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竹马闯江湖》
1. 第 1 章
云深池,一片静谧中,却隐隐透着几分紧张的气息。
连续不断的剑击声,仿若密集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众人的心弦。
池中,一座擂台孤零零地矗立在中央,宛如一座孤岛。
此刻,擂台上正有两人激烈比试,其余人则整齐地坐在观众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锁定在那方小小的擂台之上。
只见其中一名女孩,身姿轻盈灵动,手中长剑挥舞起来,恰似纷飞的蝴蝶,又似灵动的游蛇,剑招变化多端,令人目不暇接,犹如一场华丽的杂耍表演。
反观对面的少年,在女孩凌厉的攻势下,显得手足无措,完全招架不住。
不过片刻,少年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飞,狼狈地摔出了擂台。
观众席上,安玉珍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死死抓住梁南星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里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怎么办啊!下一个就是我了......”
梁南星缓缓转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安玉珍的头,动作轻柔得如同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没事的,不过是一个小比赛而已,放轻松些。”
“楚幼荷胜!”
裁判的声音清脆响亮,在云深池上空回荡。
“中场休息,下一场,楚幼荷对战安玉珍!”
这一宣布,瞬间让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更添几分凝重。观众们交头接耳,对接下来这场比试充满期待,有人在议论楚幼荷刚刚那精彩绝伦的剑术,也有人在猜测安玉珍要如何应对这强劲的对手。
而在观众席上,安玉珍听到自己的名字,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哼,联盟就联盟,非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安玉珍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嗔怪,愣愣地望着正走下擂台的楚幼荷。
只见楚幼荷身形矫健,肌肉线条分明,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力量感,眼神犹如利刃般凌厉,仿佛能看穿一切。相比之下,安玉珍自觉与她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如今,江湖上七大门派达成联盟,纷争暂且消弭,众人也都渐渐习惯并享受起这难得的太平日子。
然而,老一辈的门派老大却忧心忡忡,生怕自家晚辈在这安逸的环境中懈怠,没了进取之心。
于是,几大门派一合计,联手举办了这场擂台比赛,意在激励年轻一辈切磋武艺,砥砺前行。
说起安玉珍参赛的缘由,实在是她那“不靠谱”的爹,一心盼着女儿能在江湖中崭露头角,混个脸熟,将来行走江湖也能多些便利。
也不跟安玉珍商量,便自作主张,偷偷给她报了名。
安玉珍知晓此事后,又气又急,可木已成舟,只能硬着头皮准备应战。
休息时间转瞬即逝,安玉珍心里七上八下,脚步像灌了铅似的,磨磨蹭蹭地朝着擂台走去。
每一步都带着不情愿,可又没办法逃避。
台下观众的目光如聚光灯般纷纷投射过来,炽热得让她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挪上擂台,安玉珍下意识揪紧衣角,目光触及对面的楚幼荷,心中“咯噔”一下。
楚幼荷站得笔直,浑身散发着强者的气场,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笑,像是在宣告这场比试的结果早已注定。
“在下雁门大弟子楚幼荷!”
“久仰,云隐阁安玉珍。”
安玉珍深吸一口气,默默给自己打气,缓缓抽出佩剑。
剑身微微颤动,映出她略显紧张的面容。
她在心底不断回忆着平日所学的剑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比赛开始!”
裁判高声宣布。
楚幼荷率先发难,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安玉珍,手中长剑裹挟着呼呼风声,刺向她的咽喉。
安玉珍反应迅速,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这凌厉一击。
稳住身形后,安玉珍不再被动,脚尖轻点地面,发起反击。
她施展出一套轻盈的剑法,剑花闪烁,试图扰乱楚幼荷的节奏。
然而,楚幼荷经验老到,不慌不忙地挥动长剑,轻松化解安玉珍的攻势,还不时寻机反击。
几个回合下来,安玉珍渐渐体力不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楚幼荷瞅准时机,猛地加大攻击力度,一连串快变得如闪电的剑招,逼得安玉珍步步后退,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就在众人都以为胜负已定之时,安玉珍突然想起梁南星的叮嘱:“遇强则强,不要畏惧,发挥出自己的极限。”她一咬牙,眼神瞬间坚定,体内似乎涌起一股新的力量。安玉珍大喝一声,剑法陡然一变,融合了平日里练习的精髓,剑招变得刚猛又不失灵活。
楚幼荷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安玉珍还能爆发。
她收起轻视之心,全神贯注地应对。
擂台上,两人的身影交错,剑击声不绝于耳,激烈的比试让台下观众看得热血沸腾,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
“玉珍加油!”
梁南星激动得“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拢在嘴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他的脸庞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中满是对安玉珍的鼓励。
云隐阁的弟子们也纷纷被点燃了热情,他们整齐划一地站起身,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那声音汇聚在一起,仿若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向着擂台的方向滚滚而去:“玉珍!玉珍!加油!加油!”
坐在一旁的雁门弟子们自然也不甘示弱。
他们一个个挺直了腰板,胸脯高高挺起,脸上写满了骄傲与自豪,扯着喉咙大喊:“大师姐!加油!大师姐必胜!”声音高亢激昂,在空气中回荡,与云隐阁弟子的助威声交织在一起,格外热闹。
楚幼荷的攻势凌厉得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让安玉珍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幼荷瞅准破绽,手中长剑带着呼呼风声,狠狠劈下。
“咔嚓”一声脆响,安玉珍的佩剑应声而断,断剑的碎片在空中四散飞溅。
安玉珍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手中仅握着半截断剑,在这冰冷的冬日里,冷汗却顺着她的额头不断滑落,打湿了鬓边的发丝。
楚幼荷却并未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乘胜追击,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直逼安玉珍的咽喉。
剑尖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映照出安玉珍苍白的面容。
生死一线间,安玉珍慌乱地侧身闪躲,那锋利的剑尖擦着她的脖颈划过,带起一丝刺痛,一道细微的血痕缓缓浮现。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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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输吧!”
楚幼荷紧盯着安玉珍,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安玉珍在楚幼荷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节节败退,脚步踉跄得如同风中残烛,身形根本无法稳住。
一个不留神,她的脚后跟磕到了擂台边缘,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楚幼荷眼疾手快,几步上前抱住安玉珍。
“你没事吧?”
楚幼荷的声音难得这般柔和。
“连把趁手兵器都没有,云隐阁都穷成这样了?”
人群中,一个尖细又带着嘲讽的声音突兀响起,如同寒夜中的冷风,刺得人耳膜生疼。
这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一片窃窃私语,一道道带着轻蔑与戏谑的目光,如芒在背般刺向安玉珍。
“休得胡言!”
梁南星剑眉倒竖,怒目圆睁,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几个箭步便跨到安玉珍身边。
他动作轻柔却又急切,小心翼翼地拉住安玉珍,眼神里满是心疼与关切,仿佛在查看她是否受伤。
此刻,观众们纷纷转头看向台下的安玉珍,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嘲笑,那目光如同尖锐的刀刃,一下下割在安玉珍的心上。
安玉珍只觉得脸上一阵滚烫,羞愧与难堪如汹涌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不敢抬头去看那些人的目光,慌乱地拉住梁南星的衣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脚步踉跄地转身逃离,只想快点远离这个令她难堪的地方。
脚步还未走出多远,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便冷不丁钻进了她的耳朵。
起初,那声音模糊不清,可当“婚事”二字清晰传入耳中时,她的心脏猛地一缩,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
安玉珍缓缓转过身,循声望去,只见父亲面前,楚幼荷身姿笔挺地站着。
此刻的楚幼荷,褪去了擂台上的凌厉锋芒,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端庄与恭敬。
她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阁主,贸然打扰,实在抱歉。我斗胆问一句,不知安玉珍妹妹如今可有婚配?”
云隐阁阁主原本正满脸疑惑地打量着楚幼荷,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怔,旋即爽朗地笑出声来,声音洪亮地应道:“没呢!”
话一出口,他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按捺不住的好奇,往前凑近了些许,急切追问道:“怎么,你莫不是有好的人选要推荐?”
楚幼荷听闻,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原本白皙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恰似天边被夕阳染透的云霞。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脚尖不安地蹭着地面,手指也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这……这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楚幼荷的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带着几分少女独有的羞涩与忸怩。
“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还有不好意思讲的事儿!”
一旁的雁门长老忍不住打趣,脸上挂着一抹促狭的笑意,眼神在楚幼荷和云隐阁阁主之间来回穿梭。
楚幼荷只觉得脸上滚烫,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像是要给自己壮胆,深吸一口气后,鼓起勇气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云隐阁阁主,声音虽还有些发颤,却透着一股别样的坚定:“阁主,您瞧我……我跟玉珍妹妹在一起,怎么样?”
2. 第 2 章
“什么怎么样?当然不怎么样!”
安玉珍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刹那间,周遭所有人的目光,如聚光灯般,齐刷刷地投射在她与身旁之人的身上,目光中满是好奇与探究。
云隐阁阁主眉头微蹙,神色间既带着几分为难,又满是震惊,看向楚幼荷,缓缓开口:“确实不太行......这两个女娃,怎么能在一起呢?”
话语里满是疑惑与担忧。
“就是啊,大师姐安玉珍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鸡,凭什么能配得上你?”
人群中有人高声叫嚷,语气里满是不屑。
“对啊!她那把剑据说还是从铁多多拼来的呢!”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嘲讽的轻笑。
一时间,雁门弟子们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声声刺耳。
安玉珍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红得好似熟透了的番茄,委屈与羞愤交织在心头,眼眶也微微泛红:“我实在不晓得是哪里得罪了姐姐!姐姐竟这般毫不留情地羞辱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她委屈巴巴的,眼眶里闪烁着泪光,小手急切地拉住梁南星,脚步匆匆,转身便回了云隐阁。
马车上,安玉珍满心郁闷,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把剑是阿姐在世的时候,省吃俭用攒钱给我买的礼物......那时阿姐日子过得艰难,没什么钱,可这剑绝对不是从铁多多买的!”
铁多多,在江湖上颇有名气,是一家众人皆知的武器行。
因其价格亲民,深受众多江湖人士的追捧,可武器的质量却参差不齐,每一次购买都如同开盲盒一般,充满了未知与不确定性。
“我当然知道。”
梁南星轻声安慰,声音温柔而坚定,他从袖间拿出刚刚小心翼翼捡起的剑器碎片,递到安玉珍眼前,说道:“我都捡回来了,等回头咱们去剑阁,找高手修一修就行。”
安玉珍没有说话,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个紧紧的拥抱,她将头埋在梁南星的肩头:“还是师兄好!”
两人并未径直返回云隐阁,而是径直前往了剑阁。
一踏入剑阁,店内静谧却又暗藏玄机。
柜台前,掌柜正专注地拨弄着算盘,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后屋则不时传来捶打剑器的沉闷声响。
安玉珍怀揣着满心期许,双手捧着那把剑,郑重地将它放置在掌柜面前,言辞恳切:“掌柜的,这剑是我阿姐在您这儿买的,您帮忙找找相似的材料,修补一下吧。”
掌柜闻言,放下算盘,双手慢悠悠地拿起剑,眯着眼,细细端详,时而用手掂量掂量,时而又对着光查看剑刃。
良久,他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安小姐,您出门往右走,去铁多多那儿吧。”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傲慢。
“为什么?”安玉珍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忍不住惊呼出声。
掌柜听后,不耐烦地啧了几声,语气尖锐:“这剑就是最差的破铁剑,我们这儿可都是高级货,非要我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打您的脸吗?”
言语间满是轻蔑。
“掌柜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梁南星见状,赶忙上前一步,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疑惑,“这剑确实是在您这儿买的啊。”
梁南星不想看安玉珍生气,想为她讨个说法,可换来的只有店家的冷漠与无视。
掌柜见她和同行之人迟迟不肯离去,当即扯着嗓子喊道:“送客!送客!”
话音刚落,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便大步上前,连推带搡地将安玉珍赶了出去。
安玉珍又气又恼,可听到周围众人的窃窃私语,只觉颜面尽失,实在没脸再待下去。
“她这是怎么了?”
有人小声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拿着从别地买的劣质剑去比武,输了就跑来撒野。”
剑阁里的人,个个都对她满脸不屑,连正眼都不愿瞧她一下。
安玉珍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冷哼一声道:“这剑阁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迟早会拿到绝世宝剑!”
“开什么玩笑?这世间仅有的绝世宝剑在季寒岭,江湖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都拿不到,就凭你?”四周传来阵阵低语,满是嘲讽与质疑。
安玉珍不再理会这些风凉话,转身快步回到云隐阁,着手收拾行囊,准备踏上征程。
“这个带走!这个也带走!你!也!走!”
安玉珍一边喊着,一边紧紧抓着梁南星的胳膊,她那嫩呼呼的小脸上满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
梁南星先是一愣,沉吟片刻后,双手举起两人养的小猫,问道:“那旺财也要带走吗?”
安玉珍瞧着脚边的小猫,眼神中透着几分坚定,脆生生地吐出两个字:“带走!”
“可是,咱们要去季寒岭,这一路上得花不少钱呢,咱们上哪儿弄这些钱去?”
梁南星面露难色,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安玉珍嘴角一扬,满不在乎地说道:“当然是找我爹啊!他有钱。”说罢,她伸手便把梁南星往外推:“你身手敏捷,你去偷点。”
梁南星面露犹豫之色,嗫嚅道:“我们这样贸然行事,怕是不太好吧?”
安玉珍一听,小脸瞬间沉了下来,气鼓鼓地说道:“你要是不找我爹拿点钱,我就不和你玩了!”
话音刚落,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梁南星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偷偷前往。
刚到楼上,他便听见了楚幼荷那熟悉的声音。
透过门缝望去,只见楚幼荷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神情恳切:“阁主,您就同意吧,云隐阁和雁门联姻,那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儿。而且我也是女子,断然不会为难玉珍妹妹的!”
阁主面露难色,眉头紧皱:“这......不是我不想,只是两个都是姑娘家,这如何使得?我本就没有儿子,一心想着找个上门女婿延续香火呢。”
“可是她若和您在一起,这香火可就彻底断了!”
阁主急切地说道。
楚幼荷抬头一边说着,一边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我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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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门啊!”
阁主被这话气得直喘粗气,猛地一拍桌子:“你这种行为简直是离经叛道!是会被世人唾弃、遭万人谩骂的!你要是真的喜欢安玉珍,就不该让她陷入这般境地!”
楚幼荷眼见着说不通,立刻站起身来,对着阁主作揖:“我会请我师父来说,我师父做主的事儿,还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一眼便瞧见了门口的梁南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砰砰砰——”
梁南星定了定神,敲响房门后走了进去。
他轻手轻脚地给阁主倒上一杯茶,温声说道:“阁主,您消消气。”
阁主接过茶,一饮而尽,心里暗自思忖着,楚幼荷的师父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自己着实不好拒绝。
“南星,你觉得,城南李家公子李曦这人如何?”
阁主开口问道。
梁南星微微一怔,稍作停顿后说道:“李公子才学渊博,只是性格懦弱胆小,少了几分男子汉的刚毅之气。”
“我也有同感,不过他懦弱些,想来不会欺负玉珍。”
“!”梁南星心中猛地一颤,脱口而出:“这恐怕不合适吧,他如此软弱,又怎能保护好玉珍呢?”
阁主看着梁南星,神色间隐隐有些不悦:“对了,你找我所为何事?”
“没什么要紧事儿。”
梁南星摇了摇头,赶忙礼貌地告辞离开。
一路上,他满心都在盘算着对策。
若是楚幼荷执意如此,阁主肯定会立刻招郎,到那时,自己可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和安玉珍自幼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安玉珍对他还有救命之恩,他实在不想……
一回到安玉珍的房间,他便快步上前,拉起了安玉珍的手。
安玉珍见他回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急忙迎上前:“拿到多少钱了?”
“没拿到……但是我们还是得走!”
梁南星说着,便一把背起了包袱:“师兄我可以一边打工,一边陪你去。”
“好!”
安玉珍兴奋得满脸通红,立刻跟在他身后跑了出去。
而在街道上,停着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
马车里坐着一个女人,她悄悄地躲在帘子后面,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两个匆匆离去的身影,轻声呢喃:“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楼主的话,听人说,他们是要去季寒岭。”
小丫鬟微微欠身,恭恭敬敬地回复道。
“去那里做什么?”
马车中的女人蒙着一层轻薄的面纱,声音也仿若隔着一层迷雾,透着几分神秘莫测。
“好像是要去找什么绝世宝剑!”
小丫鬟凑近了些,小声说道,生怕这话被旁人听了去。
女人闻言,只是轻轻一挥手,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丫鬟瞬间心领神会,立刻转身快步走下马车,前去吩咐手下的人前去阻拦。
她的脚步匆匆,身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中,只留下马车静静地停在原地。
3. 第 3 章
一路上,安玉珍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的,一想到即将探寻的绝世宝剑,好奇心便如同火苗般越烧越旺:“师兄,你说那宝剑到底长什么样呀?”
梁南星看着她那活泼的模样,眼中满是宠溺,耐心地说道:“我听闻,剑身上雕刻着精美的图腾,工艺极其精细,每一道纹路都像是蕴含着古老的秘密。”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客栈前,便抬脚走了进去,寻了个空位坐下。
“你想吃什么?”
梁南星轻声问道,语气里满是温柔。
安玉珍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吃......哨子面吧。”
“好。”
梁南星笑着应道。
柜台前的伙计听到这话,立刻满脸堆笑地端着茶走上前:“客官,实在对不住,我们这没有哨子面,不过有香喷喷的烤全羊,还有外酥里嫩的烤牛腿,二位客官要不要尝尝?”
“这......”
梁南星面露犹豫之色,随即马上转头询问安玉珍:“你想吃吗?要是不想吃,咱们就换一家。”
安玉珍果断地摇了摇头。
两人刚站起身准备离开,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便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将他们的去路拦住。
“本店最低消费五十两,客官打算吃些什么呢?”
刚才的伙计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那眼神仿佛在打量待宰的羔羊。
梁南星被气笑了,嘴角微微扯起,带着几分嘲讽:“你这是打算宰客吗?”
“客官这话从何说起?我这是想好好招待二位啊!一分价钱一分货,我们店里的食材可都是上等的。”
伙计依旧巧舌如簧地辩解着。
梁南星暗自攥紧了拳头,心中恼怒不已。
如今普通老百姓辛苦劳作一年,也才挣七十两银子,这客栈的消费简直高得离谱,实在是太黑心了......
他拉着安玉珍,再次准备离开,没想到几个大汉瞬间掏出了棍子,摆出一副不让他们走的架势。
梁南星脸色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剑。
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个健步便冲上前去,与那几人扭打在一起。
刹那间,整个客栈乱作一团,桌椅被打得四处乱飞,杯盘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安玉珍机灵地找了个边边角角的位置坐下,她心里清楚,师兄武艺高强,对付这些人不在话下,肯定不会受伤。
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伙计趁乱悄悄绕到她身后,手中拿着一个大麻袋,猛地朝着她的头上一套,死死勒住,随后用力将她拖拽了出去。
安玉珍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玉珍在一辆摇晃的马车里悠悠转醒。
她缓缓睁开双眼,强忍着脑袋的昏沉,打量着四周。
这一看,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只见马车里还有好几个姑娘,都被绳索紧紧捆绑着,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满脸都是恐惧。
安玉珍还没来得及过多反应,马车便“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像拎小鸡似的,将一群姑娘挨个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不少姑娘拼命挣扎,换来的却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那些稍微胆小些的,被吓得双腿发软,甚至失禁。
安玉珍强装镇定,迅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只见此处四面环山,黄沙漫天,大风呼啸而过,卷起层层沙浪,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四周早已被一群老男人围得水泄不通,这些男人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姑娘们,有些还伸出手想要摸一把,却被壮汉一巴掌拍开。
“不买就别乱摸!”
壮汉扯着嗓子喊道。
那些老男人赔着谄媚的笑,露出一排发黄、参差不齐的龅牙,问道:“多少钱一个?”
“这个三十两,那个怀了孕的十二两,那个五十两……”
壮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每一个姑娘。
安玉珍心里“咯噔”一下,彻底慌了,她意识到自己遇上了人贩子。
“怀了孕的都要十二两!?你这是想钱想疯了吧。”
一个龅牙男人嚷嚷道。
壮汉却冷笑一声:“怀孕多省事?十二两可是能买两个人呢!买一送一,可便宜你了。”
就在几个男人讨价还价、打量着姑娘们的时候,安玉珍沉住气,悄悄捡起地上的石片,一点点割着捆绑自己的绳子。
“把那个girl拎起来我看看。”
一个老光棍指着安玉珍说道。
壮汉立刻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安玉珍的衣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玉珍割断了绳子,猛地站起身,铆足了劲,一拳重重地打在男人脸上。
男人脸上的肥肉被打得剧烈晃动,嘴里还忍不住吐出一口口水。
安玉珍哪肯罢休,紧接着一脚踢向他的私密部位。
壮汉吃痛,捂着下身,惨叫着趴在地上。
安玉珍动作极快,迅速抢过一旁的剪子,为其他女孩解开绳索。
女孩们被松开的那一刻,像是受惊的小鹿,四处逃窜。
那些老男人见状,愈发兴奋起来,眼见壮汉倒下,没人收钱,便一哄而上,嘴里叫嚷着:“抓媳妇!抓免费的媳妇了!”
安玉珍大惊失色,急忙骑上人贩子的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那些老光棍看着这庞然大物,吓得不敢靠近。
许多女孩朝着山外跑去,安玉珍则立刻调转马头,冲向那些抓住孕妇的老光棍,将他们撞翻在地。
孕妇因为肚子太大,根本跑不动,又被老光棍们抓住。
拉扯间,孕妇摔倒在地,屁股下瞬间流出刺目的鲜血,她痛苦地惨叫着。
这时,再也没有人敢去拉她,可她却瘫在地上,无力逃跑。
安玉珍见状,急忙将她拉上马,朝着山边奔去。
直到跑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安玉珍才停下。
可此时,她却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马儿在原地不停地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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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瞧见一位背着背篓的大婶,立刻上前问道:“大婶,请问怎么出去呀?”
大婶支支吾吾的,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抬手随意地指了一个方向。
安玉珍上下打量了大婶一眼,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按照大婶指的方向走,竟又回到了那个村子。
她顿感不妙,转身就要走,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村民团团包围。
“留下来当媳妇吧,你走不掉的!”一个村民恶狠狠地说道。
那几人呈合围之势步步紧逼,突然,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手持细长的竹子,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猛地发力,竹子直直刺穿了马匹。
殷红的血瞬间涌出,马匹嘶鸣一声,轰然倒地。
安玉珍眼疾手快,迅速扶住孕妇,纵身一跃跳下马。
紧接着,她单脚踩上缸边,借力使力,身姿轻盈地跳到了屋檐之上。
安玉珍自己都惊得瞪大了眼睛,从前在门派里训练时,她怎么也跳不了这么高,轻功更是同门之中最差的,没想到生死关头,竟突破了自己。
激动与兴奋让她的双腿都微微发软。
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怀中的孕妇突然用力挣扎开,眼神中满是怨毒,恶狠狠地盯着安玉珍:“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能摔吗?”
“?”安玉珍简直哭笑不得,一边时不时捡起屋顶的瓦片朝着底下的人砸去,一边说道:“姐姐,我好心救你,你怎么能怪我呢?”
“要不是你瞎搅和,我还能安心养胎。”
孕妇不依不饶地叫嚷着。
“啊——”
突然,那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着叫声,她腹中的“东西”缓缓产出......
安玉珍惊恐地瞪大双眼,这哪是什么孩子,分明是个怪物,模样诡异得像一串扭曲的葡萄,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气息。
眼见一个老光棍顺着木梯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安玉珍来不及多想,慌乱之中,一把抓起那怪胎,朝着老光棍狠狠扔了过去。
男人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不稳,失足从梯子上摔了下去,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叫。
此刻,那女人站起身来,眼神中透着疯狂,朝着安玉珍扑了过去,想要将她推下屋顶。
安玉珍左躲右闪,拼命躲避着女人的攻击。
可慌乱间,她没注意到脚下腐朽的屋瓦,随着一声“咔嚓”脆响,屋顶塌陷,安玉珍整个人随着坍塌的屋顶直直摔了下去。
慌乱之中,安玉珍一下摔在了一个男人怀里。
这男人正端坐在桌前,手中的筷子都还没放下,姿态端正,仿若一切都与他无关。
安玉珍尴尬得满脸通红,下意识地开口:“小哥,你戴着面具怎么吃饭呀?”
说着,她抬手就要去摘男人的面具。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面具,就被男人旁边的女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紧接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抵在了安玉珍脖子前,女人厉声喝道:“说!你是谁派来的?”
4. 第 4 章
“什么谁派我来的呀?”
安玉珍着实被吓得不轻,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眼前这两人。
“你让她先从我怀里下来。”
男人声音低沉,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女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收回架在安玉珍脖子上的大刀。安玉珍红着脸,慌慌张张地从男人怀里站起身,神情满是尴尬与局促。
“我是被绑架来的呀......这总不算是有人指使我吧?”
安玉珍边解释,边抬脚就想往门外走。
“刷——”
冷不丁地,男人迅速拿起一把小刀,朝着安玉珍飞掷过去。
安玉珍顿时脚步一滞,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全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出。
“你既然是被绑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听到了什么?”
男人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安玉珍,仿佛要将她看穿。
安玉珍无奈地叹了口气,赶忙转过头来,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哥哥,姐姐......你们真的误会我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外头全是那些要抓我的坏人,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从屋顶掉下来的......”
“你们就放过我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脆弱无助。
那女人看着安玉珍这副可怜模样,不禁有些于心不忍,轻轻挥了挥手说道:“你走吧。”
可还没等安玉珍迈出步子,“轰”的一声,门被猛地破开,一群村民气势汹汹地围堵了进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安玉珍急忙打量了身旁两人一眼,发现那男人身材魁梧,肌肉贲张,一看就身手不凡。
于是她赶忙小跑着躲到了女人身后,带着哭腔说道:“姐姐,就是他们......你能不能救救我呀?我还没来得及给我娘尽孝呢!”
“不是说好了给了钱,就别来打扰我们吃饭吗?”
女人柳眉轻蹙,秀目含霜,“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身姿袅袅地朝着村民走去。
安玉珍这时才留意到,女人身着一袭高开叉的裙子,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腰间的流苏长长地垂落,几乎要扫到脚踝。
她身姿曼妙,胸前曲线圆润饱满,腰肢纤细得仿佛一只手便能盈盈握住。
“对不住了,我们是来抓人的。”
村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去拽安玉珍。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安玉珍的瞬间,寒光一闪,一把飞刀裹挟着凌厉的气势朝着村民的手飞去。
“噗”的一声,飞刀精准地扎在了村民手上。
村民吃痛,惨叫一声,迅速收回手,殷红的鲜血刹那间从伤口处涌出,在地面上溅开了几朵血花。
男人站在一旁,面色冷峻,眼神如刀。
他轻轻拽了拽身后的绳子,那把扎在村民手上的飞刀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从村民血肉模糊的手中拔出,裹挟着一串血珠,稳稳地回到了男人手中。
“把她送走。”
男人猛地站起身,声音低沉,如洪钟般在屋内震荡。
安玉珍下意识仰头,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男人身形高大得仿若一座巍峨山峰,估摸着足有九尺之高,浑身肌肉块块隆起,那宽阔的体格,几乎是安玉珍的两倍。
安玉珍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缓缓下移,刹那间,脸上涌起一阵滚烫的羞赧,男人竟只穿了条裤子……
而且那裤子质地轻薄又透着几分半透明,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一切都显得格外惹眼。
那些村民见状,不由得心生怯意,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满脸惊愕地紧盯着他。
女人转过身,莲步轻移,走到安玉珍面前。
没有对比就没有冲击,这女人的身高同样令人咋舌,站在安玉珍身旁,仿佛一棵挺拔的白杨。
“我送你出去。”
女人言简意赅,说完便抬脚往外走去。
安玉珍不敢耽搁,立刻小跑着跟上。
村民们心有不甘,眼中满是怨愤,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
安玉珍一时玩性大发,回过头,对着村民们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女人察觉到动静,微微弯腰,目光直视安玉珍,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能不能好好走?我还有急事要处理。”
“能能能!”
安玉珍忙不迭点头,不再回头张望,乖乖走到女人身侧。
“你是谁啊?他们为什么不敢抓你?”
安玉珍满心好奇,话一出口,却又突然回过神,神色一僵,结结巴巴道,“你……你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吧?”
“闭嘴,再叽叽喳喳,就不带你出去了。”
女人柳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尽管安玉珍没过多久又按捺不住开启了话匣子,但女人最终还是信守承诺,将她带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安玉珍和女人一路来到镇上,告别女人后,她满心担忧梁南星,脚步匆匆地朝着曾被拐的客栈走去。
到了客栈边上,她心里既紧张又忐忑,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随后轻轻踮起脚尖,往客栈方向瞧去。
只见梁南星失魂落魄地坐在客栈门口,他的身旁有一滩黑乎乎的东西,乍一看,像是一滩水。
安玉珍缓缓走近,借着朦胧的月光,这才看清那哪是什么水,分明是一大滩凝固的血。
再朝客栈里望去,屋内漆黑一片,阴森森的,唯有几缕月光艰难地透进去,隐隐约约能瞧见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影,场面十分可怖。
梁南星垂着头,满心自责与懊悔,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突然,他瞥见一双熟悉的鞋子,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猛然抬头。
待看清来人正是安玉珍时,他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力量,“唰”地一下站起身,眼眶瞬间泛红,紧接着张开双臂,一把将安玉珍紧紧抱住,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没事吧……”
这一刻,他满心都是愧疚,恨自己太过疏忽大意,才让安玉珍遭遇绑架,陷入危险。
“我能有什么事?姑娘我福大命大造化大!”
安玉珍故作轻松,脸上挂着俏皮的笑容,想要驱散梁南星心头的阴霾。
“怪师兄……是我不好……”
梁南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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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自责不已,声音里满是懊悔。
梁南星紧紧拉着安玉珍的手,一心想找个地方让她好好休息。
可此时夜深人静,整个小镇都沉浸在梦乡之中,大街小巷冷冷清清,所有门店早已关门歇业。
两人无奈之下,一路辗转,最后来到了土地庙前。
这座土地庙看着倒不算破旧,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小庙。
走进庙里,只见地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神像也擦拭得一尘不染,没有丝毫灰尘。
供桌之上,还摆放着新鲜诱人的水果,看来平日里常有人来供奉。
“玉珍,今晚委屈你在这......”
梁南星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寒光骤然闪过,一把飞刀裹挟着凌厉的气势,直朝着他的喉咙飞速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梁南星反应极快,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抬手稳稳地用两只手指夹住了那把飞刀。
下一秒,他手腕猛地发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将飞刀以更快的速度甩了回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飞刀“嗖”地穿过屏风,被屏风后的男人稳稳一把接住。
紧接着,男人和女人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
安玉珍一看到他们,眼中顿时涌起惊喜之色,不禁脱口而出:“你们也在这???”
女人却一脸冷漠,语气冷淡地问道:“你怎么跟来了?”
“我们没地方住,没跟着你们......”
安玉珍微微低下头,神色间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与此同时,梁南星与眼前的男人女人相互对视,目光紧紧胶着,仿佛对峙一般。
安玉珍走到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神像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叨着:“神仙!我拿你几个果子吃,你可别生气呀。”
说完,她站起身来,伸手拿起三个苹果,转身分别递给男人、女人和梁南星,脸上洋溢着笑容:“行走江湖都是朋友。”
男人伸手接过苹果,却只是拿在手中,并没有吃。
女人则轻轻将苹果放了回去,淡淡地说道:“无功不受禄。”
说罢,她缓步走到一旁,慢慢倚着柱子坐下。
安玉珍和梁南星见状,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安玉珍轻轻靠在梁南星的肩膀上,神色懒洋洋的。
梁南星看着安玉珍,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认识的这种人?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小兄弟,我们听得见。”
女人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梁南星一愣,有些诧异道:“你们偷听?”
“我们就隔着一个屏风,不想听见都难,哈哈哈哈!”
男人大笑起来,笑声十分爽朗,在寂静的土地庙里回荡。
安玉珍坐直身子,一脸好奇地看向男人,问道:“你吃饭带着面具就算了,为什么睡觉也带着?”
“你们当真不知?”男人翘起二郎腿,神色悠然。
安玉珍一脸认真,眼中满是好奇:“对啊,这里面难道有什么奥秘吗?”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解释道:“这是我们飞虎寨的规矩。”
5. 第 5 章
“那这位姐姐怎么不戴呢?”
梁南星满脸疑惑,目光投向女人问道。
女人听闻,轻笑一声解释道:“飞虎寨的规矩,在寨子里守着就行,出来在外行走,可就管不着那么多咯。”
话音刚落,那女人伸手将原本搭在身前的辫子往后潇洒一甩。
“你们是云隐阁的人吧,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男人饶有兴致地发问。
安玉珍脑袋一摇,一脸郑重其事地说道:“心中有梦想,人民有目标!”
梁南星紧紧搂着安玉珍,目光警惕地看向男人,反问道:“你们呢?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神秘一笑:“秘密。”
......
清晨,安玉珍在睡梦中被男人和女人尖锐的惊叫声猛地唤醒。
“不见了!怎么会平白无故就不见了呢?”
男人一边惊慌失措地四处摸索,一边大声叫嚷着。
就在这时,他和女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如鹰般齐刷刷地射向安玉珍。
还没等安玉珍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已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女人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不是你偷拿了密函?”
“什么密函?”
安玉珍睡眼惺忪,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就对上了男人和女人那充满怀疑与审视的目光。
“什么密函?你会不知道?”
男人满脸怒容,说着,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揪住安玉珍,三两下就将她捆了起来。
“你师兄呢?”男人紧接着逼问道。
“不就在这......”
安玉珍下意识地伸手一指,可转头一看,却发现梁南星竟不知去向。
“?”
安玉珍顿时愣住,一脸茫然,急忙说道:“不是......听我狡辩,哎呀不,解释!”
“还狡辩?你居然还不打算解释清楚?”
男人怒不可遏,一边说着一边大步靠近,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对安玉珍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梁南星手里拎着刚买来的包子回来了。
他一看到安玉珍被绑,心急如焚,立刻冲上前去想要解开绳索。
见状,男人毫不犹豫地拔出飞刀,朝着梁南星狠狠扔去。
梁南星反应迅速,侧身一闪,惊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男人并未就此罢休,紧接着又掏出一把飞刀,再次掷向梁南星。
梁南星毫无惧色,几步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安玉珍,大声质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昨天不还相处得好好的吗?”
“别装蒜了!”
女人说着,伸手拿起腰间挂着的面具,缓缓戴在脸上,眼神冰冷地说道:“是不是你拿了密函?”
“什么密函?”
梁南星同样一脸疑惑。
女人冷哼一声,嘲讽道:“当然是飞虎寨寨主写给红雨帮党的信,里面涉及重大机密......我好歹救过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现在七大门派都已经联盟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机密?”
梁南星冷笑一声,反问道:“我要是真拿了密函,还怎么敢回来?”
男人和女人一时语塞,觉得梁南星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除了这两人,此处再无他人,密函究竟去了哪里。
梁南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就算拿了密函也毫无用处,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搜身。”
“吱吱吱......”
一阵突兀的小老鼠叫声传来,几人都被这声音惊得一愣。
他们顺着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一只黑色的大老鼠正津津有味地啃着什么东西。
男人定睛一看,脸色骤变,那竟然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密函。
他来不及多想,迅速扔出飞刀,精准地刺中了老鼠。女人见状,几步冲上前去,捡起密函。
好在密函总算是找到了,只是可惜,已经被老鼠啃掉了几个缺口。
梁南星见男人和女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密函上,趁机赶紧解开安玉珍身上的绳子。
两人刚没走出去几步,男人突然大步追上前,伸手揽住了梁南星。
梁南星反应极快,立马抱住男人的手臂,顺势一个过肩摔,将男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女人赶忙将密函放好,匆匆跑过来扶起男人。
男人捂着胳膊,一脸痛苦。
“好好的,你们打什么呀?”
女人一脸尴尬地笑了笑。
“他上来就动手动脚,我能不还手吗?”
梁南星气愤地说道。
男人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容,赶忙作揖赔礼:“小兄弟,在下飞虎寨弟子时豹,方才多有误会,还请多多见谅!”
“在下云隐阁弟子梁南星。”
梁南星神色严肃,规规矩矩地回应道。
安玉珍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做逗留,急忙拉着梁南星说道:“既然没事了,我们赶紧走吧。”
没想到男人一个箭步上前,再次拦住了两人,满脸堆笑地说道:“今儿个没搞清楚状况,就绑了令师妹,实在是得罪至极。不如我做东,咱们一起去吃顿饭,就当给二位赔罪了?”
“不必了。”
梁南星一脸冷淡,言简意赅地拒绝后,紧紧拉着安玉珍的手,绕过男人,径直离去。
安玉珍踏入这座小县城,瞬间就被汹涌的人潮惊得瞪大了眼睛。
街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不少人还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神色匆匆。
安玉珍心中满是好奇,眼疾手快,随机拦下了一位路过的姑娘,急切问道:“姑娘,你们都跑着去干啥呀?”
姑娘脚步未停,一边往前赶一边大声回应:“前面在比武呢!胜出的人能得到血月宝典,还能拜入血月殿门下,接受师门亲传!”
“血月宝典?那是什么?”
安玉珍一脸茫然,转头看向身旁的梁南星。
梁南星轻咳一声,神色略显凝重,缓缓解释道:“听闻是血月殿的不传秘法,不过拿这等珍贵的东西来吸引各路高手,血月殿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
“!”
刹那间,安玉珍眼中光芒大盛,兴奋地拽着梁南星的胳膊,嚷嚷道:“师兄!你也去参赛!咱们只要宝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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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拜入他们师门!”
“这……不太合适吧?”
梁南星面露迟疑之色,微微皱眉。
“有什么不合适的!等咱们练成了这宝典上的功法,再配上宝剑,看谁还敢小瞧咱们!”
安玉珍双手叉腰,语气坚定。
梁南星思索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应道:“好。”
两人随着涌动的人群,朝着比武擂台的方向走去。
只见擂台上,一名身材魁梧的女子正攻势凌厉,拳脚并用,每一招都带着呼呼风声,毫不留情地将面前身形矮小的女人打得飞了出去。
那矮小女人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最后鼻青脸肿地挂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模样十分凄惨。
“这下手也太狠了!”
梁南星见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而安玉珍却像着了魔一般,眼睛放光,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硬是钻到了最前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看得津津有味。
梁南星犹豫再三,咬了咬牙,还是鼓起勇气走上擂台。
他身形一闪,与那获胜的女子对峙起来。
战斗一触即发,梁南星步伐轻盈,身姿灵动,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仿佛在翩翩起舞。
只见他左躲右闪,巧妙地避开对方的攻击,同时找准时机,还以凌厉的反击。
台下的观众们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的对决。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魁梧女子渐渐体力不支,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终于,她坚持不住,脚步踉跄着退下了擂台。
就在这时,计时的沙漏刚好流尽,宣告着梁南星的胜利。
梁南星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下意识地看向台下的安玉珍,两人目光交汇,皆是满心欢喜。
紧接着,一阵激昂的唢呐声和震耳的鼓声骤然响起,台下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大家都在为梁南星的胜利欢呼喝彩。
昏暗的屋内,身着一袭鲜艳红色嫁衣的男人缓缓走出。
他的目光刚触及台下获胜之人竟是个男人,瞬间愣住,脚步不受控制地连退几步。
台下众人何曾见过这般新奇的场面,顿时沸腾起来,此起彼伏地呼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你要嫁给我?”
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梁南星听闻,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同样往后退了几步,急忙说道:“什么嫁给你,这不是血月殿的比试吗?”
“什么血月殿?”
那男人满脸疑惑,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比武招亲!你凑什么热闹?”
“什么?哪有男人比武招亲,还等着女人来参加的?”
安玉珍轻盈地翻身上了擂台,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男人瞬间怒目圆睁,一把扯下胸前象征喜庆的大红花,狠狠摔在地上。
“你们是一伙的?”语气中满是愤怒与质问。
“对啊。”
安玉珍一脸懵懂,无辜地看着眼前盛怒的男人。
男人几步上前,长臂一伸,竟一把将安玉珍抱了起来。
“那你当我媳妇!”
6. 第 6 章
“啊???”
安玉珍惊得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起来。
梁南星见状,急忙几步上前,挡在男人面前:“你自己不说清楚,害我弄错,现在还想打我师妹的主意?”
“你也没问啊!”男人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安玉珍气得一口咬住男人的肩膀,男人吃痛,赶忙松开了手。安玉珍踉跄着站稳,拉住梁南星转身就跑。男人哪肯罢休,瞬间黑了脸,立马喊人追了上去。
安玉珍脚步急促,一步恨不得当成两步用,身后不断传来男人的喊叫声:“你什么人?扰乱我的比武招亲!还跑!”
“我都说误会了!”梁南星边跑边回应。
“我三十五了!!!三十五!!!”
男人绝望地嘶吼着:“这是我举办的第十七届比武招亲了!天杀的!”
安玉珍和梁南星慌不择路,跑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前,定睛一看,原来是时豹。
两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躲到了时豹身后,累得气喘吁吁。
时豹和身旁的女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惊讶地说道:“好巧,又遇见了!你们这是干嘛?”
“时豹大哥!救命啊!”安玉珍带着哭腔喊道。
“有什么事好好说。”女人温柔地拍了拍安玉珍的背。
梁南星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见追赶的人就要到了,心急之下,猛地推了一把时豹,拉着安玉珍又跑了起来。
时豹毫无防备,直直地撞上了追踪梁南星的人。
梁南星和安玉珍慌慌张张地跑进一家酒楼的包房,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感觉安全了一点。
酒楼包房里,一名喝得酩酊大醉的少年,眼神迷离,看到安玉珍的瞬间,眼睛一亮,脚步踉跄地朝着她走去。
外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安玉珍和梁南星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看着少年一步步靠近。
少年脸色绯红,眼神中透出色眯眯的光:“楼子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漂亮的美人?”说着,就伸出手一把抱住安玉珍,想要亲上去。
少年长相颇为清秀,安玉珍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来不及拒绝。
就在这时,梁南星咬着牙,猛地挥出一拳,直接将少年打飞了出去。少年在空中接连翻滚了好几圈,重重地摔在地上,竟直接昏睡了过去。
安玉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梁南星脸色阴沉,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外头彻底没了动静,梁南星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时豹真的拦住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
女人则悠闲地坐在一旁,无奈地说道:“这两小家伙怎么这么能惹事?”说着,女人缓缓摘下面具,点燃一根旱烟,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
“谁知道啊。”
暮色沉沉,夜幕如墨般悄然落下,安玉珍与梁南星才从藏身之处出来。
外头,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灯火摇曳,将街道映照得亮如白昼,热闹非凡。
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处处洋溢着烟火气息。
安玉珍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心里直发毛,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她猛地转过头,竟看见了那个喝醉的少年。
此时的少年,已清醒了许多,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梁南星见此情景,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上前几步,二话不说,又是一拳朝着少年的脸狠狠砸去。
这一拳力量极大,少年被打得一个踉跄。
安玉珍被梁南星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此刻的梁南星,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显然是动了真怒。
那少年稳住身形,摇了摇头,厚着脸皮问道:“哥,你妹妹可有婚配?”
梁南星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拉着安玉珍就走。
一路疾行,直到来到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两人才停下脚步。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没想到在这里,他们居然又一次遇到了时豹。
“你们怎么在这里?”四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语气中都充满了惊讶。
安玉珍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无奈地走进屋内,与众人坐在了一起。
“说来话长。”
梁南星一边说着,一边给安玉珍倒了杯茶。
可那少年竟如同鬼魅一般,也跟了进来。
趁梁南星还没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安玉珍。
“啊——”
安玉珍惊恐地尖叫起来。
梁南星见状,顿时火冒三丈,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他一把扯开少年,对着少年的脸和身体“邦邦”几拳,那少年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被打晕在地。
“别!!”安玉珍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梁南星打完人,转头看向安玉珍,语气中带着一丝醋意和质问:“你心疼他?”
安玉珍满眼委屈,眼眶都红了,急忙说道:“师兄不是的~我是担心你的手,打在他身上受伤~”
说着,她抬手,轻轻牵住了梁南星的手。
梁南星看着安玉珍,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你们够了......”
一旁的女人实在看不下去,转过头去,不忍直视这一幕。
“对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安玉珍看着女人,好奇地问道。
女人优雅地吃了口梨花酥,笑着回答:“刘清妍。你们呢?”
“安玉珍,梁南星。”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梁南星思索片刻,认真地说道:“红雨帮党和季寒岭是一路的,以后我们一起走吗?这样也有个照应。”
“当然可以。”
刘清妍无奈地笑了笑:“我们是没办法,才行走江湖,你们干嘛出来?”
“我们去季寒岭找宝剑!”安玉珍抢着回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一夜,几人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聊得畅快淋漓,仿佛相识已久的老友。
春雨如丝,在清晨时分淅淅沥沥地飘洒而下,细密的雨珠敲打着窗棂,为这个世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屋内,几人睡得正酣。
梁南星趴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回想起昨晚,安玉珍喝醉后的模样,他的心就像被蜜填满。
那时,安玉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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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眼朦胧,脚步踉跄,最后竟软软地倒进他怀里,抱着他沉沉睡去。
那温热的身躯、轻柔的呼吸,都让梁南星沉醉不已。
他下意识地往怀里搂了搂,像是要将最珍贵的宝贝紧紧护住,还轻轻凑近,想再闻一闻那熟悉的、令他心动的气息。
然而,扑鼻而来的却是一股浓烈的汗臭味,瞬间打破了他的美梦。
梁南星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清醒。
原来,自己不知何时竟躺在了冰冷的地上,而怀里抱着的,竟是昨晚被他狠狠暴揍一顿的那个少年!
他像触电一般迅速弹起身,心中满是慌乱与担忧,第一反应就是安玉珍的安危。
他心急如焚地环视四周,目光急切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直到看到安玉珍安稳地睡在床上,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安玉珍安静地躺在那里,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乖巧得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
梁南星望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宠溺,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她的小脸上轻轻落下一吻,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此时,地上的少年也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下意识地伸手去抱旁边的人,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却什么也没碰到。
这一动作让他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上,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由于起身太过匆忙,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凳子。
“咚咚”两声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安玉珍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她缓缓睁开双眼,睡眼惺忪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男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想也没想,就一把扑进了梁南星的怀中。
梁南星轻轻拍着安玉珍的背,试图安抚她,随后冷着脸,目光如炬地看向少年,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少年手忙脚乱地扶起被自己撞翻的凳子,神色有些窘迫,小心翼翼地坐下,开口说道:“在下苏盼山,不过是个无名之辈。”
说着,他脸上闪过一丝落寞,“鄙人和家里闹了矛盾,一气之下就跑出来了......虽说现在后悔了,可我都这么大个人了,实在拉不下脸回去。这位兄台,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如何?”
苏盼山一边说着,一边撩了撩耳边的发丝,模样颇为俊俏,只是话匣子一打开,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梁南星皱着眉头,并未作答。
可苏盼山像是丝毫没察觉到梁南星的冷淡,反而兴致愈发高涨:“敢问这位小妹芳龄几许,可曾婚配?在下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家父有权有势,定不会让小妹受半点委屈!”
他越说越起劲,“在下再补充一句,在下年方二十有三,家中独苗,万千宠爱于一身......”
“闭嘴!”
梁南星终于忍无可忍,低声怒吼道。
安玉珍此时却有些贪恋梁南星怀里的温暖,像个小孩子一样赖着不肯放开他。
“砰砰砰——”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
7. 第 7 章
苏盼山麻溜地起身,快步上前打开门,只见刘清妍和时豹早已收拾好行囊,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口。
“玉珍,该起床走了。”
刘清妍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进来。
安玉珍听到这话,瞬间红了脸,像是被人窥探到了心底的小秘密,立马从梁南星怀里挣脱出来。
众人简单收拾一番后,便踏上了行程。
一路上,苏盼山的话匣子就没关上过,东一句西一句地讲个不停,时而分享自己的奇思妙想,时而询问其他人的过往经历,虽然大家回应不多,但他依旧讲得眉飞色舞。
“苏盼山,你和家里闹矛盾,该不会是因为话太多了吧?”
安玉珍眨着灵动的眼睛,半开玩笑地问道。
苏盼山听到这话,脸上一阵发烫,神色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说道:“其实吧,是我爱喝酒,喝醉了还爱撒酒疯,到处瞎折腾。我爹实在看不下去,就死活不让我喝,可我哪忍得住啊!有一回,我直接跑去酒楼,抱着酒缸就喝了个底朝天。”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当时的情景:“我爹知道后,气得脸都青了,差点没把我给揍死,我一赌气,就跑出来了。”
安玉珍听完整件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理由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苏盼山这人虽然话多,又爱惹事,但胜在热情开朗,一路上总是想尽办法逗大家开心。
渐渐地,一行人越来越熟悉,关系也愈发融洽,原本平淡的旅程,因为有了他的存在,充满了欢声笑语,变得热闹非凡。
“我欲攀山!我求自由!哈哈,开个玩笑,其实我是个要饭的。”
街边,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端着破旧不堪的碗,站在安玉珍面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要饭的?赶紧走开!”
苏盼山眉头紧皱,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侧身,想要挡住乞丐靠近安玉珍。
“哈哈哈,此言差矣。”
乞丐身形灵活,轻松绕过苏盼山,再次站到安玉珍面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可不是普通的乞丐,我这是凭实力要饭!”
梁南星见状,瞬间绷紧了神经,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刀柄上,眼神警惕地盯着乞丐,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向。
安玉珍却觉得新奇不已,眼中满是好奇:“什么叫凭本事要饭?说来听听。”
乞丐故作高深地伸出一只手,在空中虚点几下,嘴角挂着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悠悠说道:“只告诉有元人~”
“我们素昧平生,如今在此相遇,还能交谈一番,这还不算有缘?”
安玉珍愈发好奇,像一只活泼的小鹿般,眼睛亮晶晶的,兴致勃勃地凑近乞丐。
可刚一靠近,那股扑面而来的酸臭味就让她忍不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哎,真是俗不可耐!你们年轻人啊,莫要如此俗气。这样吧,你们看着给便是。”
乞丐说完,仰起头哈哈大笑,笑声爽朗,丝毫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
“一看就是骗钱的。”
刘清妍一脸厌烦,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上前便想去拉走安玉珍。
谁料这乞丐竟有几分身手,只见他手中拐杖陡然抬起,动作迅猛,差点就打到了刘清妍。
“又没骗你,你着什么急?”
乞丐微微仰起头,眼中满是不服气,语气也带着几分强硬。
“你骗人还有理了?”
刘清妍柳眉倒竖,气不打一处来。
安玉珍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赶忙拉住刘清妍,轻声安抚道:“姐姐,我们走就是了,别管他,犯不着生气。”说着,便拉着刘清妍快步离开。
众人继续前行,谁料那乞丐竟又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安玉珍瞧见他,眉头轻皱,脚下丝毫未停,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你们是要去季寒岭吧?”乞丐扯着嗓子喊道。
这一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打断了众人的步伐。
几人纷纷停下,满脸惊愕地转头看向乞丐。
“你打探我们的消息?”
梁南星剑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气愤,大步上前,周身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不。”
乞丐缓缓摇头,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在空中比划着,故作高深地说道:“老夫掐指一算,你,面带凶气,一看就不是健康长大的乖孩子!”说着,他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梁南星。
梁南星闻言,身体猛地一颤,心中仿佛被重锤击中。
他的确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些黑暗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你给我看看!”
安玉珍一脸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梁南星的沉默。
她刚要向前,却被梁南星一把拉住。
梁南星的手劲很大,像是生怕安玉珍知晓什么惊天秘密。
然而,乞丐却毫不理会梁南星的阻拦,用力一推,将他搡到一旁,说道:“缘分既来,不要钱也告诉你。”说罢,便拉着安玉珍走到一旁,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嘀咕着。
“你身边有坏人,你最好赶快断绝往来,否则全家都会有血光之灾。”
“能具体说说是谁吗?”
安玉珍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美目紧紧盯着乞丐,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线索。
乞丐却摆了摆手,一脸狡黠地回应:“后续要收费的,你以为天机那么好泄露?”
“那你不还是骗钱吗?”
安玉珍嘟起嘴,满脸不满,腮帮子鼓鼓的,像个生气的小松鼠。
“老夫给你打折!”
乞丐见势,连忙抛出诱饵。
安玉珍佯装毫不在意,心里却在暗自盘算。
“五折!”
乞丐咬咬牙,再次降价。
“好!”听到满意的价格,安玉珍眼睛一亮,立刻转身,伸手便要去掏银子。
但她又顿了一下,机灵地说道:“你先说,先用后付。”
乞丐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答应:“行行行,你师兄有问题。”
“??”
安玉珍一脸疑惑,紧接着直接被逗笑了,觉得这乞丐简直荒谬至极,立马将银子装回口袋,“挑拨关系,我看就算了吧。”
乞丐见安玉珍要走,急忙伸手拉住她:“他是云隐阁的人?我瞧着不是吧。”
就在这时,街头一群少女嬉笑打闹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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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径直撞向梁南星。
梁南星躲避不及,一个踉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安玉珍见状,心急如焚,立刻快步上前,费力地扶起梁南星。
梁南星捂着头,眉头紧皱,一脸痛苦地说道:“玉珍,我头好像被撞到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
安玉珍温柔地应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此刻的她,满心都牵挂着梁南星,早已将乞丐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匆匆离去。
夜幕笼罩着小镇,酒楼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昏黄的光晕。
梁南星独自坐在房间里,屋内一片寂静,唯有他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马蹄声。
酒楼楼下,刘清妍眼尖,一眼就瞧见了提着糕点回来的安玉珍,赶忙出声叫住她:“那个乞丐说的话,你怎么想?”
安玉珍微微一愣,随即展颜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当然当它是耳旁风啦,师兄和我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我怎么可能轻信一个外人?”
苏盼山慢悠悠地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倒是觉得你得小心些,之前和我动手时身手敏捷,浑身不痛,怎么被几个姑娘家撞到就喊痛了呢?”
安玉珍闻言,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目光坚定地垂眸说道:“他不会伤害我的。”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梁南星缓缓打开了之前少女悄悄塞到他手里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你为什么贸然带走她?后续的任务怎么办?
“嘎吱~”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开门声。
梁南星心里一惊,慌乱之下,本能地想要藏起纸条,可目光急切地扫过四周,竟不知该藏到何处,慌乱间,他下意识将纸条含进嘴里,囫囵吞下。
“咳咳咳...”
由于纸条又干又硬,他被呛得满脸通红,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也跟着颤抖。
安玉珍刚推开门,就看到这番景象,心急如焚,立刻快步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里满是关切与焦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说着,又急忙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她满脸担忧,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是很烫啊!”
梁南星强忍着喉咙的不适,眼里含着笑意,温柔地看着她。
突然,他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腿上,另一只手轻轻按着安玉珍的头,声音低沉而温柔:“要额头对额头,才能感受得更准确。”
安玉珍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像天边的晚霞,她娇嗔地轻轻推开他:“生病就吃药,别闹。”
说完,便转身摆弄起手中的糕点,试图掩饰自己的害羞。
“我们回去吧。”
梁南星沉默片刻,神色变得凝重而深沉,缓缓开口说道。
他心里清楚,自己靠近安玉珍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不能再这般沉溺下去,这般任性妄为。
安玉珍的手猛地顿住,动作僵在原地,片刻后,才小声说道:“想家了?那我们快去快回就好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又努力压抑着,不想让梁南星察觉。
8. 第 8 章
自幼便一同成长的梁南星,又岂会看不出安玉珍心中的不安与担忧。
“别担心,我们肯定能拿到的。”
梁南星轻声安慰,言语中满是笃定与温柔。
安玉珍像是寻到了依靠,猛地一把抱住了他,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坚定:“师兄,等咱们回去,我就去找爹爹说,我们......成婚吧。”
刹那间,梁南星只觉脸上一阵滚烫,红晕迅速蔓延至耳根。
还没等他开口回应,苏盼山便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不可!”
苏盼山的声音在屋内骤然响起。
安玉珍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到,懵懵懂懂地望向他。
苏盼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玉珍你还这么年轻,正是该闯荡江湖、体验世间风花雪月的时候呢!”
安玉珍这才发觉屋内多了旁人,像是受惊的小鹿,立马松开了梁南星。
梁南星看着那只骤然松开的手,心中满是失落与不爽,眼神不自觉地死死盯着苏盼山。
苏盼山大步流星地走到两人跟前,不由分说便非要挤在中间坐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玉珍,那副模样,活脱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舔狗。
安玉珍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一阵毛躁,一刻也不愿多待,立马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梁南星见苏盼山赖着不走,顿时火冒三丈,猛地一脚蹬上他的屁股,只听“哎哟”一声,苏盼山被踹得一个踉跄,直接从床上滚落下去。
苏盼山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狼狈地站了起来。
梁南星看也不看他一眼,抬脚跟着走了出去,路过时还顺手拿走了安玉珍买的糕点。
青山地界的夜市热闹非凡,灯火辉煌。
各地的人听闻此地的热闹,纷纷慕名而来。
安玉珍满心欢喜,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当她行至一处花船时,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得挪不开眼。
只见那花船之上灯火通明,无数娇艳欲滴的花朵错落有致地系在船身各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迷人的芬芳,看起来如梦似幻,格外漂亮。
苏盼山瞧见花船,脸色骤变,下意识地踮起脚,暗叫不好,转身就想溜走。
可还没等他迈出步子,时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兄弟,这是要去哪里啊?”
时豹疑惑地问道。
苏盼山眼珠子一转,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突然想起我扇子没拿。”
“......”梁南星满脸鄙夷地看着他,毫不留情地戳穿:“这都还没开春呢,你用什么扇子?”
“我就喜欢带着不行啊!”
苏盼山嘴硬道。
“算了算了,随他吧,你快去快回。”
梁南星懒得再跟他纠缠。
安玉珍则拉着梁南星的手,一脸期待地说:“师兄,我们去船上看看吧。”
几人登上花船,只见船上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诸位随便吃!随便喝!今日我大喜,大家尽情尽兴!”
其中一个身着华丽婚服的男人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看这模样,显然就是新郎官了。
安玉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别人的婚船。
“我们还是走吧......”
安玉珍小声说道。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刘清妍就大大咧咧地揭开了面具,毫不客气地大吃特吃起来。
“这么快就开吃啦!”
安玉珍盯着她,满脸惊讶。
刘清妍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摆了摆手:“快来!这渝州特色果然与众不同,太开胃啦!!”
安玉珍凑近她,压低声音说:“我们还没随礼呢,而且跟人家又不认识,这样不好吧......”
“哎呀,没事~”
刘清妍满不在乎地说道。
看着刘清妍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几年都没吃过一顿饱饭似的。
新郎官前来敬酒,瞧见几个陌生面孔,顿时来了兴致,径直走到安玉珍面前。
安玉珍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赶紧将头转到一边,假装在专心观赏江面的夜景。
可新郎官却越发好奇,又凑近了些,直勾勾地盯着安玉珍看。
他的脸因为喝了酒而红扑扑的,脚步也有些虚浮,显然已有几分醉意。
“妹子,你长得这么标致,我以前咋没见过呢,你是女方那边的亲戚吗?”新郎官笑着问道。
梁南星见状,赶忙上前,想要解释清楚,然后带着安玉珍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没想到新郎官却突然拉住了安玉珍的手,嬉皮笑脸地说:“你也嫁给我好不好?”
安玉珍又惊又怒,拼命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你太过分了!新婚夜居然还要娶我!!而且你这年纪都能当我爹了!”
梁南星见状,急忙上前阻拦。
可新郎官却不慌不忙,拍了拍手,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瞬间涌了出来,将几人围得严严实实。
这时,原本热热闹闹吃席的人也都停下了动作,纷纷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这边。
“你属什么的?我就差一个就能凑齐十二生肖了,跟着我你又不吃亏。”
新郎官还在厚着脸皮解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手持利剑的妇人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那些打手见状,吓得瞬间闪到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这就是你说的处理要务?在船上成婚?我们孩子都有了,你还在这儿胡作非为??”妇人说着,便挥舞着剑,朝着新郎官砍去。
“什么?有儿子?还新婚?”
安玉珍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发现了什么石破天惊的秘密。
梁南星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场面惊得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连趁机溜走的念头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想娶几个就娶几个,这是我的事,你少管!”
新郎官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盘都跟着震了几震,他气得满脸通红,连胡子都微微发颤。
那妇人也不甘示弱,高高举起手中的剑,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决绝,大有一副要将这花船搅得天翻地覆的架势。
安玉珍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在这近距离围观如此激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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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实在太过危险,她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一把拉住梁南星,喊道:“师兄,我们快走!”
“别让她走!我今天一定要和她成婚!”
新郎官的声音在喧闹声中格外刺耳。
他们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打手再次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妇人听到新郎官这话,也将矛头转向了安玉珍,她的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安玉珍,那眼神仿佛要活生生剜下她一块肉:“你就是那个狐媚子?为了她,你连这个家都不要了?”说着,妇人手中的剑直指安玉珍的咽喉。
安玉珍吓得脸色惨白,嘴角扯出一个尴尬又勉强的笑容,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新娘!”
梁南星见状,立刻挺身而出,挡在安玉珍身前,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妇人的眼睛,冷冷说道:“自己管不住男人,反倒怪起别人来了?”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彻底激怒了妇人。
她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剑,朝着梁南星凶狠地砍去。
梁南星迅速拔出腰间的佩剑,稳稳地格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只见剑影闪烁,金属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周围的人纷纷惊恐地后退,为他们腾出一片空间。
安玉珍心急如焚,想要帮忙却根本无法靠近。
她焦急地在一旁团团转,眼睛慌乱地四处张望,突然,苏盼山之前说过的话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在渝州地界,提我苏盼山的名号,不仅吃饭不要钱,就是往哪一站也没人敢管。”
安玉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大声喊道:“你们别打了!你们知道我们认识谁吗?苏盼山可是我们的好哥们!”
妇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哼,苏盼山来了,都得喊我一声娘!”
“怎么可能?”
安玉珍满脸疑惑,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她不顾危险,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弄个明白。
“娘!”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安玉珍循声望去,只见苏盼山正匆匆赶来。
“娘,你这是干嘛呀?”
苏盼山一个箭步冲上前,连话都来不及多讲,赶忙挡在了梁南星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那原本眼看就要落下的剑,就这么硬生生停住了。
“你个小兔崽子,想干啥?”
妇人扯着嗓子大喊,满脸的怒容。
苏盼山心里一阵烦躁,没好气地说道:“娘,您瞧瞧您,这是干嘛呢?怎么能对我朋友这样凶神恶煞的,还舞刀弄枪,咄咄逼人,暴跳如雷的,至于烦天烦地吗……”
“你给我闭嘴!”
妇人被气得不轻:“成语是你这么用的吗?再说了,我要不凶神恶煞,舞刀弄枪,咄咄逼人,暴跳如雷,烦天烦地,你爹这就要把她娶进门了!”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还恶狠狠地瞪了安玉珍一眼。
苏盼山扭头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梁南星,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起来:“怎么可能嘛!我爹虽说眼光不咋地,可也不至于要和个男人在一起呀。”
9. 大孝子
“我眼光哪里差了?我看上的可是这个姑娘!”
新郎官大步流星地走出来,手臂笔直伸出,指尖稳稳指向安玉珍。
苏盼山瞬间傻了眼,忙不迭开口:“爹,您身边已有那么多妾室,这个就罢了吧......”
“不行!”
新郎官斩钉截铁,语气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什么?什么叫那么多?”
妇人听闻,顿时恼羞成怒,脸上写满了错愕,目光在新郎官和苏盼山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审视两个陌生人。
“儿子,你竟然知道你爹在外寻花问柳,还瞒着我?”
妇人眼中的泪水瞬间决堤,“刷”地一下流了满脸,那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自己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竟然和丈夫一起合起伙来瞒着自己......
妇人又气又悲,手一扬,“哐当”一声扔下手中的剑,脚步踉跄着朝着平静无波的水面走去。
安玉珍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不妙,生怕妇人轻生,急忙上前想要拉住她。
可没想到,妇人突然反手一把揪住安玉珍的衣裳,面目狰狞地嘶吼道:“死,我也要拉一个陪我!”
话音刚落,两人在激烈的拉扯中,“扑通”一声坠入水中。
安玉珍拼命挣扎,大口大口地呛着水,难受得几乎窒息。
她本就不会游泳,此时只能无助地在水中扑腾,四肢胡乱划动,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浮出水面。
再看那妇人,此刻完全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摆烂模样,她任由自己的身体漂浮在水中,脸上扯出一抹诡异又绝望的笑,直勾勾地盯着安玉珍。
梁南星瞧见这一幕,心急如焚,猛地一头扎进水中。
可此时正值夜晚,江水又深又暗,他在水下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凭着感觉四处摸索。
有人落水,周围的人顿时慌作一团,手忙脚乱地在江边点满了灯笼,火光摇曳,却依旧难以穿透那深沉的黑暗,照亮这片汹涌的江水。
......
不知过了多久,梁南星终于游上了岸,整个人狼狈不堪,脸上写满了惶恐。
“你看到人没有?”
苏盼山焦急地问道。
可此刻,梁南星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
他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指甲都快嵌入肉里,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身体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这时,云隐阁阁主赶来了。
自从安玉珍和梁南星跑走后,阁主便一直在四处打听安玉珍的下落。
渝州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顺着声响匆匆赶来。
看到浑身湿漉漉、狼狈至极的梁南星,阁主快步走上前,语气急切:“孩子,玉珍呢?”
梁南星的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面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江水的寒冷,还是内心深处的极度恐惧。
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向那看似毫无波澜,实则暗藏汹涌的江面。
一瞬间,阁主的身体猛地一颤,怒火“噌”地一下涌上心头,抬手“啪”的一巴掌扇在梁南星脸上:“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只需要当好一条听话的狗,可你连这点都做不好?”
尖锐刺耳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梁南星。
他紧紧低着头,不敢直视旁人的目光,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深埋进土里。
新郎官看到阁主现身,惊得浑身一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犹豫片刻后,才缓缓挪动脚步走上前,声音微微发颤地问道:“掉下去的是你夫人?”
“什么夫人?那是我女儿!”
阁主双眼圆睁,怒声咆哮,声音里满是愤怒与悲痛,那音量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震碎。
新郎官顿时闭上了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神色慌张,眼神闪躲,似乎一心想把这事儿彻底隐瞒下来,当作从未发生过。
梁南星“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说道:“阁主,弟子有罪,没能保护好玉珍。可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位大叔,他强行要娶安玉珍,安玉珍被误会成要做妾室,才被他夫人拖下水的!”
“什么?”
阁主听闻,瞳孔瞬间急剧放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死死地盯着新郎官,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这位新郎官名叫苏民,正是玄影楼楼主,玄影楼身为七大门派之一,平日里也是威风八面。
他与阁主虽说算不上交情深厚,但也曾签订过盟约,本应守望相助,可如今公然强娶安玉珍做妾,这无疑是狠狠地打了云隐阁的脸。
“哼!”
阁主冷哼一声,衣袖一甩,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冷冷说道:“要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这盟约也没必要再守了!”
言罢,大手一挥,高声下令:“把这江水抽干!”
此令一出,云隐阁众人纷纷面露难色,紧接着“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地。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阁主!万万不可啊!这江水如此之多,能运到何处去呢?”
“是啊,一桶、两桶……根本弄不完呐!”
众人附和着,面露焦急。
“那你们说怎么办?”
阁主满心焦急与愤怒,忍不住朝着身旁的树干猛地一拍,那树干竟被拍下无数落叶。
紧接着,他像一头发怒的猛兽,冲上前揪住苏民的衣领,拖着他就往江边走去。
到了江边,阁主猛地用力,将苏民的头狠狠按进水里。
苏民猝不及防,瞬间被呛得咳嗽连连,四肢拼命扑腾,溅起大片水花,模样狼狈不堪。
苏盼山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几步并作一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阁主面前,带着哭腔哀求道:“阁主,您手下留情啊!我刚没了娘……我不能再没了爹!”
“啪——”
阁主抬手就是一巴掌,将苏盼山拍开,怒吼道:“我还就这一个女儿呢!”
......
时光匆匆流逝,足足过去了一个礼拜,终于有了消息。
看着被打捞起来的女尸,众人皆是满脸诧异。
虽说落入水中很难生还,可当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大家还是难以接受。
“不可能!这不可能!”
梁南星如遭雷击,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周围的人闻到尸体散发的腐臭气味,纷纷捂住口鼻,满脸嫌弃地往后退。
七大门派之首得知此事后,纷纷赶往渝州。
玄影楼内,气氛凝重压抑。
空荡荡的楼里只摆放着七把椅子,上面端坐着各方势力代表。
头戴狰狞面具的飞虎寨寨主,身形隐匿在斗笠之下的极寒会堂主,额头刻着醒目红血印的血月殿殿主,还有浑身包裹在黑衣之中、神秘莫测的红雨帮帮主。
其余便是云隐阁、雁门和玄影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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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满脸怒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声吼道:“我这辈子为人光明磊落,绝不与这种人结盟!”
“不可!”
雁门长老赶忙劝阻,神色凝重地说道:“如今各大势力崛起,那些小门小派更是肆意妄为,您若独立出去,日后必定会深陷困境,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就是啊,人已经不幸离世,您又何必冒险独立呢?”
苏民也开口说道,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可语气里却隐隐透着一丝无奈与劝解。
“我只是喝了酒,一时糊涂,并非有意为之,我真不是坏人啊!”
门外,梁南星满心焦急,不停地踱步,等待着阁内众人商讨的处理结果。
他神色恍惚,眼神游离,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
“我喝酒就乱来这事,肯定是遗传我爹……我真的太对不起安玉珍了!”
苏盼山满脸懊恼,自责不已,语气中满是悔恨。
“你可别冲动乱来!”
梁南星察觉到苏盼山情绪不对,赶忙厉声提醒。
可还没等他再多阻拦,苏盼山就像发了疯似的,猛地冲了进去。
“爹!杀人偿命!要不,你就以死谢罪好了!”
苏盼山站在众人面前,满脸认真,那模样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完全不在乎周围人看白痴般的目光。
苏民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一股无名怒火“噌”地涌上心头,顺手脱下鞋子就朝着苏盼山砸了过去。
苏盼山委屈地一闪身,躲开了这一击。
还没等苏盼山再说出什么,苏民就一蹦一跳地走了出去,关上大门,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容,一边打着圆场:“犬子太顽皮不懂事,各位千万别见怪。”
阁主缓缓捋了捋胡须,目光如炬,盯着苏民说道:“我倒是觉得,盼山说得在理。要不是你肆意妄为,也不会死两个人,你也跳到江里去,给她们偿命吧。”
“我要是再跳下去,那不就死三个人了?而且尸体还会污染环境,这多不划算呐。”
苏民眼珠子一转,开始振振有词地诡辩起来,试图为自己开脱。
就在这时,血月殿的人突然站起身,一言不发,径直朝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等你们商量好了,写信告诉我结果就行。”
血月殿的人一走,仿佛引发了连锁反应,紧接着,其他各方势力的人也纷纷起身离去。
眨眼间,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雁门、云隐阁和玄影楼的人。
阁主不再浪费时间说废话,“唰”地一声抽出剑,寒光一闪,剑尖直指苏民,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阁主目光如刀,紧紧盯着苏民。
苏民被这眼神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连连躲闪。
阁主的剑带着凌厉的气势劈下,“咔嚓”一声,重重地砍在凳子上,那凳子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你不和我联盟就不联,我媳妇也死了,我也够倒霉的了!”
苏民一边狼狈地躲避,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阁主听了这话,停下了攻击的动作,随手将剑扔在地上,一脸无语地说道:“你早说啊!”
屋子外头,苏盼山心急如焚,不停地拍打着大门,大声喊道:“爹!你糊涂啊!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贸然和云隐阁解约,肯定会引起江湖上的争议的!”
“糊涂个屁,多个朋友多条死路!”
苏民扯着嗓子回应,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10. 第 10 章
天光洒落,云深池畔,一片静谧。
曾立下七派盟约的见证者们齐聚于此,气氛凝重。
只见几笔墨迹落下,这份维系着七派关系的盟约,就此宣告作废,往昔的约定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云隐阁内,梁南星双膝跪地,头颅低垂,周身被沉默笼罩。
终于,他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阁主,玉珍已然身死,为何您仅仅要求解除盟约,而不趁此良机,夺取苏民一半的势力呢?”
阁主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是不是早就盼着解除这盟约了?”
梁南星闻言,双眼瞬间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城中谁人不知,阁主对女儿宠爱至极,他实在难以相信,阁主竟会为了解除盟约,拿自己的女儿做文章。
“你以为,她是如何知晓苏民暗中那些不轨之事的?”
阁主笑着,将心底隐藏已久的话语缓缓道出。梁南星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震惊。
“!”
阁主这才惊觉,自己失言了,这些话竟被不该听的人听了去。
他的手瞬间捏紧成拳,指节泛白,一步步缓缓走近梁南星。
突然,他猛地挥出一拳,重重地砸在梁南星脸上。
“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一个字都别乱说。”
阁主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梁南星灼烧,死死地盯着他。
梁南星的心猛地一沉,像是瞬间停止了跳动。
就在这时,阁主伸手拿起一个瓶子。
刹那间,梁南星脚下的木板轰然开裂,他毫无防备,一个踉跄便向下滑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嘶......”
梁南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他再次抬头时,地板正缓缓合上,将上方的光线逐渐隔绝。
“阁主!求求您放过我!我发誓,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梁南星声嘶力竭地大喊,可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死寂。
黑暗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摸索,却什么也抓不到。
就在此时,一个身形佝偻、尽显疲惫的女人缓缓走进云隐阁。
她的长发肆意垂落,几缕发丝凌乱地散在身前,整个人身上沾满了泥沙,模样看上去格外诡异。
“父亲,你为什么不找我?”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在寂静的阁内回荡。
四周,云隐阁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鬼!!是鬼啊!”
“小姐竟然活了!是小姐!”
惊呼声此起彼伏,瞬间划破天际。
阁主听到动静,整个人瞬间僵住,脸上写满了慌乱。
他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去抱住安玉珍,可脚步却突然停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他满脸意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玉珍抬手,将挡在脸颊两侧的头发撩到耳后,轻声说道:“我听时豹和刘清妍说,你放弃找我了......”
“没有,怎么可能!你可是云隐阁唯一的小姐。”
阁主脸上堆起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安玉珍望着父亲的笑脸,嘴角也微微上扬,可笑着笑着,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你到底要干嘛?”
安玉珍嘶吼着。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尽管有人已经前去开门,但阁主还是立刻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安玉珍下意识地转头,目光瞬间定格在门口的楚幼荷身上。
只见楚幼荷身后,是堆积如山、琳琅满目的聘礼,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我听闻安玉珍妹妹回来了,便赶忙上门了。这婚事啊,还是尽快操办比较好。”
楚幼荷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轻轻摇着扇子,那眼神仿佛在向安玉珍宣告着什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消息怎么这么快?不是说......”
阁主有些惊讶。
“婚事?什么婚事?”
安玉珍一脸茫然,心中满是疑惑,她的目光在楚幼荷和父亲之间来回游走。
“玉珍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楚幼荷太喜欢你!!”
阁主脸上堆满了讪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些许心虚,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将楚幼荷往屋内请。
“太喜欢我?”
安玉珍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忍不住嗤笑一声。
与楚幼荷接触的种种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在这个女人身上,她丝毫没有感受到所谓的喜欢。
更何况,两个女人谈婚论嫁,这要是传出去,定会被全天下人耻笑。
“什么意思?”
安玉珍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大步走进屋子,径直坐上主位,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
此时,被困在暗地底下的梁南星,听到安玉珍的声音,刚想开口发出求救信号,却被楚幼荷接下来的话惊得愣住。
原来,雁门和云隐阁早已暗中谋划,决定私下联盟,企图合力扳倒其他五大门派。
而这所谓的成婚,不过是他们精心策划的一个幌子。
自己的父亲,竟然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做出如此糊涂之事,甚至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蒙在鼓里。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天下太平不好吗?非得挑起事端,让无数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安玉珍的声音带着哭腔,愤怒与绝望交织,她猛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瓷片飞溅,滚烫的茶水在地面晕染开,一如她此刻破碎的心境。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簌簌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你要打要斗,尽管去,但是请放过我和南星,我们不是你的棋子,不是任由你摆布的工具!”
安玉珍几步上前,双手紧紧抓住阁主的衣领,眼中满是不甘与质问。
阁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抬手,“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地将安玉珍打翻在地。
安玉珍摔倒在地,发丝凌乱,嘴角渗出血丝。
“事已至此,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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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说的?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出嫁!别再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
阁主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玉珍,语气冰冷,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妹妹没必要如此生气嘛。”
楚幼荷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惺惺作态地走上前,伸手想要扶起安玉珍:“你我成婚后,定能相敬如宾,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传为江湖美谈呢。”
安玉珍却像是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厌恶地甩开楚幼荷的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安玉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开这个充满阴谋与背叛的地方。
她踉跄着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门口冲去。
风在她耳边呼啸,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不散她满心的恐惧与绝望。
然而,还没等她迈出云隐阁的大门,几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窜出,将她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原来是阁主早就安排好的守卫,他们训练有素,眼神冰冷,如同一群无情的杀手。
安玉珍惊恐地瞪大双眼,脚步慌乱地往后退,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
她的双手在身后无助地摸索着,试图寻找一丝逃脱的可能。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守卫们步步紧逼,如同狩猎的猛兽,将安玉珍逼入了死角。
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安玉珍眼中闪过决然,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瞬间进入打斗状态。
她身形如电,一脚踢向离自己最近的守卫膝盖窝。
守卫猝不及防,“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安玉珍趁势一个肘击,狠狠砸在他的后颈,守卫闷哼一声,瘫倒在地。
紧接着,她一个旋身,躲开另一名守卫刺来的长刀,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一声,守卫手腕脱臼,长刀落地。
安玉珍迅速捡起长刀,刀光闪烁,逼退了周围试图靠近的敌人。
阁主见状,脸色一沉:“我教出来的娃娃是挺厉害。”
言必他亲自下场。
他大喝一声,双掌带着凌厉的劲风,朝着安玉珍拍去。
安玉珍不敢硬接,侧身一闪,阁主的掌风擦着她的衣袖而过,将一旁的木桌劈成两半。
楚幼荷也不甘示弱,挥动手中扇子,扇面如利刃般划向安玉珍咽喉。
安玉珍横刀抵挡,“铛”的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扇面上的利刃竟被长刀磕出了缺口。
尽管安玉珍武艺高强,但对方人多势众,且阁主和楚幼荷实力不凡。
一番激战下来,安玉珍渐渐体力不支,身上也多处受伤。
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但她仍紧握着长刀,眼神坚定,毫无退缩之意,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必死的决心,誓要在这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你最好乖乖的,否则梁南星必死无疑!”
“什么?”
威胁的声音传来,安玉珍手中剑滑落,楚幼荷趁机上前,三两下按住她。
11.第 11 章
“你把梁南星关在什么地方了!?”
安玉珍目光如炬,声音低沉却带着难以压抑的愤怒,直直地逼视着眼前之人。
阁主冷着脸,没有丝毫犹豫,吐出几个字:“把她给我关下去!”话音刚落,几个人影迅速围拢过来,伸手便要拖拽安玉珍。
安玉珍奋力挣扎,却难以挣脱那几双有力的手。
就在她被拖到门口的瞬间,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传来:“玉珍救我!”
那是梁南星的声音。
安玉珍浑身一震,听到声音的刹那,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地立定在门口,拼尽全力向后看去。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空荡荡的黑暗,什么都没有。
“南星!”
安玉珍嘶声大喊,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无助。
阁主的脸瞬间彻底阴沉下来,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夜空,恶狠狠地吼道:“还不快拖出去!”
话落,安玉珍便被连拉带拽地拖进了一间屋子,冰冷的锁链随即紧紧锁住了她的手脚,将她困于这狭小的空间之中。
……
安玉珍靠着其他师兄送来的吃食勉强度日。
门外,巡逻之人的脚步声频繁响起,声声都似踏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啊!”
“扑通......”
突兀的惨叫与重物倒地声传来。
安玉珍瞬间竖起耳朵,紧接着,便是几声沉闷的击打声。
原本在屋外不断走动的人影,在这一刻戛然而止,继而消失不见。
安玉珍被困于此,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恍惚间,她竟以为到了那被迫出嫁的时刻。
她挺直脊背,站在屋子中央,双拳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
她的袖子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剪刀,那是她最后的依仗。
她暗自下定决心,只要有人推门进来,便拼尽全力杀出去。
“嘎吱!”
门缓缓被推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安玉珍如离弦之箭,一个健步冲上前,与进来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然而,奇怪的是,男人并未还手,只是不停地左躲右闪。
“停!我是时豹!”
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安玉珍猛地一怔,动作停了下来。
待她定睛一看,眼前的时豹依旧戴着那副面具,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好似生怕被人认出一般。
“你为何这副打扮?”
安玉珍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
“我和刘清妍放心不下,便来找你。”
时豹的声音透过面具,听起来有些沉闷。
思绪飘回到几日前。
彼时,刘清妍的眼皮总是莫名地跳动,心里也一直七上八下。
虽说她听闻安玉珍已经回家,可那种不祥的预感却愈发强烈。
“时豹,我们去看看玉珍吧。不辞而别,实在不是我们的行事风格。”
刘清妍满脸担忧,语气中满是急切。
“可是我们还要去送密函,耽误太久的话,恐怕会误了大事。”
时豹面露难色,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我们快去快回!肯定不会耽误太久的。”
刘清妍向来是个行动派,不喜只在嘴上空谈,说罢,便伸手拉住时豹,作势要走。
时豹拗不过她,无奈之下,只好随着她一同前往。
二人初到云隐阁,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为震惊。
整个云隐阁满是看守的人。
两人便协商,悄悄进来看看。
安玉珍颔首,有些感激地看着时豹。
“快走吧。”
时豹想拉住安玉珍,却被安玉珍躲开。
“你先走。”
安玉珍垂目,一种难以言喻的执念驱使着她,转身走向了阁楼内部。
此前,就在这个地方,她真切地听到了梁南星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在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让她笃定梁南星必定还在这儿。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悄然洒落在窗棂之上,屋内的挂画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一角被悄然掀起。
整个屋子安静得犹如死寂一般,静谧得让人毛骨悚然。
安玉珍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每迈出一步都慎之又慎,生怕发出哪怕一丝细微的声响。
即便心中明白阁主或许并不在此处,可那种紧张与恐惧,却如影随形,丝毫未曾减少。
“你既然能自己从这密室脱身,为何还要装作出不来的样子?”
一道低沉的女声骤然打破了寂静,安玉珍的脚步瞬间僵住,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几乎快要停止。
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怎么可能还有人在此处?至少,不该有人如此毫无顾忌地交谈。
“我自然得继续演下去,安玉珍这枚棋子我还没用到……”
紧接着,梁南星的声音悠悠传来,安玉珍瞬间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每一根都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震惊与恐惧。
“棋子。”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此刻却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刺,直直地扎进了她的心窝。
“是单纯利用,还是不知不觉间动了真情……梁南星,你可千万别忘了堂主对你的悉心栽培!”
女人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好似裹挟着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梁南星闻言,耳朵下意识地微微一竖,赶忙说道:“刀婉儿姐姐,我怎会辜负堂主的信任与托付呢。只是当下我实在抽不开身,有件极其重要的事,还得麻烦姐姐派人去完成。”
“什么事?”刀婉儿追问道。
梁南星神色一凛,冷冷吐出:“杀了楚幼荷。”
“砰——”
一声脆响,安玉珍听闻这话,震惊得身子猛地一颤,手中原本就拿不稳的花瓶瞬间滑落,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就在这刹那间,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晃动起来。
“谁在那里?!”
梁南星反应极快,立刻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安玉珍深知情况危急,她自身功夫也颇为不俗,当下脚尖轻点,几个起落便飞速跑了出去,一路狂奔,回到了那间曾关押她的小屋子。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着,仿佛秋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惊魂未定的目光死死地锁在窗外。
安玉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一向温柔,口口声声说爱她的梁南星,竟然一直在利用她!
这个事实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刺入她的心窝,让她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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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心满眼都是茫然与困惑,在心底无数次地呐喊:梁南星,你究竟在预谋什么?
没过多久,紧闭的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安玉珍像是惊弓之鸟,下意识地往后缩。强烈的光线汹涌而入,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条件反射般迅速抬起手,试图遮挡这刺眼的光芒。
直到一个身影挡住了光线,她才缓缓放下那只颤抖的手。
“你居然没逃走。”
阁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仿佛在欣赏一个听话的木偶。
他的身后,一袭鲜艳的红色嫁衣夺目至极,那颜色红得似血。
“你将这嫁衣换上,好好打扮打扮,准备出嫁。”
阁主的语气不容置疑,像是在下达一道不可违抗的圣旨。
“你还不满足现状吗?非得侵占所有才满意?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啊!你怎么忍心让我和楚幼荷一起去受苦?”
安玉珍情绪激动,眼眶泛红,一把抓住阁主的袖子,声音里满是哀求与愤怒。
阁主只是淡淡地清了清嗓子,像是嫌恶地掸去身上的灰尘一般,用力将安玉珍甩开。
安玉珍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这时,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男孩稳步走上前,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孩童该有的天真与活泼,只有面无表情的冷漠。
他对着安玉珍规规矩矩地作揖,声音稚嫩却又透着莫名的冰冷:“安子穆见过阿姐,祝阿姐新婚快乐,多子多福。”
“?”
安玉珍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惊。
就在她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弟弟”冲击中回过神来,几个人便一拥而上,伸手要拉住她,强行给她换上那象征着厄运的嫁衣。
她拼命挣扎,像一头困兽般用力甩开那些抓着她的手,凌乱的头发丝肆意飞舞,遮掩住她满是泪痕与惊恐的面部。
“我什么时候有弟弟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疑惑与绝望。
阁主沉默不语,那沉默如同死寂一般,让人心生寒意。
“你几岁!”
安玉珍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嘶吼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安子穆不慌不忙地倒上一杯茶,动作轻柔地递给安玉珍,声音依旧平静:“阿姐,我十岁了。”
“十岁??”
安玉珍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泪水不受控制地直直划过脸颊。
她颤抖着双手,食指指向阁主和安子穆,那只手抖个不停。
“我娘去世不过八、九年,你从哪里捡来的野孩子!”安玉珍愤怒到了极点,一巴掌狠狠拍开安子穆递来的茶盏,顺势抽出一把剪刀,毫不犹豫地刺向阁主。
阁主身形敏捷,几个灵活的躲闪便避开了安玉珍疯狂的攻击。
然而,安玉珍由于多日来没睡好、没吃好,身体虚弱不堪,动作也变得迟缓而笨拙。
没几下,她便败下阵来,被阁主轻而易举地擒住。
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一棍子重重地敲在她的头上,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地下室里,昏暗的灯光如豆般摇曳。
梁南星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手指轻轻抚摸着安玉珍送他的小玩意,嘴角微微上扬。
12.第 12 章
“砰......”
震耳的鞭炮声中,唢呐声裹挟着阵阵鼓声悠悠传来,缓缓抵达雁门。
然而,此刻的雁门一片死寂,毫无热闹喜庆的氛围。
外头空旷寂寥,连一个人影都瞧不见,两扇大门紧紧闭着,仿佛在抗拒即将到来的一切。
雁门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新婚前一晚,楚幼荷便不见了,只有屋子里一滩血......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你去顶替她!”
长老心急如焚,抬手一指,指向一个眉眼与楚幼荷有几分相像的弟子。
那弟子听闻,身子猛地打了个哆嗦,声音带着几分惊恐与抗拒:“我看着也不像啊......要是代替师姐,肯定马上就会被发现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况且,安玉珍如今疯疯癫癫的,连自己亲爹都敢砍,我哪里降得住她呀!”
“是啊,长老,师妹确实不合适!”
其他弟子纷纷附和。
“再说了,安玉珍本来就配不上师姐!”
人群里又响起一声嘀咕。
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长老实在是无计可施,无奈地挥了挥衣袖,咬咬牙说道:“去把门口的狗牵来,替她拜堂!”
话一出口,雁门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安玉珍渐渐恢复了意识,她缓缓抬手,掀开了轿帘。
刹那间,外头密密麻麻围观的人群映入眼帘。
“这新娘子可真漂亮!只可惜是个疯子......”
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
“就是因为是疯子,雁门才不肯开门吧!”
另一个声音接话道。
安玉珍双手紧紧抓着轿帘,指尖泛白,仿佛要将那布料撕裂一般,紧接着用力一拽,帘子被扯了下来。
轿子早已稳稳停下,安玉珍出奇地冷静,她不慌不忙,缓缓迈出轿子。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抬起手,一把扯下了盖头。
安玉珍望着眼前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清楚,自己已然没有了退路。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可她依旧伫立原地,满心期许着梁南星那晚所密谋之事是真的,渴望着梁南星真能将楚幼荷除掉。
就在这时,大门缓缓被推开,一只脖颈上系着鲜艳大红花的狗出现在她眼前。
“噗哈哈哈哈!”
刹那间,周围人群爆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嘲讽。
安玉珍震惊得瞪大双眼,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哆嗦,内心的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不是说楚幼荷喜欢我吗?我今日嫁入这门,竟让一条狗来迎接我?这算什么事儿!”
“委屈玉珍姑娘了。”
长老从门内踱步而出,面上带着几分歉意,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并非幼荷不愿出来迎接,只是依照咱们这儿的习俗,用狗来迎亲,往后这一整年都会诸事兴旺。”
“这是哪门子的习俗?我在江湖上闯荡多年,怎么从未听闻过?”安玉珍目光直直地盯着长老,眼中满是质疑与愤怒。
长老略显尴尬,无奈地捋了捋胡须,脸上挤出一抹讪笑,反问道:“那你告诉老夫,还没过门就自行揭开盖头,又是哪里的规矩?你还未正式入门,便这般目无尊长,到底是谁教你的?”
“规矩是人立的,我现在立也不晚。”
长老这一番话,像是给安玉珍套上了无形的枷锁。
刹那间,一众弟子将她团团围住,安玉珍心中明白,此时自己势单力薄,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只能强咽下这口气,选择逆来顺受。
她缓缓抬手,重新戴上盖头,动作轻柔却难掩内心的不甘,而后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才伸出颤抖的手牵起狗绳,一步步走进大门。
随着拜堂仪式结束,安玉珍的名字在江湖上瞬间炸开了锅,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刺杀未婚夫、与女子相恋、甚至和狗拜堂,桩桩件件,每一条传闻都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可又有谁知道,她所经历的这一切,皆是身不由己......
云隐阁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梁南星恭恭敬敬地站在阁主面前,头垂得极低,姿态卑微至极,说道:“阁主,弟子这条命是云隐阁给的,往后必定对阁中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哐当!”
突然,杯盖与杯口碰撞的声音打破了平静,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梁南星吓得浑身一颤,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阁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若只是听这声音,不抬头去看他的脸,还真会以为眼前之人是个慈祥的长辈。
“城西有一批重要货物,你去负责交接和运输。只要此事你能办得漂亮,往后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阁主不紧不慢地吩咐道。
“是!弟子定当竭尽全力!”
梁南星连忙应下,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与急切。
他转身刚走没几步,便一眼瞥见了前来拜见父母的安玉珍。
此刻的安玉珍,发髻高高挽起,上头插着做工精致的珠钗,在日光下闪烁着华美的光泽,手上还戴着温润的白玉镯,整个人看起来倒真有几分贵妇的派头。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皆是一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安玉珍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梁南星看着她,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下意识地立马转身,侧身让开。
他紧紧捏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言不发地直直走了出去,背影里满是决绝与无奈。
安玉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出了神,就连父亲走到自己身边都未曾察觉。
“你在看什么?”
父亲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玉珍这才回过神来,慌乱地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说道:“父亲,我想去趟茅厕。”
说完,安玉珍匆匆走了出去。
她满心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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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南星的身影,只想找到他问个清楚,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当她跑到院子里,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几个路过的下人,见到她后纷纷远远地绕开。
就在她满心失落,转身之际,却瞧见了安子穆。
安玉珍款步上前,抬手间,那温润的镯子便自腕间滑落,她顺手递与身旁的丫鬟,声音清冷:“你且退下,我要与弟弟单独说会儿话。”
那丫鬟眼中瞬间闪过一抹贪婪的光,忙不迭地接过手镯,脚下生风般匆匆离去。
此时的安子穆正埋着头,不知在忙些什么,一本厚厚的书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安玉珍伸手,轻轻扯开那本书,这才发现,安子穆已然睡着了。
她微微皱眉,动作轻柔地取下自己的披风,缓缓盖在安子穆身上。
不想,安子穆却在这时悠悠转醒。
安玉珍下意识地收回手,原以为安子穆会惧怕她,却见安子穆嘴角上扬,绽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谢谢姐姐,给我盖衣裳。”
安玉珍难得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呢?”
安子穆坐直身子,一脸纯真地问道。
“外界可都是些不好的传闻,更何况,我第一次见你时,便起了杀心。”
安玉珍脸上浮起一抹邪笑,目光如刀般直直地盯着安子穆。
看着眼前这个在娘亲去世之前就出生的孩子,安玉珍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母亲在世的时候,父亲对母亲的宠爱众人皆知,是远近闻名的绝世好男人。
起初,听闻父亲有儿子,她怎么也不肯相信,直到亲眼见到......
那与父亲相似的眉眼,安玉珍这才惊觉,父亲真的有一个儿子!
父亲早就有了外室!
还瞒着大家养到了十岁。
安子穆轻轻摇了摇头,神色认真:“传闻岂能轻信?又不是亲眼所见的事实。我与你尚不熟悉,也实在没必要谈论这些毫无根据的是非。”
“你娘呢?”
安玉珍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安子穆,心中对这个孩子的反应感到十分惊讶,没想到一个小孩,竟能有这般通透的觉悟。
安子穆闻言,沉默不语,并未作答。
“我的娘只有一个,那便是这云隐阁的正妻。”
安子穆说着,眼眶微微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安玉珍见状,动作一顿,抬手轻轻为他拂去脸上的泪水,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在这阁中,我们皆是身不由己。”
安子穆猛地垂眸,原本纯真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周身似有一股倔强的气息升腾而起。
下一秒,他猛地发力,双手用力一推,将安玉珍推了出去:“男孩子才不要女孩安慰!”
安玉珍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慌乱之中踩住了自己的裙摆,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脸上满是惊恐与意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梁南星如鬼魅般疾步上前,长臂一伸,稳稳地将安玉珍抱在怀中。
13.第 13 章
梁南星心中陡然涌起一阵异样,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当即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安玉珍的手,转身便要离去。
安玉珍见状,不假思索地一把拽住了他,急切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咱们似乎还有些话没说清楚。”
“还有什么可说的?”
梁南星身形一滞,愣了片刻,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连忙抬手,脸上挤出一抹客套的笑容:“南星在此,恭祝小师妹新婚快乐!”
安玉珍几步抢到他身前,目光直直地锁住梁南星,仿佛要将他看穿。
“就只是这个?”
安玉珍对那晚的话记忆犹新,她一心想要亲耳听梁南星解释,“棋子”二字到底有何深意。
岂料梁南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不然还能有什么?”
“??”
安玉珍满脸疑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就留在此处!”
“师妹回门多住些时日,本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师兄实在无法奉陪。师兄尚有要事缠身,耽搁不得。”
梁南星言罢,再不迟疑,转身大步离去。
安玉珍呆立原地,心中暗自思忖,师兄平日无非就是练功、吃饭、睡觉这些事,能有什么要事?
想到这儿,她不禁冷哼一声,索性就在云隐阁住了下来。
与此同时,在那神秘阴森的极寒会。
楚幼荷被绳索紧紧捆绑,动弹不得,身上伤痕累累,每一道伤口都仿佛在诉说着她所遭受的折磨。
“你们极寒会究竟想干什么?抓我这雁门大弟子,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楚幼荷强撑着一口气,愤怒地质问。
“哼,你们雁门与云隐暗中勾结,我们有一些自己的打算,又有什么奇怪的?”
极寒会堂主隐匿在帘后,声音冰冷刺骨。
楚幼荷即便看不见堂主的面容,也能清晰感受到那如毒蛇般阴毒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须臾,帘子缓缓揭开,堂主迈着优雅却又透着寒意的步伐,一步步走近。
只见她头上佩戴着繁复精美的银饰,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光;脸上妆容清透,却在眼皮上晕染着一抹淡淡的蓝色,显得神秘而勾人。
走动间,身上的银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却无端让人脊背发凉。
堂主来到楚幼荷面前,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紧接着,堂主缓缓张开嘴巴,一条足有七厘米长的蜈蚣,缓缓从她口中爬出。
蜈蚣身上沾满了口水,在堂主的脸上缓缓蠕动,画面诡异而又恶心。
楚幼荷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双眼渐渐迷离,几近昏厥,被这惊悚的一幕恶心得几欲窒息。
那只体型硕大的蜈蚣,沿着堂主的手臂缓缓爬动,径直朝着楚幼荷而去。
楚幼荷惊恐地瞪大双眼,只觉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头顶。
她早就听闻极寒会在蛊毒之术上手段狠辣、诡异莫测,可亲眼见到这从人嘴里爬出的蜈蚣,还是惊得头皮发麻,满心都是难以言喻的恐惧与荒诞。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这蜈蚣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对堂主的指令言听计从。
楚幼荷直勾勾地盯着那不断逼近的蜈蚣,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在极度的惊恐中,楚幼荷只能眼睁睁看着蜈蚣爬到自己嘴边。
她下意识地想要呕吐,试图将这可怕的东西拒之门外,可一切都是徒劳。
蜈蚣张开锋利的口器,死死咬住她的舌头,而后一寸一寸地往里钻,动作缓慢却又无比坚定。
“不——”
楚幼荷发出绝望的嘶吼,可声音瞬间被蜈蚣堵在了喉咙深处。
她拼命扭动着身躯,想要摆脱这噩梦般的折磨,却被绳索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那蜈蚣的硬壳粗糙而冰冷,每一下蠕动都像是尖锐的刀刃,刮擦着她的咽喉,带来钻心的疼痛与无尽的恶心。
终于,蜈蚣完全钻进了她的喉咙,消失不见。
楚幼荷剧烈地干呕起来,整个身体因痛苦和恶心而扭曲,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将那可恶的东西吐出来。
堂主见状,满意地松开了捏着楚幼荷下巴的手,脸上挂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冷冷开口:“想要活下去,就回雁门去,给我打探情报,事无巨细,都得向我汇报。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你做梦!”
楚幼荷声嘶力竭地喊道,眼中满是决绝。
“背叛师门这种事,我死也不会做!”
堂主闻言,不怒反笑,笑声在昏暗的密室里回荡,显得格外阴森:“我这蛊毒,可不是一般的毒物。它是用数万婴孩的鲜血炼制而成,一旦发作,你便会痛不欲生。它会一点点啃食你的血肉,在你的腹中慢慢长大、产卵,然后子又生孙,孙又生子,越来越多,直到把你的肚子撑破,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活活死去!”
说着,堂主伸出手指,缓缓指向楚幼荷的肚子,那动作仿佛带着一种死亡的诅咒。
楚幼荷只觉心脏猛地一缩,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紧接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疯狂涌动。
她拼命压抑着呕吐的冲动,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试图将那可怕的感觉压下去,可一切都是徒劳。
胃里的翻涌越来越强烈,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冷汗如雨般落下。
极寒会的手下见状,上前为楚幼荷解开了绳索。
堂主则慢悠悠地拿起一块用树叶包裹着的粑粑,放进嘴里咀嚼起来:“记住了,你只有八十一天的时间。时间一到,就算是我,也无力回天。”
“你就不怕我去死?”
楚幼荷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决然与不甘,怒声质问道。
堂主听闻,只是冷冷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笃定,几分轻蔑:“你不会去死。”
言罢,极寒会的手下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楚幼荷,往外面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走去。
不过半刻钟,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滚,一路疾驰,直至出了极寒会的地界,才慢慢停了下来。
弟子们毫不留情,猛地将楚幼荷扔出车外。
楚幼荷本就伤势严重,哪经得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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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折腾,被扔出去后,接连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终于停下。
她双手撑着地面,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一黑,便晕死了过去。
城西,运货的地点。
梁南星早早便到了,他身形斜倚在柱子边上,神色平静,目光却透着几分锐利,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刷——”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一只箭如闪电般朝着他射来。
梁南星反应极快,迅速抬手,稳稳地将箭接住。
只见箭上绑着一张纸条,梁南星小心翼翼地解开,展开一看,是刀婉儿的来信:城西郊外,有关安玉珍的事商谈。
梁南星的拳头猛地握紧,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骨节都凸显了出来。
仅仅片刻,他便迅速将纸条几下收好,转身朝着城西郊外匆匆赶去,脚步急促,带起一阵风。
很快,他和接头的人碰面了。
可他浑然不知,安玉珍一直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安玉珍猫着腰,躲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双眼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梁南星,眼神中满是疑惑。
当看到梁南星与一个陌生女人会面时,安玉珍心里“咯噔”一下,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和梁南星一同长大,彼此身边的人几乎都认识,可眼前这个姑娘,她却从未见过。
“那晚偷听的人我查出来了,是安玉珍。你和安玉珍关系密切,堂主安排你去刺杀。”
刀婉儿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
梁南星当场愣住,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随即迅速左右环顾,确认周围无人后,才看向刀婉儿,满脸疑惑与震惊。
“是不是有误会?安玉珍被关着,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
“那我就不清楚了。”
刀婉儿漫不经心地抬手,随手摘下树上一朵娇艳的花,放在鼻尖轻嗅,看似悠闲,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反正你必须杀了她。她和楚幼荷在一起,和楚幼荷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迟早会把你的事搓破。”
躲在灌木丛后的安玉珍听到这话,如遭雷击,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她心里清楚,只有极寒会的人才会称首领为堂主。
可梁南星,那是与她一起长大的竹马啊!
从小一起玩耍、一起成长,他怎么会和极寒会有关系?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疯狂打转。
梁南星沉默着低下了头,眉头紧锁,内心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你要是不杀,堂主会亲自派人。”
刀婉儿说着,眼中闪过几分阴毒,像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堂主的手段可不是我们能比的,只怕到时候,你的小青梅会被折磨得活活疼死。”
“不!”
梁南星突然抬头,声音带着一丝痛苦的沙哑。
刀婉儿微微沉吟,转身向着一边走去,留下一句冰冷刺骨的警告:“我可提醒你,别对她有感情,你只是一个工具,也不能有感情。”
梁南星的脸瞬间阴沉得可怕,手背青筋暴起,他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会亲自动手......”
14.第 14 章
安玉珍眼角悄然滑下两滴清泪,她迅速抬起手捂住嘴巴,极力压抑着,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就这样静静等待着,直至梁南星与刀婉儿的身影相继消失在视线中。
待两人彻底离去,安玉珍才缓缓起身离开。
此刻,她独坐在云隐阁内,目光透过窗户,怔怔地向外望去。
外头,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喧嚣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交织成市井的热闹。
不知出神了多久,直到梁南星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安玉珍才猛地回过神来。
此时的她,早已被烈酒灌得烂醉如泥,脑海混沌,怎么也不愿相信今日所见的一切竟是真的。
安玉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原本趴在窗边的她,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大声呼喊:“梁南星!”
这一声呼喊划破空气,可话音刚落,她便一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翻过窗户,直直向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梁南星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立刻疾步如飞,几个箭步冲上前,稳稳地将安玉珍接在了怀中。
安玉珍抬眸,望向那张镌刻在心底、无比熟悉的面庞,刹那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
视线缓缓下移,落在梁南星的下巴上,那里竟生出了胡茬……
曾经,他们相伴的时光里,只要和她在一起,梁南星总会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
如今眼前这带着胡茬的模样,莫名刺痛了她的心。
安玉珍眼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
这一刻,时间仿若静止。
梁南星见状,也瞬间僵住,满是关切与疑惑地问道:“玉珍,你这是怎么了?”
安玉珍没有回答,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汹涌决堤。
她猛地伸出双臂,紧紧环住梁南星的脑袋,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
梁南星只觉唇上触到一片柔软,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下意识想要抬手推开,可指尖刚一用力,心底却泛起一阵酸涩与不舍,那股力量便悄然消散了。
就在他满心纠结,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带着震惊与愤怒的声音骤然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梁南星循声望去,只见楚幼荷拖着一身伤,正从边界方向艰难走来。
显然,她刚一回返,便撞见了自己的夫人安玉珍与别的男人相拥热吻这一幕。
楚幼荷心急如焚,快步上前,试图将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拉开。
安玉珍尽情地亲昵够了,才猛地一把推开梁南星。
她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抬手指向楚幼荷,舌头打着结问道:“你……你谁啊?”
安玉珍已然酩酊大醉,再加上楚幼荷浑身脏兮兮的,模样狼狈不堪,她根本辨认不出眼前之人是谁。
楚幼荷见状,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梁南星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楚幼荷,可他仅仅只是面露惊讶之色一瞬,便迅速领会了堂主的意图。
他悄然站在安玉珍身后,微微摇头示意楚幼荷不要轻举妄动,然而楚幼荷却像是故意视而不见。
只见楚幼荷身形摇晃,颤颤巍巍地又向前几步,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掐住安玉珍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活得不耐烦了!”
安玉珍大惊失色,拼尽全力一把推开她,身上的装饰叮咚的响,她叫嚷道:“你到底是谁?别碰我!”
话音刚落,安玉珍便听到了长老的声音。
她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关心又怜悯的神情,走上前说道:“你没事吧?哎呀,你好可怜啊,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你有家吗?”
楚幼荷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又是一声冷笑,伸手用力推开安玉珍。
其实这一推力气并不算大,可安玉珍却顺势直挺挺地坐到了地上,速度之快,连站在一旁的梁南星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恰在此时,一群下人听到动静匆匆赶来。
见安玉珍坐在地上,众人都吓得脸色惨白,急忙上前将她扶起。
而雁门长老和阁主此刻也来到了众人身后。
安玉珍连忙捂住嘴巴,泪水夺眶而出,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生怜惜。
她抽抽搭搭地哭诉道:“呜呜呜……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推我的,都怪我自己没站稳~”
阁主见状,心中一惊。
虽说平日里他对这个女儿并没有多少疼爱之情,但见女儿被一个看起来像乞丐的人欺负,作为父亲,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脸色一沉,当即拔出佩剑,大步走上前,便要斩杀楚幼荷,为女儿出气。
谁料楚幼荷反应极为敏捷,立刻翻身爬起,迅速掏出一块玉牌,大声喊道:“雁门大弟子楚幼荷!”
可话刚喊完,她便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雁门长老见状,满脸惊愕,几步快速上前,赶忙拦下阁主,急切地说道:“不可不可,这真的是幼荷啊。”
阁主满脸狐疑,走上前,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浑身脏兮兮的人,冷冷说道:“哦?万一是假的呢?万一是有人冒充的呢?”
长老深知此刻争论毫无用处,急忙弯腰捡起地上的玉牌,解释道:“这玉牌只有我雁门前十的弟子才有,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阁主听闻,冷哼一声,说道:“我将玉珍嫁给楚幼荷,她本就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居然还当众推我家乖女,这也太不把我云隐放在眼里了吧?”
“我自会责罚楚幼荷。”
长老声音低沉,话语落下,带着身后一众随从,袍袖一甩,大步离去,那身影隐有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雁门长老见楚幼荷如今这副虚弱模样,满脸疼惜,急忙快步上前,眼神里满是关切。楚幼荷可是他亲手带大的弟子,师徒情谊深厚。
安玉珍见状,也赶忙走上前,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声音轻柔:“长老,我没什么大碍,您还是先看看幼荷吧。”
可那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意味。
梁南星站在一旁,沉默片刻,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背影透着几分冷峻与疏离。
安玉珍立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梁南星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算计,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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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一定要慢慢从她口中套出想要的话。
雁门内,医馆之中。
大夫神色凝重,手指搭在楚幼荷的脉搏之上,眉头越皱越紧。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这是中毒的症状,毒性极为猛烈,只是这毒......我竟难以辨明。”
这话一出,屋内众人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就在大家满心绝望之时,楚幼荷悠悠转醒,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瞧见安玉珍站在一旁,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师姐,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雁门的师兄妹们围在床边,你一言我一语,脸上满是焦急与关切。
楚幼荷刚想开口,说出极寒会那不可告人的阴谋,突然,一阵剧烈的绞痛从腹中传来,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手猛地捂住肚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疼得浑身颤抖。
安玉珍静静地站在边上,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楚幼荷咬着牙,艰难地喃喃自语:“我不能死......绝对不能......”
“师姐,你别胡说,你肯定会没事的!”
“就是啊,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怎么会死呢?”
师兄妹们的安慰声不断响起,可楚幼荷却疼得难以回应,只能在心中暗自叫苦。
“这几日,我被山匪拐去了……”
楚幼荷垂下眼睑,眼神闪烁,话语间带着几分刻意的慌乱,试图用这临时编造的谎言蒙混过关。
“什么?竟然有山匪敢在雁门的地盘上闹事?”
众人听闻,顿时炸开了锅,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
“师姐,你可知道是那家山匪?”
安玉珍静静地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她心里暗自想着,要是楚幼荷能死在外面,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楚幼荷瞧着安玉珍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阴狠,随后捂着小腹,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说道:“玉珍妹妹似乎格外想家,我看不如就让她回去住几日,也好尽尽孝心。”
在整个雁门中,安玉珍是唯一的外人。
平日里她听闻,只要安玉珍在场,宗门里讨论重要事务时都格外谨慎,生怕她口风不紧,泄露机密。
这次,楚幼荷铁了心要把安玉珍支走,等从宗门里盗取到有用的信息,便可以拿去极寒会换取解药,解了自己身上的剧毒。
“好啊。”
出乎楚幼荷意料的是,安玉珍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洒脱。
“正好,我也早就不想待在这儿了。”
安玉珍回到自己的房间,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
她本就没什么行李,连贴身丫鬟都没有,房间里显得格外空旷。
她缓缓踱步,最终在角落里停了下来,伸手拿起那把被楚幼荷击碎的剑。
看着剑身的裂痕,安玉珍的眼神慢慢软下。
15.第 15 章
她将物件一一归置整齐,收进行囊,而后举步朝着云隐阁的方向走去。
抵达云隐阁,抬手叩门,“砰砰砰”,敲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过了许久,才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开门的小厮瞧见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愣在原地。
“小姐,您怎么回来了?这才刚走不久呀?”
小厮满脸疑惑,目光紧紧盯着安玉珍。
安玉珍嘴角扯出一抹略显苦涩与无奈的笑意:“谁说不是呢……”
说着,她抬手轻轻撩起垂落在耳边的一缕发丝。
“幼荷想和家人好好团聚,也许是我还没真正被当作家里的一份子吧,这不,就让我回来了。”
话落,两滴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悄然滑落,她缓缓闭上双眸,泪水在白皙的小脸上划出两道泪痕,模样看起来柔弱又可怜。
小厮见状,忙侧身让出一条路。
可安玉珍并未立刻进去,反而往后退了一步,眼中带着一丝落寞问道:“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是不是连你们也不欢迎我了?”
她眼巴巴地望着小厮,那眼神好似一只被遗弃的小鹿。
小厮顿时慌了神,心里暗自骂自己:我这干的什么事!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家小姐!她多可怜啊!
“不是的,小姐,绝对没有这回事……”
小厮急忙摆手,慌乱地解释着。
安玉珍瞧着他这模样,立刻向前走了几步,温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小哥,你能告诉我南星师兄去哪儿了吗?他在里面吗?”说着,她的目光忍不住向院子里探去。
小厮连忙回应:“不在呢,最近师兄总是早出晚归的,好像是在帮阁主办事,去城西那边了。”
“城西!”
安玉珍听闻,猛地一怔,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上次在城西看到师兄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画面。
只是,师兄去城西是为了和极寒会碰面,还是另有原因,她实在无从知晓。
她抬手取下头上的一支发簪,递到小厮手中,轻声道:“小哥,这个你收下,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别跟旁人说我来过。”
小厮接过簪子,脸上笑开了花,忙不迭地答应。
安玉珍转身拦下一辆牛车,沉声道:“去城西。”
这一趟,她打定主意要低调行事。
她的父亲,云隐阁阁主,城府极深,她做了十几年的女儿,竟也是头一回知晓父亲与城西有所往来。
如今这江湖,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她必须佯装镇定,继续周旋下去,至少,不能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一路颠簸,牛车终于抵达城西。
安玉珍下了车,双腿早已麻木得没了知觉。
城西这地界,向来是小本生意人的营生之所。
此地扼守重要关口,南来北往的商客旅人川流不息,从早到晚都热闹非凡。
街边摊位密密麻麻,货物琳琅满目,吆喝声、谈笑声交织成一片市井喧嚣。
安玉珍在这熙攘的人潮里毫无目的地晃悠,满心都是找寻真相的急切,却又毫无头绪。
就在她满心焦虑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好似一道惊雷,穿透嘈杂钻进她耳中——是梁南星!
她心脏猛地一缩,忙不迭地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目光在街巷间搜寻。
可不,在不远处一条隐蔽的小巷里,那个朝思暮想又让她此刻满心狐疑的身影正伫立其中。
只见梁南星神色慌张,鬼鬼祟祟地展开一张纸条,匆匆扫了几眼,神色瞬间凝重,看完后迅速将纸条塞进怀里。
就在他转身欲走之际,像是察觉到一丝异常,猛地转头,锐利如鹰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安玉珍藏身之处。
刹那间,梁南星周身气势一变,手背青筋暴起,快得让安玉珍根本来不及反应,眨眼间便欺身近前,一把将她拖进了小巷。
“砰!”
安玉珍后背重重撞上粗糙的墙壁,紧接着,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扼住她的脖颈,呼吸瞬间被截断。
“师兄!”
安玉珍惊恐呼喊,声音破碎而沙哑,在这阴暗逼仄的小巷里显得格外凄厉。
梁南星听到这声呼喊,掐着她脖子的手猛地一滞,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挣扎,可那只手却像被钉住一般,没能松开。
他心里清楚,这次接到的任务是给安玉珍投放蛊虫,这命令就像一道催命符,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是不想违抗,可上级的命令不容置疑,甚至还声称这一切都是为他好。
之前他曾不顾一切地去求情,堂主总算松口,同意让安玉珍多活些时日,代价却是必须给她种下蛊虫。
他亲眼见过中蛊之人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在剧痛中苦苦挣扎直至气绝的惨状。
在他看来,与其让心爱的安玉珍遭受这般折磨,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解脱。
安玉珍看着梁南星的模样,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心中已然断定,之前偷听到的那些可怕话语都是真的。
绝望、愤怒瞬间充斥心间,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颤抖着抽出那把曾经被劈碎、却始终带在身边当作念想的断剑,狠狠朝着梁南星腹部刺去。
梁南星下意识往后一退,掐着安玉珍的手松开了。
他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口,踉跄连退几步。
安玉珍仿若被仇恨驱使,眼神决绝,步步紧逼。
“师兄,我连一条狗都未曾杀过,可万万没想到,我第一次挥剑相向的,不是父亲,竟是你!”
安玉珍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悲愤与难以置信。
梁南星单膝跪地,一手死死捂住伤口,指缝间鲜血不断渗出。
他眼中闪过一瞬痛苦,很快又恢复成安玉珍难以察觉的平静:“若能给你练手,也算我最后的用处。只是杀了我,你如何向上面交代?”
“嗯……”
安玉珍顿了顿,声音冷得如同寒冬的冰碴:“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中,我处死一个奴隶,天经地义。”
梁南星听闻,瘫坐在地,忍不住冷哼一声,满是自嘲:“这么多年了,我还天真地以为在你心里,我是师兄,是亲人,原来在你眼中,不过还是个卑贱奴隶。”
安玉珍闭眼,泪水肆意流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突然,她猛地睁眼,眼神中满是决绝,用力将剑从梁南星腹中抽出。
“不是这样的!我们本应成婚,携手一生!可你……你竟然也想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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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安玉珍声嘶力竭地嘶吼,声音在小巷中回荡,震得人心颤。
随着这声绝望呼喊,往昔回忆如汹涌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安玉珍八岁那年的冬日,大雪纷飞,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那时的她,还是个天真烂漫、不知忧愁的小娃娃。
她兴奋地推开门,望着漫天雪花,欢呼雀跃地在雪地里蹦跳,满心欢喜地跑回屋内。
“玉珍!慢点儿,别摔着!”
身后传来母亲温柔关切的呼唤。
那时,母亲还在,生活满是温暖与安宁,可如今,一切都已面目全非……
安玉珍信步走到一处摊位前,目光被一盏灯笼吸引,她缓缓伸出手,将其拿起,细细打量起来。
这灯笼做工精巧,剔透的薄纸上映着细腻的彩绘,在一片光晕中显得格外漂亮。
整条街本就属于云隐阁产业,在这里采买东西,向来不用付钱。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差那么一点点,差点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个满怀。
抬眼一瞧,竟是梁南星。
安玉珍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眼中满是惊恐。
眼前的场景刺痛了她的双眼,只见一个人牙子手里紧紧捏着鞭子,正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一个少年身上。
那少年,正是梁南星。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可梁南星身上穿得极其单薄,只有一件粗陋的麻布衣裳,整个人脏兮兮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
安玉珍的目光向下移,少年竟连鞋都没有穿,双脚冻得通红,在雪地里微微颤抖。
“你这倒霉玩意儿,真是晦气!眼瞅着都快过年了,还卖不出去!”
人牙子一边恶狠狠地咒骂,一边挥舞着鞭子。
安玉珍见状,几步上前,直接挡在了两人面前。
“我要把他买下。”
安玉珍语气坚定,小脸涨得通红。
人牙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中满是不屑,嘲讽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平日里吃块饴糖怕是都得跟父母商量,还想买下一个大活人?别在这儿闹笑话了!”
“我有钱。”
安玉珍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伸手径直伸向旁边的灯笼摊主,“你把今日赚的钱都给我。”
摊主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赶忙抽出木盒,将里面所有的碎银一股脑儿放在安玉珍手心里。
人牙子见安玉珍来真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小姐!不是我不肯卖,实在是这小子太能吃,好几户人家看了都不想要,您可得考虑清楚啊。”
“我们云隐阁还不差这点吃食。”
安玉珍挺直了腰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骄傲。
人牙子一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连忙接过银子,又麻溜地掏出卖身契,直接拍在雪地上,催促道:“快!快签字画押!”
雪地上写字本就艰难,安玉珍费了好大劲,字迹歪歪扭扭,显得十分勉强。
人牙子看着她写完,生怕她反悔似的,一把将鞭子塞到安玉珍手里,点头哈腰道:“得嘞!这小子以后就归您了。”
思绪回笼,外头有叫喊声传来。
“师兄!你方便好了吗?要去交接了!”
16.第 16 章
安玉珍抬手,简单理了理衣角,指尖触到一片黏腻,定睛一瞧,是血。
她神色未变,眼中平静无波,仿佛这鲜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污渍,顺手便将沾血的手指在衣角蹭了蹭。
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被扔到地上,安玉珍抬脚,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梁南星狼狈地躺在地上,费力地趴着,伸手捡起地上的剑。
刹那间,他只觉天旋地转,黑暗如潮水般迅速将他淹没,紧接着,意识消散,整个人直直地晕了过去。
守在外面的人瞧见走出来的是安玉珍,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慌乱。
安玉珍神色冷峻,不紧不慢地开口:“南星有事,我来替他。工作上有什么事,直接和我交流就行。”
说罢,她抬腿向前走了几步,想要查看运送的货物,却被那个男人一把抓住胳膊。
“没有阁主命令,不能随意换人。”
男人眉头紧皱,语气坚决。
安玉珍柳眉倒竖,怒目而视:“我都说了,南星有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点道理你都不懂?”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小厮被她的气势震慑住,张了张嘴,却没再敢出声反驳,只能乖乖地跟在安玉珍身后。
“我们这批货要运去老宅,路上不太安全。师兄既然有事,我们去就行了,哪还劳烦小姐跑这一趟,多麻烦啊。”
小厮亦步亦趋,仍试图劝阻。
安玉珍猛地转身,眼神如刀,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气中回荡。
“本小姐要重复几遍你才听得懂?”
安玉珍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一下,男人彻底噤声,低着头,不敢再言语半句。
安玉珍大步走到那批货物前,只见货物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她伸出手,轻轻放在上面,触感坚硬,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一角,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里面塞满了兵器,刀枪剑戟,各式各样,寒光闪烁。
“小姐,您不会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吧?”
小厮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安玉珍闻言,猛地掐紧自己的手心,指甲深陷进肉里,脸上却强装镇定:“当然知道,阁主这次可是下了血本。”
安玉珍翻身骑上后面的马,目光紧紧盯着前面缓缓行驶的马车,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前方,两个下属一边赶着车,一边小声议论着。
“阁主这次是认真的吗?那老宅里关着……安玉珍连弟弟和爹都敢杀,这次去还不得把里面的人杀个片甲不留?”
其中一个下属满脸担忧,神色紧张。
“应该是吧,师兄走了,才找她来替换。不过她现在应该不会闹事了,毕竟这段时间看起来安稳多了。”
另一个下属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他们的声音虽小,却一字不差地落进了安玉珍的耳朵里。
她沉默不语,神色阴沉,唯有紧紧攥着缰绳的手,因用力而泛白,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不多时,便到了老宅。
安玉珍抬眼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了。
记忆中那座坍塌了十几年的老房子,如今竟修葺一新,门前的杂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像是一直有人居住。
小厮上前敲门,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妇人出现在门口。
这妇人看上去比安玉珍的娘亲还要年长几岁,浑身珠光宝气,绫罗绸缎加身,举手投足间尽显养尊处优之态。她身上的缎面绣花衣拖在地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又是这么多啊?快搬进去。”
妇人颐指气使地指挥着,眼神里透着傲慢。
安玉珍见状,翻身下马,抬腿便想往宅子里走去,却被妇人伸手拦住。
“你进来干嘛?”
妇人满脸警惕,上下打量着安玉珍,眼神里满是嫌弃。
安玉珍挺直脊背,毫不畏惧地直视妇人的眼睛:“这老宅是我爷爷的心爱之物,房契上写的还是我的名字,我进自己的屋子看看,有什么不行?”
“你是安玉珍?”
妇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忌讳的名字,脸色骤变,仿佛看见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你要进去可以,但现在我住在这儿,你就得守我的规矩,不然别想进去。”
“哼。”
安玉珍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目光如炬地直视着眼前的妇人,言辞犀利道。
“我回自己的房子瞧瞧,居然还得走莫名其妙的流程?你鸠占鹊巢住在这儿,可曾通知过我一声?”
“是你父亲同意的!难不成你连你父亲的话都不听了?”
妇人拔高了声调,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仿佛搬出安玉珍的父亲就有了十足的底气。
安玉珍闻言,脚步一顿,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心中疑惑丛生。
她不动声色地谨慎退后几步,双眼紧紧锁住妇人,质问道:“你跟我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挚友?还是情人?”
话落,眼神中满是审视与探究。
短暂的沉默,气氛瞬间凝固。
安玉珍压下心底的怒火,深吸一口气,突然几步上前,猛地一把推开妇人,冷笑着嘲讽道:“我还以为是情妇呢!行事这般偷偷摸摸!就跟安子穆那只藏头露尾的老鼠一样!”
这话一出,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瞬间激怒了妇人。
“你说谁的孩子是老鼠?”
妇人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嘶吼着。
“老鼠的孩子,自然还是老鼠,你激动什么?我爹的‘知己’!”
安玉珍毫不示弱,眼中满是不屑与嘲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向妇人的痛处。
妇人被气得浑身发抖,踉跄着退后几步,却又一时语塞,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都给我好好搬!”
妇人冲着外头的小厮气急败坏地喊道,喊完便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屋子,似是不愿再与安玉珍对峙。
安玉珍站在原地,冷眼瞧着妇人离去的背影,随后开始打量起四周。
原本的宅子经过重修,变得更加华丽气派,宽敞明亮的布局,透着一种大气之感。
她一边走着,一边观察,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间黑漆漆的屋子前。
推开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只见屋内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冷兵器,寒光闪烁。
安玉珍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凝重,开始认真地默数起来。
就在她全神贯注之时,突然,妇人端着一碗米,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安玉珍身上泼洒过去。
安玉珍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心里一阵纳闷。
她迅速转头,只见妇人满脸怒容,如同凶神恶煞一般。
“你这是干什么?”
安玉珍难以置信地指着地上散落的大米,质问道,“为什么要浪费食物?”
“这叫除霉气,不算浪费。”
妇人恶狠狠地说着,顺手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摔在箱子上,随后气呼呼地转身离开,只留下安玉珍一脸无语地站在原地。
待看到货物都被搬出去后,安玉珍也转身往外走。踏出房门才发现,自己走过的地方,一路都是刚才被泼洒的大米,就像一条怪异的“米路”。
天底下还有无数食不果腹的孩子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而这个妇人住在这院子里,衣食无忧、毫无烦恼,却开始忘本了。
一想到这些,安玉珍就怒火中烧,或许是气过了头,连说话的腔调都不自觉变得娇嗲起来:“大娘!您这样可不对~粮食多宝贵啊,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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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浪费啦!我跟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却非要针对我!伤我的心也就罢了,怎么还忍心伤害这些大米,伤农民伯伯的心呐!”
这话一出口,妇人只觉一阵反胃,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你发什么神经?”
妇人满脸厌恶,恶狠狠地骂道。
安玉珍见状,心里明白,这妇人是软硬都不吃。
短暂的沉默后,她缓缓蹲下身子,开始一颗一颗地拾起散落的米粒。
她的眼神逐渐柔和下来,暗自反思,最近自己的脾气确实有些古怪。
费了好大一番劲,安玉珍才捡起一小把米。
看着手心里沾满泥土的米粒,她眉头紧蹙,久久无法舒展。
那妇人站在一旁,满脸嫌弃,眼中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得意,瞧着安玉珍的狼狈模样。
安玉珍瞧见她这副嘴脸,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手都跟着痒了起来。
她几步冲上前,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揪住妇人的后颈窝,妇人吓得立马缩起脖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安玉珍就将那把沾满泥土的米使劲往她嘴里塞去。
妇人拼命挣扎,紧紧闭着嘴巴,可还是被安玉珍用力掰开了。
妇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慌失措,拼命地挣扎扭动着身体,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想要挣脱安玉珍的钳制。
可安玉珍的手就像铁箍一般紧紧抓着她,让她难以动弹分毫。
随着那一把把沾满泥土的米被强行塞进嘴里,妇人只觉一阵窒息感袭来,喉咙被粗糙的米粒和泥土堵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眶中满是惊恐与愤怒,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终于,在米被全部灌进嘴里后,安玉珍猛地松开了手。
妇人一个踉跄向前扑去,双手撑地才勉强稳住身形。
紧接着,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下咳嗽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咳咳咳……”
伴随着一声声剧烈的咳嗽,妇人嘴里不断吐出混着泥巴和米粒的秽物,溅落在地上,狼狈不堪。
她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头发也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几缕发丝黏在沾满泥巴的嘴角边。
“你……你这个疯子!”
妇人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声音沙哑地骂道,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将安玉珍生吞活剥。
安玉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与愧疚,反而带着几分嘲讽。
“这就是浪费粮食和针对我的下场,你最好记住了。”
安玉珍冷冷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妇人挣扎着站起身来,双腿还在微微颤抖,她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嘴,恶狠狠地说:“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我跟你没完!等我告诉了你父亲,有你好受的!”
安玉珍闻言,不禁冷笑一声:“你去告啊。”
安玉珍心里清楚,父亲虽然对她的爱是假的,但她无所谓了,如今撕破脸,她才不怕。
就在这时,外面的小厮听到动静,纷纷跑了进来。
看到屋内这混乱的场景,众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都愣着干什么?”安玉珍转头看向小厮们,厉声喝道,“还不赶紧把地上收拾干净,这些粮食一粒都不许浪费。”
小厮们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四散开来,去找工具清理地上的狼藉。
妇人见小厮们都听安玉珍的指挥,心中愈发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她狠狠地瞪了安玉珍一眼,转身便想往屋里走去,准备找地方好好清理一下自己。
“站住!”
安玉珍却突然喊道:“这宅子是我的,你凭什么在这儿肆意妄为?今天你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这些兵器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和我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玉珍向前一步,拦住了妇人的去路,眼神坚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17.第 17 章
“怎么和你小娘说话的?”
门外,阁主的声音骤然响起,宛如一记重锤,打破了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
安玉珍循声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此刻,她满心都是疑惑与愤懑,脑海里不禁闪过一个念头:这时候他出现,到底是来看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兵器,还是来安抚他这位所谓的红颜知己?
“小娘?”
安玉珍挑了挑眉,嘴角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小娘?该不会这事儿办得不太正规吧,连给我娘敬茶的礼数都省了?”
其实,安玉珍心里早已猜出了这妇人的身份,只是非要他们亲口承认,她才觉得痛快。
“女儿啊,我实在是不敢说,就怕你听了生气。”
阁主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神情,平日里的威严此刻也少了几分。
“你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安玉珍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她倒要听听,这个父亲到底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这……”
阁主犹豫了一下,眼神闪躲:“你娘那时确实还在世,她呢,也的确没正式过门,敬茶的事儿自然也没办。但她为我生了个儿子,这是事实。”
听闻此言,安玉珍怒极反笑,笑声里满是悲凉与嘲讽:“儿子就这么重要?那我娘的死,难不成也是你们暗中谋划的?”
“你母亲的死,另有隐情。”
阁主神色平静得有些过分,仿佛谈论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安玉珍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我娘陪着你风风雨雨二十八年,操持家务、养育子女,她究竟是怎么死的,你这个做丈夫的居然说另有隐情?”
阁主自知理亏,想起这些年对女儿的亏欠,还有利用她达成自己目的的事,心里一阵愧疚,语气也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玉珍,是爹对不住你和你娘。”
安玉珍嘴角扯出一抹戏谑的微笑:“你这么宝贝这个儿子,是打算让他继承你那些‘宝贝’吗?继承你那不锈钢盆?”
最近这几年,世道看似太平,可经济却不景气,云隐一条街的店铺,关门的关门,歇业的歇业,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父亲这般行径,更让她不齿。
安玉珍实在不愿再与他们多费口舌,转身便走。
踏出老宅的那一刻,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梁南星的身影。
他们一起长大,那些回忆就像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一想起,满心都是不舍。
没走多远,安玉珍便瞧见了阁主那辆豪华的马车。
她几步上前,一把拉开车门,干脆利落地说道:“去城西。”
“这......”
车夫面露难色,嗫嚅着:“这可是阁主的马车啊。”
“我知道!少废话,赶紧走!”
安玉珍柳眉倒竖,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车夫本就性格软弱,哪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乖乖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启动。
坐在马车里,安玉珍看着车内奢华的装饰,心里对父亲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父亲一介平民,无官无职,生活却奢靡得如同贪官,什么都要用最好的。
可对待子女,却无比严苛,还处处抠搜,一毛不拔。
另一边,阁主轻轻拍了拍妇人的后背,安抚道:“你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她年纪小,不懂事。”
“她还小?”
妇人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手指着门外,扯着嗓子喊道:“她都成婚了,还能算小孩?”
阁主简单安慰了几句后,便迈步往外走,准备离开。
可到了停车的地方,却发现自己的马车早已没了踪影。
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地将手中那对被盘得光滑的石头狠狠摔在地上,怒吼道:“太不像话了!不就是让她嫁个人吗?听父母的安排,难道有错吗?”
城西,马车缓缓停下。
安玉珍走下车,对车夫吩咐道:“你就在这儿等着我。”说完,便朝着记忆中的那条巷子快步走去。
到了巷子口,安玉珍猛地停下脚步。
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猛地一沉,巷子里空荡荡的,哪还有梁南星的影子,只有一滩刺目的鲜血,在地面上干涸,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安玉珍刚想转身离开,突然,几个身着劲装的女子从暗处闪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领头的女子微微欠身,说道:“安玉珍小姐,还请移步极寒会一叙。”
“你们想干什么?是打算下毒,还是直接杀了我?”
安玉珍神色镇定,声音里透着一股无畏的气势。
虽说她武功算不上顶尖,但要教训这几个小丫头,她自认为还是绰绰有余的。
“并非如此,是梁南星想见你。”
极寒会的女子语调轻柔,打破了僵持的氛围。
听到“梁南星”三个字的瞬间,安玉珍的内心猛地一颤,原本因被极寒会众人围困而生出的慌乱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疑惑与纠结。
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是你们极寒会的人,叫我过去做什么……”
安玉珍话语一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对了,你们是要替他报仇吗?之前的争斗,难免结下梁子,你们可别想糊弄我。”
“梁公子还活着,是我们堂主出手救了他。他醒来后,心心念念的都是要见您。”
女子不紧不慢地解释着,随后,她动作优雅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双手恭敬地递给安玉珍。
安玉珍接过字条,目光急切地扫过上面的字迹。
那笔锋走势,笔画间的牵连,无一不让她确定,这的确是梁南星的笔迹。
字条上写着:玉珍,我想我们有误会。
安玉珍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心中五味杂陈。
她和梁南星之间,确实有误会,可如今的局面,让她实在拉不下脸再去找他。
她狠狠心,将字条撕得粉碎,手腕一扬,纸屑如雪花般纷纷扬扬飘向空中。
“没什么好去的。”
她咬着牙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说罢,她挺直脊背,大步朝着极寒会众人走去,与几个女子擦肩而过。
就在安玉珍与她们错身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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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女子突然手腕一抖,一团白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她扑面而来,瞬间弥漫开来,将她的视线彻底遮蔽。
安玉珍心中暗叫不好,下意识地迅速向后连退几步。
可还没等她做出更多反应,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刹那间,她只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直直地晕死过去。
几个女子见状,立刻上前,稳稳地架起安玉珍,迅速消失在巷子里。
一个时辰后,安玉珍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眼。
她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太阳穴处还一跳一跳地疼着。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屋子。
安玉珍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缓缓坐起身,动作却猛地僵住。
只见身旁躺着赤裸的梁南星,他的胸膛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
安玉珍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地低下头,惊恐地发现自己同样□□。
一股羞愤与怒火涌上心头,她想都没想,抬手“啪”的一声,重重一巴掌打在梁南星脸上。
“你都受伤成这样了,怎么还……”
安玉珍又羞又恼,话都说不利索了。
梁南星在这一巴掌的力道下,渐渐转醒。
他的脑子还迷迷糊糊的,视线也有些模糊,可当他看到眼前的安玉珍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不顾伤口传来的剧痛,猛地伸出双臂,一把将安玉珍紧紧抱入怀中。
“嘶……”
梁南星因动作过猛,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安玉珍起初用力挣扎,双手拼命推搡着梁南星,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可当听到他疼得发出痛苦的呻吟时,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最终还是没有再反抗。
“我们好好抱一会好不好?这几日我们还没好好抱过。”
梁南星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疲惫与恳求,在安玉珍耳边轻轻说道。
“我们有什么好抱的。”
安玉珍别过头,语气冰冷又决绝。
“咱俩分属不同门派,往后按江湖规矩行礼便罢。”
“不!”
梁南星急得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攥着安玉珍的胳膊,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我们是一家人,一直都是!”
这话像一把钝刀,割在安玉珍的心尖上,这些年的信任与依赖,此刻都成了笑话,她实在听不下去,猛地发力,一把推开梁南星:“你说,你潜伏在我身边到底为了什么?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我真没有什么阴谋算计……”
梁南星头垂得更低了,声音里满是无奈与苦涩:“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苦衷?”
安玉珍眼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我被你骗了这么多年,你哪怕有一丝真心,怎么会这么多年都守着这个秘密,一个字都不透露?”
梁南星见她落泪,整个人瞬间慌了神,手足无措间,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再难过。
他猛地伸出双臂,将安玉珍紧紧拥入怀中,随后,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像是要用这个吻堵住所有的解释,又像是在宣泄多年来压抑的情感。
18.第 18 章
梁南星松开了她,安玉珍还在回味着嘴里残留的味道,心底竟生出几分舍不得。
“可你还没回答我,你们为什么要潜伏在我身边?”
安玉珍皱着眉,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发誓,绝对不会伤害你!”
梁南星情绪有些激动,音量不自觉提高。
安玉珍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带着轻蔑的笑,冷冷道:“欺骗,难道就不算一种伤害了吗?”
梁南星一下子愣住,像是被这话击中了要害,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安玉珍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猛地反应过来,怒声质问道:“你是不是喂我吃了什么东西?”
安玉珍死死地盯着梁南星,可梁南星却缓缓转过头,避开她的目光,沉默不语。
这无声的回应让安玉珍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忍不住干呕起来。她心里清楚,极寒会擅长炼毒和养蛊,他们捣鼓出来的东西,外面的人根本解不开。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安玉珍冲上前,双手揪住梁南星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大喊。
梁南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不敢与她对视。
“这……这是情蛊......”
梁南星声音发颤,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的女人笑声从背后传来。
安玉珍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人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她身后。
那女人伸出手,轻轻按在安玉珍的肩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你该感激梁南星才是,毕竟一开始我可是打算让他给你下毒的。”
“这叫什么话?我中了蛊还要感谢他?”
安玉珍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事,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她迅速站起身,顺手扯过被子系在身上,勉强做成一件简易的衣裳,遮挡住自己的窘迫。
“至少没让你立马丢了性命,也没像楚幼荷那样痛不欲生。”
女人的声音淡淡的,却像一把刀,刺痛了安玉珍的心。
“果然如此!”
安玉珍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想起梁南星之前密谋要杀害楚幼荷,楚幼荷失踪后又突然回来,原来是被下了毒。
可极寒会向来手段狠辣,只是下毒,绝不可能这么简单,背后肯定藏着更大的阴谋。
安玉珍脑子飞速运转,心中有了猜测,脱口而出:“你们这么大费周章,不会是想要获取情报,然后干些坏事,妄图称霸武林吧?”
“你怎么知道?”
女人下意识地反问。
安玉珍一听,心里“咯噔”一声,身子猛地一颤。
完了,自己居然在这敌人的老巢,直接把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她在心里暗暗叫苦:不是说好要装傻的吗!救命啊!我这还能有明天吗?
安玉珍脸上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就是随口乱说的,极寒会里全是帅哥美女,一看就知道大家心地善良、美丽大方、宽容大度、善解人意,意......”
“意气风发?”
梁南星在一旁小声补充道。
安玉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鼓掌,忙不迭地说:“对对对!就是意气风发!”
“你觉得我会信吗?”
堂主满脸狐疑,步步紧逼,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梁南星敏锐地察觉到了堂主的意图,瞬间侧身挡在了安玉珍身前,急切地解释道:“堂主,她已经中蛊了。一旦蛊毒发作,她便会对我言听计从。您先冷静冷静!等会儿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反驳的。”
“绝不可能!我就算死,也绝不会听你们摆布!”
安玉珍言辞激烈地反驳道。
可话音刚落,她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堂主和梁南星的身影在她模糊的视线里忽远忽近,仿佛隔着一层迷雾。
片刻之后,安玉珍的视力渐渐恢复,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
她直直地盯着梁南星,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好似要冲破胸膛。
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她拼命摇晃着脑袋,试图保持清醒,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玉珍,你最听话了,是不是?”
梁南星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安玉珍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这就回去,你什么都不要说。”
梁南星的语气依旧温柔,却又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
安玉珍机械地点头,眼神中满是对梁南星的深深爱意,此刻梁南星就是她的全世界。
回程的路上,梁南星表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却紧张得如同绷紧的琴弦。
他深知这次行动充满了风险,阁主的计划稍有差池就可能被识破,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一回到云隐阁,梁南星便以安玉珍需要休息为由,迅速将她带进了房间。
躲在假山后的安子穆,目睹了双眼呆滞、神情恍惚的安玉珍,不禁微微一愣。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与担忧,他悄悄地跟了上去。
梁南星将安玉珍捆在椅子上,轻声安抚道:“你先别动,我这就回去给你找解药。”安玉珍没有说话,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梁南星刚离开房间,安子穆便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安玉珍看到安子穆的瞬间,原本毫无表情的脸突然垮了下来,满满的嫌弃。
安子穆一下子愣住了,之前与安玉珍相处时,虽感觉她对自己态度淡淡的,但也不至于如此厌恶。
如今这般突然的变脸,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姐姐,你怎么了?”
安子穆关切地问道,一边说着一边快步上前。
当他看到安玉珍被绳子紧紧捆住时,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以为她遭到了梁南星的欺负。
安子穆想都没想,迅速拔出随身佩戴的小刀,准备帮安玉珍解开绳索。
就在小刀刚刚触碰到绳子的那一刻,他敏锐地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安子穆心中一惊,匆忙环顾四周,迅速躲到了桌子底下。
透过桌布的缝隙,他看到来人正是神色焦急的梁南星。
他匆匆走到桌前,随手拿起一块糕点,轻轻放到安玉珍嘴边,柔声道:“把这个吃了吧,别饿着。”
说罢,梁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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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转身快步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
许久之后,安子穆才小心翼翼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长时间蜷缩的双腿早已麻木不堪,刚站起身,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嘴里嘟囔着:“人都被捆着,这怎么吃啊?”
看着安玉珍被死死捆绑的双手,安子穆立刻动手,拿着小刀去割绳子。
这绳子是梁南星匆忙之下打的死结,十分紧实,安子穆费了好大劲也没能解开。
那绳子足有大拇指般粗细,安子穆心急如焚,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安子穆猛地一用力,刀子瞬间割破了绳子,却也划伤了安玉珍的胳膊。
鲜血渗出,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安玉珍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缓缓转头,看清是安子穆后,诧异道:“怎么是你?”
“你怎么了?”
安子穆满脸惊讶,这才明白,刚刚安玉珍一直处于一种放空、失神的状态。
“说来话长,不过,你怎么来了?不怕被梁南星发现?”
安玉珍说着,突然回过神,立刻站起身,想拉着安子穆赶紧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安子穆十分聪慧,瞬间心领神会,赶忙扶住安玉珍,两人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就在这时,阁主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安玉珍看着父亲的背影,下意识喊道:“父亲!”
阁主闻声转过头来,安玉珍刚想揭露梁南星的真面目,却发现阁主身后,梁南星正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刹那间,胳膊上的痛感渐渐消散,安玉珍的视线开始模糊,大脑反应也变得迟钝起来。
“父亲好!”
安玉珍机械地说道。
阁主见她举止有些奇怪,但看她并无大碍,也就没再多想。
安子穆何等敏锐,怎能看不出安玉珍的异样。
他微微踮起脚尖,凑到安玉珍耳边,小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被梁南星威胁了?”
“才没有。”
安玉珍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此刻在她眼中,梁南星帅气非凡,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满心都是想要靠近他的冲动。
话音刚落,安玉珍便几步上前,一下子抱住了梁南星。
梁南星直面安子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冷冷道:“不是说让你好好待在屋子里吗?”
说完,便轻轻扶着安玉珍,慢慢往回走。
安子穆站在原地,满心疑惑,实在想不明白,这安玉珍为何态度如此摇摆不定,像被人操控了一般。
安子穆见状,心急如焚,哪肯就此罢休,当即上前,想要拦住梁南星。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寒光一闪,梁南星已然拔剑出鞘,锋利的剑尖直指安子穆咽喉,寒气逼人。
“大人的事,小孩莫要插手。”
梁南星目光冰冷,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眼前的安子穆是个无关紧要的蝼蚁。
安子穆心中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他骨子里的倔强让他不愿退缩。
定了定神,他挺直腰杆,毫不畏惧地直视梁南星的眼睛,反驳道:“师兄这是何意?阿姐已然成婚,如今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