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痒》 第147章 别反抗我 受灾人员被送往附近医院。 由于有刘清麦,院内领导高度重视,特批绿色通道和由专家组成的治疗团队,为火灾伤员进行救治。 陆老爷子还算好,小儿子陆乙苏护的周全,撤离及时,除了呛了两口,其余生命体征稳定,在留观室观察一晚就可以出院。 倒是白老爷子,脱离了仪器太久,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现在正在抢救室抢救。 作为亲家,刘清麦有必要出面关心一下,她问陆斯衡:“白老爷子情况怎么样?” 陆斯衡摇头:“不容乐观。” 刘清麦沉默片刻,又问:“在在和小屿人呢?” 听她这么问,陆斯衡才想起,一同出了大楼后,他就一直在指挥救援,再也没有关注到她。 还有政屿,邢浩只说了消防员在失火大楼里没有发现人员,便没有消息。 他眉头紧锁,拿出手机准备联系许在。 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哭嚎声从抢救室门口传来。 门口医生似乎对白画意说了什么,她一下滑坐到了地上,拉着医生的白大褂放声痛哭:“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爷爷……” 陆斯衡只能先暂时放下手机,拄着拐杖快步走向白画意,将她从地上拉起。 医生向他汇报道:“陆院长,白老先生可能就在这两天了。” 陆斯衡面色一沉。 再次听到这句话,白画意彻底崩溃,扑在他怀里呜咽道:“斯衡,怎么办,斯衡,爷爷要死了,以后就只剩我一个人。” 陆斯衡轻拍她的背,安抚她:“不会的。” 转而对医生说,“拜托你们尽力抢救病人。” 医生郑重点头应下。 就在陆斯衡扶白画意坐下后,许在自己来了电话。 他迅速滑动绿色键接起,嗓音有些焦虑:“在在,你在哪?” 听见陆斯衡叫许在的名字,白画意止住了哭声,哭的通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与阴狠。 而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许在的声音,还是一个陌生男人的。 “药很快就会发挥作用,你不用做无谓地挣扎了。” …… 被人用七氟烷迷晕的许在,在一处昏暗阴冷地窖里醒来。 这里她有印象,上次陆家与白家商讨订婚流程会面时,她参观过一次。为了方便普洱茶发酵,茶庄设有地窨,在地下三米。 许在挣扎着起身,但四肢发软脑袋发胀。 努力了很久才将上半身靠在茶架上,支撑自己坐起。 与此同时,鼻下闻见股淡淡香气,和她在白画意芥子园房间内闻见的一模一样。 一想到里面有LSD,许在赶紧捂住口鼻,可是渐渐的她的双眸开始涣散无法聚焦,大脑意识也开始不清晰。 她几次想站起来跑,却连一步路都走不了。 这时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室内响起,带着森冷的回音。 一个戴着黑口罩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药很快就会发挥作用,你不用做无谓地挣扎。” 许在眯着眼,想努力看清来人:“你是谁?你对我用了什么药?” 男人步步紧逼,冷笑道:“我是谁不重要,而这是个等会能让你开心的药。” 随着他的话,许在的世界里,处在地动山摇的状态。 渐渐男人口罩上的双眸开始变化,变成戴着金丝边眼镜,大大的镜片,遮掩不住摄人心魄的丹凤眼。 深邃柔情。 许在拼命摇头,告诉自己他,不是陆斯衡。 可随着男人的靠近,不仅眼睛在欺骗她,鼻下也是陆斯衡身上淡淡的雪松加木质调的味,沉稳又温和,让她怦怦跳的心都放松下来。 “斯衡……”许在呢喃着他的名字。 “陆斯衡”伸手抚摸她的脸作为回应。 男人和她说:“别反抗我。我是你最爱的人。” 许在双颊绯红,难耐地点下头。 粗粝的拇指指腹摩挲她干到爆皮的嘴唇,脸渐渐靠近。 下一秒—— “Shit!”男人捂着脸大叫。 黑口罩被割断一半,脸颊上一道一指长的刀痕涌出大量的血。 男人用手捂着脸,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双手握着手术刀,双眸清明。 “你怎么会没事?” “林煦。” 她直接报出他的名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用了什么。天堂蓝,那可是国家管控的一类精神药物。” 林煦放下手,彻底撕碎脸上的口罩,露出凶恶的脸:“看来许小姐知道的挺多的。” 在更衣室外听见白画意和他谈话内容后,许在就在计划布局,就是要让他们自投罗网。 所以她故意在白画意面前勾引陆斯衡,逼她出手。而为了防止自己因吸食LSD失控,又威逼利诱小张拿了科室里的镇静剂给自己。 就在她闻见香味时,她就给自己注射了镇静剂用来抵抗幻觉。 幻觉是抵抗住了,但她之前有吸入了麻醉药,现在四肢有点不听使唤。 她颤抖着手里的手术刀,咬牙坚持:“那天你们在更衣室里的对话我都听见了。白画意对斯阅哥用了同样的药,才导致他失控。” 林煦眼眸晦暗,没有说话。 许在继续道:“白画意觉得我阻挡了斯衡哥娶她,所以派你来处理我。” “你胡说八道。” 林煦也没那么好糊弄,“药是我买的,我就是贪图你的美色,这一切和团长没有关系。” 许在勾唇冷笑:“你不承认,没有关系,可是你和白画意的关系是真实存在的。” 顿了下,“陆斯衡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还会娶她吗?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配成为陆家的主母吗?我已经打了报警电话。 过了今天,芭蕾女神将是全网的笑话、过街的老鼠,永远抬不起头来。” 林煦被她的话激的眼白里爆满了血丝,在看见通话中的手机后,彻底失去理智。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能让你活下去。”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捅了二十多刀 地窨的信号不好,公放的手机也不知道在哪一段话的时候断掉。 陆斯衡猩红着双眼看向白画意。 “不是我,林煦说了是他买的药,是他对许在有了坏心思。”白画意扯着陆斯衡的袖口,不断解释,“斯衡,你要相信我。” 看着她的手,陆斯衡嫌恶地一挥,白画意倒在地上,他的声线又低又凉:“林煦黑市买药的事我已经查到。 至于他买药的钱是谁转给他的,白画意你认为我会不清楚吗?” 白画意爬起上半身,惊恐地看着眼前人:“你早就怀疑我了?和我订婚不过就是要套我的话?” “是的。” 他的声音比昆仑山上的万年冻土还冷,“白画意我告诉你,在在要是有丝毫损伤,我绝不会饶过你,饶过白家。” 说完转身离开。 不远处赵濑垣向刘清麦汇报:“领导,白家茶庄那里的消防队员,接到警察的协助救援请求后,已经将许小姐救出,并同时找到了刘少爷。” 在接通电话的最初几分钟,刘清麦就做出指示让赵濑垣联系警局。 若是等他们或是警方人员赶去现场恐怕为时已晚。 幸好消防队还没有撤离,请他们协助救援人质。 上前的陆斯衡焦急问道:“她情况怎么样?” 赵濑垣抬眸看向他,话在嘴里盘了盘:“许小姐状态不太好,吸入过多致幻剂,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陆斯衡心脏猛地一顿。 就在此时,抢救室大方向,发出一声巨大的尖叫声。 白画意倒地四肢抽搐。 医护人员见状立即组织人手抢救。 “准备除颤。” 陆斯衡没多看一眼,继续问:“她人现在在哪?” 赵濑垣:“很快就能到达医院。” 陆斯衡按捺不住,拄着拐往医院急诊大门走,突然又顿住脚步,表情肃穆地问:“政屿还好吗?” 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许在的那通电话转走,现在才想起他。 他身子弱,就怕发生万一没法和舅舅交代。 赵濑垣答道:“刘少爷是在地窨的大门外被找到,据初步分析,应该也是遭到嫌犯袭击。等会会搭乘许小姐的救护车一起过来。” 陆斯衡点头,继续前行。 很快运送许在的救护车到达急诊大门口。 车门打开,女孩躺在平板车上被推下救护车。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陆斯衡,瞳孔骤然紧缩,满目一片红色。 他丢开拐杖上前,情绪激动地攀着板车护栏:“她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血?” 急救医生被他的声音骇住,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哥,这不是姐姐的血。”车里刘政屿的声音出现。 刘政屿脑袋顶着冰袋,由护士扶着下来。 此时警察赶到,向陆斯衡解释:“是嫌犯的血。” 陆斯衡怔住。 她身上的白裙几乎被血完全浸染,这不得流干了? 他又抬头朝医院大门外望去,后面并没有跟着另外一辆救护车。 “嫌犯现在人呢?” 警察看了眼躺着的安安静静,长相柔柔弱弱的女孩:“嫌犯因失血过多已经死亡,被送往警局进行尸检取证。” 陆斯衡哽咽地问:“她干的?” 警察也很疑惑:“从现场勘查看,是许小姐手持手术刀捅了对方二十多刀。” 陆斯衡:“……” 昨天切牛排还不利索的女孩,今天竟然捅人跟牙签扎水果一样容易。 男人想到这画面,后背脊发凉。 …… 许在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黑影上。 不知道是镇静剂不够,还是充斥在熏香里的LSD浓度太高。 在防卫的过程中,她的手脚越来越不受控制,最后人倒在茶架与墙壁的夹角处。 那时林煦应该还有力气,捡起掉在地上的刀,低吼道:“去死吧!” 许在绝望地闭上双眼。 刀刺破皮肉的疼痛没有到来,却听见一道沉闷的倒地声。 等她再睁开眼,一个男人轮廓的黑影与她的脸近在咫尺。 吓得她目光无法聚焦。 猝不及防间,一只冰凉的手扼住她的后颈。 下一刻,吻落了下来。 此时许在已无力反抗,只能任由着黑影胡作非为,也不知道是药物产生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 再后来她就晕了过去。 病房氧气瓶内的气泡声将她吵醒,许在拉开承重的眼皮,一双疲惫晦暗的黑眸出现在她的瞳孔里。 “……斯衡哥。” 直到男人宽厚的手抚上她的额头,嗓音嘶哑倦怠又带着负气:“你胆子是越来越大,都会杀人了。” 听到熟悉的斥责声,许在才确认自己不在幻觉里,而他那句“杀人”是对她擅作主张的讽刺。 许在动了动手,想坐起点身,陆斯衡先一步压住她的双肩:“别动,你还在输液,清除你体内的致幻剂。” 许在点点头,陆斯衡坐回椅子开始“审讯”:“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被戴了绿帽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许在愣了下,以为他会问什么时候知道白画意对陆斯阅用药。 原来男人都只关心这种事。 她小声回答道:“就是你送订婚礼物的那天,我在更衣室门外听见他们俩调情,和关于斯阅哥的事。” 陆斯衡恨恨眯起眼。 所以昨天在车上她看自己奇奇怪怪的眼神,就是在看……王八? 他咬牙切齿又问:“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许在反问他:“没有证据,我说了你会信吗?” 陆斯衡也同样反问她:“为什么你认为我会不信?” 许在翻着眼,小声嘀咕:“你们俩关系那么亲密,我不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 陆斯衡知道她的话是在针对那天在别墅的事,为了让白画意尽快上钩,他的确是有点做过了。 “在在,当时我也在查她,特殊情况只能事急从权。” 许在敷衍地“哦”了声。 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清楚他真实的想法。 陆斯衡见她一副就是不信的模样,气的只想笑,直问道:“那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是真话?” 他最关心的是这个。 原本因吸入迷药和致幻剂而苍白的小脸,突然晕染上潋滟的红色,浓密纤长的睫毛不停地轻颤,磕巴了好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当时就、就是……想、想引白画意,上、上钩……” 陆斯衡威胁地眯着眼:“所以,你是演的咯?”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我没杀人 许在顺着他的话重重点头。 “咯吱”一声,许在觉得输液的手一沉,低头看去,吓得哇哇大叫:“哥、哥,别捏我的输液管,回血了!回血了!” 陆斯衡实在气不过,又无可奈何。 感觉自己的情绪像坐过山车,从一个顶端直接落到了谷底。 此后两人便再无一句话。 等输完液完成,许在想上厕所,又不敢劳烦闭目假寐的男人,只能自己悄悄起身。 可刚拔了输液针的手又不敢用力,起床的过程中,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滚下床。 幸好男人及时接住了她,将她搂在怀里,低语的声音在耳边戏谑:“杀人有力气,下床就没有了?” 许在不懂他为什么一直在提“杀人”,虽然当时自己意识有点模糊,但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正如夏驰曾说过—— 【我都绕开他致命的地方,保证他又疼又死不了。】 许在抬头看他,疑惑道:“他死了?” 陆斯衡沿着床边坐下,将法医结果告诉她:“林煦死于颈动脉破裂大出血导致的失血性休克。” 俗称割喉。 所以许在身上才会有那么多血,还是喷溅性的。 看她怔在那默不作声,陆斯衡想到可能自己说话太直白了,毕竟是一条人命。 亲手杀了人,心理再坚强的人也会产生创伤后应激障碍。 轻拍她的背,软言安慰她:“在在,你是正当防卫,这件事不会对你的未来产生任何影响。你要是还觉得不安心,我给你安排心理医生做一阵子治疗。” 他的话才说完,怀里的女孩激动起来,抓着他的衬衫道:“斯衡哥,我没有杀人。当时下手的时候都避开了重要的器官和大血管。 我更没有割他的喉。” 外科医生这点生理解剖常识还是有的。 陆斯衡也沉默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完全没有必要否认杀人的事。 而她这么说就只有一个可能—— 那致命一刀真不是她动的手。 可根据鉴证科现场探查,案发现场并没有第三人在场的证据。 还是她摄入药物过多,对事发时的情况出现了记忆混乱了? 就在沉思的时候,他目光扫到她的耳后。 耳根处,一块草莓大小的红痕。 前天晚上两人单独在房里时,他很谨慎,担心第二天会被刘女士发现,所以没敢留下任何痕迹。 因此显然这枚不是他弄出来的。 他抿了抿唇,深思熟虑后才开口:“在在,林煦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感觉的手下女孩身体肌肉突然僵住,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 许在刚送来医院时,妇科医生为她检查过,没有发现明显被侵犯的痕迹。 但这能并不能证明对方没有对她出过手。 WX很难被发现。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从电话内容判断事件进展顺序,到消防员找到她,时间很短,不足以做更深入的事。 许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斯衡哥。” 她抬起头,大大的杏眼水汪汪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他……” 后面的话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瓣里。 男人的吻很温柔,似乎仅仅是为了安抚,而不是泄欲。 手指梳理她的长发,吻着她嘴角的唇,嗓音低沉缓慢:“都过去了,在在。” 从小被哄惯的许在,当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就会忍不住想哭发泄委屈和害怕。 陆斯衡顺势亲了亲她发红的眼皮:“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冒险做危险的事。” 嗓音低沉缓慢,“让我来保护你,知不知道?” 一瞬,许在有种被深爱的错觉。 心里又酸又甜。 轻轻“嗯”了下,而后是汹涌的吻。 从浅尝即止到攻城略地。 那种属于他一个人的占有感,让他不经想就算养不熟煮熟也是一样的。 得到些什么,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明知道这里随时会有人进入,可许在还是任由理智被欲望淹没。 不是现在才爱的不可自拔,而是一开始她就深陷在猎人的沼泽。 只是现在才终于明白,挣扎的越激烈,死的越快。 而她已经死心塌地。 突然,一道悲愤的声音打破两人的纠缠。 “大伯,你怎么可以亲我的在在!” 一只从塑料袋里掉出的苹果滚到黑皮鞋的脚边。 看见来人,许在羞愧交加,捂着嘴躲在陆斯衡背后。 陆斯衡俯身弯腰,拾起掉在脚边的苹果,眼皮半搭,音调不高却是浓浓的压迫力扑面而来:“景辞,你再说一遍,在在是谁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陆家只有五岁的陆景辞不怕他。 小短腿一分,小手一插,理直气壮地宣布:“在在,当然是……呜呜呜。” 陆斯阅见他哥杀气腾腾的黑眸,赶紧捂住儿子的嘴,替儿子道歉:“哥,对不起,哥。” 捏了捏手心里的苹果,陆斯衡不说话,像是没接受他的道歉,把陆斯阅急出了一身冷汗。 得知订婚宴出了事,他们一家四口连夜从江城坐飞机赶了过来,谁曾想会是见到这样的场面。 这种时候倒是女人最细心,章茉见势脑筋一转,虎着脸教育陆景辞道:“景辞你记住,她不再是你的干姑姑,她是你未来的大伯母。” 被捂着嘴的陆景辞眨眨他黑豆般的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前一天大伯母还是其他女人,今天他的在在怎么就成了大伯的媳妇呢? 对于他这位有眼力劲的弟媳妇,陆斯衡还是很满意的,松了表情,正想开口说什么,躲在他身后的女孩,情绪激动,极力否认:“不是二哥二嫂想的那样。我们……” 陆斯衡定定看着她,也等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许在声音噎住。 怎么解释他们俩在接吻? 哥哥在安抚妹妹? 许在突然的脑袋好炸裂,似乎全世界都知道了他们俩的关系,陆爷爷、二叔二婶,现在是斯阅哥和茉茉姐。 那离刘阿姨知道还会远吗?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求他放过 许在不敢想象这个场面,更是没脸见人,一顾涌钻进被子里把头都裹在里面。 “在在,出来。” 陆斯衡拉她被子,她愈发卷的紧,“你这样会闷出病来的。” 女孩不依,在被子里叫道:“闷死我算了。” 陆斯衡抬手压了压眉心,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章茉是聪明人,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女孩脸皮薄,当众被看见不好意思,把怀里的小崽崽交给自己老公,然后赶人道:“你们男人都出去,我们女孩子家有话说。” 陆斯衡看了眼装鸵鸟的许在,无奈起身。 走到门口,发现小屁孩还赖在里面,眼眸一暗,揪着他后领把他拎起来:“你也是男人,一起出去。” 等人都走后,章茉坐在许在身边,轻拍她裹成热狗肠的被子,柔声道:“在在,他们都走了,出来吧。” 许在钻出被子,小脸因为缺氧已经憋的通红。 章茉拉她坐起来,顺手梳理她被子里拱的乱糟糟的长发,柔声开口道:“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在低垂着脑袋,到这时候再隐瞒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她嗫嚅着嘴唇道:“半年前,斯衡哥让我帮他。” 具体帮什么她没有说,实在难以启齿,但章茉听的明白,其实大哥喜欢在在,在她和斯阅眼里是心照不宣的事。 章茉继续问:“那大哥对你有什么安排?” 能有什么安排? 自从和他有了见不得人的关系后,他该相亲的相亲,该订婚的订婚,一点都不耽误。 大抵等身体彻底好了,说句谢谢,该干嘛干嘛,毕竟这是他们家花了大几千万买的,理所当然,他不用负责,她也不奢望。 许在轻轻摇头。 章茉不懂她意思:“在在,是没有安排,还是你不知道?” 对于她的追问,许在几次欲言又止,看的章茉都心焦。 最后许在无奈告知:“他让我给他做地下情人。” 向来仪态端庄的章茉听这话,也不免大张了嘴:“不会吧。” 她虽然嫁进陆家不久,大哥也不是时常在芥子园,但从对陆斯衡印象来看,他不是玩弄女性不负责任的男人。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话都说那么清楚了。”许在神情淡淡。 正因为大家都知道刘清麦是迈不过去的坎,所以他对自己从来没有过承诺。 也是,这事总不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那你对他有什么想法?” 有什么想法? 想法很多。 可这些不该有,让人知道了更是龌龊。 你是真爱,但别人可能只拿你当消遣,说出来只会惹人笑话。 许在双手攥着被子边缘,极力压抑着音调,让声音听上去平淡冷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只求他放过我。” 话落,门外“啪”一声,滚进来一颗被砸碎半边的苹果。 两人同时看向苹果,走廊里清晰传出疾驰的脚步声。 说完这段话,原本该解脱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揪着疼。 该放弃的放不下,该忘记的忘不掉,她活的好失败。 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涌出来。 原以为是两情相悦,没想到却是虐恋情深。 安慰的话不知从何说起,章茉想起自己与陆斯阅的过往,她似在问她又似问自己:“在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原谅了你斯阅哥吗?” 许在抬起挂着泪珠子的杏眼看她。 章茉有张温婉大气的脸,虽说是大学教授但不刻板,说话时眉宇间都透露着江南女子的灵动,让人有种安心的亲近感。 “因为我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爱的人。同样,爱或不爱都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能因此内耗自己。” 许在听的似懂非懂,但心里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 他不是一定要听,只是转回去想拿走自己的拐杖。 恰巧就赶上这句—— 【求他放过。】 这话她不是没说过,只是如今两人已经如此亲密,她还是这一个念头,说不伤心是假的。 他的心根本就是伤的四分五裂。 陆斯阅逗弄着小女儿在走廊的另一头等他,见他走过来,刚想招手,发现他的脸比之前又黑了一度,随即又收了回去。 身形颀长挺拔,但腿有些瘸的男人从他身边目不斜视擦身而过。 强大压抑的气场让怀里的小娃娃都缩了下脑袋,躲爸爸的脖颈里。 邢浩见到他,迅速上前,跟在他身后。 陆斯衡神情严肃,问道:“关于林煦绑架蓄意谋杀案,警察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吗?” 虽然陆斯衡没有拐杖,走路还有点不利索,但邢浩想要跟上他的步伐已经有点费劲,喘息道:“出来了,从现场勘查结果,与多名证人证词印证,林煦罪名成立。” 陆斯衡突地定住脚步,刹车来不及的邢浩差点撞他背上:“通知警方再查,看看当晚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邢浩不解:“陆院,您怀疑有共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 陆斯衡危险地眯起眼。 他说不清是什么人,但绝不是与林煦一道的,且比林煦藏的更深更危险,而那个潜在的人的目标恐怕就是许在。 “尽力查。”陆斯衡强调道。 “是。”邢浩拿出小本记下,紧接着汇报,“陆院,白老先生身故了。” 陆斯衡面无表情:“刘女士怎么说?” 邢浩:“出于人道主义协助发丧。” 出于人道主义,指的是在法律上无明确义务与责任的情况下,给予一定的支持。非强制,而是基于道德的自愿行为。 简而言之,刘清麦要和他们撇清关系。 这点他同意。 本来同意订婚就是为了寻找真相,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他们之间仅存的一点友情也到头了。 邢浩继续道:“茶庄着火点找到,据现场情况推断,也是林煦所为。” 人已死,很多事情就无法求证,比如说这是他的个人意愿还是受人唆使。 可有一点陆斯衡想不明白,白画意和她爷爷相依为命那么多年,真为了报复许在,而采取如此过激行为,最后连自己爷爷都害了? 是因果报应吗? 陆斯衡沉声问:“警局有没有说现有的证据与白画意有牵连?” 邢浩顿了下,带给他意料之外的消息。 “白小姐被查出脑癌三期,如果不进行手术,医生表示最多还有三个月。所以警方暂缓了对白小姐的调查。” 陆斯衡怔住。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自己有好到让她陷入疯狂都要爱的地步吗? 他又好像看见了未来的自己。 他不知道,如果他失去许在是不是也会做出同样疯狂的事? 邢浩观察了下老板的神情,思考要不要说,但最后没有隐瞒直言道:“白小姐希望您能见她一面。”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所有欺负姐姐的人都该死 薄唇动了动,嗓音淡漠:“不见。” 他们的事到此为止。 从她谋划伤害陆家人伤害许在开始,当年对她腿的愧疚就已经荡然无存,而剩下的三个月再追究也没有意义了。 …… 章茉老公来接她走前,给许在留下一袋苹果。 许在盘腿坐在病床上,嘴里啃着苹果,眼睛盯着床边垃圾桶出神。 那里有一颗摔得四分五裂的苹果。 恍惚间听见走廊里轮椅滚动的声音,她下意识喊道:“斯衡哥。” “姐姐,是我。” 没想到从门外探进头来的是刘政屿,他左右看了看房内,疑问道,“表哥不在吗?” 许在尴尬地咬下一块苹果肉,人是她赶走的,却又想着他自己回头。 哪个有自尊心的男人能干出这种事来,又不是舔狗。 “政屿,你昨晚跑哪去了?” 许在故意转开话题,“一直不见你人,我担心死了。” 少年滚动轮椅,挨到床边,仰着头,眼尾下压,头顶白炽的灯光落进他的眼底变得细细碎碎。 “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找我,姐姐也不会被人抓走。是我的错,才让姐姐被人欺负。” 说着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似的从眼角往外冒。 原本也不是想怪他的,却嘴碎惹得人家哭,好像她犯了天大的错。 许在一时找不到抽纸,只好用手替他擦眼泪:“政屿,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坏人要害我,哪还管我在做什么。 别哭了,多大的人,害不害臊。” 轻轻“嗯”了声,少年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只是许在的手刚碰上他,他的脸就顺势倒在她手心里,像极了求爱抚的小奶狗。 许在:“……” 抽还抽不回来,只能继续说话,缓解尴尬:“那你是去哪了?” 刘政屿边捧着她的手,边回忆道:“我一开始就没在楼里,发现起火了,想去通知姑姑,可那时大家都慌着往外逃,叫喊声和浓烟让我心脏很不舒服。我只能远远退到一旁,然后就被人当头来了记闷棍,昏了过去。” 说罢又低着头,向她展示裹了纱布的后脑勺,许在心惊。 那可是枕骨的位置,闹不好会引起脑干损伤。 “枕骨受伤有48到72小时的观察期。政屿,虽说你现在没事,但也不能乱跑啊。” 因为担心,许在说话有点急。 被她一凶,少年像是受了委屈的修勾呜呜咽咽:“我就是担心姐姐嘛。昨天晚上姐姐身上那么多血,我以为你要死了。还好都是坏人的血。” 说到这,少年清澈的眼眸瞬间变得晦暗,一股阴郁的气息将他周身笼罩,并通过与她相触的手,传递给她。 “所有欺负姐姐的人都该死!” 嗓音还是少年感的嗓音,却让许在听的不寒而栗,吓得她一哆嗦,苹果也不敢吃了。 刘政屿的狭眸盯着她微张的唇瓣一动不动。 红艳艳水润润,和她手里的苹果一个样。 下巴投在脖颈的阴影中,喉结不由地上下滚动。 许在见他一直盯着她手里的苹果,遂张口询问:“想吃?” 刘政屿点头。 她的下半句话还没有说出来,猝不及防她的手腕被人扣住向下拉。 下一秒—— 少年照着她吃过的地方,用力咬下。 “政屿,那是我吃……”过的。 已经来不及阻止,少年有些苍白的嘴唇擦过鲜嫩多汁的果肉,就像是在间接接吻。 刘政屿装无辜:“姐姐,你还要要回去?” 许在看着送回自己面前,留着他牙印和口水的苹果,红着脸摇头:“我是说给你再洗一个。” 刘政屿假客气:“不必了姐姐,我吃不下一整个。” 许在:“……” 是这个问题吗? 吃到剩一个核,刘政屿想起什么,问她:“姐姐,你什么时候来我那拿病历?” 想起上次见面,说再约时间,而后因为陆斯衡和白画意订婚的事一直拖着,现在该是去看一下。 她又看了眼在垃圾桶里的苹果碎片。 算了,别和他说了。 …… 一个星期后,两人同时出院,许在顺带就坐上了去往刘家老宅的车。 刘家老宅不在A市,从A市走高速也要快二个小时。 到时已经接近中午。 一处掩在朱门高墙内的三层灰色洋房,厚重结实,颇有德国风格。 房子建于一百年前,其建筑面积达到了3000平米,74间房,是重点保护文物,优秀历史建筑,所以不能拆不能建,只能以旧修旧。 自从刘政屿父亲刘清吏娶了下一任妻子,便被刘政屿爷爷赶出了老宅。 刘清麦因事业发展需要,长期定居A市,而十年前刘老爷子去世,刘政屿只要回国就一个人住在这座没有人烟的大宅里。 许在不是第一次来,但为数不多的几次里,回回都要生病。 可能上了百年的地方,总会有些东西成精。 两人先吃饭。 不一会闻着饭香,一只通体黝黑的猫咪摇着铃铛“哒哒哒”地跑过来。 也不认生,一下从餐桌底下跳到许在的腿上。 毫无准备的许在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而后发现它脖子上的银色铃铛,才认出是儿时的伙伴。 “小咪?” “不是。” 刘政屿夹了块炸糕放她碗里,“都过去多少年了,小咪早就回喵星球,这是它的孙子。” 顿了下,“原以为我会比小咪死的早,没想到,我竟还能照顾它孙子。” 少年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沧桑。 许在不知道怎么接口,捏在黑猫的后颈轻轻撸它,转移话题:“那它叫什么名字?” 刘政屿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在在。”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找猫?聊天? 许在“嗯”了一声,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在叫腿上这只猫。 “政屿,你怎么可以用我的名字叫它?” 刘政屿不以为意,从佣人手里接过一盆血淋淋的生肉,招呼黑猫到他身上:“在在过来,吃饭饭咯。” 许在:“……” 那猫闻见血腥味,瞬间两个乌黑的眼珠子放光,喉咙里发出一串串呼噜噜的声音,随后伸出猩红带倒钩的舌头,大快朵颐起来。 许在第一次见吃生肉的小猫咪,不免好奇:“它不吃猫粮吗?” 刘政屿抱着它,就让它在自己的座位吃:“它从小就吃生肉,你看它的毛色多好。” 的确是黑的发亮,像只小豹子。 很快一盆肉加一个生鸡蛋被吃光,猫咪开始舔嘴角的血丝,顺带舔刘政屿的手指,他语气暧昧地阻止道:“在在不要舔我,痒。” 许在:“……” 好恶趣味。 吃完午饭,刘政屿答应去找病案,把她留在了一楼客厅。 等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刘政屿始终没有出现,许在正想从沙发上起身去花园里走走。 那只同样叫“在在”的猫,又“哒哒哒”地从她面前走过。 它爷爷小咪是许在捡回来的流浪猫,送给了当时一直卧床不能出去玩的小政屿,给他作伴。 “在在。” 许在有些别扭地叫着自己名字,那黑猫似听懂了般,停下猫步,回头看她,又喵喵叫两声。 许在又尴尬又觉得有意思:“在在,过来。” 这次黑猫没听她的,一窜朝着玄关的楼梯间跑去,许在去追但很快就失去了它的踪影。 自己却是一直在楼梯下打转。 就是这样,每次来刘家老宅,都会碰到些莫名的事,许是民国时期军阀的宅子有什么机关或是阴气重。 许在一个转身,余光扫见一条小小的黑影钻入一个微敞的门缝。 门厅里的灯光不足以照进去。 许在心想算了,正准备走,门内传出凄厉的猫叫声。 那声音像是猫被人掐住了脖子,失声力竭的惨叫。 听回声,门后像是通往地下室。 许在更不敢靠近,想着叫佣人来帮忙,却是刘宅太大,住着的人只有四五个,就是这么硬找,碰见的几率比最新小行星撞击地球的还要小。 听着猫叫声渐渐微弱,许在一咬牙,推开了那扇嵌在角落处,圆弧拱形的木门。 背后惨淡的光漫了进去,但只到门口一点点,依旧是看不清里面。 许在打开手机内置手电筒往下照。 一条深不见底的楼梯。 正犹豫要不要下去,猫咪的惨叫声又起,许在只能硬着头皮向下。 年代久远的木质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空洞的地下室内回响。 黑暗的空间会让人产生恐惧,进而大脑分泌过多的肾上腺素多巴胺,使人心跳加速,呼吸变快,血压上升。 而恋爱的感觉也是如此。 这就是为什么少女被绑架后会爱上绑匪,从生理角度上来讲,喜欢和害怕分泌的激素是一样的。 楼梯走到尽头,她的手在墙上摩挲一会,找到开关。 “啪”一声,灯光大亮。 许在眼睛一下受不了强光刺激,闭上的同时,像是看见一道小小的人影从视网膜前掠过。 等她再能睁开眼,眼前不见任何活物。 一个二三十平米的空间。 墙上地下,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画,各类各色的鱼。 全是刘政屿的作品。 房间中央有一个画架,许在走近,上面放着一副未完成的画作。 只有鱼尾没有鱼头。 而正对着画架两米左右的地方,有个铺了白布的单人沙发。 许在奇怪,画鱼而已,为什么放了个模特椅。 照白布上面的褶皱看,分明像是不久之前有人坐过。 正当她将之前的黑影联系起来的时候,耳边听见细微的铁链声。 许在召唤:“在在?出来,在在。” 铁链声越来越大,是从地下室另一扇铁门后传出。 她正想大着胆子走过去时,手腕被一只冰冷如死人般温度的手扣住,同时背后罩上一层黑影。 许在心脏猛地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没有被控制着手,屈肘向后,用力一击。 随即身后响起痛苦的“闷哼”声。 “政屿?” 许在听出他的声音,只是没想到会是他。 他走路怎么和猫一样,一点声响都没有? 刚刚用了十成十的力,许在担心把他捅坏了,想看看他伤的情况。 “……姐姐别动。” 大男孩从她背后搂着她的腰,下巴虚虚地搁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嗓音带着点痛苦,“就这么样,让我缓一缓。”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侧,许在脸颊连同整个脖颈都红了起来,为了缓解尴尬,她胡乱地问道:“你画画都在地下室吗?”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一双深邃的狭眸盯着她耳后的地方看。 痕迹已经褪去。 无不惋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吸吸鼻子,满是她身上的香气,嗓音低低:“嗯,我不喜欢太亮的环境,黑暗能带给我灵感。” 看得出来,他皮肤病态的白不完全是因为心脏病造成的,更多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关系。 “你是靠想象画的鱼?”许在并没有在地下室或是老宅的其他地方养鱼。 刘政屿摇头:“我有模特。” “模特?” 许在不解,他没有用“鱼”这个词,而是用拟人的“模特”。 “鱼模?”许在调侃道。 刘政屿却是一本正经地回她:“一条美丽的人鱼。” 许在回头,正想和他说:“我才不信……”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刘政屿望着她半张半合的红唇,喉结滚动的都响起了吞咽声。 就在许在不知所措之际,从上而下响起一阵鞋踩木头的吱呀声。 她下意识从刘政屿双手间退了出去。 地下室的灯光不足以照亮整条楼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踩着黑色皮鞋一点点从黑暗中出现。 身穿熨烫妥帖的黑色高定西服,身形高大挺拔,气质矜贵清隽的男人出现在楼梯口。 面无表情地扫了眼相挨着的两人,冷声问道:“你们俩在地下室干什么?” 许在:“找猫。” 刘政屿:“聊天。” “找猫?聊天?”男人森冷的嗓音幽幽地重复着他们的回答。 陆斯衡紧盯着许在透着红晕的脸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嗓音又低又冷:“猫呢?”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像丈夫抓奸。 许在为了自证清白,指向身后的铁门:“我听见那里有动静,应该就在里面。” 说完,也不管害不害怕,先去把猫揪出来。 刘政屿同时转过身,眼底露出一点让人不易察觉的红光。 “在在。”他大叫一声。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他可以,我却不可以 许在下意识回头,直到铁门背后响起“哒哒哒”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他在喊那只猫。 从门缝里钻出的黑猫一下跃上刘政屿的怀里,头顶蹭他的下巴,喵喵只叫。 陆斯衡眉心微折:“政屿,你叫它什么?” 刘政屿抱着猫,手指摩挲着它的下巴,一脸纯真地说道:“在在啊!多好听的名字,是不是?表哥。” 陆斯衡没有回应他。 怎么说?好听,还不是不好听? 拿许在和猫比? 他瞳眸缩起,眉眼渐渐浮出些嗤笑,手一扬,招呼道:“在在,过来。” 许在:“……” 不是吧!真拿她当猫。 见她不动,陆斯衡薄唇勾起恶劣的弧度,用他惯用,对付小东西又非常有效的办法:“你刘阿姨叫你跟我回去。” 许在不可置信。 她才离开A市半天,刘阿姨就能迫不及待地把她找回去? 鬼才信! 陆斯衡从她表情看出她心思,薄唇噙着冷笑,轻讽反问:“你觉得我会放下工作来回四个小时,就为了骗你回去?” 许在抿了抿唇。 好像他也没有这么无聊。 不等她回答,扶着楼梯扶手拾阶而上,空留下一句:“走不走是你的事,我的任务已完成,现在就回A市了。” 被骗怕了的许在,还是不能因为不信任他,而冒险忤逆刘阿姨的意思。 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还站着原地的少年,头顶上一盏昏黄不明的灯,黑色的短发下眸色深谙,苍白的俊脸被暖黄色的光线照射出深浅不一的斑驳,显得更加的黯然无声。 他动作轻柔地顺着猫毛,像是对着黑猫,慢条斯理,却是嗓音阴鸷地说道:“在在,你再偷跑出来,那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走出地下室,从窗外漫进来的阳光一下吹散她身上的阴冷气息。 刘政屿把找到的病案交给她:“时间久了,也不知道缺不缺。” 许在看了眼,保存的很完好,纸张也像是有十几年的样子:“没关系,我们只是作为给你制定治疗手段的一种参考。” 打开车门,男人已经在车里坐着。 刘政屿坐着轮椅送他们,语气颇为不舍:“姐姐,本来想留你住一晚,才吃了午饭就要走,就真的不能留下来再陪陪我吗?” 思来想去,“要么我给姑姑打电话。” 绿茶的套路,陆斯衡不屑一顾。 他只问了句:“上不上?不上开车了。” 见他抬手按自动关门键,许在忙不迭地道:“上上上。” 一脚跨进了车里,提醒他道:“政屿,一周后,你要来我科室复诊,别忘记了。” 说完,关上车门。 车尾灯一亮,S680驶出刘宅正门。 从老宅到高速,男人单手架着车窗框,偏头看向车外。 不知道是倒退的景色太吸引人,还是在想些什么事,一声不吭。 车内阒然无声,许在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斯衡……”哥。 连名字都没叫全,男人冰凉如水,像是看陌生人的淡漠目光扫了过来。 许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对视片刻,男人收回视线,又看向车外。 许在:“……” 矫情个什么劲儿! 不就是说了句“求他放过”,他还扭怩起来。 许在干脆也不搭理他,拿出刘政屿找出的病案仔细查看,寻找真相的蛛丝马迹。 医学专业名词,纯英文的,还手写的,看起来有些费劲。 琢磨了半天才搞明白一张半,还得靠翻译软件。 始料未及,一道特别大的讽刺声从男人小气的鼻孔里喷出来。 “你对政屿的病很上心哈?” 许在的视线从病案上抬起,看着他的眼睛。 难道不应该吗? 她公式化道:“不算我们从小相识,就算他只是普通病人,在我们科室里治疗,我也有责任了解他的相关疾病既往史。” 镜片后,男人的黑眸带着审视的意味,像是要望进她的脑袋里,探寻事情的真相。 他勾了勾唇:“所以你没答应西门川,而执意留在心外科是为了政屿?” 被猜中心思的许在,小手瞬间捏紧了手里的病案,陆斯衡冷冽的余光扫过,内心无声嗤了声。 “……我、我只是……” 总不能说自己是在查陆伯父当年何为要隐瞒给政屿做手术的事。 “你只是什么?” 陆斯衡看着她,看她准备如何编织拙劣的谎言。 支吾半天,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陆斯衡挑眉,似“好意”提醒她:“在在,哥哥记得不久前听你说过,你是有男朋友的人。” 他嗓音越来越冷,“有男朋友的人,可以和像自己‘弟弟’一样的男人,在地下室搂搂抱抱?” 许在一怔,他都看见了。 她淡淡随口一说:“哪有搂搂抱抱,政屿心脏不舒服,他只是借我的肩头靠一靠。” 在陆斯衡听来,这不像解释的解释,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可以? 质问的话憋在心里,陆斯衡气的腿都有点隐隐作痛。 邢浩隔着后视镜看着一脸像是没吃到糖果闹别扭的男人。 都是过了三十岁的老男人怎么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呢? 自从有一天脸色黑过包公,就再也没正常时间点去过许小姐的病房。 为什么这么说,他总大半夜的去看许小姐。 不说话,就这么坐在她病床前,一瞬不瞬地看着。 要不是许小姐当时在接受镇静治疗,这要是半夜醒了,非被他吓死不可。 车内再次陷入死寂。 离开高速,许在发现不是回陆家别墅的路。 “不是说刘阿姨叫我回家吗?” 许在回头质问他,不等他说什么,直接判定,“你又骗我。” 陆斯衡被她的话气的眉心直跳,压着情绪,淡声纠正她错误的记忆:“我说的是‘刘阿姨叫你跟我回去’,而不是叫你回家。” 文字游戏,她玩不过他。 许在气鼓鼓地问:“为什么叫我跟着你?” 显然不信。 一开始她没问原因,是想着见到刘清麦,她自然会和她解释。 现在她不得不问,不然被卖去哪都不知道。 看她一脸防备的神情,陆斯衡气的只想笑。 是不是全世界都是好人,就他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除了白月光,小屁孩都可以得到她的关注? 渐渐心里隐藏的占有欲与施暴欲,在他周正端方的外皮下,像藤蔓般疯狂生长。 他勾了勾唇:“白画意不见了。” 许在怔住。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我喜欢你只想到我 住院时,就听说过白画意脑子里长了肿瘤,医生判定如果不能手术,最多还有三个月的生命。 “她不做手术了吗?” 看着女孩清澈不带异议的眼神,陆斯衡不知说她真善良还是真愚蠢,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陆斯衡叹息道:“警察根据她在住院期间的精神状态分析,她逃跑出院,极有可能是为了报复你。” 许在眨眨眼,轻轻“哦”了声,算是知晓,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陆斯衡继续道:“所以刘女士安排你暂时跟着我,直到警方找到她。”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珠子动个不停,人却是一声不吭。 难道在想拒绝他的话? 陆斯衡心中冷笑,以退为进:“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和刘女士申请安排你住进警方的安全屋……” 话没说完,突然听见她说:“能把她的病历给我看一下吗?” 陆斯衡看着她,拧眉道:“你是没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吗?她从警方监管下脱逃,就是为了报复你。 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极有可能要与你同归于尽。” 许在听完他的话,神情依旧很平静。 “斯衡哥,你不觉得这样的白画意很奇怪吗?” 陆斯衡被她问的一愣。 许在继续娓娓描述自己的想法:“她那么一个高傲美貌的人,有事业有金钱,怎么会随便为了个男人就变成恋爱脑? 顿了下,“这不合理。” 陆斯衡面色一僵,对于白画意奇怪的举止行为,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更在意地是她说“随便为了个男人”。 他是随便个男人,还是他是随便的男人? 在她眼里自己就那么不值钱,都不值得女人争一下? 许在没想到这一层,继续分析:“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她脑部肿瘤压迫了某部分脑组织或是脑神经,引发的精神改变。我想切除肿瘤后,她就能恢复正常。” 车辆驶入市中心,霓虹初上,繁华的街景熙攘的行人,在车窗外滚滚而动,仿佛成了她人生的背景板。 他问她:“你为什么想要帮她?她害过你。” 许在袅袅淡笑,很坚定地告诉他:“因为我有这个能力,而害我的不是她,是她脑子里的‘魔鬼’。” 顿了下,“我想她一定也很痛苦,或许她一直等人救她。” 男人沉默了。 她是曾是母亲精心培育的菟丝子,没想到竟然开出了凌霄花。 是不是意味着再过些年,自己老了,就更配不上她了? 想到这陆斯衡眼前仿佛出现这么一幕—— 一个又老又瘸还不行的男人躲在阴暗角落,猥琐又卑微地偷看着站在人群中央光芒万丈的女人。 一想到,就浑身恶寒地一抖。 许在看着奇奇怪怪的他,不经问一句:“斯衡哥,你冷?” 强行挽尊的陆斯衡,撇开视线,对着邢浩吩咐道:“通知那边医院,把白画意的病历传真一份到壹号院。” “是,陆院。” …… 陆斯衡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她在视频电话。 “夏学长,你能帮我看看这个病历吗?” 许在坐在横厅里餐桌旁,手机镜头对着桌面上铺的零散的A4纸。 “由于病人不肯配合检查,主诉、既往病史不清,目前只能通过核磁确定在左岛叶有一个超过3厘米的肿瘤,并造成癫痫症状。” 许在认真严肃地说完,手机对面的男人却是用刚睡醒的慵懒烟嗓小小埋怨道:“宝贝儿,不用每次找我都是为了看病吧?” 公放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头顶浴巾,穿黑色真丝镶白边睡衣的男人听清楚。 一瞬,他眸底光华散去,变得幽暗冷峻。 团坐在椅子上的许在没有注意的男人神情的变化,或者说她压根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大活人。 许在搓着小手抱歉道:“对不起,夏学长,把你吵醒了,这个病例我实在分析不了,只能想到求助你。” 看她认真又敬业的小脸,夏驰从床上坐起,勾唇调戏她:“我喜欢你只想到我。只要你想,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随着他坐起的动作,丝薄的被子从他胸部滑下。 罗切斯特的第一缕晨曦从落地窗照在他赤裸的上半身,壁垒分明的腹肌将光线分割出明暗不一的色度。 他尽情地展示美好,许在抽着眼角看男模cb画面。 不知道如何接话的时候,“砰”一声,水杯砸桌面的巨响。 “在在,和谁在视频?” 许在做贼心虚地倒扣手机,双眼紧张地眸光闪动,一瞬又想到夏驰现在是她名义上的男友,而他们不过是在正常地讨论病情,她心虚什么,随即镇定下来。 “是夏学长,我找他问些关于白画意病情的事。” “哦。”陆斯衡像是突然听说这件事,转到她身后。 许在在男人的逼视下,颤颤巍巍地翻开手机。 听了全过程的夏驰,在屏幕恢复亮光的第一时间,抬手和他打招呼:“大舅哥,好久不见。” 陆斯衡俯下身,像是为了靠近镜头,勉为其难地把下巴虚虚搁在许在的肩膀上,嘴角噙着冷笑:“夏教授,别叫那么亲热,刘女士知道了会不高兴。” 对于他一声不吭跑了的事,他爸妈已经和他沟通过,说刘领导非常生气。 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一定是这个衣冠禽兽趁他不在,在领导面前诋毁他。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无形的火花四溅。 许在不想让这种状况继续下去,而显然挂断夏驰的电话是不可能的,白画意的病还没问清楚。 那就只能…… “哥,我还有问题问夏学长,你能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 话落,许在好像听见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穿卡皮巴拉围裙的男人 A市顶级权贵继承人,被人赶,真是人生第一次,活久见了。 还是在情敌面前,陆斯衡气的七窍生烟。 不过他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躁郁,咬碎牙往肚里吞:“好。” 离开的时候,他还能听见电话里漫出的嬉笑声。 他走向开放式厨房的内置冰箱,拿出一块冷冻排骨。 知道已经得罪了陆斯衡,许在决定速战速决,然后躲回房间。 意识到她可能是在和陆斯衡独处,夏驰也不和她嬉笑:“在在,你想问什么?” 许在抿了抿唇,提出一个假想:“这个肿瘤的位置,会不会造成人格分裂?也就是说,之前是健康的人因为得了脑癌,形成一个新的人格,而这个人格有教唆杀人的倾向?” 夏驰略微思考,而后沉声问她:“在在,你知道自窥症吗?” 许在点头:“autoscopic hallucination自体幻视,指个体在自身以外的客观空间中能看到自己的形象。多为肩以上部分,但看到整个身体的较少,更极少数还可以说话。” 专业名词对北医的学生不能,更何况她都读到了博士,夏驰也没什么好夸的。 “从核磁影像来看,肿瘤位置位于左岛叶,有很大几率引起精神障碍,至于病人自窥症到底达到哪种程度,就需要精神科专家来确定。” 说完专业术语,夏驰问了句题外话,“在在,这个病人是谁啊?你不是在心外科,怎么还看起脑外科的病?” 许在故意隐瞒了白画意的名字,就怕等他知道陆斯衡把睡她的事推到他头上,会用白画意的病刺激陆斯衡。 这要吵起来就太难看了。 就在她想随口糊弄过去的时候,开放式厨房那传来“哐”一声,刀坎骨头的声音。 吓的许在手里的手机差点没拿住。 夏驰也听见了,皱眉问:“地震了?” “有人在做饭。”许在干笑,“不用管……” “管”字尾音还没落下,又“哐”是一声。 夏驰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戏谑道:“这哪是做饭,都快赶上分尸了。” 许在听他话,不由地瞥了眼中岛台后的男人。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额头已经超过厨房吊柜底部,遮挡了大半光线。 随着手起刀落,男人微微侧头的轮廓,比手里的刀还锋利,专注的目光赶上她开人头骨时。 他抽什么疯? 为了避免噪音打扰他们交流,许在干脆塞上蓝牙耳机,继续之前的话题:“病人大概率不愿意接受精神科医生诊断。” 据这次的检查报告看,白画意患病至少两年以上,而且未进行过正规有效的治疗。 连陆斯衡她都从未告知过,等这次警察把她找到,她可能依旧不会配合。 许在换了一个方向:“如果手术的话,成功率大概有多少?” 夏驰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手术难度很大,在在你要知道岛叶隐藏在大脑外侧沟深部,被额叶、颞叶和顶叶环绕。从该病人的脑电图确认的肿瘤大小位置来看,三期脑癌,已经出现了浸润和扩散,想要完全切除干净,很难。” 这些她都知道,所以才会问这位世界第一的脑外科专家,如果他都觉得难,那么想为白画意找回理智怕是希望渺茫。 不是自己一定要做好人,只是有时候有些事往往需要些真相。 如果是你,愿意被困在识海深处,看着另一个陌生的自己为非作歹吗? 害死自己爷爷吗? 看出她真的很想救这个病人,夏驰伸手摸了摸镜头,像是在揉她头顶安慰她。 “很难,恐怕全球都找不到几个能百分之百成功的脑外科医生。” 这个她知道,西门川也不一定敢说自己不会失败。 突然男人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清亮,“但我就是那个为数不多的,能确保成功的脑外科医生。” 许在听他说这话,愣了整整半分钟,才回味过来,他话里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她激动地有点不知从何说起:“……你是说,你是说……你的左手……” 夏驰眉眼弯笑和她同样激动:“对,我的左手已经完全恢复了。” “恭喜你了,夏学长。”许在兴奋地站了起来,“那你什么时候能回国?” 对面还没来得及说,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面伸到了她面前。 虽然听不见夏驰说什么,但许在说什么他听的真真的。 许在望了望送到她手边的面,又看了看脖子上挂着卡皮巴拉围裙的男人,突然又没那么兴奋了。 卡巴眼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在在?”夏驰的手机屏幕里,只能看见她的侧颜,和一动不动的眼眸。 镜片被热气熏上一层白膜,男人掀起围裙一角,用卡皮巴拉的脸蹭手,像极了被人嫌弃的老父亲,语气尴尬无措。 他说了什么,但许在没听清,她摘下一个耳机,又听他说了一遍。 “边吃边聊,不然等会面涨了不好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说完,转身又去厨房洗锅。 “夏学长,等你订好飞机票告诉我一声,我去机场接你。” “在在……” 夏驰还想说什么,但许在快速结束了通话。 屏幕一黑,夏驰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许在放下手机,走到陆斯衡身后,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有股心酸又好笑的想法。 可她也知道,他们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从医生的角度来讲,虽然只有两次成功的经验,但从概率上来说已经达成百分之百,基本上已经属于痊愈。 而他也为试管婴儿做好了预留准备。 现在陆家那么多人知道,连陆景辞都知道了,如果他们再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包不住火。 她不能让刘阿姨伤心。 她板正地站着,手指互捏,小声道:“斯衡哥,夏学长要回来了。” 陆斯衡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嘴里轻轻“嗯”了声:“什么时候?” 许在顺着他话回答:“就这两周,他答应给白画意做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 “好,我知道了。”说完打开水龙头,冲洗锅子上的洗洁精泡沫。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洗,第二天早上保姆会来打扫洗刷,只是他想找点事做,让自己能留在这个空间里,不至于被他们排除在外。 洗完,将锅晾起,顺手用抹布摸了把残留水渍的台面,最后不得不转身面对还没有走的她。 他的嗓音有点干:“还有什么事吗?” 许在舔了舔嘴唇,鼓足勇气:“斯衡哥,你不是说过,我什么时候想修复,你就帮我联系靠谱的医生。” 陆斯衡默了三秒,有些艰难地开口:“所以……现在是时候了?” 是时候不要他了?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斯衡哥,试试别人吧 许在抬头看着他,竟在他眼底看到了抹失神和受伤。 可话都出口了,跪着都要说完。 她抿唇说道:“嗯。夏学长回来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 这句话在男人的耳朵里就是再说—— 【我爱人回来了,有多远你滚多远。】 等了许久,身前男人也没说同意或不同意。 其实她本来也不要他的答复,只是借这件事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淡淡道:“我先回房睡了。” 脚才迈出去,突然背脊一暖,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浑身笼罩。 陆斯衡双手搂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许在真想说他们表兄弟俩还真是一个德行。 刚要挣扎,贴着她耳廓薄唇,嗓音低沉淡哑:“别抛下我。” 许在不明所以:“斯衡哥你在说什么?” 男人没抬头,嗓音低低道:“因为我无法人道,白画意接二连三地给我戴绿帽子,现在连你也要离开我。” 听他语气,还是她始乱终弃不对咧。 不就是少了个治疗工具,他有必要装那么深情吗? 只要他陆公子点头,有大把的世家女大明星愿意为他前赴后继。 许在想掰开他的手,可腰上的力道愈发的紧,她只能苦口婆心地劝他:“斯衡哥,你已经完全好了,该试试别人了。” 陆斯衡:“……” 她竟然叫我试试别人,她到底有没有心! 因为背对着的缘故,许在没有看见男人想掐死她的眼神,不然肯定会为这句话后悔。 陆斯衡咬牙切齿:“你觉得我该试谁?” 话到嘴边,又找不出适合人选,最后挤出一个人:“我看乔一姐挺合适的。” 陆斯衡没好意思说,尹乔一喜欢女人。 小妮子是准备让自己一辈子守活寡不成? “我不喜欢。”陆斯衡一口拒绝。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让爷爷给你介绍。 后半句还没说出口,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灌入她耳中。 “喜欢你这样的。” 整个厨房连同客餐厅将近百余平,却是安静的只剩下两颗心跳声。 喜欢……她“这样的”。 许在大脑排除了最不可能的情况“喜欢她”,而后自动摆列分析句子,得出结论。 半晌后,许在干笑:“斯衡哥,我这样的还不好找吗?满大街都是。一米六几的身高,不到三位数的体重,做着普通职业。 如果不算家庭条件,四条腿的青蛙都比我这样的多。” 听她左顾而言他,陆斯衡终于憋不住,叫了她全名:“许在。” 以她对他多年的了解,这说明他真的很生气了。 可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她哪句话说错了?她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什么都拿不出手。 搂着她腰的双手松开,继而扣住她的肩头,反转她身体。 两人面对面,彼此看着对方。 明亮光线让两人眼眸里所有的情绪都无法隐藏。 陆斯衡的黑眸湛湛沉沉:“你既然可以接受政屿,为什么我不行?” 比起他强势的动作,他的嗓音却很低,近乎是在哀求。 许在被他搞的莫名:“我接受政屿什么了?” 陆斯衡愤恨不平:“你为了他的心脏不遗余力,却不愿意照顾我的一条腿。” 强盗逻辑! 怎么和他解释刘政屿的事? 许在被他绕的头昏脑涨,脱口而出:“你想我怎么样?”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三秒后,陆斯衡低声道:“在在,还记得订婚宴的前一晚,我说过什么?” 许在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说,【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壹号院再做。】 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记得,陆斯衡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你当时可没有反对,那就算是默认了。” 不好,掉坑里了。 刚想撤退,身体突然腾空,又天旋地转,倒挂在了男人的肩头。 也不是他非得用这种野蛮人对待猎物的方式抱她,实在是瘸了一条腿,公主抱不方便。 许在尖叫道:“陆斯衡,你放我下来。” 被她用光脚蹬小腹的男人,依旧不疾不徐地回答她:“进房间就放你下来。” “陆斯衡,你不能强迫我。” 男人几不可察地翘了翘唇角:“我不强迫你,等会你会求着我。” 许在的脸,不知道是血液逆流,还是想到什么,瞬间红透。 …… 经过短暂的一天有未婚妻的身份,陆公子又恢复了单身。迫于刘清麦的威信力,上流圈子里对刘白两家的婚约讳莫如深。 虽说如此,陆斯衡还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订婚当夜女方家失火,老爷子因此暴毙,未婚妻又查出身染恶疾不久于人世。 不信邪的人,都觉得有鬼。 而许在认为这些都不是她的错,为什么陆斯衡却都发泄在她身上,疯的势如破竹。 许在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月亮型小夜灯在床头散发着柔和的光。 一条线条清晰骨肉均匀的胳膊穿过她的视线,将冲洗干净的兔子放回小夜灯基座。 看她蝶翅般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小泪珠,陆斯衡稍稍有些心疼,俯身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低呢哄慰道:“乖,别生气了,刚刚不是挺开心的。下次我……” “斯衡哥,什么时候给我安排医生?夏学长马上要回来了,我怕恢复不了让他发现。” 女孩没有情绪起伏的话,像是晴天霹雳般击中男人。 陆斯衡感觉自己浑身血液突然冻住,头皮一阵紧过一阵的发麻。 她怎么能够在欢愉之后,立刻冷心冷面地抛弃他。 虽然没看他,许在仍感觉到滚烫的热源开始远离。 男人下床前留下一句:“你放心,等警方找到白画意,我会尽快安排。” 话音落下,紧接着“砰”一下关门声。 许在缓缓闭上眼。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重返岗位第一天,医院召开全体工作人员大会。 主席台上坐着两名正院,四名副院,和七大科室主任。 会议进入尾声,业务院长徐明一句话让昏昏欲睡的医护瞬间清醒。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徐明把身前的话筒递到陆斯衡面前,“陆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家都伸长脖子,只等他一声令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尤其那些刚下夜班来开会的,一肚子的怨气。 陆斯衡修长白皙的手指调了调话筒,黑眸扫了一圈台下几百号医护人员,神情严肃道:“今天各位同仁都在,院部要通报一起重大科室药品管理问题,为大家敲响警钟。” 他低沉的嗓音被大礼堂环绕式扬声器扩大,引得众人面面相觑。 “院里出了什么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陆院说的是管理问题,不是医疗事故,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你们猜是哪个科室?” “肯定是脑外科。女皇除了开刀,其他什么都不管,科室里不出事才奇怪。上次不是有个住院病人半夜偷跑自杀,就是他们科室的。” “……”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台上戴金丝边眼镜相貌周正气质矜贵的男人轻咳一声道:“心外科。” 声线没有起伏,听出不情绪,却叫主席台同侧的大外科主任秦斌冷汗迭出。 业务院长徐明不解,这事发生过去一周,事关一起刑事案件,据说涉及领导家,他们院部已经决定私下处理,他现在当众宣布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许在知道答案。 赤裸裸的报复。 许在抬起头,台上男人正盯看着她。 隔了五排座,四目相对。 本该嘈杂的环境莫名地安静下来,安静到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是场博弈。 实力悬殊。 握有权力的男人宣布道:“我院心胸外科博士实习医生张茂祖,值班期间未按照规定上报精麻类药物使用情况,私自将药物交付他人离院。虽未造成恶劣影响,但为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我院部会督察各重点科完善管理制度。 医院管理委员会现对当事人作出以下处罚决定,对张茂祖医生通报批评,扣发三个月绩效工资。 科室主要负责人取消今年评优评职称资格。 心胸外科所有科室人员当月精神文明奖取消。” 听完处罚结果,现场一片哗然。 “这也太严厉了吧!一支药扣发三个月的钱。”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连坐这一套。罚罚领导就算了,我们这种牛马难道草也不给吃了?” “小张看着平时挺老实的,竟然偷拿违禁药物,该不是拿出去卖钱吧!” “小镇做题家不就是想进入大城市,摆脱穷人的命运嘛!医生挣的是辛苦钱,他有其他想法很正常。” “……” 在场的有对决策管理层不尽人情的愤恨不平,而同科室的则更多是针对张茂祖连累自己被扣奖金的怨恨。 宣布完,大家开始散场。 许在还坐在椅子上,转过头看向与自己隔了一个座的张茂祖。 他脸色煞白,愤然起身。 许在以为陆斯衡旧事重提,罚的会是她,万万没想到,比阴险狡诈玩弄人心,他胜过她千万倍。 只字不提她,却让她愧疚难当。 许在走到张茂祖身边,表情凝肃地道歉道:“张医生,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么大伤害。” 张茂祖比许在大一届,东国西部贫困县普通家庭,靠着全家人的托举和自己拼了命的努力,终于用了二十六年的时间,走到了东国最重要的城市,而别人出生就在这里。 他以为大家都一样了,他的努力填平了出生的差距。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偏见永远填平不了,而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有背景有关系的人背黑锅当垫脚石。 他死死盯着许在,眼底布满充盈的血丝。 许在呼吸一滞。 是她拖他下水的,起初他怎么都不肯同意,直到她说出自己与陆斯衡刘清麦的关系,他才勉强答应。 谁曾想陆斯衡会恩将仇报,她拿药也是为了还他陆家人的清白,他现在却反咬一口。 许在拉着张茂祖白大褂的衣袖,诚恳保证道:“张医生你放心,扣你的钱我来补。我会和院部澄清是我威逼利诱了你,你只是被我骗了。 我一定让医院撤销对你的处分。” 不管她说什么,张茂祖始终面无表情,等她全部说完,因常年写字中指第一指节覆着厚厚老茧的右手,无力地挥开她抓着他衣袖的手。 看她的眼神,有愤怒、绝望、委屈、无助……,但他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他因了解社会生存法则而无奈选择承受的背影,彻底激怒了许在。 主席台上,领导们刚收拾好发言稿,几人一小撮,小声蛐蛐和用同情的眼神看秦斌。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院部通报的处罚结果在合理范围内,但……,是顶格处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大外科主任怕是得罪了某位领导。 正当秦斌准备惨淡收场的时候,他抬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逆着人流,冲向主席台。 乖乖,小祖宗啊!别再闹事啦! 他的主任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不待他阻止,许在已经冲上主席台,双手在陆斯衡面前会议桌用力一拍,嘶声力竭地大吼道:“拿科室药的人是我,你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和张医生和心外科都没有关系。” 台上的领导和台下还没全走的医生护士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刚拿起手杖要走的陆斯衡,见她气势汹汹地上前质问,又坐了回去。 上半身向靠背一躺,被裁剪合体西裤包裹着的大长腿交叉,姿态肆意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反问她:“许医生,你说拿药的事是你一个人的行动,但据院部了解,当晚是张茂祖医生的班头。 请问许医生是如何绕开他拿到钥匙,进而取走管制药物?” 许在结口道:“……是我威逼利诱他,有科室监控为证。” 这个他看过,软磨硬泡了老半天,但视频没有声音,说什么,是不是关于药的事,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 陆斯衡挑眉:“那请许医生说说,你是如何威逼利诱张茂祖医生的?” 他是知道如何逼人的,她怎么敢说出自己利用与刘清麦的关系,迫使张医生打开保管箱。 许在哑然。 “许医生不愿说或是说不出,那我换个问题。” 陆斯衡薄唇噙着冷笑,“许医生拿管制药做了什么?” 蛇打七寸,他是寸寸都打。 不能说和刘清麦的关系,当然更不能说是为了陆家一桩丑闻。 他可以无所顾忌,但她不能伤害爱她的人。 许在被逼的无话可说。 男人霍然起身,隔着会议桌,他的身影依旧能将她覆盖,陆斯衡凝眉冷声道:“既然许医生什么都说不出来,就不要在这胡搅蛮缠捣乱公共秩序。” 撑在桌面上的手用力蜷起,墨绿色会议桌布在她手心下揪出两个漩涡。 下一秒,许在用力一抽,墨绿色的会议桌布在两人间起起落落,她怒吼道:“陆院,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不给睡,就报复 一直关注着事态的程晨见状,都来不及从主席台的边缘走楼梯,直接从正面双手一撑翻上去,赶紧拉住她手臂。 照这个趋势,真怕许在被逼急了,与狗男人当众撕破脸,影响了自己一辈子。 陆斯衡居高临下,眼眸冷冽如水,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 在他面前两个穿白大褂的实习女医生,就像是两只互相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兔子。 沉默片刻,陆斯衡似笑非笑地问她:“许医生,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事?” 两人四目相对。 看见他眼底挑衅的意思,许在气的浑身发颤。 因为不给他睡,他就故意找茬恶意报复。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男人。 许在不假思索怒吼道:“陆斯衡,你卑鄙无耻道德败坏……呜呜呜。” “小许,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一听她这么骂陆斯衡,秦斌也不管什么合不合适,从会议桌后翻出来,和程晨一起拦着她。 抛开陆斯衡是医院特聘的行政院长不说,他陆公子的身份更特殊,被人这么公开谩骂,那就是打刘领导的脸。 到时候别说取消他评优评职称的资格,再受一次她的牵连,自己就得彻底卷铺盖走人。 被两人一人一边夹着手臂,两只手交叠着捂嘴的许在怒目瞪着他。 她就是要把事情闹闹大,然后去找刘阿姨评理。 就不信没人能治他。 偌大个礼堂,气温瞬间降至冰点。 就在这时,主席台底下,离着最近的地方响起一道慢条斯理的掌声,和女人清冷又慵懒的声音。 “哦吼!狗咬狗了。” 西门川的脑外科隶属大外科,所以她不像内外妇儿检验中心护理部这些大科室主任能坐上主席台。 但这次她可在第一排看足了热闹。 众人看向她,不是震惊,是“暗爽”,也就她敢在这时候,阴阳院长。 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西门川站起身,捋了下她的大波浪,从台下经过的时候,瞥了眼许在,鼻孔里出声:“晨晨走。” 程晨担心许在,又不敢忤逆自己导师,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潇洒的女人已经背过身,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这八点档的狗血肥皂剧,你还没看够?你要不走,我就送你去心外科,慢慢看。” 程晨看了看许在,又看了看远去的女皇。 在她心里许在永远比自己更重要。 然而许在也是这么对她。 许在记得程晨和她说过,她进入脑外科是因为想跟她在一起,没想两人会阴差阳错地分开。 起初她对西门川的印象不太好,西门川为人随性傲慢,对人对事从不客气妥协。但后来程晨渐渐发现,这些不被人看好的缺点是她包裹柔软内心的坚硬外壳。 因为她的性格不需要应付复杂的人际关系,所以医术变得更纯粹。 她不需要别人夸她,但只要上了手术台她就会全力以赴。 成为她,成了程晨毕生追求的目标。 许在轻拍她的肩膀:“这是我一个人的战斗,谁都帮不了我。” 望着渐行渐远的白大褂,程晨跳下了主席台,跟随上女王的步伐。 许在一回头,对上男人幽暗深邃的眼眸,目光炯炯,眼神挑衅。 看女孩张牙舞爪,要和他彻底撕裂的模样,陆斯衡黑眸一片阴鸷,唇角勾起森冷的弧度,嗓音却是上位者做戏的温润儒雅:“许医生,你对院部决定有任何不满,可以单独投诉,但上升到人身攻击就不合适了。” 顿了下,像是屈尊纡贵施舍道,“这次我不追究,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拿起手边的拐杖,转身离开。 明明是他滥用私权,听他的语气,自己竟还成了无理取闹。 各大科室主任深表同情地瞥着,曾经最有可能坐上副院位置的大外科主任。 他是倒大霉了,科室里供了个活祖宗。 他们不知道,这还是他自己死乞白赖求来的。 等礼堂内只剩下两人时,秦斌一脸苦瓜相,挨在她身边求道:“祖宗诶!” 许在:“嗯?” 秦斌扇了下自己的嘴,愁眉苦脸规劝道:“小许,咱别闹了好不好?我也不想什么升官发财踏上人生巅峰,你就让我安安稳稳地从科主任的位置上退休行不行?” 自从知道秦斌是父亲的校友,许在对他还是颇为尊敬的。 人家都这么说大实话了,她心底有不小的感触:“秦主任,不是我要和他对着干,可他为了让我屈服,处罚张医生,这对张医生太不公平了。” 听她只字未提自己,秦斌委屈得阿巴阿巴。 那他算什么? 今年可是他评正高三级的关键一年,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没了。 他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久经社会磨炼,不怒自威的大科室主任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的逆鳞:“小许,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许在一听,原本还气愤地扬着小拳头,突的收敛起来。 她为了这句话,放弃了跟西门川学习的机会。 “人在哪?”许在急不可待地问道。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身边又有女人了 秦斌没有立即回答,竟卖起关子来,谈条件:“小许,陆院毕竟是领导,你我的上司。你们俩关系是不一般,闹得再僵,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但你们神仙打架得给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凡人留条活路,是不是?” 许在拧着眉看他:“秦主任,您什么意思?” 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搓着手,干笑:“小许,其实男人很好哄的,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质问他,他多没面子。 你服服软,私下里哄哄他,想要什么有什么。” 许在:“……” 知道劝自己同学的女儿讨好男人做不齿勾当,而他的老同学还躺在ICU的病床上昏迷不醒,说心里没有愧疚是假的。 秦斌轻咳一声,撇开视线,昧着良心继续道:“我们的问题也能顺带着解决。小张不用受处分,你看我也可以太太平平地做我的主任,科室也不会因为扣发奖金影响工作积极性,这样病人就可以得到优质的服务,健康的人造福社会……” 后面的话越说越偏,许在没忍住扁扁嘴:“秦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 秦斌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嘛!孺子可教。”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人在哪了吗?”听了他长篇大论,也没说到重点。 秦斌想起正事,从白大褂里掏出手机,发了一张女人的照片和地址给她。 “这位就是当年和你父亲一起搭档手术的器械护士吴玲,当时手术室里的情况,她应该最清楚。” 许在点开照片,十几年前的衣服样式,当时她年龄虽小,但父亲身边的同事她还有点印象,可这照片里的女人她陌生的很。 正陷在回忆中的许在,又听秦斌说:“你找她要尽快,我听说她最近正在为全家办理移民米国的手续。” 许在一愣:“突然的吗?” 秦斌点头:“就在这一两周,很快就要离开东国。到时候想要再找到她,几乎没有可能。” 他拜托联系的人也很奇怪。 以前吴玲家庭条件不算好,老公也是普通工人,后来突然就不工作全职在家带孩子,但生活的也挺滋润,最近更是不知哪来的钱要全家移民米国。 移民其他国家或许普通家庭还能承受,但想要移民米国,而且要快速只能办理投资移民,至少五百万美金,还不包括以后落脚购房生活孩子读书的费用。 当然投资移民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但可以先办旅游签证以考察为名,先登陆米国。 总之,这个叫吴玲的女人突然有钱出国了,而且是准备一去不复返。 许在收起手机,客气表示感谢:“谢谢秦主任对我父亲的事这么上心。” 说完刚要迈步走,秦斌又叫住她:“诶诶!小许。” 许在:“嗯?” 老教授拧巴成一根麻花:“之前我和你说的事,你怎么说?” 不是她故意要当众与陆斯衡硬刚,只是他这次做的太过分,可是她又斗不过他,每一句话都被他堵的死死的。 难道自己只能屈从于他,任他对自己胡作非为? 可若她不同意,那么多无辜的人怎么办? 许在犹豫了半晌,在秦斌期待的小眼神下,勉强道:“我……尽力试一试。” 闹出那么大事,科室不仅孤立了小张,也孤立了她,每个人看她像仇人一样,还好有秦斌护着,没人敢明目张胆地给她脸色看,但小张就惨了,当着面就埋怨他。 “我们这个月的精神文明奖都扣没有了。谁让我们没的,活就让谁干去。” “小张,今晚夜班可别再少东西了,不然下个月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你说你平时给关系户顶夜班,这好处没捞着,倒是黑锅背起来了……啧啧啧,你这马屁是拍马腿上咯!” “诶,小张,16床的导尿管去插一下。” 张茂祖没有吭声,端起导尿包,就去干活。 许在看不去,16床是女病人。 虽然在医生眼里病人是没有性别区分的,但科室里不成文的规矩,女病人是护士插导尿管,男病人由医生负责,尽量避免尴尬和不必要的误会。 伸手压住治疗盘,许在满心愧疚道:“我去吧。” 张茂祖却是拉住盘子,下垂的眼角压住没有神的眼眸,摇头苦笑:“许大小姐,你就饶过我吧,我还想这家医院读完博士留下来工作。” 说完,用力一扯,治疗盘里的器械叮当乱响。 许在在护士台旁怔怔站了会,直到他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她也下定了决心。 * 邢浩看着站在面前的许小姐,挠了挠头:“对不起许小姐,陆院现在有会晤,没时间接待您。您不如先回去。” 许在质疑:“可现在是午休时间,他哪来的会晤?” 正说着,院长室门打开,最先走出来的是一名长相冷艳,身裹米白色职业套裙,裸色高跟鞋,气质优雅大方的女人。 白大褂加黑西服标配的陆斯衡伸手与她道别:“闵总,合作的事我们院部讨论后,会及时给贵公司反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被称为闵总的女人,大大方方地握住陆斯衡的手,往常女人见到陆斯衡哪个不是竭尽所能吸引他的目光。 但她没有挑逗没有勾引,只是纯粹礼节性握手。 闵总温婉浅笑:“合作的事,我信任陆院。” 陆斯衡颔首回应:“客气。” 闵总走时,路过助理办公室前,瞥了许在一眼,礼貌性地颔首打招呼。 如果说白画意是高傲的白天鹅,那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山海经》里优雅从容的白鹿。 女人还没走远,许在快步走向转身回办公室的陆斯衡。 “许医生,陆院吩咐了,没有预约,谁都不见。” 平日邢浩才不会拦她,今天这不是得了老板的命令,才不得已违背良心。 许在不听他的,邢浩拦的也就意思意思一下。 “陆院,我有话和你说。”她的语气算不上低求,但绝对比早上在大礼堂时好太多了。 但男人不领情。 抬腕,右手食指点着表面,不冷不热道:“抱歉,许医生,现在是午休时间。” 言下之意,我要去休息没空接待你。 许在忍了忍,低眉顺目,放低姿态:“那我就在这等陆院您上班。” 头顶响起一声嗤笑。 “许医生,我要提醒你,工作时间不在岗位,是要扣全勤奖的。难道你是想告诉我,心外科这个月的全勤奖都不要了?” “你……” 许在猛地抬起头,男人已经回到办公室,门“哐”的一声,在她面前关上。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我做的都是多余的? 邢浩不清楚,老板怎么就突然抽风为难许小姐,但他也不好过问,只能安慰她:“许医生,男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您学医懂的,别放心上!” 刚说完,手机铃声就响。 邢浩接通:“陆院?” 虽然没有公放,但能从听筒孔听见陆斯衡暴跳的声音。 “你给我滚进来。” 邢浩挂断电话,无声地用手指点了点手机,又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终于把愁眉苦脸的许在逗乐。 快下班时,科室内刚下手术台的病人病情出现恶化,在岗人员紧急参与大抢救。 所以许在下班比平时晚了二小时,等她去停车库的时候,车里只有邢浩一人。 许在问他:“斯衡哥呢?” 邢浩:“陆院自己开车先走了,要我等您,送您回家。” 许在疑惑:“他的腿能开车了?” 邢浩解释道:“陆院伤的是左腿,开车不受影响。” 所以他就是不愿和她待在一个空间呗。 许在轻轻“哦”了一声。 不敢太招摇,邢浩没有开集团的S680,而是属于他自己的电车。 车子缓慢驶出医院大门。 混乱的人群中,一个穿着连帽运动衫,戴黑口罩,整张脸都陷在阴影中的人,死死盯着车辆后排半开的车窗。 车窗上露出半张脸,有疲态有生气,虽不是最佳状态,但她至少还是个人。 而她呢? 正如许在对林煦所说,她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追打。 她现在这副鬼样就是拜她所赐。 白画意手里捏着空矿泉水瓶,拼命将里面的空气挤出,发出刺耳的声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她大脑要炸裂般的疼痛。 她现在一无所有。 男人、事业、亲人……包括即将逝去的生命。 黑口罩后发出尖锐的笑声:“许在,我要你给我陪葬。” 车子走后,白画意进入医院对面一家便利店。 老板交代在警方找到白画意前,他必须全程看着许小姐,就是回家,也得送到房门口,看着她进去才行。 屋里有人许在想过,屋里的人不是陆斯衡她没想到。 玄关的灯刚亮,就见厨房一个人影跑了过来。 “许小姐,您回来了。” 一名穿着与陆家别墅统一家政制服的中年妇女出现在玄关,蹲身弯腰给许在取拖鞋,放置在她脚前,并自我介绍道,“我是这的家政阿姨,您可以称呼我燕嫂。” 许在没见过她,每次她住壹号院,陆斯衡都会特意把家政阿姨支开,换成白班。 所以他是什么意思? 许在穿上拖鞋,往客厅里看了看,问:“斯衡哥回来了吗?” 燕嫂边帮她脱下身上的双肩包,边道:“先生没回来,他关照我,今晚不回家吃晚饭。” 许在轻轻“哦”了声。 他是在躲自己。 吃完饭,洗完澡。 许在团在客厅沙发上继续看刘政屿的手术资料,她边学着翻译,又发了份给夏驰。 左手没有问题时,夏驰一直待在米国行医,偶尔被邀请去其他国家,为重要人物做手术。 翻译个英文病历不在话下。 时钟过了十点,主人没有回来,燕嫂也不敢睡。 还好陆斯衡回来的不算太晚。 一进家门,燕嫂同样跑去玄关迎接,蹲下递上拖鞋。 许在跟在其后,燕嫂又帮陆斯衡脱下西服外套,抖的那瞬间,许在闻见女人的香水味。 冷荔枝加木棉花的香味,很容易让人想起一个人。 今天在陆斯衡办公室门口看见的那个女人。 清冷美艳。 许在下意识问道:“斯衡哥,你去哪了?” 脱下西服,陆斯衡松了松领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往屋里走:“你怎么还不睡?明天不用上班吗?” 听上去是嫌弃她的意思。 许在压住暴跳的太阳穴,跟上他的脚步:“我有话和你说。” 陆斯衡停下脚步,转身居高临下地看她,等待她的下文。 许在回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挂西服的燕嫂,低声道:“我想和你单独谈。” 陆斯衡勾唇,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这个屋子里所有人都听见:“现在不就是两个人吗?” 顿了下,“还是在在你有什么话是不能让刘女士知道的?” 一语双关。 挂好衣服的燕嫂,尴尬地回到厨房,准备醒酒茶。 在陆斯衡身边所有人都是刘清麦的眼线,她掌控A市也掌控着他的一切。 壹号院这套顶楼大平层,拥有将近一百五十平公共区域,餐客厅书房一体。 先生和许小姐就在眼前,在厨房煮茶的燕嫂并不能听见他们在聊什么。 但看许小姐的表情,似乎在聊很严肃的事。 “斯衡哥,你能不能撤销对张医生的处分?” 站着的许在态度诚恳,比在大礼堂时,不是好的一星半点。 坐在长沙发中央的陆斯衡敛目看向茶几上摊了一桌面的纸,面无表情,语气公式化:“这是院部决定,我无权单独撤销。” 顿了下,挑眉抬眸看她,“如果做错事的人不惩罚,那医院还怎么管理?人人偷拿管制药,医院不成了毒窟?” 好,他说的全对!可是…… “为什么不罚我?” 陆斯衡突然戏谑地轻笑,反问她:“罚你有用吗?惩罚你下次就不会冒险做危险的事了吗?” 许在:“……” 她认为是对的事,就是打破规则都要做。就算是惩罚再多再严厉,只能换一声“对不起,斯衡哥,下次不犯了”,而后继续我行我素。 不知道上过她多少次当了。 蝶翅般的羽睫轻轻颤动,许在艰难地开口:“所以我做的事,对你对陆家来说都是多余的?”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这个男人难哄又难搞 “是的。”男人想都没想,“没有你,陆家的事我一样能解决。” 抬头看向她,十月已经入秋,还未冷,室内没有开空调,她的脸色惨白。 陆斯衡压下情绪,直言不讳道:“因为你擅作主张诱骗白画意,导致爷爷母亲身陷危险,政屿被袭击,你自己差点没命。再不给你点深刻的教训,你怕是得翻了天。” 想起一身是血,躺在冰凉坚硬的平板车上,一动不动的她,陆斯衡依旧后怕,头皮发麻。 对张茂祖和心外科的处罚是经过院部一致同意的,不是他故意刁难。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张茂祖没有坚持原则,遵守医院规定,他对于药品丢失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对许在,只有他知道,通报批评、写检讨书、扣工资对她惩罚力度太小,不足以引以为戒。 所以不处罚她,让她愧疚,意识到自己错误由别人来买单了,以后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这才是他的目的。 她是善良的孩子,这比直接惩罚她更令她难受。 咳……当然公报私仇,也不是没有一点。 他就是气她的冷酷无情。 明亮光线下,女孩渐渐湿润的眼底,聚起的闪烁晶莹,刺痛了他的眼。 陆斯衡抬手将衬衫最顶端的扣子解开,才能不那么窒息。 茶水煮好,燕嫂端到沙发边。 陆斯衡眼神示意她放在茶几上,许在却顺势接了过去,双手递到他面前,诚恳认错:“我知道错了,哥。” 陆斯衡抬头看她,她低垂着眼眉,叫人看不清她到底是真心认错,还是不得已为之。 没说话。 许在只能继续道:“我怎么做才能让医院管理委员会重启调查流程?” 院部宣布处罚结果,当事人或是科室可以提出异议,进而要求重新调查。 但绝大部分工作人员为了能在医院继续待下去,会选择息事宁人。 许在想的是,罚钱是小事,只要不通报批评就好。行政处罚是要记入人事档案,无论未来张茂祖在不在北医第一工作,这对他的择业、晋升非常不利。 犀利的黑眸扫过还在一旁立着的燕嫂。 极会看人眼色的燕嫂,立即躬身退了回去。 陆斯衡抬起倚着沙发靠背的上半身,裹着腰腹的衬衫布料同时凹陷进去,右手接过她端着的茶杯,勾唇浅笑:“在在,哥哥能需要你做什么?你别给我添堵就不错了。” 许在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没有漫天要价。 她坐下沙发,想着秦斌的话—— 【男人很好哄的。】 伸手去触碰他腿面上的西裤布料,然而这男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都不为所动。 陆斯衡左手装腔作势地抚了一下左腿西裤的褶皱,暗搓搓地把她的手推开,朗声道:“这么做没用的,我的腿挺好,不需要你的帮助。” 许在:“……” 说完,陆斯衡盯着她落在半空中的手,仰头喝光了茶水,而后将杯子塞回她的掌心。 愣怔中的许在,突的眼前一花,男人站起了身,低头看着她,恢复了一个哥哥该有的态度:“在在,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迈腿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许在站起身叫住他:“斯衡哥。” 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许在犹豫了下:“周末我想去个地方。派个司机送我就行。” 既然张茂祖的事暂时说不通,那她还有件事要办——找吴玲。 陆斯衡皱了下眉。 想去的地方,还只要司机跟着? “去做修复?”陆斯衡很不情愿地猜测道。 他也想不出最近她有什么比这更想做的事。 许在被他的话气的脸一红。 他除了这个,脑子里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而陆斯衡眼里看来,她这副羞答答的表情正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嗓音骤然降温:“我都答应你了,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不是。”许在咬着唇,否认他的话。 陆斯衡狐疑看着她:“不是?那你是去哪?” “我……”她又是说不出口。 陆斯衡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眼底掠过暗芒。 原本不想告诉她,怕她害怕或是又冲动行事,但看来还是有必要给她醒醒脑。 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伸到她眼前。 许在不明所以,但还是先接下。 照片画面像是监控摄像头,从屋顶俯视拍的。 便利店里,自动结账机器前,穿运动衫戴连衣帽包裹的看不出任何五官的一个人正在结账。 许在疑问:“他是?” “白画意。”陆斯衡没有犹疑地告诉她。 稍顿,他继续道:“这是警方在医院对面的便利店追查到的信息。” 拿回照片,指着她手边的一处一小团黑影,“据警方店员了解,她购买了一把水果刀。” 许在屏住了呼吸。 所以那个“白画意”是真的准备要和她同归于尽。 看她泛白的小脸,陆斯衡总结性发言:“所以,你哪都不能去。” “斯衡哥——” 许在还想说什么,陆斯衡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快步离开。 但碍于燕嫂,她又不好进陆斯衡的房间。 只能看着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后,气的直跺脚。 这个男人不止难哄还难搞。 * 虽说他们俩同进同出,但再也没有交流过半句。 就这么大概过了四五天。 周末吃早餐时,男人冷不丁地来了句:“吃好了就去穿外套,我带你去个地方。” 许在想问,明显对方的臭脸不想回答她。 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车子在一家高端整形医院门口停下。 许在跨出车门,看着从医院里走出来,裹着鼻子包着脸各式各样年轻女孩,她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不是要给她的脸动刀吧?! 就在快进入大门时,斜插里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 “陆院。” 许在朝声源看去,是前几日在陆斯衡办公室门口见过的闵总。 女人走到她面前的时候,飘来冷荔枝和木棉花的香气。 陆斯衡与她礼节性地握手:“谢谢闵总给我妹妹的安排。”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跪着也要做完 女人的目光转向许在,说不上是打量,但绝不单纯,伸手自我介绍道:“闵晚吟。” 闵晚吟,三十二岁,名下拥有一家美容医疗器械上市公司和十几家全国美容整形连锁机构。 没有家世,完全靠网红直播风口打拼得来。 许在也不露怯,握手道:“许在。” 对方的手又冷又有力。 但凡接近陆斯衡的女人都有想做她大嫂的念头,许在习以为常,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手分开的时候,她的虎口留下一道红痕。 寒暄一会,闵晚吟说:“陆院,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叫来机构负责人全程为他们陪同。 许在跟着进去还云里雾里,直到躺进妇科特殊检查室,她才反应过来。 他竟然真带她来做修复术了。 这下她成了夹道里的母猪——进退不得。 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在诊室进行术前谈话。 一名三四十岁的女医生,抬了抬眼镜,看向两人提醒道:“修补术有风险,不一定百分百成功,后遗症包括伤口愈合不理想,产生痉挛性疤痕组织,严重时会造成性生活障碍。” 顿了下,“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做个手术?” 许在开口前,陆斯衡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她的男朋友要回国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啊! 为了确保病人隐私,整容医院机构负责人没有跟进诊室,负责人只和医生交代是大老板的朋友。 女医生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 男人相貌英俊气质矜贵,女孩娇小可人学生气,典型的金主与金丝雀的CP。 看来女孩子还想瞒着她的大冤种男朋友。 一出狗血短剧在女医生脑中形成。 女医生咳了下,收回视线,把刚刚检查科医生发来的报告在显示屏上打开,然后转向两人。 对于医学生生理解剖是必修课,图像一出来,她就知道是什么组织,脸蹭的一下爆红。 陆斯衡手肘撑在扶靠上,修剪圆润的指甲碰触自己的嘴唇,黑眸斜斜睨着她。 既然他们是那种关系,医生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用根激光笔指着两处有撕裂痕迹的伤口,说道:“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手术过程。我们会把这两处断端全部切除,露出皮下组织新鲜的面,再把它们对合缝在一起。手术不复杂,前后只需要一个小时。” 抬眸看向他们,“你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 许在虽然不是学妇科,但这些医学知识理论上都懂,她能有什么要问的?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了。 可身旁的男人似乎还不嫌她臊,举手提问,修长且骨节分明的食指点着报告的某处问道:“那圈像鱼卵颗粒环形分布的是什么?是生病了吗?” 当代社会性生活混乱不是新鲜事,所以提出这样的疑问可以理解,尤其他们这种有钱人,玩太多太花害怕也正常。 医生用激光笔点在那处,科学严谨地解释道:“这不是什么疾病。有这些反而说明这位女士非常的健康和年轻,这些您应该能感觉到。” 陆斯衡挑高眉梢,发出一道异样歧义暧昧的“哦”声。 许在听的头皮炸毛,也不顾人前形象,跳起来对着他吼道:“陆斯衡,你够了!” 她现在在他眼前是里里外外被看的清清楚楚。 他是故意要她难堪吗? 就因为自己提出要修复不让他碰,他就这么肆无忌惮地作弄自己? 男人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黑脸,而是双手半举摊开,装无辜道:“在在,是你自己求我帮你找医生修复的。怎么还和我翻脸了?” 许在气的眉心直跳,虽然很羞耻,但她不能就这么认输,今天她要不做,以后就再也没有理由拒绝这个狗男人。 她就是跪着也要做完。 许在又缓缓坐了回去,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做手术?” 医生转回屏幕,问她:“早饭吃过了吗?” 许在点头。 医生继续道:“那今天做不了,空腹不够八小时,会出现麻醉反应。” 许在不想再拖下去:“局麻可以吗?” 医生犹豫了下:“可以是可以。” 她拿起手边的模型,具体指了下位置,“位置不深,但这块位置末梢神经相对丰富,痛感较强。” 许在一下想到自己在产科实习的场面。 产室内,生孩子不是最疼的,疼的是侧切缝针。 “生”缝,不打麻药,产妇疼的四肢发抖,撕心裂肺的惨叫。 唰的一下,她的小脸迅速由红转白。 医生递给她一张手术知情同意书:“许女士,你如果想今天做的话,签了字我们就可以进行术前准备。” 握着笔的手不住发抖,在签字的地方歪歪斜斜留下一些不成型的线条。 倏尔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握住她的手,将笔尖顿住。 贴着耳畔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的宠溺:“在在,这手术不是非要做的。” 许在回头看他,眸光闪动。 也许她就在等人一句话,劝她放弃。 陆斯衡拽起她,与医生抱歉:“对不起医生,我妹妹还需要考虑一下。” 说完,牵着她的手离开。 诊室内徒留下脑子宕机的医生。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妹妹? emmm~ 自己说那句他也能感受到,他应下又是什么意思! 出了整形医院大门,许在被强势地塞进S680的后排。 等不到车子汇入车流,许在被抱到他的腿上,大手掌控着她纤细的后脖颈,陆斯衡俯首吻下去。 开车的是邢浩,听见后面有动静,他就意识到等会发生少儿不宜的画面,赶紧埋头开车。 你能想象吗?一个脸盲症,看谁的脸都像打马赛克似的,原本挺正常的画面,对他来说就很辣眼睛了。 男人故意亲出声,许在又羞又恼,小手握拳捶他的胸口,没两下反而被男人紧紧箍在手心里,动弹不得。 亲够了,男人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但额头依旧抵着她的,又啄了一口,才道:“既然不想做手术,我们继续下去好不好?”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我有点想 许在咬着被亲的水润润的嘴唇,别过脸去。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男人。 用恐吓,逼她放弃。 尽管她没想过真要修复什么,而和他在一起的几次她也从没有后悔过,可她不这么说也不知如何让两人的关系归回原点。 其实她心里明白,开始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陆斯衡眼神微暗,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又把她的脸转回来,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嗓音低沉缓慢,温柔至极:“在在,别拒绝我。有夏驰也没关系,我可以等在他后面。” 许在愣住,半晌才消化他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愿意做三儿?”也不愿意给我名分? 男人真诚地点点头。 许在几乎要被气笑了:“陆斯衡,你以为现代社会对感情的容忍度高到可以接受三人行?” 知道以她的性子肯定会拒绝,男人委屈地扁扁嘴:“你心里是有我的。” “我……” 刚想说没有,男人在她耳畔低声威胁:“许在,你敢说句违心的话试试。” 抬眸对上他的眼睛,瞬间有种被猛兽盯紧猎物的感觉,许在不得已把后面的话又缩了回去。 想了半天,实在和强盗沟通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张医生的事是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陆斯衡蹙了蹙眉,他发现了一个华点。 “在在,你为什么对张茂祖那么上心?” 许在一头问号。 不是他用张医生逼她屈服的吗? 她能不对他上心吗? 人家莫名其妙被她坑惨了,就算是最后处分撤销,她都觉得对不起他这几天遭受的白眼。 “算了。” 男人都学会自我排解了,小东西关心别人也不是一天二天,他要吃醋吃到什么时候。 S680的后排空间不算狭小,但两人相贴的热力,让整个车厢暧昧气氛极具升温。 陆斯衡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捏着她细白的手指,低声道:“我有点想。” 听了一路,邢浩恨不得用双氧水冲洗耳道,把脏东西全部消毒杀菌。 他老板怎么越老越无耻猥琐,一有缝隙裂口,立马谈条件,商业上点尔虞我诈的手段都用在了许小姐的身上。 可怜小白兔又要被套路了。 许在没有邢浩明白的快,直到她不经意看见男人不住上下滚动的喉结,才反应过来,他想的是什么。 因为担心被邢浩听见,她小声又尖锐吼道:“现在是白天!” 古人都知道不能白日宣淫,他读的圣贤书是被狗吃了吗? 陆斯衡吸了吸鼻子,像是做出无奈让步:“你认为张医生的事还能等,那我忍忍也没关系。” 对于院部决定,当事人有十个工作日的申诉期,一旦过了,就是铁板上钉钉。 已经过去一周,她还能犹豫几天。 迟早的事,拖到最后一天也不过是让张茂祖没必要地多煎熬几天罢了。 许在商量道:“晚上,等到晚上。” 最后陆斯衡还是没答应,许在不知道有一种喜欢叫做生理性喜欢。 生物的本能。 她的声音、气味、触感,类似于动物之间分泌的信息素,许在身上承载她基因独一无二的费洛蒙分子,对陆斯衡来说像是毒品一样,让他怦然心动欲罢不能。 玄关的大门刚关上,男人就把她压在墙上亲,许在害怕地缩着脖子,担心和上回在医院一样,被人逮个正着。 “……燕嫂在家,我们不可以……” 陆斯衡不给她逃的机会,缠着她的唇,说话也不分开,嘴里像含了颗橄榄:“她这个点去买菜,不会回来。” 他没告诉她,自己早就通知燕嫂放假一天。 许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我今天,……刚做了检查,不舒服。” 男人非但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对她怜香惜玉,更是加快拉扯衣服的速度。 托起她臀往房间里抱,嗓音醇厚嘶哑,充满了欲念。 “正好,省的我动手了。” * “咔”一声,电子门锁转动的声音。 黑色女士皮鞋在玄关处踩到一件衣服,刘清麦低头皱眉看着。 陆斯衡的私宅配备的保姆,也是由负责别墅家政的公司统一培训管理的,不该出现环境混乱不堪的情况。 顺着鱼骨排列的地板一路望去。 男士衬衫、西裤、女士小香风针织衫、阔腿牛仔裤…… 到了主卧门口,一条蕾丝边黑色的内衣大大咧咧地躺在微敞的门缝前。 屋里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陪在刘清麦身边的赵濑垣,手握空拳放置在唇上轻咳一声,避开视线。 刘清麦第一个反应,拿起手机拨打许在的电话。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您不想见她一面? 陆斯衡卧室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但电话也没有被接通,刘清麦老辣深邃的眸光望向门缝后昏暗的深处。 “帮我查一下在在在哪。” 赵濑垣没来得及应下,眼前的房门被拉开。 陆斯衡穿了条睡裤,上半身的睡衣还没扣上,浑身上下散发着餍足过后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房门半开,能模模糊糊看见床的一角。 凌乱的床铺上,女人的黑发露出被子。 刘清麦瞥了眼儿子浪荡不羁的模样,训道:“快穿上,成何体统。” 陆斯衡勾唇不以为意:“是,刘女士。” 说完,神态自若地走到冰箱前,拿出瓶冰镇矿泉水。 仰头喝下,冰水顺着滚动的喉结,进入体内,浇熄燥热难耐的火气。 卧门就这么敞着,刘清麦没有进去,而是走到沙发坐下。 陆斯衡站在中岛台后,眸色晦暗不明地望着刘清麦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做的越是光明,越是表现的无所谓,才能消除刘清麦的疑虑。 刘清麦没有问房里的女人是谁,而是问他:“在在去哪了?” 她今天也是临时起意,工作间隙顺道来看看许在。 小姑娘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揭发了白画意的恶行。 要是陆斯衡真不明不白娶了品行不端的女人,那将来东窗事发的时候,刘陆两家将彻底沦为整个东国的笑话。 陆斯衡回道:“整形医院。” 刘清麦回头,疑惑地看着他:“整形医院?” 陆斯衡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语气戏谑,拖着长长的腔调:“不然留她在家里,看我……” 边说着他用食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房间。 刘清麦气急,可这种事她拿他一点没有办法,但凡多说一句,他就会和自己强调,心理压力过大,问她还准不准备抱孙子。 压了压跳动的眉心,刘清麦轻斥他:“你想可以,但为什么带她回家来?” 陆斯衡双手插着裤兜,慢慢从中岛台后走出,来到沙发背后,弯腰俯身,贴在刘清麦的脑袋,懒洋洋道:“这不是刘女士您答应的吗?” 被倒打一耙,刘清麦皱眉睇他:“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陆斯衡抬起身,帮她回忆当时在别墅书房里的话:“那次您威逼我娶白画意时,您说过我和她的事,您不管了。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生的孩子也有合法继承权。” 顿了下,“既然如此,我现在单身,她来的我这有什么问题呢?” 这孩子是越大越叛逆。 刘清麦眉头压着火,可她与一般女人不同,少有感情冲动的时候,冷声提醒他:“你迟早会结婚的,而对象绝不可能是她。” 陆斯衡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这是刘清麦的底线,他再蹦跶,暂时也越不过去。 说到这点上,一身威严正派的刘清麦站起身,拉挺女士西服,沉声道:“既然那么喜欢,你就给她在外面买套房。这是你爷爷送你的婚房,只能住你的合法妻子。” 说完迈步离开。 “刘女士。” 快走到玄关时,陆斯衡突然出声叫住她。 稍顿,“您想不见她一面吗?” 他的话不仅让刘清麦停住脚边,更让躲在被窝里的许在吓哭出了声。 刘清麦定定看着他有一分钟之久。 他的表情认真淡定。 最后刘清麦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大门。 陆斯衡不知是长吁一口气,还是长叹一口气。 他既想她知道,又害怕她知道。 而刘清麦不愿意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除非是正式确立的关系,才会同家长见面。 毕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时间有限,不会应酬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尤其被她判定为不入流的金丝雀。 刚要转身回去安慰肯定被吓坏的女孩,只见眼前窜过一道白乎乎的身影。 许在就裹了条浴巾,赤着脚奔回自己的房间。 她哭的眼泪汪汪,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那么喜欢冒险走钢丝? 难道这样能更刺激到他? 回屋跑的急,许在忘了锁门,男人大大咧咧地靠着门边,狭眸微眯看着倒伏在床上的女孩。 她没想到他还会跟着来,浴巾因为她的跑动已经松开,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最后只能大叫:“你出去。” 陆斯衡双手环胸,嗓音嘶哑:“我也没进来。” 好不容易被冰水压下的燥火,又烧的他喉咙发干,只能先用自己的口水润润。 可终究是杯水车薪。 许在说不过他,只能做鸵鸟,反正只要自己看不见,就当那道吃人的视线不存在。 陆斯衡翘了翘唇角,手里扔出个东西,落在她腰侧的床铺上。 “手机,你落我那了,等会刘女士就会给你来电话。” 他挑高眉梢,语气欠欠,“你可千万别自己暴露了,到时候我真只能把你养在地下室。” 许在气不打一出来,凭什么他做坏事,她关地下室! 刚甩起枕头要扔他,手机铃声就响了。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陆斯衡的新乐趣 在听见脚步声的同时陆斯衡就辨认出来人是刘清麦,第一时间他就将许在的手机调了成静音。 知母莫若子。 他知道母亲在怀疑他和许在,只是一直没有抓住确凿的证据。 最近许在又和他住在一起,她过来查房是迟早的事。 只是今天特别赶巧,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什么话都不说,先打许在的电话,她是有多忌讳他们在一起。 看来想要搞定刘女士,得从长计议。 许在慌张地接起电话:“刘阿姨。” 陆斯衡眸光微动,转身离开。 他相信她能处理好。 刘清麦不说废话,直奔主题:“你在哪?刚刚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在整形医院咨询事宜,把手机调了静音。对不起,刘阿姨,没接到您的电话。” 太多次这种突发事件,许在明显比以前镇定许多。 “咨询什么?”任何事刘清麦都要追问到底,糊弄是过不了的。 许在乖顺地回答:“修复手术。” 电话那头沉默,然后听见赵濑垣低低的声音:“领导,小邢汇报是去的怡莞美容整形医院。” 刘清麦又问:“为什么想做这个?” 许在被逼到最后只能承认:“我想了很久,和夏学长不合适,所以……” 刘清麦叹息,又不敢话说的太重。 年轻的时候谁不犯错。 “你就当是教训,以后感情的事别冲动了。” 许在轻轻嗯了声:“是,刘阿姨。” 挂断电话,陆斯衡已经冲完凉水澡,她身上倒是被刘清麦吓得湿漉漉汗淋淋的。 男人故意从她门前经过,应该是听见那句“不合适”的话,狭长的黑眸笑起来像是狐狸眼,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 周一许在找张茂祖,让他向院部提交申诉。 只是不管她怎么劝,张茂祖就是不愿意,也不信她的话,毕竟吃过那么大的亏,也不知道这次还是不是坑。 最后许在实在没办法,电脑打了份申诉材料,联合秦斌把他的拇指印摁在最后签字的地方。 这件事也就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最紧要的事便是找父亲当年那台手术护士吴玲。 秦斌告诉她,对方还有三天就要搭飞机离开东国。 时间紧急,可她又实在想不出逃脱陆斯衡监视的办法。 自从警方查到白画意购买具有杀伤性的刀具,陆斯衡更是派人在她周围严密保护,连在科室里也不例外。 而在家里,上周六出了刘清麦查房被逮个正着的事,燕嫂盯他们俩也盯的更紧。 两人距离少于一米,便有个比监视器还灵敏的视线跟随他们,稍有风吹草动,赵秘书那就能得到消息。 搞得他俩在家里偷感很重,但许在没想到,这样还更刺激到闷骚狗男人。 半夜爬床成了他的新乐趣。 每晚她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床尾被脚就会拱起一个包。 就像是清宫剧里皇帝翻牌妃子侍寝,送来的嫔妃只能从龙榻尾部钻入被窝,而后躺在皇帝身边。 许在被他弄醒,一肚子起床气。 他是院长,第二天上班打瞌睡没人敢管他,而她这个小医生,睡不好就没精神上班,是要闹出医疗事故的。 她死咬着不肯就范,陆斯衡忍出一身热汗,又哄又骗:“乖,别闹。就一回。” 许在:“……”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都上了多少回当,她绝对不信。 伸腿踢他:“我要睡觉。” 陆斯衡一手扣住她的脚踝,一手宠溺地捋她汗湿的发丝:“你睡你的,我没关系。” 许在:“……” 她又不是死的,已经又是一身汗。 半夜里她还不敢去洗澡。 淋浴器就在保姆房旁边,只要一开热水就会有声音,她已经连着两晚忍着黏黏糊糊睡觉了。 可男女力量悬殊,许在挣扎不得,只能告饶:“你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一听“有事跟你说”,陆斯衡动作顿住,心头便有不好的预感。 没说话,算是默许。 许在眨了眨眼:“明天夏学长从米国回来。” “夏学长”三个字就像是有魔咒般能从里至外冰冻陆斯衡。 顿时身心凉透,人朝着一旁空铺一躺。 许在打开床头灯,陆斯衡用手掌捂着眼睛,薄唇翕动,嗓音略哑:“你还记得那天你在电话里和刘女士说过什么吗?” 拉扯被子坐起身,许在委婉表示道:“我当时就是应付刘阿姨的问话,你应该知道的。” 你应该知道的。 应该知道,她还是喜欢着夏驰。 这句话瞬间把他架在杠头上,等适应了光线,陆斯衡放下手,侧头看她,语气很不情愿地问:“他回来了,你想怎么样?” 继续想办法踹了他? “他要我明天给他接机。”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禁欲久的老男人是妖怪 许在咬了咬嘴唇:“我能不能去?” 说完,视线低垂,不敢与他对视。 因为她撒谎了。 明天夏驰是要回来,但她去飞机场是因为吴玲一家明天就要飞走了。 看她一副委曲求全做小伏低的模样,陆斯衡舌头狠狠舔过后牙槽。 “好。” 是他自己说等在夏驰后面也可以。 她去接她的白月光,正牌男友,他这个无名无分的,有什么理由拒绝。 许在一听,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眼睛一亮,喜悦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而男人则是眸底暗的透不进光。 长臂伸手一勾她的脖子,原本跪坐在床上的许在,一下趴倒在他的胸膛上。 耳边是他鼓鼓的心跳声,低沉磁性的嗓音通过胸腔听,还带着心脏的共鸣。 “那今晚你得好好陪陪我。” …… 许在是在一场噩梦中惊醒。 那噩梦里只有永无止境的欢爱。 忍着浑身酸痛爬下床洗漱,心里骂了无数遍狗男人不是人。 是狗,机械狗! 冰冷无情还不知疲倦。 许在走出房门时,邢浩已经等在客厅。 邢浩打招呼:“许小姐。” 女孩抬起无神的眼眸,吓了邢浩一跳。 现在可是上午十点,睡了那么久,为什么许小姐看上去像是脱了水的干花,就快枯萎的模样? 果然老板不是人,禁欲久的老男人是妖怪,专挑年轻水嫩的小姑娘吸食精气。 接许在坐上车,邢浩小心翼翼地开着。 今天除了送许小姐到机场并全程保护她之外,老板还交给他一个特殊任务—— 不让许小姐和夏驰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邢浩挠的头皮都要秃了,人家小情侣俩几个月没见,干柴烈火,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再正常不过。 这种缺德事他怎么自己不来干。 正边开车边纠结的邢浩,突然感到一只冰凉的小手搭在他肩上,心脏骤然慌了一下。 从后视镜看,是许小姐在拍他。 这手心的温度差点让他以为大白天遇见了鬼。 他紧张地问:“许小姐,有什么事?” 许在似关心地问:“邢助理早饭吃过了吗?” 都几点了,他早饭都该消化了。 刚想说吃过了,就听许在不容拒绝的口气道:“我这有燕嫂准备的三明治,你拿去吃。” 邢浩接过:“哦,好。” 高速半小时,到达A市最大的机场,邢浩送她直奔接机口:“许小姐,夏教授是几点的航班?” 许在仰头看着大屏幕,随便挑了个从米国来的航班:“米国联合航空UA888。” 邢浩看了眼时间:“许小姐,还有两个多小时,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坐坐。” 许在点头表示同意,提议道:“听说这里引进了睡眠舱,很先进,我想去试一试。” 邢浩看着她卧蚕底下深深的黑眼圈,想最近她与老板住一起,苦了她啊。 睡眠舱集中在候机大厅一处空旷的地带,一个个像蚕茧般横卧在地上,整齐排列。 许在用手机扫了间进去。 有可以躺平的太空椅,电视机,催眠耳机,地方不大就两平米的空间,但休息一下足够了。 许在问:“邢助理,你不开一间?” 邢浩摇头:“我守在外面。” 许在微微点头,而后补了一句:“我给你的早饭记得吃。” “好,许小姐。” 闲来无事,邢浩摸出那三明治,也快到午饭时间,吃就吃吧,省的拿在手里碍事。 十分钟后,邢浩捂着肚子直跺脚,肠子咕噜噜地叫。 回头看看睡眠舱,想这门从外面是打不开的,而他也丢不起这个人,最终决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卫生间。 释放后,回到原地,看门上屏幕里的倒计时,一直在继续,心想一切OK没问题。 其实在看见他打开三明治的包装袋的同时,许在就在计算时间。她在三明治里放了点减肥药,效果很快而血检完全查不出来。 等邢浩跑去厕所,她赶紧出来,而后用手机小程序把舱门关闭。 计划就是等她与吴玲谈妥了,再溜达回来,邢浩就是想问她去哪了,她也可以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说没看见他人,去找他。 心虚的邢助理肯定不敢和陆斯衡汇报,那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完美计划。 摆脱了邢浩的监视,许在直奔值机口。 但她不知道,在人群中一双失控疯狂扭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陆院,明天国家医保局要来检查医保数据,您看材料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医务科和财务科科长站在陆斯衡办公桌前,汇报工作。 两人见领导半天不搭他们话,眼睛看着手边的资料,但眼神却不知道飘忽在哪里。 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又叫了他声:“陆院。” “什么?!”面色凝重的男人突然回神。 抬眸对上眼神怪异的下属,陆斯衡不知为什么心悸地厉害。 抬手捏了捏山根,淡声道:“你们先回去,我看过后,会通知你们。” 两人应下:“好的,陆院。” 等人离开他办公室,他使劲揉了揉胸口的位置,难道是没睡够,肾亏导致的? 资料才翻两页,手边的电话铃声响起。 是警方来电。 陆斯衡接起,对方说道:“陆公子,我们已经追查到白画意的行踪。” 陆斯衡皱眉,是找到行踪,并不是找到人,现在和他通气是不是早了点? 警方继续道:“我们发现她似乎跟着许小姐去了机场的方向。” 陆斯衡黑眸一沉:“联系机场公安局了吗?” “是的,陆公子。您放心,进入机场的所有人都需要安检,管制刀具危险品此类都带不进去。我们会发动所有力量,在嫌疑人找到许小姐前将她控制住。” 陆斯衡表示感谢后,挂断电话。 右手摸着左胸怦怦跳的心脏,后悔自己同意她去机场接机。 就应该牢牢绑死她在自己身边。 可他又想一劳永逸地解决白画意,因此没有要求警方直接出门保护许在。也是想借这次行动,将白画意一举拿下,这样许在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必再担惊受怕。 他又给邢浩打电话,确认许在的情况:“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邢浩回头看了眼安安静静的睡眠舱,回道:“许小姐正在睡眠舱里休息,一切正常。” 陆斯衡想起两人胡闹到天亮,想她也是累坏了,低声叮嘱:“白画意来了机场,你要时刻关注周围情况。必要时,直接把她带离。” 邢浩严肃回复:“明白,陆院。” 结束通话后,陆斯衡手里握着钢笔,笔尖在纸上不断轻点,思来想去不放心,决定还是亲自去一趟。 …… 找到吴玲一家并不难。 秦斌帮她要来了航班号,在相应航空公司值机柜台守株待兔就行。 快进入国际航班安检通道前,吴玲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她以为是骚扰电话,正准备挂断,听见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吴玲——” 她下意识回头去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并没有她熟悉的面孔。 却有个年轻女子向她直奔而来。 虽说许在有吴玲的照片,但毕竟是十几年前的,容貌体型上都有不小的变化,她这么做是为了确定对方,也是为了防止对方否认。 之前没有电话,也是担心当年手术有什么隐情,光打电话联系说不定会打草惊蛇,促使吴玲不肯相见。 许在走到她面前,再次确认:“吴玲女士。” 警觉的吴玲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身旁的丈夫和一儿一女同样向许在看过来。 吴玲问:“你是?” 许在自我介绍:“我是许承的女儿许在。” 一听见“许承”两个字,吴玲脸色微变,侧头看了眼老实巴交的丈夫,慌张地把许在拉去一边。 目光不敢与她对视,哆嗦着嘴唇问道:“许主任……最近还好吗?” 许在平静地回答她:“我父亲还在ICU昏迷。” 吴玲松了口气,但看见许在看她后,尴尬地表示道:“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抱歉。” 现在不是伤心感慨的时候,许在直白问她:“吴玲女士,我知道您和我父亲共同参与了那场心脏移植手术,我想知道手术经过。” 吴玲抽了抽嘴角,嗫嚅道:“时、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 许在不信:“那次手术有个八岁孩子当场死在手术台上,家属大闹医院,卫生局介入调查。随后死者家属不服调查处罚结果,实施绑架杀人。 当时这件案子轰动整个东国,你怎么会忘记?” 听她字字啼血地描述,吴玲嘴唇发白,神色慌张:“我和调查人员都说了,你自己去看记录。对不起许小姐,我们飞机时间到了。” 说着就要走,许在拦住她:“吴女士,那场手术后你就从医院辞职在家,你的丈夫也不再工作,现在又要移民,你们哪来的那么多钱?” 吴玲今年快五十岁了,自从那场医疗事故后很快就辞职,再也没有工作过。 而脸上没有半点岁月社会家庭摧残的痕迹,甚至看上去保养的非常好,有阔太太的样子。 “遗产。” “中奖。” 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吴玲丈夫见妻子被人纠缠,过来查看情况,听见许在问,插嘴说道。 他一脸疑惑:“小吴,你不是说是彩票中大奖的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许在追问:“中了多少?这个彩票中心可以查。” 许在在吓唬她,吴玲立即心虚地狡辩:“不是不是,老陈你记错了,是家里远房亲戚无儿无女去世后,给我留了一大笔遗产。” 说着推他离开,“你和孩子们先进安检。” 回头吴玲低着头,双手十指搅着,低声哀求亦或是提醒她:“许小姐,听我的,您别在查当年的事了。当时许主任发现心源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那孩子可怜啊。可许主任认下来也是没办法,那些人我们得罪不起。 我也不想带着全家背井离乡,可我们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话音落下,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朝着安检口跑去。 许在没去追,她明白吴玲就算知道什么也不敢说。 可是吴玲还是告诉了她有用的信息。 果然是为了心源。 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说的是刘家,刘清麦吗? 如果父亲的手术和刘政屿的手术有关联,那么现在刘政屿身体里的那颗心脏,会不会本应该是给那个死去女孩的? 许在想起陆家老宅芥子园里的暗格。 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但她不清楚她关系最密切的人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例如父亲、陆伯父……还有她最敬爱的刘清麦。 许在脑中纷乱的线索,让她精神恍惚。 周围此起彼伏的广播声、行李箱轮子滚动声、离别的哭泣声、高亢的投诉声……等等等等。 这种这类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放大,像是股股潮水要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犀利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许在,你去死吧!”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她要死了 脱了魂的许在来不及反应,一种熟悉又陌生的食物气味深入她鼻下。 她下意识张嘴干呕,三指沾满黄色酱汁的手指趁此机会深入她口腔中。 白画意比她高出十多厘米,天生的芭蕾舞身材,腕线过裆,所以手臂从许在背后很容易伸到她面前。 舌头一碰到那黏黏糊糊的酱汁,许在双眸圆睁,拼命挣扎。 陆斯衡告诉过她,白画意买了水果刀要与她同归于尽。 谁能想,她是为她准备了花生酱。 对她来说碰一点,就能致命的毒药。 就一分钟的时间,她浑身皮肤发红发痒,冒出密密麻麻的小疹子。 自从医院出逃后,再也没有吃药治疗的白画意身体更是雪上加霜,许在用力一挣,白画意便不得不松开手踉跄退后两步。 这时许在的眼前开始发黑,四肢厥冷。 她知道自己离过敏性休克,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到时候若是没有专业医生及急救药物必死无疑。 幸好她这样自知对某种东西会发生强烈过敏反应的病人,除了远离那些食物,还会在身边常备肾上腺素,以防最危险的状况喉头水肿的发生。 许在用尽剩余力气,从双肩包里翻出EpiPen注射笔。 那是她五岁时对花生制品一次超敏反应后父亲要求她常备身边的药物。 家里有一支,身上带一支。 在她拔了笔帽,准备扎向大腿肌肉的时候,白画意又扑了上来。 用脚把她手里的笔蹬掉,更是无情地碾碎。 许在绝望地看着针管在她脚下破碎,救命的药剂流向地砖缝隙,一点点消失。 同时她身体内的过敏反应迅速发展,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让她再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如同秋天落叶般随风飘落。 “在在——” 男人急切的声音由远至近,在她倒地前的一刻将她抱入怀中。 与此同时,警察赶到。 白画意没有逃跑也没有反抗,任由警察将她扑倒在地。 警察一人一条胳膊把她的双臂反拧在背后,用手将她的头死死地摁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从小到大都是校花级别的白画意,满身狼狈五官扭曲,口吐鲜血,却是对着两人艰难大笑,歇斯底里地大喊:“许在,我哪一点比不上你,你有什么好的。所有人都喜欢你护着你,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事业地位爷爷……还有陆斯衡。 我得不到他,你也别想得到。” “噗”一声,鲜血溢满她的齿缝,但她不以为然,继续道,“现在你要死在我前面了……哈哈哈,我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叫医生,快找医生。” 陆斯衡猩红着双眼,根本不在乎白画意说什么,他的眼里只有在他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孩。 他想到了管制刀具带不进机场,却忽略了白画意也知道许在致命的弱点。 许在初中时,在白画意面前犯过一次病,也就是一小点花生碎,差点要了她的命。 飞机场配有医务室,但地点较远,陆斯衡在等待中看着女孩的生命力一点点消失。 他跪在地上。 围观的人很多,被警察的警戒线隔在外,可嘈杂的声音他一句都听不见。 唯有左胸口的深处,那鼓鼓剧烈的心脏泵血声,像是丧钟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抱着她软绵绵身体的手臂,因用力过度肌肉不断抖动,唇瓣发颤,开口的声音几近绝望。 “在在,你再坚持一下,医生很快就到。” 许在双手掐着脖子,脸憋的通红,就是拼命喘息,也呼吸不到一点空气。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进入倒计时了。 女孩勉强抬起手,伸向男人胸前,仿若要触碰他,做最后的告别。 陆斯衡一把抓住她的手,看着她涣散的眼眸,悲痛欲绝地叫喊道:“……在在,不要闭上眼,不要睡,医生就要来了。” 机场的暖气让他想起了充斥着火焰的小木屋。 女孩哭着说,【哥哥,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了。我好害怕,火烧太疼了。】 当时他能用身体替她挡,可现在他却是无能为力。 那种绝望的无力,像是浓硫酸般迅速腐蚀着他的身体与神经,痛与麻木交织将他血肉融化。 没有痛呼,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滴在她乌紫的嘴唇上,胸腔内发出低沉嘶吼。 “在在,你不要抛下哥哥。”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被他拽在掌心里的手滑脱。 女孩的脸不再狰狞扭曲,一瞬间平静很多。 胸廓再也没有起伏。 她像自己送她的那只兔子一样,在某个安静的清晨倒在枯草铺就的窝里。 软绵绵,像是在睡觉,只是永远不会再起来。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个机场大厅。 陆斯衡不愿相信她就这么死了,抱起她,发疯似的叫喊:“医生!医生在哪里?!她要死了,要死了!” 男人抱着不动的女人,像是无头苍蝇般打转。 人脸、声音在他的世界里天旋地转。 崩溃的陆斯衡彻底失去理智。 才得到消息赶来的邢浩见到这一幕,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可他又不得不做些什么。 “陆院,你冷静点……” “滚。” 陆斯衡一脚揣在邢浩肚子上,陷入崩溃情绪的他,谁都不认。 就在这时,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走出一个男人。 他指着陆斯衡喊道:“把她给我。” 猩红的黑眸看见来人,将怀里的女孩护的更紧。 在他混乱的意识里,这个男人就是来抢他女孩的。 “她是我的,你别想抢走她。” 下一秒,凌厉的拳头对准他颧骨奋力一击。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第一回合胜! 俊美的脸瞬间扭曲,金丝边眼镜飞出数米,男人就是踉跄后退,也还是紧紧抱着女孩。 夏驰用的力道很重,就是要把他打清醒,他面色沉稳,语气镇定道:“人窒息超过五分钟,大脑才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你现在把她交给我,我还能救她。” 陆斯衡的嘴角溢出鲜血,巨大的疼痛反而让他冷静下来。 夏驰就是医生。 世界上最顶级的外科医生。 他不会让在在死。 他只要她活着。 就算她不爱自己。 陆斯衡伸出双手,将心爱的女孩交付给情敌。 夏驰接过许在的同时,从陆斯衡西服胸口处的口袋里取走别着的钢笔。 许在被夏驰平放在地上,已经完全丧失意识,仅剩微弱的心跳。 夏驰迅速指挥:“你蹲在她头部正前方向,握紧头部两侧,让脖颈处于背伸状态。” 陆斯衡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救人心切,他完全信任他。 警察、围观群众全都屏住呼吸,看他如何救人。 夏驰利落地拔下笔帽,卸除笔芯只留钢笔尖尖的笔端。 右手顺着颈正中线下摸,在第3、4气管环状软骨处停下,这个地方气管最表浅,也不会伤及胸腔大血管,造成二次损伤。 他左手握笔高举,干净利索地一捅。 现场安静三秒,不知是谁大叫一声:“快看,她的胸在动!” 过敏性休克里最严重的反应就是喉头水肿,两种急救方案。 一,注射肾上腺素。 二,没能立即注射肾上腺素,就先切开气管,保证通气,再是注射。 陆斯衡盯着,因呼吸而随着颈部活动上下起伏的钢笔,突然意识到—— 许在抬手,不是为了摸他,而是要拿他别在胸口的笔自救,自己却自作多情地抓住了她的手,差点间接害死她。 此时机场医生也坐着电瓶车赶到。 不是他们来的慢,其实距离许在倒下也不过就短短的十分钟。 实在是超敏反应太过凶险,没有药物没有经验丰富的医生,院外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 医生拿出支肾上腺素,夏驰为许在肌肉注射,很快她的面色就红润起来。 尽管作为一直经历生死的外科医生,夏驰在这一刻还是长舒了口气。 今天航班提前,出了国际航班到达口,没见到许在,他想着时间尚早,去便利店买点喝的,就听人议论值机大厅有人遇袭生命垂危。 出于他的职业道德,夏驰想着值机大厅也就楼上,不如上去看看,兴许自己能帮上忙。 谁想就看见陆斯衡发疯的一幕。 他也庆幸自己人品爆发,才好心有好报。 原本120要送许在去医疗资源更好,医生更专业的北一,但半路转去了陆氏集团旗下高端医疗机构潞安。 一来恰值晚高峰时间,市内交通拥堵,怕耽误病情。 二来担心许在在自己医院治疗会传出不好的绯闻,毕竟前未婚妻谋杀干妹妹这种豪门狗血剧情,特别吸人眼球。 许在一路被送进ICU抢救。 等她再清醒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刘清麦,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当时那种情况,没有药,她必死无疑。 看她有些迷茫的眼神,刘清麦俯首贴近。 五十六岁的年纪,眼角有细纹有岁月的痕迹,但没有科技与狠活,保养得当。 抬手放置在她的额头,柔声细语道:“在在,还有哪不舒服?” 许在动动嘴想说话,却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就在这时床尾一道清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在在,我在机场给你急救的时候做了气管切管,你暂时说不了话。” 除了陈述事实外,夏驰话里的语气还有点邀功的意味。 站在刘清麦身后的陆斯衡狠狠眯起眼眸,冷声指责:“要不是为了给你接机,在在也不会遇到危险。” 夏驰眉梢高高挑起。 诶呦喂!好一个栽赃陷害。 他可不是软柿子,勾唇回击:“我怎么看都像是你未婚妻情杀在在。罪魁祸首是你才对。 是你这个做哥哥的没有保护好她。” 对于他的指责,陆斯衡没有办法反驳。 “你——” “够了。”刘清麦喝道。 她天生上位者的压迫力打断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转而对自己儿子训道:“斯衡,这件事的确是你决策失误,才导致在在生命受到威胁。 你去一边待着去,等会再处理你的问题。” 刘领导的话,谁都不敢不听。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皮肤因过度紧绷而泛白,陆斯衡黯然退场。 夏驰微微扬起下巴,眼底尽是挑衅的笑意。 第一回合胜!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陪葬 刘清麦满眼心疼地看着许在,她被纱布厚厚包裹的颈部,假意调侃由衷心疼:“在在,还好你没事,你真要是出了意外,我就让你哥给你陪葬。” 陪葬? 许在心里有些愧疚,这次的事是她惹出来的,却让他背了黑锅。 她看向陆斯衡。 墙边,不那么明亮的光线下,男人那双湛湛沉沉的黑眸被额头碎发压住,她竟好似看见了迷茫和决绝的情绪。 其实在许在呼吸停止的那一刻,陆斯衡不是没想过—— 没有她的世界,他该怎么独活? 答案就在他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待了会,刘清麦柔声嘱咐她:“在在,你安心在这里治疗,阿姨有空就来看你。” 许在乖巧地眨眨眼。 超敏反应只要药物注射及时,就算出现窒息,不超过五分钟,是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但许在气管不是由灭菌专业的医疗器械切开,所以存在感染的风险,必须上抗生素多治疗两天。 刘清麦与当班的医生护士交代完,迈步离开,忽地夏驰叫住了她:“刘阿姨,我能不能留下多陪在在一会?” 尽管之前许在在电话中,和她表明自己要与夏驰分手的心迹,而且她对这黄毛小子也不甚满意,但毕竟人家刚救了自己的干女儿,若是现在打发他显得他们不够道义。 刘清麦略略点头,算是默许。 而后迈步离开,走出房门时,见陆斯衡没有跟上的意思,回头厉声道:“你跟我过来。” 陆斯衡望着相靠的两人,黑眸狠狠眯成了一条狭长的弧度,有股要杀人的味。 潞安负责人办公室内。 刘清麦面色凝重地坐在会客沙发上,陆斯衡俯首垂眸站在一侧,他脚边跪着垂头丧气的邢浩。 邢浩佝偻着背,声泪俱下引咎自责道:“对不起领导,对不起陆院,都是我的错,是我玩忽职守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我该死,我愿意给许小姐填命……” “轮不上你。” 陆斯衡抬脚轻踢了他一下,阻止他说下去,不动声色道,“刘女士,邢浩他工作上的失职,我会严肃处理。请您放心。” 听上去很严厉,其实是抢在刘清麦动手处罚他前,表明态度,邢浩是他的人,由他说了算。 刘清麦轻搭眼皮,恰巧这时赵濑垣进来请示工作:“领导,局长要向您汇报飞机场事件的处置情况。” 刘清麦听后,默了默,随即站起身,正言厉色道:“下不为例。” 哭的稀里哗啦的邢浩抽噎道:“谢领导。” 人走后,陆斯衡解了颗西服扣,坐下沙发,邢浩膝行两步小心翼翼地贴在他脚边。 看着他狗里狗气的模样,陆斯衡抬手轻捏山根,老糟心了。 “站起来说话,我这又不是日企,逼人跪着道歉。” 邢浩缩了缩脖子,一手扶着沙发边,一手捂着腹部缓慢站起身,脸上还有强忍痛楚的表情。 陆斯衡心一沉,放缓语气:“踢疼你了?” 邢浩摇手:“不疼不疼,是我应得的。” “坐着说话。”陆斯衡抿了抿唇,“她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你的视线的?” 没有直接问责,他更关心前因后果。 接机和睡眠舱在机场二楼,值机大厅在三楼,不管出于何种理由,她都不应该出现在那个位置。 邢浩认真回忆了一下:“我是看着许小姐进睡眠舱的。” 到此时一切正常。 陆斯衡问:“期间你没离开过?” 邢浩张了张嘴,尽管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我吃了个三明治,突然肚子疼,去了趟厕所。” 坐在沙发上,双肘架在自己大腿的男人眼眸冰冷斜睨着他。 邢浩心鼓鼓跳,赶紧解释:“是许小姐特意吩咐我吃的。我吃完不到十分钟,肚子就不舒服了。实、实在没办法,不然、不然就……” 后面的话,他虽然没有说完,但那股味都从字里行间飘出来了。 陆斯衡握虚拳抵了下鼻子。 看来小家伙就是趁这个时候溜走的,计划很精密,可她到底要干什么? 自己已经同意她去给夏驰接机,她这么做毫无意义,而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那肯定是要背着他干些什么。 陆斯衡沉声吩咐道:“你去申请调看机场监控,看看她到底去见谁了。” “是,陆院,这次我一定不负众望,竭尽所能……” 邢浩忠心还没有表完,男人已经拄着手杖离开。 尽管是ICU,有医护人员监控病情,但许在和夏驰单独在一起,陆斯衡始终放心不下。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吹吹就不疼了 潞安的ICU不似公立三甲医院在同一个空间有多张病床。 为了提供最专业最舒适的高端医疗服务,这里的ICU采用HDU病房模式单人单间,同时配备一名医生一名护士24小时监护。 就算病房里有其他人,夏驰也毫无顾忌地坐在她床头边,盯着她的桃花眸里像是盛了碗水,湿漉漉腻歪歪。 自他离开东国前的那个电话后,他便明白,此后余生都交代在她手里了。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就不要你来接机。” 夏驰语气低低,完全没有刚刚怼陆斯衡的锋利,很是自责。 虽然在机场时救人他很有把握,但一想到自己若晚到一两分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躺着的许在浅浅微笑,用嘴唇无声比划:“我愿意的。” 他提这小小的要求时还有点忐忑,没想她一口答应,而且是排除万难来接他,能不感动吗? 她是一道光,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照进了他的生命里。 自己怎么都不会放弃她。 许在看他傻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动嘴皮子继续问:“你的手怎么样了?” 夏驰抬起手在她面前扬了扬:“完全好了。” 许在眯着眼看。 手是手,手指是手指,哪看得出来有什么区别。 夏驰左手不是功能性器质性病变,是他的心理问题。 见她犹疑,夏驰干脆把自己的左手放进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心里,眉眼弯笑,凑近她压低声音道:“你不是会摸吗?” 明知道他这话是在针对她在缅甸偷渡船上握住他手的那次,可他实在说的太暧昧,小姑娘脸皮薄哪禁得起这么调戏,苍白的小脸唰一下红透。 手指轻捏了一下就放开。 夏驰却是反握住她的手不松,眉宇轻佻:“这么快就摸好了?” 许在抽了抽眼角:“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用这样。” 夏驰皱眉,她竟然以为自己是装的,反而更是用力握住她的手,撇嘴不满道:“你要我办的事,我都给你办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许在没听懂他那句“怎么就翻脸”,但很快注意力全被“都给你办了”这句给吸引了。 夏驰看她透亮的眼眸,觉得能被她利用也是心满意足:“你传过来的文件,我已经帮你翻译好,等你身体恢复就拿给你。” 许在一时忘了脖子上有伤,才动了下下巴要点头,就牵动了伤口。 脸上疼的龇牙咧嘴,痛苦状。 “瞧把你高兴的。” 夏驰伸手弹了下她脑门,点了下鼻尖,最后俯首靠近她脖子呼呼,“这样就不疼了。” 哪有医生这么止疼的。 就像对待幼儿园里的小朋友。 许在被温热湿润的气息吹痒了脖子,下意识想避开,却被夏驰的大手摁住了双肩,沉声警告她:“不想留疤,就别再动了。” 女孩子嘛,最介意这个,尤其是那么明显的部位,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她割喉自杀呢! 就像她手腕上的伤。 许在是不动了,不过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那双近在咫尺的桃花眼,瞳仁漆黑,深处有光。 或许时机不对,但夏驰已经忍不住。 想起机场陆斯衡发疯的那一幕,他深刻意识到,陆斯衡对她就是爱,只是许在暂时还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陆斯衡母亲的关系,陆斯衡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所以自己想要得到她,必须立即行动。 夏驰目光灼灼,许在竟有点莫名的畏惧,正想动动嘴皮子缓解尴尬气氛,耳边听见他极其认真又温柔至极的嗓音。 “在在,等给你父亲做完手术,我让我爸妈登门向刘阿姨为你提亲。” 许在愣住。 若直说自己喜欢她,想娶她,怕她一时接受不了,夏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样你就可以彻底摆脱他。难道这不是你所想的吗?” 这不是你所想的吗? HDU病房的门开了一条缝隙,虽然看不清里面人的表情,但夏驰说的话,陆斯衡听的一清二楚。 人也因此一点点石化。 “在在,你同意了是吧。”夏驰自导自演地亲了下她的额头。 许在一脸懵圈。 不是她说不了话就是默认。 想和他掰头,但嗓子不允许,还是等自己恢复发声再说吧。 还伏在许在上空的夏驰,余光扫过男人刚刚待着的地方,几不可察地翘了翘唇角。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姐姐,你别怪姐夫 走到天台,随手扔了拐杖,陆斯衡动作熟练地掏出根烟点燃。 初秋的夜深沉而混乱。 丝丝凉风中,薄唇吐出的青白烟雾不成形状,如同他一样,溃不成军。 从天台能看见远处城市繁华的霓虹灯,却听不见热闹的喧嚣。 就像此刻的他,女孩近在咫尺,自己却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而然这是他求的,自愿的。 他曾许愿,只要她活着,他可以接受她不爱自己。 深吸一口尼古丁,让致命的毒素充斥在整个胸腔,去麻痹割肉剔骨的疼痛。 烟燃到尽头,陆斯衡走到天台栏杆边,双手随意搭着。 深邃晦暗不明的目光,投向对面楼一扇光线昏黄的窗户。 纱帘后,一个男人的身影靠在窗边,看不清是正面还是背面,但陆斯衡就是知道,那是夏驰。 一股强烈的不甘心和占有欲撕扯着他的理智。 女孩爱的“夏学长”是他,凭什么自己要拱手让人? 她欠夏驰的命,他来还,但她只能是自己的。 天台上,男人不知站了多久,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他的脚边铺满了一圈烟头,陆斯衡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 许在没想到刘政屿第二天会来。 从门口,大老远地滚着轮椅,撞上她的床边扑进她怀里,哭唧唧道:“姐姐,你没事吧?姐姐。” 虽然刘政屿体型瘦弱纤长,一八零的身高平时坐轮椅没觉得,但在身材更娇小的许在怀里像是条大狗狗。 摇头晃脑地撒娇。 半坐着床头的许在说不出话,只能抬手拍拍他的背,安抚他。 拍了半天,刘政屿没听见她说什么,正疑惑抬起头,睁着水汪汪的眸子,呜咽道:“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话正说着,刘政屿突然脖子一紧,眼前许在的脸越来越远,身后传来男人吊儿郎当又冰冷阴鸷的嗓音:“臭小子,你是谁?” 夏驰人高马大,身强力壮,尤其为了恢复左手功能,还做了将近半年的拳击训练。 拎瘦弱少年就像是揪着猫崽子一样轻松。 刘政屿在夏驰手里挣扎,不满又无奈地叫道:“放开我,你又是谁!” 许在担心刘政屿心脏受到惊吓,急着要阻止,但又说不出话,喉咙里只会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夏驰勾唇宣誓主权:“我是她男朋友。你对我女友动手动脚干什么?” 刘政屿一听是许在在陆斯衡订婚宴上说的“夏学长”,立刻放弃挣扎,下一秒,立刻双手捧着心脏,神情痛苦。 许在见状,掀了被子,拍掉夏驰的手,满眼的心疼去扶他坐回轮椅。 不管他的心源是如何来的,当年他才五岁,什么都不知情,许在不会将事情归咎到无辜的人身上。 夏驰没搞明白什么状况,只见绿茶狗顺势躲进许在怀里,委委屈屈道:“姐姐,你别怪姐夫,不知者无罪。 我也没什么不舒服,就是心脏突突直跳。你摸摸看。” 说着拉许在的手往他胸口上摁,刚要碰上,一只宽大的手卡进许在和少年胸口之间。 听他一口一个姐姐,夏驰浑身炸毛。 “在在,你身体还虚着,回病床上躺去。他交给我。” 夏驰温柔细语地和她说着,一转身,对着病弱少年,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心脏不舒服是吧。 你姐夫我也是医生,我来帮你好好检查检查。” 说到最后四个字,背着许在的夏驰用力咬了咬,眼底神色狠的像是有把刀。 在许在看不见到地方,刘政屿也同样不装了,浓密的睫毛像是给眼睛画了天然的眼线,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谢谢姐夫。” 由于夏驰拦着,许在不得不退后。 夏驰将少年的轮椅推到治疗车旁,顺势拿起听诊器挂在耳上,俯身弯腰。 也不征询病人意见,“滋啦”一下,就扯开少年的白衬衫,还崩了一颗扣子。 冰凉的听诊头接触到苍白的皮肤,胸口肌肤不免抽搐。 夏驰敛着目,边听诊边分心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冷厥阴湿的眼眸含着薄薄的笑,张口之际就有人替他回答。 “政屿,你怎么过来了?” 中年女人带着威严的声音出现在病房门口。 看了一路好戏的医生护士见到她,恭敬肃穆地称呼道:“刘领导。” 刘清麦略略点头,两人迅速消失。 夏驰震惊的不是刘清麦的出现,而是她叫出来的名字,意识到眼前少年就是许在给他翻译病历上的心脏移植病人。 而从听诊情况来看,他的心脏搏动力的确比一般人弱许多。 刘政屿向着刘清麦摇动轮椅,凑到她身边,双眸清澈,嗓音轻虚:“姑姑,表哥和我说姐姐被坏女人害得差点死掉。 我太担心,所以赶过来看看姐姐。” 他可不是傻子,被人当枪使都不自知。 谁都别想太太平平地脱身! 喜欢热痒请大家收藏:()热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