的时间——想也知道，另一个自己现在八成要气炸了。当然，对此琴酒亳无愧疚之心。 而且，白山秋野刚才打人的模样……琴酒眯起眼，抓着对方手腕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 54、第五十三章 白山秋野是在一种奇特的触感之中醒来的。周围十分温暖柔软，就是有点闷，柔软的毛发包围着他，让他下意识蹭了蹭，将脸从毛茸茸的枕头上挪开。 温热的“枕头”咕噜了一声，伸出爪子把他拢回怀里。 白山秋野：……？？？ “喵？” 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猫跳了起来，极佳的弹跳力和反应速度让他一瞬间有些眩晕，极佳的动态视力让他看到刚刚他窝着的“枕头”张大嘴打了个哈欠，然后睁开了一双有些熟悉感觉的绿色眼睛。 “呜哇？”那只超大的缅因猫叫了一声。 白山秋野这时正好落到了它的面前，就看见那双绿眼睛猛地睁圆，整只猫“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体型差不多是白山秋野此时体型的三倍还要多。 “喵？？？”白山秋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爪子粉爪垫，震惊地看向对面的银色长毛缅因——这他喵的不会是琴酒吧？ 两只猫大眼瞪小眼，显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喵喵喵？”白山秋野试图用猫语和琴酒沟通，可惜他们都不是真的猫，只能通过本能判断对方此时的情绪，根本无法交流。 可能因为这两只猫也不是一个品种，讲的不是一种猫语。 白山秋野牌黑猫想了想，伸出爪子，在床单上划了个“gin”，果然就见缅因猫点了点头。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山秋野有些焦躁地磨了磨爪子，突然听到一声特别嗲的叫声。 白山秋野瞳孔地震，看向琴酒猫。 琴酒嘴还微张着，露出两颗尖牙，超大的体型和端庄的脸型让缅因看起来很有威势，属于琴酒的绿色眼睛更是冰冷得让猫像个丛林杀手。 但声音就是很嗲。 琴酒又试着发了下声音，连早上发出的那种“呜哇”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嘤嘤嘤。 白山秋野笑得浑身抽搐，整只猫埋进被子里打滚。 琴酒眯起眼睛，整只猫散发着杀气，巴掌大的爪子按住白山秋野，低下头威胁地呲牙。 白山秋野现在的视角看琴酒简直像小孩看巨人，乖乖举爪投降，露出粉红的爪垫，然后就见琴酒控制不住地舔了一口。 白山秋野：？ 舔了这一口还不够，琴酒缅因仗着体型干脆把白山秋野按在身下，从耳朵开始给白山黑猫舔毛。白山秋野感觉毛被舔得湿漉漉的，试图挣扎，只得到威胁的哈气声。 不过很快，他就被琴酒有些粗暴的服务舔得浑身舒适，眯着眼睛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差点睡着。 之所以没睡着，是因为卧室窗户那里突然传来一声人类的“哎呦”痛呼。 琴酒警惕地第一时间转头看了过去，不忘把体型比他小了不止一点半点的白山秋野咬着后颈叼了起来，白山秋野能感觉到他的四肢都积蓄着力量，随时准备跑路。 毕竟猫和人比起来，体型再大也比不过枪——会试图闯入他们两个房子的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扒住了窗台，想到自己在那里设置的机关，白山秋野也紧张起来了。 琴酒不再犹豫，叼着白山秋野就蹿下了床，托缅因猫庞大体型的福，立起来就可以轻易碰到卧室的门把手，然后把白山秋野放下，转头蹲到门后暗中观察。 白山秋野挤过去，被琴酒霸道地按在身下，下巴也搭在了白山秋野脑袋上，长长的毛发和胡子一抖一抖的，把白山秋野的黑脑袋兜头罩住，惹得他打了个喷嚏。 “不好意思？”一身白色魔术礼服打扮的知名怪盗从窗户有些狼狈地爬进来，扔开脸上刚刚用来挡住催眠气体的面具，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被电得微卷的绝缘手套，清了清嗓子小声喊： “暗夜的黑色野兽，混沌的灰色罪徒，为了维护世界的稳定，呃，我奉赤色魔女之命……”他顿了顿，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语，“话说没有人的话，这种羞耻的台词就不用念了吧。” 他在床头柜上放下了什么东西，写了张纸条，有些好奇地环视了一下四周，重点打量了一番四处可见的双人手办，一个回首间正对上门缝里向外窥视的四只眼睛。 “哇！”怪盗基德饶有兴趣地凑过去，“好大的猫啊，底下这只好黑……难道这就是黑色的野兽，大的那只就是混沌的罪徒？哈哈哈哈！” 两只猫看着他自己自娱自乐了半晌，白山秋野在他想摸摸床头的手办时终于忍耐不住，冲过去跳到他肩膀上就是一个巴掌。 “哇，好凶。”基德啧了两声，努力闪躲，还是被灵巧的黑猫招呼到，在猫猫拳的攻势下落荒而逃，“再见小猫咪，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 一个烟雾弹砸下，掩护着白色怪盗有些狼狈地避开窗台边的陷阱退场。 白山秋野哼了一声，琴酒则悄无声息地跳到了床头，低头观察怪盗基德留下的东西，伸出爪子碰了碰。 “砰”的一声，一阵魔术表演般的白雾腾起，男人高大的身影显现出来。 琴酒甚至还光着上半身，穿着睡裤，银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就是昨天躺在床上入睡时的打扮。 “喵喵喵？”白山秋野震惊地扑过去，被琴酒敏捷地接住，托在手里。 黑猫柔韧的身子和顺滑的皮毛蹭过手指，琴酒撸了一把猫，推了白山秋野的屁股一把，让对方站到他的肩膀上去。 白山秋野跳上去后下意识在银发杀手结实的肩膀上踩了踩爪子，然后转头看向被琴酒捏在手指间的东西——一枚指节大小的猫形护符。 琴酒刚刚应该就是碰到这个东西才变回来的。 白山秋野伸出爪子去够，但并没有和琴酒一样变回来。 琴酒拿起一张压在护符下面的纸，给白山秋野看。忽略中二的各种比喻，上面大意是这个护符里有能让一只猫变回人的魔力，但只有一天，护符自己会积累魔力，一天之后可以再攒到让一只猫变成人的魔力…… “喵喵喵？”白山秋野看着那张纸，猫眼瞪圆，怎么就只有一只猫的份？ 好在琴酒接下来把那张小纸片一翻，上面写着放着不管的话48小时后也会自动变回来。 白山秋野：猫猫叹气。 好在现在总算有一个人类，至少能方便一些。 ……但他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两个人都没养过宠物，白山秋野看着琴酒在手机上搜索怎么养猫的时候，就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喵喵喵喵喵喵！”白山秋野伸出爪子捂住屏幕上一看就不好吃的猫粮，情真意切地喵了一大通，琴酒不为所动，拎着黑猫的后颈把它夹在胳膊里，或许是缅因后遗症，他现在甚至都拒绝和白山秋野说话。 白山秋野只能看着琴酒换好衣服，戴上帽子，然后被他往怀里一塞，挺括的风衣布料结实，版型也宽松，白山秋野从衣领口探头，倒是觉得这个地方视野不错。 于是周末和小兰一起逛超市的工藤新一就惊悚地看见琴酒站在猫粮货架前和一只猫打架。 事实上有不少人都忍不住偷偷去看，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见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高大银发黑衣男和一只小黑猫徒手搏斗的——在黑猫窜出来之前它甚至完美地融入在银发男的外套里，要不然也不会轻易进入了本来不应该允许宠物进入的商场。 也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一对从颜色就很相配的主宠反目。 “该死的，”琴酒带着杀气的眼神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咬牙切齿低声道：“给我老实点……你现在是一只猫，猫不吃猫粮吃什么？” “喵喵喵喵喵！”白山秋野很想说，还有猫饭这种东西，他也可以吃人吃的饭，他又不是真的猫！ 这时候他突然注意到正看着这边的新一和小兰，马上找到救星一样扑了过去——小兰的话一定能做出好吃的猫饭的！ 毛利兰就看着那只黑猫跳过来，琴酒低骂一声跟在后面，就看见白山秋野喵对着小兰喵喵叫，然后被温柔地抱了起来。 “把他给我。”琴酒冷声道。 毛利兰尴尬地笑了一下，要把猫还回去，工藤新一忍不住仔细观察这只猫，尤其是那双眼睛，非常奇特的浅灰色，中间是漆黑的瞳孔，真的有这种瞳色的猫吗？ 想想琴酒之前用的“他”，以及和猫在货架前打架的样子，工藤新一不知道怎么就幻视了一些琴酒和白山秋野打架的模样。 白山秋野不肯被琴酒拎走，喵喵破口大骂，猫粮是不可能吃的，这辈子不可能吃猫粮的！ 不知怎么，工藤新一莫名理解了这只黑猫的意思，迟疑着开口：“呃，它是不是不想吃猫粮啊？” 琴酒一直看白山秋野的这个邻居不顺眼，此时也只冷哼一声。 “猫饭的话，我倒是会做……”毛利兰迟疑着道，看了眼新一，她是明白这个银发男人的危险性的，但自从对方和秋野哥在一起后，他们也一直维持着比较和谐（主要是互不干涉）的邻里关系。而且她确实很喜欢这只黑猫，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工藤新一犹豫了一下，谨慎道：“话说，这位……黑泽先生，秋野哥呢？” 琴酒看着小兰手里那只疯狂给他使眼色的猫，脸色阴沉，但还是回答：“他不在。”然后转向毛利兰道：“挑选你要用的材料，我会付给你足够的报酬，只要你给我把这、只、猫、喂、好！” 55、第五十四章 工藤新一没有想过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和小兰一起站在工藤宅的门口，身后是顶着只黑猫的琴酒，那只猫一直不太老实地在琴酒怀里肩上爬来爬去，还跃跃欲试去摆弄琴酒的帽子。 而琴酒不仅没有给那只猫一枪，表情看起来都没有多么不耐烦。 “看什么？”正想着，琴酒就瞪了过来。 可恶啊！工藤新一咬牙，一边掏出钥匙开门，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不仅不能把琴酒送进监狱，还得帮忙喂他的猫…… “啊呀，新一回来了？小兰也回来了，咦？” 结果进到房子里后，工藤新一惊悚地发现，他的老爸老妈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你们怎么过来了啊！”工藤新一很想反手把琴酒关在门外，但那样可能只是死得更快一点。 工藤有希子惊讶地挑眉，没有理自己儿子的问题，越过工藤新一单薄的肩膀看到了后面那个显眼的高大人影，“啊呀呀，这位是……？” 工藤新一不知道怎么介绍，他老妈是知道琴酒和黑衣组织的，结果还是琴酒自己开口了。 “黑泽阵。”银发男人冷淡地点了点头，一双野兽一样的绿眸扫过工藤有希子，并未因其过人的美貌有丝毫的动容，反而更像是对某种死物的评估。 “难得见新一带朋友回来，快请进吧，黑泽君，这样称呼你可以吗？”工藤优作微笑着走上前来，动作间巧妙地把自己的妻子挡在身后。 琴酒没说什么，把白山秋野猫从肩膀上摘下来抱在怀里进了门。 他自然是认识工藤优作这个著名的推理小说家的，对方显然也认识他，虽然神情中的警惕掩藏得很好，不过这种态度琴酒实在是见过太多了。 白山秋野和工藤夫妇见过面，不过不熟，他有点好奇地看着这对都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一对夫妻，不过琴酒的手摸得他很舒服，他舒服地打着小呼噜，并没有跳下去和对方打招呼。 作为一只猫，没有礼貌不是正常的吗？ 毛利兰进了厨房去准备猫饭，工藤夫妇很有默契地和自己显得紧张的儿子聊一些学校的琐事，琴酒自顾自撸猫，好像不存在一样——虽然这个房子里的所有人都没办法忽视他的存在。 倒不是工藤一家故意要排挤他，实在是琴酒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做好了哦。”毛利兰把猫饭端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就是这样和谐中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氛。 琴酒看着白山秋野从自己手下蹿出去，闻了闻猫饭后开吃，就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福泽谕吉。 “不用啦。”毛利兰连忙摆手，“秋野哥平常很照顾我们，我只是帮忙做个猫饭而已。” 琴酒有些不耐烦：“不要废话。” 琴酒等白山秋野喵把猫饭吃完就抓起他走了，钱就留在了原位，也没人敢拿起来给他塞回去。 “琴酒看起来很看重那只猫。”工藤新一站到窗户边，看着银发黑衣的男人和他肩膀上黑猫的背影渐渐消失，把之前在超市遇到琴酒的事告诉老爸老妈，“还用‘他’来称呼……真是奇怪。之前从来没见过那只猫，秋野哥身上也从来没看见过猫毛，他们应该没养过猫才对。” 工藤优作若有所思，刚刚他就发现那只黑猫的眼神非常灵动，情绪表达很清晰，简直像人类一样，琴酒对它的态度也不像是对宠物。接触更多奇特事物，和黑羽一家有所联系的他比起新一要更加敢想，已经差不多猜出了那只黑猫的身份。 “谁知道呢。”工藤优作意味深长地道，“那只猫看起来很熟悉你和小兰。” 猫的饭解决了，但人还一直没吃饭。琴酒揣着猫随便找家店填饱了肚子，期间还因为白山秋野从怀里探出头而用眼神恐吓了一番想警告他店里不许带宠物的老板。 ……怎样一个嚣张的铲屎官啊。 白天的日常只需要和白山秋野喵在家里就很快能打发过去，变成猫的白山秋野被本能影响，一缕银发就够他玩很久，或者窝在琴酒的怀里打盹，晚上的琴酒却还有任务要做。 任务是前些天就定好的，对付一个涉及枪.支走私的小型组织，不是接的任务，只是因为他们胆大包天地黑吃黑了一批组织搞来的好货，今天是他们准备把那批货出手的日子，琴酒准备把交易双方都端了，杀鸡儆猴，让黑暗中蠢蠢欲动的家伙们知道，组织虽然分崩离析，但至少琴酒这边不是谁都可以试探的。 这样可以预想到的小规模冲突，并不是可以随意带猫前往的场合。 白山秋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做人的时候就会躲子弹，做猫之后反应速度更上一层楼，根本没在怕的。不过他现在也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看着琴酒站在房子外面锁上门。 笑死，你在试图把一个小偷锁在他自己家里？ 于是等琴酒赶到集合地点时，才发现一只黑猫一直躲在车后座，根本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混上车的，伏特加在看见那双在黑暗中发光的眼睛时差点被吓得喊出声。 琴酒：…… 白山秋野这家伙以前有这么黏人吗？？？ 很难说当琴酒狞笑着讲述要把敌人全灭的计划时突然从他的大衣领口处冒出一只黑漆漆的猫猫头时他的手下们是怎么想的。 可能和脱口喊出“琴酒被猫妖缠身了”的基安蒂一样吧。 “安分点。”琴酒头疼地低声呵斥，一边把白山秋野探出的脑袋按回去，也顾不得手下们惊讶的眼神了。 白山秋野倔强地换了个地方探头：人类是不可能管住猫的，哈哈！感觉到了猫的快乐！ 琴酒忍耐了片刻，掐住他的后脖颈后把他按到一边后一直没再放手，就这样维持着按着猫的姿势给伏特加他们布置完了任务。 迟些时候，光线昏暗的仓库中。 泛着冷光的精良武器被整齐码放着，两边各坐着两个组织各自的高层。 “这个价位有点高……” “……你不看看我是从谁嘴里抢来的！都是好货，一口价，不要我可以卖给别人。” “哼，就算是那个组织，现在也不像从前那么恐怖了，你这个价格太夸张了，一点都不公道……” 两边的人为了价位的问题争执着，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口突然发出巨响，外面的冷风和硝烟像流水一样涌了进来，今夜没有月光，只有一片黑暗。 嗒，嗒，嗒。 黑风衣黑礼帽，在无月之夜如月光一般的银色长发，和那双因兴奋而亮起来的，如野兽一般莹绿的眼睛。 “交易公道。”黑暗世界中鼎鼎有名却还能这样一直嚣张活下来的顶级杀手露出嘲讽的笑意，“价格是……你们的小命。” 他抬起手，一只黑猫从他身后的黑暗中跳出来，轻飘飘如一抹幽影般跃到他的手臂上。 某个站在自家老大身后的小弟终于被恐惧击垮，手指一抖，扣动了扳机。 下一秒，他的头上就多出了一个血洞，双眼中的畏惧和光彩都消失殆尽。 “愣着干什么！”卖家毕竟亲自截过组织的货，没有任何侥幸心理，跳起来大吼：“开枪啊！！！” 琴酒把猫按回怀里，退到掩体之后。如果没有带猫，他现在应该在和人激情对点，但这种脆弱的小动物只怕一颗流弹就能要了他的命。 爆炸声和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混乱响起，宣告着杀戮的开始。 56、第五十五章 这天琴酒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连夜和伏特加他们处理后续，而是凌晨就揣着猫回了家。 他们突然变成猫之前是在睡觉，所以没人知道当时具体是几点钟，那个护符说明的一天时间又如何界定，到让琴酒心生疑虑。 白山秋野对此好似并无所谓，他已经体会到了做猫的快乐，在琴酒的身上乐此不疲地踩来踩去，用爪子撩起顺滑的银发来玩，琴酒已经懒得管他了。 两个人就这样等到凌晨四点，白山秋野已经蜷着身子在琴酒怀里打瞌睡了，突然感觉抱着他的银发男人一下子变成有着银色长毛的缅因猫。 一道黑影闪过，白山秋野已经冲向了那枚护符。 白山秋野：开玩笑！虽然当猫很好玩，但是撸琴酒牌缅因猫岂不是更好玩？ 琴酒体型更大，但白山秋野可是用猫的形态上窜下跳了一天，早就习惯了做一只猫，琴酒刚刚从人变回来，还迟了一步，只在腾起的白烟里按到了一脸笑嘻嘻的黑发青年。 白山秋野笑出了声，提着琴酒的两只前爪把猫抱起来，“哈哈哈哈哈，别反抗了小猫咪！接下来的一整天你就是我的猫了！” 琴酒冷冷看着他，后腿一蹬，高冷地从白山秋野怀里跳了出去。 于是工藤新一这天早上就见到了扛着一只气场极强的巨大银毛缅因猫在肩膀上的白山秋野。 工藤新一不意外有人来找小兰做猫饭这件事——为此小兰昨天还住在了工藤宅，毛利小五郎还打电话过来把工藤新一大骂了一顿，最后工藤有希子出马才平息了事态，但他没想到人换了一个，猫也换了一只。 “秋野哥？”工藤新一看了看那只绿眼睛的缅因猫，忍不住吐槽：“你和琴酒是怎么回事，各养一只和对方很像的猫？还不像以前那样黏在一起了？” “一些大人间的小小情趣，小孩子就不要问了。”白山秋野道，“小兰在吗？今天要大份的猫饭，毕竟gin酱是只大猫。” “你给猫取这个名字，琴酒知道吗？”工藤新一一边让白山秋野进门一边问。 “他当然知道。”白山秋野说着，捏了捏一直挂在他肩膀上的缅因猫的爪子。 工藤夫妇和毛利兰都在客厅里，见到白山秋野后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工藤优作的眼神在缅因猫的身上一扫而过，露出一丝了然。 “拜托你了，小兰。”白山秋野感恩道，“你知道我和那家伙都不太会做饭，要不是你，我们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新一这小子能有你这样的女朋友真是多少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啊！” “没有这么夸张啦，秋野哥，只是猫饭而已。”毛利兰害羞地推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新一，突遭横祸的名侦探身形一晃，赞同点头。 “之前就准备好了食材，那我先去做猫饭了？这只猫表情很严肃呢，个头也大，看起来真帅气。不过秋野哥你这样把它挂在脖子上不觉得沉吗？”毛利兰道。 “算是沉重的甜蜜吧，他毛毛超软的，不过他比较内向，不可以给你们摸。”白山秋野把缅因猫抱下来，巨大的猫像个大抱枕，横躺在白山秋野腿上，闭着眼睛任白山秋野摆弄。 “性格真好。”工藤优作忍不住评价了一句。 “是这样是这样。”白山秋野露出了猫奴特有的傻笑，把脸埋在缅因的长毛里，然后被大猫一脸嫌弃地推开。 工藤优作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之前的怀疑。 工藤夫妇一直在美国生活，和白山秋野这个邻居见面极少，了解也不深，后来知道他发现了柯南的真实身份，还有些牵扯到黑衣组织的事，自家儿子对他评价却一直不坏，其实也有点好奇。只是后来组织分裂后白山秋野在某些领域的名声传了开来，甚至被说成“站在琴酒身后的幕后黑手”，各方评价褒贬不一……要说起来，工藤夫妇是比较相信新一的判断的，只是那之后新一对白山秋野的看法比那些传言还离谱。 相比起来，对于琴酒他们早有研究，不止是各个官方机构里的那些，就说琴酒出任务出得那样频繁，对于他的性格早就有人在进行研究，赤井秀一和降谷零还曾卧底去组织，和琴酒打过交道，这些都是工藤夫妇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得知的情报。 白山秋野或许会是一只被人捧在手里的小黑猫，琴酒会是被人抱着吸的好脾气缅因吗？ 工藤优作不知道，不过和昨天琴酒带猫坐在这里时不同，今天的客厅有点热闹。 “所以说你为什么突然养猫啊？”工藤新一探究地打量着那只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的猫，似乎是想从中看出这是不是什么新型武器，“你就算了，琴酒是那种喜欢小动物的人吗？” “你怎么能这么刻板印象呢？”白山秋野谴责，“他分明是很温柔的人，怎么不可以喜欢小动物了。” “只有你才看得出温柔吧！”工藤新一道，“而且当初还是你警告我说他特别危险不要接近……哎哎！这猫怎么突然蹿起来了！” 白山秋野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可没那么说，你不要污蔑！” 新一想了想，“哦对，你那个时候说的是他肯定会发现我放在他车上的窃听器……你是让小兰不要接近他是吧！” 白山秋野：我当初就应该让琴酒把你给打死。 工藤优作看着感觉发冷还四处寻找着冷意来源的自家儿子，再看看那只眯着绿眼睛狠狠看着他的缅因猫，决定赶紧捞自己儿子一手：“就算这样，结果秋野君最后还是选择站到琴酒的身边啊。” 琴酒耳朵抖了抖，看了工藤优作一眼，最后从鼻子哼了一声，在离白山秋野稍远些的地方趴下，银色的长尾巴甩了甩。 “喜欢就是喜欢嘛。”白山秋野无奈摊手，“就像猫一样，总不能因为他傲娇就不爱他了呀。” 琴酒怒视着他站起身，张开嘴露出獠牙，可惜他根本不敢叫出声，就显得少了些气势。 “猫这种动物，傲娇是它的萌点吧。”工藤新一托着下巴，“它怎么了？难道是知道你在说它傲娇吗？” “大概吧。”白山秋野对着琴酒笑了笑，故意道：“只有傲娇才会愤怒被说傲娇。” 琴酒当然不是傲娇——他只是脾气有时候比较暴躁而已，当暴躁的对象可以被一枪崩掉的时候暴躁就变成了冷酷，当不可以的时候…… 琴酒转身就走。 白山秋野连忙扑过去，“我错了，我傲娇，我是傲娇，饭还没吃呢……” 当毛利兰端着猫饭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白山秋野也不敢动手动脚，就乖乖在一边看着银毛大猫端庄地吃猫饭。 好一副人类被猫驯服的珍贵场景。 白山秋野不像琴酒一样是个劳模，等琴酒吃完了猫饭后他自己在工藤家吃了点零食填肚子，期间和工藤一家聊的话题上至各种黑幕内幕下至新出的游戏漫画，一直到在这蹭完了午饭，才把琴酒挂在脖子上去店里消食，顺便炫猫。 而猫对于宅男宅女的杀伤力往往是无穷的。 甚至因为琴酒的气场太强，眼神太犀利，让人根本不敢伸手去rua，还有人称呼他为nekosama，虔诚合掌参拜。 琴酒猫：…… 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理解白山秋野所谓“平凡的生活”究竟有何乐趣可言，他只想要爆炸，或者一架可以扫射的武装直升机…… 等离开了太过热情的客人们准备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白山秋野扛着猫，感受着柔软顺滑的猫毛温暖地围裹着他的脖子，还能感觉到琴酒呼吸间身体的起伏，只觉得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也不会腻。 然而突然的，琴酒从他的肩膀上站了起来，扭头看向刚路过的一个巷口。 “养了个很敏锐的宠物啊，白山秋野。”两个人从阴影里走出，在前方也有人围过来，把白山秋野包围在里面。“不过没有用——琴酒竟然放你一个人出现在外界，看来你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重要嘛。” “你们是什么人？”白山秋野问道。 琴酒在他肩膀上哼哧一声，不耐烦地抖了抖胡子。 “是来向你们复仇的人！等绑了你，我们就能引出那个该死的琴酒，你最好……啊！” 白山秋野掂了掂手里的钢珠，低低笑了笑。“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杂鱼……”看着对面捂着脸呜呜惨叫的男人，黑发的青年眯起眼，神色酷似他肩头的大猫，“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被打得满嘴血的男人察觉到了白山秋野并不是他想象中大脑聪明但身板脆弱的黑客阴谋家，但事到如今也容不得退缩，他挥挥手，周围的同伴都掏出枪来，看得出已经不像刚刚那样打算活捉了。 月影渐上，月光下毛发泛着银白微光的大猫无声无息地如水般流下白山秋野的肩头，同一时间，白山秋野身形一晃，四五米的距离在他面前仿佛不过一步之遥，本来是为了围堵的阵容反而让对面束手束脚，枪声响起，子弹追不上已经掐住对面领头人脖颈的白山秋野，只在地上打出几个小坑。 “拜托，你和我说要引出我的爱人是想干嘛啊。”白山秋野扣住领头人的脖颈向下一按，满嘴鲜血的不幸家伙眼睛一翻就倒下了，白山秋野踩了一脚这个想对琴酒不利的家伙，然后身体好似落叶一般随风一飘，交错的子弹划过他的身前，惨叫声和打中人体的声音响起——可惜打中的是他们自己人。 “这枪法。”白山秋野啧了一声，他很少和人正面搏斗，此时想学琴酒说两句骚话都搜刮不出语言库存。 身后传来几声惨叫，白山秋野把面前的几个身手普通还敢出来挑战topkiller的家伙解决掉后回头一看，就见琴酒迈着步子从阴影中走出，爪子和身上漂亮的银色长毛沾了血，有些湿漉漉的。 糟了。白山秋野想，给长毛猫洗澡听说好麻烦的。 57、第五十六章 那是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邀请函。 但当同样规格的信函被摆放到一起，置于那张稍显花哨的长桌上时，在场的人都无法忽视它们。 “这显然已经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范畴了。”工藤新一眉头紧锁，他的身边站着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服部平次，今天白天这两封邀请函被放到他和毛利兰的书桌上，结果晚上七点钟，他们不过一瞬恍惚，就已经出现在了这个神秘的房间。 其他人差不多也是如此。 好似电影院一般巨大的屏幕置于众人面前，柔软的沙发被贴心地面朝着屏幕整齐摆放，还有配套的茶几，依次升高，哪怕坐在最后也可以拥有清晰的视野。 整个房间没有可供出入的门，这点经过了日本公安、fbi、黑衣组织和某个前小偷的认证。 白山秋野和琴酒挨着，紧紧抓着身边人伸进风衣口袋里的手，伏特加、基安蒂、科恩和库拉索站在他们身后，神情警惕。 在阴影里还藏着一个此前仿佛蒸发在这个世界上的贝尔摩德。 降谷零，赤井秀一，朱蒂，风见裕也，还有许久不见的水无怜奈站在一起，这几个人也都警惕地盯回去。 毛利兰，灰原哀和阿笠博士站在另一边，担忧又恐惧地看着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研究那些邀请函。 “新一对非科学有研究吗？”白山秋野问。 琴酒冷笑一声，“装神弄鬼。”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白山秋野挑眉，转头看他。 琴酒很想抬枪先把那个大屏幕崩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那个东西不顺眼。 在场的人也算是知根知底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有仇没仇都先按捺下心里汹涌的情绪，各自说明了邀请函送到他们手上的情况。 诡异的是，每封信函上都只写了他们的名字，而没有具体的内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被送到他们手里，要知道这里并不是每个人都用真实身份在外活动的。 “定位所有人，并且悄无声息地转移我们……我没有任何中途失去意识的感觉。”工藤新一努力思考，思考不能，苦恼地揉着头发，“真的存在这种手段吗？” “怎么可能啊……”服部平次咬牙，“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妖魔鬼怪！” “妖魔鬼怪？”毛利兰打了个冷战，显然注意力全在这四个字上了。 白山秋野摸了摸下巴，“是啊，感觉很像是那种恐怖漫画的开头……” 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同时在房间里传出了一个没有什么特色的机械音。 “欢迎来到世界线观测站，查询观测内容：恋爱；查询观测目标：白山秋野；查询观测员情况：已就位。” “观测开始。” “什么意思？观测什么？”工藤新一一愣。 琴酒更是在白山秋野的名字出现的时候就警惕地抓住了白山秋野的手腕。 白山秋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屏幕上已经开始出现画面，一群人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其上。 【明亮的冷白灯光照在冰冷的金属仪器上，也照亮了房间中忙碌着的几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这是，当初我所在的研究aptx4869的组织实验室……”灰原哀惊讶地脱口而出，然后就惹来了一道冷冰冰的注视。 “原来如此……”琴酒掏出伯.莱塔，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面如死灰的灰原哀，“真是大胆啊，雪莉，竟然一直用这副小孩子的身体在我的眼皮底下活动……白山秋野！” “你又没问……好了，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这个问题。”白山秋野道，“当时的事我还记得，屏幕上的这个角度绝对没有什么摄像头。” “这种东西的出现本来就已经不科学了吧。”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把灰原哀护在身后，无奈道。 琴酒额头青筋直跳，但还是按捺住了开枪的想法——现在他们都被困在这里，幕后黑手的意图甚至都还没有显露，不能冲动行事。 尤其此时那该死的fbi和日本公安还盯着他们。 此时，屏幕上的实验室大门已经打开，琴酒和雪莉走了进来，摄像头视角一转，落在一个模样普通的男人身上，镜头放大后，在场的人都能清楚看到对方转头好奇观察琴酒的动作。 “秋野哥？”工藤新一看了眼白山秋野，又继续看向大屏幕，果然，在一众头都不抬的研究人员里，他这样的视线引起了琴酒的注意。 “不能怪我，谁能想到这家伙这么敏锐。”白山秋野耸肩，琴酒在他身边眯着眼着屏幕上的自己试探那个“普通助手”。 “不算友好的初见，哈？”白山秋野拍了拍琴酒收回口袋里的伯.莱塔。 【“琴酒，你要对我的助手做什么？”宫野志保厉声道。 “助手？”琴酒眯起眼睛，浅绿色的瞳仁冰冷满是杀意，他突然抬起手，就见面前刚还战战兢兢的研究员一个后仰，灵敏至极地避开了他的枪口。 “哈。”琴酒咧开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意，对着那个露出马脚的研究员扣动了扳机。 原本动作迟钝木讷的研究员迅速和琴酒拉开了距离，期间简直好像没有视线死角一般以超乎常人的反应避开了每颗射向他的子弹，琴酒打空了一个弹夹也没能打中对方，笑容变得更加狠戾。】 “没想到秋野哥这么厉害……”毛利兰忍不住道。 “这家伙……”赤井秀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白山秋野平常更习惯于采取一些黑客或者不太光明的小手段，这也常常让人忘记他本人的武力值。 就连琴酒手下的几瓶酒，都忍不住看向白山秋野，其中属吃过亏的库拉索眼神最复杂。 阴影里缩小自己存在感的贝尔摩德只感觉自己曾经被摔出内出血的内脏在隐隐作痛。 琴酒哼了一声，要说起来，这个房间里和白山秋野交手次数最多的就是他了，平常他们有什么矛盾，不是通过打架来解决就是通过床上打架来解决。 白山秋野表情得意，虽然只有他知道，当时他的心里还是很慌张的。 然而这个时候，一道如同旁白一样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子弹组成的背景音中十分清晰。 【白山秋野也很无奈。 作为一个低调的小贼，白山秋野行事谨慎，每次作案都会做好充分的准备。这次接了单子来窃取这个以酒名为代号的犯罪组织的实验机密，因为这个组织的保密做得实在很好，他干脆伪造了一个身份，顶替了一个走招聘渠道进入实验室当助手的研究员，谁知还没窃取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就被眼前这个银毛疯狗给盯上了。 真是的，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啊！白山秋野一边有些不甘，一边在心里还有些佩服，不愧是这个组织最有名的topkiller，嗅觉未免也太灵敏了！】 白山秋野瞳孔一缩，瞬间出手，连他身边的琴酒都没拉住他，只听“砰”的一声，原本应该在琴酒伯.莱塔里的9毫米子弹悬浮在屏幕表面，好似被一层看不见的玻璃阻拦。 “禁止破坏观测站设施，目标人物白山秋野，警告一次。” 白山秋野瞪着那块屏幕，上面还在播放他从通风口逃脱的过程，连缩骨时没有隐藏的痛苦表情也被播放出来。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琴酒将白山秋野往自己身上揽了揽，眼神狠戾地扫过了周围的人，这里的人，出去之后都不能放过。至于白山秋野心声中的那句银毛疯狗……哼，出去之后有的是时间和他算账。 能读取心声，以白山秋野为目标人物的存在……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显然不会是善意的。 其他人也都神情严肃，既然能读取白山秋野的心声，显然也可以读取他们的。这里的每个人几乎都有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 “我没事。”白山秋野倒也没想过能破坏那块屏幕，只是他要是不出手，只怕被警告的就是琴酒了。 【忍着缩骨后的不适，白山秋野艰难地爬出管道，又趁实验基地拉响警报一片混乱的时机换装逃跑，可以说他出道以来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等终于避开沿路的监控钻进自己的安全屋，白山秋野长出一口气，他把自己摔在床上，掏出手机登录暗网。 【失败。————w】 上传了这些天来搞到的关于aptx4869的一些基础资料，也算对得起雇主付的定金，白山秋野不去看悬赏贴下或惊讶或幸灾乐祸的那些评论，决定从今天起消停一阵子，免得被人查到头上——说实话，今天面对了一下那个组织的topkiller，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gin，琴酒。白山秋野品了品这个名字，回想了一下那个气势非凡的杀手，忍不住把自己往被窝里塞了塞。 作为常年游走在黑色地带的贼，白山秋野不怕子弹，过人的反应和敏捷的身手让他这么多年都没翻车过，当然翻车的话也就没有现在了，只是普通拿枪的小喽啰和琴酒这种顶尖杀手真的不能相提并论，对方一言不合就掏枪这种事让他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白山秋野只觉得自己真是被克得要死。 下回和这个组织有关的活儿得斟酌着接。他暗暗决定，明天先回东京吧，反正手里也不是没钱，再咸鱼一阵子好了，工作什么的再说再说。 当晚，白山秋野甚至因为之前的事做了噩梦，梦见自己各种在伪装潜入时暴露身份，想发挥一直以来的嘴炮能力都没有机会，被银发杀手一路追杀……真可以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w……”看着被暴露出来的暗网论坛，赤井秀一眯了眯眼睛，决定回去好好查一查，作为日本本地的降谷零也没注意过这样一个不在他管辖范围内的小偷，组织的人里只有经历过那时候的伏特加知道这件事。 “秋野哥你竟然因为琴酒做噩梦了？”工藤新一一时嘴快，后果就是被双重死亡视线凝视。 白山秋野飞快地瞥了琴酒一眼，“这不能怪我……” 琴酒不置可否，他其实也不在乎这一点，比起过去，他更在乎现在被他抓在手心的。 此时，屏幕上画面一转，变成了列车车厢内的景象，白山秋野一脸萎靡地坐在座位上，没有易容，很容易就被认了出来。 “看来这个东西放出的画面并不是随时间顺延的。”服部平次思索道，“那么它的规律是什么？” 工藤新一仔细盯着屏幕，开口道：“看来，这更像是一部以秋野哥为主角的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削减了那些不重要的日常画面。你们看，琴酒出现了——说不定这还是一部恋爱剧。” 众人都被这个形容不适到了。 但很快的，屏幕上白山秋野的对面，真的坐下了两个黑衣男人，其中那个银色长发的家伙正是琴酒。 “难道真的是恋爱剧？”毛利兰喃喃出声。 白山秋野抽了抽嘴角，说真的，他不觉得他和琴酒适合被作为恋爱剧的主角。 此时，屏幕上的白山秋野也注意到了那两个人。 【白山秋野悄悄掐了自己的手背一下，确认了自己没在做梦后忍不住露出一个苦脸，还来不及思考太多，他就见对方带着一个黑礼帽黑西装戴墨镜的大汉坐到了他对面。 白山秋野后背都吓凉了，他低着头装作玩手机的样子，一边暗自偷看对面。 表情看起来倒是很平静……看着不像发现自己了的样子，可能就是凑巧吧，正好目的地也是东京什么的。 “看什么？！” 森冷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白山秋野一个激灵，正对上那双冰冷的浅绿色眼睛，没想到不过是打量了几眼就被发现，这人对视线也太敏感了点吧！ “不，不好意思……”白山秋野连忙道歉后安安分分眼观鼻鼻观口，只希望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观测站里的琴酒则若有所思，“那个时候的你看起来聪明多了。” 白山秋野没好气道：“所以你更喜欢那个时候的我咯？” 琴酒别过脸，按着白山秋野肩膀的手用了用力，显然是有些求生欲——虽然不多。 “我一直以为这家伙是胆大妄为的类型。”赤井秀一小声和旁边的朱蒂说话，“看来我们对他的估测需要变一变。” 同样行为的还有降谷零和风见裕也——这些官方人员显然把这次意外当做了一次可以深入侧写白山秋野性格心理的机会。 屏幕上的白山秋野隔了一会儿后又在偷瞄琴酒。 【白山秋野大着胆子又偷瞄了一眼，发现对方垂着头，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而他旁边坐着的那个壮汉也玩着手机，没再注意他。 白山秋野又支棱起来了。 他先是端详了一下琴酒那张棱角分明，被礼帽和头发遮挡了小半的脸，那头顺滑的银发垂落下来，配合着一点也不显得女气的面容，倒是别有一番魅力。白山秋野看得啧啧称奇，在没被那双满是杀气的眼睛瞪视针对之后，恐惧感也随之消退了。 颜控有什么错？长发银毛戳中xp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近距离看这人的皮肤也太白了吧，眼睛还是漂亮的绿色……呃！ 白山秋野又僵在原地，闭上眼睛的琴酒是银毛大美人，睁开眼睛的琴酒则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实验室被人莫名其妙就拿枪怼着的时候。 总之就是，支棱了，又萎了。 琴酒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把白山秋野的视线又瞪回到手机屏幕上去，好在大概是在列车这种公共场所的缘故，对方的警告也仅仅是瞪一眼而已，没酿成什么流血事故。 远离，必须远离，这个人的感觉也太灵敏了，白山秋野缩头缩脑地挨了一路，总算等到到站，忙不迭就拎箱子跑路，再没敢引起琴酒他们的注意。】 “……秋野哥还真是喜欢那样恐怖的脸啊。”最后还是工藤新一担起了吐槽的重任，“真是搞不懂的审美……” 白山秋野看向周围的人，谁知道看了一圈下来，连琴酒都对工藤新一的吐槽没有什么反应，只有贝尔摩德若有所思。 “你们都没有审美！”白山秋野怒道，然后伸手摸了摸琴酒的银发，平息了一下内心不被理解的孤独。 这样美好的银发，这样好看的脸……白山秋野看着屏幕上杀气四溢的琴酒，当初的自己还不能理解这种危险感带来的独特魅力啊。 屏幕上的画面先是出现了五个大字“一个多月后”，然后画面转到了米花町。在白山秋野的房子前，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啊，是这里。”阿笠博士出声道，“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和新一碰到了秋野君啊。” “这样看来，更像影视剧了呢。”风见裕也插嘴，没注意自己上司怀疑的眼神。 上司还在一天打三四份工，你还有时间看电视剧？ 白山秋野的家二次元要素无处不在，基安蒂和科恩他们很快想起了当初坠机的那架高达涂装武装直升机，恍然大悟。 至于屏幕上高中生和过去白山秋野的试探交锋，反而没多少人在意——现在在这里的大家都是清楚白山秋野的身份的。只有在看到白山秋野在家旁边布置的监控大网时才表情复杂。 “现在倒是完全确定秋野哥这家伙确实很有问题了……不过我只是试探啊试探，你要不要这么谨慎啊。”工藤新一无奈道。 “年轻人，谨慎可是我活到现在的良方……”白山秋野看了一眼琴酒，虽然后来他差不多快把这个良方抛弃了。 屏幕上的白山秋野已经不再关注监控，而是登录了那个暗网。 “啊！那个帖子！”伏特加叫了一声，然后小心地看向琴酒。 白山秋野看向琴酒，“什么啊，你们看到了？” 琴酒哼了一声。 降谷零看着屏幕上白山秋野登入后发表的帖子很快被人回复，“没想到还是个名偷啊。” “但和怪盗基德那家伙完全不一样嘛。”服部平次附和。 “我偷东西就是为了钱，怎么可能真的有小偷会做那些花里胡哨的表演，还会把到手的东西还回去。”白山秋野吐槽，“那到底是为了偷东西还是为了表演啊？” 画面上镜头对准了白山秋野的手机屏幕，显然是要给众人看清那个帖子。 白山秋野挥挥手，并没有在自己身前的空气中抓出什么隐形的摄像头。 【dx论坛/任务悬赏/情报区 楼主：【关于那个组织里的gin，有人有什么资料吗？】附件：十万日元悬赏 1l：【所以w真的是在gin手上吃亏喽？大佬还是第一次发情报悬赏呢。】 2l：【也不能算吧，我有内部消息，w说失手的那天晚上那个组织疯了一样在找人，几乎把那块地皮都掀了，gin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3l：【反正w没受伤，也没得手，总之还是牛逼的，那可是gin啊，那个酒厂的头号杀手。】 4l：【但那也是w耶，之前从未失手一单的存在！杀手那种简单粗暴的家伙……】 5l：【嘛，都是神仙都是神仙，我还挺好奇他们的交锋的。】 楼主：【那个家伙嗅觉非常敏锐，眼神超凶的，不过长的不错，头发很长很顺滑。要说的话，要资料是为了以后避开，不想惹麻烦。】 7l：【w回帖了！前排合影！】 8l：【怎么感觉w对gin的形容有些微妙。】 9l：【这么说确实……】 10l：【说起来，上次w接触基德之后也发过一个意味不明的帖子吧……】 楼主：【喂，别瞎说啊！kid的话看体型还是孩子呢！】 11l：【！未曾想过的一手情报！】 12l：【不知道为什么，w这么一解释反而有些不清不楚呢。】 13l：【所以w的意思是，gin成年了……就可以……这样吗。】 一根修长的手指叉掉了这个帖子。】 “嗯……”在场的红方都神色微妙，没想到这么个地下网站的人居然这么八卦…… “所以说谁会在形容敌人的时候特意形容长相，强调头发啊！”基安蒂终于忍不住了，“真没想到琴酒这种人都会有人一见钟情……” 然后她在琴酒冰冷的眼神中熄了火。 屏幕镜头一转，突然转到了另一边，画面昏暗，是在一辆车的内部。 【“咳咳咳咳……” “怎么了，伏特加。”琴酒皱眉，看向自己的小弟。 “没……大哥，呃，大哥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潜入雪莉实验室的那个小偷吗？” 琴酒吸了口烟，眼神冰冷，“当然记得。那只跑得飞快的老鼠……还有那群什么都查不到的废物们！” 他侧过头，问：“那只老鼠怎么了？有他的情报？” 伏特加不是很敢说话，毕竟人家不仅无伤逃脱，还在一个月后对大哥的容貌发表了一番言论…… “大哥……大哥你自己看吧。” 琴酒冷哼一声，接过伏特加手里的电脑，伏特加心惊胆战地打量着自家大哥，就见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勾起一个冷笑。 “哼……w，我记住了。能不能顺着这个网站查到对方的资料？” “这，这个不行啊大哥……” “算了。”自己也明白这种网站背后总是有背景的，琴酒掐掉手指间的香烟，“东京艺术展览馆，这只老鼠新接的任务吗，一个月没有动静，结果就胆大地活跃起来了啊！” “那，我们要去蹲守吗大哥？”伏特加问道。 “任务为先。”琴酒冷声道，然后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正好，看看那只小老鼠的能耐……”】 “所以说，果然是爱情剧吧。” “是啊，两个男主角已经很明显了。” “原来是伏特加让琴酒盯上我的啊。”白山秋野眯着眼睛看向伏特加，对这个已经不敢在他这里订琴酒手办的家伙露出危险的眼神。 “不是正合你意？”琴酒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抽烟，自己也有点想抽，不过室内密封，一直对琴酒的肺抱有担忧的白山秋野早就偷偷把他口袋里的烟盒顺走了。 接下来的画面依然是琴酒视角。 【而当晚刚结束一笔交易的琴酒回到车上，一边啃着便利店买的三明治一边打开伏特加用来搜集信息的那个论坛，就看见昨天刚被接下的那个任务帖子下面多出了一层回复： 【完成，已寄出。————w】 “有趣。”琴酒眯起眼睛，出于某种心思，他特意把在东京艺术展览馆附近的任务安排到这两天完成，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完成的这么快，而且——他现在就在附近，却没听到那种惹人生厌的警车声，也没有什么骚动。 伏特加疑问的目光投过来，琴酒沉吟了一会儿，道：“搜集这个w的资料，让……算了，从今天起注意他的动向，时刻汇报给我。” “是，大哥。”伏特加答应下来，忍不住又问道：“大哥，您是想？” 琴酒叼上一支烟，点燃后道：“至少不是个废物。盯牢他，如果能掌握住这个人，或许有用。”】 “人家对你一见倾心，你对人家只有利用呢，不愧是琴酒啊。”降谷零出言道，虽然知道这并不能挑拨二人间的关系，但不妨碍他随口一说。 琴酒瞥了他一眼，不屑地笑了，“一见倾心？” 要不是他足够强，运气也足够好，白山秋野那时候还忌惮很多，白山秋野就算再喜欢他的脸，也不会凑过来的。 或者说，只有拥有能抓住白山秋野的能力，他才真正被这个小偷放在了眼里。 而且，利用关系，才是对那时的他们而言最放心的关系。 58、第五十七章 白山秋野对琴酒的话没有意见，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现在和琴酒相处得黏黏糊糊，但毕竟谁也不能未卜先知嘛。 有着青梅竹马的高中生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不能明白这种事，不过工藤新一作为见证了一部分白山秋野情感转变的人，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好发表。 此时屏幕上的画面已经播放了一段时间，几个人都站累了，经过仔细检查后各自挑了地方坐下，场内一时间壁垒分明，不过出于某种默契，他们彼此间没有坐得太远，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谁知道坐得偏远些会不会突然被消失呢。 这不是一个可以用科学解释的地方。 屏幕上白山秋野正在做他新接的任务，除了展示一下他过人的身手以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大家的情绪也都舒缓了一点。 “说起来，过了这么久，你们有感觉到口渴或者肚子饿吗？”阿笠博士突然提出问题，作为这里身材最圆润的那个，他平常是很喜欢吃东西的，之前大家的情绪一直十分紧绷，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事实上他们都不觉得幕后黑手会把他们饿死在这里，一些家伙甚至已经暗中做好了在幕后之人送食物来时进行反击的计划。 然而，再重复一次，这个房间不是一个可以用科学解释的地方。 “没有。” “我也没有。” “这种事情，实在是……”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最开始的时候，那个机械音曾经提出过一句话。”赤井秀一道，“这是‘世界线’观测站。” “那种平行空间理论吗。”工藤新一接道，他自然是注意到了，还有秋野哥这个观测对象，观测内容是恋爱这种事……只是具体如何，没有一点已知条件的情况下，做出的结论都是空想而已。 “也许我们现在已经不在原来的时空中，甚至可能是跳出了三维，超脱于时间。”赤井秀一冷静道，光看他平静的表情，没人能想到他在说些什么东西。 “没有任何依据。”降谷零不客气地反驳道，“没必要进行一些无谓的想象，现在，我们只需要知道结论就好了——幕后之人想要我们把这出，这出恋爱戏码看完，对方现在没有出现就把我们完全玩弄于股掌之间，那我们也只能先按对方的意思去办。” 因为没人知道反抗的代价如何——白山秋野之前的那次试探力度并不强大，没人知道警告过后会是什么，但也没必要在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去冒险。 “那么，就先继续看下去吧。”白山秋野冷静道，“现在看来它还知道略去我的生活细节，希望将来播放我们睡觉的时候也能打码，毕竟这里还有未成年人。” 工藤新一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开了个玩笑：“放心吧，到时候我们一定会转过头去的。我想这里还没有人敢觊觎你们的身体。” 此时，屏幕上的白山秋野又一次和琴酒狭路相逢，场景就在再平常不过的某个巷口拐角。 【“哈。” 一声轻笑突然在白山秋野面前响起，他有些僵硬地抬起头，就看见自己面前的阴影中站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对方一身黑色风衣，夜色在今晚掩护了白山秋野，也掩住了那头本该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银色长发。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白山秋野的眉心，银发杀手高大的身形几乎把白山秋野拢在他的影子里，琴酒单手点燃了嘴里已经叼了太久的烟，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僵在原地的白山秋野。 “终于等到你了。”他说。 白山秋野心态要崩了。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他本来好好的，只是按部就班接了个悬赏，结果遭遇背刺，啪的一下，很快啊，他逃出来了，然后转角他妈的遇到爱，不是，遇到杀手，这人还眼看着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这合理吗？都过去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哎，那个资料他根本没有偷到啊，对方不是topkiller吗，和一个小贼这样计较是不是太闲了啊！】 “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你那时候是太闲了。”白山秋野看着屏幕上在心里嘀嘀咕咕努力周旋的自己，转头对琴酒抱怨。 “只是任务结束后来看一眼而已。”琴酒道，嘴角甚至还上扬了。 伏特加对此很有意见，毕竟负责留意消息的可是他……不过他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 【白山秋野后退着往保时捷那边走，一边在心里琢磨逃跑的法子，但琴酒的双眼一直紧盯着他，直到身体抵上保时捷冰冷的车身，他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动手时机。 “大哥！”保时捷车里驾驶座上的男人是当初他在列车上见过的那个壮汉，资料里提过这是琴酒的小弟伏特加，看着比琴酒好对付多了，白山秋野十分后悔，刚才他要是从保时捷这边走，说不定就已经跑出去了。 琴酒嗯了一声，伸手将白山秋野按在车上，另一手的枪一直稳稳的没离开过白山秋野的脑壳。 “大哥，没必要这么警惕吧……”白山秋野苦笑，但面前的人完全不为所动，琴酒的手从白山秋野的腰往上摸去，再收回去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好几样小道具，都被揣进了对方的黑风衣口袋里。 这还不是全部，当琴酒的手指摸上白山秋野的耳后时，白山秋野终于扭头发出抗议：“这个不行，这个真不行，拜托，大哥，有事您说话，别摸我脸！” 琴酒冷笑一声，枪口碾了碾白山秋野完全不见红的额头，手指毫不犹豫地按在白山秋野面具的接缝处—— 白山秋野出手了，他动作非常快，抬手劈向琴酒拿枪的那只手，琴酒反应也很迅速，但扣动扳机的速度到底比白山秋野慢了一拍，子弹再次与白山秋野擦身而过，白山秋野趁机提膝，被琴酒避开，另一只向琴酒小臂击打的手也被扛住，两人在短短半秒内交手几个回合，打斗中琴酒叼在嘴里的烟都掉了，白山秋野忌惮着琴酒手里的手枪，琴酒也拿白山秋野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没有办法。】 “不错的易容手段。”贝尔摩德夸道。 白山秋野冷淡地看了坐在边缘的她一眼，他不会忘记这个女人真的想杀死琴酒。 “琴酒下手明显更狠，这样都奈何不了他。”降谷零低声和风见裕也说话，一边也是在梳理内心的思路，“他的反应速度真的很惊人，腰部、手腕等地方也比常人柔韧太多，也幸好在之前他只是一个小偷。” 白山秋野则是靠在琴酒身边感慨：“那时候的我其实已经乱了阵脚，毕竟之前一直没翻过车……虽然现在也没翻过什么，但至少我现在动手是狠多了。” 琴酒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枪记得每次都带好。” 屏幕上的琴酒已经捏住了白山秋野撕去易容后的下巴，毛利兰有些出神地注视着这虽然危险重重，但回过头看却有点莫名张力的一幕，心说如果园子在这里，大概已经兴奋得尖叫起来了。 “说起来，你那时候怎么这么喜欢捏我下巴。”白山秋野有点怀疑地看向琴酒，“还是说你那时候见谁都要捏下巴。” 琴酒对此的回应就是伸手捏住了白山秋野的下巴，然后五指突然一张，扣住了白山秋野的脖子。 白山秋野撇了撇嘴，继续看屏幕了。 【伏特加发动了汽车，白山秋野不知道对方要把他带到哪里，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估计琴酒废这么大事也不是为了把他填水泥沉东京湾的，此时确定跑不了了反而放松了点，向后靠在靠背上道：“大哥，您这么费劲找我肯定有事要我做，不如您直接吩咐？” “很好。”琴酒用手枪拍了拍白山秋野的脸，眯起眼睛道，“识时务。” 其实对琴酒来说，这次捡漏真的是捡漏，他也没想到白山秋野撤离的方向正好是保时捷这边，一开始他只是在远处观望那一切，谁知还真的把人逮住了，只是逮住人之后要干什么，他还没想好。 白山秋野的能力毋庸置疑，只是这人怎么用是个问题，刚刚短暂的交手不仅让白山秋野迅速判断出了形势，琴酒也意识到这个小贼的身手不像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他要控制住人都不敢让枪口离开对方，但直接杀了哪怕琴酒都觉得浪费。 这又不是什么卧底，甚至背景也是黑的，看过资料后琴酒对对方的能力反而欣赏了起来，组织里能和这个小贼媲美的恐怕都没有两个。】 很好，现在这东西开始播放琴酒的心声了。 有了白山秋野的先例，琴酒的手指在伯.莱塔上来回摩挲了几次，都没有真的开枪。 他明白白山秋野先去试探的原因。白山秋野可能会在意自己的心声被放出来，但不会那样冲动，也不会用子弹去试探。他的身上带着类似指虎的东西，要破坏那么一大片屏幕，可比一个被掷出的子弹好用。 “琴酒都舍不得杀的人才？”降谷零眯起眼睛，“这得是多么惊人的履历……” 这时屏幕上的琴酒正在问白山秋野要联系方式。 “所以那时你真的没什么准备啊。”白山秋野对琴酒道。 琴酒哼了一声，他那时和朗姆不对付，又没到真正能和朗姆分庭抗礼的程度，就想把白山秋野作为一颗隐蔽的暗棋，也不能借助组织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与其被人跑了，还不如直接放掉，反而有压迫感。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这就是命运的邂逅吧。”毛利兰小声说了一句，旁边的工藤新一抽了抽嘴角，不过确实，如果换一个时间，或许就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但兰你要不要这么自然就把它当成爱情剧看啊？！ 屏幕上的画面在琴酒深思的眼神处结束，然后一串零碎的片段闪过，像是表达时间的推进。 于是大家都看到，白山秋野在宅了一段时间后开始为琴酒做事，顺便报复组织和日本公安。 所有人：…… 这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大呢？ 所以说尽管表面上是个任由琴酒拿捏的软柿子，实际上已经在暗搓搓想直接搞垮琴酒所在的组织了是吧！ 琴酒看着屏幕上忙碌扫尾的自己，冷笑一声，拳头攥紧。 降谷零也记起了那段时间的混乱情况，某种意义上讲白山秋野算是帮了日本公安一个大忙，还没有揭穿他的身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产生何种情绪，总之就是十分复杂。 “原来你早就知道波本是只老鼠。”琴酒的声音简直是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别太生气，白山秋野一边装乖一边想，后面可能还有更刺激的……都怪这个见鬼的观测站！什么爱情剧，这简直就是在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过好在这段很快就过去了，屏幕上白山秋野收到了琴酒的一封邮件，被叫去安全屋集合。 【虽然琴酒说要白山秋野收拾行李，但时间到了他推开门的时候依然两手空空。 琴酒坐在沙发上抽烟，伏特加不在，不知道干嘛去了。白山秋野看着茶几上的烟灰缸，觉得这个银发杀手将来不是死于犯罪就是死于肺癌。 “行李呢？”琴酒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头。 白山秋野就站在门口，方便开溜，琴酒问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感觉挺稳定的，他犹豫了一下，直接问道：“要行李做什么？先说好，老大，我给你干活可以，但不接受打包外带。” 琴酒冷哼一声，不过看起来没有多意外，也没有掏枪。 “我要去一趟美国。你跟我一起走。”】 “美国……”赤井秀一眯起眼。 工藤新一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变化，赤井先生本来就是美国的fbi，琴酒的这次行动或许真的能和对方扯上关系。再结合从前曾经听秋野哥提到的他和琴酒的渊源，他突然有点替赤井先生担心。 “人生地不熟的。”白山秋野和琴酒低声抱怨，“你也真敢带我去。” 琴酒无所谓道：“至少你应该不会在背后捅刀。” “你倒是很相信我嘛。” “如果是在日本，我会怀疑，但那是在美国。”琴酒冷静分析，“我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白山秋野佯装不满地扯了一下琴酒的长发。 “你需要吗？”琴酒反问。 白山秋野一愣，低笑一声，伸手握住琴酒的手，又被毫不客气地反握回去。 【“一千万日元。”琴酒道，“我只要用你保命的本事，其余不需要你负责。” 保命的本事……白山秋野没想到对方居然在这跟他利诱，目的还是让他当保镖，他打量了一下琴酒的表情，“你被人盯上了？” 琴酒没说话，沉默着吸了口烟，过了一会儿才道：“别打听你不该打听的事。” 这个反应很微妙啊。白山秋野思忖着，说实话，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琴酒和他交易的时候一直是比较有诚意的，他一直搞组织但没有真的提桶跑路也没有算计琴酒，一方面是对琴酒本人能力的尊重（…）一方面也是他一直没被琴酒逼到他的底线上，在这种情况下他更倾向于留在熟悉的地方，他甚至因为嫌麻烦连家都没搬。 打个比方，就是外界的环境出现问题的时候，问题程度轻时他倾向于改造环境，而不是直接迁徙。 而且，琴酒的长相也很合他的xp，不得不说这也是他一直维持着这段雇佣关系的原因之一。】 “结果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琴酒长得好啊。”服部平次这个铁直男都忍不住探头探脑想打量琴酒总是被帽子和头发遮住的五官到底有多好看了。 “改造环境……”赤井秀一忍不住想，对方当初废了他的手，又掀翻组织，不会也是出于一颗“改变环境”的心吧？！因为他们会威胁到白山秋野和琴酒？ “不擅长英语啊。”降谷零若有所思，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也许能算个情报？虽然过了这么久，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掌握这项技能。 屏幕上白山秋野还在和琴酒努力交流。 “话说秋野哥，平常你总说我不会谈恋爱，结果这家伙也没好到哪去啊。”工藤新一十分不怕死地道，“你看他那不说人话的样子，还瞒着你让你去对付fbi哎。” “是啊，在那个时候就让我冠他的姓氏呢，真可怕啊。”白山秋野棒读道。 “别瞎扯。”琴酒无语，他那个时候可从没想过和白山秋野发展这种关系。 “那个时候白山先生还对官方组织很尊重啊。”赤井秀一试探道，屏幕上白山秋野显然不愿意招惹什么fbi，和组织低调却也谁也不怕的行事风格并不相合。 “人不惹我，我不惹人。”白山秋野看了眼赤井秀一的手腕，“谁让你的子弹不长眼睛。” 气氛一下子有点紧张起来，好在屏幕里传来的声音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大哥，大佬，gin酱，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吧。”颤抖的心，颤抖的手，白山秋野可不想和这么麻烦的组织扯上一点关系，美国那可完全是对方的地盘啊！相当于对面顶着增强buff他这边是虚弱，怎么敢的？ 琴酒全当没听见，自顾自安排：“下了飞机后分开行动，我会把我们的大体位置和酒店地址发给你，你到时候自己安排，有什么可疑情况汇报给我。” 看来只是当个眼睛。白山秋野松了口气，但看着手上的资料，他还是头皮发麻心里发苦，但人都在飞机上了……他妈的琴酒绝对是故意的！ 早知道他就该在收到琴酒信息的那一刻跑路。白山秋野后悔，但已经上了贼船哦不贼机，只能把资料翻得哗啦作响，一边往脑子里记一边骂琴酒。 琴酒是不会管这么多的，下了飞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白山秋野听不懂周围人说的话，孤零零在异国他乡，全凭手机里的地图导航往订好的酒店走。】 “过分啊。”白山秋野看着屏幕上弱小可怜无助的自己感叹。 “嗯，过分。”虽然也经常干在案发现场抛下小兰的事，但工藤新一此刻还是一脸谴责。 “太过分了。”降谷零看热闹不嫌事大。 “的确过分呢，真不愧是你啊琴酒，真是冷漠哦。”贝尔摩德附和。 琴酒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闭嘴！” 白山秋野抿着嘴看他，琴酒揉了揉眉心：“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你说的哦，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谁都不许翻旧账。”白山秋野抓紧机会道。 琴酒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屏幕照旧跳过了一些白山秋野工作玩乐的日常，直接跳到出事的那天。 【琴酒他们还在外面，白山秋野不打算亲自去确认那边是不是被设下了埋伏：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有一丁点异常，就足以构成他跑路的理由。 【别回酒店，有异常。————w】 发完消息，白山秋野直接跑路，不管琴酒他们会不会出事，他反正是先撤为敬。 琴酒和伏特加此时正在回酒店的路上甚至已经离酒店没有多远了。收到消息，琴酒眼神一厉，对伏特加道：“调头，离开这片区域。” 过了两分钟，又是一封邮件，朗姆手下的消息也到了，说fbi那边有异动。 “fbi……”琴酒扯出一个让人心底发寒的冷笑，“我嗅到了那个叛徒的气味。” 伏特加开着车，紧张道：“大哥，我们往哪里去？” 琴酒打开手机，刚要说话，突然警觉地一偏头，一颗子弹穿透车窗，擦过他的头发射进了副驾驶座。 “这个枪法，果然……”琴酒看了一眼屏幕，把手机往前一丢，掏出了狙击枪：“跟着他走！” 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飞快移动。】 “果然什么啊？”白山秋野忍不住问，他并不知道琴酒那边发生的事，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受伤的。虽然当时并没有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不舒服。 琴酒冷笑一声，看向赤井秀一。 “又是他？”白山秋野也看过去，眼神里透露出的意味让工藤新一一惊。 “喂喂，说好的不翻旧账啊。”赤井秀一平静地举起手，让他们看自己戴着护腕的手腕，表明自己已经没有威胁了。 一边的朱蒂咬紧了牙关，警惕地看着这边，手伸进了衣服口袋。 “当然不会啦。”白山秋野道，然后转回屏幕，继续看着上面琴酒和伏特加飙车的画面。 59、第五十八章 比起屏幕上结果早定的刺激枪战，大家表面上看着琴酒和伏特加绝命飞车，暗地里都留意着白山秋野那边的情绪波动。 最后还是琴酒看着屏幕上重伤的自己不屑地嗤了一声，才打破了凝固的氛围。 “不是吧大哥。”白山秋野扯了扯嘴角，“连过去的自己都要嘲讽啊。我原谅你嫌弃我一直学不好射击了。” 琴酒啧了一声，显然在他看来，如果是现在的自己一定能比过去的自己做得更好。 这对在座的红方来说绝不能算是个好消息，一个本来就已经很强的杀手随着时间的推移依然在不断精进着自己，谁知道将来会不会也能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领导者。 好在琴酒一直对那些不见血的斗争没有兴趣。 “啊，我们汇合了。”白山秋野看着屏幕道。 【“哇，伤这么重。”白山秋野看着琴酒一直死死捂着的肩膀，他出道这么多年，受伤的次数为零，冷不丁看见这么重的伤都觉得有些幻痛。 琴酒虽然受着伤，脸上变态般的笑容倒是咧得很大，忠心耿耿的伏特加扶着琴酒，连忙帮着解释：“对面伤的肯定更重！” 白山秋野啧了一声，“但是对面受伤可以直接去医院啊。算了，和你斗嘴干什么，走吧，从这边出去。”】 伏特加……伏特加依然一脸的忠心耿耿，甚至骄傲。 白山秋野无言地拍了拍琴酒的肩膀。 【白山秋野处理完琴酒他们沿路过来的监控，转头就见身受重伤的那个人不打麻药自己往外取子弹，整个人都惊住了。 “我去，您就是传说中的改造人吧。”白山秋野一边吐槽，一边抢过对方手里的镊子，他没学过医学，不过手够稳，动起手来比虚弱得手抖的琴酒强多了。 琴酒咬着牙，哼都不哼一声，白山秋野手里是沾满了对方鲜血的子弹，眼见着琴酒感觉不到疼一样往伤口上倒酒精，直接替他嘶嘶出声。 “闭嘴。”琴酒都无语了，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一句话。 白山秋野闭不上嘴，反正对方现在也没力气打他，他动手帮忙在对方的指导下上药缠绷带，完事还大胆地撩了一把琴酒沾了血的银发，“你们组织在这边有医院吗，你这伤不能干放着吧。” 琴酒白着脸闭目养神，闻言只说了句不用。 “好吧。”白山秋野耸耸肩，思考了一下给琴酒挑了身衣服和假发帮他换上，过程中目睹了银发杀手身上数不清的伤疤，忍不住感叹还好自己只是个偷东西的，干的不是杀手这样恐怖的活计。】 “一样是干非法的事，我身上就没有伤。”白山秋野骄傲道。 毛利兰有点害羞地捂住脸，偷偷从指缝打量银发杀手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每当这时，她都忍不住想起园子，她的好闺蜜要是看到这一幕，说不定琴酒那恐怖的气势都吓退不了她…… 工藤新一在一边恨不得帮忙捂眼睛。 屏幕上白山秋野还在和伏特加聊天，那些过时的组织消息如今也无人在意了，幕后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很快就略过了他们带着琴酒找医生的旅程，闪过的画面全是白山秋野在玩伤患的头发。 看得众人都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头银色长发一定十分顺滑的手感——但一代入到琴酒那张脸就让人浑身发冷，想象不能了。 白山秋野被勾起了手瘾，一边看着屏幕上偷偷摸摸的自己，一边把琴酒长长的银发揽进手中，把脸埋进去。 哈，现在他随便摸，随便吸！ 琴酒已经懒得管他了，但看着旁边人投来的古怪目光，还是黑着脸把头上的帽子往下按了按。 【“静养，拜托静养，能不能遵一下医嘱？”白山秋野按住琴酒的手机，苦口婆心地劝说，“一天十个小时对着手机，你要是再发烧，咱们的退烧药都要他妈的不够用了！” “你这家伙，别太过分了……”琴酒瞪过去，但白山秋野把他的手枪甚至香烟火柴盒都收走了，此时的他在白山秋野眼里没有一点威慑力。 伏特加买饭回来，就见白山秋野从自己大哥手里抢走了手机，一时之间不敢吭声，这两天他在大哥的要求下试图反抗白山秋野，但被对方用武力直接压制个彻底，现在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再休养几天，等你的伤能上飞机，回日本咱们立马散伙，你放心。”要不是为了早点回家，白山秋野才不想管琴酒是不是打算过劳死呢。 琴酒哼了一声，也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最近日本那边传来的消息看，琴酒走后情报的泄露也没停止，甚至愈演愈烈，给组织造成了不小的损失。琴酒又受了伤留在美国，压力现在来到了接手的朗姆那边，组织的二把手现在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白山秋野看向降谷零，“你干的。” 降谷零没有回避琴酒看过来含着戾气的目光，挑了挑眉，“对，是我干的，话说琴酒还得感谢我吧，你和朗姆的关系很差，不是吗？” “算了算了，大哥算了。”白山秋野按住琴酒的手，劝道：“现在组织都是我们的。” “波本，你这只该死的老鼠……”琴酒眼神阴鸷，但确实，组织最后还算是覆灭在他和白山秋野手上，波本这个卧底都没在期间做出什么贡献。 但琴酒还是讨厌那些家伙。只是为了白山秋野的日常生活，他只能对这些官方人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对方也得如此，说不上谁更难受。 “说起来那时候你竟然这么不想喝粥啊。”白山秋野试图转移琴酒的注意力。 琴酒看了他一眼，“我当时就听得到你和伏特加说的话。” 白山秋野干笑两声。 屏幕处刚好传来白山秋野对琴酒外表的滔滔不绝的评价。 【“什么啊，外表很重要的好吧，好身材多加分呢，而且像你大哥这样的银发实在是太难得了，真的狠狠心动，不去做coser真的是整个二次元的不幸，哎，出cos的话应该cos谁呢，想想以琴酒这样的设定放在二次元里也不会违和……在什么犯罪组织打工也太暴殄天物了啊！” “你在说什么鬼话！”伏特加忍不住偷看琴酒的表情，见对方正瞪着碗里的粥，看起来并没有在听他们说话，顿时松了口气，“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就算喜欢男人，也不要谁都敢觊觎吧！” 白山秋野狠狠咬了一口炸鸡，吸了一口可乐，“放心吧，我只喜欢不会变的纸片人，现实中的美男我都是只远观的，不过琴酒的头发太好摸了，我控制不住也没有办法，都是他头发太顺滑的错！” “变态啊……”伏特加沧桑地喝了一口啤酒，其实相处下来，他对这个能和他一起吐槽，一起聊偶像的家伙还是挺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瞒下对方对琴酒的不敬之举，他简直不能想象，大哥听到这人对他的评价会怎样，想想就想打哆嗦。 “成年人变态有什么错！”白山秋野理直气壮道。 “你小子真的很能说会道啊。”伏特加吐槽。 “哈哈，难得能和人坐在一块儿聊天，而且你也是，明明是个混黑的，意外的很能吐槽嘛。” 两个常年只能和自己演内心戏的家伙惺惺相惜地撞了一下塑料杯。】 “纸片人？”琴酒看向白山秋野。 “你是特殊的。”白山秋野诚恳道，这确实是实话。 琴酒挑了下眉，确实，毕竟在手办和琴酒之间，白山秋野虽然会心疼手办，但还是会坚定地选择琴酒。 “说起来，伏特加现在都不会和我吐槽了呢。”白山秋野看向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以缩小存在感的伏特加。 基安蒂正拍着他粗壮的胳膊：“胆子真大啊伏特加……” 不爱说话的科恩和一向不和他们混在一起的库拉索此时都把目光投向了可怜的伏特加。 “毕竟变成大嫂了啊。”服部平次大大咧咧地道，被工藤新一满头冷汗地扑上去捂住嘴，努力打掩护道：“他，他要说的其实是长官，嗯，长官！都是大阪腔太奇怪了啊！” “完全不是一样的发音吧……”白山秋野无语道，“算了，我不和至今还没和青梅竹马告白的家伙计较。” “唔唔唔！”服部平次挣扎起来，无奈被工藤新一拼命压制住了。 “看屏幕，看屏幕，哈哈。”工藤新一打着哈哈道。 屏幕上的情报确实令人在意——涉及到白山秋野那个神秘的师父，虽然很快就又变成了白山秋野和伏特加一起赞美琴酒，抱怨酒厂，如此重复，最后被琴酒警告。 “感觉琴酒的形象就这样被败坏了……”工藤新一喃喃道，还被他捂着嘴的服部平次赞同点头——从可怕的杀手变成兢兢业业的劳模打工人了呢。 手下还不是憨憨就是卧底——此处应看向一直不说话的水无怜奈。 【琴酒警告过小弟，倒也没说什么，他向后一靠，看着伏特加带着碗筷和白山秋野一起逃也似的出去扔垃圾，捻了捻空荡荡的手指，有些怀念烟草的味道。 他很少有这样的经历，在受伤后被人按住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还要听着自己的小弟和甚至不属于组织的人讲些没有营养的鬼话，时间空闲得发慌。 “哼……普通人的养伤方式，简直是在空耗生命。” “哈？”白山秋野正好进来，听见这话忍不住仔细看了看琴酒，喃喃自语：“这就是顶级打工人的觉悟吗？” 琴酒冷笑，“你这家伙，也就只能做些小偷小摸了。” 白山秋野无语：“不是吧，这年头犯罪也要鄙视链？” “你胆子是真的很大。”琴酒不觉得对方会低估他的听力水平，只能说这家伙是真的肆无忌惮起来了。 “也没什么。”白山秋野看了看外面，伏特加借口给车加油溜了，他想了想，坐到琴酒的床边，这回回去之后估计也不会再有交集了，聊聊天也没什么，他对琴酒这个人还是蛮好奇的。 “你也知道吧，想杀我是很难的哦，想抓我也很难。”白山秋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到目前为止，我也就在你这里翻过车，所以也拜托你体谅一下吧。” “真看不出你是谨慎还是狂妄。” “谨慎，当然是谨慎——只是憋的时间太长了而已。”白山秋野随手揪起琴酒的一缕银发在手指间绕来绕去，琴酒看了他一眼，忍了。“像你们这样肆无忌惮的人，是不会了解总戴着面具是一种什么心情的。但我师父曾经和我说过，像我们这样走在阴影中的人，不戴面具和人交流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因为你不知道哪一次对话中，就会被人抓到破绽。” “你师父是什么人？” “他不是日本人，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在这边也没有名气。”白山秋野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他的易容术非常高超，但他告诉我，他就是在原来的国度时用自己的脸行走江湖被人发现身份，最后不得不狼狈地逃离故土。” 琴酒露出了探究的表情。 “假的终究是假的，没有人可以戴一辈子面具。”白山秋野淡淡道，“我师父曾经仗着能力高超惹上了了不得的仇家，对他们而言，一张真面目能给出太多线索了。” 琴酒评价：“但你露出那张脸的时候，看起来不怎么惊慌。” 白山秋野耸耸肩：“我又没有他那么浓厚的故土情节，大不了换个国家生活喽，我也过腻了这种日子了。”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小小地吐露了自己的计划：“其实这次回去，我就打算不干了，用攒的钱开家店，自己当老板，反正钱已经够花，是时候来点儿精神追求。” 说到这里，白山秋野看了眼琴酒，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道：“喂，我这回可是帮了你的忙，相信你不会破坏我的计划的吧？” “嗤。”琴酒嗤笑，“玩你的过家家去吧。你这家伙，简直辜负了这双看起来纯黑的眼睛啊。” “哈哈，你这么说的话，你这头银发在黑暗里不是太显眼了吗？”白山秋野轻轻扯了扯手里顺滑的银色发丝，有些感慨道：“用真的脸和人说真的话果然才舒畅，不过到时候就麻烦你和伏特加看见我也要当做没看见了。” 琴酒无所谓道：“随你。”】 “为什么……”灰原哀一直很沉默，此时却咬着牙开口了，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满是仇恨，“琴酒，我姐姐她当初……” “别太天真了，雪莉。”琴酒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来，他站起身，隔着足有几排空位的距离俯视着那个忍不住发抖却又死死看着他的小女孩，“你们姐妹两个，真的是一样的天真与愚蠢……” 工藤新一只觉得头发都要炸开了，他下意识看向白山秋野，和赤井秀一不同，宫野志保的生长环境一直以来压抑但又纯粹，更容易被情绪影响。她不是没有理智，只是事关她最重要的亲人，她没办法不去想一些不可能的可能。 白山秋野叹了口气，他之前还曾经从琴酒手下保护过灰原哀，只是…… 他平静地回视工藤新一。 没人有权力要求别人放弃仇恨，只是这个过程必然生死自负。 而白山秋野的立场，不可能会是琴酒对面。 工藤新一深呼吸了一下，站到灰原哀身前，然后毛利兰也动了，她站到了工藤新一的身前，虽然身体还有些不自觉的颤抖，但依然神情坚定地望着琴酒。 阴影中的贝尔摩德动了动，所有人都绷紧了身体，盯着一言不合就可能开枪杀人的银发杀手。 琴酒站在那里，他习惯了那些视线，但此时他看了眼白山秋野，这个屏幕上和高中生小情侣相处愉快的青年没有看他，而是看着那些警惕着琴酒的人，眼神依然平静。 这是个早就被做出的选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意外。 琴酒看向脸色苍白的雪莉，这个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的叛徒，但确实——组织都已经不在了，他也从来不在意那些无谓的实验。 “白山秋野的事，我从没上报给组织。而且，他有足以在我翻脸的情况下也能逃走的能力。”琴酒突然开口，“而你，雪莉，你应该很清楚，你和你姐姐的命运，从来不在你们自己的掌控之中。” 灰原哀瘦小的身体晃了晃，她很清楚，琴酒说的是真的，因为她们本就是在组织里长大。所以那个问题，其实并无意义，只是她对琴酒的恨突然翻涌出来罢了。 她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博士，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如果没有他们，她或许会赌上所有和琴酒拼命，顺理成章地投入死亡的怀抱……反正她早该死去了。但现在不行，她不能连累博士他们。 灰原哀咬住嘴唇，在琴酒冰冷的视线中对他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琴酒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无视了其余人惊讶的视线，也坐回白山秋野身边。 出乎意料的发展，但所有人都默契地回到原处，揭过了此事。 屏幕上的白山秋野还在恨铁不成钢地以二次元云恋爱导师的身份指导工藤新一和小兰约会。 工藤新一看着那个老老实实开店，一直很照顾他们的秋野哥，听到那个一切开始的游乐园名字，心想：琴酒，你真是坏事做尽。 屏幕上高中生小情侣走远，镜头随着白山秋野的动作，拉近到他店里收银台后的电脑桌上。 那个看起来非常酷帅的琴酒手办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画面里的白山秋野还非常熟稔地和手办打招呼。 刚还在心里疯狂添加琴酒和白山秋野关系情报的几个人：…… 60、第五十九章 日本综艺《跟你回家可以吗？》是一款最近热度很高的综艺节目，节目专门访问赶不上末班电车的陌生人，以支付计程车费来换取跟随到他们家访问的机会，进而领略纪录人生百态。 ————（摘自百度百科）———— “您好，我是东京电视台的，请问可以采访一下吗？” 话筒在视频中晃来晃去，只能看到被拦下的路人穿着黑裤子，脚踩着一双轻便的黑色运动鞋。 “采访？为什么要采访我？……哦，综艺节目啊，和我回家……呃，不太好吧。虽然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不过我爱人他可能不太想看到陌生人。” “他”字引起了节目组的兴趣。 经得允许后，摄像头拍到了被采访人的脸，那是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年，黑发半长，一双罕见的纯黑色眼睛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神秘，这个人的气质很独特，也难怪主持人一直试图打动他接受采访。 “而且你们采访我，不一定能播出去哦。”青年笑了笑，“现在很多人应该都不是很想看到我这张脸呢。” “名人？不是啦，不过是借着我爱人在我们那个圈子里有了点名气……哈哈哈，什么圈子可不能告诉你们。” “听起来是很好玩啦，现在我没什么可介意的，该认识我的都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嗯，是的，这种措辞就是因为我很会得罪人，不用担心说错话，事实可能比你说的要夸张呢。” “好吧好吧，那就试试好了，计程车吗？可以，那就去这个地址……” 自称白山秋野的青年在车上和主持人聊天的时候依然坚持不肯透露他所说的“圈子”是什么，不过自我介绍了他的职业是书店老板，爱好是动漫漫画小说游戏，喜欢待在家里做宅男，书店卖的也大多是二次元相关。 主持人有询问关于他爱人的事，白山先生承认说他们是一对同性恋人，不过不肯透露他爱人的信息。 “其实他现在也不一定回来了。” 当车子在米花町2丁目停下的时候，节目组还来不及感叹白山先生居然在这里拥有一栋别墅，急匆匆的跑步声响起。 “秋野哥！” 摄像头及时转到了下面，不过和最近炙手可热的“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工藤新一极为相似的那张脸还是在镜头中一晃而过。 “这是什么？”清朗些的少年音问。 白山先生回答：“一个综艺节目的节目组，我走在路上就把我拦下来了，也许是个乐子呢。” 节目组试图征求那个少年的入镜意愿，无奈那两个人自顾自地聊了起来，礼貌起见，节目组没有打断。 “没什么特别的，应该就是普通的节目组……秋野哥，我想和你谈谈这两天的事。” “这两天大家不是都很安分吗，我觉得挺好的，好了好了，不要让人家节目组浪费胶卷了，回头再聊！” “等一下，呃，不好意思，我不入镜谢谢……好吧，秋野哥，回头再说就再说，你知道不止我要和你聊聊的。” 送走了少年，节目组跟着白山先生走进了他的家。 “他是邻居的孩子，嗯，什么事……一些他们社团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不是很重要。” 白山先生的家里果然和他本人说的一样充满了二次元的元素，可以说是二次元爱好者的天堂也不为过，其中很多绝版的珍贵手办，还有个宝可梦涂装的狙.击□□型，看起来质感很棒。摄影师在白山先生的允许下小心拍摄下来。 “嗯，都改成放手办周边的地方啦，因为家里平常不会有客人。厨房也用不到，我和我爱人都不做饭……那边不可以哦，那是我爱人的东西，可不能出现在电视台的节目里。” 节目组发现，白山先生的家里有一个角色的手办出现得最为频繁，是一个看起来就是个反派的银发黑衣男人的形象，主持人询问了这个角色源自……？ “嗯，这个的话，等我爱人回来你们就知道了。”白山先生却是卖了个关子。 看得出白山先生的确是一位资深二次元，介绍起那些手办周边时说的头头是道，在他二次元知识科普一样的介绍中，节目组没过多久就等到了白山先生的爱人。 镜头晃动，映入一双黑色的皮鞋，穿着黑长裤的长腿，以及黑色长风衣的下摆，能看见随着来人走动时在对方身后晃动的银色长发。 白山先生迎了上去。 主持人上前询问对方可否入镜，声音有些颤抖。 “嗯？”低沉的男音响起，“你在搞什么把戏？” 白山先生笑着说：“一个综艺节目，正好拦住了我，我就同意了，要是能播出去也蛮有意思的。” “你倒是又不怕麻烦起来了。”白山先生的爱人道，完全无视了节目组，还是白山先生介绍说他的姓是黑泽，称呼他为黑泽先生就好。 摄像头重新抬起，黑泽先生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画面抖了一下。 黑泽先生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显然有着外国血统，一头银色的长发也没能柔和对方的气质，一双绿色的眼睛被半遮着依然让人觉得害怕，在一侧颧骨上还有一道淡淡的伤疤。 他坐在沙发上，半搂着白山先生，看起来像一头圈起领地的猛兽。 主持人完全不敢和他互动。 摄像头偷偷转了转，让一个手办入镜——现在人们完全明白为什么白山先生说那个角色源自哪里等他爱人回来就知道了，这完全就是以黑泽先生为原型定制的手办。 区别可能就是黑泽先生比手办还恐怖一百倍。 白山先生似乎是注意到了气氛的僵硬，打发黑泽先生离开了客厅，两个人的互动极为自然，面对气势如此恐怖的黑泽先生，白山先生还敢做出“打发他离开客厅”这种动作。 黑泽先生离开了，摄像头颤颤巍巍对着他的背影扫了一下。 主持人小声询问黑泽先生是不是日本黑.帮组织的大人物。 “诶，日本黑.帮？”白山先生有些惊讶，“不是啊，你们怎么会这么想……看起来有那么凶吗？……好吧，但他确实不是日本黑.帮的，要说的话，他现在从事安保方面的工作，所以气势可能有些吓人啦。” “嗯嗯，他平常不这么严肃的，其实是很爱笑的一个人。” 没有黑泽先生，可亲的白山先生又让气氛恢复了过来，他还讲了一些开书店时遇到的一些有趣故事。 然而没过多久，有敲门声响起。 白山先生离开了镜头前。从门口传来隐约的对话声。 “……西郊……是你……” “……有事……下次再……” 黑泽先生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从卧室走了出来，镜头录入了一瞬间他穿黑色家居服的样子，但依然没有什么居家气息。 “……警告……” “……滚……” 节目组很担心来人和白山先生他们打起来，毕竟之前白山先生还说过自己得罪了很多人，摄影师和他的助理走了过去，常扛器材的看起来比主持人壮硕一点，主持人手里拿着手机，已经准备好报警。 但是没过多久，镜头中一位陌生的，穿着公安制服裤子的客人就坐在了沙发上。 “不用在意我，”新客人说，“等节目录完我有事找这位白山先生。……不，不是逮捕。……不用在意我。” “哼。”黑泽先生也不回卧室了，就坐在白山先生旁边。 “不好意思啊，平常家里没这么热闹的。”白山先生试图活跃气氛，“嗯，有公安来做客，证明我说的是真的吧，我爱人就是做安保工作的。” 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公安先生发出一声冷笑。 黑泽先生冷笑回去。 “哈哈哈，你们看，我就说他很喜欢笑的……”白山先生干笑了两声，摄像头拍摄到他的手私下里捅了一下黑泽先生的大腿。 黑泽先生抓住那只手，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公安先生：“哈哈哈，这种笑真的能播出去吗，别吓得收看的观众们做噩梦啊。” 白山先生：“请不要在我家里对我爱人阴阳怪气，你亲爱的民众就算做噩梦只能怪他们心理素质不好，我就很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 黑泽先生：“啧。” 公安先生：“不得不说，你的审美可真是脱离世俗。” 白山先生：“是你们不长眼睛。” 好一番唇枪舌战。 黑泽先生：“够了，都给我闭嘴，尤其是你，老鼠，不想待就给我滚。” 白山先生终于想起了一边尴尬的节目组： “不好意思，见笑了，主要是这个公安一点也不尊重纳税人……啊，什么，要走了吗？……没关系的，这个公安能有什么要紧事，不用管他。……好吧，那就再见啦，到时候我会看的，如果能播出的话。嗯嗯，再见！” 画面定格在白山先生家的大门上，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主持人的手举起，似乎是想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最后还是缩回了手。 “总不会是枪声吧，哈哈……” 摄像头暗下来。 ———————— 一些个后续。 1.据称电视台为是否播放这期节目争执了一整个晚上，楼下停满了豪车和警车。 2.节目播出的当天，新闻频道正巧在报道西郊爆炸事件后续调查的新闻。有网友信誓旦旦称，节目最后的怪声就是枪声。对此，官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3.节目播出后，米花町的晚上热闹了一阵子，之后又在侦探、公安和某些不具名安保公司的努力下恢复平静。 4.黑泽先生莫名火了起来，有网友发起“注视黑泽先生的眼睛十秒不退缩挑战”，引起热议；“黑泽先生真实职业猜测”引起热议；“白山先生审美是否有问题，解析黑泽先生面部五官优越性”，引起热议…… 5.当某位黑泽先生听说自己在地下世界的称号变成“爱笑的那一位”时，在场的所有组织成员都笑不出来了。 61、第六十章 因为一个手办，本来渐渐平和下来的气氛又开始向另一种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谁真正和白山秋野比较熟悉，至少去他家做过客，毕竟比起那些1：1的、战损的、浴衣的、以及一些阵亡在琴酒枪下以至于不为人知的琴酒手办们，这款白山秋野最初凭着记忆和琴酒少有的几张照片花了很大力气定制的经典款实在算不得什么。 但对于fbi、日本公安、组织现在的过去的除伏特加以外的酒们来说，这款手办带来的震撼和刚刚见到琴酒开口解释什么的震惊相去无几。 “看什么看啊！少见多怪！”白山秋野忍不住道。 屏幕上白山秋野结束了一天的日常，刚和琴酒来了一场互相装作不认识的碰面，然后又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寻找着新一的毛利兰。 “没想到你还挺热心的嘛。”看着屏幕上帮忙寻找工藤新一的白山秋野，本来一直心存警惕的服部平次对他另眼相看。 画面里白山秋野只发现了一滩遗留下来的血迹。 “新一……”毛利兰虽然后来知道了柯南等于工藤新一的事，但再重温那一天，还是担忧得揪紧了心。 琴酒对自己的这次失误被公之于众不太高兴，不过想到失误的证据本人就在不远处和他的小女朋友你侬我侬，这点回放好像也算不了什么。 “话说不是恋爱剧吗？”基安蒂对工藤新一没什么兴趣，抱怨道：“怎么还在播这个小鬼。” 工藤新一抽抽嘴角，那还真是抱歉啊——不过这家伙竟然真的以为自己在看剧吗？这么说话真的不怕得罪她的上司吗？琴酒开始放杀气了啊喂！ “可能是因为之后的事和新一有关吧……”白山秋野若有所思，“要说起来，确实是通过他，我才会和琴酒又有了联系。” 大家也都看见了之前他和琴酒互相装作不认识的那一幕。 “那么，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先给那个小鬼喂了那种药。”琴酒忽然开口道。 “嗯，多亏了你。”白山秋野认真附和。 工藤新一：不敢真的骂出声。太嚣张了啊这两个法外狂徒。 屏幕此时已经又进行了一次时间跳转。在工藤新一失踪过去一段时间之后，小兰带着柯南上门了。 “说起来，很久没看见coolkid这个样子了。”朱蒂看着那时不太熟练装乖的小学生柯南感叹。 “是啊，步美他们还总是提起你呢。”灰原哀心情好了一些，看向一边尴尬的高中生侦探打趣道。 “我和柯南第一次见就遇到了杀人案啊，说起来，我遇到杀人案的时候好像总有新一在旁边……”白山秋野沉思道。 “这是很正常的事啦，世界上总有很多人在犯案。”服部平次表示这就是侦探的日常，“难道你们平常不是这样吗？” “那可能是只属于侦探的日常吧。”白山秋野吐槽了一句，就看到一脸“我已经看穿真相了”的柯南用麻醉手表对准那个自己：“你想干什么啊，新一？” “让你体会一下变身侦探的感觉嘛，哈哈哈……”工藤新一心虚挠头。 屏幕上的白山秋野很是警觉。 【奇怪，明明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瞄准了……白山秋野还想仔细看看周围，就被目暮警部催促着带他们来到电脑旁边。 屏幕还停留在游戏界面，店里的监控白山秋野不常查看，软件都被塞到不知哪里去了。他在这里调监控，一边跟进来的柯南心都凉了半截。 柯南还是工藤新一的时候来过这家书店很多次，自然也知道白山秋野桌子上有个手办，只是他之前只以为是什么动漫人物，也对那些不感兴趣，但刚才瞥了一眼，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手办和琴酒太像了！ 他马上开始回忆，发现记忆中白山秋野从来没说过这个手办是出自哪个动漫或者漫画，被人问起也都语焉不详，难道这个手办的原型真的是那个琴酒吗？！ 柯南不是很想相信，他和白山秋野认识也有很长时间了，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怀疑过白山秋野的身份，但后来越来越熟悉，他觉得对方就是一个有钱喜欢锻炼的宅男，如果对方和黑衣组织有关系……不，不一定，也许这手办只是恰巧和琴酒有些相似呢？】 当新一的声音被放出来时，大家也说不上意料之中还是之外。 “当初只要有认识琴酒的人去他店里看一眼……”降谷零似乎陷入了幻想之中。 “被公安发现的话我就直接跑路了，想抓住我是不可能的。”白山秋野道。 降谷零倒是没想过能抓住这个家伙，他只是想，如果当初趁对方还没和琴酒发展关系时建立起合作关系，不知道能搞到多少有用的情报。不过现在组织也算是覆灭了，只是有一波人无法清算而已。 【柯南在那里怀疑人生，白山秋野已经把监控调了出来，警察们开始仔细看监控，他让开位置，转头就看见柯南向他的手办伸出手去。 “不可以碰哦。”白山秋野连忙阻止，宅男的手办都是他们的老婆，虽然白山秋野的手办原型是琴酒，但他和琴酒没关系与他把琴酒手办当老婆有什么冲突呢！ 想起网上那些熊孩子弄坏宅男宅女老婆老婆老公的例子，白山秋野就忍不住用防贼的眼神看向柯南。 “秋野哥哥的手办很酷呢，是从哪里买到的呀？”柯南卖萌问道。 见这孩子没有一哭二闹，白山秋野也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心爱的手办的那头银发，看在这小孩还算有审美的份上回答了这个问题：“这可是我特别定制的，外面买不到哦。” “定制？”柯南瞳孔一缩。 白山秋野不知道他正在被试探，以为柯南只是没接触过定制这个词，就解释道：“定制呢，以手办举例，就是如果你喜欢什么人物，但是市面上没有卖这个人物的手办，可以直接给厂家发图定制，只要肯花钱，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老婆……不是，手办了。”】 “……” 整个房间莫名安静下来。 “老公！”白山秋野只能不顾面子地喊道，对着琴酒无辜笑：“术语，术语，都是宅圈术语。” 琴酒捏住他的下巴晃了晃，眼神警告。 【柯南眼角一抽，呵呵两声，“是这样啊，那秋野哥哥，你这个手办的人物是出自哪里啊？柯南也想要这么酷的手办！” “呃，我可以给你推荐些别的人物……也很酷哦。”白山秋野敷衍道。 “不嘛不嘛，秋野哥哥，人家就喜欢这个银发哥哥！” 小孩子是可以不顾及成年人间的社交礼仪的，白山秋野被柯南撒娇撒得直头大，连忙道：“这个真的不行，也有别的银毛帅哥啊，比琴酒还帅的那种……” “琴酒？”柯南敏锐地抓住了白山秋野泄露出来的那个名字，心里一冷，白山秋野知道琴酒的代号，这个手办就是以琴酒为原型！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白山秋野，和那个组织的联系，又有多深？ “呃，阵，哈哈，我喜欢叫他阵……”白山秋野一个头两个大，以前来问的宅男宅女很好打发，怎么这个小孩子这么麻烦…… “叫阵吗？难道这是秋野哥哥认识的现实中的人？”柯南佯装好奇地问。 不行！应付不来了！白山秋野希望那些警察快点找到犯人解救自己，余光瞥见和警察们一起看监控的一抹熟悉身影，眼前一亮，喊道：“小兰，那个，能不能过来一下……”】 “完全没有防备呢……” “工藤在说那家伙很酷啊……” “在白山先生心里比琴酒还帅的银发帅哥？” “我哄小孩的。”白山秋野诚恳道，“在我心里没有比你更帅的，二次元也没有。” 琴酒懒得搭理他，不过：“你这个时候怎么不谨慎了？” “谁能想到这是个认识你的假小孩啊。”白山秋野叹气。 工藤新一装死。 【小兰见白山秋野一脸苦相地和她使眼色，再看假装无辜的柯南，瞬间理解了一切，生气道：“柯南君，不可以调皮哦！” “我没有！我只是好奇啦！秋野哥哥有定制认识的人的手办哦！我也想定制！” 白山秋野头皮发麻，他可不止一次在新一小兰面前把手办称作宅男的老婆的，这他妈，简直了，他怎么解释，他就不该和这个小孩子说话！ “没有，不是，我只是觉得，呃，他的形象很适合二次元，不是……”白山秋野抓狂道：“我不是变态啊！” 毛利兰忍不住一笑，“秋野哥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她好奇地看去，却只看见一个男性手办，呃了一声，“嗯，男孩子也没关系……” “不是这样的……”白山秋野无力地解释，“不要把纸片人和真人混为一谈啊！”】 白山秋野坚定道：“就是可以混为一谈！” 真香！ “所以你承认你就是想叫琴酒老婆了？”降谷零不嫌事大地拱火。 “不然就是只喜欢琴酒的模样，要不然怎么抱着手办对真人避而远之呢。”赤井秀一添柴。 琴酒不屑地哼了一声，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扯开一个恶意的笑容，“我们的事，就不需要两个只会玩弄女人感情的家伙插嘴了。” fbi和公安都闭上了嘴——他们其实也没有像琴酒说的那样玩弄女人感情，但确实都曾经借自己的男色来谋取过一些便利，他们只是想拱火，不是自己下水，此时和琴酒争辩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62、第六十一章 白山秋野对居心叵测的官方组露出一个有点得意的笑，琴酒在生活中不是会翻旧账的类型，他一般有事就直接上了——是打一场还是做一场要看白山秋野反应。 不过组织毁灭后他们生活还蛮和谐，琴酒对一些小事都很有忍耐力，而且往往他甩个冷脸白山秋野就跟着想办法哄人了，这种机会不多。而白山秋野自己更是个超好哄的，琴酒陪他打游戏就可以很快乐的宅男。 变小的工藤新一如何努力破案，在场也就基安蒂科恩和库拉索他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盯着瞧，主要是白山秋野和琴酒手办这样的组合一出现，他们的目光就忍不住挪过去——这就和社畜八卦上司一样，是完全控制不住的本能啊。 相比起来，觉得没什么有价值情报的红方几个人就显得兴致缺缺了。除了工藤新一，他真的很想抗议为什么总放他的片段，但想想一直被放映的白山秋野，又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够成熟稳重。 屏幕上简单的案件很快告破，几个当事人都清楚接下来就是白山秋野得知了关于aptx4869让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都变成了小孩的秘密。 “都是些早就知道了的情报，没什么可看的。”白山秋野打了个哈欠，靠在旁边的琴酒身上，“这个东西究竟还要放多久，就算身体不会累，精神也会累啊。” “的确。”阿笠博士首先赞同他的说法，“只是不知道如果我们忽略它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应该不会。”工藤新一分析道，“之前有几次……我们的注意力都不在屏幕上，但上面的经历依然会自然地播放下去。” 但对aptx4869感兴趣的其他人并不像他们一样觉得无聊。 “这种药就是……”赤井秀一皱着眉，灰原哀在一切结束后也不肯多说关于这种药的事情，但白山秋野那边已经将组织实验室的资料都散了出去，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这种成品。 “我一向认为，求长生是一种很没有必要的事，你们觉得呢，fbi？”白山秋野听到赤井秀一的低语，看了过去。 赤井秀一眯起眼，“但组织和高层的合作……” “拜托，高层要这个东西，就算研究出来了也不会让你分一杯羹，别做傻兮兮的打工人，”白山秋野说着，感觉好像有点内涵到琴酒，连忙转口道：“不然我就只能灭了制造者的口，新一，灰原，你们觉得呢？” 灰原哀对此不做理会。如果有人逼她再去做那种研究，她宁愿去死……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 工藤新一无语，他知道赤井先生不是白山秋野理解的那个意思，帮忙解释道：“赤井先生只是担心有人利用那些剩余的资料进行研究……” “这样啊。”白山秋野挑了挑眉，“核心资料都毁了，再能研究出来的话，只能说研究这东西的家伙本来就有这种能耐。” “没必要和他们解释这么多。”琴酒不耐烦道，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既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为什么不自己来查呢，叛徒？”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回应道：“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不过，白山先生，有这么一位总替你得罪一切的二把手，挺辛苦的吧？” “为什么总有人把琴酒当成二把手？”白山秋野真心实意地疑惑了，之前就总有离谱传言说琴酒是隐在幕后的他推出来的傀儡，但是，“如果不是为了他，谁理会那么个麻烦的组织啊？” “你也只在最开始忙了那么一阵而已。”琴酒抽了下嘴角，原本狰狞的笑容都变成了无语的形状。 “所以说归根结底都是你太亲力亲为了啊，让人感觉你还是个社畜。”白山秋野认真道，“合格的领导该学会放权……” 琴酒按了下帽子，只当听不见。 其他人：…… 够了，我们不是来学习如何当领导的。 赤井秀一丝毫没有挑拨不成功的尴尬，事实上他对目前试探出来的情报还算满意。 屏幕上的几个人说着组织，又提到了琴酒。琴酒捏住白山秋野的下巴，让他转脸看屏幕。 【“啊，都这个时间了。”白山秋野受不了一直被问东问西，装模作样看了眼手机，“我先回家了，今天游戏日常都没做，先走了拜拜！” “喂！”柯南喊，“至少解释一下你的琴酒手办吧！” “你真的定制了一个琴酒手办？”灰原哀都忍不住确认。 “宅男想要个符合xp的手办有什么错！”白山秋野挥了下拳头，“又不是琴酒本人，我又不商用，私定一个有什么问题？我警告你你这个熊孩子，我的手办都是我宝贝，不许对它动手动脚！” “所以琴酒知道这事吗？”灰原哀问。 白山秋野气势瞬间瘪了下来，强行争辩：“知道怎么样，不知道怎么样，他一个法外狂徒工作狂魔，怎么会管这种小事呢，他还能告我侵犯肖像权不成！”】 白山秋野：“别这么小气！那时候我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留个纪念都不行吗？” 琴酒动作一顿，最后只是哼了一声，放过了他。 【“你的审美也太怪了吧！”柯南想想那个恐怖的家伙，就觉得白山秋野眼睛多少有点问题。 “？”白山秋野直接站起来一拍桌子，凶狠道：“你对我的xp有什么意见？可恶啊，你这个只看推理漫画的家伙，根本get不到银毛杀手的魅力所在！” “呵，呵呵。”柯南干笑，这种东西他要是能get到才不对劲吧？ “反派的气质，高领黑风衣，还有一头顺滑的银色长发，真是的，多么适合二次元的设定……”白山秋野碎碎念，“说真的，那种熬夜抽烟不健康作息的家伙还能有那么让人羡慕的发量，身体健康不说身材都不走样，这简直就是二次元才有的设定嘛。” “你都在关注些什么啊……”灰原哀突然觉得琴酒都没那么可怕了，眼前这个家伙才是真变态吧？！ 白山秋野看着柯南和灰原哀无法理解的表情，顿觉索然无味，和已经又沉迷发明的阿笠博士打了个招呼后，就迫不及待地回家了——他的游戏日常确实还没有做。】 事到如今，已经没人想听白山秋野如何对琴酒外表做出的宅男痴汉发言了，只有白山秋野渐渐抛却了颜面，所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甚至赞同地点了点头，附和自己。 “改天我一定要请一个漫画家来画一个以琴酒为主角的漫画，让大家好好领略一下反派的魅力。” “停下你愚蠢的念头！”琴酒咬牙按住白山秋野的脑袋。 屏幕上柯南正和灰原剖析着白山秋野是否可信，白山秋野听了一会儿，感动起来，顶着琴酒的手支棱起脑袋看向新一：“新一原来这么相信我啊。” 工藤新一死鱼眼：“不然呢？我又打不过你，也不能把你灭口，只能赌你可以信任了。” 结果这家伙最后一头扎进了琴酒的银发里……虽然从始至终也没说出他们的秘密就是了，也不知道算是信任的成功还是失败啊。 琴酒冷淡地看了眼那边的小鬼，如果让他来做，在场的这些人都活不下去……但就像白山秋野说的，没有必要了。就当是留着他们给白山秋野提供情绪价值，也省得这家伙整天没有事做。 【但柯南带着灰原哀第二天上午造访白山秋野的书店时，没能参观到那个手办。 “一直没有藏”的白山秋野连夜将手办带回了家，此时见到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家伙上门，并不是很欢迎他们。 因为昨天发生了杀人案，今天店里的生意非常冷清，白山秋野索性在门口烧起了一个火盆，还准备了一些柚子叶煎水，都是他师父教过他的一些生活小窍门。 “我说，秋野哥，你是在做什么？”柯南死鱼眼地看着白山秋野认真地迈步跨过冒着烟的火盆，哪怕作为侦探储备了很多有的没的知识，他也不知道这种来自中国的传统祛晦仪式。 白山秋野一边用柚子叶煎的水洗手，一边道：“这是去晦气的一种祈福仪式，你们也可以跨一跨，是中国古代传下来的习俗，那么多年了，肯定是经得住考验的。” 他准备的火盆不大，小学生蹦哒一下也能迈过去。 柯南和灰原哀一个侦探一个科学家，都比较相信科学，不过火盆摆在门口，灰原哀想了想还是跨了过去，感觉还挺新奇的。 见灰原哀进了门，柯南也没太纠结，也跟着迈腿，谁知道他脚还没落地，火盆就熄灭了，因为本来冒着烟，这一下冷不丁熄灭了还挺明显的。 “这……”白山秋野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情况，他师父也没和他讲过这样怎么处理，最后只能把火盆收好，然后让柯南多洗了两遍手。 “只是巧合吧。”柯南见白山秋野还是总用纠结的目光看他，解释道，“里面的可燃物本来也没有放很多，刚好烧没了也很正常……”】 “你这家伙，就是倒霉吧。”白山秋野肯定道，然后转向服部平次，“还有你，虽然侦探这个职业似乎带了诅咒，但你们也别自暴自弃……” “要不要这么夸张。”服部平次无语，很想反驳这些东西根本没有科学依据，但看着屏幕上那个突兀熄灭的火盆，还是沉思起来。 “话说，要是迷信的话，不是更应该离你身边那个家伙远一点吗？这个男人，身后不知道会跟着多少人的亡魂呢。”灰原带着恶意开口道。 白山秋野却是在气氛凝重前笑了两声：“有个说法叫，鬼也怕恶人——所以他身边按理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呢。”说着，还强行把琴酒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身上。 灰原哀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琴酒手指动了几下，在掏枪干掉雪莉和把怀里这家伙扯出去之间徘徊了几秒，最后摆烂，随白山秋野摆弄了。 这时，屏幕上的话题已经转到了白山秋野的身上，这让在场的人都打起了精神，没想到那时的白山秋野会对已经知道是工藤新一的柯南说这些过去。而且，有这个诡异屏幕放出心声的功能，可以得到更多的情报。 就连琴酒，也将目光移向了屏幕上的画面。他们的爱——或许可以这样称呼；更类似于心照不宣，没有那么多激烈的情感交互，也没有什么温言软语，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谈及彼此的过去，不是不在乎，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他们都习惯于如此，抛下所有的过去，只在当下生活。 过去的事，或许在某个契机可以当做故事轻描淡写地讲出来，但他们都不会特意去询问。 虽然是这种强制的场合，还有这么多无谓的人在旁听，十分让人不爽。 【白山秋野平日极少提起自己的过去，但也不会故意避开，对他来说，那段被师父抚养长大的时光是他人生里最值得怀念的那部分，那是被人庇护在羽翼下的感觉，尽管师父总告诫他要谨慎，不要轻易相信他人，但现在想想，那时的师父捡到他把他养大，也是违反了这条“谨慎原则”的吧。 毕竟人是会寂寞的，像师父捡到他，像他在体会到真正与人交流的感觉后，还是选择摘下自己的面具。 “我的长辈是中国人。”白山秋野道，“其实我还有个中国名字哦，叫白秋野，bai—qiu—ye，那个长辈说如果我在日本，嗯，混不下去了，可以去中国，到时候就用这个名字，他在那边还有可以留给我的东西。” 要小心不要被师父的仇人发现就是了——不过按师父的说法，这么多年过去，该死的都死了，也不用太担心。 “白秋野……”柯南复读了一下，感兴趣道：“按中文的命名方式，你的长辈姓白吗？” 白山秋野摇头，“只是把我的名字去掉一个字，用中文的方式去读而已。” “这样吗……”柯南若有所思，他为了探究白山秋野的过去查过对方的资料，但有用的情报寥寥无几，或者说除了名字和证件，白山秋野过去留下的痕迹少得可怜，对于他说的中国长辈，更是没有任何记载。】 “我师父叫章海山。”白山秋野侧过脸，低声给琴酒开小灶：“我小时候是个孤儿，在街上偷东西的时候被他捡到，他说我很有天分，骨相很好，就收了我当徒弟。其实他对他的本事能不能传下去没有那么看重，他不愿意说，但我知道，他其实只是不喜欢寂寞……他抚养我长大，教会我能活下去的本事，后来在我十六岁那年去世。在那之后，我就慢慢开始用w的代号在日本活动。” 琴酒微侧着脸，暗绿色的眼睛注视着白山秋野脸上平静的表情，漫长的时间让所有浓烈的悲伤都变成了平静的怀念，不需要出言安慰，因为没有人被囚困于过去。 “等出去这该死的地方，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带你去看他，我们当初住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偏僻地方，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被旅游开发什么的。”白山秋野道。 “嗯。”琴酒应了一声。他其实也很想知道，能养出白山秋野这样一个明显没经历过生死斗争，近身格斗和一身旁门左道本事又十分精妙的人，是个怎样的存在。 “中国那边的话，就很难弄到情报了。”朱蒂皱着眉，看了眼赤井秀一，“秀一，我们……” 赤井秀一摇摇头，“比起花费太多力气调查一个不一定能得到结果的过去，我们不如直接将目光放在他本人身上。” 人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的，何况白山秋野本就没去过中国，他的师父已经去世了，就算冒着被那个国家发现的风险去调查，想来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结果。 公安一方同样这样想。 相比起来，高中生侦探想的就简单多了：真想去偷听秋野哥和琴酒的悄悄话啊。 简单的关于中国习俗的对话很快被带过去，屏幕上又开始调侃新一和小兰将挑未挑明的恋情。毛利兰在众人揶揄的眼神中脸色发红，不过她现在和新一已经确认了关系，再看当初只觉得有些酸涩的甜蜜，回想起那段时间的紧张无措，再看当时新一也为他们间恋情担心时的释然和安心，最后都化作了轻轻敲在大侦探胳膊上的一拳。 “下次，可不许再瞒着我了哦，新一。” 在场的单身狗们都拒绝被闪地别开眼。 屏幕上，白山秋野又一次和琴酒的爱车相遇了。 【……这日本也太小了吧。 身边就是琴酒没能灭口成功的受害人，转头就看见了琴酒的车，白山秋野有点摸不准自己的运气了。不过只是一辆车而已，他安慰自己，就当没看见，偶遇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他偷偷看了眼柯南，幸好对方不知道这是琴酒的车。 保时捷停的位置和寿司店还有一段距离，把柯南送回毛利侦探事务所后，白山秋野想了想，决定还是按计划解决午饭，在他的印象中，琴酒和伏特加对寿司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然而当他推开寿司店的门时，发现自己预料错误了。 现在已经过了饭时，寿司店里没什么人，因此白山秋野能一眼看清里面两个老熟人琴酒和伏特加正坐在寿司店的角落里，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白山秋野以前见过，代号是波本的公安卧底，另一个是个不认识的女人，用的脸也挺好看，四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估计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现在扭头就走也很怪，白山秋野只第一眼愣了一下，然后就十分自然地走进店里，找了个座位坐下。 “这位客人要点什么？”一个长相十分抱歉，还蒙着一只眼睛的厨师打扮的老大爷凑过来，笑眯眯问。 虽然不应当以貌取人，但作为一个颜控，白山秋野看向这不知道是厨师还是侍应生的眼神还是有点抗拒，他忍不住瞟向琴酒那边洗了洗眼睛，然后低头看着菜单。 “嗯……来一份这个套餐吧。”白山秋野真心希望这家店的寿司足够好吃，能弥补他受到的惊吓。 打发走了长相抱歉的招待，白山秋野感觉好多了，其实平常他不至于因为一张不好看的脸就反应剧烈，但……作为一个曾经靠易容吃饭的人来说，这个家伙竟然把本来估计就不好看的长相往更抱歉里搞，气质还难以言喻，白山秋野只随便瞟了一眼就急需喝口水压压惊。 不知道新一知不知道就在他不远的地方就有酒厂员工聚餐，说实话白山秋野还以为这个组织的人要聚会会选在酒吧那种地方，再怎样也和寿司店不搭吧，还是说，因为这个寿司店有什么问题？反正要白山秋野来说，那个把自己往丑里打扮的家伙肯定有问题。 “实在是丑的过分了……”白山秋野一回想，就忍不住喃喃出声。相比起来，琴酒那一桌子坐的除了伏特加都是俊男美女，要不是不想惹麻烦，他一定要凑到那一桌旁边对着他们下饭。】 “……噗。”作为朗姆曾经的下属，听到白山秋野心声这一连串的腹诽，降谷零选择先笑为敬。 贝尔摩德在阴影里也是一笑，“多谢夸奖了。” 伏特加：……什么叫除了伏特加都是俊男美女啊。好吧，虽然他也有自知之明。 库拉索：曾经她也是朗姆的心腹……不过白山先生的形容虽然损了点，但越看越对。哪怕是伏特加呢，也只是长得憨而已。 红方：看看琴酒那桌，再看看朗姆的易容，无语住了。 工藤新一则是一边后怕朗姆就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一边又想着这家伙死得那么突然，某方面该不会是因为白山秋野看他的长相不爽吧？虽然这个想法很无厘头，但他还是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还算英俊帅气的脸蛋。 幸好朗姆已经死了，不然现在还得被气死一回。 【俊男美女们其实也在暗中关注这个有点可疑的年轻人。 他们几个对视线都很敏感，在对方踏入这家寿司店时也都注意到那短暂的愣神，当时对方绝对是向他们这个角落看过来的。而后朗姆去招呼对方，这个人的反应也很奇怪，视线一直游移不说，还又往他们这边瞥了几眼。 而在白山秋野自言自语之后，本来一直板着脸的琴酒突然嗤地笑了一声。 “怎么，你听到什么了，琴酒？”白山秋野不认识的那个女人，也就是组织里的贝尔摩德开口问道，她也易了容，但那张易容脸和朗姆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琴酒的能力组织里的人心里都有数，显然，这个耳力非同寻常的家伙刚刚也在关注那个人，还听见了对方在自言自语什么。 琴酒瞥了贝尔摩德一眼，扯开一个饱含恶意的笑容，“啊……朗姆长得太丑了——那家伙的意思就是这个。这家伙，其实说的是实话嘛。” 这实在是未曾料想过的答案，几瓶代号酒都忍不住看向在厨房门口装模作样的朗姆，然后看看拄着下巴等饭的白山秋野。 “这，朗姆老大会生气的吧。”伏特加擦了擦冒出来的冷汗。 “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吧。”波本也为那个年轻人捏了把汗，他没见过这个人，虽然对方多看了这边几眼，但这么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家伙聚在一起，普通人会产生好奇也是有可能的。“没必要多生波澜。” 连贝尔摩德都做好了再劝几句的准备，不过出人意料的，琴酒哼了一声，在朗姆走过的时候真的闭上嘴，没有拱火的意思。】 “让人感动啊，琴酒。”降谷零和贝尔摩德再看当初，都有种感慨，那时候只当是和朗姆不对付的琴酒心情好，谁能想到那个年轻人和琴酒还有什么渊源呢。琴酒这个人，平日里脾气差得好像一点就爆，不动声色起来还真是难以看穿。 然后就是朗姆极不走心的试探，被白山秋野同样不走心地应付过去。 【白山秋野终于能安静品尝这家店的寿司，说实话味道尚可，他这边填着肚子，另一边的几个人似乎是聚够了，准备离开，除了琴酒大步流星带着伏特加直接走了，另两个路过白山秋野的时候都暗搓搓多看了他几眼。 这顿饭吃的，真是…… 就在那几人走后，白山秋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伏特加发的消息，他虽然一直没换邮箱，但还以为他们两个早就把自己的邮箱地址给忘了。 伏特加在邮件里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含含糊糊地警告他少来这个寿司店，引起组织注意谁也救不了他。】 “现在看来，那时琴酒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走过去，反而不太寻常。”降谷零复盘道，“不过这家伙平时的行为也都我行我素，难以总结……” 贝尔摩德轻哼了一声。 这顿饭产生的影响不大，屏幕放出来大概只是把琴酒和白山秋野两个人同框的场景都拉出来溜溜，之后又回归到白山秋野加速略过的无聊日常，什么柯南多次破案，波本安装窃听器大家都习以为常。当屏幕上柯南和白山秋野聊着雇人看店和游戏软体的时候，最开始都没人注意，只有阿笠博士见白山秋野那么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没剩几根头发的头顶。 “肯定不能和宝可梦那种游戏比的啦，哈哈……” 白山秋野尴尬地对他笑笑。 63、第六十二章 在组织覆灭后的那段时间里，白山秋野其实和琴酒吵过一架。 那时候觊觎他们的势力很多，好在它们彼此也不是什么和睦的关系，只是这样一波一波的来也足够他们疲于应付了。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哪怕是琴酒，在那段时间也险些翻车过一次，还是白山秋野发觉不对，离开了辅助的位置硬生生突破进去把人捞了回来。 那次的对手知道琴酒身后多了个能耐不小的黑客，不过不知道这个黑客的武力值和潜入都点满了，冒了大风险后不仅丢失了数据库，所有见过白山秋野动手的人最后都没能活下来。 因为那次白山秋野没留活口——如果他当时留了手，可能他们都会死在那。 一个接近原始的，在这个组织最隐秘资料库的地图上都不存在的陷阱，花了两支精英小队作为诱饵，当白山秋野和琴酒他们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这是一个完全避开了所有电子设备的计划，给了信任着白山秋野技术的所有人狠狠一击。 显然，这个组织的动机不是利益，而是倾尽所有的复仇。 白山秋野不喜欢亲手杀人，曾经隔着屏幕还体会不到那种血液在手指间流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的感觉，但那次他被逼急了，和琴酒一起出任务的库拉索和伏特加从此对有人悄声站在身后都有了心理阴影。 那时琴酒受了伤，血浸透了风衣衣摆，让本就沉重的外套更加沉甸甸地坠向下方，深红的血珠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库拉索大腿中了枪，又吸入了致幻剂，状态很差，伏特加还好，但在被困住的时候，他的脑子很难想到逃脱的办法。 白山秋野的身上也都是血，侧脸带着被他割喉的家伙脖子上喷出来的血渍，打开了困住琴酒他们的机关。 他们见面的时候都没说话，白山秋野把随身的止血药塞给琴酒，确认了他们都还活着之后，就转身消失在阴影中。 琴酒吞了片止痛药，草草裹住伤口后跟了上去，伏特加背上库拉索也跟在后面，然后他们就眼睁睁看着白山秋野幽灵一样消失在阴影中，再出现时追过来的人捂着喉咙，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连转头看一眼杀死自己的人都做不到。 明明应该是密集的枪战交火，却在那一瞬间停滞了一秒，对面的枪口徒然地调转着，凶手却又消失在人群中。 琴酒开枪一边点射一边骂了一句，让伏特加恢复神智，他一边趁乱对着对面开枪，一边能感觉到自己背上库拉索的身体在颤抖。 冷兵器和子弹在谋杀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并不相同。在如今这个热武器当道的时代下，那种闪烁着寒光的利刃似乎已经不再需要被手持枪械的人们忌惮，但不管是冷兵器还是热武器，白山秋野带来的死亡能够说明一切，或者说，因为这种幽灵一般的暗杀方式而显得更加神秘且危险了。 防弹衣防的住贴在脖子上、捅入颈骨中、然后又如蝶翼般轻飘飘飞离的寒刃吗？ 那个组织最错误的，就是给白山秋野一个完全可以发挥的，昏暗的封闭的环境，当然，换个地方，琴酒就可以开着直升机来扫射了。 突围出去后，琴酒让伏特加把库拉索带走，自己则处理了一下伤口后要和白山秋野一起把剩下的人都处理掉。 “迟则生变。” 但白山秋野不同意：“那我自己去。你伤太重了，小心死在半路。” 琴酒冷哼一声，“我心里有数。” “伤成这样，你还有数？”白山秋野站在琴酒面前，脸上还带着半干的血渍，一双纯黑的眼睛冷冷看着琴酒，看起来诡异而可怖，至少伏特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琴酒皱起眉，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对于他来说，只要意识清醒，动作受控，问题就不大。他懒得说的是，他担心白山秋野对于扫尾没有经验，又没有远程支援，会遇到麻烦。 结果那次最后还是白山秋野扫的尾，因为他殴打了伤患，把琴酒强行塞到了伏特加的车里。伏特加不敢说话，伏特加只能兢兢业业地帮大哥处理伤口，又帮库拉索处理伤口。 回去之后，琴酒的脸色很沉，但白山秋野的脸色更沉。他还处于对自己被摆了一道的愤怒中，又在气琴酒把自己当个修修就能好的机器使唤。 “你就不能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考虑吗？！”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 “你就没想过等你老了会有多难受？” “不需要想那种事情。” “你……” “伏特加，你让人去查有没有漏网之鱼，谨慎点，这个组织对我们的情况这么熟悉，可能有内鬼……” “让什么鱼和内鬼都见鬼去吧！” 白山秋野一直都很爱惜自己健康的身体——他见识过自己师父老去时因各种旧伤和后遗症痛苦难挨的样子，他师父也总用自己来教育他，让他保护好自己。但琴酒这个人，就从来没有这种意识，好像活一天是一天一样。 虽然早就知道这一点——但当看见琴酒因为自己的失误身受重伤还毫不在意的时候，白山秋野还是恨不得让他一键退休，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杀手！这门该死的职业什么时候能像小偷那样好做！他们又不缺钱！什么内鬼！组织直接解散了不好吗！然后他们可以满世界旅游！享受生活！看谁能找得到他们！ 伏特加看着怒气冲冲摔门而去的白山秋野，再看看表面一脸平静实则一脸懵逼的大哥，小心地后撤两步。 白山竟然摔大哥的门……不过情侣吵架好像正常……等等他们算是正常情侣吗……那接下来大哥是不是该去哄人了……但以大哥的脾气，真的能哄好吗……算了，总之不关伏特加的事！ 无论是背后杀还是伯.莱塔，都不是他想面对的。 “这家伙在发什么疯？”琴酒只觉得头疼，白山秋野一直是个还算省心的家伙，顶多搞些游戏手办之类让他血压升高一下，脾气更是一直很好，平时琴酒陪他打打游戏就很容易高兴起来，在他们两个人的相处中，琴酒才是总一脸不高兴的那个。 和白山秋野一直生活在一起的琴酒尚且如此，伏特加更是对白山秋野生气这件事没有什么概念。 见自己的小弟支支吾吾的，琴酒不耐烦地把人打发了出去，开始思考怎么处理白山秋野那边的状况。 白山秋野正盯着和曾经的酒厂有仇怨的组织名单看。他在思考，是不是应该把这些家伙全都消除——或者送给公安，或者干脆毁灭，这样的环境改造是个大工程，绝非简单能够做到，但白山秋野现在焦虑得懒得思考这些。 有些底线很容易一破再破——他现在甚至转着杀死公安嫁祸给那些组织的念头。 当然，首先他还得处理好眼下这件事的后续…… 琴酒发现最近早出晚归的变成了白山秋野，这家伙不知道怎么，竟然和他冷战，哪怕坐在一起吃饭都不主动和他说话。 琴酒在白山秋野这里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当然，在其他人那边也没人敢给他这种待遇。但他们的关系毕竟和一般人不一样，琴酒摸着已经结痂的伤口，在一次晚饭后跟着白山秋野来到书房，看着对方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就是不肯回头看他。 琴酒：…… 他压了压火气和不耐烦，按伏特加提供的攻略，摆出最诚恳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更像恐吓。 “白山秋野，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白山秋野没吭声，琴酒头上青筋迸起，又被他自己强行按回去。“别闹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白山秋野嘴角一撇，“我在提前习惯自己的丧偶生活。” 他说着，终于肯转过椅子，脸上的神情是琴酒很少见到的冷漠。 琴酒为这句话又气得青筋直跳。 白山秋野语调平板道：“我想了想，你抽烟，喝酒，熬夜，经常受伤，也不在乎自己死活，想来我离过上鳏夫生活也不远了，既然如此，提前演练一下有什么不对？” 他没看琴酒——他对琴酒实在没什么抵抗力，于是干脆采取笨办法，看都不看。 琴酒走到白山秋野面前，强硬地去扳他的脸，白山秋野暗暗和他较劲，下巴青了也绝不妥协。 琴酒只能松手，沉声道：“所以呢？这些最开始的时候你明明都清楚，所以你现在后悔了？” 那绝不可能——一个声音在琴酒的心底嘶声低语，除非他死。 白山秋野咬牙，“琴酒，我从不后悔——但你不要逼我把你关起来，我会把你作为我偷窃生涯中最得意的那件藏品藏起来，你如果死了，我就把你的骨头挑出来，做成手办……” “做得到的话，随你。”琴酒笑了一声，尖锐的牙齿露了出来，他挑起白山秋野发青的下巴，“这就是你想说的？” 白山秋野动了真火，眼底发红，漆黑的瞳孔好似深渊一般注视着琴酒。 他不是在说笑话，他不是没有能力做到，他一直遵守的规则早就已经为琴酒打破大半。 琴酒看着他，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好像这样的威胁还不如白山秋野之前一直佯做不理他那样难以处理。 白山秋野一下子泄了气，哪怕他无数次那样想过，拼尽全力去把琴酒关起来什么的——但他还是站起来，只想狠狠打琴酒一拳。 然后随便吧，他也管不了琴酒，琴酒从来是这么个任性妄为不怕死的家伙。他当初也不是不知道，甚至被这点吸引，只是越来越在意，越来越难以脱身。 “这次只是意外。”琴酒突然道，他眉毛压得很低，像是在认真思索接下来要说的话。“没谁不在乎自己的命，我只是在那时做出了最合适的判断。那时候我补充了弹药，摸清了那里的情况，趁机把那些家伙杀干净是最省事的。而且你出手的事，不能外传。” 归根结底，是出于谨慎，而非不怕死。只是白山秋野干惯了小偷，对杀手这行有什么误解。 白山秋野道：“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 琴酒冷哼一声，“最好如此。” 真这样的话，白山秋野就不会在乎他那个侦探邻居的命，又宁愿来回周旋也不和官方组织交恶了。 “灭口的事我自己也能做。”白山秋野没继续那个话题，“你看，最后我不是做的很不错？所以以后如果受伤了，及时养伤就好，剩下的我也能帮你搞定。” 琴酒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让白山秋野双手沾血，是他的失误——同时，他也不习惯被人保护的位置。没有下次，琴酒早在被白山秋野塞进车里的时候就这样对自己说，只是白山秋野对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枪林弹雨中想要不受伤，哪怕对琴酒这样身手的人来说也是天方夜谭。在那天，白山秋野在地利人和的情况下专精刺杀，也依然被流弹伤到几处。 只是白山秋野终于有恢复往日态度的苗头，琴酒选择不说话，等以后遇见再说。无论怎样，这几天他是受够了。他宁愿白山秋野和他直接拳拳到肉地打一架。 真是自找麻烦。银发的杀手上前把人有些生疏地环抱在怀里，然后准备亲下去，脸却被白山秋野怀疑地捏住。 他们两个之间都负距离接触过无数次了，但这样诡异的温情的拥抱总觉得哪里不对……尤其白山秋野比琴酒也就矮了小半个头，琴酒展臂拥抱的姿势又是那么僵硬。 “好吧，真的。”白山秋野嘟哝一声，叹了口气，说来也是心酸，往日里琴酒充满占有欲和控制欲的钳制姿势他都适应得很好，这样一个情侣通用的姿势他反而有点别扭了——虽然对方显然一样别扭。 倒不是感觉很糟糕，只是这样的克制和温柔都不是他们的风格。 两个人拥抱了几秒，最后都受不了地各退一步。 “下次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是靠打一架解决吧。”白山秋野无精打采地道，他这几天努力按攻略搞冷战和阴阳怪气也很辛苦。 琴酒不能更赞同地哼了一声。他伸出手，按住白山秋野的肩膀，想把人带回卧室，虽然不重欲，但好几天看得见吃不着，现在问题解决，他也想放松一下，顺便在床上报复这个敢给他使了几天脸色的家伙。 然后白山秋野就避开了他，回头道：“别误会，不是想继续冷战，只是还是等你伤好了之后再说，我也忍得很辛苦，但身体要紧，对吧。” 64、第六十三章 当再次看到屏幕里停在路边的那辆保时捷356a时，所有人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是那次啊。”灰原哀看着那个自己惊恐的模样，轻声道，转头看了眼正试图缩小存在感的工藤新一。 没必要这样紧张……灰原哀吐出一口气，毕竟，那头择人而噬的恶狼已经被人握住了嘴巴，尽管不可思议，但只要白山秋野还想他们活着，琴酒就会继续无视他们。 只是……看着那个和他们站在一起的白山秋野，灰原哀神情复杂，怎么会有人愿意去爱琴酒这种人呢？还是曾经保护着他们的，被工藤信赖着的那个神秘却又可靠的秋野哥。 【“那家伙怎么这么喜欢随便停车啊……”白山秋野嘀咕了一句，然后弯腰按住灰原哀的肩膀，感觉到对方一个激灵，身体都僵直了。 “冷静点，灰原……”白山秋野低声道，“新一说车主不在车上。” “你也认识……琴酒，琴酒的车子也是这种车。”灰原哀低下头，轻声说道。 “琴酒？！”柯南听到关键词，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拿出通讯器就拨通了博士的电话。 “喂，新一，你不是想撬车门吧，这可是违法行为哦。”白山秋野听着对方报出来的工具，在柯南挂断通话后提醒道。 “你的关注点在哪里啊……”哪怕是这种时候，柯南也忍不住对白山秋野的吐槽欲望。 “你想做什么？还没确定这就是琴酒的车。”灰原哀紧张道。 “安装发信器和窃听器。这种车型非常稀少，现在几乎没人开这种古董车了。”柯南边看表等待阿笠博士，一边冷静道，“而且，秋野哥，看你的反应，你也看出这辆车的主人是谁了吧？” “啊……真是的。”白山秋野困扰地挠头，“不要总搞事啊新一，琴酒那家伙很敏锐的，那种小道具肯定会被发现。而且我们两个说好了见面就当看不见对方，你看灰原都怕成这样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游戏不比这好玩？”】 琴酒冷笑一声，“是那次啊。” “我就知道你会发现的。”白山秋野叹气，“我劝过了哦。” 【白山秋野看着对方拿着衣架就开始撬门，无语道：“这家伙怎么比我还像个法外狂徒啊……” “没有用的……”灰原哀走到车边，跟着爬进去不死心地劝说柯南。 “琴酒他们就在马路对面……”白山秋野苦恼起来，“快出来啊你们两个！” “什么！”柯南抬头，也看见了马路对面正在点烟的琴酒和一边的伏特加，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那家伙怎么还用火柴点烟啊，姿势看着倒还挺帅的。”白山秋野本来还小心地用余光观察，然后就看见琴酒叼着烟无视了还在行驶中的车辆，横穿马路。 ？这家伙终于在组织待疯了吗？但凡一个司机没刹住车，他都得玩儿完。好家伙，到时候组织的topkiller死于车祸，这也太沙雕了吧。 白山秋野都不需要控制视线了——搞这么一出，谁不盯着琴酒看啊。】 “我必须要批评你的这种行为。”白山秋野都不需要吐槽，屏幕已经把他的心声都放了出来，“走路要看路啊！能不能注意一下交通安全？” 琴酒装聋作哑，全当没听见。他是嚣张惯了，根本不愿意收敛那股子作风。 “太危险了，新一！”毛利兰看着屏幕上躲到车尾的两个小孩，蹙眉道。 “难得碰到线索……”工藤新一试图辩解，又在小兰捏紧得青筋迸起的拳头下辩解失败。 【“别抱太大希望啊，新一。”把自己塞进阿笠博士的小甲壳虫，白山秋野提醒道，“琴酒要是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对付，他也活不到现在。” 反正白山秋野不觉得能抓住他的琴酒能被一个小学生对付了。 “嘘！有电话。”柯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认真听着从窃听器那边传来的声音。白山秋野见他没用耳机，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一起听。 声音不大，但是也能听出一直是琴酒在说话。 傍晚六点整……杯户饭店……追悼会……灭口……药……皮斯克…… “这，琴酒在组织成员面前话还挺多的啊。”白山秋野心里突然有点不平衡，他想到自己当初在飞机上被塞的那些资料，在那之前琴酒可从没在电话里就给他泄露过那么多情报。】 “没想到秋野哥你还在意这个……”工藤新一无语。 “我只是觉得他区别对待！”白山秋野道，转头看向琴酒，琴酒瞥了他一眼，“提前告诉你，你肯去？” 伏特加看着这边，有点唏嘘，皮斯克虽然得到了更详细的情报，但他也死了啊。 屏幕上琴酒已经发现了窃听器，并通过一根头发判定是雪莉放的。 “果然发现了。”降谷零看着那枚口香糖，有点想叹气，新一藏窃听器藏得实在不是很隐蔽。不过发现有人窃听后以琴酒的性格肯定会对车子进行一次大搜查，所以也差不多。 灰原哀则没想到居然是一根头发暴露了自己，心情复杂地摸了摸自己垂在脸侧的头发，转头看向白山秋野那边，果然，黑发的青年神情有些不爽。 “我要不要染个发啊？”白山秋野自己的头发就是黑色的，除了特别黑以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虽然没有什么用，但看一眼头发就能认出来这种待遇他也想拥有。 “没有必要。”琴酒看了眼白山秋野的头发，对他这种观察入微的人来说，白山秋野纯黑的瞳色和发色其实已经足够特殊，普通人的头发其实都会带着些棕色，何况，他们间的关系根本不需要他凭着头发认人。 他其实还挺中意白山秋野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只是没说过而已。 屏幕上，画面已经转移到追悼会的现场。这次所有人都看到了被特写出来的皮斯克杀人经过，记者相机快门被按下，和白山秋野听到声音后的一哂。 “那个老家伙……”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但看到这里，琴酒依然露出一个冷笑，嘲讽道：“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可惜爱尔兰死了，不然该让他来看看他仰慕的‘父亲’是如何犯蠢的。” 工藤新一抿紧了嘴唇，爱尔兰正是在他的眼前被这个男人杀死的。只是……他看了一眼白山秋野，虽然组织已经四分五裂，他却依然难以将琴酒绳之以法。 【因为现场太多达官贵人，警察们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也耽搁不了他们太长时间，很快就放行了。白山秋野跟在那个皮斯克后面，然后就见到灰原和柯南被人群冲散，灰原被皮斯克绑走的画面。 “人贩子可不兴当啊。”白山秋野喃喃自语，跟了上去。 当柯南利用他给灰原哀的眼镜联络上灰原时，就听见白山秋野熟悉的声音。 “灰原没事，只是被迷晕了，躺躺就能醒。” “被迷晕了？”柯南反应过来，“皮斯克？” “嘛，大概是吧，被我打晕了。”白山秋野看着被他打晕的老头，难得露出一丝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我说，这家伙该怎么处理？” 作为一个小偷，他可不想亲手杀人，但对方掳走灰原哀，显然对她的身份有所猜测。真的放走的话……】 琴酒误人啊！降谷零看着屏幕上救人的白山秋野，叹气。 下一秒屏幕上就显示出白山秋野贼不走空的心思。 【“好！我马上通知警方，你带着灰原先离开吧。” “嗯……先等等，我看看。”白山秋野突然注意到桌子上还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看来皮斯克是把这里当临时据点用了，他打开电脑，有点犹豫要不要顺便偷点组织的资料。 “怎么了？”柯南敏锐问道。 “没什么……”白山秋野想了想，干脆摇醒了灰原哀，“灰原，醒一醒，有好东西哦。” 灰原哀有点迷迷糊糊，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也看见了一边被打晕的皮斯克。 “这是！”她猛地一惊，意识到自己刚在死亡线上走过一遭，“他发现了……他一定是发现了我变小这个秘密……” 白山秋野咳了一声，把她直接拎起来放到组织的电脑旁边，“别管他了，这里有台电脑，你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资料？” “电脑？！”另一边的柯南一下子兴奋起来，“这下子能抓住他们的尾巴了！秋野哥，能不能直接把那台电脑带回来？” “这种东西不行吧。”白山秋野道，“肯定会有定位，以及皮斯克出事就会自毁一类的设置……” “aptx4869的资料。”灰原哀神情第一次这么坚定，“工藤，帮我想想密码……” 白山秋野很满意这样的收获，还献出了自己的u盘，说起来灰原哀的成人身份他也猜到了，他还算当过对方的助手。不过那时候因为琴酒的缘故没偷到什么有用的资料，未曾想兜兜转转，他到底还是完成……】 “现在想想，没完成也是好事。”白山秋野对琴酒诚恳道，“要不然我就不会遇见你了。” 琴酒冷笑一声，语气玩味，“继续看下去好了。我真担心那次的经过记得不够清楚啊，小骗子。” 屏幕上柯南发现了琴酒的车，赶忙催促他们快走。看着屏幕上的自己一边发抖一边等数据传输完成，灰原哀忍不住想，如果那时候自己放弃数据，是不是就可以避免白山秋野和琴酒碰面？ 不过以琴酒的速度和那里的结构，其实有点困难。毕竟还有个皮斯克要处理。 【“怎么感觉遇上琴酒我总是在跑路。”白山秋野有点嘀咕，“旧馆这边人太少了，新一，警察什么时候来？我把皮斯克放哪里比较合适。等等，脚步声……这么快吗？腿长真好。” 皮斯克的临时据点在最深处，往外的这条走廊没有岔口，他们被堵住了。 白山秋野当机立断，把装着雪莉的小推车塞到一边，“别说话，别出声。”一边想就近找个房间把皮斯克扔进去，可惜时间太短了，琴酒他们走得也快，他还没能实施，琴酒和伏特加就已经走到了能看见他的地方。 “谁？”琴酒举起枪问。 “别开枪，我是好人。”白山秋野干脆把人扔到地上，露出自己的脸，举起手来。 “怎么是你？”伏特加最沉不住气，疑惑发问。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白山秋野真情实感道，“我最近是不是和你们犯冲啊？” “皮斯克……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雪莉的同伙？”琴酒却是已经发现了地上躺着的人的身份，眼神带上杀意，不过因为对方的胸口还有起伏，他没有直接开枪。 “什么皮斯克，我不认识他。”白山秋野装傻，“你说什么呢，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雪莉是谁啊。” “少装傻了。”琴酒冷声喝道，“皮斯克你可能不认识，但雪莉那个女人……你还叫过她组长吧？之前放过你已经是看在美国那次的份上，没想到你居然和那个叛徒有所勾连，现在，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的话……” “除了当初……我和你们组织没有一丁点关系。什么雪莉叛逃和我有什么关系？哦，我记得当初她就挺讨厌你的，人家不会是让你吓跑的吧？怎么，我说中了，想杀我？” 白山秋野露出一个笑来，“你想好了，我们在这里打起来的话一定会耽误不少时间……而且，不得不告诉你的是，我脚边这个人是上面追悼会杀人案的嫌疑人，警察正在找他，一会儿要是找到这里，正好撞见我们的秘密……” 琴酒沉默了一下，想了想雪莉叛逃的时间，和之前见到过的悠哉游哉的白山秋野，“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为什么要打晕他？” “……看他不爽咯。”白山秋野干巴巴道。 琴酒气笑了，“你这家伙，还是这么胆大包天，带上他，和我走，我们可以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叙叙旧。”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可不会听你的。”白山秋野踢了踢地上的人，“好吧，我是看见他杀完人还斯托卡一个年轻小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能那个女人就是雪莉吧。” “你倒是怜香惜玉啊，白山秋野。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心肠。”琴酒直接往白山秋野身边开了一枪，“我再重复一遍，扛上皮斯克，和我走！” “那可不行……”白山秋野轻声道，“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gin，你尽可以自己把人扛走，然后去抓什么雪莉，不要牵扯我。”】 “真嚣张啊。” “这么嚣张的吗。” “琴酒的脸色……气成这样还没开枪。” “原来这特别的关系在那时候就有苗头了吗。” 其他人在窃窃私语，琴酒则在屏幕上他们碰面的第一句对话起就开始冷笑。 “别笑了啊……”白山秋野叹气，“说好的不翻旧账哦。” 琴酒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屏幕上嚣张的、不愿意打破平静生活的家伙，再看看身边一脸无辜的白山秋野，最后只是啧了一下，看回屏幕。 过去的我被骗的样子实在太蠢了。他在心里想。 【琴酒举着枪往前走了几步，白山秋野绷紧了身体。就在这个时候，琴酒摸了摸口袋，掏出来一只手机，用枪口警告地点了点白山秋野，接通了电话。 “喂，boss。……什么？……好，我明白了。” 琴酒挂断电话，眼都不眨地对着地上皮斯克的身体开枪，白山秋野低头看了一眼，“哇，真是毫不犹豫……可怜这家伙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吧。” “废物……他杀人的事已经暴露了。”琴酒冷声肯定道，“你知道怎么绕开那些闻风而来的警察吧？” “拜托，和你们不一样，我可是良民。”白山秋野耸肩，不过对着琴酒不善的眼神，还是妥协道：“和我走吧，到底相处一场，算我心软。” “开什么玩笑……”琴酒还想怼上两句，伏特加就没有他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了，“大哥，我好像听见有动静……” 白山秋野转身就走，琴酒脸色不好，但还是带着伏特加跟上。 “我准备从这个壁炉走。”白山秋野带着两人进了皮斯克之前在的房间，琴酒眼尖地发现桌上的电脑，“这是皮斯克的电脑，你动了？” “我动它干什么。”白山秋野看了一眼，心想是灰原动的，他确实没动，“你要把它带走吗？” 琴酒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冷哼一声，让伏特加砸了旁边的几箱子酒，把电脑丢到里面，然后划了根火柴扔过去。 “走！” 白山秋野钻进壁炉，然后是琴酒和伏特加。琴酒一边爬还不忘嘲讽：“你这样的家伙，真是喜欢走这种地方，说起来如果我现在朝你开枪，你可就完全躲不了了！” “你开，有种你就开，看我的尸体砸不砸得死你，浇你一脸血。”白山秋野抬起一只脚警告：“别忘了我是被谁害得有门不能走，小心我现在就一脚踩下去，你可就破相了。” “别，别吵了吧……”伏特加在最底下小心劝架，“先出去再说……”】 当然，如今在场的众人都很清楚，琴酒是不可能开枪的，白山秋野更不可能给琴酒的脸上来一脚，明明是气氛险恶的互相威胁，放在这里却只有小情侣斗嘴一样让人牙酸的感觉。 虽然这两个人都有点硬核……伏特加这也太可怜了。 那边爬到天台的两个人一番唇枪舌剑之后，斗嘴终于升级为了斗殴。 话题中心的灰原哀已经完全没有当初那种被琴酒发现的恐惧了，只剩下无语，看着那两个人越打越嗨，旁边的伏特加着急又没有办法。 只能说一切结束之后再回看当初，就很难不怀疑人生。 服部平次看着屏幕上白山秋野一个手刀砍在琴酒架起来防御的胳膊上，再看着琴酒面不改色地用手枪当做武器砸回去，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跟着幻痛起来。 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则在分析白山秋野和琴酒的格斗风格，高手过招，熟悉不熟悉对方的风格带来的结果可能是天差地别。 毛利兰也专注地看着，工藤新一等一干武力值没点多少的家伙就好像当时的伏特加，眼花缭乱，不知道看了个什么。 “其实我那时候留手了。”白山秋野忍不住复盘道，“不然在那里我可以直接砍你的脖子，然后趁你回防的时候把你掀翻……” 琴酒冷笑：“在那之前，我可以趁你视觉死角抽出口袋里的另一把枪，只是当时打得兴起才没那么做罢了。” “回去练练好了。”白山秋野跃跃欲试，“输的人要学做饭。” “让伏特加学。”琴酒对这个赌注表示不满。 “那输的人负责洗一个月的衣服。”白山秋野换了个要求。 “行。”琴酒露出森白的牙齿，笑了起来，“下一个月我会在出任务的时候尽量不沾上血，减少你的工作量的。” “我只担心你会直接把弄脏的衣服扔了，以此逃避工作呢。”白山秋野毫不客气地反击。 两个人开始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赌注斗起嘴来，空气中火花四溅。 众人忍不住看向一边的伏特加，发现这个当初还一脸紧张的小弟如今心如止水，丝毫不再为大哥和大哥对象的吵嘴而惊慌失措，显然已经历练出来了。 和屏幕上那个过去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了呢，伏特加。 【伏特加在一边看得眼花缭乱，只感觉这场架他是一点插不进手了，只能在一边干着急：“大哥，贝尔摩德发来消息，警察在搜索这栋大楼了！” “哈……”琴酒短促地笑了一声，白山秋野和他对视了一眼，在对过最后一招后两人双双默契地停手。 “你这样的家伙偏要染上白色，真是太可惜了……”琴酒从口袋里掏出枝烟点燃，虽然面上云淡风轻，但可以看出他的动作都有些变形了，“不过，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打算怎么置身事外，当你的书店老板呢？” “那就拜托你把事情都推到那个老头身上了。”白山秋野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胳膊，架打完了才感觉到疼，“就算没有我，这种暴露的嫌疑犯也办不好事情吧。我还算协助你灭口，帮你逃离现场了呢。要知恩图报啊大哥。” “……下不为例。”琴酒吸了口烟，“雪莉的事情还没完，我会去找你的。” “不要随便给人添麻烦啊！你们自己跑了叛徒还要赖别人吗？”白山秋野抗议，但琴酒已经转身走开了。伏特加看了看自家大哥的背影，和白山秋野偷偷摆了摆手算告别，然后就追着对方离开了。 “啧。”白山秋野的身形一下子垮了下来，揉着身上被琴酒毫不留情打中的地方，“装模作样的家伙……我就不信你不疼！”】 众人：真可爱啊，伏特加。 妈的。白山秋野在心里暗骂一句，凭什么就放我这边的，不放琴酒那边的，看看身边这家伙得意的样子！可恶啊！ 这样看的话，琴酒很像是那种一步错，步步错，被人捏住把柄后帮人遮掩的家伙呢。降谷零若有所思，琴酒背离组织的苗头，在对方瞒下白山秋野的存在时就已经埋下，虽然那时琴酒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但白山秋野帮了琴酒，琴酒再因此将白山秋野从中摘出去……最后就演变成了和白山秋野一起覆灭了组织吧。 也幸好如此，幸好组织的boss疑心太过，连琴酒都不放心，不然如果白山秋野反被拉去组织那边，他们这边的几个人都会被暴露身份，以白山秋野的潜入能力，恐怕各国官方的资料都难逃毒手。 屏幕上白山秋野已经离开了天台，和柯南等人汇合。再看当初那个害怕连累秋野哥的自己，工藤新一只觉得恍若隔世……确实是连累了，直接把人连累到干掉boss和琴酒双宿双栖去了。 不过，看着屏幕上那家伙讲要定制琴酒抽烟模样手办时双眼放光的样子，这件事也算是早有端倪。 “所以，那个手办……”工藤新一忍不住好奇地看向白山秋野。 白山秋野点点头，回以肯定：“当然订了。我已经攒了好多手办了，回头邀请你来参观我们琴酒的美貌……” 他身边的琴酒抬手按住他的脑袋咬牙：“别丢人现眼了。” 屏幕上的白山秋野劝慰着让柯南和灰原他们不用担心，随后和他们分开。看着那枚装有aptx4869资料的u盘，也没人顾得上吐槽白山秋野对琴酒“诚意”“讲规矩”的滤镜了，都纷纷看向灰原哀。 神情冷淡的小女孩抬眼冷笑一声，“我在研究出解药之后，就已经将那个u盘里的资料全部销毁了。” 风见裕也注意到身边的降谷先生松了口气。 “降谷先生？”他悄声道。 “没什么。”降谷零神情复杂，但他不想提及宫野一家的过去，他看了眼那边的fbi，两个人视线短暂地对了一下，明白对方都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回去之后，关于aptx4869的事全部忘掉。”降谷零看了眼风见裕也做着记录的小本子，“这些记录也全部销毁。” 风见裕也稍微一想，也明白了上司的意思，应声：“是！” 屏幕上的白山秋野已经快乐地带着阿笠博士开发的游戏回家了。 【用常备的医药箱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和身上打斗留下的青紫相比，被子弹擦伤那下也就流了点血，反而不算严重。白山秋野犹豫再三，还是订了份营养套餐，他师父曾经说过，身体是自己的，一定要好好爱护，尤其是像他们这种人，不好好注意老了会很难受。 等全都收拾完，白山秋野摩拳擦掌，终于打开期待已久的阿笠博士的游戏时，看见屏幕上蹦出来的阿笠博士大冒险几个字，和过于幼齿的画风…… 白山秋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阿笠博士：…… 秋野君，你下落的嘴角是认真的吗。 工藤新一干笑，所以说当初他一开始就说过是给小孩子玩的游戏啊！ 白山秋野捂住脸，不敢看自己邻居委屈的目光。 【于是当琴酒带着伏特加上门时，他森冷的笑容就对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你们来了。”白山秋野有气无力道，“请进。” 琴酒谨慎地站在门口，但白山秋野直接转身走进了门里，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现在突然在背后给他一枪。 白山秋野把人让进客厅，自己陷进软趴趴的沙发上，“我先说好，什么雪莉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问我都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琴酒打量着白山秋野的家，光客厅里就有两个摆满了俊男美女手办模型的展柜，没有什么装饰画，只有各种游戏或者动漫的海报，到处都有小动物造型的摆件，唯一不那么花里胡哨的沙发的主色调是暖白，上面堆着印有动漫人物的抱枕。 伏特加墨镜后的眼睛都看直了。】 众人：其实完全可以把这段内容改名为重新定义伏特加。 完全错付了呢，对那凶恶长相的忌惮。 而带着这样小弟的琴酒不是很想说话。 【“请坐，两位。家里只有可乐，喝可乐吧。”白山秋野也没问琴酒他们想喝什么，就倒了三杯可乐，情绪依然有些恹恹地说。 三个人围着铺着动漫印花桌布的茶几相对而坐，琴酒看了眼可乐，自然没碰茶几上的廉价纸杯，伏特加见状也严肃着脸坐得挺直。 琴酒酝酿着想开口质问点什么，感觉有点不太自在，要知道他向来不在乎周围环境，只有他用气势压倒别人的份，但今天却对着一屋子宅男手办和被拿来招待客人的可乐无语凝噎。 或许这也和屋主有关系，毕竟少有见到琴酒上门后还这样态度散漫的家伙。 “你正常一点。”琴酒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作为他的开场白。】 “噗。”一声憋不住的轻笑响起，大家循声望去，是一贯和琴酒最不对付的赤井秀一。 “抱歉抱歉。”他显然不是真心地道着歉，嘴角甚至还上扬着，“我只是没想到琴酒还会说这种话……噗嗤。” 他这句话就像打开了什么阀门，好几个和琴酒有过接触的人都笑了起来，无他，琴酒这种家伙竟然要求别人正常一点，当时心里是得多懵逼啊。简直想想就要笑死。 琴酒脸色发黑，他当时问出那句话，其实是很正常的事，谁见了白山秋野那副样子不要说一句“你正常一点”？ 偏偏白山秋野还有点疑惑地看着众人，“我很正常啊？” 如果是当初的他可能还能意识到不对，但现在白山秋野再看琴酒，怎么也无法把人套回当初那个恐怖样子，他们家里现在还有可乐放在冰箱里，偶尔琴酒也会和他一起喝可乐看电影而不是喝那些酒……总之，没什么不正常。 还是那句话，当事人不尴尬的时候，尴尬的就是别人，就连赤井秀一也笑不下去了，眼神转向屏幕。 然后就看见琴酒烫坏了白山秋野的桌布—— “虽然我现在作为一个好男朋友，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坏脾气，但我还是要说，你烫坏我桌布的样子真的很讨厌。”白山秋野点评着琴酒的作为。 琴酒只当没听见，冷眼瞪向伏特加，有这个屏幕在，他看到了自己小弟过去在自己视线死角里的不敬行为。 伏特加只是心疼桌布而已，伏特加又做错了什么？ 大哥不会错，大哥的男朋友不会错，错的就只能是他伏特加和桌布了。 不过很快，屏幕上的琴酒凭实力跳过了桌布的话题，开始盘问白山秋野，未果后提出要检查对方的电脑，而白山秋野一口答应。 “是啊，因为组织的资料根本就在雪莉手上。”琴酒冷哼道。 “现在又理我了？”白山秋野将话题挪回之前的阵地。 “桌布而已。”琴酒嗤了一声，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眉头皱了起来，看向白山秋野的眼睛。 白山秋野一愣，目光对上琴酒的眼神，意会到了什么。 “……不能吧。”白山秋野喃喃道，“你是说……不会的，不会吧……” “可以试试让其他人都永远闭嘴。”琴酒只能徒劳地提出这样不切实际的方案，算是苍白的安慰。 “算了。”白山秋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成年人了。只要我不尴尬……” 琴酒听到“咔吧”一声，然后无言地看着白山秋野抬起手，露出硬生生被掰折了的沙发扶手。 65、第六十四章 白山秋野掰断扶手的响动自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然后就在众人的眼神中，那个断裂的扶手掉落在地面上后突然消失，沙发像游戏中的物品刷新一样瞬间又变得完好无损。 几个人本来还在思考白山秋野和琴酒刚才在谈论些什么，见到这一幕后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沉重。 “不是早就知道这里不科学了吗。”最后是服部平次出声活跃了一下气氛，“继续看屏幕吧。” 这可是白山秋野的房子——对他感兴趣的人都被转移了注意力，就见屏幕上的白山秋野正对琴酒和伏特加展示他的所谓书房。 【“哇……”伏特加顾不上琴酒的瞪视开口赞叹，“太了不起了，你怎么做到的？” 门后的房间比摆着手办展示柜的客厅还要夸张，如果说客厅还能承担起待客的功能，这间书房就纯粹是按展示的用途来装修的，里面的手办比客厅里的还多，尺寸也更丰富，甚至还有几个等身高的模型。 “也没什么啦。”白山秋野语气顿时带了点骄傲，“怎么说我也是做这方面生意的，当然得有点渠道。” 琴酒则是看向了其中的一个展柜，一个熟悉的银发的黑衣男人靠在一辆熟悉的黑色的保时捷356a旁，……位置还是展柜c位。 “这是什么东西？”琴酒难以置信地问道，手掏了两下才摸出枪。 “嗯？”白山秋野看向那个手办，反应过来，开始心虚，“嗯，一个，一个动漫人物……” 琴酒气得笑了一声，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子弹穿透展柜的透明玻璃，把手办击得粉碎。 “你……”白山秋野只感觉自己心脏一个抽搐，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带保时捷的一款，但对上琴酒阴鸷的目光，他也不敢说话，只能扯出一个卑微的笑容。 伏特加也十分心疼，那个手办做得十分精细，而且那可是大哥的手办啊！伏特加也想要拥有！】 白山秋野捂了下心口，虽然后来又定制了一款相同样式的，但再看一次还是心疼。 “伏、特、加！”琴酒冷声咬牙念着伏特加的名字。 “大，大哥，我没有不敬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更好地瞻仰大哥的英姿……” 他身边的基安蒂，库拉索甚至科恩都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只担心一会儿琴酒发疯开枪血溅到他们身上。 【“去卧室。”开了一枪后琴酒冷静了一些，枪口转向白山秋野。 白山秋野只能忍着悲痛带路，然而推开卧室门的时候他身体僵硬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来，那天他从店里拿回来的琴酒拿枪的手办因为书房的展柜满了，他就放在了自己卧室的床头柜上。 而他卧室的格局，电脑和床是挨着的，电脑桌和床头柜相隔不足一米……】 看得出来，那时的白山秋野是真的很紧张了。 琴酒没说什么，他现在对那些手办已经见怪不怪。相比起来，他更担心接下来的事。不是白山秋野又一次嫌弃了他邻居做的游戏，琴酒对那个泪眼汪汪的老头子只有厌烦，而是接下来他强行让伏特加破解白山秋野电脑里加密文件的事…… 伏特加显然也想了起来，如果说刚才手办枪杀案时屏幕透露出他的心声是让他一只脚踏入鬼门关，那接下来的事恐怕就是直接把他推进地狱最深层了。 他忍不住擦着冷汗，在心里真诚地祈祷这块古怪的屏幕能有一些爱情剧的自觉，看在在场还有未成年的份上跳过那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片段。 但那对话声还是违背他意愿地响起了。 【“大哥，这电脑里有些加密文件，很难破解……”伏特加为难道。 白山秋野顿时眼神一凛，“你就找今天的记录就好了，查什么加密文件？” 琴酒眼神顿时森冷起来，“密码。” “和你们什么组织没有关系，那是个人隐私……”白山秋野努力解释。 琴酒抬起枪，“密码。” 白山秋野恼羞成怒：“你有病吧！”见琴酒又要狞笑威胁一条龙，他干脆冲上去把伏特加挤到一边，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看！我让你们看！给我看！” 文件夹里是一些视频文件，他随便点开一个，男人的喘息声顿时回荡在整个房间，尴尬也随之弥漫开来。】 白山秋野此时的眼神已经和屏幕中的他一样，已经失去了高光，仿佛看透一切的生无可恋的眼神。 这个古怪的空间里此时十分安静，除了屏幕上让人尴尬的声音，没人发出一点动静。 屏幕上的琴酒命令伏特加关上视频，屏幕外的琴酒拎着枪冷冰冰地扫视着这些观众们，似乎准备给任何一个敢出声的家伙一颗子弹。 “算了，片子而已。”白山秋野用一种立地成佛的语气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成年人的也快成年了，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要资源……” 没人搭话，工藤新一捂着脸，旁边的毛利兰脸色通红，服部平次挠了挠脑袋，好在肤色帮他掩盖住了尴尬。 来自美国的fbi对此显然没有那么放不开，但赤井秀一和朱蒂对视一眼，谁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主动开口——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白山秋野在众人的沉默中看向一如既往播放着的屏幕，突然想穿越进去，至少这样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社死。 这就是幕后黑手的目吗？摧毁他的生存意志？ 【“没问题了吗？”白山秋野的声音十分平静，有道是破而后立，现在他感觉自己十分强大，再没什么能伤害到他了。 琴酒本来是想探探白山秋野的底的，但现在哪怕是他也想立刻离开这个房间，他沉默了几秒，冷声开口：“这次就到这里，不要被我揪住你的把柄，w，既然你想，那就老老实实玩你的过家家去，也别掺和组织的事情。” “劳您费心了。”白山秋野平静道。 琴酒转头就走，伏特加也快步跟上，没一会儿白山秋野就听见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到这时他才一改刚才冷面站在原地的姿势，蹲下身抱住头哀嚎起来。 “他妈的……他妈的琴酒……啊啊啊啊啊！他妈的伏特加……该死啊啊啊啊……我怎么忘记了！他妈的……可恶啊啊啊啊啊……” 白山秋野哀嚎了一会儿后猛地站起来，从被子里翻出那个琴酒手办就想往地上砸，但看着那头顺滑的银色长发还是没狠下心，胳膊抬了几次最后还是放下，“他妈的……手办好好看……呜呜呜可恶……可恶啊……”】 白山秋野捂住脸，他突然想起了师父过去一直以中国文化教导他，其中有一个词语，叫做慎独，他想以后这个词就是他的座右铭了。 虽然没有人笑出声，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一把拉过琴酒让他挡在自己面前，自己完全埋进琴酒的背后，抱着他最喜欢的银发自闭起来。 “我活不下去了。” 琴酒听到背后传来闷闷的声音。他叹了口气，对着暗中观察这边的几个不老实的家伙一一警告地瞪回去。 但其实除了几瓶假酒和掺水酒，大家都还是比较有节操或者有恐惧心理的。 这一段让人尴尬的内容也没有播放很长时间，虽然白山秋野自我感觉度秒如年，但很快，屏幕上就开始播放起他让伏特加入侵白山秋野电脑警告对方的事。 “呜呜。”白山秋野揪住琴酒的长发，光听声音他就能猜到屏幕上在播放什么，绝望道：“这就是报应吗？” “好了。”琴酒看着那个被白山秋野反入侵电子设备后狼狈流窜的自己，一边还要耐下心来安抚社死的白山秋野，额头青筋直跳，他很想一枪打碎屏幕，不让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被这么多人看到，但刚刚被修复好的沙发扶手已经向他证明这行不通。 降谷零正在神情严肃地看着屏幕上泄露出来的琴酒经过的安全屋和组织据点的情报，虽然知道这些信息大多已经过时，但只要有一丝收获，他的努力就不算白费。这可比他在组织里冒着生命危险获取情报要容易多了。 然后很快，他就瞪大了双眼。 屏幕上之前播放的白山秋野监视琴酒的影响是很快闪过的，当它放缓下来的时候，众人可以猜到又是白山秋野和琴酒相处的关键情节，而这次，却是放送了一个过时但意味着很多的重要情报。 咳，当然不是指白山秋野差点因此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这件事。屏幕上的白山秋野在发现琴酒变得十分憔悴之后，已经决定要收手了，当然对此正在看着屏幕的人中有几个在幸灾乐祸几个在可惜白山秋野没有做得更过分些就仍未可知。 【今天就结束吧。白山秋野想，再这样玩下去琴酒猜到是他杀上门来他都不好装无辜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琴酒在的那个组织基地出现了一个异常的信号。 “这个通讯……”白山秋野皱眉，表面上看着很普通，但却很难定位……这时，他发现有人在接入他现在控制中的监控。 白山秋野迅速反应，把自己入侵的痕迹抹除，躲起来看来者何人。 监控中的琴酒也有了动作，他走进了一间会议室，而这个会议室的监控刚刚被人远程控制着关闭了。 白山秋野眼神一闪，键盘上的手指迅速操作起来，他心里已经有了推测，恐怕是那个组织的boss出现了。只是，出现就意味着可以被追踪，网络世界里，一切皆有迹可循。 他迅速排除了对方的几个看起来就假得不行的ip地址，几次小心试探之后抓到了真正的源头，居然在日本境内，一个叫鸟取的地方。白山秋野绕过对方的防火墙，正好对面正在开摄像头，他仔细一看，发现对方非常谨慎，房间里光线非常阴暗，看不太清脸，也不知道琴酒那边传过去的图像是怎样的。】 “这是……”降谷零震惊地站了起来，他没想到，他潜伏了那么多年都没能接触到的组织boss，竟然在这么早就被白山秋野发现了！ 他忍不住看向白山秋野，这个刚刚还处在社死状态中的青年还没精打采地躲在琴酒身后，而琴酒看着屏幕上笼罩着日本半个世纪的阴影，神情平静，出乎降谷零的意料。 赤井秀一神情也紧绷着，他对工藤新一使了个眼色，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秋野哥，你知道他是谁吗？” 白山秋野自然知道，他后来可是接手了整个组织的机密资料，对那些个高层的出身都很清楚。要不是琴酒和他都对发展势力没有兴趣，这些情报就足够换很多东西了。 “乌丸莲耶。”白山秋野兴致缺缺地看了眼屏幕上好奇复原着图片的自己，指了指道：“喏，就长那个样子。” 【渐渐的，模糊阴暗的图片上，一张阴鸷的老脸慢慢清晰起来。 另一边，boss和琴酒的通话似乎已经到了尾声，白山秋野没有注意，大概是什么任务，他抹掉自己留下的痕迹，回到琴酒那边，通话结束后会议室的监控已经恢复，白山秋野透过监控看着对方若有所思。 “要不要把这张图片发给公安呢……”白山秋野思考起来，但想想还是算了，既没证据也没必要。 要是下次那个黑衣组织再得罪到他，他再发吧。而且万一被那个boss察觉到了，当时和boss通话的琴酒也会被怀疑吧？虽然白山秋野是有点想为自己的手办报仇，但还不至于如此…… 说起来，刚刚那个boss布置给琴酒的任务，地址好像就在附近。白山秋野想，这难道就是孽缘吗？米花町这么小，不知道会不会又被柯南他们碰到。】 降谷零和风见裕也都神情复杂，就连贝尔摩德都忍不住看了这个为除掉组织呕心沥血多年的公安一眼，就差一点点，真的就是一念之差…… 不过想到对方和琴酒的关系，降谷零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坐回原位。先不提公安能不能真的能据此抓到组织的boss，就说半路上如果碰到了琴酒拦路，要对上这个白山秋野也是个大麻烦。不说其他，如果对方把公安潜入其他组织甚至其他国家的卧底都揪出来，那对整个日本都会是一次动荡。 反正组织已经算是覆灭了，降谷零苦笑着想。尽管如此，尽管如此……他又怎么甘心……终究是意难平。 琴酒自己其实也很少见到boss的真容。他取得代号的时候，boss就已经是那个藏在黑暗最深处的乌鸦了，他看着那个自己亲手杀死的老人，心里不是没有感慨，他曾经真的准备以组织阴影的一部分度过接下来或漫长或短暂的人生，但最终却是他亲手终结了这遮天的阴影。 他不会后悔，虽然他从未背离过黑暗，但终究还是改变了太多。 白山秋野自己并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对他来说，这个组织的boss不管是个什么阴影，建立了个多强的组织，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怕死的老头子，他也不能理解琴酒曾经对组织的忠诚，在他看来，琴酒那样的模范好员工还要受到忌惮，早就该把boss扔去挂路灯。 对白山秋野来说，他更关心的是接下来琴酒受伤上门的事。 “受伤的杀手被人捡到救下，很符合爱情故事的开端不是嘛？”他扒着琴酒的肩膀小声道。 琴酒按住他的脸，冷笑一声：“不是。” “话说你最开始犹豫什么？不都到了我家门口了？”白山秋野在琴酒的手掌下瓮声瓮气地坚持叭叭。 当然是见白山秋野远程开了门，怀疑里面有陷阱了。 不过琴酒不想回答，就捏住了白山秋野的嘴巴，任由他呜呜呜地抗议。 屏幕上的白山秋野看着琴酒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后咬牙拨通了琴酒的手机。 【“喂？”对面很快接通了电话，低沉的声音透着警惕：“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喂，这时候就别在乎这些不重要的小细节了吧。明明是你自己找上来的。”白山秋野道，“门是我远程给你开的，你快进去吧，别让我的邻居们看见了。医药箱在门口的鞋柜最下层，不过里面东西不多，你哪里受了伤？知道需要什么药吗？” “不用你操心。” “那你别进我家门啊？”白山秋野叹气，“这种时候就别逞一时之气了，行吗大哥。” 对面传来开柜子的声音，然后是一声轻哼。 “伏特加呢？”白山秋野还是挺关心曾经和他聊得开心的小伙伴的。 “我让他先撤退了。”琴酒打开箱子，喘了口气，直接靠着门坐下，脱掉外衣给自己处理伤口。 多好的上司啊。白山秋野难免感叹，哪怕是他这样的独狼都一瞬间感动了，想想家里的医药储备还够，白山秋野没有耽搁，直接快步赶回家。】 “唔唔唔唔唔——”白山秋野扒着琴酒的手指，努力说道：“你真是太别扭了唔唔唔唔——你看又恼羞成怒唔唔——” 伏特加本来正感动地看过来，然后又被自家大哥和白山秋野扭曲的姿势震到，迅速转过头去。 【夜色掩盖了琴酒一路留下的痕迹，白山秋没有顺着正门回家，而是从一处自己改过的密道进到客厅，就看见琴酒动作别扭地举着枪对着他这边，赤着的上半身上，本来缠好的绷带处有鲜红的血液渗透出来。 见到白山秋野的脸，琴酒才放下枪，看得出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白山秋野把琴酒扶到沙发上，一边心疼自己的沙发，一边简单检查了一下对方的伤口，“两处枪伤，还好没打在致命处，不愧是你，子弹都取出来了……你先给自己止血，我去清理一下你的小尾巴。” 琴酒白着脸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那时还有心思心疼自己沙发的白山秋野现在可看不得琴酒这样重伤的样子，他伸手摸了摸琴酒身上留下伤疤的位置，又被琴酒没什么好气地捉住手。 “别乱动。” 白山秋野哼了一声，想想那个剥削琴酒的老家伙已经死了，现在琴酒碰不上那样危险的情况，心情才好些，开玩笑道：“你战损的模样又被人看到了哎。” 琴酒挑了挑眉，回道：“你藏东西的地方也被他们看到了。” “反正换个装修的事——而且谁会跑到我家来啊。”白山秋野啧啧出声，“最该担心的不是你那些武器吗。” 琴酒对此不置可否。 而屏幕上，观察过情况的白山秋野已经整装待发。 66、第六十五章 琴酒也不知道一切出了什么差错。 这天早上他一醒来，身边睡着的只比他矮半个头左右的青年男人就突然变成了一个不到他大腿高的小男孩。 虽然变小了，但还是能看得出熟悉的轮廓。 经历过变猫等一系列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秘事件，琴酒首先找了找周围有没有出现奇怪的东西，但并没有什么发现。想想隔壁邻居之前的遭遇，琴酒又怀疑是不是有人给白山秋野投毒，但先不说昨天他们晚上他们一直待在一起，就说白山秋野本人也绝不是能被人随便用毒药放倒的家伙。 就在琴酒陷入思索之中的时候，床上裹在过大睡衣里的小男孩的眼皮动了动，渐渐醒了过来。 “你醒了？” 在琴酒发出声音的下一秒，小白山秋野一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一双乌黑的眼睛大睁着看向琴酒，“你是谁？我师父呢？” 琴酒看着那张稚嫩小脸上陌生的神情，只觉得头开始痛，从小白山刚刚的动作来看，这个家伙小时候就十分敏捷，琴酒甚至怀疑长大后的白山秋野整天沉迷游戏，未必比他小时候身手灵活。 “叫我琴酒。”琴酒没有动作，他知道白山秋野在被他师父捡到前是个孤儿，对于这种孩子来说，防备大人是活下来的必修课，琴酒也知道自己的形象从来不能用亲和来形容。“你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总之，你现在本来应该是一个二十六岁的成年人，但出了一点意外变成了小孩子。” 小白山仔细打量着琴酒，没有坐下，但也没有跑掉。他拉了拉身上的睡衣，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摆设，问：“是什么意外？” “不知道。”琴酒干脆地回答。 小白山仔细打量着琴酒的神情，他没有质疑这离奇的故事，而是问：“那么长大后的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琴酒沉默了一下，就算是他，此时也觉得有点尴尬。 “好吧。”小白山挑了挑眉，神色有些得意，“我相信你了，琴酒，没想到长大后的我找老婆的眼光还不错，很合我的审美。麻烦给我找一套合适的衣服好吗？亲爱的。” 琴酒额角青筋一跳，沉着脸警告：“小心说话，小鬼。” 小白山点了点头：“嗯，傲娇也可以！” 最后琴酒怒气冲冲地摔门出去给小白山买童装，走前警告他不要乱跑。 听着汽车引擎的声音渐渐消失，小白山从窗口离开，脸上的神色变得若有所思。他试着拧开了这个房子里所有的门把手，在他习惯藏东西的位置翻出了几个明显以刚才那个男人为原型的手办，最后又仔细观察着一些他从没见过的工具。 等琴酒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白山已经无师自通地打开了书房的电脑，正在一一尝试里面的各种软件。 “别乱动。”琴酒随口说了一句，把衣服塞给小白山让他换上。 小白山回房间换衣服，琴酒检查了一圈屋子，发现这小鬼果然把整个房子逛了个遍，不过没跑就行，这说明小白山至少相信了他的话。 琴酒给小白山买的衣服都是些宽松的运动装，小白山对此比较满意，换好了衣服之后，他对琴酒的态度明显亲近了很多，至少会在琴酒面前坐下了。 “那么，我要怎么才能变回那个长大后的我呢？”小白山问道。 “不知道。”琴酒要是知道，早就拎着人去解决问题了，他现在其实有个想法，就是去隔壁让那个侦探把怪盗基德找出来，对方肯定知道什么。只是一来怪盗基德行踪不定，他不确定那个侦探能不能把人找出来，找出来之后要如何对付可能会魔法的怪盗也是个问题。 就在这时，小白山提出了另一条建议。 “我们去找我师父吧，他有懂得那些神神怪怪东西的朋友，一定能有解决办法的。” 琴酒看向这个小孩，突然意识到这个年龄的白山秋野的师父显然还没有去世。他有些烦躁，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小白山这个消息，他可不想哄孩子。 但小白山一直看着他，之前能轻易得出他们间关系的观察能力并没有被发挥出来。 “你师父已经去世很久了。”最后，琴酒还是干巴巴地说。 “这样啊。”小白山扯了扯嘴角，虽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但还是没有哭出来，他垂下眼皮，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样活泼，“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会像那些武侠故事里讲的一样，活上很久很久呢。” 琴酒没说话，他不懂得怎样安慰别人，如果是路人他一眼都不会理会，如果是下属他会用枪指着让对方别哭哭啼啼，但这个小孩是他那倒霉的又不知道遭了什么魔法的白山秋野。 他抬起手，不是太温柔地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小白山没有躲，而是闷声道：“我想回家看看。” 琴酒知道他指的不是现在的这个家，而是他和他师父一起生活的地方，于是问：“在哪里？” 白山秋野和他说过的一般都是过去和他师父生活的回忆片段，倒是没提过具体的地址。 “白神山地。”小白山道。 现在已经变成自然保护区的地方面积很大，何况小白山和他师父居住在没人的地方，不存在可以定位的街道和门牌号。 琴酒现在也没有其他线索，在威逼利诱了一番高中生邻居提出让他找出怪盗基德这样无理的要求后，他就带着小白山坐上了前往白神山地的列车。 好在就算离群索居也需要生活物资，何况当初小白山就在附近流浪，因此还记得进山的路线。 对于琴酒来说，避开办理什么入山手续都是不必要的事，他难得换了套方便在山林中行走的衣服，带齐了装备，一头银色长发也扎了起来，跟着小白山一路行走，看着那个不大的小孩在山里跑跑跳跳如履平地一般，反而是他自己高大的身形和过长的头发造成了些麻烦。 不过小白山并不嘲笑也不嫌弃他，对银发的喜爱似乎在这时就初见端倪，事实上小白山很乐意帮琴酒把偶尔散落出来挂到哪里的头发解下来，哪怕只有一根也会很小心地制止嫌麻烦想直接扯断走人的琴酒，再慢慢帮他解开。 两个人走了一天半，才远远看见一个掩映在密林中的小木屋。小白山人小精力是真不少，之前一直十分活跃，不过临到目的地，反而踟蹰起来。 琴酒把他直接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没说话，就这样带着他向那个木屋走去。 不过随着离那个木屋越来越近，琴酒感觉到不对。 他眯起眼扫视周围，问小白山：“周围的环境是不是变了？” 小白山刚还在走神，此时抬头看了看，惊奇道：“是啊，变熟悉了很多——诶，等等，师父！” 那是个很瘦但看得出很硬朗的老人，琴酒抱着小白山的手紧了紧，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枪和手机，意识到自己和小白山恐怕遇到了比变小还要更不科学的穿越时空。 “秋野。”那个老人眯起眼睛，慢慢走过来，站到琴酒面前，声音沙哑老迈，“这位是什么人？” 琴酒还沉默着绷紧身体，打量着眼前的老人，他胳膊上的小白山就已经开口：“是我未来的爱人！” 然后小白山挣了挣，琴酒把他放下来，小白山冲向那个老人，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老人显而易见的也有些惊讶，他皱了皱眉，看向琴酒的眼神变得冷厉，“解释。”他沉声道。 不管怎么说，让一个小男孩喊出“这是我未来的爱人”的成年男子，长得还一脸恶人相，作为家长是怎么防备都不足为奇的——要不是小白山还抱着老人的腿，琴酒毫不怀疑对方会直接动手。 琴酒很不耐烦，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也不知道如果他现在往外走会怎样，但想到白山秋野的身手，再推及他的师父，琴酒还是耐着性子把整件事讲了一遍。 “世间还有这等奇事？”老人嘟哝一声，琴酒听得出是中文。 “过来吧。”老人拍了拍白山秋野的脑袋，一边往小木屋走。琴酒大步跟了上去，老人瞥了他一眼，道：“我是章海山，随便你怎么称呼。” 琴酒扯了扯嘴角，他对和已经死去多年的人扯上关系没有兴趣，但看了一眼小白山，还是开口道：“章先生。” “唔。”章海山慢吞吞应了一声，嘴角下撇，显然，他们两个都不太喜欢对方。几个人走进那个小木屋，琴酒打量了一圈，发现这里虽然其貌不扬，但空间不小，各种东西都很齐全，包括一台厚重的电视，也不知道在这深山老林是怎么接收信号的，电视柜里还有成打的小孩子喜欢的碟片。对着窗户的位置有个不知道用来加工什么的工作台，上面摆的不是什么枪械零件，而是箭头甚至弹弓一类的东西。 “给孩子削的玩具，见笑了。”章海山淡淡说了一句，让小白山自己去锻炼，小白山犹豫地看着琴酒，直到老人再次催促才走了出去。 琴酒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直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走远，才转向这个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隔着时间和生死，章海山打量着这个会在未来拐走他关门弟子的男人。他见过这种人，杀人如麻，甚至以此为乐，章海山自觉教过徒弟怎样远离危险，看来转头还得再帮他加深一下记忆。 好在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看起来很在乎他的徒弟——至少那小子没有被骗身骗心。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章海山坐在工作台前用砂纸打磨着弹弓的弓身，琴酒沉默着坐在原处，很好地发挥出身为狙击手必要的耐性。 等小白山满头大汗地推开门，一时间都没敢出声。 “师父？”最后他趴在门边上弱弱地喊了一句，章海山抬起头，皮肤松弛满是皱纹的手抬起，对他招了招。 小白山就小步跑了过去，自己拿了毛巾擦汗，一边还偷偷看着琴酒，对上视线了就冲他笑，笑得无辜，很有长大后的风范。 章海山咳了一声，站起身来，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木匣，琴酒一直注意着这边，都没有看清他之前将匣子藏在了哪里。 怪不得白山秋野有那么多地方藏他的手办。 章海山走了两步，在琴酒面前站定，琴酒看了眼小白山，也站了起来。 “给你的。”章海山道，把这个匣子递给琴酒，“带着他走吧。” 琴酒接过匣子，但不太理解。他皱着眉道：“什么意思？” 章海山哼了一声，摆了摆手，琴酒眯起眼，如果这是个普通的老人，他现在就该掏枪了——他最烦神秘主义这一套。但章海山接下来就把小白山推了过来，琴酒按下不耐，把小孩抱起来，更觉得奇怪。 小白山扶着琴酒的肩膀，扭头看着他的师父。但章海山只是对他点了点头。 “师父？”小白山迟疑着喊。 琴酒本来不打算这么轻易离开，但猛然间，他感觉到眼前的景象晃动一瞬。古怪的预感在心里生出，琴酒不再犹豫，转身走出了这间屋子，沿着来时的方向走去。随着他离那栋木屋越来越远，沿途的景象也在发生变化。 头皮隐隐有些发痛，是小白山下意识攥紧了他的头发。手臂上的重量变沉，琴酒眼皮一跳，抬眼就看见一个长大后的白山秋野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坐在他的胳膊上，眼神还怔怔看着后方，连自己身上的童装被崩开后尴尬地挂着也没注意。 琴酒把人放下，活动了一下肩膀，也回头看去。 曾经的木屋已经变成一片爬满了藤蔓、蘑菇和灌木的废墟，倒是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坟墓，旁边的杂草有打理过的痕迹。 “啊。”过了几秒，白山秋野垂下眼睫，拍了拍琴酒的手臂：“我变回来了。辛苦了，琴酒。” 琴酒没说话，把背包里备用的衣服塞给他，自己则打开刚刚老人递给他的木匣，里面躺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我还以为会是师父家传的玉镯什么的，可惜你平常也不怎么用刀。”白山秋野很快穿好衣服，过来看了一眼，“可能是你这样子根本没办法送徒媳戴的首饰这种东西吧。” 琴酒瞥了他一眼，把匣子放进衣服里侧的暗袋。白山秋野见他不回嘴，也失去了调戏他的兴致，看着那边的坟墓出神。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还挺感谢这次奇遇的。”白山秋野低声道。 琴酒掏出支烟，刚要点燃，被白山秋野抢走，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也不怕森林火灾啊。” 作为放火的常客，琴酒又不会乱扔烟头，他看着那个坟墓，道：“那是你挖的？” “是啊。”白山秋野点头，“形状很完美吧？我后来还塞了不少钱给这边的负责人，让他帮忙把这片区域保留下来，因为我们之前一直住在这边，也没什么游客会来这个方向，这事倒是没什么波折。” 琴酒唔了一声，比起之前那个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小鬼，果然还是这个大的白山秋野顺眼些。他把烟头扯回来叼在嘴里，也不点燃，道：“可以把这块地直接买下来。” “算了，操作起来很麻烦。”白山秋野摇头，“而且我师父当初的意思其实是不需要什么坟墓，把他的骨灰随便扬掉就好……但活人嘛，总没办法和死人一样豁达。不过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到他的影子。走吧，一会儿天晚了，山路不好走。话说你为什么只带一个帐篷？” “小鬼又不占地方。”琴酒把根本没抽过的烟揉在手心，然后把掉在地上的童装收进背包，白山秋野探手过来帮他把头发扎好，看了一眼后低笑：“还好你没登记，不然进去一大一小，出来两个大人，肯定要被调查。” 琴酒回想起他之前买的一堆童装，道：“回去之后你负责处理掉。” “处理掉干什么。”白山秋野不以为意，“按之前变猫的规律，说不定明天变小的就变成你了呢。” 琴酒冷笑：“那你就得当心你的小命了。另外，变小的你干的不错，我已经记住了你藏东西的位置。” 白山秋野一惊，想起了什么，小时候的他总没有长大的他手法娴熟，被琴酒看出什么很有可能，“我的猫耳手办？” 回答他的，只有琴酒狰狞的冷笑。 67、第六十六章 尽管白山秋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当在床上发现一个小号琴酒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这可是幼年琴酒哎，柔软浓密的银色头发半盖住五官，不过长度只到脖颈，脸颊有些瘦削，眼底也有些青黑，哪怕是孩童模样，也没有可爱的感觉。 看到这样的琴酒，白山秋野决定原谅对方昨晚又毁掉他珍藏手办的事了，因为很快，他就要定制一个幼年版的！ 不过小琴酒的警觉性很强，白山秋野不过这样看了几秒，床上的小孩就眼皮颤了颤，醒了过来。 瞬间的，白山秋野上一秒刚看到那双还带着些迷茫的绿色眼瞳，下一秒这个瘦削的小身影就已经跳了起来，眼神狠戾地挥拳袭向白山秋野的下颌。 白山秋野向后猛地一仰，整个人差点摔到地上，连声道：“等等，等等，g——阵，先别动手！” 小琴酒，或者说黑泽阵充耳不闻，他一击不中，又顺势在床上借力，虽然因为身上过大的睡衣和脚下柔软的床铺动作有些变形，但胳膊的力道带起的风声让人心惊。 这真的是小孩子吗？白山秋野在心里暗叹一句，抬手接住小黑泽的拳头，想钳制住对方，却又在察觉到对方有不顾损伤也要挣脱的时候连忙松手。 “冷静啊……”白山秋野硬是在短短半分钟里被逼出了几滴冷汗，好在他放手的那一下似乎让小黑泽削减了些许敌意，停下了攻击的动作，只是一双警惕的绿色眼睛依然死死盯着白山秋野。 真不愧是琴酒，这气势，从小时候就已经像野兽一样危险而冰冷了。白山秋野慢慢坐起来，双手举着努力证明自己的无害，“我叫白山秋野，是个好人，你可以先看一下周围的环境，我不知道你记忆中是多少岁，但现在的你本来已经三十岁了，我们关系很好，这里是我们一起居住的地方……” 小黑泽冷笑一声，“编谎话也别太荒谬。” 但从他没有继续攻击的行为看，还是信了一点点的。 “我没有编这样谎话骗你的必要啊。”白山秋野无奈摊手，真是的，为什么琴酒小时候比他难搞这么多！ “我能问一下，出现在这里之前你在哪里吗？”白山秋野问，他昨天和琴酒讨论过之前发生的灵异现象，怀疑需要变小的人回到小时候所在的位置后才能恢复原状。总之，先试试准没错。 “你不知道？” 小黑泽狐疑地看着白山秋野的表情，他低头看了看身上过分宽大，但并不合白山秋野身形的睡衣，然后终于肯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在此过程中，白山秋野一直一动不动，算是诚意。 见他如此，小黑泽抿起嘴，试探着跳下床。白山秋野出声道：“衣柜下层有小孩的衣服，你试试能不能穿的上。” “为什么会有小孩的衣服？”小黑泽敏锐地问。 “因为昨天我也遇到了和你现在一样的情况，那些衣服还是长大后的你亲自买的，就是你这个模样的身形好像比我那时候要高，也要更瘦一些。”白山秋野仔细解释，只怕一个不好又要被小黑泽当敌人对付。 小黑泽和小白山完全是两种行事风格，小白山昨天面对琴酒选择展现自己无害的一面，琴酒后来也得到了他的信任；但小黑泽一上来就是直取白山秋野的性命，之后也一直没有放松的意思，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小黑泽攻击性显然比小白山要高太多。不过也侧面印证了，小黑泽所处的环境要比小白山更加冰冷和危险，但不需要什么伪装。 小黑泽翻出了白山秋野说的衣服，琴酒买的都是宽松的运动款，之前坏掉的已经处理掉了，剩下的几套都是新的。小黑泽扒拉了两下，确认衣服上没有被动过手脚后对白山秋野道：“你出去。” 白山秋野听话地离开了房间，小黑泽三两下换好衣服，在卧室里简单探索了两圈，摸出了不少琴酒放在房子里的武器，他看着手里沉甸甸的伯.莱塔92f，再看看衣柜里的黑色长风衣和黑色礼帽，感觉确实很对自己的胃口。 于是当白山秋野见到换好了衣服的小黑泽时，银发的孩子扯了扯穿着有些短小的衣服，绷着脸对他点了点头，态度明显好转很多。 这次，白山秋野再问他记忆中之前在哪里的时候，小黑泽撇了撇嘴，还是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有人搜罗我之前在的孤儿院里的小孩带走培养，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地下训练场。” 白山秋野已经叫了外卖，和小黑泽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幼时的琴酒也没有什么好奇心，更不会开口问什么问题。说完这句之后，就静静坐在那，一双绿眼睛目光沉沉地盯着白山秋野。 “地下训练场……”白山秋野皱着眉，时隔这么久远，琴酒幼年接受训练的地方现在还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小黑泽显然不知道那里的具体地址，真是个难题。 “算了，回头再想。”白山秋野叹了口气，正好外卖到了，他把饭取回来放在餐桌上，“吃饭吧，话说你小时候怎么这么瘦啊。” 小黑泽看了他一眼，在白山秋野动筷子后才开始吃，白山秋野订的餐都是琴酒的口味，看起来小孩吃得还算满意。 其实小黑泽瘦倒不是因为组织苛待这些孤儿，克扣他们的口粮，而是因为小黑泽骨架大，长得快，又在训练基地摸爬滚打，时刻警惕周围的所谓同伴，身上的肉都是肌肉，自然显得瘦削。 一顿饭吃完，隔壁的工藤新一又来敲门，说什么怪盗基德没有预告函他也没有办法，秋野哥能不能管管琴酒——白山秋野把人哄走，回来看着小黑泽也没有办法埋怨他，只能叹气，钻进书房开始查组织过去的训练基地。 一个好消息是，琴酒的资料里有他出身的训练基地的记录。坏消息是，那个训练基地早就被废弃了。 白山秋野用手机查了查那个地址，发现那边竟然建起了一个游乐园，原来训练场地下的部分还被利用建成配套的地下商业广场，现在还很受欢迎。 “这还能管用吗……”白山秋野抽了抽嘴角，不过就算不管用，和琴酒去游乐园好像也是次不错的体验，尽管是小号琴酒。 “g……阵，明天带你去游乐园怎么样？”白山秋野摸了摸下巴，喊道。 小黑泽也在书房，坐在一边摆弄着白山秋野塞给他的琴酒的手机，闻言冷淡抬头，看着电脑屏幕上未来的自己的资料。 他没对自己成为代号成员有什么看法，这也没什么可意外的。组织这种凭实力讲话的地方其实很适合他，他也对被培养成杀手没有意见，相比起来，白山秋野的存在才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随便。”小黑泽应道。 然后第二天，他就后悔了。 恰逢周末，游乐园里不说是人山人海，也差的不多，白山秋野不得不抓着小黑泽的手，免得被挤散。 银发的孩童阴沉着脸，拉了下兜帽，白山秋野昨天给他量了尺寸说要帮他买两身合适的衣服，结果最后抱回来一堆乱七八糟的童装让他换，最后他只翻出这么一件还算普通的，帽子上还带着两个猫耳朵。 白山秋野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他买了两个冰淇淋，小黑泽到底是小孩子，犹豫了一下之后就吃了起来，并没有注意到白山秋野暗中开启的别在身前的摄像头。 “能确定位置吗？”小黑泽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问，过于嘈杂纷乱的环境让他总绷着神经，迫切希望早点达成目标早点离开。 “抱歉哦，能查到的资料都模糊不清，我们可能得把整个游乐园都逛一遍了。”白山秋野一本正经地说，然后把本来紧绷着的小黑泽扛到肩膀上，突然被袭击的小黑泽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冰淇淋，然后眼前的视野突然宽阔起来。 “喂！你！” “走吧！”白山秋野也不怕小黑泽把冰淇淋砸到他头上，像游乐园里的其他普通家长一样，扛着小黑泽向准备玩的项目走去：“按照攻略，我们先去玩那个……”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真的把游乐园的项目玩了个遍。很难形容射气球摊位的老板看着小黑泽板着一张杀气腾腾的小脸端着枪赢了一等奖后把奖品没好气甩到白山秋野身上时露出的表情，总之就是类似“人类幼崽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这样的震惊。 而白山秋野就站在一边，笑眯眯地当一个被小孩带飞的笨蛋大人。 等到夜色渐深，游客们渐渐稀疏起来，白山秋野才牵着小黑泽的手，抱着一大堆或是买的或是参加项目赢的东西站在地下商业广场的入口处。 “就是这里吧。”小黑泽表情淡淡地抬头，看向白山秋野，他的脸上还带着一点刚刚玩过碰碰车后泛起的红晕，之前在游乐园时和普通孩子一般愉快的眼神却已经消失不见。 “嗯。”白山秋野平静地点头，然后将东西寄存起来，带着小黑泽走了进去。 地面上一些更适合白天游玩的项目已经没什么人了，广场这边的游客也稀稀拉拉的，两个人绕着广场走了一圈，却也没发现有什么变化，白山秋野还童心大发地玩了一会儿抓娃娃机，抓了只小黑猫玩偶塞给小黑泽。 “结果什么也没发生啊。”白山秋野到寄存处取出自己之前存的东西，感觉身上那些不太合法的小道具都白带了。小黑泽抱着小黑猫走在一边，表情倒是松懈下来。 “那先回家吧！”白山秋野低头看向小黑泽，“烦心的事明天再说，不行我就去给怪盗基德发战书把他骗出来好了，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就在这时，小黑泽却神色一肃，快步跑向地下广场的洗手间。 “怎……”白山秋野顾不得其他，把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一边也追了上去，好在这时旁边没什么人，没引起什么注意。 等白山秋野追进洗手间，里面只有一扇隔间的门关着，白山秋野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低沉声线。 “白山秋野？” “你变回来了？让我进去啊。”白山秋野推了推门，他自然给琴酒带了衣服，就在随身的背包里。没想到他变回来得这么突然，也没有什么预兆，好在琴酒似乎自己有些预感，不然大庭广众之下……琴酒非把直升机开出来夷平这个游乐园不可。 隔间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白山秋野钻了进去，门又飞快地合上。 一进去白山秋野就对上了那熟悉的身体，他啧啧两声，然后被毫不客气地按住肩膀转了个身，身后的背包被人拿走。 “害羞什么。”白山秋野随口说着骚话，“不觉得我们现在的情景特别适合上演一下某种本子剧情吗？” 琴酒哼一声，几下套好了上衣和裤子，闻言直接伸手毫不客气地摸进白山秋野的上衣下摆，却被白山秋野一把摁住。 “我就是开个玩笑，都快闭园了，别闹。”白山秋野回想起还在身前夹着的摄像头，心里绷紧，面上还语气轻松地调笑着。 低沉的冷笑声在耳边响起，白山秋野只觉得有顺滑的银色发丝垂落在脖颈处，弄得他有些发痒，然后耳尖一痛，琴酒尖锐的牙齿咬住他，语气暧昧模糊地说：“是怕闭园，还是怕被我发现这个东西？” 白山秋野一惊，刚刚注意力完全被转移的他这才发现，琴酒的手正以一个近似拥抱的姿势按在他胸口上，然后从衣服上取下了一个微型的摄像头。 “哈，哈哈……” 咔嚓一声轻响，伴着白山秋野绝望的眼神，那个小小的摄像头被用力捏碎。 “回去之后把上传的东西都给我全部删掉。”琴酒阴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还有这个东西……” 白山秋野感觉头上被放了什么，他抓下来一看，是他之前给小黑泽买的猫耳连帽衫的帽子。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种东西，我会买些更适合你戴的，慢慢期待吧。” 68、第六十七章 白山秋野给人的感觉怎样？ 工藤新一对他亲近和警惕并重，降谷零戒备又想捉住他，赤井秀一谨慎忌惮他更甚面对琴酒，贝尔摩德则是不想靠近中藏着些许戒惧。 不过除了这些和白山秋野正面交锋过的家伙们，其他人对白山秋野的印象却普遍向好。组织里的人了解得多一些，却只当自己没了解过，从某种意义上讲，琴酒也鲜少见到白山秋野真正对敌对目标动手时的模样——这和他们吵架时拳拳到肉的动手可不一样。 而这次，这个古怪的屏幕给了在场的诸位一个见识白山秋野危险性的机会。 十个人，被白山秋野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三个，对面才发现异常。 如果这样的家伙不是个小偷，而是一个和琴酒一样的杀手...... 和白山秋野结过仇的贝尔摩德脸色更沉，虽然早就知道白山秋野是个硬茬子，但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她更忌惮白山秋野正面对敌的实力，现在看来，对方能黑进boss所在研究所网络和这种恐怖的暗处活动的能力才是她最需要提防的。 不过往好处想，白山秋野随时都能取人性命，但他也并没有动手。 “嘛，其实我以前没这样做过的，逃跑可比收拾这种尾巴容易得多。” 白山秋野看着屏幕上将自己藏在阴影中，在恰当的时机悄然出手又退回的模样，心想这样看简直像个拍恐怖片的，还是琴酒那样肆无忌惮地开枪开直升机扫射比较酷炫。不过虽然这样想着，他还是求表扬一样对琴酒道：“怎么样？这样看来我还是挺帅的是不是？” 琴酒的眼神从屏幕上鬼魅般的身影移开，看向凑在他脸边的白山秋野，征服欲燃起的火光在那双暗绿色的瞳孔中闪过一瞬，又恢复平静。 “不错。”他随意应了一声，敷衍般捏住白山秋野的下颌抬起，亲了下他的嘴唇，被白山秋野不满地推开。 “看来那时你确实不需要我帮忙。”琴酒又看回屏幕，认输一般说道。 屏幕上一晃而过的镜头里，是琴酒听见动静后强撑着拎枪出门的身影。 【白山秋野对自己家附近的环境可太熟悉了，他选的路线凭那几个人的位置是开不了枪的，只能亲自追过来。很快，他就听见一片脚步声。 好在今天晚上天有点阴，没有月光，白山秋野漫不经心地想着，把丝巾塞回怀中，听着身后追来的动静。 “咻！” 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重物落地的声音，追过来的脚步声凌乱一瞬，少了一个人。 “后面还有他的帮手！该死！” “我们该怎么办！撤吗？” 那么重的伤，琴酒还乱动什么？白山秋野皱起眉头，而且开枪之后人怎么处理？他真是难以理解这些过于嚣张的犯罪组织，不过很快，又两颗子弹的声音，这回脚步声只剩下犹犹豫豫的四个人了。 算了。白山秋野探头，手里的麻醉枪点了几下，把剩下的存货打空。最后的两个人他直接冲出去，一个照面间就被掀翻按脖子按晕，另一个还没来得及避开同伴瞄准开枪就被缴了械，随后步上同伙后尘。 白山秋野看了眼不远处的阴影，然后走向那边靠着墙的家伙。 “我是真佩服你……”白山秋野看着对方手里的枪，“不是说让你等我？” 琴酒甩了他一眼，没说话。白山秋野上前半扛半扶住对方，琴酒太高了，整个人罩在他身上一般，肌肉的份量也很重，和丝巾完全不同的银色发丝倾泻而下，白山秋野忍不住用脸偷偷蹭了蹭。非常顺滑。 “希望你的伤不要崩得太厉害。”白山秋野叹气，“我对医学真的不太行……” “……死不了。”琴酒道。】 “死撑啊。”白山秋野叹了口气，“我刚刚都看见了，你开枪的时候捂了下伤口，看来你还知道疼的嘛。” 琴酒和白山秋野在这种事情上已经发生过太多次分歧，熟练地在白山秋野的阴阳怪气时装聋作哑。 工藤新一看着屏幕上对那三个人的死亡毫不在意的白山秋野，心里很清楚，白山秋野早就和他说过，从一开始，他们的三观就并不相同。但见到他面不改色地搬动尸体，还是感到不适。 赤井秀一则瞥了一眼降谷零，想知道这件事这个日本本地公安知道多少情报。 降谷零则是想起了这个时间点，意识到他错过了怎样的机会——不过看了眼白山秋野，他也意识到这机会或许本就没存在过。 “你看你这逞强之后半死不活的样子。”白山秋野看着屏幕上被他扶着躺在床上的琴酒，冷哼一声后道。 不过屏幕中琴酒还是挺争气的，至少中间恢复意识的那次在白山秋野意料之外。 【“这都能醒……”白山秋野连忙凑过去，看着琴酒刚睁开的绿眼睛还有些无神，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还在发烧啊。” “白山秋野……”琴酒闭了闭眼，眼神清明了一些。 白山秋野好像还是第一次听琴酒喊他名字，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还是应道：“是我。你伤的很重，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 “联系伏特加。”琴酒没有理会，直接道，“让他过来处理后续，一个人来。” “好。”白山秋野确实不知道怎么处理俘虏，更不知道怎么处理尸体，有人接手自然好，顿时拿出手机给伏特加发消息。 “我欠你一个人情。”琴酒闭着眼睛，突然说道，白山秋野惊讶看去时，他已经又昏睡过去了。 “哼。”白山秋野忍不住哼笑一声，别说，能让琴酒说出这么句话，感觉真不一样。 “还有我的沙发和床呢。”】 啊，又是这种片段。 工藤新一死鱼眼地转头看了眼现实中的白山秋野，对方正贴着琴酒和他说着悄悄话，好像从他们来这个空间起，他们两个就一直这样腻歪在一起，真是没眼看。 这样想的工藤同学显然忘记了他和小兰也没分开过，时不时也咬个耳朵。 “那种时候你还惦记着沙发和床？”工藤新一眼里腻歪着的小情侣却是在拌嘴，琴酒嗤了一声，对白山秋野关心沙发和床的行为表示不满。 “还不许我心疼一下了？”白山秋野小声哔哔。 琴酒倒也不是要和他算账，本来不过随口逗一下，听见白山秋野还在那边嘀嘀咕咕，气笑了道：“行，回去就换床和沙发。” “不行。”白山秋野连忙抗议道，“你的审美色调太阴暗了……” 他们在这里小声争执，屏幕上伏特加已经赶过来处理后续，看着白山秋野不知道从哪里拉出一台电脑就开始查情报，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这两个侦探忍不住蠢蠢欲动，很想找个机会去挑战一下白山秋野家里那些小机关，感觉会翻出些很不得了的东西。 【清理了监控，白山秋野开始查那个帮派，结果发现对方的头领昨天就死了，网上甚至有相关报道，只说是□□械斗，但只确定了帮派那一方的身份，当然白山秋野可以百分百另一方就是琴酒，只是不知道琴酒怎么一个人带着个伏特加就和对面干起来了。当然，那个帮派敢和琴酒开火也很奇妙，结果就是这次元气大伤，被琴酒干掉多少人不说，剩下的成员一部分被警察趁机抓捕，一部分不知道逃去了哪里，算是彻底散了。 白山秋野估算了一下那个帮派的实力，感觉对面再找过来的几率不大。只是不知道对面剩下的人还有没有知道他这个地址的？ 想到这，白山秋野叹了口气，不管知不知道，他短时间也没有余裕去处理后患了，琴酒在这养伤，他得看着点，隔壁还有柯南和灰原哀呢。 这件事之后自己得换地方住了吗。白山秋野发愁，他已经把这里当做家了，各种机关暗格不说，还有那么多手办，搬起来一定相当麻烦。还有他的邻居们，他还是很喜欢这些活泼可爱的家伙们的，不然也不会为灰原和琴酒对上。 现在有了琴酒一个人情，应该会好操作一点吧？白山秋野看着床上躺着的琴酒，视线忍不住在对方那头长发上漂移了一下，那些都再说，先让他趁此时机好好盘一盘那头完全戳中了他的银毛好了！】 “秋野哥……”工藤新一有些感动，没想到白山秋野在得到琴酒的一个人情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们的安全，灰原哀也神情复杂，只有琴酒不太高兴地冷哼一声。 白山秋野很识相地没有说话，没看屏幕上的自己还在抓紧时间盘琴酒的头发嘛。不过赶在伏特加回来的时候还是给理顺放好了。 伏特加则是开始浑身冒汗，他和基安蒂他们坐在一起，基安蒂本来以为他是害怕自己和白山秋野讨论大哥不喜欢喝粥这件事惹琴酒生气，谁知道这个话题结束的时候伏特加还是战战兢兢地试图把自己缩到沙发下面——可惜他的块头太大了，实在塞不进去。 下一秒，基安蒂就明白为什么了，并且和所有人一起，用震惊和刮目相看的眼神看向伏特加。 【“咳，其实，w……”伏特加拿出一个饭团，没有直接吃，而是有些局促地清了清嗓子，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样子。 “怎么了？”白山秋野尝了一块寿司，感觉还行，“别叫我w了，以后叫我白山秋野这个名字就行。” “那，白山老弟……呃老哥？”伏特加试探道。 “我有那么老吗？”白山秋野奇道，“叫我白山就行，你有什么事想求我？” 伏特加飞快瞥了一眼卧室的方向，然后做贼一般：“你床头柜上那个手办……” “啊！”白山秋野一惊，他忘了收起来了，好在琴酒受伤，没有注意。不过……他看了看伏特加的表情，了然道：“你也想要？” 伏特加连连点头。 “也不是不行。”白山秋野抱起手臂，“但你天天跟着琴酒工作，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没关系！”伏特加自信道，“大哥一般不管我追星什么的，也不会去我家看我的收藏。” 确实，伏特加太憨了……要是能演成这样，也没必要给人当小弟。白山秋野想，怀疑他简直等同于怀疑自己的眼力，不怪琴酒对他十分信任。要是换个聪明人在身边，像他们这种在黑暗里生存的家伙估计就该睡不着觉了。 “行。”白山秋野道，“不过我也就剩卧室那个了，之前订的还在制作中……我再追加个订单好了。” “那就拜托了！白山先生！”伏特加大喜。】 “真有你的啊，伏特加。”基安蒂顾不上琴酒看过来的锐利眼神，大声夸奖道：“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个憨憨了，你的勇气令人钦佩！” 科恩不爱说话，此时都竖起大拇指，说了声“厉害”。 确实，伏特加敢问白山秋野要琴酒的手办，这事一说出去，不是亲眼所见谁敢信啊！原来伏特加的胆子其实这么大！他们都小看了伏特加！ “算了算了，算了算了。”白山秋野作为热闹之一，正努力给表情恐怖的琴酒顺毛，“我后来都没再帮他定制了，养了这么多年了，虽然是傻了点，但就这么一个小弟，你还能杀了他不成？还是个憨憨，别跟他计较了。” 琴酒闭上眼睛，懒得看那边自己的手下们傻里傻气的样子，从咬紧的牙关里蹦出几个字：“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出戏实在有意思，饶是赤井秀一也多看了几眼，回过神来屏幕上琴酒已经醒了，显然又过去了一波快进，正吃着白山秋野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的粥。 “那家菜馆我知道啊，确实好吃。”阿笠博士看着画面上琴酒手里外卖的包装，感觉馋虫都被勾动了，他也蛮喜欢那家店，本来作为偶尔的饭搭子，他和白山秋野的口味就差不多，此时看着琴酒喝粥，自己也感觉仿佛饿了起来——时间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尽管在这神奇的地方感觉不到饥饿，但馋是难以避免的。 其他人和他的关注点并不一样，不过看着琴酒和白山秋野又单独坐在一块儿，还是打起精神来看向屏幕，在没别的可以打发时间的情况下，至少毛利兰已经认真投入到爱情剧的感情线之中。 【在白山秋野这里养伤除了受到一些诸如烟和食物种类之类的限制，其实是很舒服的一件事。白山秋野是个聪明人，行事有度，琴酒一醒来就知道自己的伤换过药了，但枪和手机还在身上，衣服被换过，但是最里面的没有动，除了头发……不过琴酒也知道对方只是单纯的像喜欢那些叫手办的模型一样喜欢自己的头发。 安全也有保障，以前自己养伤的时候还要担心伏特加暴露什么，而现在这些问题白山秋野比他还要擅长处理。 如果这样的人是自己的手下……算了。琴酒喝掉最后一口粥，他不喜欢幻想。 “你现在醒了，准备什么时候走？”白山秋野把垃圾和桌子都收拾好，问道。 “晚上。”琴酒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么赶？”白山秋野本着人道主义关怀了一下，“不用多养两天？” 琴酒嗤笑一声：“如果你不怕有麻烦找过来。” 白山秋野耸肩：“我觉得晚上挺好的。” 人在老巢，顾虑就多，虽然白山秋野有点怀疑琴酒离开之后的安全，但琴酒闹了那么大动静，现在在找他的就不止一拨人，要是琴酒不露面，他再怎么删监控那些人也会找过来。晚上，已经是比较危险的时间了。 白山秋野一边想，一边在电脑上浏览着着外面的消息和监控，他已经和店员说过今天一天都不会去了，准备就在这里以防万一。 “你果然藏着很多东西。”琴酒靠着床头，看着白山秋野的第二台电脑。 “是是是，你还打算跳起来用枪瞄我啊？”白山秋野头也不回道。 琴酒哼了一声，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收发邮件，白山秋野估计他是在调用组织的资源扫尾。】 “秋野哥照顾人的样子真是体贴又可靠啊，琴酒先生也是在为秋野哥考虑，不想给他带来麻烦吧。”毛利兰感叹道。 工藤新一在一边听得汗颜，秋野哥可能是体贴可靠，但扫尾什么的本来就是琴酒该做的好不好，这事原本就和秋野哥没有关系啊！要不是琴酒一而再找上门来，说不定秋野哥现在还是那个可靠的书店老板呢。反正他怎么都看不爽那个蔑视人命的琴酒。 “就算和秋野哥没关系，琴酒最后也得给自己扫尾的。”工藤新一说道，同时皱眉，那些帮派人员虽然也是不法分子，但就工藤新一的三观来说，他还是更希望能让他们被法律裁决，而不是被黑衣组织“处理”掉。 “等等，秋野哥说的同事……那个镜头上出现的人……降谷先生？” 琴酒则看着自己打电话想调走那个老鼠，不爽地哼了一声，满是恶意的目光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对此不以为忤，还转头来笑了笑，反正他现在抓不了对方，能恶心一下琴酒也挺好。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为他找上门而焦虑的并非琴酒，而是白山秋野。 【白山秋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附近转悠，把每个别墅前的名牌都看了一遍，感觉十分焦虑。 “要不然我报警吧。”白山秋野突然道，“就说有可疑的人在附近乱晃。” “然后换成被那群警察盯上？”琴酒嘲讽。 “还不是因为你们组织的同事太不友好了！”白山秋野反嘲讽回去。被动的感觉让他十分不适，他已经坐不住了，很想现在就换一张脸销毁痕迹然后离开这里，他的门牌号上还写着白山，哦名字也得换一个…… “冷静！”琴酒看着白山秋野开始转圈，出声制止。 白山秋野萎靡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床边，恶狠狠地开始摸琴酒的头发，“我宁可在外面和人上演追逐战，不，那也不好，还是应该听师父的，就不该用真脸和真名和人打交道……” 琴酒忍耐片刻，还是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之前被我发现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焦虑？” 白山秋野抓了抓头发，怎么说，说因为这里已经是他不想抛弃的家，而且对方是个公安，小偷骨子里就不想见警察？】 “你怕警察？”降谷零忍不住看向白山秋野，他可一点都没看出对方怕警察来。 想想吧，有几个人敢直接闯进公安的包围圈并和公安大打出手呢？ “我是个守序公民。”白山秋野耸耸肩。 降谷零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但也没说什么。一边的风见裕也倒是捏了一把汗，因为屏幕上琴酒已经在向白山秋野承诺，如果波本发现了问题，那他会解决波本。 “对组织忠心耿耿，哈？看来从前你也没少做这些公报私仇的事啊，琴酒。” 琴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现在已经不需要公报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解决一下私仇。” 白山秋野的目光也移过来，降谷零咬咬牙，放弃了进一步挑衅的冲动。 【监控里的波本打了个电话，然后终于离开了。白山秋野松了口气，松开了手里用来减压的银发，琴酒也松开了他的手腕。 “真是的……要是我家最后还是被调查到，你要赔我的手办和房子啊！”白山秋野抱怨。 “随你。”琴酒往后一靠，闭上眼睛，他本来什么都不怕，结果刚刚竟然被这家伙感染得有些紧张了。 “其实还是挺刺激的。”隔了半晌，白山秋野若有所思。 琴酒没回话，白山秋野转头一看，发现对方竟然靠着床头就睡着了，终于想起这还是个休息不足的伤患。 虽然是个危险的家伙，嘴里不是处理就是杀了，但是莫名的感觉有点可靠。白山秋野想，可能是因为对方这样嚣张高傲，却还是能一直自由恣意地活跃着吧。 谨慎冷静和嚣张自信，居然可以融洽地合在一起。 白山秋野扶着琴酒躺下，琴酒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沉入睡眠之中。】 “这个该死的屏幕什么时候能尊重一下个人隐私……”白山秋野咬牙，这简直和当众念情书一样羞耻。 琴酒摸了摸他的脸，都没在意之后伏特加偷偷和白山秋野搞小动作的事。 “噫……”服部平次皱了皱鼻子，心想怎么搞黑的喜欢起人来心里的想法都这么文艺，他现在还没和和叶好好告白…… 整个房间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无论是白山秋野给琴酒的评价，还是他看琴酒的眼神，都让众人有些不自在。这大概就是被强行喂了一嘴狗粮的感觉吧，比之前白山秋野一直念叨琴酒有多么多么合他的审美还要让人受不了。 这种古怪氛围下，接下来的后续发展比如什么琴酒处理漏网之鱼，白山秋野为放手办找房子，琴酒是个房产大户还给了白山秋野一套房这种事都没人有心思吐槽。 直到降谷零又出现在屏幕上，想假装是卖房子的，还被伏特加一声惊呼拆穿，才让气氛又活跃了一点。 “伏特加。” “嗯……伏特加啊。” “怪不得琴酒一直那么谨慎。” “这不谨慎也不行啊。” 琴酒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心说这个小弟回头就打发走算了，哪怕以后需要自己开车呢。 白山秋野拍拍他的肩膀，表达了对他的同情。 而降谷零看着自己被白山秋野追出门威胁，虽然被下属风见裕也担心地看过来，心里却早就没有一丝波动。 至于全场弟位最低伏特加：…… 69、第六十八章 不得不说，当回过头来，知道一切的众人看着当时一无所知的波本努力表演的时候，对当事人来说是很容易产生羞耻感的。 尤其是他还打算对白山秋野动手，那一瞬间降谷零都听见了身边风见裕也的抽气声。 降谷零坐在原位，脸上的微笑依然完美，对周围人的眼神毫不在意一般。 当他能卧底这么多年的心理素质是开玩笑的？ “真的很冒险啊……”风见裕也看着自家长官被威胁也依然坚持卧底，忍不住道，“降谷先生，您当初就该结束卧底回来的……”水平堪比伏特加的公安下属看向白山秋野，心底竟然生出一丝感激，幸好对方信守了诺言，没有为难降谷先生。 “如果离开的话，我们就没有渠道能得到组织的消息了。”降谷零道，他从不惧怕冒险，也从不后悔冒险，虽然最后也并没有取得他想要达成的目标。 而波本离开后，下面又是伏特加的戏份。先撞见公安卧底后撞见新一，还无知无觉地因为拿到了手办而傻乐，白山秋野就是再经历一次也觉得无语。 这就属于是谨慎与运气皆无吧。要不是跟了个靠谱的大哥，伏特加这样的人或许更适合去普通的黑色行业，而不是组织这样的存在。 【伏特加拿到手办之后开心地被打发走了，白山秋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今天遇见波本的事发短信告诉琴酒，对方很快打电话过来。 “喂。”白山秋野接起电话。 “你用什么威胁的波本？” “这可不能告诉你。”白山秋野靠着自己的沙发，抱着抱枕，“我是个讲规矩的人。” 琴酒没有追问，“朗姆那边没有异动，但被知道的秘密不是秘密，我会找时机把波本灭口。” “波本身手不错，我觉得不行。”白山秋野挠头，“别担心，我手里的秘密可是关乎他的身家性命，对了，波本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琴酒过了一会儿报出来一串数字。 “好了，我会看着他的。”白山秋野道，“别总是喊灭口灭口啦。” 虽说真灭口了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但波本长得其实也很好看，不是琴酒那样完全戳在他xp上，但白山秋野很能欣赏到不同类型的美嘛。而且小偷不喜欢杀人害人，只有琴酒这种杀手才喜欢干这种粗暴的事。 “随你。”琴酒哼了一声挂断电话，可能是觉得白山秋野不识好歹。】 “好看？”琴酒的气场一下子变得恐怖起来，看向白山秋野，显然是在等一个解释。 “随口一说嘛。”白山秋野无辜道，“和对你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啦，就像限量精品手办和普通的扭蛋小人一样。” 琴酒知道白山秋野说的是真的，但想想白山秋野放过波本的原因中有好看，就觉得不爽。 “原来我夸别人好看，你会吃醋吗？”白山秋野并不担心，还有心情调侃琴酒。 “那你的那些手办早就别想要了。”琴酒不屑道。 “所以说啊，你连手办的醋都不吃，理波本干什么。”白山秋野说道，“在你之外，我可从没对真人产生过什么兴趣。” 琴酒没再说什么，不过身上的杀意显然平和了很多。但很快，屏幕上聚焦的东京1200万人质爆炸案事件又让他眯起了眼睛。 “这个爆炸案……”降谷零却是瞳孔一缩，认真了起来。因为卧底的缘故，这个案件他还是后来才知道的，案件发生的时候他还在查白山秋野的底细，没有关注新闻，后来知道犯人落网，还专门去看了一眼，对于犯人的凄惨下场不能说不解气，没想到竟然是白山秋野…… 另一边亲历此事的工藤新一却是一边被小兰怒视着讪笑，一边心想，那个犯人果然是被秋野哥抓住的。 “秋野君果然是好人啊。”阿笠博士感叹一声。 “感谢你抓住了这个罪犯，白山先生。”降谷零此时已经转向白山秋野的方向，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语气也并非以往的阴阳怪气，白山秋野一愣，一个爆炸犯而已，这家伙怎么看起来比自己之前替他保密卧底身份还要激动。 “唔，不客气？” 白山秋野刚试探着回话，就被琴酒按住脑袋转向屏幕，一下子又看到波本对着自己家监控阴阳怪气的样子，有些无语。 刚抓住爆炸犯，又和公安对上，最后考虑的是手办问题……其他人看着他这一连串操作，更觉得无语。 “啊，你送我的安全屋。”白山秋野看着屏幕上开始飞快切换着自己认真装修的画面，“现在想想，那时候太想当然了，东京这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完全安全的地方嘛。还是有了名声之后，根本没人敢来我们家招惹。” “就算有找死的废物，也做不到什么。”琴酒哼笑一声，自信发言。 工藤新一听到了他们的话，很想说这能类比吗，但想想确实，他后来得知，组织分裂之后琴酒和白山秋野有一段时间在国外等地频繁应对危机，名声反而比以前更恐怖了，官方又只顾和掌握了不少机密的白山秋野拉扯，在外看来确实不明觉厉，除了根本不知道地下世界的小毛贼和只顾着自己仇人的杀人犯，都没人敢往米花町凑。 而那些不知道的人，则被公安安排在附近盯梢的便衣和住在隔壁的名侦探阻拦在外。 算了。工藤新一摇摇头，看向屏幕，上面的自己站在白山秋野面前，正接起一个电话，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板仓卓那次事件—— 【“毛利叔叔那边又有案件了，设计游戏的程序员啊……”柯南思索了一下，抬头对白山秋野道：“秋野哥，那我先回去了……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是哪个游戏公司的程序员失踪了啊？” “我哪里知道，委托人还没去事务所，不知道这和黑衣组织有没有关系，秋野哥你有了解过吗？”柯南见缝插针想问情报。 白山秋野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和那个酒厂有关系啊？他们组织也开发游戏吗？” “你是真的只注意到游戏这个词啊……”柯南无语，但还是解释道：“之前满天堂的游戏发布会上，有发生一件爆炸案，你有听说过吗？” “这个确实听说过，不过游戏发布会人太多了，玩也玩不痛快，我一般不会去现场，所以知道的不多。”白山秋野挠头，“那个爆炸案和组织有关系？” “爆炸案的犯人不是组织的人，但被炸死的那个，是组织里一个代号为龙舌兰的男人。他本来和犯人想炸死的目标有私下交易，互换了箱子，结果拿到了犯人替换掉的炸药……” “啊这，也太倒霉了。”白山秋野忍不住同情一秒。 “而龙舌兰和那个目标交易的内容，就是一份程序员名单，这个组织，对那些知名的程序员很感兴趣。”柯南说着，忍不住支起手臂思索起来，“所以一提到程序员失踪，我就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们干的……” “什么啊，程序员那么多，为什么要盯着做游戏的程序员不放……” 冰冷的语气，阴沉的声音，柯南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就见白山秋野拳头攥紧，脸色不善，柯南发誓这家伙那天直面琴酒都没露出这种气势。 “原来满天堂最近游戏开发速度减慢，都是组织的错！”白山秋野一锤桌子，巨大的声响把书店里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那，那应该也不至于……”柯南干笑，感觉自己好像给组织扣了个不得了的黑锅？ 白山秋野想想这些年可能被组织坑害导致拖慢进度的那些游戏，忍不住想把上次截到的boss图片和地址发给公安，或者别的什么fbi都好，组织坑害一个程序员，可能就坑害了一个游戏公司，从而坑害了一款甚至无数款游戏！ “新一，这次的委托，我能不能去看看？”白山秋野转向柯南，认真询问。他想试试至少救下这次这个游戏设计师。 “没，应该没问题。”柯南被这样盯着，压力很大地流着冷汗回答，秋野哥这次看起来真的很认真呢。难道说让一个宅男恨上组织的方法，就是告诉他组织会耽误他打游戏吗？】 “这分明是很严肃的问题。”白山秋野不太高兴地强调道，虽然和琴酒在一起后，对游戏的心思被分出去不少，但他对二次元的热爱还是没有变的，只是优先级下调了一些而已。“精神生活对于宅男是很重要的。” “而组织竟然让程序员去做那些无聊的事，还要扼杀不听话的珍贵资源……”白山秋野越说，越义愤填膺，显然被勾起了当时心里的怒火。 说着，他还看向贝尔摩德，因为他后来也知道了，板仓卓的事就是贝尔摩德和对方联系的。 贝尔摩德本来一直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低存在感，此时却被白山秋野杀气腾腾地盯上，也是无语，只能扯出个微笑来面对这无理取闹的世界。 屏幕上的杀人案很快被工藤新一破除，然后就在离开的路上，他们遇见了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对于自己的出场一脸淡定，虽然他初登场的时候实在不像好人，还被白山秋野给防备了。 对此降谷零狠狠嘲笑：“确实，走在路上突然搭讪未成年女孩子，说那种暧昧不清的话，真不愧是你啊，fbi。不怪白山先生把你拦下。” “在这点上，我真是十分赞同呢。”贝尔摩德开口附和，“而且从长相看也不是好人的样子。” “只是打个招呼罢了。”赤井秀一不受挑衅，反而是脸皮比较薄的毛利兰尴尬地笑了笑。毕竟现在他们都知道，赤井秀一才是好人…… 白山秋野则是看着那时满心案子和黑衣组织的柯南感慨，其实黑衣组织分裂这件事对这对小情侣来说是有很大的积极影响的嘛。 “比起这些，不关注一下那本日记吗？”赤井秀一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里面好像写了一些秘密啊。” “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贝尔摩德微笑，“该死的都死了，该解散的也都解散了，而且，一个程序员而已，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某方面来说确实如此，但那毕竟是组织的研究。在场的人中，恐怕只有白山秋野才见过那个软件的全貌。 “无聊。”琴酒冷冷吐出两个字，他对这些一点兴趣没有。 “是啊，很无聊的东西。”白山秋野耸耸肩，“就算这个诡异的屏幕把那个软件的内容放出来又怎样呢，板仓卓都已经死了，软件也毁了，组织的资料也都没有了，看一眼也做不出来嘛。不信的话，继续往下看就是了。” 工藤新一还是亲眼见到白山秋野把软件毁掉的人，不过他也很好奇那个被组织十分看重的软件里究竟是什么程序。他自己是看不懂那些程序的，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屏幕上按部就班地放映着他们那天在雪夜里潜入板仓卓的别墅，取出程序，哄骗伏特加的事。 “啊……现在才发现，秋野哥当时不仅用着琴酒的姓氏，还在想办法拯救伏特加啊。”工藤新一死鱼眼道。 “没把你卖掉就不错了。”白山秋野吐槽。 两个人的对话缓解了一下气氛，但随着白山秋野在车上就开始破解那个程序的密码，气氛开始变得安静而凝重。 【“什么啊。”白山秋野敲了敲键盘，“这个东西……” 柯南探头，屏幕上却只有一串串的代码，他对计算机没有博士那么了解，见白山秋野一副看懂了的样子，便问道：“这是什么？” “无聊的东西。”白山秋野说着，退出了那张光盘，侧过头问柯南：“新一，你觉得什么是可以永恒存在的？” 柯南一愣，“永恒存在？” 白山秋野笑了一下，“长生不老，死而复生，historyrepeatsitself，人人都觉得自己可以成功……但诸多漫画和小说告诉我们，越是追求永久的，就越要灭亡。” “这就是逆转时间的洪流，使死者复生的含义吗？这就是组织的目的？”柯南急切地追问道。 “目的……”白山秋野拈着那张光盘，嘴角上扬，指尖一个用力，小小的一声脆响淹没在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柯南看着那已经碎成几片的光盘，震惊失语。】 “好果断啊。”虽然已经知道结局，但和这件事关系最大的贝尔摩德还是忍不住出声感叹。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工藤新一觉得以在场的人的能力而言，应该能得出什么东西了。 “抱歉啊新一，秋野君退出得太快了，我没看清。”阿笠博士挠头。 “那种东西确实没必要去好奇，coolguy。”贝尔摩德道，她看着屏幕上被白山秋野捏碎散落的星点粉末，“秘密还是继续作为秘密存在才比较好哦。” 说着这话时的不老魔女嘴角勾起，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中，看起来确实很有神秘的感觉。不过等她看着白山秋野把柯南打晕自己去车站给伏特加送支票的时候，神情绷不住了：“原来是你。” “真是不好意思。”白山秋野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和琴酒打小报告，“只能说你正好碰上了，而且头发确实没有他的有光泽。” 一边的琴酒嗤了一声，“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手机上显示的定位。” 白山秋野小声争辩：“但从头发我也看出来了……” 70、第六十九章 美国，拉斯维加斯，某家酒吧。 黑发黑眼长相并不起眼的亚裔青年穿过鱼龙混杂的人群，走到前台，敲了敲桌面。 “我找亚当。” 酒保看了他一眼，青年手掌一翻，给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w啊。”瞬间舒展开了表情，酒保喊来了一边的服务生，让他领青年进去酒吧内区。 穿过走廊，青年跟着服务生来到一个摆满了屏幕等电子设备的房间，服务生很有眼色地告辞，留下青年和原本就在房间里的一个年轻人。 “哟，稀客啊。”亚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找我做什么？” “帮我查一件事。”青年道。 “什么？”亚当问，“我记得你的黑客技术也不错。” “我查不到。”青年皱起眉，神情有些怪异。 “你查不到？所以到底是什么难住了传说中的幽灵w？”亚当挑眉。 “是谁动了我的银行存款。” —————— 再次回到日本，白山秋野的心情不是很美妙。 作为一个名气不算小的小偷，回国的原因竟然是自己的银行存款被人给偷用了，怎么想都觉得荒谬。 关键是银行那边的记录显示正常，甚至对方在哪家店消费都有记录，白山秋野用自己的黑客手段去查，对方的技术显然比他还高，反正他最后一无所获。哪怕拜托了美国顶级黑客亚当，他最后也只查出当时消费用的手机号码显示和白山秋野本人的相同，认为对方绝对是一个超级大佬，建议w还是去实地调查。 但对方消费的地方都是超市等人流量较大的场所，白山秋野只擅长偷东西又不擅长破案，最后只能大略圈定了一个范围，并且已经过去两三天了，不是很有希望能找到线索的样子。 米花町……这边有些熟悉，白山秋野想起来，自己在附近似乎还有一栋房子可以住。 自然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他刚回来，准备先回去歇一歇再进行调查。只是走到自己房子门前，白山秋野突然顿住。 不太对劲，有人来过。 难道这是个针对自己的阴谋？ 白山秋野面色如常，摸了摸口袋，好像突然想起忘带钥匙一样十分自然地转身离开，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背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白山秋野？”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听到自己的真名突然被人喊出口，白山秋野眯起眼，手指动了动，但还是决定先回头看一眼再说。 “不好意思，我走错门……” 白山秋野一回头，就看见一个戴着帽子，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站在自己房子的玄关看过来，气势摄人。 刚还想着怎么灭口对方的白山秋野愣了一下。 一头柔顺浓密，直直披散下来的银色长发，线条锋利的脸部轮廓，遮住半张脸的刘海也挡不住的那双眼神冷厉，如同野兽一般危险冰冷的绿色眼瞳。 白山秋野没想过自己还会有看着人失神的一天，尽管只有一秒，但对于他这种见不得光的人来说已经足够致命。 “终于抓到你了。”突然戳中白山秋野审美的男人露出一个终于蹲守到猎物的猎人一般的笑，尖锐的牙齿泛着森白的冷光，黑洞洞的枪口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准白山秋野的胸口，“进来。” —————— 白山秋野有不下十种从枪口下逃脱反杀的方法。 但他还是坐到了本来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听着那个自称为琴酒的男人用能冻死人的语调讲了一个每个字都很离奇的离奇故事。 如果说白山秋野肯信这故事，零点一分是因为自己的银行存款确实被人盗用了，剩下的九点九分都是因为琴酒实在不像个骗子。 正因如此，听着琴酒咬牙切齿地讲另一个他和另一个白山秋野在一起了还能穿越时空这件事才让人觉得更加玄幻。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听完了故事，白山秋野只问了这一个问题。 琴酒顿了顿，道：“boss听说了这件事，要我将你带入组织。” “所以你的意思是……”白山秋野有些无言。 琴酒黑着脸，看得出他也实在是不想这样做，但还是开口道：“我们装作另一个世界那样的关系，过一段时间我会安排你假死离开，价钱随你提。” 白山秋野沉默良久。 他真的没想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竟然找了个真实的人类，他承认琴酒确实非常符合他的审美，但他没想过和对方真的建立起什么关系。 那么……要试试吗？ 白山秋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奇的情绪了。 “可以。”他最后回答，“价钱的话，我现在还没想好，不过请放心，不会太过分的。” —————— 组织里多了一个新代号成员的消息很快就传播开来。 倒不是没有保密，只是新成员太适合八卦，boss又没有做出什么明确限制。 哈米吉多顿，一款甚至比普通烈酒度数更高的烈性啤酒，以“世界末日”为名，据说曾经正面击败过让组织吃亏的银色子弹赤井秀一，只是当时还不是组织的成员，因此放了那个叛徒一码。 此外，最重要的一点，哈米吉多顿是琴酒的情人，还是boss特意要求琴酒拉进组织来的，为此boss找过琴酒好几次，可见琴酒对哈米吉多顿的感情恐怕不是大部分所想的那样浅淡。 当事人并没有这种感觉。 被琴酒带入组织后就直接得到一个代号，这种待遇一般成员是不可想象的。白山秋野对此倒没有多大感觉，只知道琴酒把他安顿在一栋有不少武器的房子里，只偶尔带他出去晃一圈，旁观一些威胁勒索之类无聊的交易。 太无聊了。 白山秋野感觉很无趣，虽然可以打游戏，看动漫，但他想做这些的话又何必在这个地方？勒索这种东西也实在不高端，连敢反杀的人都没有。 不行的话撤了算了。白山秋野心里有些厌烦，他后来也明白了这是哪个组织，虽然势力似乎很大，但他也并不担心，自从他接了某个委托从fbi的秘密牢房中偷出了顶级黑客之一的亚当，亚当背后的势力就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帮他搞定组织后续的动作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就在他盘算着要跑路的时候，一个银发异色瞳，表情冷淡的女人找上了门。 “哈米吉多顿，朗姆大人要见你。” —————— 朗姆的所谓见面，并不是真身前来，而是和那个组织boss一样，隔着一块大屏幕。 白山秋野对此没什么感觉，只是纳闷他的手下怎么判断上司没有被人顶替。 “哈米吉多顿。”朗姆故意压低的嗓音有些沙哑，“自从进入组织，就一直没有亲手执行过一次任务……琴酒倒当真把你当眼珠一样护着。只是这样下去，未免太辜负初入组织boss就赐予你代号的殊荣。” 殊荣？白山秋野简直想笑，不过这个时候笑出来就不礼貌了。 “这种包庇行为，对琴酒而言也是十分危险的。”朗姆仿佛推心置腹一般，给白山秋野讲解着组织的形势，“boss看好你，没有计较你当初放过了赤井秀一这件事，是希望你能和琴酒并肩作战，为组织做出贡献，而琴酒却将你隔离在外，这是徇私的行为。他的行动小队一直负责清理组织里的叛徒和卧底，如果被人质疑了公正性……这样的事，想必哈米吉多顿你也能想到后果。” 白山秋野一愣，这个朗姆说的话，简直像是在他面前给琴酒刷好感一样。琴酒居然是在保护他吗？ 似乎看出了白山秋野脸上的动容，朗姆继续道：“如今已经有对琴酒不利的声音在组织里流传，作为情报组的负责人，是我压下了这些声音。你也不想琴酒被boss怀疑忠诚，走进刑讯室吧？” 白山秋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你想要怎样？” —————— 琴酒风尘仆仆地回到家时，就看见白山秋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门口挂着的外套有动过的痕迹。 “你出门了？”琴酒皱起眉，快速扫视一眼四周。 这些天下来，琴酒对于这个和异世界不同、十分好说话且听话的白山秋野比较满意，虽然最近工作量多了一些，但只要他咬死白山秋野不会用枪，boss就不会给他派发太过分的任务，而对于一些测试，琴酒也替白山秋野挡了下来。 虽然对另一个世界的同位体嗤之以鼻，但琴酒到底还是对这家伙多了几分关注，之前又承了另一个白山秋野的人情，以琴酒的自傲，自然要将人完好无损地送出组织。 “是的。”白山秋野回过头，一双纯黑的眼睛神情无辜，“一直待在房子里太无聊了。” 琴酒走过去，不知道怎么，他总觉得今天的白山秋野有哪里不对，仔细打量一番后他冷冷道：“有血腥味。” 白山秋野惊讶地看着他，然后伸出左手，琴酒看见上面多了一道伤口。 “心血来潮买了点菜，想试着做饭，结果不小心切到手了。”白山秋野由衷感叹道，“你鼻子真灵啊。要吃点吗？味道不太好，不过也能吃。” 琴酒没说话，走到厨房，万年不用的锅碗瓢盆都被翻了出来，空气里还残留着油烟的味道，锅里果然还温着些剩下的饭菜。他确实还没吃饭，就取出来闻了闻，感觉没有异味后把饭吃掉了。 等他从厨房出来，就看见白山秋野在沙发上招呼道：“一起看电影吗？” 看着没说什么，但在身边坐下的银发男人，白山秋野若有所思。 71、第七十章 最近的组织似乎一直风平浪静。 琴酒找回了基尔，还除掉了赤井秀一，终于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而boss最近对白山秋野的关注似乎也有所下降，至少没有再敲打他让他带着白山秋野去出那些杀人任务了。 对于那些任务，琴酒也只能让伏特加多载一个人，搞得白山秋野好像是个四处观光的游客一样，如果任务需要其他组织成员在场，琴酒就让白山秋野靠得近些，如果没有，那就把白山秋野扔到附近安全的地方，等结束之后再接回来。 好在白山秋野是个聪明人，一直默默配合着他的行动，进退有度，看得清形势，从不添乱。琴酒有时候会想，能打，听话，懂事，这样的人才要是真的划归到自己阵营那真是一件好事，不过想想另一个世界他们的关系，哪怕琴酒也会觉得有点别扭。 组织的劳模太忙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以为乖乖待着的白山秋野其实已经通过朗姆和boss暗中有了联系。 —————— “我不喜欢枪这种东西。” 白山秋野甩了甩手腕，神色冷淡地看着不远处倒下的人体，“但冷兵器又不免要见血……” 耳麦里传来某个黑客幸灾乐祸的声音，“谁让你非要和那个老东西虚与委蛇，直接走人不就好了。这边还有人想找你做事呢。话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洁癖了？” “还有些好奇的事。”白山秋野道，“我一直不喜欢血腥味，别只顾着看热闹，一会儿对面应该会回复我，这次可别把人放跑了。” “好的好的，不过真的很好笑嘛，从他让你杀人来证明融入组织开始就很好笑，还是该说你身份掩藏得太好了？”亚当虽然这样说着，还是紧盯着电脑屏幕，“放心吧，这次我一定摸到对方的真实定位。” “最好这样。”白山秋野掏出手机，按下那个所谓用童谣来增强记忆点的邮箱地址，编辑邮件，发送。 【我已经做到了。————哈米吉多顿】 【做的很好，不愧是琴酒看重的恋人。希望你不要介意这件事，毕竟我们也需要验证你不会是一个让琴酒伤心的卧底。】 “让琴酒伤心？”亚当的声音满是八卦，“你能不能和我详细说说这个。” “管好你自己。”白山秋野一边回邮件一边说，“不然我回去就把你脱光了扔到脱衣舞酒吧，我发誓我真的会这样干。” “行吧，你厉害，你说了算。” 【我明白了。以后不要给琴酒派发那些任务，我可以自己做。————哈米吉多顿】 【没问题，忠诚的人才总是有特权的。】 “哇哦。”电话里模拟信号传输带来的音损都挡不住这声哇哦中浓浓的八卦意味，白山秋野警告：“脱衣舞酒吧。” “别这样，我又没有问你什么。”亚当说着，然后迅速转移话题：“找到了，这家伙藏得真深啊，胆子好小，我都不会给自己的地址做这么多层隐匿……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定位发给你了。说起来你要这个做什么？不会是要直接干掉他吧？这个组织虽然名声不显，管理混乱，但研究的东西好像在很多官方处都挂了号。” “怎么会呢。”白山秋野笑了一声，“我是个小偷，又不是杀手。” —————— 白山秋野确实只是个小偷，杀人带来的麻烦比偷窃要多太多。 比如现在，他站在玄关，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提前回来的琴酒抓起他的手腕打量。 “怎么了？”白山秋野努力维持一脸茫然的表情，问道。虽然他心里已经没有多少侥幸。 什么啊，那个boss不是说琴酒晚上有任务吗。 “你碰枪了。”琴酒的语气不是在问话，显然，这个过分敏锐的家伙已经完全确定了这一点。 白山秋野本来觉得对琴酒这种手上不知多少人命的杀手来说，对血腥味敏感一些是正常的，怎么隔那么远开枪也藏不住，他回来前特意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啊。 他还在想这些事，那边琴酒的伯.莱塔已经抵住了他的脑袋，显然要他给出一个交代。 “我没有办法……”白山秋野叹了口气，“是朗姆逼我的。” 琴酒听完了白山秋野断断续续的控诉，眼底神色莫名，“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银发的杀手神色冷淡，“我们可不是朗姆口中那样的关系。而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真的是这样任人拿捏的性格吗？” “那怎么样。”白山秋野耸耸肩，“我要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一样哭着回来和你告状吗？你又管不了朗姆，更管不了boss。” 琴酒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以往来说，boss的意志就是组织的意志，组织的意志就是琴酒的意志，他平常遇见最心烦的事不过是要忍耐贝尔摩德和朗姆这种家伙，现在碰上白山秋野，直接变成了自己的意志和组织意志对碰。 但白山秋野确实没做错什么，正相反，对方似乎只是在努力不让他为难。 其实一直以来，琴酒不让白山秋野参与组织的任务，既是为了保护白山秋野，也是为了保护组织的情报不外流。但朗姆和boss却认为他是出于私心，于是拼命要把白山秋野越拉越深。 如果白山秋野确实是自己的恋人，那组织的反应代表着什么？觉得自己会有弱点，会有二心，还是想掌握这个弱点？ 虽说早就明白组织的行事风格，甚至自己也从来如此，但正因如此他才明白，这样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他和白山秋野的立场将会绑定，会受到更多的关注和监控，曾经拼命换来的功勋和代号反而更会成为boss猜疑忌惮的导火索。 前段时间boss一直明里暗里和他暗示让他把白山秋野带回来看看，那时的态度也没有像这样咄咄逼人，琴酒当时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有多想，后来boss虽然给了白山秋野代号，但一直默认让琴酒帮忙做着任务，如今知道boss和朗姆对白山秋野暗中施压，才觉出不对。 本来琴酒只想着过一段时间就安排白山秋野死遁，现在看来，如果那样做的话，不管其中的猫腻有没有被发现，都会成为大问题。 “我会和boss谈一谈。”琴酒最后说，但显然，他也不能确定此次谈话的结果。 “算了。”白山秋野摇头，像个真正善解人意的恋人一般，安抚地拍了拍琴酒的手臂，“我能应付那些，你不用担心。” 琴酒脸色并不好看，他其实能想到，boss这样行事，未尝没有敲打他的意思在里面。让他知道，就算他想保白山秋野，boss照样能达成目的。 白山秋野看着琴酒阴沉的表情，又道：“你不相信我？今天的任务我可是成功完成了，没给你添半点麻烦。” “没有必要。”琴酒冷冷道，“过两天我会安排你假死离开组织，如果那位再给你发任务，直接告诉我，我会处理。” 白山秋野愣了一下，“你确定不会被发现吗？” 琴酒冷笑一声，“就凭那群废物？” 72、第七十一章 确实挺废物的。 白山秋野潜入组织boss所在基地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琴酒的话。 不过也是，他也见过组织的一些代号成员了，结论是水平参差不齐，而就算那种代号成员，也不会被用来看守基地，当然也不能说这安保里就没有人才，只是这种机密所在，对人才的限制太大了——这里连朗姆手下库拉索那种水平的保镖都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很多先进的科技陷阱，不少甚至比他在fbi和cia见过的都先进，都和irs的武器库水平差不多了。 亚当也在耳麦里啧啧称奇。 “怪不得你动用那个人情也要让我从美国飞过来帮你入侵这地方，看来这组织有点东西啊，话说它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很难讲。”白山秋野随口回了一句，想起了琴酒，那个完全符合他审美的男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会是怎么做的呢？他只知道，对他来说，组织要么毁灭，要么被他掌控在手中。 “到了，应该就是这里，不过里面没有摄像头，自己加油。” 将自己完全掩藏在幕后的boss，这样无趣的身份，在此之前白山秋野是从未考虑过的。 被从疗养仪器中强行拽出来的老人大口喘息着，神情阴鸷地看向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想不到自己的老巢会被人这样悄无声息地潜入，但事已至此。 “都这么大年纪了，苟活什么呢。”恶魔一般的男人向老人伸出手去，“不过你暂时倒还真不能死……” —————— 那位先生最近下达了许多不合常理的命令。 黑色的保时捷356a内，琴酒皱着眉头抽烟，组织内部最近混乱得厉害，朗姆突然间悄无声息，虽然那家伙向来怕死得厉害，从不冒头，但存在感可向来不弱。 boss最近的命令也很奇怪，琴酒虽然只是行动组负责人，但很多合作的势力和组织的地盘都是他打下来的，更会负责一些重要人物的安保或者抢夺、护送资料，至少在日本，他能清晰感觉到组织发展的脉络。 但最近不一样。只是那些细小的转变目前还看不出boss背后的目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琴酒？”坐在他后面的白山秋野注意到他的烦躁，开口问道。 “没事。”琴酒掐灭烟头，“你确定不走？替代的尸体已经准备好了。” “嗯。”白山秋野身体往前靠了靠，手搭在琴酒的车座上，手指似乎无意间挑起了几缕银色的发丝，“你们boss最近又没再给我发任务，我现在感觉，日本也还不错，准备再住一段时间，房租的话，就拿这次的报酬来抵吧？” 琴酒自然不会没注意到白山秋野的小动作，内后视镜把黑发青年悄悄搭上来的手映照得清清楚楚。但琴酒的心思也有些矛盾，停顿一瞬，他只当没看见不亦乐乎绕着他头发的手指，平淡应道：“随便你，到时候别后悔就是了。” “我不会后悔的。”白山秋野笑了笑，其他人的话，就不一定了。 说着，白山秋野的手不满足于撩拨琴酒的头发，而是又试探着搭上了他的肩膀。 琴酒也不能再视若无睹，他嘴角微微下撇，侧过头道：“你……” “大哥，搞定了。”车门猛地被打开，伏特加粗犷的声音响起，戴着墨镜的大块头刚坐进车里，就懵逼地发现车内的气氛好像不对。 作为跟随了琴酒多年而没被一枪崩掉的小弟，伏特加自然很会读自家大哥的脸色。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不先在外面观察一下再上车。 “……大，大哥，我突然想起来……” “开你的车。”琴酒简单粗暴地打断道，白山秋野也规规矩矩坐回了原位。 等伏特加把车开到目的地，忙不迭地离开，剩下的两个人默契地坐在车里，谁也没有动弹。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琴酒又点起一支烟，抬眼就从后视镜里看见白山秋野望向他的晦涩视线。 “我不是另一个世界的蠢货，我不需要情人。” “我也不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但我觉得他的眼光和我相同。如果另一个世界的我们可以在一起，为什么我不试试呢？” 白山秋野语气诚恳。 不。琴酒想起另一个自己的眼神下意识围着另一个白山秋野转的情景，移开视线道：“不，我不想试。” ——————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古怪。 失踪了一段时间的朗姆突然找上门来，阴沉地说boss出事了，组织在其他地方的一些负责人也意识到了这点，现在有的人惶惶不安，有的人起了异心，但不管是哪种，都想确认boss的情况。 朗姆说自己当初也是察觉到不对才玩消失，现在可以确认boss那边出了事，于是他在观察一段时间后来邀请琴酒，总之不能让外国那边的负责人先找到boss。 “琴酒，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朗姆看起来有些狼狈，易容都没有戴，琴酒知道对方在怕什么，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能悄无声息地干掉boss，那干掉他们也应该是轻而易举。 “我劝你这段时间也注意一下，自从哈米吉多顿来了之后，你竟然有了固定住址……”朗姆嘴角扭曲着忍住不嗤笑出声，“希望我没有选错合作对象。” 琴酒冷笑，伯.莱塔顶在朗姆的脑门上，拔枪的速度根本无人看清，朗姆毕竟老了，反应过来时已经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惊疑不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以来搞的那些小动作。”冰冷的枪管顶了顶朗姆的额头，“管好你自己。” “啊，我好像回来的不是时候？” 就在气氛僵住的时候，另一个声音有些迟疑地打破了沉默。 琴酒哼了一声，收回爱枪，朗姆则抬眼看向门口，哈米吉多顿正拎着一个装满零食的塑料袋站在门口，神色带着些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是谁呀，琴酒？”白山秋野走进来，一边把手里的零食放下，琴酒扫了一眼那个袋子，嘴角抽了抽，“又买这些东西。” “我会注意的，不会再弄脏沙发啦。”白山秋野双手合十，眼神依然飘在朗姆的身上，朗姆见状，想起哈米吉多顿可以撂倒赤井秀一的身手，咳嗽一声，自我介绍道：“哈米吉多顿，第一次见面，不过我们之前有过联系——我是朗姆。” “啊。”白山秋野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抹笑意，“朗姆先生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哦。你们继续聊，我想起我还有点东西没买，一会儿回来。” 于是当朗姆和琴酒谈完事出来，看见那个黑发青年站在他来时坐的车边上时，第一时间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对。 “哈米吉多顿……”朗姆刚准备和对方随便打声招呼，突然感觉不对。 送他过来的司机呢？ “啊，朗姆先生。”白山秋野走过来，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你的司机说要去买包烟，我在这帮忙看一会儿车。” 朗姆只觉得后背发寒，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了口袋，心里各种念头不停闪过。 “是琴酒授意你这么做的吗？他背叛了组织？” “我倒是很喜欢你这个结论……好了，一些需要冷藏的零食还没放进冰箱，那就让我们速战速决吧。” —————— 朗姆再一次失踪了。 琴酒对着刚从boss邮箱发来的邮件抽烟，白山秋野坐在他旁边看电视，看见银发男人皱着眉头的样子，问：“怎么了？最近你一直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琴酒看着手里还抱着一袋零食的白山秋野，“我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你离开这里，随便去哪。” “为什么？”白山秋野不解，“你要去做什么？” “和你无关。”琴酒冷淡道，“总之，明天晚上之前离开这里。” 白山秋野沉默了一阵，“如果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走的——我可是交过房租了。” 琴酒冷笑一声，下一秒枪口就已经对准了白山秋野的头，黑发青年抿着嘴看过来，眼神不解。 “别挑战我的耐心。”琴酒说。伯.莱塔92f的保险已经打开，看得出他是认真的。 白山秋野垂下眼帘，抬手抓住琴酒持枪的手，组织的topkiller毫不犹豫地开枪，子弹擦过白山秋野脸侧的发梢。但白山秋野不为所动，对面的杀手在没有冲着他的脑袋开枪时就已经输了。 “你要去哪？”白山秋野坚持问。 伯.莱塔的枪口还散着硝烟，抵住了白山秋野的嘴唇。但白山秋野依然没有躲。 “如果我没记错，见过另一个世界我们关系的人是我而不是你。”琴酒注视着白山秋野被枪口压得泛红的皮肉，“你到底在想什么？” 白山秋野一张开嘴，枪口就抵进他的口腔。他唔唔两声，看起来十分狼狈。 “算了。”琴酒突然收回枪，捏住白山秋野的脸，“我也不想知道。” —————— 琴酒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boss，或者说冒用boss名义的人给他发了一个地址，就在他让伏特加将白山秋野送走之后，没有其他留言，但已图穷匕见。 恐惧吗？不安吗？并非如此。事实上，当他站在那个地下基地的入口前时，甚至有些兴奋。 常人难以理解的，游走在黑暗和死亡边缘的刺激感。 琴酒并不意外对方会给他发来这样的邀请，日本地区的负责人大多都已失踪，琴酒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尤其是朗姆那样十年如一日胆小如鼠的家伙都被揪出老巢，那么他不觉得自己的动向不会在对方的监控之外。 那就去会会这个把组织搅得一团混乱的家伙好了。 沿途风平浪静。 琴酒走在科技感十足的走廊里，他已经认出这里的布置是组织的风格，结合目前的形势，可以猜想这里就是boss原来所在的地方。 当然，现在恐怕被鸠占鹊巢了。 没有遇到任何陷阱和攻击，沿路的门和岔路都被提前锁着，琴酒就这样一路走到尽头唯一一个开放着的房间前面，站在门口，他能看见里面有一个人背对着他站在黑暗里，听到动静后回过头。 虽然这个房间没有开灯，但琴酒的夜视能力很好。 黑头发的年轻人站在那，脸庞清俊帅气，气质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攻击性，黑暗中的黑眼睛泛着些许光亮，像之前他们相处过的每一天一样看过来。 他的脖子上甚至还带着昨天琴酒留下的些许痕迹。 琴酒没有说话，白山秋野也没有开口，两个人这样对视了一会儿，白山秋野才有了动作。他向琴酒走来，顺手还开了灯。 “你竟然把我扔给伏特加。”白山秋野抱怨道，好像他出现在这是完全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 琴酒没说话，他冰冷的绿眼睛里杀意涌动，手指搭在伯.莱塔的枪身上，随时准备拔出来给这个骗子一枪。 白山秋野再想靠近一点时，就被枪口顶住了脑袋。 “这就是你的目的？”琴酒冷冷道。 “算是吧。”白山秋野竟然点头道，“我可不擅长在什么组织麾下做事，总被派发一些无聊任务实在太烦了。所以现在组织是我的了，我以boss的身份让你放下枪，怎么样？” 琴酒不为所动，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甚至收紧了。 “原来的boss，乌丸莲耶还没死。”白山秋野指了指房间里一个封闭的大型装置，“你要是杀了我，他也会死。” 琴酒冷笑，一枪直接崩了那个装置的电源线，然后又指向白山秋野。 “……”白山秋野哑口无言，又仔细打量琴酒的神情，“我是瞒了你一点东西，但你不也是一样，我们扯平，怎么样？” 啪嗒一声，伯.莱塔被扔在地上，□□碰撞声和闷哼声在这个基地中响起。 —————— “喂，科恩，我是不是看错了。” “……” “琴酒的脸肿了？哈米吉多顿怎么跟着他一起出来的。你有看见他进去吗？” “……” “哈米吉多顿好像也受伤了，脖子都紫了，真恐怖啊，我还记得那家伙撂倒赤井秀一的样子……不过他们竟然是去和人肉搏了吗？敌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们，看过来了。” “呃，应该没事吧。不就是看见了他们挨打之后的样子……是琴酒自己让我们来这边埋伏的啊！等了这么半天一枪也没开。” “基安蒂，电话，琴酒的。” “……” 73、第七十二章 “所以说秋野哥那时候为什么还要保留琴酒的定位啊。”工藤新一心情复杂，想想他自己试着在琴酒车上搞小动作结果没一会儿就被发现的遭遇，不知道该羡慕还是怎样。 “唔。”白山秋野瞥了眼似笑非笑的琴酒，支支吾吾辩解道，“我只是忘了删了，嗯，忘了删了……再说了，以我们的关系，定位你一下怎么了？” 琴酒懒得和他打嘴仗，继续看向屏幕。 在那之后他和贝尔摩德的谈话并没有被放出，视角依然集中在白山秋野那边，镜头倒是给到了他给白山秋野发的信息，他们约在酒吧见面。 嗯，想到这里，琴酒已经开始头痛了。 【晚上六点半，白山秋野站在东都商厦里的一家甜品店门口，一边舔冰淇淋一边看着手机，他没想到一栋大厦里能有四五家酒吧，只能给琴酒发消息。 【东都商厦的哪个酒吧？————书店老板】 【……我看见你了。————gin】 白山秋野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在一众穿着休闲时尚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的银发男人正在向他走来。 “来商厦还穿这一身？”白山秋野看着对方头上的帽子和裹得严实的黑色长风衣，“我要是警察路上路过你都得多看几眼。” 琴酒瞪了他一眼，“别废话。” “伏特加呢？”白山秋野看了看他的身后，“先声明，我不喜欢开车，你要喝酒的话我不可能送你回去的。” “到时候他会在下面接。”琴酒只感觉自己额头青筋跳了跳，“你要举着冰淇淋进酒吧？” “你想吃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这家店最棒的口味。”白山秋野耸耸肩，“好吧看来你不想，但现在还没到时间呢，酒吧要是不允许冰淇淋入内，我就在这里先把它吃完。” “无所谓。”琴酒转身就走，“他们会让进的，只要你不怕太引人注目。” “我要是引人注目，肯定是因为你。”白山秋野抱怨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易容，大口把剩下的冰淇淋吞掉。】 确实，至少现在众人从屏幕上看，琴酒那身打扮在一众穿着时尚休闲的人群中十分显眼。 “是约会啊。”毛利兰小小说了一声，工藤新一浑身一抖，再看的时候突然又无法直视屏幕上那两个男人了——细想一下，琴酒那不耐烦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确实很像不得不陪女朋友逛街的男人。好在秋野哥的行为比较正常，只是爱吃冰淇淋而已嘛。 “那家的冰淇淋真的不错，下回我还要去。”白山秋野这么久没吃东西，也有点馋了。 阿笠博士看着诱人的冰淇淋，早就唉声叹气希望快点脱困。 【直到走进那家酒吧他还在抱怨：“本来我可以慢慢品味的，一口吃掉根本没有那种幸福感……” 琴酒和服务生要了间包厢，总算把这家伙塞了进去：“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白山秋野在包厢里转了转，没发现有监控，随便找了个借口：“戴着易容吃东西好不爽。” “普通人的生活让你堕落了。”琴酒评价。 “如果快乐就是堕落的话，我还挺喜欢的。”白山秋野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这就是gin吗，看起来还不错。”】 “是调戏吗？” “不清楚，再看看。” “他说的太自然了，完全看不出来。” 白山秋野忍了又忍，喊道：“我当时只是在夸酒啊！没有在说人！” 被他视线扫过的人表情微妙地转移视线。 【琴酒并不在意，他只是按自己的习惯行事。“废话就不多说了。凌晨的时候，你也在吧，贤桥车站的地下室。” 白山秋野既然过来，也没想着含糊过去，“是这样没错。” “那张支票也是你放在那里的。不，伏特加说的那个接电话的板仓卓，也是你。” “嘛，算是吧。”白山秋野拿起酒杯，盯着杯里的酒液。 “你不是会管闲事，自找麻烦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琴酒身体前倾，压迫感越来越重，“群马县板仓卓的别墅前有车辙印，你从不开车，连驾照都没有考，是谁给你当了司机，又或者说，是谁让你介入了这桩交易？” “没考驾照不代表我不会开车。”白山秋野本能反驳了一句，“我现在已经不为别人做事了，这次是因为板仓卓是个游戏开发程序员，说到这我就气，你们组织为什么针对程序员？顶尖的程序员都是难得的人才，你们威胁一个程序员，就让我错失多少游戏啊！” “你可真是……”琴酒第一反应是不信，但想想白山秋野家里那些手办，又不太确定。不过这次他本就不是为了问出白山秋野的同伙，“你找到了板仓卓开发的那个程序。” “你们把他吓坏了，别墅里程序和支票放在一起，显然，他不想要钱，只想离开日本。”白山秋野道。 “它在哪里？”琴酒问，“别说你不知道。” “毁掉了。”白山秋野轻松道。 “毁掉了？”琴酒脸色一沉，但还是保持着冷静，“有备份吗？” “没有。”白山秋野看着琴酒，警惕对方气疯了之后突然掏枪对他射击。 “所以你看过那个程序，它到底是什么？”琴酒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愤怒，他点了根烟，看着白山秋野，神情思索，“能让你拼着惹上麻烦也要毁掉的东西？”】 “好平静……”服部平次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两个腻在一起眯着眼睛，显然对已经发生过的对话不感兴趣的情侣，“琴酒的反应也太平静了吧？” “而且直接就相信了秋野哥说毁掉了的话……”工藤新一忍不住心道，赤井先生和降谷先生都没敢立刻相信。 “白山先生在琴酒那里的可信任程度倒是比大部分组织成员都要高。”降谷零加入讨论，作为卧底到组织的一员，显然他很有心得。 就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水无怜奈都苦笑一声，“稍有不慎就会被枪口瞄准呢。” “正因为白山先生不是组织的人，琴酒对他的容忍度才这么高吧。”赤井秀一眯着眼，“虽然是个外人，但白山先生确实从未对琴酒不利过。” 而组织的人嘛……相比起来，白山秋野至少不是卧底。 这样想想，琴酒对白山秋野另眼相看还真是情有可原。 屏幕上，两个人还在聊天，气氛是和他们谈论内容不符的轻松。 【“嘛，毕竟还有你嘛，不行我就只能求你放我一码了。”白山秋野晃了晃酒杯，“不过，就连你都不知道那个程序是用来做什么的啊。” “我不需要知道这些。”琴酒吸了一口烟，“我对那些实验也不感兴趣。” “猜到了。”白山秋野调侃，“你的风格可以说一看即知。那你现在问它干什么？” “有人想算计我。”琴酒冷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这个交易任务是挂在我名下的，却有人冒充我去拿那个程序，如果不是板仓卓死得早，再加上正好被你碰上……” “你这样的天选打工人，老板都要怀疑，我看你还是趁早和我一样金盆洗手，要是没地方去，我可以让你来我的书店打工。”】 “劝琴酒跳槽……”基安蒂忍不住嚷出声，“我明明只是抱怨组织规矩太严格都会被枪指！” 没人敢接她的话，当时算计琴酒的贝尔摩德也不出声，基安蒂环视了一下四周，只有琴酒冰冷的眼睛注视着她。 她敢打赌这个房间里除了那对狗男男都会赞同她的想法！但想想琴酒和白山秋野的实力，基安蒂还是明智地缩了回去。 科恩借着沙发背的掩护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比了个嘘的手势。 上司双标自己家属这种事情，心里知道，骂一骂就算了，喊出来那不是自找小鞋穿吗。科恩虽然木讷，但很明白，恐怕出去后基安蒂的任务又要都是放哨，不许打人了。 【“我和你可不一样。”琴酒看着白山秋野闻着杯里酒水气味后皱起鼻子的样子，“在黑暗中生存的人，注定一生伴随黑暗而行。我不会后悔，黑色才是最适合我的颜色，而你……一开始就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 “随便你咯。”白山秋野也只是随口一说，离开组织和从公司辞职可太不一样了，他们都很清楚这件事。“你相信人能够违逆时间和死亡吗？” “这样吗。”琴酒若有所思。 “反正我不信。”白山秋野在了解到琴酒的处境后，反而多出了点谈兴，“好像总有些有权有钱的老年人做着一些长生不死的美梦，在我小时候，我师父就给我讲过很多故事，一代又一代的人，追逐着毫无意义的幻象，我不信你不知道你们组织在追求什么，琴酒，你可是能发现我的伪装的人。” “所以我说的是，我不需要知道那些，也确实没有兴趣。”琴酒把烟头按灭，嘴角勾起。 白山秋野也笑了起来，对他举了举酒杯，“为了boss？” 琴酒哼了一声，很给面子地碰杯，“为了组织。”】 “为了组织，而不是boss……”贝尔摩德有些失神，“说起来，琴酒确实从没主动过问过实验室的那些项目，原来他的立场早有预兆。” “大哥的表情好轻松啊。”伏特加嘀咕了一句，“他竟然会和白山说这种话。要是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以琴酒的性格来说，确实少见。”降谷零分析，“不过白山先生展现出的立场和自由人的身份确实对他构不成威胁。” “两个人对长生不死都不感兴趣，倒是有了共同话题了。”风见裕也随口道，“有点像朋友间抱怨公司和同事什么的……” 降谷零嘴角一抽，“这种形容……你很熟练嘛。” “没，没有的事！降谷先生！” 【白山秋野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唔……所以我真的理解不了酒好喝在哪里。” “像个小鬼。”琴酒嘲讽，“gin本来就不适合直接饮用。” “用这种方式来区分成年与否，实在愚蠢。而且我就是想试试这种酒嘛。”白山秋野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总之，你们的boss在搞一些很能吸引那些老头子的实验，那个程序就是和这个有关，我觉得如果让那些人多活几年，一定会影响到未来世界的文娱发展，于是我就把那张装着程序的光盘给掰了。” “你影响了我的任务。”琴酒把枪拍在桌面上。 “那我谢谢你现在还没拿枪指着我的头嗷。”白山秋野耸肩。 “因为这次倒霉的不是我。”琴酒说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有时候我觉得你们组织还存在真的是个奇迹……明明内部关系这么恶劣。”白山秋野感叹，“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在幸灾乐祸。” “是她先算计我的。”琴酒也没想过掩饰。 “她……”白山秋野若有所思，“是和你们一起在寿司店的那个女人？唯一戴着面具的家伙。”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能耐，w。真该让那个女人看看她的伪装是多么蹩脚。”】 “拜托，想夸人不要拉踩我啊。”贝尔摩德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时光也无法腐蚀的脸，“只有你们这种过分敏锐的家伙才会发现吧。” “明明是小孩子也能发现的事。”白山秋野指了指工藤新一，后者只能呵呵干笑。“而且，要不是你先算计琴酒，他才懒得骂你呢。” 贝尔摩德无语地看着一边对白山秋野的话没有任何异议的琴酒，她就不应该开口说话！ “确实啊，贝尔摩德，常年仗着boss的宠爱职场霸凌其他人，现在被报复了呢。”降谷零微笑着撒了一把盐。 【“叫我白山，或者秋野，w早就消失了。而且那应该只是人家没有用心……”白山秋野道，“说起来，这次你的态度真是让我如沐春风，终于不怀疑我想窃取你们组织的资料了？” 琴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那几天监控我的就是你吧。” 白山秋野一愣，被问得有些心虚，“怎么提到这事了。” “能够做到那种程度，我就算怀疑你也没有用。”琴酒说，“我不喜欢白费功夫。而且，你之后的选择也证明了你对组织没有想法。” “不。”白山秋野认真道，“如果你们再祸害开发游戏的程序员们，我就要有想法了。” 琴酒嘴角一抽，“那是boss的意思。” “换一个吧，他真的很老了，我师父给我讲的历史告诉我们，很多皇帝都是老了之后越来越昏聩的。”白山秋野真情实感地劝说。 “我讨厌背叛。”琴酒眼神一冷，“没有下次，白山。” “算我道德低下。”白山秋野叹气，迅速认错，“玷污了您的一片赤诚忠心。” “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琴酒也没多说什么。 “我明白，就像我喜欢打游戏一样嘛。”白山秋野倒是没什么意见，各人有各人的兴趣爱好，像新一喜欢破案，阿笠博士喜欢发明，琴酒喜欢杀人，伏特加喜欢少女偶像，他都尊重。】 “等等，这完全不一样吧！”工藤新一一拍沙发站了起来，“破案，发明，杀人，少女偶像，这几个词也能列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能？”白山秋野理所当然道，“过去还有些杀手喜欢能拍照的左轮呢，爱好这种东西因人而异，可以不喜欢，但请尊重好吗。” “这完全是诡辩……”工藤新一很想辩论一番，但看着白山秋野平静带着点无奈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肯定说服不了对方，毕竟从根本上三观就不一致。 “算了。”工藤新一重新坐了回去，只当自己没听见白山秋野的尊重发言。 和工藤新一不同，赤井秀一和降谷零这种年长些的人情绪就平淡多了，或者说，能和琴酒走在一起的人三观如此已经算不错了，至少他自己不以杀人为乐。 【“……差不多吧。”琴酒竟然发现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 “总之，开心就好。”白山秋野又一次举杯，“别想那么多了，我现在感觉这酒还有点意思，忽略那种辛辣刺激的感觉，还挺香的。” 琴酒看着白山秋野，对方看起来兴致勃勃，也是，严肃的话题差不多已经聊完，也不怪对方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难得这么轻松的和人聊天，琴酒第无数次遗憾这不是他的同事。想想时不时犯蠢的伏特加，阴阳怪气的贝尔摩德，只会打狙击枪的基安蒂，蹦不出几个字的科恩……那就不是轻松，而是血压升高了。琴酒想到这，和白山秋野碰杯，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说起来，这倒是难得的机会。”白山秋野突然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一整瓶gin，“我一直没试过自己的酒量，在家怕撒酒疯弄坏手办，在外怕说错话暴露身份……我可以相信你对不对，gin酱？” “你再这么喊我，我就不能保证了。”琴酒脸色一黑，“而且我可不想当醉鬼的保姆。” “拜托，我今天可是告诉了你很重要的秘密哎。”白山秋野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理直气壮道，“帮我善后一下怎么了？” 白山秋野不觉得在琴酒面前喝醉有什么问题，姑且不说他自己自保的本能，就琴酒今天表现出来的态度看，对方连被监视的账都没和他算，显然很记得自己帮过他的人情，总的来说，白山秋野认为现在的琴酒对他来说威胁度比新一和小兰还低——他身为w的过去可不能让他们知道。 酒精带来的眩晕感柔和了gin激烈的口感，只余下浓郁的香气……白山秋野不自觉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举起杯子：“为了gin，干杯！”】 屏幕上的画面放到这里时，琴酒抬手捂住了脸。此时尚且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大家的注意力还放在琴酒难得流露的心声上。 “噗。”降谷零一直坚定站在嘲笑组织成员的第一线，“原来琴酒的工作氛围这么差啊。哈哈哈哈，阴阳怪气的贝尔摩德，真是太贴切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词更适合你呢，波本。”贝尔摩德扬了扬精致的眉毛，“琴酒不过是一时没想到你而已——只能说你太没存在感了啊，波本。” “这说明我至少没有给琴酒的高血压添一份力嘛。” “什么叫只会打狙啊？”基安蒂又炸毛了起来，“分明是琴酒自己每次在我说话的时候都让我闭嘴！” “闭嘴，基安蒂。”琴酒提高了些声音冷冷道。 另一边也是抱怨连天。 “什么啊，秋野哥。”工藤新一又蹦了起来，“我和小兰对你来说竟然比琴酒还危险吗？！” “啊，这个，呃……”白山秋野移开目光，“毕竟靠谱的大人是不能在未成年人面前喝醉的，是不是？”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啊！” “嗯，这是有多个方面的原因导致的……” 74、第七十三章 【琴酒感到后悔。】 乱哄哄的氛围结束在琴酒的心声响起时，众人抬眼看向屏幕，都是一愣。 【他很少会产生这种无用的情绪，凭借着过人的能力，琴酒通常可以做到已知条件下的最好。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高傲冷酷的杀手，是不会后悔的。 但现在，看着喝醉的白山秋野，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和对方约在酒吧。】 “这么恐怖的吗？”工藤新一忍不住想，难道秋野哥不在他们面前喝醉还是件好事？ 白山秋野不是很想知道自己喝醉后会是什么德行，但他早就实验过根本动不了那个屏幕，只能瘫在沙发上装死，顺便偷偷透过指缝观察自己那时候在琴酒眼里到底有多作死。 【桌上的酒瓶已经空了，黑发的青年抱着瓶子坐在对面，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哪怕是琴酒都觉得别扭。 “长发长发银发银发……长发银发美男。”白山秋野嘟嘟囔囔。 琴酒额头迸出青筋，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他起身抢过那个酒瓶，“别发疯。”】 “呃……” 本来大家应该调侃一下白山秋野对琴酒的称呼，至少降谷零贝尔摩德这种家伙怎么也要恶心一下琴酒的，但镜头正定格在白山秋野的脸上，那双纯黑的眼睛好像透过屏幕直直看过来一样，让人体会到了琴酒当时的难受感觉。 “有点，有点吓人啊，秋野哥。”毛利兰已经不自觉地揪住了工藤新一的胳膊，好在白山秋野嘴里叨咕的话减少了一些恐怖感。 “我当时这么恐怖的吗？”哪怕是白山秋野自己，都打了个寒噤。 事实上，如果一个人长时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都会觉得奇怪甚至留下心理阴影，所以也不能怪白山秋野此时把脸埋到琴酒背后。 只有当事人琴酒一脸冷漠，无动于衷。 【白山秋野看着那个酒瓶，突然开始掏口袋，琴酒刚准备叫服务员结账，就见白山秋野拿着一沓类似于湿巾的东西凑过来，要擦那个酒瓶。 “清理痕迹……”白山秋野小声说，“师父说过的，科技发展太快了，能清理的痕迹都要清理掉……” “你不是通缉犯。”琴酒不耐烦地抓住白山秋野的手，然后气笑了，“你看看你手上涂了什么？” 白山秋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防护。嗯，防护。哦，我易容了……没有指纹。” 琴酒懒得和醉鬼计较，他把瓶子扔在桌子上，和酒醉的白山秋野小小搏斗了一番，仗着对方头脑不清醒把对方的双手制住，用风衣上的腰带绑了扔回座位，见对方莫名消停下来，终于叫服务生结了帐，然后回头就发现白山秋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哭得一抽一抽的，偏还非常安静。 “你怎么了？”琴酒把眼神古怪的服务生打发走，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要抓我……”白山秋野一脸绝望，和平常浮于表面的那些紧张情绪不同，看得出来他是真以为自己已经被抓了，“师父救命，我不要坐牢呜呜呜……我一定好好练功，不要挨打呜呜呜呜……” 琴酒再也无法忍耐了，他拿出手机拨通号码：“伏特加，马上上来。酒吧201包厢。” “要把我送监了吗。”白山秋野小声说，还带着哭腔，“可以让我带上游戏机吗，拜托了，不然我会死掉的……”】 “我受不了了，能不能砸了它！”白山秋野听见自己竟然哭出声，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了起来，“我才不会这样！” 琴酒嘴角翘起，把人拽回沙发上：“你给我好好看着，当时我是怎么被你折磨的。” “折磨这个词是不是有点太过分……” “看来白山先生的师父以前没少用警察来吓唬他啊。”降谷零看着请求带游戏机进牢房的白山秋野，真的是无语住了，怎么会有这种家伙，要是真的害怕就别去偷东西啊？！哦，他那时已经金盆洗手了，果然都怪琴酒啊！ “秋野哥喝醉之后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毛利兰忍不住道，“有点可爱呢。” “不许说年长者可爱啊喂！” 【琴酒拎起白山秋野的领子，对着那双湿漉漉红通通的黑眼睛咬牙一个字一个字道：“我不是警察，不会抓你！现在放心了？” 白山秋野的眼睛睁大，停住了流泪，他愣愣地看着琴酒，突然抬起双手抱住了琴酒的脖子——琴酒发誓上一秒那双手还被绑着——然后把满是眼泪的脸贴上了琴酒顺滑的银发。 “手办……我要……” 琴酒只觉得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嗡”的一声，炸了。】 “……” 整个空间只剩下沉默，和彼此间私下交换的眼神。 白山秋野的手下意识抓住旁边琴酒的头发，然后小心翼翼地侧过脸看去，正对上琴酒嘲笑的表情。 “别看我啊！”白山秋野瞬间恼羞成怒，又把脸埋进琴酒后背。 【等伏特加赶到现场，就看见酒吧经理和几个服务生擦着汗站在包厢门口不知所措，包厢里面一片狼藉，琴酒坐在沙发上一脸阴鸷地抽着烟，白山秋野坐在地上，脸上带着青紫，身上还有鞋印，手里还倔强地拽着琴酒的一缕银发，满足地把还带着泪痕的脸贴在上面。 琴酒抬头看见伏特加，把烟按灭在桌子上，声音冷得像从地狱传来，“他喝醉了，把他弄走。” 应该开枪的。琴酒无数次转过这个念头，但想到就在一小时不到以前，白山秋野兴致勃勃拜托自己照看他的样子，他还是忍住了心里暴躁的杀意。 想想他平常进退有度冷静理智的聪明样子。琴酒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忽略正蹭着自己头发的那个家伙，听着伏特加小心哄着白山秋野松手的声音。 “不……”白山秋野全心全意扑在那漂亮柔顺的银色发丝上，对伏特加这个壮汉一眼都懒得看，虽然平日里他和伏特加的关系比琴酒好得多，但现在，面对这颜值差距有点大的两个人，醉鬼做出了顺从本性的选择。 “嗷！”伏特加被不想看见他的白山秋野一把掀翻，琴酒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的小弟委屈地摔在墙角，墨镜都歪了。】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觉毫不意外。”朱蒂感叹道。 赤井秀一坐在她旁边，暗自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趁我喝醉下黑手。”在琴酒背后偷偷看完包厢里激烈战况的白山秋野闷闷开口，试图先发制人。 琴酒冷笑一声。 “唉。”另一边伏特加小小地叹了口气，惆怅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肯定比不上大哥，但连看都不想看见也太伤人了……” 基安蒂看了眼伏特加，再看一眼琴酒，“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科恩：“……下回，我会努力，先提醒她不要说话的。” 伏特加：？？？ 【算了。琴酒冷漠地站起来，按住白山秋野的肩膀，喝醉的青年仰着头，有一种被等身手办环抱的幸福感。 然后就被琴酒一下子扛到肩上。 “大，大哥！”伏特加目瞪口呆。 琴酒偏了偏头，示意他去搞定酒吧赔偿，然后一手按着自己的帽子，一手扛着大件行李往外走去。 白山秋野感觉很不舒服。他下意识挣扎着，试图给自己换一个好过一点的姿势，然后琴酒开始走路，顺滑的发丝拂过白山秋野的脸。 白山秋野放弃了挣扎，双手抱住那头长发，轻而易举地决定只要他的腰没被硌断，他就不动弹了。 琴酒冷漠地无视了一路上路人的惊奇眼神，试图把白山秋野单独塞进车里未果后不得不自己也坐了进去，伏特加善后回来拉开车门时，看着后座被当成抱枕抱的琴酒差点没把车门又关上。】 “那个。”服部平次弱弱的声音传出，声音很低，但在大家都没说话的情况下就有些突出了，“琴酒的头发手感到底有多好啊？” “喂喂。”工藤新一一惊，“服部你不要命了？” “超级好。”白山秋野正抱着琴酒的头发，说出来的话就显得格外权威，“但你们是别想摸到的。” 确实，到时候恐怕没近身就被琴酒一枪打死，就算没被琴酒打死，也会被白山秋野打死。 琴酒现在已经习惯了被白山秋野贴着，但看着那时保时捷的车厢里被醉鬼缠绕的自己，还是忍不住反手把白山秋野从自己背后抓了出来，让他好好坐着。 【好在琴酒牺牲的头发还算有用，到白山秋野家的这一路还算风平浪静，埋头在琴酒大衣里的醉鬼抱着琴酒的头发睡着了，被琴酒毫不客气地揪着头发叫醒。 “……琴酒？”白山秋野吃痛，睡了一会儿后他似乎清醒了一些，至少认得出人，也不再死拽着琴酒的头发不放了。 琴酒站到一边抽烟，伏特加帮忙把白山秋野扶到他家门口，然后看着他一把一把地往外掏东西。 “你在干什么？”琴酒深吸了一口烟，走过来问道。 伏特加捧着一手不知道什么用途的小道具，犹豫道：“大哥，我感觉他可能是在找钥匙。” “嗯……对，我钥匙呢？”白山秋野小声嘀咕，“钥匙呢？” 琴酒感到头痛，白山秋野这样谨慎的人，想强开他家的门是不可能的，他还记得对方在周围布置的那些摄像头，但看对方根本不是从口袋而是从身上各个地方往外翻东西，感觉凭白山秋野现在的状态想找到钥匙也难。 “算了。”琴酒制止了白山秋野翻东西的动作，折腾太久，琴酒敏锐地注意到有人在附近暗中观察他们，“回安全屋。” 白山秋野看了眼琴酒，不知道接收到什么信号，一点头：“gin酱晚安。”说完就直接往后躺倒，好在琴酒反应快，把他一把揽住。 琴酒干脆打横抱起这个醉鬼，瞪了眼一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伏特加：“走！”】 “哇！”毛利兰脸泛红地捂住了嘴。 “嘁。”工藤新一死鱼眼看着屏幕。 “嚯……”服部平次啧啧有声地围观。 “安静点好吗！”白山秋野拍案而起，又在琴酒的眼神中慢慢矮下身形，“还不是怪你，就是你，新一，现在看来要不是你在旁边看着，琴酒怎么会着急把我带走呢？！” “喂喂。”工藤新一死鱼眼，“你怎么不去怪琴酒选了这么个姿势啊？” 白山秋野沉吟了一下，转头看向琴酒：“回去你要让我抱回来。” 琴酒也懒得废话，把人拉进怀里摁住，继续看屏幕上鸡飞狗跳的画面。不过看来这东西还有点节操，在播放到琴酒一脸嫌弃地把白山秋野推进浴室后就黑屏了，再亮起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看着屏幕的大家脸上表情都十分正经，心里在想什么就见仁见智了。 【白山秋野在做梦。 梦里他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打瞌睡，抱着一个等身的、莫名温暖柔韧的手办，好像一个超大型的棉花娃娃，顺滑的发丝带着熟悉的手感覆盖在他的肩膀和手臂上，让他舒适得不想醒来。 但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白山秋野皱着眉闭着眼伸手去摸，刚伸手就碰到了熟悉的手机外壳，他把手机贴近耳朵，声音还透着几分留恋睡梦的模糊：“喂……” “秋野哥哥！”电话那头的声音活泼可爱，十分耳熟。“你怎么还没来书店呀？” “还早吧……新一你怎么去店里找我……有事吗？”白山秋野试图把脸扎回枕头，然后终于发现触感不对，猛地睁眼。 穿着睡衣的组织的topkiller正用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绿眼睛注视着他。近、在、咫、尺。 白山秋野正像抱着娃娃一样抱着对方，看来这就是他做梦的原因了。】 “这是我们能看的吗？”服部平次捂住脸，从指缝中露出一只眼睛。 “这样看的话，身上没有痕迹，应该确实没有发生什……啊痛痛痛！”工藤新一捂住脑袋，旁边的脸色通红的毛利兰刚刚给了他一拳，“你在说什么啊笨蛋新一！太不尊重秋野哥了！” 真正的成年人们都眼神微妙。 “不说其他，琴酒是会随便让人和他睡一个床的人吗……” “我作证，大哥不会。” 【“对不起！”白山秋野像只突然看见黄瓜的猫一样弹了起来，宿醉的不适让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肢体平衡，惨叫着从床上摔了下去。 “秋野哥！？没事吧秋野哥！”手机那头柯南还在喊着。 看见白山秋野狼狈模样的琴酒心情微妙，此时哼笑一声，“喝醉之后的事都忘了？现在才知道逃跑，晚了吧！” “不好意思柯南，我这边有事，回头再和你联系……”白山秋野秒速挂断电话，从地上爬起来，他现在头还有点发晕发涨，看着陌生的卧室陌生的床和床上躺着的熟悉的琴酒无语凝噎。 “我昨天喝醉之后做了什么？”白山秋野虽然做好了自己发酒疯的准备，但没想到会疯到抱着琴酒睡一张床……琴酒怎么也没拦住？ 琴酒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摸出根烟来点燃，“哭了一场，拽着我的头发不松手，找不到家钥匙，死活不肯一个人睡，看见伏特加就扭头……白山秋野，奉劝你以后别碰酒精，下次再看见你喝醉，我绝对会忍不住给你一枪。” “我只是想试试……”白山秋野捂着头，“说到底那时候如果约在甜品店就一点问题都不会有，老天，我怎么会想到试探自己酒量这种想法……你这种酒的酒精度数是不是太高了点！” “是你自己的酒品太差了。” 白山秋野摸了摸身上陌生的宽大睡衣，“你还给我换了衣服？谢了，琴酒，没想到你还挺贴心的。” “你真的该道谢，为我昨天没有把你淹死在浴缸里。”琴酒脸色一黑，想到昨天在浴室和这个不肯自己洗澡的家伙搏斗，最后弄得浴室一片狼藉……算了，交给伏特加收拾。】 众人的目光立刻给到伏特加。 伏特加满脸冷汗，粗犷的彪形大汉此刻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看什么看！那是大哥的隐私！” “本来没什么的。”赤井秀一看了看屏幕上表情自然的两人，再看看伏特加，“你这么一说显得更奇怪了。” “淫者见淫罢了。”白山秋野痛斥：“我那时候和琴酒是多么纯洁正直的关系，你们不要露出那种眼神，难道你们没有帮醉酒的朋友洗过澡吗？那是你们不够有爱心！收收那些龌蹉的思想，在场还有未成年人呢！” “亏我当时还担心他的安全。”工藤新一叹气。 “有爱心的琴酒，他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吗？”降谷零无语地小声吐槽。 “说不定在他眼里真是这样呢。”赤井秀一接道。 【“这……”白山秋野看着琴酒不耐烦的表情，和对方睡衣领口露出的胸肌，突然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他一向只爱纸片人，在现实中摸摸琴酒的头发已经算是特别的喜爱了，他知道琴酒也明白这一点，才没有芥蒂地帮他洗澡换衣服。只是…… 琴酒敏锐地察觉了白山秋野的变化，“你在想什么，白山？” “没什么。”白山秋野摸了摸自己的脸，迅速道：“我得走了，有个小朋友去店里找我，这次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那个什么新一柯南？”琴酒皱眉，“什么怪名字。” “啊……哈哈，小孩子的绰号而已。”白山秋野以琴酒都看不清的速度披上外套飞快离开，“拜拜！” “动作真快。”琴酒看了眼本来放着白山秋野那些随身物品，现在已经空空如也的桌面，哼了一声，“不愧是做贼的。”】 “我说秋野哥，你当时不会是害羞了吧。”工藤新一探头调侃。 “我当时就应该把你交给琴酒。”白山秋野恶狠狠道。 琴酒冷笑，不过看着屏幕上慌慌张张的白山秋野，还是没说什么，眼睛里划过一丝兴味，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白山秋野先起的头，后来对方也一直表现得很主动，他都快忘了最开始同床共枕的时候这家伙也会害羞了。 “这不能算害羞。”白山秋野努力解释，“谁一大早上发现自己喝醉后和另一个人睡了一晚都会不自在吧！” 琴酒挑了挑眉，示意白山秋野看屏幕，“我没有。” “你又不是喝醉的那个！” 镜头已经跟随着慌慌张张的白山秋野离开了琴酒的安全屋，忠实记录下他心不在焉到差点被蹲守着他的柯南绊倒，然后两个人蹲到角落里窃窃私语的画面。 工藤新一别开眼，他当时确实是先关心了一番秋野哥的安全和立场问题，只是之后…… 【“不要太相信他。”最后，柯南还是干巴巴地提醒了一句，“还有，同性那个，那个要注意安全……” “你在说什么啊小鬼？”白山秋野震惊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喝醉了在别人家过一夜，就要被一个未成年这样提醒，“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我们只是，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我昨天撒酒疯，他照顾我走不开……你不要乱想好不好？你还是未成年啊！” “咳。”柯南确实是想歪了，毕竟白山秋野过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神情恍惚，还穿着睡衣，加上电话里他听到琴酒和白山秋野的声音都有些哑，刚起床的样子，加上白山秋野总说琴酒好看，他就往那方面去想了。 “一定是毛利先生带坏了你，明明之前你和小兰牵手都不会的。”白山秋野突然按住了柯南的肩膀，“不行，你不能再住在那了，我说，你没有借着小孩子的身体趁机吃小兰的豆腐吧？” “你，你才是在想什么……”柯南脸色爆红，“好了，既然你们不是那种关系我就放心了，总，总之，最好还是别和那种罪犯太接近，我迟早会把他抓进监狱去的！” “那你努力好了。”白山秋野按住柯南的头，心说你把组织弄垮就好了，琴酒的话，他是不会允许对方被送进监狱的，就算关进去他也要把琴酒偷出来。至于为什么，他没有深思，总之先保住手办原型就对了。 “现在，让我们谈谈你的教育问题。”抛掉那些思绪，白山秋野拎起柯南，认真说道。】 工藤新一呵呵干笑两声，率先开口试图将话题引导到正经的方向：“什么啊，秋野哥那个时候就下定决心要包庇琴酒，还干看着我调查来调查去……” “这难道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白山秋野十分理直气壮，“比起这个，你一个未成年总关注些那种问题才是不对劲吧，小兰，你想想这家伙之前仗着变小吃了你多少豆腐，这种男朋友不打真行？” 毛利兰还没说话，工藤新一的好朋友服部平次先乐得不行了，“说的是啊工藤，你这家伙将来不会变成毛利侦探那样的猥琐大叔吧？” “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乱讲话……” “真热闹啊。”朱蒂笑起来，“没想到coolkid还有这样的一面呢。” “哼，毕竟还是小鬼。”赤井秀一哼笑一声，眯起眼看了一眼琴酒所在的方向，发现那个笑容从来只会让人感觉到威胁和恐怖的组织topkiller此时嘴角正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不明显，但能感觉出他暗藏的得意情绪。 “啧。”赤井秀一无语地别过头，真是没眼看了。 75、第七十四章 不管工藤新一怎么狡辩，镜头终究不是以他为视角，不能证明他平日里的清白。 屏幕上的画面在曝光了白山秋野又定制了一个琴酒手办后就开始迅速略过他的日常，当事人很想质问为什么不能把他下订单的那一幕也给略过去。 不过，大家已经习惯了白山秋野在琴酒相关事情上偶有的变态行为，至于琴酒……这种睡衣手办已经激不起他的情绪了。 新的事件发生在琴酒送给白山秋野的安全屋，可以看到它已经被装修成手办展厅的模样，屏幕上白山秋野招待着朋友们，大家欢快的笑容结束在一声惨叫当中。 一起突发命案，现场还有一个新一和小兰他们的熟人——“新出医生”。 【警方过来得很快，白山秋野趁着人多把柯南拉到一边，问道：“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怎么，秋野哥有发现什么吗？”柯南明显还沉浸在案情中，问道。 “我来和你说一声，一会儿别出风头，让阿笠博士帮你说出推理就好了，那边那个男人有点问题。”白山秋野小声说。 “那个男人……新出医生？”柯南皱起眉，“你的意思是他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我不确定，不过他身份恐怕有点问题，总之你就当自己是个真的小学生就好了。”白山秋野警告之后也没打算做什么，毕竟对方只是假扮一个校医，这次大概率也只是碰巧遇见。他现在只想这个杀人案赶紧结束，然后回去用柚子叶煎水泡个澡。】 “哦，我想起来了，贝尔摩德。”白山秋野摸了摸下巴，“这个医生是贝尔摩德扮的。然后她就来找我麻烦。” “毕竟和琴酒走在一起的人，实在让人忍不住好奇嘛。”贝尔摩德勾唇笑道。 白山秋野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理由，但他知道贝尔摩德很在乎新一和小兰，也就是说，贝尔摩德当时是觉得自己靠近新一和小兰很危险，才会突然出手。不过反正都过去了，白山秋野算账肯定也要找贝尔摩德算，就不说出来免得把那两个天真的小邻居纠结这纠结那。 简单的邻家杀人案很快被新一查出真相，镜头短暂地离开了白山秋野这边，而是给到在他家楼下埋伏的一群人。 琴酒不屑地冷笑一声，“乌合之众。” 白山秋野提醒他：“他们可是组织的外围成员，说不定还有你的手下呢。” 琴酒没有丝毫顾忌的意思：“都是废物。” 确实，屏幕上白山秋野轻轻松松就避开了那些人的监视，甚至易了个容后又摸了回去，轻松骗过领头的人。贝尔摩德看得摇头：她当初实在太小看这个青年了。 屏幕上的她尚且没有这种认知，还在试探收到白山秋野消息后找过来的琴酒。 【“啊呀，琴酒，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新出智明”坐在一张和仓库格格不入的沙发上，笑容温和地问。 “摘掉你那张假脸。”琴酒毫不客气地开了一枪，“你果然在背后搞小动作，贝尔摩德。” “什么小动作，我只是对一个年轻人有点好奇，想请他过来聊聊，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那个青年是你的什么人？”贝尔摩德摸了摸被子弹划破的易容，笑容不改，“别激动嘛，没想到琴酒你还会有这样在乎的人哦？”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因为发现琴酒可能的情人竟然和天使他们站在一起，让贝尔摩德无法放心，那么现在她就诧异于自己可能真的抓住了琴酒的把柄——至少琴酒很关注那个人的安危，在那个人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杀上门来。 “在乎？”琴酒不屑冷笑，“你在说什么笑话。我是来警告你的，贝尔摩德，如果你不愿意继续和我交易，那么我很乐意现在就送你离开这个世界，哪怕你很受那位的宠爱，也是一样。” “你可真是冷酷无情啊，琴酒，既然知道那位大人看重我，却还敢这么说话……不怕我和那位大人说上几句吗？”贝尔摩德刻意拉长了语调，“另外，那个人……” 一声枪响打断了贝尔摩德的话，贝尔摩德摸着被擦伤的另一边脸颊，忍不住道：“你真的不在乎那位大人的命令了吗，琴酒！另外，你的小情人还在我手上呢！” “呵。”琴酒却是笑了一声，看起来心情不错，“肮脏的思想，贝尔摩德……我真是期待起来了。” “你在说什么。”贝尔摩德感觉不好，忍住怒气发问。 “既然你说那位大人的面子，那就等等好了。”琴酒的枪口又放了下来，他点燃了一只烟叼在嘴里，笑容在昏暗的仓库中显得分外阴森和不怀好意，“等等看，他是不是你的护身符……”】 “真恶劣啊。”贝尔摩德低声感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看着我犯傻。” “真是足够愚蠢的笑料。”琴酒显然对自己当时的行为很满意，“以及，天使……这种词从你这女人的嘴里说出来，未免太讽刺了。” 工藤新一神情复杂，没想到这种事和他们还能扯上关系。 “是我不自量力了。”贝尔摩德抬起手，掩住微微变色的面庞，“真是被你们这对爱侣耍得团团转呢。” 白山秋野不乐意了：“拜托，可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贝尔摩德举起手来，表示退步。 屏幕上的她也在琴酒一反常态的反应下警惕起来。 【贝尔摩德深吸一口气，对电话那边说了两声，仓库的门很快被人推开，两个人影搀着中间一个明显失去意识的青年走了进来。 “贝尔摩德大人！”一个看起来资格更老些的家伙看着琴酒的枪口还对着贝尔摩德，惊慌地一边喊一边掏枪指向琴酒，然后被琴酒一下就打掉了手里的枪。 “反应真快啊。”贝尔摩德虽然还在笑，脸色已经有些难看起来，“没关系的，这位大人是在和我开玩笑呢。快把他的……” “贝尔摩德。”琴酒警告地喊了一声。 琴酒并不在意被人误会什么，对他来说贝尔摩德已经是他网中的猎物，怎么想已经无关紧要。但他并不想因为贝尔摩德的调侃影响他和白山秋野之间的关系，自打认识白山秋野以来，这个小偷已经显露出了非凡的作用，是他划分在领地内的人。】 “原来你那时候就这么看重我了啊。”白山秋野兴致勃勃地盯着琴酒的脸，“还会怕我们的关系被影响呢？” “从哪个角度来说，和你是友非敌都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琴酒侧面回答道。 “确实如此。”赤井秀一搭话道，“如果白山先生哪天想换个阵营，无论谁都会敞开大门进行欢迎的。” “这就是灵活的fbi吗？”白山秋野一脸无语。 “公安也欢迎哦。”降谷零笑眯眯地说，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两个人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一个字能信。 【白山秋野本来以为会看见琴酒和那个贝尔摩德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各带一帮小弟，谁知道两个人就在这仓库里一对一，早知道他不用喊上琴酒应该也对付得了那个面具都被琴酒打破了的家伙。 他却没有深思，代号成员的内斗是那位先生允许的，但要是真大张旗鼓搞对立就太过挑衅boss的权威。 白山秋野扶着倒霉阿晃走向琴酒，突然听到一声枪响，他回头看去，就见那个唠叨了一路的话唠头头倒在地上，血从头上的洞里流出，凝固的表情不解又惊恐。 “贝尔摩德。”琴酒声音冰冷，刚开过枪的女人笑了一下，身体却是紧绷的，“处理一下看见我们不合的家伙而已，别那么紧张。” 她嘴上这么说，眼神却盯住好似呆在原地的那个外围成员，她想知道那个人在琴酒那里到底是怎样的地位，至于冒险？赌赢了，她就可以凭此和以一个大活人作为弱点的琴酒谈判，赌输了，也不过是把琴酒得罪得再狠一点而已，她还有利用的价值，琴酒就算说得再狠，也未必会真的下杀手，就算到了最差地步，她也未必不能从对方手上活下来！琴酒是topkiller，她贝尔摩德就是好惹的了么？】 贝尔摩德身形一僵，因为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视线已经转到了她的身上。 但这就是她，从出生到死亡，并非摆脱不掉黑暗，而是从一开始就与黑暗融于一体。阳光对她来说，是脆弱奢侈品，也是炙热的毒药。 好在工藤新一他们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向后看去。 【但那个外围成员却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把那个昏迷的青年作为人质，而是平静地向她看了过来。 “好狠的心啊。”白山秋野叹了口气，声音幽幽的在仓库里回荡，他把阿晃扔在地上，挺直脊背，不再掩饰地走向琴酒。 “你们这种组织怎么还不倒闭啊？”白山秋野真情实感地疑惑发问，琴酒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只是看向贝尔摩德。 “……原来如此。”贝尔摩德冷笑一声，“真了不得啊，琴酒，原来你在暗地里还藏了这么一手，也对，像你这样的人重视的怎么可能是什么情人，我早该想到，被你看在眼里的家伙怎么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书店老板……”】 “心里想的是什么，眼里看到的就是什么。”白山秋野不太高兴地道，“你真该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结了那么多仇。” 贝尔摩德抽了抽嘴角。 朱蒂冷笑：“毕竟这可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冷酷无情的老女人呢。” 没有任何一女人喜欢被人这样说，尤其这句话还让她想起了赤井秀一那句“腐烂的苹果”。不过现在不好引起注意，只能先忍了。贝尔摩德瞥了眼屏幕心道。 【贝尔摩德沉着脸走了，白山秋野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她肩膀似乎都垮了下来，很像被甲方安排了无理要求的社畜。 “话说那个朗姆怎么得罪你了？”白山秋野问。 “他负责情报。”琴酒沉着个脸，眼神厌恶，“也喜欢玩那套神秘主义。” “情报啊，我懂了。神秘主义……”白山秋野摸了摸下巴，“谜语人滚出哥谭？开玩笑的。话说我也经常易容啊，你不会也想杀了我吧。” 琴酒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瞥了白山秋野一眼，“你很想被杀？” 白山秋野自然摇头，他依然在开玩笑，琴酒想不想杀他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贝尔摩德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她想搞定朗姆并不算难，朗姆已经老了，而且贝尔摩德这个女人绝对知道一些最核心的秘密。”琴酒掐掉烟，踢了一下还昏迷不醒的倒霉阿晃，“这个人你从哪里弄来的？” “想抓我的人之一。”白山秋野走向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那你拿到了贝尔摩德的权限，又搞定了二把手朗姆，组织是不是就归你管了？” “贝尔摩德的那些权限，别人就算用了恐怕也弄不清楚里面的秘密。不过我对那些也不感兴趣。”琴酒看着白山秋野观察那具尸体，“我说过，我不喜欢背叛，boss依然是boss，没有朗姆碍事，行动会更顺畅。” 尽管boss其实只关心他的实验？白山秋野有些好奇琴酒的想法，他看得出来，琴酒喜欢的那些和boss追求的不能说是完全一致，只能说就是两码事，琴酒干的是组织为筹集资金发展起来的副业，结果干出感情来了。这样说的话，朗姆说不定在目的上和boss一致一点，年纪大了总会想变得年轻的。 而琴酒……白山秋野怀疑对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老了怎么办。】 看到这里，白山秋野冷哼一声，“现在这个怀疑已经可以证实了。” 琴酒不说话。 “你们竟然那么早就开始算计朗姆了吗。”降谷零感叹，果然对于组织这样的庞然大物，从内而外的瓦解比外力介入要方便快捷得多。只可惜真正的卧底没有坐到琴酒这样位置的，也威胁不到贝尔摩德——这也能算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 “唔。”白山秋野胡乱应声，他想起后来因为他的动作让琴酒不得不提前对朗姆动手，也有点心虚。 【不过他也不打算说出这些想法，琴酒肯定比他了解这些。白山秋野把注意力拉回到地上的尸体，伸手替他合上了眼睛。 “你认识这个人？”琴酒见状，也走过来看了一眼。 “是那边那个的前辈。”白山秋野站起来拍了拍手，“带小弟时还蛮热情的。” “你师父之前让你少用真面目和人交流是对的。”琴酒哼了一声，“有利可图而已。” 白山秋野看向琴酒，昏暗的仓库里，对方的绿眼睛在一片阴影中像狼一般冰冷，银色的长发顺滑地披散下来，仿佛野兽华丽的皮毛。 这个家伙明明从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结果活得比他还像只孤独的野兽。 “也许吧。”白山秋野笑了笑，伸手摸了一把琴酒的头发，对方啧了一声，倒也随他了。】 这就是情人滤镜吗？工藤新一看着屏幕上的两个人，杀手觉得小偷心软容易被骗，小偷觉得杀手活得孤独……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秋野哥你认真的吗？琴酒这种人会觉得孤独？琴酒也是绝了，秋野哥可能心软，但他都是耍得别人团团转啊！能不能放下滤镜看看彼此！ “这可不叫孤独。”琴酒哼了一声，“总是和那些废物凑在一起的人才奇怪。” “但我凑过来的时候也没见你怎么不乐意啊。”白山秋野靠到琴酒的肩膀上道。 “你愿意把自己和那些废物相提并论，我也不拦你。”琴酒嘲讽道。 “是你的乐趣来源太单调乏味了。”白山秋野摇头。 【“差点忘了，那个贝尔摩德会对我的身份闭嘴的，对吧？”白山秋野偏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琴酒，这次说起来又是被对方连累，他都有点习惯了。 “放心。”琴酒说着，又用点烟器点了根烟，“她不会犯傻的。” “知道我的人越来越多了。”白山秋野抱怨道，“明明我真的只是个开书店的。” “再给你个安全屋。”琴酒随口道。 “我要那么多安全屋干什么，再说你的安全屋一点都不安全，我想起来，今天本来算是庆祝手办新家的小聚会，结果隔壁又是凶杀案又是易容的家伙。”白山秋野沧桑地叹了口气，“回头我送你点柚子叶吧，去去晦气。” “……”琴酒手里握住方向盘，吐了口烟。 白山秋野这次没等车子开到他家就喊了停，以防被人看见他和琴酒待在一起。 “顾虑真多。”琴酒嘁了一声，还是把车停在路边，让白山秋野下车。 “走了。”白山秋野对着车窗摆摆手。 琴酒看了他一眼，然后启动了保时捷。】 “这样一看，就很有地下情人的感觉嘛。”服部平次点评。 “不要乱说啊。”工藤新一心累。 “琴酒是白山先生的地下情人吗？”降谷零忍不住笑了。 “避开别人偷偷约会的小情侣什么的。” “这个形容也不错……” “哈，琴酒这是被人嫌弃了吧。”基安蒂长了记性，收着声音吐槽。 “白山很喜欢大哥的。”伏特加反驳。 “那他干嘛让琴酒去去晦气。”基安蒂撇嘴，“不过确实，要不是琴酒，他也不能被贝尔摩德盯上。哼，那个该死的女人。” “大哥又不是故意的。”伏特加为自家大哥据理力争。 基安蒂摆摆手，懒得争辩的样子。 76、第七十五章 满月之夜，万圣节派对的请柬被打上特写，呈现在大家眼前。 “当时小哀病得真是厉害。”毛利兰也想起那天的事，但此时她还是更关心灰原哀的身体状况些。 灰原哀对于自己之前的虚弱反而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安抚了毛利兰几句。 【“秋野哥，你知道这个吗？”博士家的地下室，柯南拿出一份邀请函问道。 “万圣节派对……”白山秋野摸了摸下巴，“这个我也收到了，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寄到我这里，总之我的话是不会去的。” “邀请了你？”柯南一惊，“怎么会这样……”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啊。”白山秋野甩了甩那封邀请函，“我的交际圈子这么小，就算有人邀请也该是漫展之类的场合，怎么会有人邀请我参加这种派对呢？所以我怀疑，这就是个诈骗的开端。”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柯南苦笑一声，拿出一张纸给他看，“对方的信封上写着工藤新一，信件的开头却是江户川柯南……” “暴露了？”白山秋野皱起眉，“我那封邀请函就没有这样的信纸，不妙啊。”他又往后看去，在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后嘴角一抽，“贝尔摩德？” “你认识她？”柯南敏锐追问。 “怎么不消停的……”白山秋野不知道怎么和柯南说，不说怕贝尔摩德对柯南他们不利，说了怕柯南顺着贝尔摩德揪出琴酒，“反正不是个好人，我和她算是有点过节吧。”虽然最后是对方吃亏，但琴酒坑她一笔，关他白山秋野什么事呢。 “秋野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柯南突然拽住白山秋野的袖口，眼神坚定。】 “这样看来，白山先生真是左右为难呢。”贝尔摩德假笑着讽刺。 “是啊，现在看来，当初应该把不安定因素扼杀在萌芽里的。”白山秋野假笑回去，琴酒也看向贝尔摩德，眼神始终杀意未减。 “不管怎么说，那次还是多亏你了，服部。”工藤新一转移话题道，“幸好有你吸引视线。” “小意思啦，工藤。”服部平次大大咧咧道，配合着聊起其他：“发生命案前，看见那么多装成鬼怪的家伙也蛮有趣的。” 灰原哀却是没听他们故意缓和气氛，只是看着屏幕上照顾着自己的白山秋野发呆。柯南化妆成的灰原哀被贝尔摩德化妆成的新出医生带走，大家演得都很卖力。乍一看似乎十分好笑，但身处其中时，很难不紧张起来。 她拿着阿笠博士发明的备用眼镜，决心去找工藤时，心里确实是做好了就这样死去的准备。死亡对某些人而言，是一种解脱，只是小兰和工藤那样拼命救她，后来许多事情的发展又是那样出人意料…… 【“行吧，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其实白山秋野早就决定要去了，这两波人对上，不管贝尔摩德是被抓还是跑了，都不是他希望的。怎么说他都得过去看看情况，才好做出应对。 白山秋野起身开始穿外套，“愣着干嘛，把外套穿好，别让感冒更严重了。” “你……我自己去就好。” “放一个生着病的小女孩，一个人在外面跑？”白山秋野笑了笑，“算了吧。正好，你可以成为我的第一位乘客。”】 “第一位乘客。”琴酒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神色不善。 白山秋野干笑两声，胡乱道：“怎么会呢，我当时就是那么一说，我之前总骑摩托的，带些大型物件，她就和那些大件古董差不多的……” 琴酒不屑地轻嗤一声，倒也不至于真的因此不满，不过白山秋野袒护那个叛徒的样子真是让他不爽。 “啊，要到了。”赤井秀一眯起眼，他自然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在那时，他就怀疑起了白山秋野和琴酒之间的关系。不过，后来发生的一切让他明白，他还是低看了白山秋野。 【港口，柯南、贝尔摩德、受伤的朱蒂和隐藏在集装箱后的卡尔瓦多斯仍在对峙。 这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渐渐逼近，几个人紧张看去，神色各有不同。 “秋野哥！灰原！你们怎么？！”柯南眼尖地看见摩托车手怀里那个小女孩，惊道。 白山秋野却没有停车，直接冲着那几个人冲了过去。集装箱后的狙击手开了枪，子弹只击中了摩托车留在原地的烟尘。 贝尔摩德和柯南再也顾不得对峙，连忙躲避起来，柯南还要注意掩护朱蒂，短短时间场面可以说是人仰马翻。 “躲什么？”白山秋野忍不住笑起来，不顾灰原哀吃惊地抬头看向他的表情，他目标明确地冲向贝尔摩德，在对方惊慌的眼神中直接伸手抓住她本能护在身前的手臂，把人拎了起来。 摩托车的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终于停下，白山秋野把怀里的灰原哀扔给柯南，和贝尔摩德近距离过了几招，一边问：“狙击手是你的人？” “是你！”贝尔摩德咬牙，刚才那一下把她的手臂差点拽脱臼，现在她根本就是在勉力维持，“你竟然是fbi的人！” “别乱给人贴标签，你们怎么都有这个毛病。”白山秋野其实正在放水，刚才他有些冲动了，只想着要让贝尔摩德尝尝被人绑架的滋味，“你自己不搞事，谁没事针对你？”】 “正在放水？”贝尔摩德重复了一遍，神情复杂，天知道当她看到那辆摩托车轰鸣着向她冲来，自己的胳膊被狠狠拎起，整个人差点被摩托车拖行出去的那种感觉，“难道我要感谢你没有直接撞死我吗？！” 白山秋野还没说什么，琴酒倒是满怀恶意地笑起来，“难道不是吗？如果他再向前加速一段距离……破碎的骨头和血肉，应该是不错的风景。” “不过血溅到摩托车上就麻烦了。”白山秋野煞有介事地配合。 贝尔摩德咬了咬牙，继续看向屏幕。当时的她还想着白山秋野或许是fbi一方的人，在心里闪过琴酒也被骗了的想法，现在再看，琴酒却是是被隐瞒着什么，但倒霉的却是其他人。 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因为琴酒，根本也不会惹来这么个立场模糊不清的怪物！ 【“秋野哥！小心狙击手！”柯南见两个人越打越进入狙击手的视野，连忙提醒。 枪声响起，与此同时朱蒂车子的后备箱突然被人掀开，一直躲在那里的毛利兰终于忍不住探头观望，把在场几个人又是吓了一大跳。 “意外频出呢。”白山秋野感叹了一句，却发现贝尔摩德似乎比他还要受到惊吓，甚至一下没接住，直接被他踹中了，痛呼一声。 “啊这……”白山秋野看了看自己的手，是因为他于放水一道上实在没有经验吗？下手还是太重了？ 集装箱后的狙击手坐不住了，贝尔摩德见白山秋野站在原地发愣，扑向身受重伤的朱蒂，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小巧的手枪：“都别动！” 狙击手似乎是见贝尔摩德重新掌握了局面，往他唯一能够到的毛利兰那边开了一枪，好在毛利兰跳出后备箱，正好避开。 “兰！”柯南大喊。 “停下！卡尔瓦多斯！”贝尔摩德同时喊道。 白山秋野有些看不懂局面了，他本来也挺担心小兰的，但突然发现和贝尔摩德一比，他的担心就，略逊一筹的感觉……】 屏幕外，工藤新一和毛利兰都转头看向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深吸一口气，苦笑道：“当时……真不想那样和你见面，angel，还有你，新一。” “不管怎么说，当时还是要谢谢你，莎朗·温亚德。”工藤新一握住有些不安的毛利兰的手，语气沉着。 毛利兰却是开口询问道：“那个……贝尔摩德女士，为什么要叫我angel呢？” 贝尔摩德看了眼工藤新一，“那是在纽约时候的事了……coolguy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吧，你曾经救过我的命哦，angel。” “我……救过你？”毛利兰一愣，工藤新一低声和她解释：“纽约的银发杀人魔……就是她假扮的。” “是这样啊。”毛利兰对上贝尔摩德温和的视线，“原来是那个时候……” 屏幕中的气氛自然没有这样友好，在毛利兰插手之后，经过一番纠缠，贝尔摩德近距离挨了一枪，好不容易把朱蒂的枪夺了，又顾忌着小兰，只能转身就跑。 【“别追了小兰，她手上有枪。”白山秋野不怎么走心地拦住了毛利兰，对方显然也是鼓起勇气才这么做，手还在抖。 这时，就在白山秋野以为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又是一声枪响，小兰“啊”的一声捂住了嘴，白山秋野惊讶转头，就看见贝尔摩德一步步向后退，她面前的阴影里，出现了一个戴着针织帽的高个男子。 “你退后，去灰原那边。”白山秋野示意毛利兰离那两个危险人物远一点。 “太狠了……”白山秋野喃喃出声，霰.弹枪，这种近距离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刚刚就被这个人毫不犹豫地招呼在了贝尔摩德身上。 要不然他还是给琴酒打电话吧。白山秋野忍不住想去摸手机，这对他来说已经超出能力范围了。他可没有把握躲过这种枪的子弹。】 本来众人的气氛都很凝重，毛利兰还有些迷茫，看着为了保护自己宁可放弃优势的贝尔摩德被赤井秀一一枪重伤，还有些担心，结果看到此时的白山秋野心里竟然还在想向琴酒求援，都有些无言以对。 不管怎么说，现在大家都还好好的，是再好不过了。 贝尔摩德看着赤井秀一手里的霰.弹枪，脸色阴沉地捂了捂胸口，她还记得被人突然一枪招呼过来的感觉，她冷冷瞥了眼赤井秀一，就正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 “防弹衣……真是遗憾啊，烂苹果。”赤井秀一轻声道，最后一个词更是只比了口型，把贝尔摩德气得想掏枪。 【“秀一！”朱蒂十分惊喜。 “赤井秀一……”贝尔摩德不敢轻举妄动，“卡尔瓦多斯呢？” 可怜的卡尔瓦多斯被打断了腿，还被戏称为军火贩子。白山秋野衡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冒不起救下贝尔摩德的风险，就悄无声息地后撤，趁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贝尔摩德身上，成功隐入阴影里。 琴酒！你快来啊琴酒！白山秋野一边寻找着卡尔瓦多斯，一边急匆匆地给琴酒发消息，【贝尔摩德卡尔瓦多斯危，fbi赤井秀一在港口速来————书店老板】 他很快找到了卡尔瓦多斯，这个倒霉蛋看起来破破烂烂，腿都折了，脸上全是血，正咬着牙发信息，也不知道是发给谁，看见白山秋野后眼神凶狠地举起一把枪，原来赤井秀一根本没能把对方身上的枪都搜走。 还真带了不少枪，不沉吗？白山秋野短暂地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然后举起手小声道：“别出声，我是来帮你的。” “你……是谁？”卡尔瓦多斯明显不信任他。 “你管我是谁，想死你就开枪。”白山秋野毫不客气，他冲上去把对方的手机和枪抢下来，说真的赤井秀一下手非常狠，卡尔瓦多斯现在还能清醒也是很了不起，“你在给boss发信息？不用了，我已经通知琴酒了。”】 “卡尔瓦多斯……”基安蒂表情凶狠地看向贝尔摩德，然后再看向赤井秀一，同为组织里的狙击手，基安蒂、科恩和卡尔瓦多斯本来关系十分不错，只是卡尔瓦多斯喜欢上贝尔摩德后就一直追在那女人屁股后面，心甘情愿被人利用，直到现在…… “秋野哥你还真是去给琴酒报信了……”工藤新一已经气不起来，“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抢卡尔瓦多斯的手机？”那时候白山秋野应该还对那个组织不感兴趣啊。 “万一他向那个boss暴露我的情报怎么办。”白山秋野理所当然地回答，“至于救回来之后，琴酒会处理好的。” 工藤新一并不想知道这个处理会是怎样的处理，不过以卡尔瓦多斯的立场而言，要是那时他真的活了下来，琴酒应该也能用贝尔摩德威胁他。 【“你……”卡尔瓦多斯想说话，但白山秋野见对方也不能自己走路，毫不犹豫在他后脖子上一按，把人弄晕，然后探头看那边的情况。 手机在震动，是琴酒的电话。 “怎么回事？” “都，都是贝尔摩德的问题！”白山秋野强词夺理，反正现在贝尔摩德也没办法反驳，“她现在正在和一个叫赤井秀一的fbi对峙，嗯，手上一把小手枪，赤井秀一带了把霰.弹枪……你能理解我救不了她，对吧？” “我没这么说过。”琴酒的声音听起来倒不是很生气，反而带着点兴奋，“赤井秀一……那个家伙在那里吗？” “你们是熟人？”白山秋野看了眼赤井秀一，说实话对方的气质不太像好人，要不然那天街上遇到他也不会帮毛利兰挡着点了。 “背叛了组织的老鼠。”琴酒声音冰冷，“你不用管，离开那里，那个家伙很麻烦。” “我身边还有个昏迷着被打断了腿的卡尔瓦多斯，而且我已经在他们面前露过面了……等等，我去？”白山秋野看着贝尔摩德装着重伤然后一把挟持靠近她的柯南跑路，“这都可以？” “怎么了？”琴酒问。 “没什么，贝尔摩德好像能逃走了。卡尔瓦多斯怎么办？” “杀了他，你要是不想杀人，把他弄醒，让他自杀。” “你们组织真不是人……”白山秋野看着逃走的贝尔摩德，“我不干这种事，教唆杀人也是犯罪，你要杀自己过来杀吧。” “……随便你。”琴酒也没强迫，“我快到了。”】 “呵呵。”贝尔摩德发出冷笑，看向基安蒂，“看到没有，在琴酒眼里，可不在乎一个卡尔瓦多斯。” 琴酒哼了一声，没有反驳：“被美色迷昏的废物。” “那也是你抛弃卡尔瓦多斯在先。”基安蒂在憎恶贝尔摩德这点上十分坚定：“要不是你总是用花言巧语迷惑卡尔瓦多斯，他怎么会对你死心塌地？” 贝尔摩德对卡尔瓦多斯一点都不在乎，见基安蒂没有因此憎恨琴酒，也不奇怪，露出一个无所谓的微笑后就没再继续。在她看来，组织里的人都死光也没什么可惜的。 相比起来…… “让他自杀是什么鬼啊！”服部平次脸上浮现出抗拒的神情，“是威胁吗？！” 降谷零的神情不太好看，他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有些欣慰地看了看白山秋野，不管怎么说，秋野哥能坚守本心，没被琴酒的美色迷惑，真是太好了。 琴酒则是毫不在意，坐在他旁边的白山秋野也只是耸了耸肩，对卡尔瓦多斯的命运表示遗憾。他们都了解彼此，当初就没谁对这段对话感到奇怪，如今亦然。 赤井秀一看着屏幕，他那时已经发觉了白山秋野的不对劲。 【“他是什么人？”赤井秀一看向毛利兰。 “他是我的邻居。”在毛利兰犹豫着要不要回答的时候，灰原哀发现没有人知道白山秋野什么时候不见的，改口道，“我拜托他送我到这边，可能是看这里太危险，就离开了吧。” “他的摩托车还在这里呢。”赤井秀一看了眼那辆车，“我去找找看，顺便把卡尔瓦多斯带走。” “啊，我在这里。”白山秋野从阴影中走出，“我看刚才那阵子太危险了，就往后躲了躲，真是不好意思。” “这样吗。”赤井秀一眯起眼睛，枪口有意无意地抬起，就在这时，又一辆车冲进了这晚格外热闹的街道。 黑色保时捷356a。 “琴酒！”赤井秀一毫不犹豫抬起枪，但白山秋野正好走到了那辆车和赤井秀一之间，让他没办法第一时间开枪。 白山秋野面上露出一个懵逼的表情，暗地里把手背到背后，指了指他刚才出来的那片阴影，他把卡尔瓦多斯搬出来了。】 “如果秀一那个时候开枪……”朱蒂叹了口气。 “那时他和我的距离还远，别想太多了。”白山秋野瞥了她一眼。 琴酒冷笑一声，道：“要不是他站在中间，我不介意直接碾死你们这群老鼠。” 赤井秀一并不吭声，他知道朱蒂还在为他受过的伤耿耿于怀，只是就目前的结果来看，白山秋野和琴酒取代boss并不算坏事，因此他自己并未后悔过。 【琴酒下了车，示意伏特加去那边，自己则叼着根烟，走了过来，正站在霰.弹枪的射程之外。 白山秋野又向灰原哀狂使眼色，让她快点躲进车去，一时间感觉自己像个夹心饼干，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累。 “好久不见了，琴酒。”赤井秀一面色沉着地打招呼，“秋野君，是吧，麻烦让开一点，让我们好好叙叙旧。”】 “现在看来，这个fbi的态度真可气。”白山秋野眯起眼睛，“你和他很熟吗？” 琴酒知道他是在抱怨而已，明明乖乖让开的也是他，干的都是非法的事偏要装良民。 伏特加则是在琴酒和赤井秀一对峙的时候将卡尔瓦多斯灭口，服部平次见状忍不住看向基安蒂，“这样就杀了？” “他已经废掉了。”基安蒂感觉到这个黑皮小子的注视，有些不爽，“看我干什么，小子？” “不是可以救吗？”服部平次道。 “赤井秀一下手太狠，对组织来说，卡尔瓦多斯就算被救回来也就是个废人，说不定还会成为试验品。”基安蒂说起这些时满不在乎，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废了还不如死了，毕竟谁都不缺少仇家，组织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 这种价值观显然是不被高中生们认同的，工藤新一看向白山秋野：“现在呢？现在肯定不是这样了吧。” 白山秋野挑了挑眉，道：“这些都归琴酒管。” 工藤新一看了看琴酒，突然不确定起来。 “现在的组织，也没有实验室这种东西了。”赤井秀一用肯定的语气道。 【黑色保时捷嚣张地来又嚣张地走，白山秋野先跨上摩托车，然后才有点底气地面对走过来的赤井秀一。 “你刚刚就在那边。”赤井秀一开口道，“你难道没有看见卡尔瓦多斯吗？” 可恶的伏特加，开什么枪，一下子就暴露了，还枉费他把卡尔瓦多斯搬过来的良苦用心。 “我没注意，当时你们那边太吵了，我没听见动静……”白山秋野解释着，一边摊摊手，让赤井秀一看见他干净的手掌。“太吓人了，还好那个家伙身上没有枪，不然我是不是就已经没有命了。” 日本警方的警笛声已经渐渐靠近，没有时间多做纠缠，赤井秀一在朱蒂虚弱的催促下坐上驾驶位，白山秋野隔着车窗和小兰灰原打了个招呼，一拧把手，就伴着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抢先冲进了夜色。】 “装得蛮真情实感的，比我老妈还会演。”工藤新一评价。 赤井秀一心道，真正的演员也做不到在他的气势下不露破绽。至少他当时没能从白山秋野脸上看出心虚的情绪。 “开枪是大哥吩咐的……”另一边，伏特加在努力辩解。 “知道了知道了。”白山秋野摆手道，他也不是真的在乎这个。 “说起来，秋野哥那时候急匆匆的去哪里了？”工藤新一问。 白山秋野向旁边琴酒身上一靠，十分自然道：“去找琴酒了啊。” 77、第七十六章 无风的天气，硝烟仿佛都很难散去。 子弹钉入掩体的声音不绝于耳，夜幕下燃起的火焰亮得刺眼，银发黑衣的男人靠坐在墙边，为自己点了一根烟。 在这郊区的废弃工厂，有人布下了一个阴谋待他入内。组织出了问题，或许是一个叛徒，或许有更多，琴酒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组织的行动越发艰难，干部一个个不是背叛就是死去，fbi和日本公安开始合作，任务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破绽，哪怕是琴酒都有些疲于奔命。 不过一切可能在今天就结束了。 琴酒在踏入工厂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不对，但对面的埋伏太过完善，情报泄露这件事已经不能让他的心情产生什么波动，只是这次对面来人太多，哪怕是他，也逃不出去了。 香烟的烟气飘散开来，融入到空气中的硝烟味中。琴酒的左手依然紧握着他的爱枪，里面还有一颗子弹，不过他不打算把这颗子弹用在自己身上，因为他还有一颗手.榴.弹，在同归于尽上要比子弹好得多。 外面的公安开始喊话，无非是些放弃抵抗之类的东西。琴酒只是吸了一口烟，绿色的眼睛毫无波动。 他对被囚禁着活下去亳无兴趣。 不过很快，他又听到了叛徒波本的声音，这个朗姆曾经十分看好的心腹在前段时间就背叛并抓住了朗姆，并从朗姆那边得到了很多关于组织的情报，如今正告诉琴酒，他们找到了boss的藏身地，组织已经彻底被攻破了。 对方似乎以为这就能摧毁琴酒的反抗意志。 银发男人不屑地嗤了一声，吐出一口烟气。组织是他的容身之处，是他的领地，却绝不是他的心灵支柱。 “你好……” “砰！” 最后一颗子弹和短促的一声惊叫一起消逝，琴酒握住口袋里的手.榴.弹，瞳孔紧缩，锁定面前躲过他子弹的人影，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发现有人不知什么时候混了进来。 “好凶啊你。”来人躲了一枪，却是举起手来站在琴酒面前，一副无害的样子。 但能悄无声息摸到琴酒背后的人，其实力绝不会这样无害。 琴酒眯起眼睛，来人黑发黑眼，长相年轻，身上的衣服也是暖色系的，和现场似乎格格不入。不是警察——琴酒迅速做出判断，但也不是组织的人。 来人其实是一个名叫白山秋野的小偷。 这个工厂其实被白山秋野划为了自己的地盘，他放了些自己的东西在里面，然后就在今天被当成了战场。 白山秋野便来看一眼，想带走些还没被破坏的东西，结果就看见了靠墙吸烟的银发男人。 然后他就靠了过去，想打个招呼，还差点被打了一枪。 “你的头发好长。” 对视了几秒钟后，白山秋野率先开口，却是这样的一句话，然后他在琴酒莫名其妙的眼神中道：“你叫琴酒吗？名字也很好听。要和我走吗？听外面那个警察说，你之前待的那个组织不行了？” “呵。”琴酒冷笑一声，“虽然不知道你这家伙在说什么东西，但找上我算是你的不幸——” 话音未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身向前，白山秋野微微后仰，却又想起了什么，顿在原地。 血腥气扑鼻而来，白山秋野感受着男人制住自己时猛兽般的力度，和他观察到的伤情完全不符。 黑发黑眼的青年仰着头，一把没有任何反光的匕首架在他的脖颈上，只是谁都明白它的锋利。白山秋野并未反抗，嘴里的话却没有停下。 “你不会疼的吗？”他是真的抱着疑惑在问，“我都听见你血滴下去的声音了，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很喜欢你——” “闭嘴。”琴酒将匕首的刃向下压了压，他人生的词典里就没有信任这两个字，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你不会想用我当人质吧？”白山秋野并不惧怕刀锋，只是皱了皱眉，“我这张脸可不行……先说好，我是不会在警察面前露脸的，我可以带你离开，但露脸不行。” 琴酒沉默了一下，形势已经容不得他再多做判断。枪声停歇之后，那些公安不会等太久就会摸进来，到那时候他会更加被动。 如果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不这样有恃无恐般，琴酒还不至于如此难下判断，他停顿了两秒，直到外面的喊话停止，只剩下火焰燃烧的毕剥声，和隐匿于其中的轻微脚步声。 时间不多了。 “你想要什么？”琴酒终于问道。 “想要什么？”白山秋野倒是还没思考这个问题，他的初衷只是不想这样一个完全符合他审美的人就这样死掉，但要说以此要挟对方和他发展什么，他也不感兴趣。 不管是对方身上受伤野兽一般的气质，和一眼就能看出的孤傲个性，还是此前男人面对公安包围表现出的从容不迫，都让白山秋野将其从“珍贵的艺术品”划拨到了更让他好奇的栏位。 “那么，等出去之后，你要给我打工……至少三年，怎么样？” 到时候放在身边，随时欣赏，就当是个活体手办好了。 琴酒皱起眉，倒不是因为这个要求多么苛刻，反而是因为其太过宽泛，让他不能不生出疑心。 “我只会杀人。”他沉声道，眼中泛起杀意，“你说的打工，又是什么？” “我这边的话，不需要杀人，我是个正经小偷。”白山秋野一本正经回答道，“不过一个人干太久了，我也想找个人帮忙分担一下，无论是接应还是搬东西，而且我最近有打算退休去开店……唔，这些等之后再说，你先放开我，我听见脚步声了。” 小偷？ 琴酒并没有立刻放开他，而是问：“你知道怎么摆脱他们？” 白山秋野哼了一声，道：“在你们把这里当做战场毫不客气地互相开火之前，这里可是我常来的秘密基地。” 琴酒衡量了一下，松开匕首，临了还是警告道：“别耍什么花样。” “放心吧。”白山秋野说着，转头就拉住琴酒的胳膊向某个方向跑去，琴酒身体一僵，但外面的脚步声正缓慢逼近，他还是跟着跑了起来。 毫不在乎地露出后背，跑动时的脚步轻盈无声，握住他胳膊的力道也不小，琴酒摸不透这个所谓小偷的路数，但他并不畏惧一试。 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跟着看就明白了。 78、第七十七章 面对白山秋野毫不掩饰的作态，工藤新一也只能呵呵干笑两声。 也对，秋野哥对琴酒的态度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怎么隐瞒过。 倒是琴酒冷哼一声，“你那时候倒是胆子很大，明知道这种表现会被怀疑，也不怕我一枪杀了你。” 白山秋野笑起来，很是自信：“那时候我可是与你有救命之恩，而且，就算是你，想杀我还是很难的。” 工藤新一看向琴酒，发现对方并没有因这句话而恼怒，反而哼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屏幕上，两个男人也已经会面。 【昏暗的车子里，一点火星闪烁着，满月的月光落在抽烟男子散落的长发上，泛着皎洁的光泽。 摩托车停在保时捷旁边，白山秋野偏头看着琴酒倚着车窗偏头过来，用那双绿眼睛冷冷盯着他时，一瞬间心律失常。 琴酒也从车窗看向外面骑在摩托上那个和往日看起来大不相同的青年，满月就悬在对方身后，那张刚刚拉下面罩的脸被拢在阴影里，散碎的额发下一双纯黑的眼睛反着些许光亮，莫名透着些怪异的热忱。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都觉得有些别扭地别开眼去。】 “……” 在场的人莫名都有些尴尬，像是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明明这两个人只是互相对视了几秒而已。 “我说，你那时候在想什么？”白山秋野凑到琴酒的耳边低声问。 琴酒瞥了他一眼，时间过去这么久，黑发青年望过来的眼神中依然倒映着他的影子。 他想，他确实喜欢那样纯黑的颜色，在看到那双与月光相背也能映出他影子的眼睛时，有种莫名的心悸。 那时他其实知道白山秋野对他很有好感，只是并不在意，因为对方的眼神只是欣赏，行事也十分正常，并不叫他讨厌。但他并不能理解白山秋野对他头发和外貌的执着，直到那天晚上，他突然有些理解了那一点。 月光下的黑色，更添几分神秘与危险。有时，人很难违逆感官带来的触动。 “我很喜欢你的眼睛。”琴酒突然道，本以为得不到回答，已经又靠回沙发上的白山秋野愣了一下，抬起眼和琴酒对视。 “月光下的黑色，很漂亮。” 白山秋野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的时候，耳尖有些发红。“你怎么突然这么说。”他嘀咕道，“平时怎么不多说点。” 琴酒若无其事看着屏幕，不再理会白山秋野埋怨的声音。 好巧的是，屏幕上的白山秋野也刚埋怨过琴酒让伏特加直接杀了他好不容易搬运过来的卡尔瓦多斯。 贝尔摩德冷笑一声，惹来基安蒂的怒瞪，却毫不在意。 工藤新一也只能叹息，一条人命，就这样轻飘飘地流逝了。 【“好吧。”白山秋野倒也没有多么为卡尔瓦多斯鸣不平的意思，他看了眼默默抽烟的琴酒，拍了拍身下的钢铁野兽，“我的老朋友，怎么样，不错吧。” 琴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白山秋野这次找不出打岔的话来了，他意识到自己找琴酒过来其实没有什么用，只是给自己添麻烦罢了。但那时候他确实是指望着琴酒出现，救下贝尔摩德和卡尔瓦多斯，吸引那个fbi的注意，然后他也可以偷偷藏回他书店小老板的身份里。 在那个时候，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还需要和琴酒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白山秋野想了一些理由，但以琴酒的敏锐程度，他实在不认为那些理由可以糊弄过去。 “编好了？”琴酒又吸了一口烟，问。 “还没有……”白山秋野下意识回答，就看见琴酒无语的眼神。】 “秋野哥……”这样也没开枪，看来秋野哥的有恃无恐确实是合理的。工藤新一死鱼眼地看着，就连毛利兰和阿笠博士都忍不住捂嘴。 “真是放松的状态啊。”赤井秀一却是看到了更多，他和也一副若有所思神情的降谷零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管怎样，这都是白山秋野暴露出的一个破绽。 其实在之前的一些片段中，他们就能看出，白山秋野其实并不喜欢说谎，只是面对琴酒的时候连“还没想好谎话”这种话都能说出口，也实在有些出人意料了。 或许是有用的一个点。降谷零刚冒出这样的想法，就苦笑起来，如果琴酒在身边会让白山秋野更放松，那也不会是白山秋野的弱点——这两个家伙，可是一个比一个难搞。 算了，多了解一些，也比完全不知道的强。 这样想着，降谷零转头看向旁边的风见裕也，想看看他有没有记录下来，就发现自己的手下在本子上记了一条：恋爱使人降智。 降谷零：…… 某种程度上好像也对？ 【黑洞洞的，在月光下闪着金属光泽的枪口从车窗里探出来，白山秋野抓着头发，总算想起了本来想好的解释：“之前贝尔摩德想绑架我，我只是想跟着她找回场子，然后遇到这种情况，想着她要是被抓了你的计划就被破坏了，她也会供出我，我就给你发消息……” “那么，贝尔摩德和fbi去那里干什么？” “我，我哪里知道啊。”白山秋野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天边泛起日出前的光彩。“呃，赏月？” 琴酒被气笑了，手里的枪对着白山秋野比了比，“摩托车都备好了，只是临时起意？” “那你想我说什么！”白山秋野肩膀一耷直接摆烂，“我和贝尔摩德关系不好，和fbi更是耗子和猫……” “你在隐瞒什么。”琴酒掐灭烟头，推开车门，站到白山秋野身前，白山秋野有点想一拧油门直接溜走，不过还是顶住了压力，直面黎明的柔光下也没显得怎样柔和、甚至更加冷厉的琴酒。 就是那头柔顺浓密的长发太让人分心了。 “谁还没个秘密了。”白山秋野偷偷看着琴酒的头发，“说起秘密，你的秘密不是更多？别忘了我可不是你们组织的人，用你们组织的规矩压我没用。” 车里的伏特加已经不敢大声喘气了。】 “赏月……”服部平次忍不住转头，想和白山秋野吐槽一下，就见对方正和琴酒头并头挨在一起，看起来对屏幕上自己被枪指着毫无感觉。 “就算已经经历过，这也太……” “其实白山先生说的不错。”赤井秀一道，“不是组织的人，自然不需要守组织的规矩——而他又是琴酒不想动的人。” “这两个家伙……”服部平次看着屏幕上面对枪口威胁只惦记着琴酒那头长发的白山秋野，也是无话可说了。 【但琴酒只是用锋利如刀般的眼神把白山秋野从头打量到尾，把枪收回怀中。 太阳刚好在另一边蹦了出来，淡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所有。白山秋野的视线又被琴酒的头发吸引住，心不在焉地任他打量。 “算了。”琴酒最后开口，“看你也不像能和那些fbi混到一起的样子。” “嗯，其实我和日本公安有在合作。”白山秋野诚恳说道，不过琴酒已经掏出手机接电话，没注意他不掺假的表情。】 “就这？”贝尔摩德忍不住说了一句。 她的话差不多也是其他人的心声。 “伏特加当时都已经缩起来了吧，结果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啊？”基安蒂和科恩窃窃私语，“连做样子开一枪都没开……” 伏特加一脸沧桑：“正常现象。是我当初大惊小怪了。” 当初莫名其妙就被枪口日常指着的水无怜奈：“呵呵。” 白山秋野则是看向琴酒：“这么看，我当初可是和你说了实话哦，是你自己不信的。” 琴酒额头青筋蹦了出来，咬牙道：“闭嘴，日本公安的事还没和你算账呢！” 屏幕上的琴酒还一无所知。 【“贝尔摩德的电话。”琴酒挂断后道，“听起来虚弱得要死，着急求救的样子真是狼狈啊。” “那你去接人吧，我回家了。对了，”白山秋野手伸进口袋掏了掏，摸出一支沾血的手机，“卡尔瓦多斯的手机，他好像要给你们boss发信息，被我拦下来了，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他的枪在这。” “枪你留着防身。”琴酒接过手机，看了眼那把被卡尔瓦多斯从赤井秀一眼皮子底下保住的小手枪，“小心那个fbi。” “我一个普通书店老板怕什么，大不了报警，让警察把这些非法入境的家伙都抓走。”白山秋野说着，还是把枪揣了起来，“走了，再不走贝尔摩德流血流死了。” 说着，他拉好面罩，戴上头盔，又戴上一副眼镜，重重武装地和坐回驾驶座上的琴酒摆了摆手后手腕一拧，摩托车就低沉咆哮着冲了出去，只余下一个越来越小的镀上浅银色光晕的背影。 “哼。”琴酒关上车门，在旁边伏特加欲言又止的视线中发动汽车，向贝尔摩德报出的方位驶去。】 “我真是谢谢你们。”贝尔摩德气笑了，那艳色的唇瓣勾出的绝不是愉快的弧度，“还能记得我。” 白山秋野对她点了点头：“不客气。” 琴酒一想到这女人那两面派的作风，冷笑：“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那。” 贝尔摩德看着屏幕上一点没有焦急担心神色，还有心情看着白山秋野背影远去的琴酒，手背青筋直迸。 “这枪……”赤井秀一看着自己疏忽造成的产物，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白山秋野不喊来琴酒，卡尔瓦多斯那天估计还是会死。不过，就这么把枪给了白山秋野，还说拿去防身……“白山先生和我之间，是我这个fbi需要小心才对吧。” 琴酒瞥了眼赤井秀一，不屑地嗤了一声：“阴沟里的老鼠，谁知道会有多少阴谋诡计。” 赤井秀一眉头一跳，“要说阴沟，还是组织的性质更见不得人呢。” 还在场的日本公安呵呵一声，不予置评。 “恋爱剧，毕竟是恋爱剧……”工藤新一心情已经很平静了，毛利兰在一边迟疑着接话：“那这样看的话，就是琴酒先生在关心秋野哥？” 虽然这两个人无论哪个都完全不需要关心的样子。 屏幕上画面切换到白山秋野的视角，并快进到了他的目的地。 “秋野哥是去找你了啊。”毛利兰看着阿笠博士和柯南，抿起嘴，“那个时候……你准备了那么多啊，新一。我当时出现，是不是打断你的计划了呢？” “怎么可能，兰。”工藤新一握住毛利兰的手，“我并没有什么把握，那晚可是意外频出。而且，多亏你才能看出贝尔摩德的态度……只是，我还是不想看到你身处危险之中。” “但我的心情，也是如此啊。”毛利兰看向工藤新一，叹息道。 “兰……”工藤新一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只叹了口气。好在，屏幕上发生的对话打破了这样有些沉重的气氛。 【“秋野哥？”柯南看到了白山秋野，问道：“秋野哥今天怎么会来啊？不是答应过要看住灰原了吗？” 这不是怕你和贝尔摩德哪边真的被搞死嘛。白山秋野摸了摸头发，“是灰原要去的，她还有备用追踪眼镜，我也很担心你嘛。话说今天真的是一波三折啊。你有什么收获吗？” “有一点，但是太少了……”柯南锤了下座椅，“还是被贝尔摩德跑掉了。” “她可是有努力的保护你啊。”白山秋野忍不住感慨，“她绝对认识你和小兰。” “但是……”柯南皱起眉，看向白山秋野，“你还知道什么了？” “什么？”白山秋野一愣。 “贝尔摩德确实是叫卡尔瓦多斯不要对兰开枪，但对我的话，你应该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所以你还知道什么？” “我闻到麻醉气体的味道了。她把你迷昏却没杀你。”白山秋野理直气壮道。 “但你用了保护这个词。”柯南道，“而且你刚才的表情，绝对是知道什么吧！告诉我吧秋野哥！秋野哥哥！”】 毛利兰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还道：“说起来，新一你当初真的没少利用小孩子的优势卖萌撒娇呢。” “我那都是迫不得已……”工藤新一脸都涨红了，偏偏服部平次还凑过来拿腔捏调地模仿：“告诉我吧秋野哥哥～” 这回连灰原哀都被逗笑了。 “就是说啊，明明他知道你工藤新一的身份，你还跟他撒娇。”灰原哀调侃地看了眼工藤新一，“看来大侦探的心里一直住着个江户川柯南呢。” “新一想撒娇的话，倒不是不可以啦。”白山秋野插话道，“毕竟还是个未成年嘛。” “好了，我说，看屏幕啊！”工藤新一无奈叫道。 【“算了。”白山秋野按住怪声怪气的柯南，叹了口气，“反正一会儿灰原也会告诉你，你被带走之后琴酒出现，灭口了卡尔瓦多斯后离开，我跟过去和他聊了一会儿，正好贝尔摩德给他打了求助电话，报出的地址离这边挺远的。” 说到这，他再次感慨，“她真的很拼。” “琴酒？”柯南一惊，“他怎么会……你又为什么跟上去和他聊天啊！” “你不知道，满月的月光下他的头发有多好看。”白山秋野眼神游移了一瞬，“我把这种消息都告诉你了，别再追着问啦。” “我真是搞不懂你……”柯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还是弄不明白白山秋野怎么做到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两边蹦跳，但又诡异的让人安心……大概是因为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坦然了，又经过了灰原的非组织成员鉴定。 “折腾一夜，我困了，有什么问题回去问灰原吧，还有记得给小兰打个电话，她一定吓坏了。”白山秋野拍了拍柯南的头，把备用眼镜给他戴上，然后自己扣好头盔，骑上摩托扬长而去。 “新一啊，我看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觉得秋野君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琴酒的。”博士见柯南神情凝重，凑过来安慰道。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啦。”柯南挠挠头，“我只是在担心，琴酒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如果为了隐瞒我和灰原的事让琴酒怀疑……”】 “现在看，我还真是瞎操心。”工藤新一无语道。 “也不算，不过琴酒那时候欠我人情，没法追究而已。”白山秋野认真道：“还是谢谢新一你的关心了。” “好吧……”工藤新一继续无奈。 说是琴酒被白山秋野轻易糊弄了过去，但bouya这边不也是如此吗。赤井秀一叹了口气，明明知道对方立场存疑，却还是选择相信对方……好在白山秋野也确实一直为其保守了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的秘密。 而白山秋野本人虽然左右横跳，但也一直有在努力保全两边熟悉的人。 这样想的话，其实也是好事，至少从一些方面证明了白山秋野其人的信誉程度，和他对身边朋友的重视度——最重要的是，他能影响琴酒的决定。 白山秋野：真能影响的话，他早就让琴酒把烟和那种不爱惜自己的作风给戒了！ 大屏幕上画面变化，众人已经很熟悉这样快进的方式，直到赤井秀一的脸出现在上面。 【“怎么又是你。”白山秋野看着在不远处晃荡的fbi，“你没有事做了吗？” 就连波本那个日本公安，最近也被琴酒坑去马不停蹄地做任务，fbi就这么闲？有本事去抓琴酒啊！ “没什么事。”赤井秀一回答，他正翻着白山秋野店里的一本漫画书，看起来还挺感兴趣。 在第三次揪出跟踪、窃听、试图潜入他家的fbi之后，赤井秀一索性光明正大在他周边出现，一点也不怕惹怒白山秋野的样子。】 “呵。”琴酒直接冷笑出声，满含杀意的眼神瞥向赤井秀一，嘴里和白山秋野说着话：“我不是让你留枪防身？” “我是正经书店老板……”白山秋野无奈叹气，“算了算了，反正他也拿我没有办法。” 降谷零阴阳怪气在旁边帮腔：“是啊fbi，有本事去抓琴酒，为难一个书店老板算什么。” “被琴酒坑去做任务的日本公安就别说这些了吧。”赤井秀一不动如山，表情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和屏幕上的他一模一样。 【白山秋野让店员过来招待这个麻烦的客人，干脆离开店里。但他现在也不想回家，新一最近不知道什么毛病，天天有空没空都跑过来和他普法，讲一些极.道悲惨爱情故事，白山秋野很想说就凭对方那窃听器发信器运用自如的手段，也不是个恪守法律的人。当然，普法就普法，就是后面这个爱情故事，白山秋野真的听得头大。 干脆去找琴酒……算了。白山秋野逆反心理上来一瞬，又被他压了下去，fbi的注意力还在他这边，他不想冒险。】 “极.道悲惨爱情故事？”服部平次把这个词从头到尾重复了一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工藤，真有你的啊工藤！不愧是你，真的是一直站在看破真相的第一线！” “够了啊！”工藤新一恼火道，“还有，我用那些道具是为了破案……侦探的事，怎么能叫违法呢？” 众人都哄笑起来，房间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喂喂，秋野哥在给琴酒发消息了！”工藤新一只能转移注意力道，“是不是要和他告状了？” 赤井秀一跟着看过去，不过放大的手机屏幕上并没有提到他的名字，反而是朗姆的大名突然出现。 “这……”降谷零看得直摇头，他卧底这么久，都不知道米花伊吕波寿司店那家店是朗姆的地盘。要知道，他打工的那家波洛咖啡厅也在附近，这样想来，还真是多亏白山秋野坑了朗姆一笔。 “就这么被卖掉了啊，朗姆。”贝尔摩德看向琴酒，曾经的组织劳模面对这一幕依然无动于衷，但贝尔摩德清楚知道，当初琴酒说出那是朗姆的店时，心里虽然存着给朗姆找些麻烦的想法，却绝没有料到之后的发展。 “被当枪使的感觉怎么样？”降谷零挑眉问注视着屏幕的赤井秀一。 “还不错。”赤井秀一冷静回答，“总之结果于我有利，不是吗？” 屏幕上的赤井秀一也戳穿了白山秋野拙劣的演技，伴随着他永远冷静般的心声响起。 【事实上如果白山秋野不这么祸水东引，他也该放弃这条线了。这个自称普通的书店老板十分敏锐，一些常用的获得情报的手段根本行不通，而且他们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也是承担着风险的——尤其在目标可能和琴酒有联系的情况下。 赤井秀一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那天在港口对峙时，他和琴酒的枪射程都够不到彼此，却是都能打到在中间站着的白山秋野，然而琴酒的枪指都没指过对方……对于琴酒来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些，在那种情况下，哪怕中间站着的是条狗，以琴酒的性格都会怀疑狗身上有没有绑炸弹，对白山秋野那么一个可疑的大活人他却完全无视。 还有白山秋野中途的消失和移动的卡尔瓦多斯，这种明晃晃的疑点更不用提。 如果可以的话，赤井秀一甚至想绑架白山秋野试试……只是如今他们在日本处处受到掣肘，先不提白山秋野本人的警觉性，背后可能站着的组织，他的身份确实无可挑剔没有案底，到时候又是一堆烂摊子。 如今能有对方不堪其扰提供线索这样一个收获，倒是意外之喜。不管那线索是不是陷阱，赤井秀一都有信心吃掉对方的饵，再把钩子抛回去。 看着白山秋野满意离开的背影，赤井秀一眯起眼，接下来，就让他利用这个不知真假的情报，来试着判断白山秋野真正的身份。】 “为什么要拿狗和我比啊。”白山秋野对赤井秀一怒道，“我都送了那么大一个情报给你了，你怎么还惦记着我的身份呢？你还想绑架我？” 上一个这么干的贝尔摩德已经笑出了声。 同样试图和白山秋野交手的库拉索：…… 赤井秀一只是道：“没有这回事，这只是些想法而已，并没有付诸实践，不是吗？” 而且，要说的话……赤井秀一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如果当时选择了绑架白山秋野，说不定下场比现在要好很多，至少能清楚这个人有多强，而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找上了门。 白山秋野倒也不是真的在愤怒，毕竟他们的立场本就不一致，在这点上白山秋野很清醒也很佛系——在他看来，身份既然都暴露了，那么这些于他已经造不成威胁。他身边的琴酒却是冷哼一声，显然比白山秋野本人要记仇许多。 79、第七十八章 那场万圣节派对的后续影响仍未完结，不过屏幕上的白山秋野已经回归到他自己的日常。 “但还是会有很多访客……”白山秋野吐槽，“明明我是个不喜欢交际的宅男来的。” 毛利兰看着镜头中出现的自己和柯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兰的话没什么影响啦。”白山秋野对她笑了笑，然后挑眉看向她旁边的工藤新一，“毕竟都是新一的错——” 工藤新一呵呵干笑，拜托，在侦探面前放这么大一个谜团，谁能忍得住啊！ 当初困扰着毛利兰的烦恼，现在来看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倒是柯南在白山秋野的房子里乱跑却被麻晕一事惹得服部平次好一通嘲笑。 “你倒是很关心这两个小鬼。”琴酒看着屏幕，语气没有什么起伏，白山秋野却听得出他的不满。 “他们是我的朋友嘛。”白山秋野看着那边的高中生吵吵闹闹，“而且我也没告诉他们什么，新一自己推理出来的都比我说的多了。” 琴酒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他对这种高中生的烦恼没有一点共情，也不觉得那两个小鬼有什么好，不过就像白山秋野不会干涉他的任务一样，他也不会干涉白山秋野的交友。什么立场冲突，最后不过是各凭本事而已——白山秋野也已经证明了他摆得平那些问题。 “啊，你过来了。”白山秋野看向屏幕，毛利兰已经带着柯南告辞，接下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琴酒登场。 ……他那时候还以为又是那个讨厌的fbi来着。 【“我真的要被骚扰烦了。”白山秋野眉头蹙起，眼神冰冷地看向仿佛空无一人的街道，没有时间查监控，他觉得可能又是那个麻烦的敢和琴酒对峙的fbi，但就算是这样，白山秋野也有点被惹怒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他现在真的决定要给fbi找点麻烦。 “看来你最近很忙。最近有人骚扰你？”低沉的男声响起，白山秋野一愣，面上的神色不自觉松缓下来，看着琴酒那惹人注目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没事，已经解决了。你怎么来了？”】 fbi：…… “我们真是无辜啊。”赤井秀一叹气，“所以说之后你真的给我们找麻烦了吗？” “没有。”白山秋野不以为意道，“我又不是闲着没事，你不搞事我才懒得理你。” “话说，琴酒。”贝尔摩德有些好奇问道：“如果白山秋野真的和你说有人骚扰他，你会怎么做？” 琴酒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他又不是你这种废物。” 所以那句问话更类似一种调侃，琴酒当时过去，是为了询问朗姆的事。 【琴酒虽然说着让贝尔摩德做掉朗姆，但他明白朗姆素来多智谨慎，能做到组织的二把手绝不是什么能被轻易扳倒的简单角色，何况还有boss在暗中把控组织，哪怕是他和贝尔摩德联手，也要慢慢筹谋。 那天白山秋野说要坑朗姆一把，琴酒知道这个小偷别的不说，自保绝对有一套，叮嘱了一句别被发现后也没关注后续，在他看来白山秋野的行为就是一只猫路过毛线球随便挠了一爪子，翻不出什么浪花。 琴酒有仔细考虑过，白山秋野的能力无论做什么都能成为很大的助力，但他要是没有想法，琴酒会避免将他拉进与朗姆的争斗中，如今他既然有这个心思，琴酒也没必要去打击他，只要不被抓住尾巴，随他去做好了。 但没过两天，朗姆突然说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问琴酒要人，准备试探是谁盯上了他，琴酒一开始以为白山秋野是像当初监控自己一样监控了朗姆，但几句话下来，他发现朗姆的意思是对面可能是某个势力，这就不是白山秋野能做到的了。 但如果白山秋野也同时参与其中，琴酒需要知道他做了什么，才能和盯着朗姆的那批人区分开来。】 “路过的猫挠了一爪子毛线球……”当初参与过fbi和朗姆争斗的朱蒂嘴角一抽，那这猫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其实琴酒的判断是没错的。”赤井秀一道，“以白山秋野的性格和行事方式，不会闹出太大动静……只能说，当时琴酒预设错了白山秋野的立场和视野，没有想过组织里除了他自己以外，白山秋野大概不会关心任何一个人的死活。” “啊。”白山秋野听见了赤井秀一那边的对话，转头看向琴酒，“是这样吗？” 琴酒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是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而且，承认这点就好像承认当时琴酒已经下意识把白山秋野划归到自己这方一样。 其实也不算错，只是琴酒不习惯把他自己和组织分开看而已，之前也没人将他和组织分开看待。只能说，琴酒的思维惯性却是害死了朗姆。 见琴酒不回话，白山秋野也明白了，“怪不得当时你那么生气。” “闭嘴吧。”琴酒没好气道。 【“我自己没做什么。”白山秋野明白了琴酒的意思，笑了起来，“放心，我不是喜欢冒险的人。我那天就是把一个fbi引到朗姆的店里去……” “什么？”琴酒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什么fbi？” “就是之前那个赤井秀一，那天之后总是跟踪我，我被他弄烦了，就想让他转移下目标……” “你把组织的事暴露给fbi？”琴酒的手已经不自觉伸进口袋里了。 “你不是说那里不是你的地盘吗？”白山秋野察觉到了琴酒的愤怒，对着那张冷得结霜一般的脸疑惑道，“而且fbi是你的对头，朗姆也是你的对头，让他们两个打起来不好吗？” 琴酒意识到白山秋野真的是站在他的立场去思考的，但某种意义上又完全相反，指望一个一直单打独斗的人有组织的概念似乎太难了。 他自己其实也不太在乎自己看不顺眼的那些组织成员的死活，有时候还会自己动手，但绝不包括将组织的情报泄露给fbi。不只是道义，里外的问题，如果fbi真的抓住人，那组织的情报就会被泄露，对组织造成实打实的损失。如果这个人是朗姆，那么组织将会受到重创。 但白山秋野完全没有想过这些，事实上对他来说，组织的死活根本不重要，那是只有琴酒会在乎的事。】 赤井秀一摇头：代入一下琴酒，当时怕是又愤怒又茫然，真惨。 人的底线大概就是这样一步步退后的吧，琴酒这时候选择袒护白山秋野，利用fbi搞死朗姆，那之后将朗姆替换为boss，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琴酒的表情，还真是憋屈啊。”贝尔摩德简直要笑出声，“对他来说，这可真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幸好，琴酒反应过来得太晚了。”降谷零的语气多少带了点幸灾乐祸，fbi和朗姆打起来，他们公安怎么都不吃亏，要是结果是朗姆被抓那可能他还要气一气，但朗姆是直接被琴酒干掉了，那降谷零就只存着看fbi和组织笑话的心。 “你那时候真凶啊。”白山秋野此时自然不会像屏幕里的自己一样心虚紧张，除了对自己的心声被曝光出来有些不满，“我还不明白你怎么就生气了。” 琴酒冷哼一声，“你该庆幸我当初没直接给你一枪。” “那你就别想走出去了。”白山秋野回嘴。 【琴酒注意到了白山秋野紧绷的身体，他的手指在枪身上梭巡，最后还是没有掏出来。 他们还站在白山秋野的房子外面，打起来说不定会引起注意。而且朗姆也没事，fbi而已，那群家伙追着组织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山秋野不是组织的人，也不会和fbi勾结，他只是觉得这样可以一举两得，就这么做了。 琴酒松开了枪。 “不要有下次。”他警告。 白山秋野感觉到琴酒身上的杀意散去，自己也放松下来，他偷偷瞥一眼琴酒，“那朗姆的事？” “人已经给他了。”琴酒皱起眉，想起这次的对手是赤井秀一，“我会跟进这次的事，找机会杀了那个还敢上窜下跳的家伙。” “那个赤井秀一是什么人物？”白山秋野问。 “曾经卧底进组织的老鼠。”琴酒回答。 啊。白山秋野想起来，他还知道一个现在还卧底在组织的日本公安，还有柯南灰原这种组织一定会追杀的人……本来他觉得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想想琴酒之前的反应，他又有点心里没底。 “琴酒啊。”白山秋野试探着开口，“如果我瞒了你一些事……” “什么事。”琴酒脸色阴沉。】 好多事。 看着屏幕的众人下意识想。再回头看白山秋野和琴酒，当事人倒是都十分平静，白山秋野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看什么？”白山秋野被盯着有些不自在，“现在没有了哦。反正最后结果是好的就行了吧。” 这家伙，是真的没有一点在反省啊。这么一想，琴酒的脾气貌似真的挺好的。 【白山秋野刚想说话，就见自家隔壁门口出现了一个小女孩，正一脸骇然地看过来。 “进屋说。”白山秋野连忙拉住琴酒的胳膊，把人拽进房子。他刚才竟然和琴酒在门口聊了这么久，还好日本公安和fbi最近都不在附近。 “你要说什么。”琴酒不耐烦道。 “就是如果我瞒了你一些事……”白山秋野抓了抓头发，“什么情况你会特别生气？” 琴酒定定看着努力不表现出心虚的白山秋野，突然露出了一个阴森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笑容。 “那你最好一直瞒着。”他终于还是把他的伯莱.塔掏了出来，对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偷点了点，“瞒到死。”】 “什么恋爱剧啊。”服部平次忍不住道，“它是想来挑拨离间的吧？净放些引起争议事情。” 看得他一个直男都开始为白山秋野捏一把汗了。 “就是就是。”白山秋野点头赞同，却没有一点紧张，“好在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瞒着的事了，是不是，琴酒？” 琴酒冷笑：“闭嘴吧。”是不瞒了，但经常光明正大偷看他做任务，而且只要不动他在意的那几个人，这家伙本来也不会干涉隐瞒什么。 倒是那边的fbi和公安，似乎觉得这家伙很可控的样子，要是为此庆幸，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那没办法了。白山秋野在心里道，是你自己说要我瞒到死的。 虽然他本来也没有告诉琴酒的意思，但琴酒这么一说，让他连隐瞒的心理负担都没有了，谢谢琴酒。 琴酒见白山秋野的表情甚至放松起来了，气得冷笑，枪口顶了顶白山秋野的脑门，“你瞒了我什么？” “没什么。”白山秋野一躲，“喂喂，你保险没开啊，别走火了。你说的，瞒到死，我不会告诉你的。别开枪，我的屋子花了我好多心思的，我就这么一说，你生气干什么？” 琴酒也懒得理会这个家伙，他见白山秋野没有说出来的意思，揣起枪转身就走，他还要去朗姆那边看看情况，不能让朗姆抓到活的赤井秀一，不然要是从他那得知白山秋野的相关线索……】 “琴酒好难。” “他这居然都忍住了……” “我当初真是多余为秋野哥担心。” 白山秋野也十分感动，不过，“之后你是不是就打我来着？” 琴酒直接把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按了下去。 【“别生气……呜！”白山秋野刚想挽回他和琴酒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至于为什么要挽回他还没有细想，就突然被一拳砸在了肚子上，因为忘了提起警惕，也没有做任何准备，这一拳他挨得是实打实的，可以说自打他学武初期之后再没被这么打过。 “疼……”白山秋野扶着一边的墙，捂着肚子，也开始生气了：“你干什么打我？” 琴酒没想到白山秋野真的一点警惕都没有，这一下打得他心情好了一些，哼笑道：“给你一点教训。”】 “偷袭是不讲武德的。”白山秋野揉了揉脑袋，不满道。 “跟你这家伙讲什么武德。”琴酒瞥了他一眼。 不过，对于白山秋野对他确实并未抱有警惕这点，他还是很满意的。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这样的信任其实十分罕见——更多的可能是理性上判断无害，但接触时身体就本能警惕起来。 白山秋野还在看着屏幕算账：“你看你打坏的东西，就算想打架，也该找个宽敞的地方打呀，碰坏我这么多收藏。谁让你这样偷袭的。” “这就是你后来在家里专门划了个场地的缘由？” “你还记得我的练功房啊，问题是你气上头总非要原地开打，砸坏我多少手办……” “我故意的。” 白山秋野：？？？ “太幼稚了吧这两个家伙。”工藤新一一脸不屑，“屏幕里外同时吵，我都听不清了。” “等等……”毛利兰有些迟疑道，“你看屏幕上，门外好像是你哎，新一。” 屏幕上，白山秋野和琴酒以一种别扭的姿势纠缠着，维持着伸手开门的姿势呆滞住。 门外也一脸懵逼的那个确是柯南。 “我真的该和你爸妈谈谈你的教育问题。”白山秋野重新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无语凝噎，“你的思想怎么这么不健康！我们明明只是在打架而已啊？！” “但不得不承认……”在美国生活、见多识广的赤井秀一沉吟着评价道，“这个姿势看起来还挺刺激。” 众人：？？？ 【“哪里来的小鬼……”琴酒按住突然发疯的白山秋野，皱眉道，“继续？” 柯南：极度恐惧，极为震惊，极想逃跑。 “对不起秋野哥哥真的打扰了对不起明天我再来看你——” “思想纯洁一点，我们刚才只是在打架！”白山秋野按住柯南大喊。 “什么鬼……”琴酒反应过来这个小鬼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是他不在乎，白山秋野跟一个早熟的小学生解释什么？不过闹了这一出，他打架的兴致也没有了，成熟理智的思维又回到脑子里，他径直推开白山秋野走了出去，“我走了。” “你的帽子。”白山秋野看着那头银发明晃晃地出现在阳光下甚至有些晃眼，连忙捡起帽子从后面给琴酒扣上。 琴酒拿下帽子，凶狠地瞪了白山秋野一眼，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后自己重新戴上，然后大步离开，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剩下柯南和白山秋野大眼瞪小眼。】 “我大概忘不掉这一幕了。”基安蒂眼角的蝴蝶都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她按着自己的额头，“真是没想到琴酒还有这种时候……” “怎么。”白山秋野托着脸道，“难道要我昧下琴酒的帽子吗？虽然我也觉得他的银发露出来很好看……” “不是，不管怎么说，琴酒这样和人肉搏到帽子都掉了就很怪吧！？” “很奇怪吗？！”白山秋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管怎么说，打架的话帽子掉了不是太正常了吗？” “他们为什么要争论这种奇怪的话题？”工藤新一先是疑惑，然后沉思：“这样说来，好像我之前遇到琴酒时他都是戴帽子的……” “我之前在实验室的时候，琴酒就是这么一身打扮了。”灰原哀也跟着来了一句。 “但是说起来，从这个屏幕里放出来的画面看，秋野哥倒确实是见过很多次琴酒不戴帽子的样子。” “他们都住在一起了，在家还戴帽子才奇怪吧？”服部平次忍不住插话，“你们在说什么啊？” 工藤新一表情一呆：“都是那边的人，把我的思路带偏了……” “你这思路……”服部平次点头肯定，“本来也不正直啊。” 80、第七十九章 柯南并没有在白山秋野那边留太久，两个人的对话放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太过分析的必要。而在操心太多的小侦探离开后，那屏幕就又开始快进起白山秋野的日常生活画面，显然是在等待下一个“恋爱剧情”。 白山秋野有些惊讶，同时松了一口气。 如果刚刚的片段再向后播放一点，那就要播放到他决心追求琴酒的心路历程了——虽然也没怎么追，但看清自己心意这种事要是被一点一滴公放出来，他就真的要和琴酒一起考虑该如何灭口了。 琴酒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皱眉问：“你怎么了？” “没……”白山秋野一个字说到一半，猛然想起了更要紧的事：“这个东西，该不会真的要一直这样放下去吧？” 琴酒脸色阴沉：“目前来看，除了一直在放这些东西，这个房间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其他人本来已经有些习惯了这样不饿不渴，一边看“电影”一边聊天的情况，听到白山秋野和琴酒的对话后，工藤新一先敏锐地问道：“秋野哥，怎么了？之后要播放的事有什么问题吗？” 白山秋野不太好说，他看了眼房间里的人，再看看屏幕，最后还是谨慎道：“我注意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打码的镜头。” 琴酒几乎瞬间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顿时脸色一黑，外放的强势杀气让整个房间一直没有变过的温度似乎都有所下降。 没人敢接话——这种话题，好像怎样都没办法聊下去。 屏幕上还在通过一些剪辑的手法来展现朗姆和fbi的斗智斗勇，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白山秋野通过他的手段在其中搅混水，好像他们真的很关心一样。 拜托，谁敢去八卦那两个人的私生活啊？！ ……当然，fbi的两位对这件事暴露出的那个组织在fbi的卧底还是很有兴趣的。 屏幕上，已经过世的朗姆当然不会料想到自己还会有被公开处刑的一天。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爆破了一些地方，制造一些混乱——组织里谁没这么干过呢？ 问题是，朗姆的人搞爆炸的地址选得不太好。 【这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当警车呜呜呜呜地在米花町的街道上来回乱窜的时候，白山秋野才接到警方的电话，他的店就在刚刚，被人炸了。 其实这和赤井秀一有关系，朗姆的人调查到赤井秀一曾在这家店附近出没过两天——这是哪怕没有监控也能查到的事——于是在选址的时候就把这家店划进去了。 白山秋野本来还在想怎么趁朗姆和fbi互撕的时候和琴酒缓和关系，然后多增加一些互动来试探琴酒对自己的看法，反正先想办法多刷存在感。他都已经准备好到时候帮忙处理琴酒的任务，好让这个组织劳模能腾出时间来，他们或许可以再去喝一杯，或者吃点甜品什么的。 虽然琴酒那次对他起了杀意他不太高兴，但对比一下琴酒对其他人的态度，白山秋野又把自己哄好了，面对目标，这些小挫折都可以视为阻拦在身前的保安监控或者机关，只要一一破除就好。 但现在他的店被朗姆炸了。】 “那家店里，有很多值得珍藏的宝贵手办。”白山秋野叹了口气，率先开口，也缓和了之前因为提到奇怪事情而古怪起来的气氛。 “呃……节哀？”服部平次对白山秋野的爱好不太了解，但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安慰了一句。 伏特加已经在唉声叹气，感同身受了。 “是fbi的错。”降谷零眉毛一挑，就开始搞事：“赤井秀一这个家伙还是什么fbi王牌，结果不做易容就在附近乱晃，很难说不是故意的啊。” “没有。”眼看着一顶背不起的锅就要扣下，赤井秀一难得语气有些急促地解释道：“在那之前，我可不清楚你和组织的关系，白山先生。” 虽然fbi很喜欢挑战，但还没想不开到挑战双倍地狱难度。 白山秋野摇摇头：“算了，我早就已经接受现实了。” 但他在那个时候的懵逼和愤怒也是真实的。 【就在白山秋野的店和赤井秀一扯在一起之后，他的照片就被摆在了朗姆的桌子上，朗姆自然还记得那个说什么打折的年轻人，然后宁错杀不放过地决定把这个各方面看除了手办收藏都非常普通的书店老板干掉，为了防止意外，还派了一个狙击手加他最信任的心腹库拉索。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很稳的阵容，库拉索的身手非常强大，再加一个狙击手兜底，这种组织代号成员可比二十个外围成员都要好用。 不可能失手，朗姆想。其实在他的猜测中，白山秋野很可能是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客高手，毕竟这家伙的调查报告中显示他不怎么出门，成天对着电脑，是黑客的概率很高，这也是他派出了库拉索的原因，或许可以获得什么情报。而黑客的身手一般不会特别好，至少不会是库拉索应付不来的——总不能是另一个赤井秀一吧。 但凡朗姆知道贝尔摩德之前翻过的车，结局可能就会不一样。但是现在，白山秋野看着接近的银发女子，店被人炸了的怒火灼烧着他，他甚至顾不上欣赏那头银发。 总是不如琴酒好看的。白山秋野面无表情地调整视角，他准备在房子里迎接这个不速之客，因为他现在已经不耐烦易容了。】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库拉索此时突然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尤其是她那一头银发。 库拉索：…… 她可早就已经投诚了！ “朗姆……”贝尔摩德感叹一句，“死的不冤啊。” 琴酒冷哼一声，“他的野心太大了，又急功近利——” 贝尔摩德无语，她说的明明是朗姆惹上了白山秋野。炸了他的店还正好在这种时候派人去杀他，只能说库拉索现在还活在这里应该托了白山秋野不杀人的福吧？ “当时我也在场。”基安蒂神情复杂，她显然也想起了那天的事，突然后怕：“朗姆那个家伙……怪不得琴酒要给我打电话，好在我只是个狙击手。” 库拉索：可是近战又做错了什么呢？ 【另一边，埋伏在白山秋野房子周围一栋建筑上的基安蒂正牢骚满腹。从琴酒手下被随意借到朗姆手下就已经让她不爽了，朗姆这边根本没有什么开枪狙击的任务，都是些什么观察协助，结果今天又让她来盯一个书店老板，队友还是库拉索，基安蒂觉得自己在这边吹冷风真的非常没有必要。 “喂？琴酒？”正无聊着，她突然接到琴酒打来的电话，“……朗姆做什么？我不知道啊？……是，好像是炸了几个地方……话说这家伙真的是谨慎过头了吧，对付一个书店老板也要我跟着……什么名字？不知道啊，没注意，好像是白什么野……” “嗯？”基安蒂抱怨着突然一愣，撇嘴道：“什么嘛，打电话过来影响我任务，又突然就挂了……” 刚挂断电话的琴酒正在拨另一个号码。 对方迟迟没有接通，坐在驾驶座上的伏特加犹豫着问道：“大哥，白山秋野那家伙不会真的被库拉索干掉了吧？”他的手办怎么办，而且他和白山秋野挺聊得来的。 琴酒叼着烟，将面容隐藏在帽子下的阴影里，“我只担心结果正好相反。”】 “哎？你都不担心我的吗？”白山秋野故作悲伤地摇头：“你看伏特加都十分担心我的安全……” “那你觉得库拉索和基安蒂这两个人能把你怎么样？”琴酒反问。 白山秋野哈哈干笑两声，很贴心地放低了声音：“这样想的话，好像确实没什么担心的余地。” 库拉索和基安蒂：谢谢，但我们还是能听到。 工藤新一看着黑方那边除了夫夫组都一脸复杂的神情，不由道：“现在我也有点担心库拉索了。” 赤井秀一十分冷静：“没事，白山秋野至少不杀人。” 不过那个时候对方已经对朗姆有杀心了。 画面里库拉索已经不出意外地被白山秋野抓住，基安蒂还在傻傻地等待，根本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直到琴酒赶了过来——不得不说他的速度真的很快。当他出现在白山秋野门外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因为白山秋野身上的危险气息一下子融化掉了大半。 “哈……幸好琴酒发消息让我撤离了。”基安蒂看着屏幕上当初还因为被溜了一圈而十分不满的自己，同情地拍了拍库拉索的肩膀。 【白山秋野此时正拿出手机看着门外的情况，看见琴酒的时候先是有点隐秘的高兴，然后又担心起对方是不是又要和他生气了，但已经涉及到自己的安全，他必然不可能放过库拉索和朗姆。 而且这可不能怪他，这是朗姆先不讲武德，把他的店都给炸了！白山秋野想想琴酒本来也是要干掉朗姆的，在心里为自己鼓了鼓劲儿，打开了大门。 琴酒快步走进来，伏特加在他后面把门关好。 “库拉索。”琴酒看向胳膊被人卸了一只的银发女人，库拉索看到琴酒也十分惊讶，在发现白山秋野看向琴酒的眼神并不陌生后又惊又怒地开口：“琴酒，你背叛了组织？” “我没有背叛。”琴酒举起枪，“只不过，朗姆已经老了，野心也越来越大。” 白山秋野眼神越来越亮，看来琴酒不是来帮库拉索的，而是来落井下石的，这就非常不错。】 “分明是去给你收拾烂摊子的。”琴酒冷声道，“要不是你和那个fbi牵扯到一起，哪来的那么多麻烦事？” “都怪fbi太废物了。”白山秋野当然不会反省自己，很快找到了推锅对象：“要不是他们情报泄露，朗姆就可以直接被抓走，我的店就不会被炸，那些麻烦事也就没有了。” 琴酒也懒得理他——反正现在组织都分裂了，boss都死了，考虑太多只会让他自己血压升高而已。 画面中，琴酒还在策反库拉索。 【“做个聪明人，库拉索。”琴酒道，“你知道你有什么价值。” “我不认为站到你那边我会有什么好处。”库拉索冷冷道。 “但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朗姆那里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了哦。”白山秋野连忙帮琴酒说话，“我会帮忙伪造你勾结fbi的证据发给朗姆的。”他说着，挥了挥手上库拉索的手机，“这并不难。而且，朗姆他现在自身难保……” 库拉索并不理会白山秋野，而是盯着琴酒道：“那位大人要求你来支援朗姆，你背叛了。” 琴酒握着枪的手指一紧，神色阴晴不定。白山秋野想起他非常讨厌背叛，库拉索算是在戳琴酒的痛点。 “怎么能算背叛了呢？”白山秋野按住库拉索的肩膀，暗暗施力，“朗姆现在和fbi那边斗智斗勇，琴酒是过来帮他牵制住我的——”他低下头，对着库拉索笑了笑，“不然，凭我那家可怜的店，我现在就可以把朗姆的心脏偷出来给你瞧瞧。” 他是认真的。库拉索心里突然浮现出这样的明悟，对方是在认真的警告她。】 比起黑方并不意外的表情，红方的人表情就要精彩多了。 工藤新一干笑两声，问：“你在开玩笑吧，秋野哥？” 其实不是玩笑。其他不谈，库拉索又怎么会错认杀意这种东西。朗姆毁掉了白山秋野的书店让他心痛，那么白山秋野自然有理由报复回去——物理上让朗姆心痛什么的。 不过那都是气头上的事啦，看着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紧张不安的神情，白山秋野心一软，笑道：“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心脏那种血糊糊的东西有什么价值值得去偷啊。库拉索让琴酒不舒服了，我吓吓她而已。” fbi和日本公安都不会相信这句话，风见裕也神情紧张地在手里的小本子上记着什么，赤井秀一和降谷零紧盯着屏幕里白山秋野的表情。 “我以后再也不偷偷骂琴酒了。”基安蒂蔫蔫地道。 “你竟然还偷偷骂过大哥？”伏特加一脸震惊。 “没事。”科恩面上一片安详，“白山先生他，肯定知道了。” 毕竟各种联络频道和软件对黑客来说都和自家后花园一样。 屏幕里，面对这样的威胁，库拉索毫无疑问地选择了低头。 【“给我情报，必须尽快解决朗姆。”琴酒点了根烟叼在嘴里，“那家伙非常难缠。必须借着这次fbi在明面上的行动杀掉他。” “大哥……”伏特加拿着手机在一边小心开口，“朗姆那边在问你为什么把基安蒂撤走。”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白山秋野。 白山秋野默默低头操作手机，然后琴酒收到了一个地址，和一张实时变化的监控图表。 “朗姆现在的位置。”白山秋野看着专心思考的琴酒，感觉自己心跳有一丝丝加速，“你真的要亲自动手？” “贝尔摩德还没完全恢复。”琴酒皱着眉瞪了白山秋野一眼，绿色的眼睛里都是不满。 “你不怕被boss怀疑吗？”白山秋野忍不住道。 “朗姆不知道我是去杀他的。”琴酒冷笑一声，不顾白山秋野不赞同的眼神，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看向白山秋野，“我是帮他的心腹处理后患，把他要抓的fbi藏起来的黑客带去的。收拾好你用得上的那些东西，我赶时间。”】 “贝尔摩德这个废物，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琴酒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哼了一声。 贝尔摩德：“喂喂，这不能怪我啊。我的伤还是fbi和你家那位弄得呢。” “先杀掉朗姆，再将事情推到我们头上吗。”赤井秀一叹气：“你们也太嚣张了吧。” “哼。”琴酒冷笑，“这难道不算是fbi的功绩吗。” “怪不得boss会派爱尔兰回来。”贝尔摩德毫不客气嘲笑：“虽然没有证据，但你这样行事留下的破绽……” “有什么所谓。”琴酒嗤笑道，“朗姆的信息，发不到boss的邮箱。而他死后，日本这边又有什么能撑起大局的人来？爱尔兰……这种废物，不需要我处理自己就会找死。” “呵呵。”贝尔摩德阴阳怪气地笑：“别太着急了啊，琴酒。” “和你有什么关系，整天躺在医院里的家伙。”白山秋野嘲讽回去。 “感情……真是奇妙啊。”赤井秀一看着这一团乱麻，低声感慨道。 81、第八十章 干掉朗姆的计划就这样在三言两语中敲定，在座的诸位除了知道内情的伏特加，都心情复杂。 “时间就是金钱。”降谷零重复了一遍朗姆常说的话，“解决朗姆的话，的确是越快越好，迟则生变。” “哦？”贝尔摩德撩了一下头发，对降谷零笑道：“不愧是朗姆很看好的代号成员呢，波本。那家伙真是死得太早了，不然要是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一定很有意思。” 降谷零十分平静地笑了笑，“那还真是我的荣幸。不过，波本这个代号已经是过去时了。” “也算是功成身退了，降谷君。”赤井秀一叹息道，“相比起来，我这个fbi就显得狼狈很多啊。” “两位再狼狈，还能有被全世界追杀的我倒霉吗？”贝尔摩德无语耸肩。 朗姆的前心腹库拉索坐在沙发上，无语地看了那边的三个人一眼，看看她的前上司就知道，最倒霉的当然还是死人啊。 可怜的朗姆酒，生前什么都不知道，死后还要被这样公开处刑。 【“我觉得你可以轻一点力……痛痛痛！” “忍着。” “那换你来试试……都说了轻一点啊！” “啧。聒噪。” 琴酒把绳子一圈圈绕在白山秋野的手腕上，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你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嗜好吧。”白山秋野谨慎地观察琴酒的表情，“我先说好，我可不喜欢疼痛……” 前面开车的伏特加不小心打飞了方向盘，琴酒脸一黑，按住随着惯性往他身上倒去的白山秋野，“闭嘴。”】 “这是我们能看的吗？”赤井秀一竟然笑了起来，调侃地看向那边沙发上的两个当事人，“不过说真的，琴酒这样的家伙有些特殊爱好似乎也不奇怪。” “什么爱好？”毛利兰自然没接触过这种东西，一脸茫然。工藤新一连忙道：“都是些大人的龌蹉思想，不用理会。赤井先生，麻烦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不好意思，忘记这里还有未成年人了。”赤井秀一点了点头，算是致歉。 “哈。”白山秋野狠狠嘲笑被批评的fbi，“还知道未成年人？我是不会忘记你当初是怎么当街用奇怪的话搭讪小女生的。” 赤井秀一：…… 天地良心，他可没有奇怪的意思。算了，他闭嘴。 【“啊呀，好凶。”白山秋野作出一副可怜相，然后趁琴酒不注意猛地扎到对方肩膀上，像吸猫一样狠狠吸了一把琴酒的头发。 以前白山秋野只注意着这头银发的光泽柔顺，现在把脸埋进去的时候，感受着光滑的发丝略过他的鼻尖，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道，他突然后知后觉地脸热起来。 琴酒揪着白山秋野的后颈把他拎起来，像拎一只不听话的猫一样把他扔到一边，阴冷地警告：“给我老实一点。” “啊。”白山秋野看向车窗外，“真是的，大战之前就应该放松身心嘛。话说，朗姆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脱身吗？” “大概还布了什么圈套，想设计一下那些fbi吧。”琴酒并不在意地道，然后把绑着白山秋野的绳子又拉紧了些，在对方喊痛之后问：“很关心那群fbi？” “你能不能别这么问，感觉很奇怪哎，好像我和他们有一腿一样。”白山秋野吐槽道，“朗姆他可是把我的店给炸了啊！” “哈。”琴酒笑了一声，“谁让你非要在玩过家家的时候还和fbi扯上关系。” “那不叫过家家，那可是我的事业啊事业！”白山秋野连连摇头，“你们这些人搞起破坏来是很爽快，谁又明白我们这些小市民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大半身家突然灰飞烟灭的痛苦？我要朗姆给我的店陪葬！” 说真的，遇到这种事，就是普通的东京市民此时应该也已经想出了十多种杀人手法了。不要觉得只有这些混黑的敢杀人啊可恶！】 “这倒的确如此……”工藤新一托着下巴，开始思索，“要说杀人动机的话，确实已经很完备了。” 过往的一幕幕理由奇葩的案件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工藤新一竟然觉得，秋野哥的理由是非常充分的，甚至能算得上是自卫反击。 “哈？杀人动机完备？”服部平次咋舌，“不管怎么说，虽然朗姆炸了他的店，还派人来暗杀他……”他顿了顿，也陷入沉思：“比起以前破获的那些案子，这边的动机确实十分正常。” “不过秋野哥想的也太夸张了，怎么会有十多种杀人手法，普通人想一种都差不多了。”工藤新一摇头道。 “这种事情，还要取决于当事人的脑洞和当地的民俗。”服部平次看了看屏幕，“说起来，你们东京的民俗是爆炸吗？” “喂喂，哪里的民俗会是爆炸啊。”工藤新一干笑，“更多是□□……不过爆炸确实也不少。” 两个侦探对视一眼，沉默。 “真是的，你们这些侦探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一边从头听到尾的毛利兰无语。 “说起来，白山先生的店竟然花费了大半身家吗？”降谷零有些感兴趣地问道，“那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安做兼职？我们公安……风间，讲一下我们的待遇水平。” “你们有什么待遇水平？”贝尔摩德毫不客气拆台，“你这家伙平时一天至少打三份工，各种花销都报在组织的账上，可没见公安出什么钱。” “我们fbi可是更加自由。”赤井秀一笑了，“不说其他，我们的配枪就有很高的预算，而对于顾问，我们有另一套福利待遇，朱蒂……” “我是想不开了吗，去帮你们干活？”白山秋野表情有些嫌弃，“我现在有钱了，还有琴酒养我呢。” 琴酒：…… 算了，比起之前的组织来说，白山秋野不要太好养。 这时，屏幕上的镜头切给了朗姆。 【朗姆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尽管成功将fbi的存在暴露给了日本警方，但他逃走的样子也很狼狈，曾经很中意的一个假身份不能再用，还折损了一部分人手。 他坐在临时据点里，尝试着联络他的心腹库拉索，可是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复。基安蒂汇报说琴酒过去那边后让她撤离，随后琴酒又说会带那个黑客过来找他，这不寻常的发展让朗姆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对劲。先不说突然失联的库拉索，他并没有告诉琴酒关于那个fbi隐藏黑客的怀疑，更没有求助，琴酒是怎么找过去的？是基安蒂告诉了他吗？以他的嗜杀，又为什么没有杀死那个黑客，而是把活人带了过来？这一系列动作，都不是琴酒的性格会做的事，除非，他知道什么关于那个白山秋野的秘密。 在这个时候，朗姆并没有怀疑琴酒背叛了组织——他是组织的老人了，看着琴酒一路踩着血和火爬上来，这个男人完全是一柄刀，一头狼，杀过的卧底都不计其数，得罪了无数势力甚至是组织里的人，离开组织，离开他现在的位置，琴酒就算个人能力再强，也活不了多久。 但在危机关头无数次活下来的经验和直觉，化作始终停不下来的心悸提醒着他，让他警惕起来，如果不是来者是那个桀骜不驯，不止不顾忌他的辈分，还一直想揪住他把柄的琴酒，他一定会现在就撤离这边。 又或者……正因为来者是琴酒，才让他有种危机临头的预感呢？】 “朗姆的直觉倒是很准。”赤井秀一评价，“让警方和我们纠缠，不得不说如果不是他炸错了不该炸的地方，说不定真的能够脱身。” 毕竟他也很清楚他的队友们都是什么水平。 “哼。”代表日本警方的降谷零冷笑，“在别人的家里还想大摇大摆地行动，不愧是你们fbi。” 这种程度的冷嘲热讽赤井秀一完全免疫，只当没听到般，“琴酒在组织里建立起的威望帮了他很大的忙，哪怕他的表现出了异常，也没人真的信他会背叛组织。” 就像朗姆想的那样，离开了组织，琴酒再强，面对那么多想要他命的敌人，又能怎样呢？何况组织也会第一时间出手。 但现在……赤井秀一瞥了眼白山秋野，最大的变数就是这个所谓普通人的小偷。个人的武力或许敌不过什么，但顶级的黑客技术足以让各方忌惮，这样的黑客又不能用武力控制。 这样的人才，或许降谷零会真心实意的惋惜，但赤井秀一却觉得，如今这个结局就是最好了。白山秋野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琴酒也没有什么称霸世界的野望，但如果让美国或者日本的高层得到这样的力量…… 而如今，组织分裂，琴酒这一干人等也被白山秋野影响着做上了类似雇佣兵的买卖，fbi和日本公安等官方势力也没有更多的人牺牲，虽然心中的仇恨一刻都未曾平息，但赤井秀一理智地明白，这样的平衡是最好的结果。 而这些对那两个人来说，不过是跟随心情的选择吧。 琴酒这个老对头，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好运气。 老对头本人还在和白山秋野靠在一起，懒洋洋地看着屏幕上的他们走进朗姆藏身的工厂。 【刚踏进工厂的大门，琴酒的脚步就是一顿。 “不对劲。”仿佛狼能嗅到陷阱上的人气，琴酒环视了一遍四周，掏出手机。 “朗姆。”电话被对面接起，琴酒带着警告的意味沉声喊出朗姆的代号。 “抱歉，琴酒。”朗姆在电话那头缓缓开口，“但我想先问一句，库拉索呢？” “那个废物中了这个黑客家里的机关，你到时候自己派人去接。”琴酒不耐烦道，“你敢让你的人用枪指着我……”他说到这，脸上反而扯出了一个嗜血的笑来，“你是想背叛组织了吗，朗姆？觉得这些货色就可以埋伏我？”】 “好一出恶人先告状啊琴酒！”贝尔摩德满脸佩服地鼓起掌来，“我倒是没看出来，你的演技居然这么精湛。” 琴酒还没理她，白山秋野先半骄傲半埋怨道：“确实，如果他不把这招用在逃避家务上就好了。” 贝尔摩德沉默一瞬，难道她刚刚真的是在夸奖琴酒吗？ 那边画面中，朗姆对琴酒的表现也是深信不疑。 【“绝无此事。这只是一些预防fbi找过来的安保措施，琴酒，不要神经过敏。背叛可是一种很严重的指控。”刚因fbi的事让组织蒙受损失，朗姆可不敢让琴酒往自己头上扣锅。 琴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手开了两枪，不远处有两声人体倒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响起。“别耽误我的时间，朗姆。如果你不想要这个黑客，那么我就把他带走了。” 果然是因为这个黑客有什么特殊之处，琴酒才会关注这件事吗？朗姆在心里衡量，但琴酒的脾气不容他思考太多，没思考两秒，他就回答：“那就麻烦了，我会向那位大人报告你的好心帮助的。” 真是都不说人话啊。白山秋野百无聊赖地想，任琴酒胁迫着他进了那个隐蔽的地下室。因为只是临时据点，这里的监控系统不算完备，琴酒在没有监控的楼梯上直接把白山秋野手上的绳子松开了。】 那两声枪响……工藤新一意识到什么，镜头虽然没有给到那边，但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不过，少有人像他这样在意罢了。 “朗姆那个时候还想用那位大人来压一下琴酒吗。”降谷零摇头：“他真是打错算盘了。” 如果琴酒真的越过了那位先生去杀朗姆，那只能说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样的情况下搬出那位先生，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库拉索没能带来他想要的消息，结果还引来了琴酒。”赤井秀一跟着摇摇头：“如果不是自恃在组织中的地位，朗姆恐怕早就跑了。” 而现在，却是想跑也已经晚了。 【“朗姆。”琴酒走进房间，确认地喊了一声对方的代号。朗姆已经坐回靠墙的椅子上，白山秋野在琴酒身后暗中观察了一下，那边没有什么机关，房间里有监控，但是很可惜，白山秋野早就入侵过那个系统了，没有实时上传其他网络，也就是说……他摸了摸手里的信号屏蔽器，开启。 “没问题了。”白山秋野抬起头，对着朗姆微笑了一下。 琴酒冷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开枪，朗姆虽然年纪大了，但显然不是那些普通成员能比的，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致命伤，只被打中了肩膀。 “你竟然背叛了……”朗姆显然穿了防弹衣，神情扭曲一瞬后也掏出了枪，死死盯着琴酒，“天天杀叛徒的家伙居然也选择了背叛，真是何等讽刺啊！” “不是背叛。”还不等琴酒开口，白山秋野就替琴酒说话，“这叫替组织优化人员结构。” 朗姆嘴角一抽，“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琴酒能投靠fbi？” 琴酒听见这句话，毫不犹豫开枪瞄准朗姆的脑袋射击：“别恶心我。”】 琴酒投靠fbi，这话也有人会讲？看到现在，哪怕是对情势最不了解的毛利兰都能看出各方坚定的阵营立场，可见朗姆当时真的是开始怀疑自我，恐怕三观都动摇了。 还有，优化人员结构是什么鬼。 “朗姆年纪大了，脑子不再灵光，野心也在膨胀，在这种情况下将其优化，确实是对组织有利的选择……”白山秋野说得振振有词，不过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最后还是琴酒开口打断了他不着边际的瞎扯，曾经忠心耿耿的组织劳模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冷漠道：“背叛就是背叛，无论如何，这是我的选择。” 他确实最讨厌背叛，但哪怕再来一次，他的选择也不会变。这是事实，不需要辩驳，他也没有脆弱到需要心理安慰的程度。 琴酒的字典里，从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朗姆不出意外地被琴酒杀死，白山秋野处理了朗姆的手下，不过最后还是琴酒负责补刀。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脸色发白，毛利兰更是不愿再看屏幕，没有丝毫粉饰的画面血淋淋地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灰原哀倒是并不意外，只是脸色十分难看。阿笠博士帮忙捂住了她的眼睛，只是听声音就已经足够让她回想起那些噩梦。 而屏幕内外的白山秋野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除了对血腥味的小小抱怨。 血腥和死亡是投身黑暗后无可避免的事，有些人一开始便喜欢，有些人是适应，有些人并不关心。 没人选择谈论这个话题，白山秋野想做一个好人，但他的本质仍是灰色的。他不愿意沾的血琴酒替他做了，但他的态度并非恐惧与抗拒。 直到他们开始谈论埋好的炸弹，朱蒂和赤井秀一都变了脸色。 “你们……”赤井秀一瞳孔紧缩，他没想到他们本来的打算竟然是连fbi的人一起炸掉。 【三个人处理好现场，坐到那辆普普通通的丰田车上，琴酒把玩着又被白山秋野塞回来的遥控器，不耐烦地叼着烟：“还没到吗？” “你着急的话，现在就按好了。”白山秋野头也不抬，“正好省的我像骗他们去挨炸一样。” 琴酒啧一声，咬着嘴里的烟蒂，“原来你很清楚啊。” 白山秋野想了想那个绿眼睛的fbi，道：“要不然你肯定就留在这里狙击那个赤井秀一了吧。”】 “那时候……”朱蒂忍不住转向白山秋野，自诩普通人的店长挑了挑眉，无奈道：“拜托，我们又不是一个阵营，我也不是真的好人。” 真正的好人，又怎么会去选择做一个好人呢？ 工藤新一都学聪明没有问他，只是在一边咬牙隐忍了，怎么fbi还会抱有这样的幻想。 【琴酒看了白山秋野一眼，黑发的青年看起来并不在乎，只专注盯着手机上的图像。 “不想再开店了？” 白山秋野回看琴酒，“你是在关心我吗琴酒？不过，短时间不想再开了，不想换地址，等着房子重建要等很久吧。而且我现在身上还牵扯了这么多麻烦……真是麻烦啊。” “看来刚刚应该把杀死朗姆的机会留给你。” “那对他不太友好。”白山秋野摸了摸琴酒散在座椅上的银发，琴酒瞥了他一眼，没管。“而且我不想杀人，我现在是守法公民，只是和犯罪分子坐在一起而已。” “随你。”琴酒摇下车窗，把手里的遥控器清理掉指纹，按下按钮，然后扔到窗外。小小的黑点在后方弹跳了几下，被黑色丰田抛在身后。 “你不等fbi他们过来了？”白山秋野玩着手里的头发，嘴角忍不住勾起。 “没必要。”琴酒按灭烟头，眼神冰冷，“我会亲自用子弹送他上天。”】 琴酒……结果竟然是琴酒选择退让一步。 赤井秀一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明悟，白山秋野在明确自己的心意后立场就已经站在了琴酒那边，虽然仍然讨厌血腥气，但也不再有之前那样的坚持。反而是琴酒，在这种事上有所顾虑吗。 真是让人意外的体贴。 这真的是那个准备炸新干线的琴酒吗。工藤新一则是想到了最开始和组织接触的时候，他一边为那些fbi探员们松了口气，一边又艰难消化着对自家邻居的印象转变。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为那个人考虑周全。”毛利兰反而接受得更快些，她轻轻叹了口气：“他也是担心，秋野哥最后没有回头的余地吧。” 尽管到了最后，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邻居还是头也不回地染黑了自己。 82、第八十一章 其实白山秋野对fbi的死活没那么在意。 他不是新一那样富有正义感和同理心的人，他的师父也不可能这样教导他，能做一个让fbi和新一眼里还有救的好人，是后来通过各种方式习得的，是为了融入社会之中，更重要的是因为新一他们在白山秋野划定的界限之内。 而陌生的fbi探员，对白山秋野来说和朗姆手下的那群炮灰其实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那时是真的不介意再等一会儿，等fbi步入琴酒的陷阱。他不感兴趣，但他也不在乎。 不过琴酒做出了另一个选择。 白山秋野看着身边一脸不耐的银发男人，这样的选择，是留给他回头余地的无声温柔，也是独属于强者的那种自信。自信于自己可以解决之后因此产生的麻烦，自信于此后自会再找机会独自解决仇敌。 这让人很难不为其着迷。 在后来，白山秋野终究一去不回头，琴酒也未曾阻止过什么，他为白山秋野解决其不想做的事，以其独特的方式纵容和保护着白山秋野。 到现在，白山秋野也依然和琴酒不喜欢的邻居交往，开着他的二次元书店，过着他喜欢的平淡生活。黑暗从未束缚这个灰色的小偷，他依然那样自由。 所以，只是琴酒，只会是琴酒。 屏幕上，爆炸已经变得十分遥远。 【丰田车拐进米花町的时候，白山秋野突然开口：“先去我的店那边看一眼。” 伏特加看了一眼琴酒，看自家大哥默许，就按白山秋野说的做了。 火已经被灭了，此时警车都已经离开，只留下了几个执勤的和一道道警戒线。白山秋野遥遥看着那一堆坍塌乌黑的废墟，那里的摆设和装修曾经是他一点一点布置的，干净整洁的店面离不开他每日的打扫。 他曾认真在这里像普通人一样经营过，迎来送往的都是一些虽宅但很可爱的同好，他们一起讨论游戏，新番，手办，白山秋野是附近最受二次元欢迎的店老板。 做坏事的朗姆已经死了，但被破坏的也永远回不来了。 白山秋野对着那片废墟缅怀了一会儿，回过头道：“走吧。”】 “秋野哥，”看着屏幕上黑发青年平静无波的眉眼，工藤新一忍不住出声问，“如果朗姆没有炸掉你的店……” “不会改变的。”白山秋野倚靠着琴酒的肩膀，那家书店确实是他曾经努力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证明，那段时间他也过的很快乐，也很喜欢他的邻居和同好们，但—— “普通人的生活是很好啦。”白山秋野抓了抓头发，“但我决定要追求琴酒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脱离那样生活的准备。书店被炸掉确实很可惜，但就算店还在，也不过是现在的状态罢了。决定我自己立场的，从来不是什么具体的存在，而是我自己的意愿。” 喜欢上琴酒是件让他意外的事，但对于没有什么牵绊的独行侠来说，行事本就不需要计划和章法，从心所欲罢了。就算店还在，当琴酒发生危险的时候，难道他就会坐视不理吗？ “不过店被炸真的让人生气。”白山秋野叹道，“我本来没打算管fbi和组织间的事的……” 工藤新一心道，这么说的话，反而应该感谢朗姆炸掉了秋野哥的店，这一下帮了fbi不说，琴酒的立场也埋下了动摇的种子，秋野哥……确实，凭他对琴酒的喜爱，本来也不能指望他的立场。 被炸的店和白山秋野的家离得不远，很快画面就切入了白山秋野的房子里，可怜的库拉索被白山秋野关在了手办柜中，看着已经完全没有脾气了。 现实中的库拉索坚强顶住其他人投过来的怜悯视线，只当自己真是个等身手办。 反正她还活着，活的还挺好，那就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白山秋野对库拉索的情报没有兴趣，让琴酒把人带走，自己把为了装库拉索而腾出来的手办和架子往回摆，摆了一半后又停手了。 琴酒给库拉索打了一针安眠，让伏特加把人带到车上去，自己看着白山秋野摆手办，见他停手，沉默半晌，还是问：“怎么？” “我应该换个地方住。”白山秋野道，“反正店都没有了。而且你总是来找我，会吓到我邻居。” 琴酒：“我没有总是找你。” 白山秋野摸了摸透明的展柜，“门口的柜子还是你打坏的。” 琴酒点了根烟，“你想怎么样？” “琴酒。”白山秋野看向那个身形挺拔，气质沉冷的银发男人，“你家房子大不大？” 琴酒一顿，“你疯了？”】 “你疯了？” 贝尔摩德的声音同时响起，她震惊地打量着白山秋野，虽然知道对方和琴酒在一起，甚至吃过他们夫夫二人组的亏，但当她看到白山秋野提出和琴酒住到一起的想法时，她的第一反应依然是这家伙疯了。 琴酒这种男人，就算两个人在一起了，也未必能立刻住在一起吧？何况他们此时的关系可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不止是她这么想，灰原哀看向白山秋野的眼神都称得上呆滞了，赤井秀一的眼神更是充满怀疑，虽然琴酒之前的行为堪称贴心，但……好吧，似乎已经足够特殊了，那再特殊一点……但直接同居是不是也太不符合实际了。 白山秋野不这么觉得。 他甚至还对着身边的琴酒笑道：“当时我都没注意，现在看你当时眼睛都瞪大了，有这么惊讶吗？” “我当时忘记掏枪，真是失误。”琴酒冷哼道。 “又没有占你便宜。”白山秋野指责：“我看你享受得很。” 琴酒瞥他一眼，也就是白山秋野，换个人来早就被他当成疯子打死了。而白山秋野……不得不说，很多时候琴酒拿他无可奈何是因为对方的身手让他很难威胁到。 让一个身手这么好的家伙住到他的房子里，琴酒此时再看，只能说白山秋野的态度一直那样直白，让他的多疑和警惕难有用武之地。 屏幕里的白山秋野还在扯些有的没的理由，然后终于直白地问出了口。 【“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吗？琴酒？”白山秋野也不知道该怎样试探合适，就直接打了直球。 琴酒没有说话。白山秋野打量着对方的神情，但什么也看不清楚。 白山秋野确实不耐烦继续住在这应付fbi和其他什么人，也确实不放心把手办留在这个已经暴露出来的住址里，但他不是没有选择，他大可以放到琴酒上次送他的安全屋那里去，如果觉得那边被贝尔摩德知道不方便也可以让琴酒再给他两套安全屋，说一千道一万，他就是想放纵自己的渴望，趁机和琴酒贴近一些罢了。 “白山秋野，”琴酒沉默了一会儿，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你过来。” 白山秋野不明所以地走过去，他想过琴酒可能直接让他滚，也有极低概率无所谓地同意，但现在不明不白的反而让他有种失控的感觉。 琴酒打量着眼前的这张脸，平心而论，白山秋野的真面目是个很好看的青年，眉目清朗，轮廓分明，纯黑色的眼睛其实让他第一眼看起来有些神秘，只有相处过后才能发现，这其实是一个纯靠技术和保持独行主义才能一直不暴露出来的家伙。虽然是个聪明人，但太容易被情绪影响。 是个在熟悉之后，说谎都会不经意回避眼神的人。】 白山秋野一愣，“我有吗？” 他自觉易容和表演技术都很不错——这可是他的看家本事。 琴酒看了他一眼，意味明显：你说呢？ 白山秋野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确实不擅长用自己的脸说谎，毕竟戴着面具做事自然没什么心理压力。 不过，“我哪里容易受情绪影响了。”白山秋野觉得这点肯定有问题，“能影响到我情绪的东西本来就很少。” 琴酒懒得反驳，生活这么久，他在这点上最有发言权，不过有些东西他自己看出来就够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琴酒抬起手，包裹在黑色手套里的手指掐住白山秋野的下颔，顺势卡住他的脖子。 有时候琴酒会想，这个家伙能好好活到现在真的要多亏他师父告诉他的那番不要摘下面具和人交往的告诫。明明知道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对他开枪，现在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样不设防地站在自己面前，还想和自己住在一起？ 琴酒一直知道白山秋野对于自己外表的迷恋，对于这一点他并没有什么所谓，只要白山秋野不把那些手办摆到他面前，他也懒得去管他和伏特加私下的小交易。 但现在，白山秋野有些过界了。 聪明人开始不聪明起来。 和组织保持距离，只将关系限定在雇佣关系从不好奇时的白山秋野很聪明，用人情换取平静生活时的白山秋野很聪明，见面不识的白山秋野很聪明，但后来，他们隔三差五碰到之后，像是被这些平静日常磨灭了警惕一样，白山秋野开始难以把控他们之间的距离。】 “显然，我得到了我想要的，那我就是很聪明。”白山秋野挑眉，语气带着得意。 琴酒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可不想这该死的屏幕将他的想法都公布出来。 “白山秋野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啊。”赤井秀一还在观察那些细节。 “琴酒也没有认真的意思。”降谷零道。 工藤新一则清楚这场对峙的结果，他还记得当初得知白山秋野住到琴酒那里时的震惊。当然，现在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琴酒先生一直很欣赏秋野哥吧。”毛利兰道，她看着屏幕，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卡着黑发青年的脖子，手指的主人却在心中历数他们的那些经历。比起嘲讽，更像是对关系变动的抗拒。 像琴酒这样的人，总是抗拒着过界的行为的。而当他眼中的聪明人白山秋野却做出了过界的事，就好像打破了什么东西，这让他很想让对方收回这句话。 那时如果白山秋野真的后撤一步，琴酒都能学会装聋作哑。 但白山秋野没有。 【“别搞些有的没的。”琴酒说，警告过后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安全屋的地址会发给你，自己去选一个或者几个，随便你。” 白山秋野却抬起手，握住了琴酒放在他脖子上的手腕。 太心急了。白山秋野在心里埋怨自己，但要离开这个他生活了很久的地方，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去琴酒那里，还能让他的心情好过一点。 但说出口的话，白山秋野不打算收回。 既然琴酒觉察到什么，那还有什么可瞒的。 “不。”白山秋野把自己的脖子往琴酒的手上送了送，“我就要住你那里——还是你怕我能偷走什么？” 琴酒手指一动，捏住白山秋野的脸往上抬，两个人的眼睛对视，冷血动物般冰冷的绿色瞳仁里倒映出白山秋野看似无辜，实则无所顾忌的表情。】 伏特加直冒冷汗。 基安蒂本来看着屏幕看得津津有味，都感觉到了他的异常。 “怎么了伏特加？”基安蒂问了一句，眼神却没离开屏幕。 有同事情，但不多。 伏特加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他都能想象自家大哥的阴沉表情。没有谁会喜欢自己的隐私视频在大屏幕上乱放吧？ 但他此时只能苦逼地谎称：“没，没什么。” 屏幕上的画面继续播放着。 【“别犯傻。”琴酒警告。 “我觉得我一直很聪明。” “聪明人应该记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很清楚我现在想要的是什么。”白山秋野感觉到琴酒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他说话的声音都被影响得有些模糊，但很坚定。“我觉得你不讨厌我。” 琴酒嗤笑一声，他低下头，缓缓靠近白山秋野，银色的发丝倾泻下来，擦着二人的脸侧，琴酒在自己的嘴唇几乎要碰到对方的嘴唇时停下，以这样暧昧的姿态和他低语。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白山秋野被这样近的距离搞得有些头晕目眩，但仍坚持着和琴酒对视，他能看出琴酒脸上的不解，审视甚至嘲讽，不过他此时心里想的是，还好琴酒不是接受不了男人的直男，不然才完蛋呢。 “我想要的可不只是□□关系。”白山秋野大言不惭地道。】 这…… 两人那样暧昧的姿势一经放出，房间里的众人随之尴尬。 服部平次开始大声咳嗽，和工藤新一讲起了他之前破获的案件，两个高中生刻意视屏幕为无物，还试图盖过屏幕的声音。 “真是可爱。”贝尔摩德看了那两个高中生一眼，然后毫不在乎地继续看着屏幕中两个人贴近的画面，笑话，她当然不会管当事人尴不尴尬。 黑方的几瓶酒则都已经侧过脸去，明白伏特加刚刚为什么这样异常。他们偷瞄着琴酒和白山秋野的座位，大气不敢出一声。 白山秋野盯着屏幕，他想，接下来要是一直不掩饰地放出这种隐私东西，他真的需要和琴酒一起清理这个房间的目击者了。 【琴酒冷冷注视着他，这样近的距离，呼吸可闻，他们都是观察力绝佳的家伙，没人能在这种时候说谎。 “你疯了。”琴酒断言，“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白山秋野没说话，只是看着琴酒的眼睛，慢慢向上仰头，琴酒的手几乎要把他的脸侧捏青，但人没有后退。 琴酒不喜欢后退。 很陌生。白山秋野在两人的嘴唇相触时想，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温暖和柔软，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感觉到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和人接吻，毕竟从前他喜欢的都是些纸片人。 他最开始也是像喜欢纸片人一样喜欢琴酒的外形的，但有时候喜欢这种东西就是很容易变质。 琴酒没有反应，白山秋野慢慢缩回头，小心打量对方的表情，没有要杀了他的意思，但那双藏在阴影中的绿眼睛里也没有什么柔软的情感。 “咳......”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白山秋野试图干咳一声打破沉默，琴酒忽然一抬手，像头野兽一样低头咬住白山秋野的嘴巴，冰凉的薄唇贴在白山秋野的嘴唇上，唇舌激烈地搅动在一起，骤然发生的变故让白山秋野猝不及防，想后退又被琴酒的另一只手按住了后背。】 就在此时，屏幕突然暗了下来。 绝大多数人都礼貌地回避了视线，也因此，当声音突然消失的时候，他们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这？”贝尔摩德满是怀疑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工藤新一忍不住侧脸瞥了一眼，却发现屏幕上没有画面，又回归了一片漆黑。 “原来还是有隐私保护的。”毛利兰松了口气。 “接吻而已。”赤井秀一摇摇头，显然对这个隐私保护并不理解。他看向琴酒，“难道你们之后直接就做了什么？” 琴酒的回答是伯莱.塔的枪口—— 这时，众人最初听到过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查询观测结果：恋爱线达成；查询观测员情况：正常；查询观测员意愿：统计中……统计结果：结束观测。” “观测结束。请观测员离场。” “结束了？”众人一愣，没人想到这个所谓的观测站真的只是用来观测，居然这样简单就结束了。 工藤新一还在考虑所谓恋爱线的事，“原来恋爱达成的意思就是告白和回应，还有观测员意愿……真是的，为什么最开始不统计啊。” “这个东西原来还会考虑意见的？”白山秋野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下，不过结束了总归是好事，他站起身，目光瞥向这个房间内的其他人。 “还没说到如何离场啊。”赤井秀一似乎是感应到了危险，开口道。 贝尔摩德一直是个谨慎的女人，但是此刻她直接走到了屏幕前，伸手敲了敲屏幕道：“这个房间唯一……” 突然，那块本来黑下去的屏幕亮了起来，贝尔摩德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柔和的白光包裹住她的身体，然后这个美艳的千面魔女就消失在了原处。 屏幕上画面一闪而过，是一处陌生的房间，贝尔摩德站在房间的一个小桌旁，手还做着拿着什么的姿势。 “看来她是回去了？”白山秋野看着复又黯淡下去的屏幕若有所思，“可惜没有什么地标建筑物……” “再试试不就知道了。”降谷零说着，不顾风见裕也的阻拦走到屏幕前，抬手一碰，如刚刚的贝尔摩德一般，柔和的白光将他带离，而屏幕上出现了一瞬间公安办公室的模样。 风见裕也紧随其后，带着他记录的小本子。 “原路送回，这个观测站还真是贴心啊。”赤井秀一笑了笑，瞥了眼琴酒的枪口，“那么，走吧朱蒂。” 再留下去就不妙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只剩下琴酒和白山秋野。 “走？”琴酒问。 “等一等……”白山秋野若有所思道，“想不想知道贝尔摩德的藏身之处？” 机械音紧随其后响起： “欢迎来到世界线观测站，查询观测内容：当前位置；查询观测目标：贝尔摩德；查询观测员情况：已就位。” “观测开始。” 屏幕上迅速放出一张十分细致的地图，上面代表着贝尔摩德位置的小点不停移动。 琴酒&白山秋野：…… “算了。”白山秋野揉了揉太阳穴，“这帮家伙……还有什么要看的吗？” 琴酒看了眼屏幕，道：“没有必要。该回家了。” 白山秋野笑了笑，“好，我们走，回家了。” 两双手一起触碰到那块屏幕，又一起消失。 机械音在无人的房间响起：“查询观测员数量：无。世界线观测站休眠。” 咔哒一声，房间陷入黑暗。 83、完结感言 最开始只是想自己随便写写随便爽爽的，因为lof主搞瓶邪，就把这边的号捡起来了。没想到最后写了这么长…… 第一次搞原创人物，因为我单推琴酒啊，原著中感觉他跟谁都不能he的样子，就给他定制了一个白山秋野，灰色的，中立的，足够强大，性格没有威胁……也是希望他能轻松一点。毕竟大哥平常活的太辛苦了（笑）而我个人也是he爽文之流，所以白山的能力在柯南世界算是破格了吧。 不过说真的，写白山对我来说真的是个挑战。因为我个人思维非常跳，性格也十分多变（……）记性又差，白山还是我当初没怎么思考写出来的，所以他的性格我自己都摸不准。 写文也是，我一般是看完什么小说接下来写的东西文风就向什么风格靠拢，可以说很分裂了。 不过能写了这么多字，也是十分满足。为了不坑，我每天都得写一点，可以说我如果不日更那就容易摆烂，做完手术回来我差点就真的不想写了。长篇对我这种没有什么耐心的人来说真的是个挑战，写着写着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感谢在座的各位同好，也感谢琴酒坑太冷（……）要不是你们的鼓励和我真的找不到粮，我真搞不动这种长篇。还得配合世界观，还得去捋时间线…… 不得不说单推和搞cp真的是不一样的感觉。 但琴酒真的太合我xp了呜呜呜呜，就，杀手，银发，长发，高个帅哥，啊，绿眼睛，性格冷酷，强，能力强，性格强，有点疯但还足够冷，明明是个反派但好嚣张，给人感觉就是他能应付一切。自信，骄傲，谨慎，真帅我一脸啊。这边之前不是流行柯同吗，我看着看着眼睛里就只剩这个童年男神了。 话说柯同是咋流行起来的来着。 总之就是，他真的好帅。一天晚上我突然梦见他了，他就坐在一个车里，戴着手铐，神情依然高傲不驯，醒来之后我就想，我合该写一本小说给他。 白山秋野的话，姓氏是和黑泽对应的，秋野是我自己编的，性格是随心所欲的，三观是混沌中立的。为了束缚他，我给他找了个师父，找了个有点怕官方的弱点，找了个离群索居的孤独背景，找了工藤新一给他当邻居，让他偏向中立善，把琴酒往回拉一拉。 要不然我怕白山秋野直接把原著红方干掉了，就是写这本的时候，我都得控制着想方设法给他找理由让他不要干掉他们。 什么不孝子啊（指指点点） 因为主要就是和琴酒贴贴，所以没啥剧情，只有一个干掉boss，是因为前期太放飞了，不搞的话后面被发现了都很麻烦……所以先下手为强。 总结……总结就是琴酒太帅了，其实还有很多相遇的脑洞，但是后续也不知道怎么写，观影体也是，大部分都是没什么可写的东西，所以直接完结吧。 接下来专心搞新坑，年轻些的白山一见钟情，因为成长之后他就会是个只会和纸片人贴的宅了（……）琴酒则是一路晋升能力超强的酒厂新星（？）具体时间大概是他22或者24岁的时候，这个还没决定，是因为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救一下萩原研二……看了这么多同人，对他也算有点感情了。 但这个白山的立场很危险，说实话我有点摸不准，最好的发展是我成功把他们的身份隐藏掉，让他们谈一场类似史密斯夫夫的恋爱，最差的发展是身份暴露，可能白山会进入琴酒的阵营，甚至被吸纳加入组织，那他们关于组织的事肯定要吵架…… 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总结写了这么长，可恶啊，为什么写文不能这样流畅！ 最后贴一下每个追文的小可爱，那些评论真的是让我坚持更新的动力，谢谢大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