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不吃窝边草,可盛总是狼啊!》 第31章 这么害怕,怎么还敢来? 饶是在他回来之前,祝鸢就已经开始心理建设,但直到这一刻她都没做好准备,更别提他这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此刻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墙之隔的外面有保镖,有司徒,但祝鸢还是觉得仿佛割裂开的两个世界。 她落入盛聿的地盘,无处可逃。 手腕上钳制的力道不断收紧,她的心脏也随之紧缩着,“诚,诚心请您吃饭,怎么能算打发呢?您看这一桌子菜,都是硬菜。” “有多硬?”盛聿看着她胡说八道的样子就想笑。 那盘辣椒炒牛肉,一眼看过去都是辣椒,叫人怎么吃? 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眉头倏然皱起。 “果然很硬。” 祝鸢面颊臊红一片,她是会下厨的,但厨艺不精这一点她承认。 牛肉又柴又硬,她也没办法。 盛聿不动声色看了眼桌上的汤,上面飘着一层红辣椒,他没碰汤勺,只是拿起边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温水。 祝鸢看得心惊肉跳。 那保温杯她用过了。 然而盛聿却丝毫不在意,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杯子见底。 祝鸢忽然猜测,他是不是不会吃辣? 盛聿喝完水之后,仍觉得好像有一股火在嘴里乱窜,又疼又麻。 他抬头看一眼满脸盘算着怎么挣脱开的祝鸢,更加烦躁地攥紧她,刚才留了几分力,这会儿不顾她的反抗直接将她扯进怀里。 手指捏上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嘴巴里又麻又辣,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意:“是道谢还是报复?” 祝鸢被一股大力扯过去的时候深刻明白男女力量的悬殊,盛聿的力道收放自如,捉弄她像遛狗一样简单。 此刻她整个人跌坐在男人的腿上,想要起身,又被他按下去,腰间掌控的力道炙热霸道,隐约有往上移动的趋势。 令她想起一些不愉快的画面,一瞬间动都不敢动了。 看来他是生气了,不会吃辣的人吃了辣容易暴躁。 得先安抚好他的情绪才行,祝鸢解释说:“我不知道你不吃辣,你也说不挑食了。” “我是不挑食物,但我挑口味。”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盛聿说得还理直气壮。 祝鸢被他怼得无言以对。 她一张小嘴张了闭上,又张开又闭上,欲言又止想要怼回来的恼火模样让盛聿的火气莫名降了不少。 “怎么解辣?”盛聿声线喑哑,他盯着祝鸢因为紧张而泛红的脸。 她今天从医院过来,素面朝天,盛聿觉得比那天在剧院化着舞台妆的样子更顺眼。 看上去年纪更小了,叫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祝鸢避开男人的视线,看向桌上那盘子菜,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没事先问清楚他的喜好,活该被人这么控制着。 她只好拿出毕生所学,“喝牛奶能缓解。” “家里没有。”盛聿盯着她的眼睛。 “保镖和司徒就在外面,可以叫他们去买。” 盛聿善解人意地说:“我不像你那么喜欢麻烦别人,大晚上也该让他们休息了。” “那喝点糖水也行。” 盛聿的目光往下滑,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家里也没有。” 随着祝鸢抛出一个个解决的方案都被盛聿否决了之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差分毫。 感受到男人炙热的气息贴近脸颊,仿佛只要她微微抬头,两人的唇就会碰到一起。 她双手用力撑住男人的胸膛,“实在不行多喝点白开水。” “喝完,没了。” 祝鸢眼前一亮,“这个可以有,就算没有现成的我也能烧水。” “现烧的水,你没辣死我,就想烫死我是吧?” 腰间的那只手往后贴紧她的腰背,不费吹灰之力往前一推,将她的上半身推向他,两人的唇毫不意外地碰了一下,祝鸢触电般地躲开。 “躲什么?”盛聿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注视着她慌乱的表情,低声问,“这么害怕,怎么还敢来?” 祝鸢不露声色地放松一只手垂在身侧,悄然伸进口袋里摸到黑色的电击棒。 “说话。”盛聿的唇若有似无地碰着。 祝鸢握紧电击棒,只要他一有动作,她就电他。 感受着唇角被人触碰的酥麻,紧张得手心冒汗,“因为聿哥您说过对兄弟的未婚妻不感兴趣,我只是来向您道谢,没什么不敢的。” 更何况,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司徒跟在她身边,是监视还是陪伴,她心里清楚,今天她必须“自愿”来这里。 “我之前睡了你,强吻了你,一点都不怕了?”盛聿没有再往前,只是感受着掌心下她微微颤抖的身子。 “那是意外,剧院那次我知道是您因为我说谎而生气。”祝鸢强忍住屈辱。 盛聿轻笑,“你是说男人的劣根性?” 祝鸢嗯了声,言不由衷地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也希望聿哥也忘了吧。我们还像之前说好的那样,将来您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还会帮。” “怎么帮?”盛聿稍稍放松推着她腰背的力道。 祝鸢立马就往后撤退,但那只手还掌控着她,让她保持着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猫抓老鼠的游戏也不过如此。 她眨了眨眼睛,纤长卷翘的睫毛颤动着,声音放得很低,“除了献身以外,我会全力以赴帮您。” 盛聿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敢说,我还不敢听。” 他好像突然没了兴致一样,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祝鸢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秒,盛聿却突然扣紧她的后脖颈将她拽进怀里,低头吮吻上她的唇。 这一切变化来得太快,快到祝鸢的动作慢了几秒,被盛聿撬开唇,才反应过来打开电击棒。 然而她刚抬起手,盛聿捏着她后脖颈的手收紧力道,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她吃痛松手,电击棒滚落在地。 滋滋滋的电流声在安静的餐厅响着。 两人的唇分开,盛聿低头看着她一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冷笑,“还想电我?” 第32章 阴暗的占有欲 祝鸢趁他说话的间隙,猛地挣开他要去捡地上的电击棒。 盛聿反手一拽,祝鸢几乎听见手腕骨头折断的声音,她吃痛弯腰,可下一秒后脖颈的力道倏然收紧,她被迫仰起头,男人的吻再次落下来。 不像刚才带着戏弄的意味。 疯狂掠夺,要将她拆骨入腹。 盛聿一边吻一边盯着祝鸢痛苦的脸,她节节败退,他步步紧逼。 餐厅落地窗里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怀里娇小的女人,暖黄的灯光格外温馨,如果不是女人在男人的怀里剧烈挣扎,这样的画面别提有多温馨浪漫了。 祝鸢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她被盛聿抱起来放在餐桌上。 男人的劲腰挤进她的双腿间,危险一触即发。 盛聿捏着她的下巴肆意索吻,直到口中尝到一股咸涩的味道,动作停顿下来。 他睁开眼睛,祝鸢不知何时泪流满面,在他的唇分开之后转过身止不住地哭泣。 那哭声传到耳朵里,盛聿蹙眉,看着她被吻得微微嘟起的唇,不悦道:“这么难过吗?” 祝鸢没有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地哭,哭到后面不断地吸鼻子,盛聿恼怒,抓起餐桌上的纸巾盒丢在她手边。 他迈开长腿离开餐厅,祝鸢攥着纸巾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泪水后的眼瞳格外清明。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声装哭过。 不过效果很好,盛聿果然觉得扫兴了。 没多久,盛聿回到餐厅,看了眼地上,那个响着电流声的电击棒不见了。 他扫了一眼还在抽泣的祝鸢,冷声道:“吃饭。” 祝鸢看了一眼桌上已经有点冷掉的菜,而且还都是辣菜,想到他吃不了辣,带着哭腔十分懂事地说:“我再给你做点其他的吧。” “又是硬菜是吧?”盛聿毫不留情戳穿她。 他牙口好,那牛肉都嚼不烂只能生吞。 就这点厨艺,好意思让他吃。 祝鸢抬起哭红鼻子的脸,眼泪汪汪的点头。 她悄悄打量他,才看到他的头发有点湿,脸上也有水珠,刚才应该是去洗脸了。 盛聿盯着她,心里的那团火起起伏伏,始终没有浇灭。 不一会儿司徒带了人进来,将桌上那些冷了的菜撤掉,换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安静的餐厅只能听见盘子接触到桌面发出的清脆声,还有祝鸢的抽噎声。 “出去。”盛聿语气凉薄。 司徒和保镖陆续出去,祝鸢站起身来也准备走。 “让你走了吗?”盛聿没有拉她的手,而是冷冷地看着她,“赏你共进晚餐。” 祝鸢吸了吸鼻子,鼻尖红彤彤的看着好不可怜。 盛聿的脸色更冷了,“别装了。” 祝鸢抽噎的声音戛然而止。 脸上的窘迫转瞬即逝,却尽数落在盛聿的眼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转身拉开离盛聿远一点的餐椅。 “坐近一点。”盛聿说完后,便拿起了碗筷。 根本不给祝鸢说不的机会。 祝鸢只好拉开他左侧的餐椅坐下。 刚拿起碗筷,一碗盛好的汤放在她面前。 墨绿色的瓷碗,熬得奶白的鱼汤。 她抬头看过去,却只看见盛聿那张冷漠的脸。 默默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她以为盛聿戳穿她之后会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结果没有。 她完全看不懂盛聿,这种像不定时炸弹一样的相处模式,折磨得她很难受。 “你以前和陆怀湛相处的时候,也这么爱演戏吗?”盛聿冷不丁地问一句。 祝鸢拿着勺子的手一顿,他一开口她就紧张,完全形成条件反射了。 和陆怀湛相处…… 其实和陆怀湛相处的那段时间,她很放松,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和陆怀湛斗嘴,她甚至在想,陆怀湛是不是被她给气死的。 她想着想着不由走神了,没注意到男人越来越冷的脸。 忽然下巴被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捏住,她惊慌抬眸,对上那双惊湛的黑眸,只听男人冷厉道:“让你回答,没让你想他。” 祝鸢鼻翼翕动一瞬,眼眶渐渐泛红,眼泪说来就来。 巴掌大的脸里面怎么能装得下那么多眼泪! 盛聿恼怒捏紧她的下巴,“没完没了是吗?再装哭今晚就别想离开!” 祝鸢吸了一下鼻子,将眼泪止住。 余光里男人拿起碗筷安静的吃饭,只有她知道刚才不是装哭,只是突然想到陆怀湛,心里觉得委屈了。 盛聿吃完饭后,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离开餐厅上了二楼。 没多久,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 司徒站在二楼主卧的门口。 屋里没开灯,楼下的景观灯照亮了阳台,他对着坐在那边抽烟的男人说道:“聿少,祝小姐离开了。” 男人捻了烟头,淡淡地嗯了声,“把姓娄的带来。” 娄奕被带到小楼外面的空地上。 一见到盛聿,他吓得直接跪下,“聿少,聿少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撑开双手,作势要给盛聿磕头。 盛聿咬着烟走过去,像在庭院里散步,一脚踩在娄奕的手背上。 皮鞋底踩在手背,痛得娄奕脸都变形了,额头冒出冷汗,却不敢吭一声。 男人垂眸睨着他,“你之前和凌家是不是有婚约?” 娄奕愣了一下。 他是和凌冰谈了一段时间,当时都快订婚了。 可那天他去看话剧对祝鸢一见钟情,单方面和凌冰分手,他还听说凌冰为了这事,陆怀湛葬礼那天还在陆家刁难祝鸢。 “说话!”司徒冷声催促。 娄奕对司徒有阴影了,身子猛地一瑟缩,连忙说:“是的聿少。” 凌冰想嫁给他,不过是看在娄家的资源,娄家虽然远比不上京都五大家族,但在同一梯队的家族里还算有点实力。 凌家拿捏着凌冰,她在婚姻上没有选择权。 盛聿掸了掸烟灰,“既然有婚约,那就尽快把婚结了。你们俩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捆绑在一起可惜了。” “是,是,谢聿少指点。”娄奕感恩戴德就差当场磕头。 司徒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被保镖带走的人,默默转身跟在盛聿身后。 如果不是聿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娄奕怎么可能威胁得到祝小姐。 又怎么能让祝小姐主动向聿少求救呢? 第33章 就当是吻你的报酬,不用你还 保镖将车子停在医院侧门。 “祝小姐,徒哥给您的爷爷安排了新的病房,我带您过去。” 祝鸢走在他身后,恍惚间觉得这一幕真搞笑,爷爷的病房在哪里,还需要别人带路,她这个当孙女的什么都不知情。 电梯上了VVIP病房楼层停下。 “祝小姐,到了。”保镖在其中一间病房门口停下。 祝鸢开门进去,朱启在睡觉,她轻声把门关上,对保镖道了一声谢,“谢谢了。” 保镖愣了一下,低下头,“不敢。” 等保镖离开之后,祝鸢给盛聿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 “说。”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 祝鸢握紧手机,“我爷爷原先的病房就挺好的,不用住这,我还是换回去吧。” 趁爷爷还没清醒,他要是醒来看见住这么好的病房会不高兴的。 新病房的条件是很好,是个套房,最主要的是有她能睡的床,不用拘束躺在折叠床上连翻身都要小心翼翼。 但是爷爷之前的病房也是单间,基础的设施都有,对她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就够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一想到在他面前装哭的样子,盛聿的声线冷下来,“怕还不起钱?” 祝鸢坦诚说:“是。” 她其实不是怕还不起,给爷爷治病花再多钱她都愿意,但她不想拉长还钱的时间和盛聿纠缠不清,早还早脱身。 但她怕盛聿听到又要生气了。 盛聿没想到她坦率到这个程度。 而祝鸢也没想到盛聿比她更坦率,“就当是吻你的报酬,不用你还。你敢换一下试试?” 那个吻…… 祝鸢抿了抿唇,感到丝丝的刺痛感,盛聿吻得太凶,有点肿了。 她这一想,安静了好几秒。 “祝鸢,别告诉我你在回味。”盛聿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勾人的话。 祝鸢脸颊一热,急忙否认,“有什么好回味的。” 盛聿只是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祝鸢莫名的烦躁,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只是她还没走回到病房,手机就响了。 她一看那串没有备注的号码,心跳砰的一下,像关了一整晚的兔笼打开门,兔子四窜开来。 联想到那人说冷就冷的脸,祝鸢划动屏幕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冷沉的声音:“谁允许你挂我电话了?” “聿少还有事吗?” “叫我什么?” 他好像对她喊聿哥这件事的执念很深,祝鸢想到不能再惹他不高兴,顺着他的脾气,低声唤道:“聿哥。” 软软的语调,带着一丝鼻音,听上去像被人欺负狠了。 盛聿喉头滑动,喑哑道:“没事挂了吧。”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祝鸢想骂一句神经病,但想到他是债主,硬生生憋了回去。 …… 第二天医生查完房后,祝鸢正陪着朱启吃早餐。 套房里有配备厨房,她熬了些小米粥。 “怎么住这么好的病房,太让你父母破费了。” 朱启这会儿才是完全清醒的状态。 刚才医生在这里,他不方便对祝鸢说。 祝鸢用勺子轻轻把表面的粥刮下来,将勺子递到他嘴边,不以为意地说:“没事的爷爷,您安心住在这吧。”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祝鸢将碗勺放下,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微微蹙眉。 “鸢鸢,我来看看朱爷爷。” 门外祝安安提着水果篮,温柔地看着祝鸢。 这个角度,祝鸢正好能挡住朱启的视线,正要开口叫祝安安回去,可一想到如果祝家真的帮爷爷这么大的忙,没理由他手术后没人来探望他。 到时候爷爷就该怀疑了。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找盛聿借钱,和他发生了那么多事,他该多心疼。 她只好将祝安安请进去。 “是安安啊。”朱启眉目慈祥地看向走来的人,笑着朝她招手。 祝安安将水果篮放下,关切道:“朱爷爷,您感觉怎么样?昨天您手术我想着您需要好好休息就没敢来打扰您。” “说什么打扰,我感觉挺好的,鸢鸢,快让你姐姐坐下。” “坐吧。”祝鸢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祝安安微微一笑,坐在沙发上。 祝鸢回到朱启身边,一小勺一小勺地喂他吃小米粥。 祝安安不露声色扫了一眼,这样的病房,就算是祝家的人都住不起,贵是一码事,有空的病房也是随时待命,不会提供给他们。 朱启吃了小半碗粥,对祝安安说:“鸢鸢不懂事,你是姐姐,回去告诉你爸妈,让我住回原先的病房就可以了,住这里太破费了。” 他虽然不清楚病房一天具体的费用,但也知道不便宜。 祝家有钱,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告诉爸妈? 祝安安只是微微一愣,随即看向祝鸢,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微笑着说:“没事的朱爷爷,这里比之前的病房更安静,更舒服,您就放心住这吧。” 好说歹说,朱启才没提出换病房的事。 坐了一会儿,祝安安起身说:“我还有点事要走了,朱爷爷,我下次再来看您。” “好,鸢鸢,送送你姐姐。” 祝鸢拉开病房门,和祝安安并肩往外走。 “刚才谢谢你了。” 祝安安十分善解人意地说:“你是我妹妹,不能帮你什么,总能帮你瞒着点朱爷爷。”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祝鸢,“你知道我待会儿要去哪吗?” 祝鸢停下脚步,挑眉,“什么意思?” “我要去陪凌冰试婚纱,她要结婚了。” 祝鸢微微一愣,上一次她被娄奕当街追着跑,是凌冰开车将她带走的。 当时凌冰说,她有非娄奕不嫁的理由。 “她和娄奕……” 祝安安点了点头。 “对,娄家昨晚突然打电话到凌家,说要尽快让娄奕和凌冰完婚,鸢鸢,娄奕怎么突然变卦了?” 祝鸢差点绷不住笑。 不用想也知道,娄奕突然变卦要和凌冰结婚,肯定是盛聿出手了。 他可真损。 不过还挺大快人心的。 她面不改色地说:“他当初和凌冰分手不也是突然就变卦了吗?就不能是他突然发现凌冰的好,非她不娶吗?” 这话说得叫人无法反驳。 但傻子都看得出来,其中有猫腻。 祝安安只是笑笑,歪着头不解地问道:“娄奕既然要和凌冰结婚了,那就意味着他不会再帮你了,朱爷爷怎么还住得起这么好的病房?鸢鸢,你到底找谁忙你了?” 第34章 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关你什么……”祝鸢看着祝安安那张温婉端庄的脸。 当即话音一转,笑得比她更纯净,人畜无害,“姐姐这么想知道啊?” 她小嘴一嘟,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是我不想说呢。” 面对她装单纯无辜,祝安安心里冷笑,还真叫人不知道该怎么接呢。 饶是心里不痛快,她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逼你。” 她上前,摸了摸祝鸢顺滑的头发,“我是关心你,担心你又被什么人纠缠,娄奕肯安分和凌冰结婚,我很高兴,至少他不会再来纠缠你了。可万一你又招惹上更麻烦的人怎么办?” 祝鸢安静地听她说完,嘴角勾起一抹笑。 “既然关心我,站在我的身后关心就行了,千万别把手伸得太长,万一我心情不好,可能会把你的手给剁了。” 她学着祝安安歪头一笑,“姐姐说呢?” 祝安安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随即一笑,“就算是伸手也是想拉你一把,鸢鸢,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祝鸢挑眉。 “我姓祝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姓什么就难说了。” 电梯门在她的身侧缓缓打开。 祝鸢朝她做了个手势,“姐姐慢走。” 祝安安微笑着走进去,直到电梯门关上,她的脸上还维持着端庄优雅,没有失了半点气度。 可祝鸢的话像是一根刺扎进她的心里。 祝鸢懂她。 知道她在乎什么,三言两语就撕开她的伤口。 她不是祝家亲生的女儿,呵护她二十二年的父母是假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偷来的。 祝鸢像一面镜子照着她,想让她原形毕露。 可她偏不如祝鸢的愿,她是祝家小姐,爸妈唯一的女儿! 到底是谁帮了她? 能住得起这样的病房,又能把娄奕整得服服帖帖,在京都城里除了五大家族有这样的实力,其他的她根本想不到。 脑海中闪过一张冷酷俊美无铸的脸。 祝安安立马在心里否决了。 不可能是盛聿。 因为她昨天察觉到冯明月不对劲,追问了才知道冯明月去找过祝鸢,并且看到祝鸢买避孕药,所以才生气不想劝祝朝钦帮祝鸢。 盛聿怎么可能会碰祝鸢呢? 那是他好兄弟的未婚妻。 不会是他的。 …… 电梯关上后,祝鸢准备回病房,却在转身时看见拐角的墙边靠着一个男人。 祝鸢一惊。 是裴二爷,裴凌。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休闲装,个子又高又挺拔,浑身上下一点配饰都没有,但就是叫人一眼看出来贵气。 他像是出来透气,随意站在那,头发耷拉着也丝毫难掩他的风华。 只是他整个人的气场太冷了,冷得叫人看一眼就心生胆寒。 不过他戴着耳机,应该没听见她和祝安安说的话,也没打扰到他。 正当她准备悄摸离开,装作没看见他的时候。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眼睛瞎了?” 祝鸢一哆嗦,回头看向裴凌,像是刚刚才看到他,干笑两声:“是裴二爷,好巧啊。”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上次没来得及向您道谢,谢谢您帮了我。” 裴凌将耳机摘下来挂在脖子上,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和上次一样,像看着一个蠢货,“你怎么在这里,有病?” 祝鸢皮笑肉不笑,敢怒不敢言。 你礼貌吗? 哪有人这么问问题的。 她小声嘀咕,“您不也在这里。” 不敢骂他,但可以用他的话堵回去。 裴凌冷笑,“不仅心狠手辣,还挺牙尖嘴利。” 他双手插兜,从她面前走过,“知道怎么拿刀吗?就敢剁别人的手。” 祝鸢面露窘色,原来都被他听到了。 京都城的这些豪门公子哥的嘴怎么一个比一个毒? 不过和裴凌比起来,盛聿简直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祝鸢脸上堆着假笑,没注意到那边的电梯门打开。 祝安安不小心把手机落病房里了。 她走出电梯,隔着不远看见祝鸢对着一个男人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狗腿得不行。 直到男人转身露出侧脸,她才认出来是裴家二爷,裴凌。 裴家是京都城的五大家族之一。 祝安安当即侧过身去,不叫人看见她在这里,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但她想看看祝鸢和这个裴二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听说这个裴二爷不仅不近女色还很讨厌女人,祝鸢能跟他说得上话,那关系肯定非比寻常。 裴凌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 祝鸢脑子里想到盛聿一不留神差点一头撞上去。 周身气压骤然冷凝,她猛地一抬头,对上裴凌一瞬间厌恶排斥的目光,立马后退两步,干笑两声试图化解尴尬。 好像这位裴二爷很讨厌别人的靠近,或者只是单纯讨厌女人的靠近。 裴凌看了眼祝鸢,“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去过裴家钱庄?” 那天晚上见到她的时候,觉得有点眼熟。 祝鸢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不过我去的时候您的钱庄不营业,我没借到钱。” 难怪…… 裴凌看着眼前的女人,长得倒是顺眼,看着不让人讨厌,刚才她怼那个女人的一番话听着也顺耳。 不像一个空有美貌的花瓶。 “给你一个借钱的机会。” 祝鸢一怔,“谢裴二爷,不过已经用不上了。” 她已经找盛聿借了钱,总不能从裴家钱庄借钱还给盛聿吧? 那样她就招惹上两个人了,而且还是京都城里最不能惹的两个人。 不划算。 “那真是可惜了。”男人冷冷道。 祝鸢摇头,“不可惜,裴家钱庄每天那么多流水,不差我这一单。” 裴凌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她表情诚恳的脸,“我是说,借不到我的钱,是你的遗憾。” 祝鸢:“……” 这裴二爷是搞笑的吧? 她还想说,没让她借到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呢! 裴家钱庄的钱,有的人有命借,没命还。 看着祝鸢回到病房,而裴凌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角落里的祝安安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难道,是裴凌帮了祝鸢? 第35章 无关情爱,只想占有 盛唐顶层套房里,司徒倒了一杯水放在盛聿面前。 男人扯开领带随手丢在沙发扶手上。 穿着便服的医生将分好的药递上去,担心这位爷会发脾气,求生欲满满地说:“聿少,这是最后一次的药了。” “嗯。”盛聿面无表情地接过,丢进嘴里,拿起玻璃杯灌了一口水。 医生见他把药吃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将一瓶药递给司徒,“如果下次您觉得不太对劲就吃这个药能有所缓解。” 不过距离上次发病已经过去两年了。 只要没有在盛聿面前提当年那场大火、提他的母亲,他的病情几乎可以很好地控制住,和常人无异。 这一次的情况司徒告诉他了,也难怪会发病。 “不过我听司徒说,您这次发病的时间比较短,这是个好消息。” 两年前盛聿发病后的状态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窗帘紧闭的房间里,床上沙发上点点滴滴的暗红血迹,事发现场可以用残暴来形容。 听说那女孩还是盛聿圈子里的朋友,虽然向盛聿保证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发生了那件事之后盛聿还是把人送出国了。 那是盛聿的母亲出事后,他第三次发病,只不过前两次发病,他一次开车撞了人,一次屠了拳击馆。 那天是女孩误闯了他的房间。 但这一次…… 盛聿放下玻璃杯,点了一支烟,余光扫过司徒和医生的脸,从容地说:“我被人电晕了。” 还电了不止一次。 司徒面不改色。 乔医生想要努力做到面不改色,但仍旧泄露出一丝丝的震惊和不可思议,“难怪……” 对面的男人缓缓抬眸。 他连忙改口说道:“聿少,我的意思是说这方法虽然管用,但不能再用了,您在发病的状态下受到电击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想被电?”盛聿咬着烟。 乔医生汗流浃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盛聿没有发怒,只是问他:“你说过,我发病后所做的事是受到欲望驱使?” 乔医生点头,“是的,聿少。” 盛聿仰头靠在沙发上,缓缓吐出烟雾,窗外是城市绚丽的霓虹,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黑眸。 他对祝鸢,有欲望。 从那天陆怀湛向他介绍祝鸢,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有了想要据为己有的欲望。 无关情爱。 只想占有。 …… 朱启术后的情况稳定后,祝鸢又回到话剧院,前两天都忙着排练,今天总算要正式登台。 因为黎姐休假,这场主角戏是祝鸢的。 剧院二楼包间里。 原风野几次欲言又止看向盛聿,直到盛聿拿起茶杯,“什么时候染上的破毛病,有话就问。” “聿哥。” 原风野差点没被憋死,“您什么时候对话剧这么感兴趣了?” 一次两次的,他好不习惯。 “陶冶情操。” 陶冶情操? 原风野可没这个雅兴,看话剧这么无聊的事,还不如去找人喝酒,叫几个纯一点的妞快活快活。 今天是周末,他打电话问盛聿要不要喝酒,电话里盛聿告诉他在话剧院,他屁颠屁颠跑来,越看越坐不住。 他看了眼舞台,挑眉,“哟,今天又是小嫂子的戏。” 说到祝鸢,原风野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凑近盛聿,“我怎么好像听说最近小嫂子和裴家那位走得近,还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 盛聿喝着茶,缓缓抬眸看向舞台上穿着一身墨绿色暗纹旗袍的祝鸢。 今天是一场民国的戏,她做个复古的发型,将原本精致娇媚的小脸衬得更加勾人,摇曳的细腰款款而动,台下那些男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啪嗒”一声。 原风野小嘴巴拉巴拉突然只听茶杯摔在桌上的声音,茶水淌了一地。 他惊魂未定看向盛聿收紧的嘴角,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聿哥,我知道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小嫂子怎么可能和裴家的人走近,谁不知道裴家和陆家不对付。” “什么裴家?”盛聿冷着脸。 原风野心里大喊好家伙,敢情他说半天,聿哥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他摆了摆手,“都是那些人乱传的,你也知道漂亮的人容易招惹谣言,像小嫂子这么漂亮的人更容易遭人非议了。” 原风野不敢再乱说,随盛聿往舞台看过去。 现在台上只剩祝鸢和一个男演员。 祝鸢的角色名叫春枝,男演员的角色叫望青。 舞台的灯光聚集在两人身上,剧情里的两人相拥在一起,望青捧着春枝的脸,情难自禁地低头吻她。 原风野倒吸一口气,“得亏湛哥走得早,不然会被气死的,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女人跟别的男人演亲热戏。” 盛聿低头点了一支烟,清白的烟雾漫开。 他目光幽幽地扫向舞台渐渐暗下来的灯光,直到看不见台上的两个人,唇畔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祝鸢谢幕后,回到后台坐在梳妆台前卸妆,整间化妆室里热热闹闹的,都在说刚才祝鸢演的戏反响有多好,更有观众送了鲜花和花篮进来。 扣在桌面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一边拆头上的发夹,一边抽空拿起来一看。 是一条短信。 没有备注名的号码。 内容只有两个字:后门。 拆头发的动作一顿,心跳慌了一下而导致脸颊发热。 他今天有来吗? 那天她当着他的面装哭,扫了他的兴之后回医院打完那通电话,这几天两人都没联系过了。 这场戏她有亲热的戏份,虽然是借位没有真的吻,在台上的那一刻她却莫名感到心虚。 下意识往台下看。 前排坐满了人,却没有他。 可这两个字,她怎么都觉得透着股怒意,隔着屏幕仿佛都能看见盛聿那张说冷就冷的脸。 她连忙拆了头上的装饰,起身就要往后门走。 才走出一步,她看见身上穿的旗袍,想起之前她上了盛聿的车,他被监视。 今天这场戏穿旗袍的人不多,她身上的墨绿色太显眼了,万一盛聿被人监视,她就暴露了。 这么想着,祝鸢连忙去了更衣室把衣服换下来,这才匆匆往后门而去。 第36章 刚才那男的吻技怎么样? 司徒看见剧院后门出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起初先是一愣。 “下去开门。” 车后排传来男人冷沉的声音。 “是,聿少。” 他下车,拉开后排的车门,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走近的人,“祝小姐,请上车。” 祝鸢捂住丝巾,点了点头。 车门关上,车内的隔板自动上升。 盛聿看着眼前只露出一双清澈大眼睛、正一脸警惕地向窗外观察的人,牙关倏然收紧,倾身过去扣住她的后脖子直接把人抓到跟前来。 一手拽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动作算不上温柔地脱下白色的渔夫帽。 花花绿绿的丝巾。 最后扯下黑色的口罩,才终于露出那张在舞台上勾人夺魄的脸。 盛聿随手丢开口罩,“剥洋葱都没剥你这么麻烦!” 祝鸢动了动被他拽疼的胳膊,趁他没注意,屁股悄悄往旁边挪去,“我怕有人监视你,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怕死?” “谁不怕死?”祝鸢小声嘟哝。 盛聿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暂时不会让人要了你的命。” 他看了眼祝鸢卸掉口红的唇,鲜嫩的蜜桃色,想到什么,他的脸色骤然冷下来,拎着她的胳膊就把人再次拽进怀里。 “盛聿!”祝鸢慌张叫他的名字,双手紧紧撑着他的胸膛。 盛聿根本不理会,从暗格里拿出一包湿巾,抽了一张出来,对着她的那张嘴用力擦拭。 “唔!” 太难受太疼了,祝鸢想躲开,盛聿的手指却捏紧她的下巴控制着她。 直到她的唇被湿巾擦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盛聿才丢开湿巾。 祝鸢疼得眼角泛泪,脱口而出:“你这个疯子!” 盛聿捏紧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抬高靠近他,惊湛的黑眸透着冷意,“刚才那男的吻技怎么样?” “什么吻……”祝鸢乍一听没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是借位,不是真的吻。” 原来他真的来看话剧了,并且看到那一幕。 剧院观众席的前排没看到他,应该是在二楼包间里了。 她恍然大悟,“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拿湿巾擦我的嘴,你疯了!” “没有吻最好,但他盯着你的嘴唇看也一样。”盛聿沉声道。 祝鸢愣了一下,“每天那么多人盯着我的唇看,你每次都要拿湿巾擦我的嘴吗?” 男人敛眸,低声问:“还有谁?” “我就是打个比方。”祝鸢抬手摸了摸嘴唇,火辣辣的,不知道破皮了没有。 她疼得眼角泛红隐隐有泪光闪动,低着头小心翼翼摸着柔软发红的唇,欲哭无泪又无可奈何的可怜模样落在盛聿的眼里,之前的火气降了不少。 他把人摁紧在怀里,看着她的眼睛,确认她不是在演戏,“很疼?” 祝鸢吸了吸鼻子不说话。 盛聿盯着她的唇,扣紧她后脖颈的手意味不明地揉捏了几下,强行将她往前推,低头就要吻上她的唇。 这时候电话响了。 盛聿皱了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眼底闪过一丝精芒,一手控制着祝鸢,一手划动屏幕。 在电话接起的那一瞬间,他的手指在祝鸢嫩滑的后脖颈一捏。 “啊!”祝鸢疼得叫出声来。 但因为隔着手机,那声音听着像是嘤咛声。 电话那头的盛老太太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几天没见你了,回来吃晚饭。” 盛聿看着祝鸢前一秒疼得大叫,这一秒担心声音被人听见,敢怒不敢言的瞪着他的样子,心情莫名有些愉快,漫不经心地说:“等我办完事就回去。” 办完事…… “你在外面忙吗?”盛老太太问道。 盛聿揉捏着祝鸢的后脖颈,将她的脸往他的胸膛推,低头在她发红的耳边说:“发出点声音。” 祝鸢刚摇头,盛聿按着她,她上半身全趴倒在他的怀里,挣扎着要起身,盛聿的手却不知何时从她的衣服下摆钻进去。 她急得按住他的手,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对着他摇头。 盛聿的手根本不受她的控制,靠着椅背用眼神提醒她,要么接受,要么发出声音。 眼看那只手继续往上…… 祝鸢被迫趴在他的胸膛,只好闭着眼睛当自己在演戏,嘴里发出一声细碎的嘤咛。 紧贴着的胸膛似乎一僵。 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腰间一按,她又发出一声。 这样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手机里,盛老太太饶是听力再不好也听见了。 她清了清嗓子,“那你先忙。” 盛聿先行挂了电话,将手机往旁边一丢,抬起祝鸢的下巴低头吻上去,一边撬开她的唇,一边质问她:“谁教你这么叫的?” 祝鸢连忙推开他,“你不是要回盛家吃饭吗?” 盛聿轻而易举将她的双手扣住,按在车窗上,抵住她乱踹的双腿,“没听见老太太说让我先忙?现在回去,这么短的时间我不要面子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祝鸢觉得自己的唇舌又痛又麻,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瘫软无力,盛聿才放开她。 盛聿的气息微乱,看着揪紧上衣领口往车门边躲的祝鸢,把人抓回来按在怀里。 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咬着,“我总要带点什么痕迹回去。” 祝鸢挣扎要起身,谁知盛聿拿起手机滑了一下,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希望聿哥也忘了吧。我们还像之前说好的那样,将来您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还会帮。” “怎么帮?” 是盛聿喑哑的嗓音。 她又听见自己的声音,“除了献身以外,我会全力以赴帮您。” 声音到此停止。 “你居然录音了!”那天她根本没注意到他拿手机录音。 盛聿一笑,“万一你事后赖账怎么办?” 祝鸢看了眼他黑色大衣里的白衬衫,想着早点完成早点离开。 她想到之前的那个办法,说:“我先涂个口红。” “同样的招数用多了就容易叫人生疑了。”盛聿扣住她往包里掏口红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在这里留痕迹。” …… 一个小时后,盛聿回到盛家老宅。 在他落座后,大概是觉得闷,随意解开衬衣上面两颗衣扣的瞬间,盛老太太和盛宏耀都看见了他脖子上的印记。 不是吻痕,是咬出来的。 祝鸢吸不出吻痕,最后用尖利的牙齿咬了他一口。 第37章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盛聿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像是才刚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不太对劲。 他漠视盛宏耀沉下来的脸色,若无其事地看向盛老太太,“怎么了?” 盛老太太的脸上隐隐露出不悦。 上一次在衬衣上留唇印就当是不小心,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脖子上那么显眼的咬痕,是玩得多野才会这样? 餐厅里还有佣人和管家在,他这个样子叫他们怎么看? 真是一点形象都不顾了。 她正要开口,坐在主位上的盛宏耀出声指责道:“你是盛氏财团的总裁,代表的是盛家,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盛聿轻笑一声,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 “这话就好笑了,”他的眸光泛着凉凉的嘲讽,“您身为财团的董事长,能包养小三到尽人皆知的地步,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和您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我告诉你很多遍了,怡静不是小三!别一口一个小三的叫她!” 盛聿挑眉,“哦?我知道了,在你这里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你们才是一对真心相爱的狗……” “阿聿!”盛老太太打断他的话,皱着眉劝道,“他毕竟是你父亲。” 盛宏耀大掌用力拍桌,脸色冷沉地盯着盛聿,怒声呵斥:“你让他把话说完!” 餐厅内气氛陡然一转,人人自危。 管家比了个手势,佣人们陆续快速离开餐厅。 唯独司徒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除了盛聿之外他不听令于盛家的任何人。 “当真以为我不敢说?” 盛宏耀冷笑,“你是我的儿子,我是你说的那样,你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盛宏耀阴沉的脸,盛聿不以为然道:“我是什么无所谓。” “但你是什么,我有说错吗?”他似笑非笑,可那双眼睛里全是湛湛的寒芒。 “当初是你为了巩固自己在盛氏财团的地位,才娶了和你门当户对的我母亲,婚后你一直装着疼爱她,可等她生下我之后,你的地位终于稳固,你就开始对她冷暴力,连续几天都不出现在她面前,让她陷入自我怀疑当中无法自拔!” “你说什么?”盛宏耀脸色愠怒,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攥拳,青筋凸起。 这些话,盛聿从未说过。 是上次他提出要将怡静接到盛家来住,惹恼了盛聿。 盛老太太沉着脸。 盛聿靠着椅背,周身泛着冷冽的气息,“说什么你真心相爱的人是那个小三,真心相爱为何不娶?你根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了我的母亲,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他每说一个字,就像一根钢钉要将盛宏耀钉在耻辱柱上。 盛宏耀脸色铁青,攥着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导致骨节泛白。 当看到盛聿眼里浓烈的嘲讽,他厉声道:“滚出去!” 盛老太太扯了他的衣袖,被他无情甩开! 盛聿摔掉餐巾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看来这桌好菜我是无福消受了。” 盛老太太赶忙劝道:“你干什么,都不让孩子好好吃饭!” “你看他这个样子哪里是准备回来吃饭的!” 盛宏耀怒不可遏,“他就是故意带了身上的痕迹出现在我面前,惹我不快!” 他的儿子身上流淌着他的血脉。 他太了解盛聿了, 盛聿就是故意引导他发怒,再说出这些话来中伤他,让他难堪。 他冷着脸离开餐厅。 看着一桌子上没有动的菜,空荡荡的餐厅,盛老太太眼眶泛红。 前段时间盛宏耀要把沈怡静接到盛家来住,盛聿发了好大的火。 本想借着这顿饭缓和一下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没想到他们的关系更糟糕了! 书房里,盛宏耀点了一支烟,看了眼站在办公桌前的助理,眉目阴沉,“调查了这么多天,究竟查到了什么!” 助理被他阴冷的气场吓得低头,“董事长,聿少身边那个女人可能是京都话剧院的。” 盛宏耀目露狠色,“找出来。” …… 祝鸢谢幕后回到后台。 团长笑脸相迎,“小风筝,你真是我们团里的福星,你没看到今天这场戏那简直是座无虚席,万头攒动啊!” 自从上次盛聿说要见她,每次她演出结束后,团长总要献上奉承的话,并且越来越浮夸了。 不过这都得益于黎姐休假,她才能有这么多上台的机会。 祝鸢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索性就点点头。 团长看了眼手表,“你先去休息一下,我们六点出发去港口,今晚你可是主角,好好表现,以后我们剧团的二把手非你莫属了。” 今天晚上他们团里有一场营业性的演出,被邀请到一艘游轮。 酬劳丰厚,分到每个人手中能顶祝鸢几个月的演出收入。 夜幕降临。 车子开向港口,茫茫天幕下海浪声此起彼伏。 港口周边停了无数豪车,宾客在保镖的引领下陆续踏上游轮的阶梯。 靠近那艘游轮的时候,祝鸢看见游轮的船身上一个大写的“YU” 被邀请到游轮演出这件事祝鸢是在三天前就知道的,但是她每天卡点到剧团,谢幕后就回医院陪爷爷,连排练的时间都省掉,没机会听同事们聊八卦。 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排场这么大。 虽然这些事也不算新鲜,在京都城这样遍布权贵的地方,每天多的是烧钱哄女人的事。 可又是游轮又是邀请剧团演出的她还没听说过。 等大家陆续上轮船,她才听见团里的人发出赞叹,“不愧是盛家,这排场我这辈子都难以想象。” “女人得多会投胎才会被人这么疼爱,太羡慕了!” “盛家?”祝鸢疑惑,回头问他们。 两个小姑娘点头,“你还不知道吗?不过也对你每天匆匆来匆匆回去,不知道也正常,今天是盛氏财团的董事长给他的红颜知己过生日,听说还邀请了海外著名的演奏团队,米其林大厨,各种名贵的酒水运送到京都,都上新闻了。” 祝鸢恍惚了一下。 盛氏财团,董事长。 那不就是盛聿的父亲吗? 红颜知己。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后台化妆,听见同事说起盛聿以前那些暴虐的过往,他十八岁开车撞了大月份的孕妇,导致那人流产无法再生育。 那个人好像就是盛董事长的红颜知己。 祝鸢反应过来时,轮船已经启动了。 第38章 在盛聿母亲设计的游轮上给小三过生日 祝鸢心底隐隐有些担忧。 但人已经上了船,不上场是不行了,况且这样的场合盛聿肯定不会出现。 这么想着,她的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 生日会的主会场在轮船的二楼。 祝鸢他们去了三楼匆匆吃了饭就开始做妆造。 等二楼晚餐结束宾客们就会转场到三楼观看话剧。 这是一场小的剧目,时长只有一个半小时不到。 观众席的前排,祝鸢一上台一眼就看见西装革履的盛宏耀。 不得不说他和盛聿还真是亲父子,盛聿有七八分像他,只不过气场不同,一个沉稳,一个像不定时炸弹。 她只在陆怀湛的葬礼上见过盛宏耀一面,觉得他不苟言笑沉稳严肃,明明过了五十,他的脸上却少有岁月的痕迹,只有略显斑白的两鬓泄露了他的年龄。 但此刻,这个久居高位,京都城手眼通天的男人正低眉顺眼地在和身边的女人说话。 “我一直没时间陪你去看话剧,今天就把他们请来给你演一场,高不高兴?” 沈怡静一脸感动,“我很喜欢,谢谢你宏耀。” 她已经四十多岁了,肌肤依然娇嫩如初,笑起来的时候嘴边两个浅浅的梨涡。 盛宏耀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低声道:“喜欢就好。” 他端起手边的茶杯,目光幽深地扫向舞台。 团长在他身侧弯着腰伺候着,一一介绍舞台上的演员。 介绍到祝鸢的时候,他滔滔不绝了起来,“最近我们的台柱子黎莎休假了,小风筝独挑大梁,您别看她年纪轻轻才二十二岁,那演技,那身段可是难得的。” “小风筝?”盛宏耀看了眼祝鸢。 他知道祝鸢,陆怀湛的未婚妻。 只不过是冲喜到了陆家,家世很普通,陆怀湛去世后,和陆家没什么关系了,他只是见过并未和这样普通身份的人说过话。 团长点头,“她本名叫祝鸢,我给她取了个艺名叫小风筝,这姑娘很有灵气。” 他刚想说盛聿对她好像有点意思,但转念一想,盛家的事,尤其盛宏耀和盛聿的父子关系,京都人提起来都是讳莫如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还是别提了。 演出结束,祝鸢带领团队到舞台前谢幕。 台下掌声如潮。 一方面是这场戏确实不错,另一方面这是盛董事长为博红颜一笑,他们这些前来参加生日会的人自然要捧场。 掌声越热烈,气氛才越好。 盛宏耀牵着沈怡静的手上台,给参演的演员发红包。 第一个演员接过沈怡静的红包,团长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谢谢太太。” “谢谢太太。” 这句话哄得沈怡静脸颊微红,娇嗔地看向盛宏耀,盛宏耀宠溺地捏了捏她的手,“他们也没说错什么。” 之后沈怡静每给一个红包,都能收获一声太太的称呼。 台下观众看着沈怡静一副当家女主人的做派,有人艳羡,有人暗地里嗤之以鼻,小声嘀咕:“再怎么风光也不能嫁进盛家,有什么用呢。” “这辈子有花不完的钱就够了,况且男人肯花心思哄着,名分有那么重要吗?” “等你到了中年就知道归属感有多重要了,我就不信沈怡静不想进盛家。” 台上沈怡静拿着一个丰厚的红包双手递给祝鸢。 “你演得很好,我很喜欢。” “谢谢您的喜欢,祝您生日快乐。” 祝鸢双手接过红包。 她轻巧地避开太太的称呼也没叫人察觉出什么不对劲,虽然她很怕盛聿,也觉得他太难伺候了,但是背着他叫沈怡静一声太太她着实叫不出口。 沈怡静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继续给后面的演员发红包。 三楼布置得很复古优雅,在周围暖黄的灯光衬托下氛围感十足。 盛宏耀询问沈怡静的意思,“就在这里切蛋糕吧,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场景吗?” 沈怡静眼前一亮,“那可太好了。” 夜幕笼罩着整片大海,人声鼎沸的游轮上没有人听见快艇的引擎声。 服务员将蛋糕推上舞台,台上台下的掌声不断。 沈怡静被起哄得脸红,小声问:“宏耀,你能陪我一起切蛋糕吗?” “我当然会陪你。”盛宏耀微笑地握住沈怡静的手。 温暖的大手包裹下,沈怡静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就在蛋糕切下第一刀的瞬间,一道枪声划破天际。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枪啊!” “大家都过安检了,谁敢带枪上来!” 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嘈杂的声音将"祝你生日快乐"的背景音淹没了。 盛宏耀一手拢着被吓到的沈怡静,脸色冷沉,比了个手势,分布在角落的保镖瞬间出动。 可当最近的一名保镖冲向三楼入口,却被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踹中心口! 保镖直接被踹飞了几米远。 “啊——” 宾客吓得连连后退。 现场无人敢发出声音,背景音乐顿时变得清晰无比,那一声声的“祝你生日快乐”也显得格外讽刺。 一道从容不迫的脚步声缓缓走近。 直到一张眉眼深邃冷俊的脸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盛聿迈着长腿,手指间捏着一枚黑色打火机,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扫向在场的众人。 “好热闹啊。” 跟在他身后的是司徒还有一众黑衣保镖。 当众人看见他们手里拿着枪,顿时吓得面色如土,紧紧挨在一起,生怕触怒盛聿。 盛聿缓缓朝着舞台方向走去,目光从人群中明显被吓到的祝鸢一扫而过,没有片刻停留。 祝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眼看盛聿越走越近,他的眼底仿佛没有光,暗如黑夜。 “盛聿,你这是干什么!叫他们把枪放下!” 盛宏耀怒声呵斥,他竟敢带了这么多人来! 盛聿站在台阶下,眉目冷寒,轻笑,“在我母亲设计的游轮上给小三过生日,呵,很好。” 下一秒,他夺走司徒手上的枪,朝着舞台上五层大蛋糕连开五枪。 奶油四处迸射,精美的蛋糕瞬间面目全非。 现场顿时一片慌乱,宾客吓得四处逃窜。 第39章 盛聿杀了他的儿子 盛宏耀没有料到盛聿敢当着他的面开枪! 凌厉的目光和助理对视,原本分散开维护秩序的保镖们瞬间聚集在一起,纷纷掏出腰后的手枪。 “聿少!”司徒神色一凛,迅速靠近盛聿身边,从后腰拔出另一把枪。 这阵仗,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太太小姐们哪能见到? 一些女眷吓得当场哭出来。 舞台上年纪比祝鸢小的姑娘也哭了出来。 祝鸢连忙把人揽进怀里护着,慌忙看向置身于漩涡中心危险重重的盛聿。 原来轮船的船身上大写的“YU”是盛聿母亲的姓氏——于的意思。 盛聿父母之间发生什么事,她不得而知,但亲眼看着父亲带着小三在母亲设计的船上庆生,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难怪他会发疯。 这时,船上的宾客感觉到船在向港口行驶,要不了多久就会靠岸了。 宾客蠢蠢欲动。 都恨不能立马从这艘船上消失。 却是谁也不敢迈出一步。 “想离开的人现在下楼,还想留在这里的人……” 盛聿环视一圈,目光凛冽,一字一顿残忍无情,“那就别想离开了。” 刚有人迈出一步,却被同行的人惊慌拽回来! 盛宏耀没有发话,谁敢轻易离开? 今晚来参加生日宴的宾客都是收到了请帖,都在名单之上。 今天他们敢离开,就是打盛宏耀的脸,他日在京都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可另一边的盛聿更不好惹。 宾客们吓得面如土色。 谁也没想到来参加一个生日宴居然要把命都搭上! “你一定要跟我作对是吗?”盛宏耀的声线压得很低,阴沉的盯着盛聿。 盛聿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拉开手枪的保险栓。 “啊——” 宾客中女人吓得尖叫 只听砰砰两声,音响装置直接被打爆,生日快乐歌戛然而止。 祝鸢脸色发白的抱紧怀里刚才尖叫的小姑娘,音响装置离她比较近,爆破以后她只觉得耳朵里嗡鸣不止,甩了甩头,听不清盛聿说了句什么。 只见盛宏耀的脸色阴沉到极点。 现场的气氛凝结成冰。 双方人马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宾客们如被架在架子上烘烤。 刚才还努力维持表面镇定的男人们也开始汗流浃背了。 再不走谁也不敢保证盛聿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出来。 当年他发疯开车撞沈怡静的事渐渐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一时之间宾客们陷入绝望中,求助地望向盛宏耀。 然而盛宏耀并不为所动。 忽然他怀里的沈怡静与他十指相扣,紧紧握住他的手,“宏耀,让他们都回去吧,生日宴本来就到尾声了,可以结束了。” 这话一出,台下的宾客纷纷在心里感激沈怡静的大度和善良。 盛聿拿枪指着她,“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盛聿!”盛宏耀眼底寒芒毕现。 沈怡静连忙拽住他的衣袖,对着他摇头。 看到心爱的女人苦苦哀求的目光,盛宏耀胸膛急剧起伏,咬牙挥手,“你们自便吧。” 话音一落,宾客们来不及切换表情,一副绝望的表情匆忙跑下楼去。 生怕晚一秒就没命了。 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整个会场里就只剩下盛聿和盛宏耀的人马。 连舞台上话剧团的人也逃离了现场。 游轮靠岸。 宾客陆续下船,今晚的事就算带进棺材里,他们也不敢向外界透露半个字。 看着盛聿带着人扬长而去,沈怡静双腿发软地靠着盛宏耀的胸膛,委屈地哭出声来。 “宏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阿聿永远都不可能接受我,他恨我入骨。” 盛宏耀心疼地搂紧她,“不是你的错,是他丧心病狂,无药可救!” “当年他开车撞我,我们的孩子还有两个月就要出生了,就那么没了……我心痛得差点死掉,呜呜……我都原谅了他,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接受我?” 孩子…… 想到那个没出世的孩子,盛宏耀眼眶泛红。 那是一个男孩。 盛聿杀了他的儿子。 夜深人静的半山别墅。 盛宏耀等沈怡静睡着之后,起身去了书房。 不一会儿助理敲门进来。 “董事长,聿少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任何人。” 盛宏耀拿着红酒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庭院里的景观灯。 “一个都没有吗?” “没有。”助理回答。 盛宏耀微微眯眸。 盛聿是眼里容不进一粒沙子的人。 他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在沈怡静的生日宴上表演节目,尤其是在盛怒之下,一定会把人带走。 今天京都剧团的人都来了,除了休假的黎莎。 盛聿没有带走任何人,除非他的女人不是话剧院的人,又或者从来就没有这个女人存在,盛聿想激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盛宏耀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啪嗒”一声,杯子碎裂。 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 …… 祝鸢回到医院已经深夜了,朱启已经睡着,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仿佛又看到了盛聿的另一面。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她连忙捂住,避免吵到爷爷,匆匆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司徒打来的。 电话接起。 “祝小姐,我是上楼接您还是在楼下等您?” 一句话将祝鸢的后路堵死。 祝鸢迟疑了几秒钟,“好,我换身衣服就下来。” 她身上还穿着演出服。 来不及在游轮换衣服,他们下了船立马坐上车离开,像逃离炼狱,谁都不敢耽搁。 换好衣服,祝鸢看了眼包里的电击棒,犹豫了几秒钟,揣进口袋里。 到楼下果然在外面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那。 她走过去拉开车门,车里除了司徒没有别人。 她坐进车内,司徒启动车子。 “司徒,盛聿他……” “祝小姐,聿少的事我不方便跟您说。” 司徒头也不回,打断她的话。 他的意思很明确,祝鸢没再问什么。 车子开进温泉山庄。 停在那栋白色的小楼前面。 司徒拉开车门,对祝鸢说:“聿少就在二楼。” 小楼外面有两名保镖守着。 整栋别墅都没有开灯,从外面看黑漆漆一片。 祝鸢走进去之后等眼睛适应,借着外面的的光线走上楼梯。 别墅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安静的好像一座孤坟。 祝鸢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她一步步上楼,走得慢却并不踏实。 到了二楼,她站在一间敞开门的房门口,看见阳台藤椅上坐着的背影宽阔的男人。 一轮残月在天空挂着,远处是层层山峦起伏的轮廓。 他一个人坐在那喝酒。 第40章 是不是只要钱给到位,叫你做什么都可以? 祝鸢站在门口,双腿僵硬得像灌了铅一样,根本迈不开一步。 男人浑身透着寒气森森的冷意。 这样的盛聿很容易叫她回想起那个雨夜疯狂残暴,失去理智的他。 “过来。” 男人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祝鸢微微一怔,盯着他的背影。 那天晚上盛聿一个字没说,只有疯狂的掠夺,完全是失去理智的状态。 他现在能清醒说话,是不是说明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 不敢再犹豫下去,免得惹他不高兴要受罪,祝鸢捏了捏拳头鼓足勇气慢慢走过去。 刚才盛聿背对着门口,这会儿她才看到他面前空了好几个酒瓶。 外面买都买不到的名贵酒,他当水喝。 他喝了不少,身上酒味很重。 女人身上淡淡的那股玫瑰花香味混进酒味,纠缠着往鼻腔钻,盛聿脸色阴沉到极点。 他双腿敞着,弓着背,整个人显得落拓消沉,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那黑色的哑光盖子合上,打开,合上再打开。 一下下精准踩着祝鸢的心跳。 “你为什么在那里?” 明明语气稀疏平常,可祝鸢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低声说:“剧团被邀请演出,这场戏我是主角。” 担心他误会什么,祝鸢解释说:“我事先不知道是去给沈怡静庆生。” 男人轻笑一声。 “呵,盛宏耀给你多少酬劳?” 他根本不关心祝鸢去那艘轮船之前是否知情,而是一再抛出侮辱人的问题。 祝鸢捏紧手指。 “说话!”盛聿砸了酒杯站起身来,掐住祝鸢的胳膊将她拽到跟前。 “盛聿你放开我!”祝鸢害怕地挣扎起来。 但男人怎么可能轻易让她挣脱,手指几乎是下了死手,指尖透过衣服掐紧她的肉,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祝鸢疼得叫出声来,可盛聿却置若罔闻,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脸,眼底泛着浓烈的嘲讽和怒火。 “是不是只要钱给到位,叫你做什么都可以?” 祝鸢被吓得苍白的脸上眼圈渐渐泛红。 她知道他在生她去给沈怡静表演的气,她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就是一种背叛。 所以她一再忍耐,试图跟他解释清楚,可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盛聿看着那双灵动大眼泛着泪光,怒火更盛:“别给我演戏!” 祝鸢屏住呼吸将眼泪憋回去,再侮辱人的话她不是没听过,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在意一个疯子的冷嘲热讽? 然而她没想到更侮辱人的话就这么自然地从他口中说出来。 “我给你十万,你脱一件衣服。” 盛聿恶劣地凑近她的脸,气息喷拂在她脸上暧昧又撩人。 祝鸢却觉得像一把把尖刀划破她的血肉,她的脸上毫无血色。 低沉的声线缓缓灌入她的耳中,“脱光了我再给你一百万。” 盛聿单手桎梏住她,另一只手用力拽她的衣领,直接将她的领口撕开,在她挣扎之际手指伸进她的口袋里,掏出电击棒摔到墙上! 手指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脸看向他,“脱啊,不是钱到位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是我给的不够吗?” 祝鸢哑然一笑,眼泪还是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盛聿,你他妈真是个混蛋!” 那颗泪珠滚落在男人的指尖,带着灼热的温度,仿佛要将手指烫出一个洞。 捏住祝鸢下巴的手骤然甩开,盛聿怒红了双眼,一脚将矮桌踹开。 “滚!” 祝鸢攥紧胸口被撕开的领口,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车房间。 脚步声匆匆走下楼梯,大概是黑暗中看不清踩空了。 “哐当”一声,随后盛聿听见女人的闷哼声。 他的脸色骤然冷沉,一脚踹向藤椅! 祝鸢顾不上磕疼的脑袋,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望着黑漆漆的客厅,恼怒地拍了墙壁的开关,灯光骤然亮起。 惊动了门口的保镖和司徒。 “祝小姐……” 司徒先是一愣,随后看到她衣衫不整,几乎是没有反应的时间,直接将别墅大门关上,挡住了另外两个人的视线。 眼泪一颗颗地滚下来。 丢死人了! 祝鸢狠狠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脸,她转身大步走向餐厅打算从侧门出去。 结果看见桌上的饭菜,全都冷了。 而且一看就没有动过。 盛聿还没吃晚饭。 …… 楼下迟迟没有出现那道倔强的身影,盛聿在抽完两根烟之后,给司徒打了个电话,“人呢?” “祝小姐在厨房。”司徒回答。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司徒看了眼结束通话的界面,几秒钟后就听见别墅里传来盛聿的怒声:“谁允许你开灯的?” 祝鸢解下身上的围裙挂回原位。 她一侧身,盛聿看见厨房的料理台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攥紧。 她面无表情地端起面,走出厨房,经过盛聿身边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再生气也不要折腾自己的胃。” 放下那碗面之后,祝鸢转身就要往餐厅侧门出去,经过花园就可以离开这里。 从盛聿出现在厨房门口到现在,没看他一眼。 情绪稳定得,仿佛之前在楼上当着他的面爆粗口的人不是她。 然而在她转身之际,盛聿的心脏想被一只手揉了一下,很酸。 他疾步走过去扣紧她的手腕,声线里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生气才会口不择言,我不怪你,我也不会生你的气。”祝鸢一动不动,连挣扎都没有。 盛聿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你对谁都有这么大的容忍度吗?还是因为我是你的金主。” “您是我的债主,不是金主。”祝鸢纠正他。 盛聿冷笑一声,“有什么区别?” 祝鸢仿佛不想再跟他争论的意思,“我看桌上的菜都冷了,你没吃饭又喝了那么多酒会难受的,你把面吃了就去休息吧,别再喝酒了。” 她没看盛聿的脸,在他手指僵硬的瞬间,挣脱开他的手。 盛聿在祝鸢走出门之后,看着桌上的那碗面。 是给他煮的? 他低头看了眼右手,指尖上仿佛还能感受到那颗眼泪的温度。 心脏再次传来一阵细微的酸涩感。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拉开餐椅坐下。 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 下一秒他怒摔筷子,起身走进厨房,在调味架上看到一瓶开封的小米椒,玻璃瓶里面的水少了一半。 不用想也知道全部加进那碗面里了! “司徒!” 司徒进屋时,盛聿站在饮水机前冷着脸喝水,“把她抓回来!” “聿少,祝小姐把您的车开走了,走之前还把您另外一辆车的四个轮子都扎破了。” 第41章 车子坠入大海 司徒说完后根本不敢去看盛聿的脸。 祝小姐也是胆大包天了。 今晚聿少从海上回来后连吃了两颗药也没能将情绪完全控制住,她竟然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火上浇油,聿少狠起来是连自己都不放过的人,怎么会放过她? 果不其然,盛聿厉声道:“叫他们去车库,开车把她拦截下来。” 他说话间张着嘴呼吸,小米椒小小的一个个,没想到只是汤水就这么辣。 等把她抓回来,他一定要让她尝尝舌头又麻又辣的滋味! 司徒转身就要去安排人手,却听到男人叫住他,“等等,你亲自去,他们车技没你好,别把人给我追到海里,到时候我找谁算账。” “是,聿少。” 可不等司徒走出门,对讲机里传来监控室那边的声音:“徒哥,祝小姐情况有点不对劲。” 司徒神情一凛,下意识看向盛聿。 盛聿已经丢开杯子朝监控室方向阔步而去,司徒赶忙追上去。 监控室里,保镖看见盛聿亲自来了,纷纷站起身来,“聿少。” “放大。”盛聿没一句多余的话,他走到大屏幕前,双手撑在台面上。 保镖立马将路段的实时监控画面全全屏播放。 顿时,画面里就出现了祝鸢开走到那辆车。 温泉山庄在靠海岸的半山腰上,要到这里必须经过很长的一段盘山公路,而其中有一大半的公路是靠近海边。 此刻祝鸢开着盛聿那辆车,监控测速达到一百二十码。 盛聿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越来越快的车速,祝鸢意识到不对劲之后神情凝重地握紧方向盘,可不管她怎么踩刹车,车速都没有降下来,甚至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搞什么? 车子坏了吗? 她快速看了一眼,码表的指针像插着她的心脏,不断往下压。 她车技不烂,但也没开过这么快的车,前面就是一个大转弯。 隔着车窗她都能听见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席卷而来。 车子堪堪擦过护栏,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溅,祝鸢握紧方向盘努力将车子拐回到路中央。 心惊肉跳之后,祝鸢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绝对不能慌,慌就没命了。” 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先是被带上贼船,后来在爆破声下差点耳聋,再之后又被盛聿羞辱,现在开个车回家居然又发生了这种事。 桩桩件件和盛聿脱离不了干系。 她和盛聿绝对是八字不合! 她要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他! 车速还在加快,祝鸢双手颤抖着手心冒出冷汗,她快速往腿上擦掉汗渍,握紧方向盘控制好方向不让车子撞到护栏。 强烈的离心拉扯,她整个人随着车身左右摇晃,左臂不断撞向车门,疼得她眼冒金星,口袋里的手机掉出来,在地上震动个不停。 不行,再这么下去车子肯定要撞到护栏的。 一旦车子落入海中,她在车内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打开车门跳出去,掉进大海中她还有一线生机。 这么想着,祝鸢没有片刻的迟疑,拉开车门。 海风呼啸着灌进车厢内,像一把把尖利的小刀割在皮肤上,头发被吹得像海藻一样飞舞着,祝鸢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嘴里喊了一声:“干!” 她身子跳出车子的瞬间,黑色的豪华轿车倾斜撞向路边护栏。 巨大的撞击声,飞溅开来的火花,让后面追来的车上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车从护栏撞开的缺口飞出去,坠入大海! 司徒一怔,余光里有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拉开车门。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聿少!” 然而盛聿已经拉开车门,在车子还没停稳之前朝着那个缺口,没有半分犹豫跳了下去! …… 冷。 海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可怕。 祝鸢不断地往下坠。 周身冰冷的海水涌上来将她紧紧包裹在里面,她不能呼吸,也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肺被不断挤压,要将她整个人从内里粉碎开来。 好痛。 她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本以为能捡回一条命,没想到还是死路一条。 还好刚才没有人看到她中二的一面,太丢脸了。 可她要是死了,爷爷怎么办? 她还要给监狱里的哥哥汇生活费,不能让他在里面受苦了。 盛聿那么小心眼被她捉弄之后会不会追到阎王殿找她算账? 他脾气那么差,不用怀疑一定会把阎王殿掀翻,她可得罪不起阎王,万一不给她投胎的机会怎么办? 祝鸢越想越痛苦,她不能平白无故被盛聿那么羞辱,就算捉弄了他,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的身子渐渐发软,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她要找盛聿解释清楚,凭什么他可以那么羞辱人! 可是她睁不开眼睛,身体像是要被一股力量撕裂开。 算了吧,她做个冤死鬼才好找盛聿算账! 身子不断地坠落。 忽然她感觉手腕上缠绕了什么东西,紧接着那个东西将她的手腕用力一攥! 祝鸢的意识涣散,眼睛只能睁开一小条缝隙,她仿佛看见脸色阴沉的盛聿真的冲进阎王殿。 他真的是疯了。 …… “哗啦!” 盛聿身子冒出海面,他一手握住祝鸢的头让她保持仰头的姿势,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拖到岸边。 海浪时不时地拍打在沙滩上。 一轮残月在天边挂着,泛着幽幽的月光。 盛聿跪在地上处理完祝鸢口鼻中的海水,手指往下探,摸到一具冰凉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也没有心跳。 “祝鸢!” 盛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捏着她的鼻子俯身贴着她的唇,一口一口往她嘴里渡气。 可身下的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双手交叠按在她的胸口,一下一下按压着,直到手心被一道微弱的力量震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微弱的心跳。 砰砰砰。 在海浪声中传进他的耳朵里,像惊雷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月光太过稀薄,照得盛聿那张脸一阵阵发白。 第42章 聿哥……别生气了 祝鸢呛咳出一口水,被一只大手捞起来靠着一片冰冷又坚硬的胸膛。 听觉还没恢复的她没听见耳边震动的心跳声。 她恍惚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 却只看到男人耳垂上一颗棕色的小痣。 她冷得直发抖,浑身无力才看一眼脑袋就垂了下去,脑海一片空白。 没注意到那只手将她搂得更紧。 不远处司徒带着人飞快跑过来,他们手里拿着毛巾,手电,救援绳,毛毯,救生衣…… “聿少!” 司徒连忙将毛毯披在盛聿肩上。 盛聿一手搂着祝鸢,一手将毛毯扯下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一张脸冷到极致。 最后连人带毛毯的打横抱起来。 跳海救人会损耗很大的体力,他今晚又喝酒又吃药,司徒担心他体力不支。 “聿少……” 盛聿扫了眼他伸过来的手,知道他想说什么,面无表情,“我自己来。” 司徒只好把手收回去。 不过也是万幸,他们发现祝小姐开的车有问题之后聿少没有片刻迟疑下令抄近道追她,司徒原先当过赛车手,感觉人生巅峰也就是今晚了。 祝鸢任由他像裹粽子一样裹她,也任由他抱着。 手动不了脚也动不了,迷迷糊糊间看到近在咫尺黑脸的男人,他浑身湿漉漉的,额前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身上一股海水的味道。 就算化成灰她都认得。 就是这个男人羞辱她! “咳……盛聿,咳咳,你什么破车……” 盛聿垂眸盯着她的脸,差点死了都不忘先反咬一口。 感受到她的身体抖个不停,他不由加快脚步,只是沉着脸冷声道:“回去以后再和你好好算账!” 祝鸢的脑袋靠着男人的胸膛,即便走得这么快也不觉得摇晃。 “我差点……挂了。”她的声音很低,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跟她算账,不愧是生意人,一点机会都不放过。 “往面里放辣椒水的时候,你怎么不怕死?” 女人软软的靠着他的胸膛,实在是没力气跟他争论,眼皮越来越沉,“你没看到……厨房里还有另外一碗面吗……” 眼前一阵阵发黑,祝鸢缓缓闭上眼睛,声音也软了下来。 “聿哥……别生气了……” 月光笼罩下,在海浪拍打的岸边盛聿浑身一僵,脚步停了下来。 身体像过电一样麻得他心脏停跳了一瞬。 他低头看着怀里昏睡过去的女人,额前一缕碎发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只是抱着她的那双手僵硬地收紧。 …… “检查一下她的脑袋有没有受到撞击,本来就不够聪明,别落下什么后遗症。” 接收到盛聿的命令之后,乔迈医生赶紧吩咐护士开始准备检查。 不过聿少的嘴可真损,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损人家小姑娘不够聪明。 在他看来小姑娘是有勇有谋,如果不跳车的话,车身撞击护栏的时候她就可能发生生命危险,根本不用到海里就一命呜呼了。 那个时候只能孤注一掷。 盛聿静默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身迈开长腿走出房间。 司徒以为他会先去客房冲个澡,然而没想到他径直下楼了。 司徒赶紧跟上。 跟着跟着就到了厨房。 盛聿走进厨房扫了一眼,料理台上一个珐琅锅的锅盖悬空着。 他走过去掀开盖子一看,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司徒瞧得真真切切,是一碗面。 还是温的。 “等会儿拿到客房。” 盛聿放下锅盖,转身离开厨房。 过了一会儿司徒端着面去客房,盛聿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朝茶几这边走来。 “聿少,面有点坨了,我叫厨房再给您煮一碗。” “不用。”盛聿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将毛巾随意甩在肩膀上。 拿起筷子的时候他犹豫了两秒,先是闻了一下,没有辣味才开始吃。 一碗面很快见底。 司徒等他吃完了,才开口:“车子已经叫人去打捞了,很快会送到鉴定机构鉴定故障原因。” 这场事故明显是人为的。 这辆车前两天送去保养,今天傍晚才开回来。 如果今晚不是祝小姐把车开出去,那坐在上面发生意外的人就是聿少了。 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在聿少的车上动手脚? 盛聿低沉地嗯了声,眉眼划过一丝冷厉,“别打草惊蛇。” “是。” 这时乔迈医生出现在客房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聿少,已经帮祝小姐检查过了,没有外伤也没撞到脑袋,还会跟以前一样聪明。” 盛聿面无表情睇了他一眼,“最后那句话删了。” 乔迈医生一秒闭嘴。 盛聿起身去了二楼,先是去衣帽间穿上一身家居服,再回到房间站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女人。 脸上红润了些,那张会爆粗口的嘴也稍稍有了血色。 手背扎着点滴针。 “祝小姐溺水休克,需要卧床静养几天。”乔迈医生小声说道。 盛聿嗯了声,他转头看了眼阳台。 之前一片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迈开腿走出去,目光在地上扫了一圈,眉头皱了起来,“电击棒呢?” 司徒一愣,“我下楼问问。” 不一会儿司徒从楼下回来,手里拿着黑色的电击棒,递给盛聿,“佣人打扫的时候看到的,想着您可能还会用就收起来了。” 盛聿接过,拇指在开关处推了一下。 电击棒没反应。 “会不会是没电了?”司徒问道。 “不是。” 如果没电,她带在身上当装饰品吗? 应该是那一下被他摔坏了。 盛聿握紧手里的东西,看着大床上的安静熟睡的祝鸢,今晚的那股戾气无处宣泄,现在莫名消失得一干二净。 “去找个能修电击棒的工具箱送到书房。” 司徒眼里闪过一瞬间的不可思议,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祝小姐带电击棒来明显是要电聿少的,现在聿少居然要亲自修好它。 不过他还是照做,叫人去找了工具箱,他提着工具进了书房。 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书房里亮着灯,办公桌上的工具一字排开。 盛聿坐在大班椅上拆开电击棒,司徒真觉得活久见了。 难道…… 聿少是想修好电击棒,哄祝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