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花养老是否做错了什么》 1 异样 不对劲 望月北川睁开了眼。 眼前是精装修后的天花板，不是副本世界里常有的缺经费版雨天漏水脆木板，时不时需要提心吊胆夜晚是否有哪只恶鬼挑选倒霉蛋挑到自己身上，现在的他每天最需要思考的是每月按时缴纳的水电费费用以及下一顿饭又该吃些什么。 只要他一转头就能清晰看见自己前几日在导购努力推销下购置的风景画，盛放的向日葵花群就如同一大团傻乎乎的笑脸拥簇在一起，光是看到就能让人不觉勾起嘴角，保持一日最基本的美好心情，也算是给他刚入住不久的屋子多增添了点人气。 地板铺设着毛绒地毯，以可爱画风绘制的小熊咧着张大嘴，试图多吮吸几口爪尖的蜂蜜，让整间屋子的线条都不免柔和了几分。 是的，自己应该适应正常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的。平淡无奇的生活，正是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想要拥有的，自己要好好珍惜才对。屋子的各类装饰不用着急，他总有一天能慢悠悠地把其布置为自己理想的居所。 虽然他自从选择这处公寓定居之后，就没安稳睡上一个午觉，然而这种境况也并非不能忍受。在曾经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被人打扰睡眠而已，还是活泼的顽皮顽皮小孩子。作为一位靠谱成年人，他会以广阔的胸襟，包容孩子们的所作所为，完全不会在意这群顽皮鬼的捣蛋行径。 ——才怪。 无数次，他打开门，只能无奈看向走廊尽头处蹦蹦跳跳的孩子们，嘻嘻哈哈不知道又计划了什么坏点子，打算偷偷实施。 以他的丰富阅历，他表示：永远别把这些没上学的小魔头看得心肠多好。要知道小孩可是最善于察言观色的那一类人，最会顺竿子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尤其是熊孩子中的熊孩子，那真是大人好说歹说也不管用的类型，直把人气得牙痒痒。 要不是完善的法律制度，早就有人让那群熊孩子们体验一下社会的毒打以及大人黑暗的报复心了。真希望这群还没学会感恩的小鬼头们能在夜晚梦中，好好感谢大堆素未谋面的为法律完善奔走的大人们。 望月北川不想思考他多少次起来太阳穴直跳，在起床气发作的情况下他甚至想拎着把菜刀与对方家长说教说教，让对方明白什么叫正常的世间喧嚣。 他都想摆一个分贝检测仪在这群猴子旁边，让睁眼瞎的父母们好好看看他们的“好孩子”究竟是多么的善良，居然在公共场合免费放送魔音，让他们这群普通人能一饱耳福，不用出门也能感受到演唱会的气氛吵闹，真是太感谢了。 因此在今天，他居然难得地睡了个没被吵醒的下午觉，真是实属难得的一件怪事。 睡饱觉的满足感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懒散。要是以前，这种低警惕是他难以想象的，好在他一直都格外擅长适应环境的变化。 外头走廊没有小孩子故意穿着大人的皮鞋，在地板踢踏的声音；也没有小孩热衷于在公寓楼道一展球技，足球撞击防盗门的巨响；更没有突如其来的尖叫哭声，鬼知道那群小孩又招惹了什么事。 他更宁愿相信“上帝已死”、“物理学不存在”诸如此类看上去胡说八道的妄想，也不愿意分出一毫信任相信居然有存在能让那群皮孩儿安分一下午。要知道，让那群生长期精力旺盛的小孩克制住吵闹的**简直比让一只幼犬证明出哥德巴赫猜想还要困难。 而群居的本能，又能让这一孩子团体的吵闹程度直接登上一个新的高度。 他思索那可能还是公寓楼发现了一位连环杀人犯的猜测更靠谱一些。谁叫他刚来到这个养老世界三天就无端卷入五起杀人案件之中，顺利成为每起案件的嫌疑犯人选，成功被搜查课警官记住了面容与名字，被叮嘱有空去神社求个御守比较好。 谢谢，这种嫌疑犯百分百人选的福气还是不要比较好。他也不觉得那些莫须有的神明能罩得住自己的霉运，说不定还会被自己的厄运给反噬。话是这么说，但他也没打算缺席神社时不时的祈福活动，说不准哪一天他的运势就能转好呢？ 即便不卷入犯罪分子心动三选一的活动之中，他也绝不会逃过家内水管损坏、电路短路停电等诸如此类普通人难以频繁遇见的倒霉事，因此他也难以抉择出这两类事件究竟哪一个更烂一些。 ——那可能还是家用器具出故障更麻烦一些。卷入心动三选一里，还能依靠证据洗清嫌疑自证清白。 在关键时刻家用电器出现故障，那实在令人无语，例如烤制一半，悄悄断火的烤箱成功破坏了他完美的甜点制作计划。 他对自己幸运F的本质早有认知，然而这极高的命案发生率，实在令他在心里怀疑米花居民的幸福生活指数，顺带默默吐槽了几句系统编排数据的不靠谱。 ——这哪是满分十，安全系数为六的养老世界，他横看竖看都感觉这个六前面少了个负号。 他怀疑系统又把他坑了一遍，但他没有证据。 他调出了来到养老世界后，保留的最基本功能的系统面板，顺手点上了内置的每日运势功能。 然后他看着“大凶”陷入了沉思。 他被怀疑成凶手的那几天，也都是“大凶”对吧？ 望月北川木着一张脸，深刻怀疑自己是否一不小心选错了养老落脚点，他所梦想的日常生活总感觉和目前所经历的不大一样。 可能是当地特有的风土人情吧，他迅速将近日遇到的所有案件归结为小哥谭米花的朴素民俗风格，并且总结自己或许在短期内难以适应这种独特风格。 他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配备一个米花版本的阿卡姆，不过这里暂时还没有出现一位义警先生是个能够确定的事实。 摩挲着面板上的字样，他陷入了沉思。要是前几日的休息时间，他早就叼着根巧克力棒悠哉悠哉窝在沙发里，抱着软乎乎的小熊抱枕，随便选择个未解的哲学命题，开始思考了。 但现在一切的走向都十分不对劲，让他一瞬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无限流闯关之中，推开门等待他的又是位试图让他闯关失败的bss。 往日这个时间点，他能听见下班的社畜们打开门的关门声，时而听到从未关紧的门缝里边漏出的锅铲相碰声。老人们浇灌门口绿植时，还会骄傲地和身边的朋友炫耀自己的这一株植物长势多么得好。等待着夜晚出去放风的大狗趴在铁丝网上，一看见过路人就误以为是自家的小主人回来，兴奋地嗷嗷叫个不停。 虽然吵闹，却处处充满着生活的温馨。 在现状不明的情况下，蜷缩在自己的房子里显然不是一条出路，外头过于安静了，安静到不寻常。 直到现在，他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多余的声响，仿佛整栋大楼的人们在他睡着时全都悄无声息地死去，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般。 这样不行，徒劳地等待只会丧失自己原有的主动权。 过往副本经验曾无数次佐证这一经验之谈的正确性。 躲在自我意识以为的安全屋内的人，就是只享受安逸躲在稻草屋的蠢兔子，没意识到外边的危险：门外的大灰狼正在蓄力，打算一口气把它吞进肚子里；灌木丛中的猎手调整好角度，准备将子弹送入它的眉心；天空中盘旋的秃鹫也早已盯上了它最后拥有价值的尸骨腐肉，打算饱餐一顿，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依照习惯，他将跑路逃命的道具直接调到道具面板的最前列。他的列表总是习惯以道具稀有度默认排列，按照他的说法，珍稀度最高的道具或许不好用，但一定最能达到目的。 高等级的道具现在是用一个少一个，不过他还是更愿意爱惜生命一些。自己累死累活从副本世界里通关，是为了来养老世界享受生活，而不是开局落地成盒火速一击脱离，这绝对与他的养老目的相悖。 道具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他可没那些道具屯屯党人的葛朗台个性，不到缺胳膊断腿坚决不用上道具的独特坚持。没命的话，再多道具也是烂在道具列表里，最后被系统回收，还不如直接在合适的情况下选择使用得好。 他打开了门，外边的长廊空荡荡，不见一位人影，看来这层楼的居民早已不在此地。 其他业主门口的鞋柜被撞倒，各类鞋子散落一地，却丝毫没有收拾的痕迹，反倒是在鞋的表面留有不少脚印，像是不少人急匆匆从这双鞋上踩过去一样。 也有不少户人家着急地连门都没关上，内里暖融融的室内光线洒在走廊上。透过敞开的大门往里看，内里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电视机还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脱口秀主持人还在不断放送着各类金句，可惜家里的忠实听众们早已消失不知踪影。 他从中读出了紧张的气息。 是紧急撤离吗？他暗暗心想。 好吧，望月北川必须承认，他确实久违的兴奋了。 或许不是自己的幸运F作祟，自己只是不断追逐着悬崖之上行走钢丝线的刺激危险罢了。 他心情极好地露出一个微笑，顺应这份未知紧张情绪的指引，大步跟随那抹紫色情绪气息，向着长廊的另一边走去。 望月北川的手揣在风衣口袋内，手中紧握着最高等级的瞬移保命道具。 一旦情况不对，他绝对拔腿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 【目前可公开情报】 ？？？？：舒适的装修风格是让“房子有家的温馨感”的第一步…… ？？？？：嗯，家要被炸了，好刺激（鼓掌） —— 锵锵——开新文啦，这本想尝试一些不一样的风格！ 我预判你们肯定会发“恭喜开文”（指指点点） 最近学业过于繁忙，这本做不到每条评论都回复了rz不过每条评论我都会看的！ 感谢各位的支持哦ε=ε=ε=ε=ε=ε=┌(;￣◇￣)┘ —— 2 倒计时 重启 要是望月北川能够拥有系统的高维视角，他就能轻松发现在这栋公寓外头拉着明黄色的警戒线。许多警察严阵以待守卫在公寓外头，不少装备精良的爆处组警察正一个个进入其中，继续排查是否有未被发现的多余炸弹。 遗憾的是，此时的他只不过是一位阅历略微丰富，手握大量道具的普通人罢了。 维度差异注定他无法跨越视角的随意转换，更没办法一眼看出解决这起事件的根本措施，但他只能以最朴实的方式，以自身来探查前方的未知。 系统在高维上俯瞰这一世界的一切。仅保留最基本功能的系统只是按照规范将危机信息上传至所负责的端口，作为数据资源留存。顺利通关的宿主生命与它无关，它仅是一位普通的毫无情感的硅基造物，记录宿主的所见所为而已。 【距离炸弹重新开始计时：五分钟。】 数据推演的大结果无法改变，唯有宿主是分析外无法推测的变量本身。 系统面板亮了一瞬，又因为宿主毫无动作而自行熄灭， 望月北川顺着气息的指引，向长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在他眼中看来，他人的情绪并非难以推测。即便技艺再精湛的演员，也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真实所想，通过气息的颜色变化，他能看到无数人掩盖在表象之下的真实情绪变化。 随着他的靠近，那团色彩就愈发粘稠，看来这波聚集的人数还蛮多的。薰衣草紫之中还夹杂着天空蓝，显然有冷静的人在那里主持大局，情况或许还没太糟，至少还未走到毫无退路的死胡同之中。 【距离炸弹重新开始计时：三分钟。】 他扒拉着门框，从外往里看，屋子内有不少装备精良的防爆警察，客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炸弹，一位半长发警官正叼着烟打电话，不时询问身边的人这栋公寓的居民是否已经全部疏散。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那位警官咬着烟，继续与电话另一头的人攀谈。 从望月北川的视角可以清晰看见那个炸弹的液晶屏并未显示倒计时，而炸弹外壳根本没有被拆开，那么大概是有外力使炸弹暂停，多半是炸弹犯本人停止了这起爆炸。 等待群众全部离开公寓，再在原地进行拆弹工作，也是为了预防这枚炸弹因为轻微的移动自动引爆。不得不说，这群警官们确实足够小心谨慎，先把无关人员带离现场，将生命威胁降至最小化。 除了那位游刃有余的警官外，其余人均穿戴好装备，在这间小屋子继续搜查，搜寻是否有隐藏在别处的炸弹。 尽管亲自确认过现场并无多大的危机产生，望月北川内心的危机预感并未成功消弭，反倒随着时间推移愈发严重。 他的预感曾多次帮助他躲过致死的危险，因此他也迅速找出了这份不安感的源头——是那枚还未开始拆除的炸弹本身。 再加上他今日抽出的“大凶”预言，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收场。 没办法，对于自己的幸运F的倒霉本质，他早就有充分认知了。 做最坏的打算是他一直以来遵循的准则之一。在搞明白危机本身之后，余下的思路就格外简单了。通过答案反推前提条件，依靠自己的脑补想象补足空白，不求与标准答案绝对一致，至少编出一个过程说服自己也好。 在他的构思之中，炸弹会重新开始计时，而且那时间肯定极为短暂，难以令拆弹警官反应过来，做出正确判断的那种。 也就是说那位炸弹犯突然反悔了。 啧，真是麻烦。他只想好好在这一公寓过好平稳生活而已，转头这一公寓就面临着要被炸上天的危险。 不过这年头，还是性命最要紧。 想通这一点，他攥紧了手中的道具，圆润的小物品冰凉光滑，被他盘得都微烫了。 既然都要用道具跑路了，那就索性一群人全救了，他可没冷血无情到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去死。 如果这样的话，还需要有一个更改记忆的道具……好在这一功能性道具，他还有蛮多的，花起来不心疼，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距离炸弹重新开始计时：一分钟】 “萩原，这里还有个没离开的市民。”望月北川一抬头，恰好与一位警官对上视线。 警官：？ 望月北川：？ 没办法，他刚刚在忙着从道具栏里翻道具呢，未分出多余心神注意旁人才不是他的错。 “嗯嗯，斋藤你快点把他带下楼吧。”被唤作“萩原”的半长发警官踩灭烟头，摆摆手让那位警官快快行动起来，转头又和电话那边的人笑嘻嘻解释，“没事，有位市民还没离开，等他离开我就迅速开始拆弹！安心，我肯定以超快的速度解决的啦……” 【距离炸弹重新开始计时：三十秒】 余下的话望月北川没能听清，他得专心应付面前这位好心警官。 仗着自己一身轻装，动作比装备齐全的爆处组警官灵活得多，他灵巧地从那位斋藤警官的身边窜走。三步并作两步，迈向那枚炸弹，风衣后摆都因为他的步伐扬起。 萩原警官皱着眉，简要几句说明了情况后，就挂断了电话。他站起身，企图阻拦这位好奇心旺盛到不顾及个人生命安全的市民。 炸弹这种危险品，可不能让人随便碰。经验丰富的拆弹警官都有可能在这上面败下阵，以自己的性命作为失败的结局。任何□□处理小组的警官都明白不能让业余人士随意触碰这类物品。 “这位先生，请不要靠近。”萩原往前一步，挡住炸弹。炸弹没有计时，可不代表之后不会莫名引爆。 虽然炸弹爆炸时，这间小房子的所有人注定只有殉职这一结局，他还是侥幸希望这一情况发生之时，自己的□□能帮忙减弱半点爆炸威力。 这是十分感性的一个想法，萩原研二本人的专业知识也明白这一念头完全没有成立的念头，但他还是希望如此。 在短短的时间，他已经想好冒着事后被这位市民投诉的风险，将其控制住强硬带离公寓的做法。 这一措施可行的成功率显然高得多。 【距离炸弹重新开始倒计时：十秒】 望月北川没有读取他人心思的特异功能，不过看着这位警官认真的神色，他也能大致猜测出这位负责任的拆弹警官心里在计划什么。 他能感受到那份危机即将到来，时间早已所剩无几，未亮起的液晶显示屏只是在暗地里默默倒计时这间屋子所有人的生命而已。 他也不打算与这位萩原警官废话，毕竟道具使用后，这些警官们也不会记得有一位市民闯入房间，记忆的篡改会自动帮助他们纠正完善空白。 当然他不会忘记给公寓外的警官们也来上一份道具的。 他这一随手消耗十几个B级道具的行径，要是在无限流闯关时，铁定被其他人挂论坛里吐槽道具多的人就是能为所欲为。 【距离炸弹重新开始倒计时：五秒】 “麻烦稍等一下。”他试图推拒萩原警官的靠近，脚步微微后撤一步，而萩原向前更靠近他几分。 【距离炸弹重新开始倒计时：三秒】 “这位先生，麻烦您配合。”萩原警官不吃这套，伸出手打算钳制住这位乱入拆弹现场的市民。 周围的警官也争相报告搜查结果，这间屋子并未安装其余炸弹，也就是说那枚炸弹是唯一的威胁。 等这位市民离开，他就立刻动手。萩原研二心想。 【距离炸弹重新开始倒计时：一秒】 萩原研二听到那声极其细微的启动音时，迅速转回头，跑回炸弹面前。 先前的警官先生就因为身着沉重装备没能成功抓住他，望月北川此时躲避起来更是极为快速，几下就脱离了警官们围成的包围圈，一块蹲在了炸弹面前。 还是有警官上前试图将他带走，都被他避开。 望月北川只是看着那只剩下几秒倒计时的炸弹，心里默默叹气： 果然他的感觉从不出错。 “快跑啊。”时间并没有多少，而萩原研二并不打算放弃，他拿着工具，依然想要从死神的镰刀下抢救下一屋子人的性命。 即便心里明白希望渺茫，但在有无辜市民的情况下，他也不能表露出分毫的退缩。 这一天的结果他早有预料，可惜的是，他没法履行电话那头与幼驯染的约定了…… 对于逼近的死亡，萩原研二接受良好，在接下爆处组的每次命令时，他都做好了相应的觉悟。这份工作与他最初想要的“不破产”的安稳工作相差甚远，他依旧从中获得了不少乐趣。 【距离炸弹引爆：三秒】 望月北川轻轻拍了拍萩原的肩膀，忙于解决问题的警官并未对他的小动作有反应。 他按住了口袋的小道具，那是他仅存的唯一一个S级顺移道具，这一道具最大特点是能够带多人进行安全顺移，没有人数上限的限制是其被定为S级的原因。 在闯关时，不少大工会将其作为精英队伍最后的保命手段。 稀有度最高的功能道具，大多是消耗型一次性物品，而这代表他最大的保命符之一将要被消耗。 值得吗？望月北川问自己。 一个道具能救下这么多人，太值了。 下一次再遇到这种危险的话，他还有别的道具能够选择。 通关人士的道具数量早就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况且他还有不少平替道具，这次选择最高级只是因为这次的人太多，想要全部救下只有这一选择而已。 他讨厌无谓的牺牲，也讨厌默默旁观一切发生而无动于衷的人。 而他总是遇到无数傻得可怜的人挡在身前，试图以自己的微弱身躯抵挡住危险的到来。 ——这些人都是一群不爱惜生命，把内心信念看作比自己性命安危更重要的人。 萩原研二抱住炸弹，试图掐准最后关头让这一爆炸中心离自己的同事们远一些。他心知肚明自己的这番做法毫无意义，但还是固执地去做了。 【距离炸弹引爆：一秒】 望月北川按下道具，在炸弹火光出现前，道具碎片从口袋飞出，大量白点围绕在他们四周。 道具栏中的S级列表中有一道具变为灰色已使用状态，缓慢地从储物格之中消失。 在以前，他见过不少中二病患者喜欢边喊道具名称边使用道具，毫无疑问这是极为愚蠢的做法，有经验的人士在极短的时间就可以通过道具名称思考出对策。 况且他很要脸，这一行为过于羞耻，他顶不住。 迎上萩原警官错愕的视线，他笑了笑，转头这位警官也不会记住自己，真是太好了。 解释这些奇迹的发生可不是他擅长的领域，摆烂人会直接将一切全部交代，让这一世界的人努力思考，自行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白光包围了他们全身，有警官发出了惊叹声，还未来得及转头和身边同事交谈，声音就消失不见。 下一刻，爆炸的火光吞噬了一切。 火焰压缩着狭小空间仅剩的空气，发出响亮的爆鸣声。在极高温的室温中，原先温馨的房间装修消失殆尽，如同破裂的积木空壳。 最先损毁的是脆弱的天花板，断裂的建筑材料自上而下坠落，连带着顶上楼层也一同受到爆炸的牵连。 再之后是火舌的蔓延来到了厨房，又是一场剧烈的爆炸。跳动的火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火势骤然严重了几个量级，以难以阻挡的姿态窜向了附近的屋内，肆意吞噬着各类壮大自己身躯的物品。 公寓楼下的警官们知道，在最短时间控制火势已是极为艰巨的一项任务了。 他们没空沉痛感叹逝去的同事，狠狠抽抽鼻子，抹了抹溢出的泪水，又投入了新一轮任务之中。 逝者令他们怀恋，但眼下还有更多需要关注的现世之事强硬推动者他们前进的步伐。 伤感是留给深夜独自一人的事，白日的他们是为社会安危工作的警官，留给群众们只有坚实可靠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道具多，随便用(￣^￣)ゞ —— 望月北川，一位没打好邻里关系，邻居逃难时没被想起的惨人（大悲） —— 每满1000营养液就加更一章，感谢各位宝的喜欢哦（啵啵啵）（不过还加更大概得等存稿比较充裕的时候统一还）（抖抖空空的存稿箱） 这本想要试着每章字数多写一些哼哼（叉腰） —— 感谢在2023-03-17 08:05:49~2023-03-18 17:49: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聆心、猫头鹰不睡觉、63554252、独孤寒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甘乐 128瓶；vin、聪明绝顶的兔子 20瓶；ffbrs、晓云舒瑞、源御 10瓶；秋南意 5瓶；茴茗、棋w 2瓶；绝对零度、萧彰、稻鸦、jyalli、梦里云归何处寻、清酒不燃呀、季屿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 房子炸了 小钱钱消失术 松田阵平呆愣地看着公寓楼的爆炸，在意识到火光出现的那一刻，他便猛地料到了一切的发生。 他是现场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也只来得及喊出“萩原”的名字，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最终被爆炸声盖过。 老实来说，牺牲对于他们而言是早有准备的事，然而眼睁睁看着幼驯染在自己面前身亡又是另一回事。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分割为了两个不同的人。理智的他在不断告诉自己要保持镇定，接下来要亲自寻找这位犯人为hagi报仇；感性的他又在大脑里歇斯底里地怒吼，想要狠狠地击飞挡在自己面前的所有人，冲入现场救出几位同事。 他能察觉到周围警官们死死盯着自己，生怕他有异动。或许是担忧他会冲动跑入火场，几位同事看上去都十分紧张，多次想要先出手按住他的肩膀。 真是的，他是那种不冷静到不顾全大局的人吗？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他从未预料过罢了。 松田阵平咬牙使自己平静下来。 在他想象中，这又是一次危险重重最终以成功告终的拆弹行动，他们两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拉上班长去常去的居酒屋来上场好友小聚活动。 本该是这样的才对。 他对他与萩原的能力格外自信，也清楚这次突如其来的爆炸是那位正在躲避抓捕的犯人搞的鬼。 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就很明晰了。松田阵平被墨镜遮挡住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 警校时期的他就能大大咧咧对好友们敞开心扉，坦言自己进入警校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殴打警视总监。现在的他为了给旧日幼驯染与同事们报仇，选择加入搜查课追查犯人下落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虽然松田阵平也能猜出这份调令没那么简单通过，然而他这人最不缺的就是在认了死理的事上的耐心，绝对会以死缠烂打的架势纠缠下去。 小时候的他由于父亲的污蔑杀人案，被一群同龄人围堵殴打时，他可没打算就此放过那些人。他专门挑选了不同人的落单时期，松田大人一个个好好教训了过去，直接物理教导了他们以多欺少万万不能的大道理。 松田阵平心想或许某一天失去好友的悲伤会铺天盖地地包围他，令他难以抽身，至少此时他的内心格外冷静，这并不是因为他否定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往日相处，而是因为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需要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的心态。 接下来可没有人帮助自己应付各种应酬了。 不过他一定会帮萩原报仇的，这是他们的约定。 松田阵平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还有转机—— 比如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活蹦乱跳的幼驯染本人。 那位先前被他以为葬身拆弹现场的幼驯染连根头发都没烧着，对方似乎比他本人还诧异这一发展，双眼瞪大，四处张望正在搜寻着什么的样子。 其余的警官们也一同瞬移出现在了他们四周，当他们与搜查课警官们对上视线时，双方都格外惊讶。 为了确认这不是他们这群警官集体失心疯所产生的幻觉，松田阵平狠狠捏了一把萩原研二的脸，成功得来对方的埋怨声，吐槽他的手劲太大，都要把自己的脸给掐肿了。 松田阵平满意地收回手，对方脸上温热的触感证实了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在萩原研二反应过来前，他死死抱住了对方，迟到的后怕总算抓住了他。 他以为，他真的要永远失去自己最好的朋友以及一群志趣相投的同事们了。 萩原研二笑着回抱，拍了拍卷毛好友的肩膀，他心里明白这场堪称奇迹的死里逃生肯定与现场出现的那位男子有关。 而他也注意到方才还在兴奋交谈，庆祝莫名的劫后余生的警官们一同陷入呆滞，现场一片诡异的寂静，如同游戏尚未正式加载完毕，等待玩家加入的设定NPC一般木立在原地。 幸好在之前周围围观市民就被请了现场，否则这一幕绝对会让其他人以为警察们全部被鬼魂摄住心神，从而陷入不必要的恐慌之中。 “啊，漏了两个人。”有人发出了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默。 一位绑着高马尾的男子慢悠悠走出，大概是刚睡醒没多久，对方的发尖微微翘起，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滑稽的香蕉形状的玩具。刚才那位男子也是一个个对着其余警官的脑袋敲了过去，无论如何，这位陌生人的来历实属可疑。 松田阵平的记忆中并未见过这位人，那么就能排除是警视厅同事的可能，身旁的幼驯染的表情变化自然佐证了自己的这一猜测。 “你是谁？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松田阵平皱着眉，看向这位男子，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就一个发力一拳撂倒对方，拖回警视厅好好审问一番。 “我是望月北川，因为那个公寓里有我的屋子，就是这样。”对方察觉到了松田阵平的警惕，默默停留在几米外，不再靠近。 望月北川瞥了一眼手中的消除记忆道具，终于想起来作为传送点与锚点的存在能够短暂免疫各类控制类道具的效果。 在爆炸到来前的千钧一发时刻，他使用了道具，选取了离自己最近的萩原警官作为传送点，定位锚点设为对方最信赖的存在，进行了群体传送。 没办法，让他本人来进行定位的话，说不准这群警官先生会和他来上一场随心所欲的荒岛求生了。 在这个世界没有锚点的他，自然会随机在这一世界的任何地方传送到达。每一次的传送都能带来开盲盒一般的快感，真是令他感动又不敢动。 “那么我们是如何从爆炸楼层到了地面？”萩原研二也提问道，面前这位望月先生看上去还算好说话，索性得寸进尺一番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这很简单。”望月北川摊开手，“因为我用了道具。”说一半，他又反应过来这句话看上去很像玩笑话，又晃了晃手中的香蕉状模型补充道，“这也是道具的一种，敲一下脑袋就能够消除记忆。”说完他深深叹了口气，早些年无限流闯关的他可是一匹孤狼，什么时候会注意过多人聚集时的道具效果，结果今天居然在这里边栽了个大跟头。 “看起来你很想消除我们两位的记忆？”萩原研二显然没放过对方蠢蠢欲动的小动作，可惜最终对方都没做出实质性的行为。 “看来你做不到？”松田阵平将脸上的墨镜收起，妥帖放入西服外套的口袋中，“这也是你口中的道具设定吧？” 套用从游戏语言来理解的话，这一切都格外简单。玩家获得了某类无敌状态，因此免疫了各类负面状态的施加而已。松田阵平一听到望月北川的话，就自动联想到了这一物象进行代换，辅助自己理解。 “嗯，是这样没错。”望月北川点点头，扫视两位警官先生，满脸疑惑，“你们两位居然不感到吃惊？” 这种超出理解范围的事，不该令人难以接受吗？ 各类作品可是时常提到，原世界的人们得知更高等存在的力量后难以接受现实的情景，而他并未从这两位爆处组警官脸上找到多大的冲击感，顶多在琢磨“道具”本身时，这两位看上去十分有兴趣。 “这得看个人接受能力吧？”萩原研二耸了耸肩，“但是我们还是得感谢你救了我们一命，虽然我的其余同事们都不记得这回事。”他指了指恢复意识的警官们，那边的人已经在交谈中默默补足了一切的发展，令人难以挑出错处。 即便这之中有一些细微的逻辑错误，但在十几位警官的一致坚持下，假的也能说成真的了。小阵平此时就去了人群之中，帮忙听一听这份杜撰的故事发展如何进行。 “嗯……顺手而已。救我一人的命也是救，那么为什么不多救下面前的其余人呢？” “况且我有这份能力。”望月北川满脸无所谓，看上去这对于他而言只是间举手抬足的小事。 “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萩原研二正色说道。 “那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小望月你说。” 望月北川：…… 他懒得去纠正这奇怪的称呼。 “我房子被炸的政府补助金要去哪里登记？” “等政府工作人员把那批钱下发，说不定这块地都盖起新房了。”听完故事发展的松田阵平返回来，顺口插嘴道。 望月北川：？？？ “这笔钱不能及时到账吗？”他发出灵魂发问。 “当然不行啦，这得按照流程申请的。首先要填写申请单，然后交给有关部门审核，接着有专门人士评估损失……”萩原研二掰着手指，随便就说出了十几步流程。 望月北川后悔了。 想当年的他，在副本里想炸几个房子就能炸几个，反正从关卡出来，自己真正的房子又不会受损。 但他现在早已脱离了无限流世界，回归了现实生活。 在这里，房子炸了，那就是真的没有了，他刚一次性付完的钱也直接打了水漂。 哦，一起葬身火海之中的还有他特别喜欢的小熊地毯以及几大箱新到的巧克力。 那些都是逝去的钱啊，现在的他在养老世界还是位无业游民，还未开张就要把自己吃倒闭了！ “抓住逃犯有钱拿吧？”他真诚发问。 “想不想抓到这位炸弹犯？”就算两位警官不加入，他也会暗地里追查。或许他没有伸张正义的宏伟目标，但吃了亏说什么都得狠狠讨回来才对。 他自己可没有正当理由私下追查犯人，但他可以把两位正义警官拉上合伙的贼船。 他难得怀念起了无限流世界那不值钱的金钱数额与随意选择的房子，在副本里随便炸，反正通关成功后一切负债都与他本人无关。 想到与房子一起消失的小钱钱，他的心都在痛啊！ 这个养老世界肯定和他有仇吧：）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确实有仇（bushi） —— 感谢在2023-03-18 12:21:01~2023-03-19 17:2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独孤寒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若眠 37瓶；白龙吟悦 20瓶；路伊伊伊伊 11瓶；团子 8瓶；秋南意 5瓶；小卷毛什么的最棒了！ 3瓶；季屿川 2瓶；绝对零度、清酒不燃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 电脑 信息 “按职业规范来看，私自追拿犯人是违规行为。”萩原研二笑眯眯地竖起食指左右晃荡，他确实能够猜出望月北川在计划些什么。 拥有了不得道具的望月先生大概是想报自己的房子飞天的仇。诚然对方绝对拥有将犯罪分子带回的能力，但要是没有专业人员看着，谁都没法估计对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他们可不知道望月先生行事风格如何，是否会顾及其余普通市民的安危。既然如此，还是也跟上比较好，况且对方的提议正中他们二人的下怀，放一位危险分子在社会游荡，显然也是个等待爆炸的定时炸弹，不知道哪一天又会掀起更大的灾难。 “哦——”望月北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对于这一结果并不意外，警察大多数都是死板地按照规矩做事的那类人。他多问这一句，除了单纯想借这一缘分，与两位警官交个朋友外，还存了一丝对方或许并不恪守规矩的念想——毕竟拆弹时敢不穿防爆服的勇士可不多，拿命做赌注的人八成也不像是死守条例的守旧派。 得到不符合预期的这一回复，他想也不想就转身打算离开，懒得多说一句废话。看上去他立刻准备动身去那位犯人躲藏的地点，亲自将其绳之以法。 “可惜的是，我们两位都不是死死坚守职业规矩的人。”萩原研二勾着松田阵平的肩膀，又露出了那令人挑不出错处的完美笑容，“想来小望月一定不介意带上我们两位吧？” “嗯，随便你们。”望月北川真不在乎多两个人观看自己是如何找到犯人的踪迹。反正自己都已经在他们面前透露了道具的存在，自己不属于这一世界的真相早晚能被二位脑洞大开猜出。 他可没和系统签下一连串保密条例，那么他也没必要为系统的存在保守秘密，世界的真实本源各不相同，普通人知晓真相的状态，他也无法预测。 “那么你打算怎么找到犯人的行踪？”在简单几句的交谈中，望月北川已经知道此时和他说话的黑西装卷毛警官名字叫“松田阵平”。 “现在可没有发达的监控录像，能够精准定位一个人所有的路线。”松田阵平察觉到对方多次看向老旧的摄像头，顺带补充道，以此来打消对方企图展现高超的黑客技巧，黑入系统寻找想要信息的目的。 要是对方真这么干，转头他们就会把其先拷走，让对方尝一尝铁窗里边的猪排饭香不香。 望月北川：…… 不是，看到这么落后的摄像头，怪令人感到怀念的。 在无限流世界混迹久了，不少高新科技也见识了不少，少有的看见与自己久远记忆相符的科技产物，实在令他生起一丝亲切。 “安心，我可没打算那么干。”望月北川双手插兜，慢悠悠收回自己的目光，平静的脸难得多出了些许笑意，“动动你们的脑子吧，我现在可是位遵纪守法的普通人，维护社会治安是合格好市民应尽义务之一。” 换句话来说，他不打算四处找事。 他只想要安分过自己的普通小日子而已，自然不可能选择在违法边缘反复横跳的危险手段。 “难不成小望月有什么特殊道具能够通过一些特殊物件追查到主人嘛？”萩原研二满脸了然，脑子里已经自觉脑补出神奇哆啦望月掏出奇特小道具的情景。 “算是答对一半吧。”望月北川领着他们来到了公寓附近的公园。 往日充斥着孩童笑声的游乐设施空荡一片，时常有人漫步的人行步道绕了大半圈也没见到一个人。整个公园如同死去一般，见不到除他们之外的活人。 “看起来这个公园很快就要荒凉了。”松田阵平说道，离公园最近的住宅区刚刚被炸毁，这块地的人流量明显会下降，也不知道哪天会不会被市政府改建为其他城市用地。 “真可惜，我记得这也是新建不久的呢。”萩原研二边感叹边四处张望，虽然他分不出面前的各类植株具体拥有何种名字，不过在记忆里留下今日的印象也不错。 望月北川：…… 谢邀，他的房子也是刚全款拿下的。 这么一想，更加有抓住犯罪分子惩恶扬善的干劲了呢。 想到能够为社会扫黑除恶，为社会和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他充满了决心。 挑选这处公园，不为别的，主要是这里人少，这时候肯定没人来。 他挑了块草坪直接盘腿坐下，前几日他还从阳台往下眺望几家人结伴在这块土地上搭帐篷野餐，也不知道这几户人家之后还会在这里小聚吗？ 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也在一旁坐下，萩原双手撑在身后，松田则是干脆双手支在脑袋后边，直接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二人就等着看望月北川的表演。 在他们的视角看来，对方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全程不超过一秒的时间。 松田阵平明显好奇望月北川随手掏出各类物品的手段，对方的风衣一看就知道装不下电脑，那么只可能是人类现有科技无法理解的力量。 联想到对方能够顺移与消除记忆的道具，他心想这也并不是令人难以接受。 有具体物质载体的道具，可比不可名状的怪异物品，更加得人喜欢。 “这个电脑能搜索到那位犯人的信息？” 萩原研二也好奇这一道具的神奇功效，目前望月北川拿出的道具都以实用性为主，因此他直接想到了最方便快捷的一方面答案。 “是这样没错。”望月北川直接爽快承认。 “那这信息来源可靠吗？”松田阵平挑着眉问道，这年头的互联网还不算极其发达，然而在论坛上的虚假信息层出不穷到宣传部时常要宣讲网络诈骗甄别条例。 “绝对可靠，要是有一条是假的，我把这电脑给砸了。” 望月北川嘴上忙着应付两位警官的各类提问，手上动作飞快打字。听着萩原打趣“手速这么快”，他还能分出心思回嘴：“一切都是因为单身许多年。” 他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同时伤到了在场的两位警官。 计算机表面有不少划痕，一眼就能让人知道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在其余人眼中，这台笔记本电脑与市面中的大多数并无不同，只是看起来更陈旧一些。光看外表，实在令人难以与那种高端性能联系起来，只会让人担心会不会搜索进程一半，这小破电脑就蓝屏卡顿，需要重启。 望月北川倒是不在乎自己手中的道具外表，以前也有人吐槽过这回事，不过他懒得改进。 已知外观并不会影响功能，那么就不用在意。 他面不改色地敲击键盘，心里在感叹这台小电脑跟着他真是怪受苦的，前段时间炸成碎片，才刚刚因为特性自动恢复，又被他掏出来干活，实在是劳苦功高啊。 为了能够精准搜索到今日的炸弹犯，他需要增添不少限定词来缩小搜索范围。如果他知道犯人的名字，就会好办一些——也不一定。 全日本叫佐藤一郎的遍地都是，说不定一天擦肩而过的人中就有不下于十个的重名人士。 他输入了今日的日期作为时间关键词，同时打下了“公寓楼”与“定时炸弹”两个词语，最后输入了“犯人”这一词语。 搜索面板跳出了两个人名与大头照。 “我知道，这位在之前已经去世身亡了。”松田阵平点了点屏幕，迅速确定了让炸弹重新开始计时的元凶人选。 那位主犯人的信息点开后，小到童年偷了自家几块钱，大到考试作弊做检讨都被记录得明明白白，连对方筹划□□的过程也能够被他们直观看到。而网页的信息记录并未到头，显然底下还有更多等待查看的记录，然而望月北川停止了拖动进度条的动作，表示一切看到这里就足够了。 之后的……是未来吗？松田和萩原的心里暗暗想到。对于被记录的那些信息能够由于人为而修改，他们也很好奇，可惜以他们目前的交情，这部分内容必然是无法获得答案了。 “那么警官先生们，就靠你们了。”随意看了几眼无关内容，望月北川打了个哈欠，他把计算机合起，抬眼看向他们。 “我作为匿名好心市民提供线索，警察负责把犯罪分子捉拿归案。” 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炸房子之仇以恶人蹲大牢接受思想教育作为结局也不错。 望月北川对这个结果挺满意的。 “话说这个电脑也能搜索我们的信息吗？”萩原研二眨着眼，真诚恳求道，“如果能让我看一看的话，研二酱会十分感谢的啦。” 望月北川狠狠一抖。不好意思，他真的难以习惯这种黏糊糊的说话风格。 “行行行。”怎么样都行，别这样说话就可以，放过他吧！ 萩原研二悄悄在后边朝松田阵平比耶，明面上依旧是那闪闪发亮的笑容，眼中全是对于自己信息收集程度的好奇。 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自然清楚用什么说话风格更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啦^^ 作者有话要说：　　—— 【目前可公开情报】 【特工电脑】（S） 道具简介：「特工的电脑总是能查询到一切他想知道的资料。充分利用一切已知信息，破局之策不必拘泥于正面突破。细微的信息或许在不经意间也能成为扭转情形的关键之处。」 》闯关者的评价： 【白日做个梦】：新手抽到这个道具，建议直接重开。同等级拿个泛用更高的防具武器不比这香？况且这个道具最鸡肋的一点是，初期每日只能查询两个对象，信息也和通关攻略毫无关系，在一些犄角旮旯的信息上倒是全面得很。 我完全不想知道15号B世界的女鬼bss喜欢晚上抓人看她涂指甲油啊！！！ —— 开了本新预收，是吃谷团群穿的段子文 是我第一本女孩子主角呢(｀ω? ) 感兴趣的可以加个收藏哦（扭捏） —— 感谢在2023-03-19 13:41:24~2023-03-20 14:13: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重林、特辣拉面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重林 40瓶；白龙吟悦 20瓶；咸鱼板板〒〒 5瓶；6355425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 未定的未来 无法猜测 “嗯，不过还是先把犯人先抓住比较好吧。”望月北川对于满足两位警官先生的好奇心格外大方，或许这部分也有出于别的小心思，只是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去做才对。 他指了指屏幕跟着刷新的位置定位信息：“还是得快点行动起来比较好。”对方似乎打定主意往城郊方向跑，大概是存着找一个偏僻小角落，等过段日子大众忘却了这件事后，再大摇大摆出来晃荡的心思。 他不得不感叹对方的做法还算高明，没在这抓捕最严的时机窜来窜去，留下不少痕迹从而暴露了自己的路线。 群众的记忆可没那么好，他们成日都被各类新闻包裹，一位在逃炸弹犯人的脸部特征多半吸引不来注意力。众人顶多感叹几句最近社会治安不大行，进而切身感慨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转头就能把这位犯人的一切信息忘记。 “那是当然。”松田阵平摆摆手，拍了拍一下外套上蹭上的草籽，就差提溜着自己的幼驯染赶往犯人的落脚点了。 “呜哇，等一等啊小阵平——”萩原研二被拎着后衣领，借助自己的优秀平衡能力才稳住脚步，“真是的，小阵平真着急。我懂了，这一定是在关心研二酱！”他煞有介事点头，一副完全理解的表情。 “现在没空和你拌嘴。”松田就丢下这一句话，扯着萩原离开了公园。 望月北川目送两位警官急匆匆离开，他倒是能理解松田警官的心情。 可惜抓捕犯人的事与他完全无关，一位普通市民可没必要成天见义勇为，他又不是做好事不求回报的老好人。 就算他确实有那份能力，那又怎么样？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条文明确规定他这种人要奋战在伸张正义的第一线，那他就有充足理由在这个小世界慢悠悠养老过生活。 不过在警官们回来前，他倒是能偷偷抢先看看这两位先生的信息，反正待会他也会看到，只是偷跑一小会完全没问题。 作为道具提供者的本人，十分快速地为自己找来了理由开脱，并且毫不迟疑地输入了两位警官的名字。 好在全国范围内，与这两位警官重名的人少之又少。即便这两位取一个大众的名字，也能靠出色的证件大头照，一眼在搜索栏里找到。 望月北川打开那位犯人的信息，再次确定了警官的追捕不可能迅速结束，这过去的时间就得花个半小时。好在这位爆炸犯大抵是打算窝在这个小落脚点度过几天，目前他没看到对方有转移的意向。 ——也就是说，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来偷偷查看别人的信息，还不用担心被正主本人抓包。 从某方面而言，自己确实能算一位黑客，只是这些信息都是道具自动查阅摆在他面前的，与他无关罢了。 在无限流世界，新手通关第一个世界都会能够拿到一件随机的S级道具，而他拿到的第一个就是这台电脑。在那时无数人吐槽这一道具中看不中用，奉劝他在下一关死亡重开，重刷一个好道具才能更好通关。 毕竟信息情报虽然重要，但当你面对不是一个力量级别的鬼怪bss们，这信息又不可能具像化成为武器，助闯关者们一臂之力。因此大多数人都不会优先选择这类道具来辅助自己通关，拿把好用的刀可比电脑强。 然而他坚定选择了这一鸡肋道具，成功通关。 要他说，那群闯关者就是脑子不够灵活，只看到道具的表面用途，想要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菜刀流暴力速通。通关方式从来都不是只有一种，系统还不至于变态到只留一条生路给他们。 利用好信息差异，完全能够抓住各位bss的弱点来击破。 无论是红衣女鬼形成的凄惨死因，还是孤儿院怨灵们的死亡真相，这些信息大多只会在副本结尾时提上几句，权当走个过场，完善关卡设定而已。 可他的电脑却能够在副本最初就查询到相关信息，让他在最初就大致把握了通关的大方向，轻松制定接下来的一连串行动计划。 要他说，道具才没有弱的，只有脑子不好、不会运用的人罢了。一味遵从前辈整理的道具使用攻略的人，绝不可能探索出道具的新用法。 他点击了“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的信息，关于他人的过去，他并不在乎，因此他拖动滚轮，快速拉动页面，试图一下拉到最底端。 ——他还蛮好奇这两位警官的未来。 要知道如果他没有不幸在这栋公寓楼安家，今天大概得有一队□□处理小组的警察都丧命于这枚炸弹下。这还是他第一次不经意更改了他人的命运，因此他十分想要看看这底下的信息会填写什么。 萩原研二的信息比松田阵平的短得多，一拉就能轻松划到底。网页最初记载的死亡日期与死亡原因等相关句子被大幅度删除，全部用红色叉掉，取而代之的是底下的大片空白。 望月北川刷新网页后，能够拉动的顿时多出一大截，于是他又往下继续划拉。 空白。 空白。 全是大片的空白。 关于萩原研二的未来是一片空白。 望月北川明白了一切。 也就是说，后续命运是未知的。他已经身处这一世界之中，就没有权利窥视被更改后的不确定命运了。 望月北川心想那群系统真是怪小气的，对同一观测对象的高维视角观察，一旦改变，后续就再也不能得知发展。等以后他与这一世界的人交往更深，这台电脑将逐渐只拥有自动恢复原样的功能了，最好用的信息收集估计是会变成大堆的空白。 他深深叹气，他就知道系统居然没收走这一永久道具，肯定有其险恶用心，现在的他倒是完全明白了。 怀着多看几眼是几眼的心情，他索性也点开了松田阵平的信息，一口气拖到了最底部。 松田阵平死于四年后的同一日期，也是同一位犯人下的手。 望月北川：？ 望月北川：6 由于他的干扰，那行记录缓慢淡化，直接消失不见，同时还有多余四年的经历记录也一并消失，往下拉也是如出一辙的空白。 行吧，接下来的未来就全靠这两位警官们自己创造了，他也无法再帮忙施加援手。 在他看来，这两位不用外力帮助，也能解决无数事件了，往好处想米花的炸弹成功拆除率会因此上升不少百分点。 位置提示显示两位警官正在往这个位置接近，这倒是比他估计的快上许多，他立刻关闭相关页面，恰好与赶回来的两位撞上视线。 “唉，搜查课的人根本不让我们插手，一听到相关线索就冲去抓人了，连辆车子都不给我们留下。”萩原研二满脸遗憾，不过他也能理解搜查课那抓到零星线索就迫不及待的个性，他最初还想着他们俩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呢，结果根本没给他们上场机会。 “真是可惜。”松田阵平也跟着叹了声气，然而从望月北川的角度看来，对方好像遗憾的是没法亲自揍上那位犯人一顿。 “喏，给你们看信息。”望月北川把电脑递给他们，之前他在他们面前操作过，两位自然操作得迅速流畅。 “这些空白是什么意思呀？”萩原研二疑惑地问道。 “你也知道今天差点就真死了，你的命运轨迹被大幅度改变，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望月北川解释道。 “不错的说法。”松田阵平耸耸肩，看上去还蛮喜欢这一句话的，“未来什么的，当然还是要依靠自己创造才好……”想到很多人的未来都既定般被记录在这一道具电脑之中，他又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望月北川看出了对方的纠结，继续补充：“在你们看来，这被框定的命运可能很悲哀，事实上人们或许也尝试更改过自己的未来，只是最终被导向了这一可能性而已。” “这只是最有可能的未来？” “当然，这是依照数据分析的最有可能的发展，未来依然有无数可能，人的每一次选择都能创造数个平行时空。” 望月北川一板一眼的回答，倒是令松田和萩原笑个不停。 望月北川：？ 他疑惑歪头，不大能理解两位为何突然笑得如此开心。 “这幅正经的模样，倒是让我想到一位混蛋了。”松田阵平推了推脸上的墨镜，说道。 “需要我帮你查一查吗？”松田警官似乎很怀念对方，那么自己也能帮忙搜索一下下落。 “不，不了，我们会亲自等到的。”松田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望月北川也没多问，单纯将其作为这对幼驯染共同的小秘密，不允许外人触碰。 “话说小望月今晚准备住哪，大多数转移的市民都选择今晚在酒店落脚，之后再慢慢转移到政府指定的安置住房中。”萩原问道。 “啊……安置住房会很吵吧？” “条件肯定不能和新起的公寓楼比啦，隔音可能会差一些？” 望月北川沉默了。 在他想到那活泼乱跳精力无限的小孩们，以及睡眠不足精神衰弱，想要提刀大杀四方的自己。 “我选择住自己的事务所里。”他表示安置住屋很心动，但他拒绝。 “事务所？” “嗯，我有个侦探事务所。”望月北川说道，又补充上一句， “只是还没布置好而已。” “这不是巧了嘛，我们今晚有空，可以帮忙布置。” “这……”这不太好吧？望月北川还在思考着拒绝的客套话，就被反应极快的萩原读得找不到理由。 “这也算小望月救了我们那么多人的报答了啦，难不成小望月想要研二酱成为田螺先生每日照顾嘛？”萩原研二笑嘻嘻表示，请主动选择一种解决方案。 他算是看出来了，望月北川这人不热衷与其他人扯上关系，往往得面对两种都不乐意的情况下，才能勉强选择出一种反感较小的方案。 松田阵平倒是更想拆开那台小电脑，看看拆除后还能否顺利恢复原状。关于这两人的谈话，他表示怎么样都可以，反正犯人已经被搜查课抓到，怎么说也得表示二人的感谢才行。 望月北川：…… “行吧。”他硬是挤出这一句话，满脸写着不情愿。 “那就多加打扰啦～”萩原研二笑着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保持平静） 望月北川：（不要生气） 望月北川：@(￣-￣)@ —— 感谢在2023-03-20 17:58:59~2023-03-21 14:1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卧阁听雨 5瓶；6355425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 事务所 布置 望月北川直接买下了一栋小楼作为自己的侦探事务所。 通关后的系统点数都能够自动转换为相应的现实货币，这也是初期他的口袋资金较为充裕的原因。不过之后他必然是要削减不必要的开支，努力通过正经工作赚到生活的钱才对，点数转换的那部分钱就被他当作危机时刻紧急调用的储蓄，需要时再使用。 好在这一世界任职侦探，不需要考一堆资格性考试，不然他估计只能边突击学习边摆法阵祈祷自己的蒙题运气能好一些。不知为何，这里的侦探似乎数量格外的多，在这几天他都看见了不少店面门口贴着“侦探事务所”相关的字样。 难不成这个世界大家很敬重侦探这一职业？ 直到他亲自见识到了超高的案件发生率后，他算是明白了： 警视厅搜查课的人手都要不够用，侦探偶尔也能和警方完成些合作，对双方而言都有不少好处。警方提升了案件侦破速度，侦探们拿到了想要的名气。 不过望月北川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让他真要把一件案子的起因经过结果说得头头是道，实在太难为他了。他顶多依靠丰富的副本刷关经验，作作现场简单尸检的程度。 他也只打算当一位社会绝大多数的普通侦探，专心致志接受委托，去附近找找跑丢的猫咪或是尾随调查出轨可能的委托人爱人罢了。 虽然很残酷，但这才是职场的现实。能够光鲜亮丽出现在镜头面前，收获民众追捧的侦探只是少数，这一职业的大多数至始至终都只能接触到这些低级委托。 对此，望月北川特别满意。 普通意味着安定，这也能够让他远离不少奇怪事件，专心享受平静的日常生活。 “这就是我前段时间刚定下的事务所位置……”望月北川指了指面前的小楼，为了平时的步行上班方便，他选择的位置离公寓楼还蛮近的，“里面都没来得及收拾，还请别嫌弃。”嘴上说的客套话，但他面上的神情显然写得是“但凡听到一丝嫌弃，他立刻把两位警官扫地出门”，再不懂得读气氛的KY也能明白这其中的威胁含义。 萩原&松田：…… 边说，望月北川慢悠悠边打开了门锁。 这栋小楼在之前是咖啡馆加书店的配置，他也在这基础上修改了一些布置，只是还未完全完工，里面还有不少东西没来得及收拾。 一进门的地方就能看到是软沙发与茶几，顶上随意堆放着几个抱枕，敞开的百叶窗恰好洒进了夕阳的光亮，倒是个适合欣赏落日的好位置。 然后是一个长廊，长廊四周都镶嵌了书架，还制作了小位置，方便人直接窝在书架处看书。 他保留了靠墙的大书架，里面塞满了前任主人留下的图书，他早就打算好了，平日没有委托人上门的时候，就能一本本把书架上的书看完。况且前主人是位推理迷，书籍主题大多以推理作品为主，本格推理与变格推理二者皆有，短短几年他是看不完这好几个大书架的藏书的。 “好多书。”松田阵平仔细瞧着书本名目，看到了不少老旧作品和小众佳作。要不是这次只是场随意的做客，他都想拿本书看，“那些套装是你自己的吧？”他点了点长廊尽头的几大套精装书，这些装帧精美的书籍与书架的其他书格格不入，一眼就能认出是崭新的新书。 “嗯，那些是我自带的。”望月北川瞥了一眼，叮嘱道，“千万别打开。” “诶，打开会怎么样吗？”萩原研二在旁跃跃欲试。 “他们会因为你问不出有意思的问题而骂你一顿。”至于语气态度如何，那得看翻开打扰的是哪本书了。 松田阵平默默收回想要翻开书本的手，望月北川这句话基本算是把这些书的作用说明了。 谁能想到会有人把这种话听上去就很珍贵的道具，拿来当侦探事务所的装饰，万一有人不小心打开，岂不是很不妙。 至少松田阵平搞一些有危险性的小装置，都会特地摆在常人碰不到的地方，以防被人弄坏自己好不容易制作出来的小发明。 望月北川对于道具的态度一直保持着一个“该用就用”的态度。 还真别说，这些书放书架里别提有多合适了，他先前一直觉得这真是个天才的安排。 想到这，他暗暗点了点头。幸运的委托人打开书，能够与书中作者来上场思想的碰撞，那该是多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萩原心想，这可能是一场大惊吓才对。 不过想到这种有意思的发展，他也笑出了声，很难不说是否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望月北川递给了他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二人在无言中顺利达成了共识，只期待哪天有位倒霉鬼成为这一话题的真实案例。 “但是还是得注意点吧。”萩原研二转瞬收起笑容，正经提出自己的意见，“万一随便什么人一不小心打开书，那你可是很难解释清楚这一切的。”可不是所有人都有他们二位这么好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对新事物接受能力高得很。 “安心，我当然会挑选合适的人选。”望月北川说道，他可没打算自己的平静生活因为这种事暴露。能够成功打开这些书，从而窥见他真实身份的人，那得是经过他长久考察，足以信任其人品的好友。 况且他嘴上说那些幻象脾气不好，只是单纯因为这几位都是痴迷推理难题的狂热分子。一旦被缠住，那么推理茶话会不从下午进行到深夜是绝不可能结束的。 因此在做足心理准备前，他暂且不打算触碰这一道具，也不打算让人有借阅的可能。他特地将这部分书籍安放在走廊尽头，也是出于这一方面的考量。 “这样就好。”得到想要的答案，萩原研二满意了。 各类神奇的道具，先不说会在社会上造成多大的影响，一旦消息传到不法分子的耳中，对这些物件的抢夺势在必行。 能够尽可能减少知情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要知道动摇社会的根基信念，企图扭转大众普遍认知的行为，是一定会出现大乱子的。 他们两位见多识广因而不对这些特异道具感到惊讶，只是人群的少部分。毕竟警校时的事件模拟也遇见不少无语案例，单纯发现超出世界观的行为也并非难以接受。 “长廊走到尽头后，算是我个人的办公室吧，和委托人见面一般也在这。”望月北川打开木门，房间内里的装修简约，主打一个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颜色装饰，除了脚底的地毯增添了暖色外，四周墙面都漆着白色。 办公桌前摆放着供给客人落座的椅子，在另一边还有吧台与小厨房。 注意到两位警官的好奇，望月北川解释道：“前一位店主人开的是咖啡店，我想着干脆把这些留下来的器具都用上。”当然，小厨房也很方便他闲暇时摸鱼制作食物，他这些日子可是保存了不少烹饪教程。 虽然在做饭方面完全是厨房小白的程度，但他坚信再难吃也不可能把他毒死的， ——问就是通关者的迷之自信。 “明明布置得很不错嘛。”松田阵平吐槽道。虽然这间事务所目前只给他们展现了一层的布置，不过只要时间充裕，想来其余的部分也不会让人感到失望。 “毕竟装修主要的还是让自己满意才对。”望月北川接话道。别看这只花了几天时间，然而他早就在很久以前就对装修风格有了个大致的脑内印象，他现在所做的就是把幻想变为真实而已。 “看起来你还有不少东西想要布置？”松田阵平轻轻踢了踢脚边还未开封的箱子。 “嗯，就我一个人，安装也要花费大把的时间。”一想到这，望月北川就感到心累。早知道那么累，他一定不贪图减少那一点人工费，这几天安装家具差点没把他的腰给累断。 道具中还真没有能够自动帮忙拼装家具的，不然他早就用了。 “看来小望月需要我们帮忙了呢。”萩原研二笑着挑眉，状似不经意地搭着他的肩膀，没遭到排斥，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要知道我和小阵平可是很擅长这些呢。” “那必须的。”一提到专业领域，松田阵平可不含糊。 况且自己还对其他道具的用途感兴趣，这段日子说不定还能从中拿到一些拆开研究看看。这一大好机会，他才不会错过。 “行吧。”心想着多两个人帮忙，自己确实能轻松不少，望月北川顺势答应了下来。既然想要在这一世界定居，那么他必然要和其他人产生联系，先从与这两位警官先生交上朋友开始也不错。 “结束后，你们要什么报酬尽管说。”他说道。要求不过分的范围内，他都会尽全力实现的。 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笑着对视一眼。 哼哼，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感觉有人想害我……） —— 感谢在2023-03-21 14:15:12~2023-03-22 14:2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晓云舒瑞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 藤蔓 柔弱 望月北川的事务所软装在两位警官的帮助下，可谓是进展喜人，至少比他一个人闷头安装，装了半天发现把桌腿安反的速度快多了。 为了感谢两位的辛勤付出，他顺手递给了二位一瓶冰巧克力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瓶身冰凉得很，恰好能贴在被汗浸湿的额头上，纯当祛除热气。 “真不知道这鬼天气怎么莫名其妙升温了……”松田把瓶子紧紧贴着脸颊，吐槽道。 “反正这几年的气温都怪得很啦！”萩原拉长语调，满脸无奈地说。他把手当作扇子一直在一边扇风，脑袋后边的长发被他用皮筋随意地扎了个小辫子，看上去倒是个青春洋溢的男大学生。 “很热吗？”望月北川真诚发问。 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盯着他，察觉到面前这人依旧是长裤长袖加外套的配置，心中不免怀疑对方的衣服是否也是特殊道具的一种，内部安装温度调节装置的那种。 “不热吗？”松田反问道。 “不会热啊……”望月北川认真地思索了一秒，自己确实不觉得热，“热总比冷强。”天气炎热还能脱衣服，天气冷外出时那才叫一种折磨，只恨自己没全身上下包得严实。 松田阵平：…… 他想起来这人前几天还认真思考要不要在事务所安装壁炉，被他们以不符合房屋安全给成功劝阻。 然后这人开始思考买个别墅装壁炉的可能性。 “有人钱多没处花，我不说是谁。”萩原研二露出半月眼，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是谁前段时间还在哀嚎一定要省着用钱。 “这怎么叫乱花钱呢！”望月北川振振有词地反驳，“壁炉那是格调，你想想看，一个人在寒冬的夜晚捧着杯热可可，窝在毛垫的躺椅，舒舒服服烤火，那多是一件美事啊！” 望月北川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松田与萩原。 “如果没有壁炉……我的一些美好品质都会消失。” “哦。”松田阵平冷酷点头，反手贴了张壁炉贴纸在墙上，“你的壁炉和你的美好品质都在这里了。” “不用太客气。”萩原研二比了个耶。 纸贴上壁炉外形十分潦草，寥寥几笔就算勾画出大致轮廓。内里用黑白几笔画出的火焰，必然是用以诠释“黑色是毁灭”的颜料感情学说。 真正优秀的作品，无需极致的色彩，只需要简约的线条，就能令人领悟其中的含义。 比如望月北川的拳头硬了。 “我没有生气哦——” “小望月，你把你手中的螺丝刀放下！”这是萩原研二的哀嚎。 “我觉得很不错。”这是松田阵平的真诚陈述。 “你们——在哪里呀～”他和善地笑着，比划了几下手中的螺丝刀，打算与两位警官们来上一场身体力行的交流活动。 外头阳光正好，三人都抱着瓶巧克力奶冰敷脸上的肿包。望月北川这时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一直忘了一件事。 这栋小楼的前身还有着花店这一用途，因此在楼前还有个小玻璃花房，原主人还留下不少废弃花盆，正好都能被他给利用起来。 “小望月这是想种花？”萩原研二看着望月北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小铲子，努力挖着土。 对于望月北川时常从空气里掏出各类物品，他们早已习惯，只是时不时告诫他别当着其他人的面这样干，让人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可不好。 “嗯。”望月北川点点头，这袋土是他从某个副本世界里带出来的，就是为了今日的种植。 “这位可是个麻烦鬼。”他翻出了个小绿苗。在道具栏里，一切事物的时间都会被暂停，这也是为何这株柔弱的小幼苗看上去还格外富有活力与生机。 他随意地铲了个小坑，把根潦草地埋了进去，也没往里边浇水，看上去就不打算让这株植株成功成活。 “小望月，应该要浇点水，施点营养肥比较好吧？”虽然自己没亲自动手栽种过植物，不过萩原研二心想这哪一步都不和自己的了解对得上号。 “安心，等着看。”望月北川直接将整棵小苗埋进土里，慢悠悠在坑洞上方严严实实盖上了一层土。为了以防埋得不够严实，他还用小铲子拍了拍，把土层拍平按实。 配以他脸上的轻松神情，无论怎么看，他都是在无情摧残柔弱植物而已。 不过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并未开口询问，这几天的相处，他们早就见识了一些更神奇的道具，说不定这一植物的功能触发就是这一机制呢？ 望月北川蹲久腿酸，他索性站起来等面前的花盆，他甚至心情极好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就差在花盆旁加油鼓劲，让里边的植物速速破土而出，睁眼看看外头的阳光了。 还真别说，这幅欠揍模样，与在期末赶DDL等学生边恶魔低语自己早已做完的可恶行径难以分出高下，至少那个花盆里的植物有了不一样的动作。 顶部的土层微微晃荡，然后窜出了一长截的藤条，试图呼上他的脸。 那速度激起的风，倒是给松田与萩原带来了一丝凉意，然而他们还来不及开口提醒望月北川。 对方就一巴掌将藤蔓糊在了墙上，毫不留情也毫不迟疑。听着那清脆的响声，他们不由得都担心那脆弱植株是否会就此折断。 然而藤蔓□□着，在墙面找到了合适的落脚点，几下就牢牢生根，再也不动弹。 “真是有特色的久别重逢礼呢。”望月北川还绕有闲心地开口点评，迎上藤条气愤般微卷的叶片，顺带安慰道： “气出病来我可没钱买营养剂喂给你吃。” 那蠢蠢欲动的枝条顿时安定了不少，只是叶片卷成一团，抱怨似的挥了挥拳头。 “这……也是你从别的世界带回来的？”松田阵平打量着面前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藤蔓，此时它已经乖顺攀附在墙上，或许不用多久就能够覆盖整面墙。 况且这长度……和几分钟前完全不一致啊。 松田阵平倒是确认过，这藤蔓质地硬得很，拿去做绳索多半也没问题，只是不知道望月为何会大费周章培育他。 “对其他人应该不会有危险吧？”这才是他真正关注的点。要是这植物喜欢随手卷个路人乱扔，他们警察可得头大。 “当然不会。”望月北川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这孩子性格蛮温顺的，刚刚只是因为太久没见到我，怪想念的。” 萩原研二回想了一下刚才藤蔓试图一叶子糊脸的架势，选择沉默。 “这孩子它生活的环境过于恶劣。”望月北川温和地摸着叶片，任凭几根触须亲热地把上自己的指头，“我和它的本体约定，我会让它看到别的风景。”所以他就将其带出来，想着以后说不定能找到个安定世界，让这孩子落户，结果等到现在也只有这一退休世界还算和平。 要不是选择了这一世界作为养老世界，以后再也不可能离开，他多半还不会将藤蔓栽种下来。 反正比最初那贫瘠沙漠好得多，小藤蔓也不挑，这里的空气逗比那湿润的多。本就擅长适应环境的植物物种顿时对此地十分满意。 那时候的他，在荒漠中看到了这一植物，孤零零地在风沙之中挣扎，莫名令他联想到了自己。 于是在友善交流后，他就带走了这一植物的一部分。刚才与萩原说的话并不假，这孩子只是单纯不会表达情绪，一切都只会直白袒露，反倒令不了解的人将这一植物列为副本一定不要接触的十大植物之一。 “只要不伤害到它，不对它怀有恶意，它不会做出任何破坏行为的。”望月北川又摸了摸叶片脉络，招呼两位警官一起来碰一碰。 “像这样，它的叶片卷起来，代表的是害羞……”他耐心地解释道。在副本世界里，他与这类植物打交道的时间，比人还多，因此说起这类植物的习性时，话多了不少。 “很不错的触感。”萩原研二瞪大眼，又顺着脉络回摸了一下。察觉到藤蔓的须微微拍了他的手臂，他乐得不停。经过讲解，他也知道这代表的是友人之间的打闹玩笑。 松田阵平则是在经过同意后，扯了一片叶子研究。 嗯……很难撕坏。他用力拉扯这看上去柔软的叶片，叶子丝毫没被他的手劲撕碎。 拉伸性也很不错。他暗暗思索，心里已经想好了一连串实验项目。 确实是很温顺的植物。他点点头，摸了一把藤蔓，顺从地被叶子拍了拍脑袋，今日高温而难以飞速运转的大脑顿时一片清明。 松田阵平发现了比咖啡更提神醒脑的好东西。 “唔……想拿叶子泡水喝？”望月北川寻思这叶子拿去泡水喝确实能替代薄荷，“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不过别把那孩子薅秃。”孩子小，也很在意自己的外表的。 望月北川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同意，警视厅难得兴起了一段时间的薄荷水热潮，往日风靡的咖啡都在这股潮流中受到了销量数字打压。 望月北川边浇水，边小声嘀咕着： “侦探事务所也该来点业务了……” 就算自己只想当一位混吃等死的普通侦探，那也得接到业务委托才行！ 业务数为零什么的……看上去就很丢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看了一眼藤蔓）柔弱小绿植 其他闯关者：？？？？ ——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某闯关者小论坛） 【欧皇眷顾我】：有无人知道这一关的藤蔓该怎么过啊，孩子已经失败无数次了…… 【欧皇眷顾我】：由于失败多次，返回从头再打太频繁，已经被NPC记住了QWQ 【我只是路过的】：楼上你……打不过不能跑嘛（哽咽） 【欧皇眷顾我】：那么大一大片，怎么跑！我钻地也跑不了，飞天就会被扯下来好嘛！（p一张藤蔓遮天蔽日的图） —— 感谢在2023-03-22 17:59:27~2023-03-23 16:2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澜色 16瓶；破鸽 10瓶；昭戬同人 4瓶；卧阁听雨、6355425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 委托上门 望月北川：？ 望月北川嘴上说，想要接一份委托，然而让他出去在公共场合发传单，推销自己的事务所业务显然不现实。 他还更宁愿雇一架飞机，从高空撒落传单呢，这一行为保管吸睛。 “是的，毕竟这种富贵人家的傻儿子也是少数。”松田阵平说道。 “不，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是事。”望月北川慢悠悠翻了一页书，“而且我现在资金还算充足。”不好意思，这世界上能够最给人安全感的，目前来看还得是那难以数清的银行存款位数。 萩原研二心想：有人嘴上说省钱，实质行为完全没和节俭搭边啊…… “我觉得，还有别的办法哦。”他笑眯眯地说道，倒是激起了其余二人的兴趣。 然而萩原则是神神秘秘地表示要对小望月本人保密，与松田暗搓搓商量起来。 简单交谈几句后，二人露出了会心一笑。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望月北川完全无法猜出这对幼驯染在计划些什么。 他试图从两位警官脸上的细微表情中发现纰漏，然而连平常直性子的松田阵平都难得地没过多暴露内心表情。 他只能感觉，对方抿直的唇角，是在努力克服上扬的**。 望月北川：？ 谢邀，他更好奇了。 望月北川嘴上说自己根本不在意，实质上自己手上的书本已经许久没有翻页。 能够看透他人想法的道具，他并非没有，然而这种事如果直接知晓一切，就失去了最后的惊喜感。 他心里也对这道理门儿清，但是就是克制不住探求的**。 每每他抬起头，只能看到萩原研二的神秘微笑，以及松田阵平的游移目光。 可恶……越是这样，他越好奇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只大鱼，明明知道面前垂着的饵食是等待自己的圈套，却依旧想要靠近，大着胆子触碰一二真相。 有一点他倒是能确定，这计划怕是单纯只是个乐子。 不过……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嘛。 有些事不要刻意追求能得到什么，而是应该担心享受过程中带来的乐趣。 望月北川这样安慰自己，可算是翻了一页纸。虽然他一点内容都没看进去，但要是长久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的小心思实在昭然若揭。 望月北川等待着两位警官的神秘计划。 他等了一天，两位警官如之前那般，下班后来帮他安装器物。 他等了两天，两位警官说今日加班，不来。 他等了三天，两位警官说和同期聚餐，今日不来。 他等了四天，某两位人绝口不提那一计划，像是早已忘却。他不经意提起，二人满脸茫然。 望月北川：？？？ 钩直饵咸，但他这只大鱼还是义无反顾地上钩了。结果现在告诉他，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望月北川选择忍耐，想想也是，这种口嗨也很正常，就跟他忽悠过无数个bss只要放他走，回头就能够帮忙他们了却执念一般。 人生在世，不被几句话诓骗，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人。 望月北川将看完的精装书塞回书架，顺带理了理书本的摆放，将封面位置都对准在同一水平线上，才算满意。 是的，他一点都不在意。 真、的。 那么现在他就应该思考如何坑蒙拐骗……啊不，依靠出色业务能力吸引来第一位委托人了。 他垂着头，满脸认真，边思考边迈动脚步往回走。 他仍旧沉迷于自己的思考之中。他的习惯动作驱使着他按动门把，拉开了大门，再以一个恰当的力道关上门。 然后他抬头，与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对上了视线。 此时的两位警官先生，正脚踩凳子，小声争执手中的东西究竟该挂哪个高度才是最合适的。 松田阵平坚定认为，必须要摆在最高的位置，所有人一进来就能看到。萩原研二个人表示，他想要将其放在一个陈列柜理，看上去更有格调。 望月北川没在意两人的碎碎念，只是被那红色的事物吸引了目光。 没办法，大红色总是格外容易抓住眼球。如果松田与萩原也染了个红头发，望月北川这时多半还得反应半秒先看哪个红色比较好。 所以他一眼看到了那个锦旗。 红底黄字，低调奢华有内涵，富贵气息无需言语也已透露出来。 上书： “心在跳，是真情如烈火；你在笑，疯狂的人是我。” 下跟： “感谢望月侦探救人一命。” 望月北川：？？？？？？ 谢谢，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 他是不是该吐槽这两位居然没在锦旗上著名，显然是还想保留自己一份颜面。 “不，其实研二酱真诚建议过，但是被小阵平否决了。”萩原研二正经表示他不是没想过，他只是顺从了好幼驯染的想法而已。 “我还是要脸的。”酷哥松田冷哼一声，想要在锦旗上写上他的名字绝对不可能。 望月北川上看下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发出一句通用评价： “6。” “别急，名气也得慢慢积累，业务早晚有一天会有的。”萩原拍拍他的肩膀，贴心说道。 “嗯嗯嗯嗯……”望月北川十分不走心地点头，“说不定你们这面锦旗还能帮我引流来一些委托人呢？”他打趣地说，这两位警官的运气肯定比他好，说不准这面锦旗真能派上用场呢。 反正摆在墙上，也能撑撑场面。他顺带指了指位置，让两位警官把锦旗固定在那里，那个位置他看得最顺眼。 锦旗刚挂好不久，三人正打算如往日一般进行下班惯例日常唠嗑聊天，有一位陌生人走了进来。 来人轻轻敲了敲门，弱弱地说： “请问……这里接受委托吗？” 望月北川瞳孔地震。 这还真有用啊？？？ 这个世界观肯定有问题，一定是歧视他的运气，他用自己床底的三箱库存巧克力打赌。 他不懂，但大受震撼。 他开始思考去神社购买转运御守的可能性，运气或许不会眷顾努力的人，但一定会多看氪金人士一眼。玄不救非，氪能改命，脱非入欧就看这了！ 他心里想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他最先反应的还是那早已再心中排练多次的话： “很高兴能为您服务，需要什么帮助吗？”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在2023-03-23 17:28:59~2023-03-24 11:3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季屿川、6355425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 找猫业务 一天之内完成 这位委托人脸上布满皱纹，光看面相就令人平白生起一丝亲切感，如同各类日常电视剧里的慈祥老奶奶的外貌迅速让人获得熟悉的亲切。 老婆婆手提着皮质挎包，内里似乎装着些东西，看上去挺重的，她穿着毛茸茸的针织外套，内里搭着件淡雅的森系碎花毛衣。第一眼就让人感觉她是位知性的老者。 再配上老人温和的微笑，就像温暖的午后阳光一般，让人感觉整个屋子都因为她一人的到来亮堂了几分。 从他视角看来，来人四周环绕着米黄色的暖光，让人想到面包店暖色调的装修风格，只是经过就能够让人心情好上不少。 望月北川拉来一把椅子，示意老人坐下。为了让老人坐得舒适，他特地挑选了更柔软一些的软垫，顺带给对方塞了杯温度正好的茶水。 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对视一眼，也知道目前暂时没他们两人掺合的必要。悄悄对他眨眨眼，表示他们先行离开，将余下的时间都留给他们后，便悄悄推门离开。 要不是望月北川先前在门框装了个笑得傻兮兮的晴天娃娃风铃，他怕是都难以察觉二人离开的声音。 “老婆婆，您需要委托些什么呢？”无论对方是否要找他下委托，至少他都要做好营业工作，因此他也从桌底掏出了刚买不久的粗点心套装，毕竟茶水还得是和粗点心最为相配嘛。 “本来我并不打算进来的……”老人笑呵呵地捻起一小块点心，慢悠悠吃着，“但是我有个预感。你知道的，老人的预感有时候格外灵验。”说到这她俏皮地眨眨眼，像是让望月北川自觉接过话头，询问后续发展。 “那么是为什么呢？”望月北川配合地问道，此时的他不觉靠近老人，摆足了倾听者的姿态。 “因为我知道那孩子离开了家，除非玩得尽兴，决不会提早回来。”老人捧着茶杯，小口啜吸。虽然老者年岁已高，但其优雅的姿态明里暗里都提示着对方的教养不错。 作为一位负责任的被委托方，自然没有让委托对象交代一切的道理。望月北川默默思考老者口中的“孩子”究竟指的是什么，如果是普通人类的话，那估计也得是位厌恶拘束的自由人，成日热爱离家出走往外跑，随心来上一场旅行的那种。 而他注意到老人的外套边缘有被尖锐物体划拉的痕迹，一些小角落还粘着与整件毛衣颜色不一致的毛。 在刚才他帮老婆婆拎包时，不经意间也看到袋子里边装的是一打一打的纸张，最底下似乎还压着什么，但他看不太清。 如果是不省心的后辈，只要关系不闹得太僵，在这个时代一个电话也能找明去向。然而老者却坚定地说那孩子“玩得开心才会回来”。 ——那么答案实在显而易见。 “看来您是想拜托我找一找那孩子？”望月北川说的是疑问句，但语气中只有满满的肯定。 “真是喜欢往外跑的小动物啊……”他感叹道。 而狗一般有规定的望风时间，它们自行跑出去的可能性不大，那么这一题只剩一个唯一解。 “那只猫咪长什么样呢？”他问道。 爱往外跑的猫，也是蛮少见的。他一直以为猫咪都是喜欢窝在家里，间歇跳到猫爬架动弹几下的主子。 “人有无数个性，同理富有感情的动物也有各种难以揣测的喜好也很正常。”老人摸了摸面前毛衣的小毛球，脸上一片温柔。 “本来我是不想那孩子急着回家的，但我家孩子最近回来了，想来这两孩子也很久没见到了。我想无论是其中哪位都不想错过这机会。”老人解释道，她放缓的语调，比起陈述，更像是朗读睡前故事般，让人随着话语自觉想象相应场景。 望月北川运用自己不算多的想象力，也能轻易被委托者的话代入到那一方小庭院之中。 才上国中的小男孩高兴地抱着只三花猫，与老人一同在院里留下最后一张照片。在那之后男孩与父母一同出国留学，只剩下老人与活泼的猫咪守着那一狭小庭院，照顾着男孩亲手栽下的小树苗。 时间并未过去多少年，小树苗尚未长成苍天大树，只是比最初时的高度拔高了一些。 而老人还是想要自己的孙子抱一抱曾经最喜欢的猫咪，一孩一宠下一次能够相见的日子也不知道还得再往后推多久。 “嗯，我知道了，这个委托就交给我吧。”望月北川点点头。 之前他就知道，对于绝大多数侦探来说，这类繁琐无趣的普通业务才是职业生涯之中最为常见的一类。 不少怀抱着大展拳脚、企图名扬社会的大侦探梦想踏足其中的愣头青，在多年挣扎后最终选择接受现实。要么继续在这职业道路上挣扎，要么选择放弃转行，向现实低头。 于他而言，普通的日常恰是最值得珍惜的事物。况且他也乐于倾听各位委托对象讲述自己的故事，那会带领他窥见其余人生活的一个小角落。光是看到点其中漏出的光亮，就足以令他满足。 能够成为伟大人物，被社会无数人所知的终究只是少部分的幸运儿。现在的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当一位普通侦探而已。 “一天之内，我就会将这只猫咪找回来。”他晃了晃手中的那张薄薄纸张。 老人本打算在猫儿常出现的落脚点张贴相关告示，寄希望于好心人找到自家猫咪。而他敢保证一天之内完成委托，他心里也早已有了相对应的计策。 “那么就拜托您了，望月桑。”老人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一切都讲求一个缘分而已。” “如果侦探先生付出努力也找不到的话，那也只代表我家孩子与猫暂时没有再见之缘罢了。”短短几句话，反倒将委托失败的过错全揽在一个缘分身上，把可能扔给他的黑锅都摘个干净。 望月北川抬起头，也只能从老人的眼中看出对后辈的关怀。 “安心，您的心愿会实现的。”望月北川也说道，“正所谓天道轮回、善恶有报，您的所作所为都有不知名的存在观测记录。而您是位好人，您所求之事必然会有个理想的结果。”他注意到老人刚从神社求取的御守悬挂在袋子的提带上，索性选取的是更为让人接受的“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说法。 世界存在的神明是否算得上普遍意义的神明，他并不清楚这一答案，然而在更高远的地方，早就有无数眼睛暗中察看一切发展。这一点他还是能十分肯定的。 高维系统是其中一方存在，但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并未被他发觉的生物观看这一世界的发展。祂们无法对本世界的事物进程产生干扰，只能够以上帝视角旁观一切而已，他也只能将其理解为难以理解的存在与其难以理解的趣味。 “那么就拜托你啦。”老人又喝了一口茶，“小伙子没必要有太大压力。”她看了一眼墙上悬挂的锦旗，笑容更深了。 望月北川：…… 这与他无关，真的……他能用他的品格发誓！ 告别了第一位委托人后，事务所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他一人的呼吸声。 用电脑道具的消息搜索精准定位一只猫咪的行踪并非不行，但实施难度过高。要知道猫咪的长相外貌就像外国人看亚洲人一般，细微之处的差异造就了不同外表。光是在这一小岛国上，尾巴有花斑的猫咪能轻松达到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 从猫山猫海中挑选出唯一目标、实属过于难为他了。 因此这一方案在最初他都没纳入考虑范围之内。 好在替代方案数不胜数，他能随便想出不少于十个方案来帮助自己寻找这只贪玩不归家的小猫咪。 他翻了翻口袋，掏出了一个小巧的药瓶。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瓶子，与药店里售卖的药物包装并无多大区别，与大多数人往包内放置的应急止痛药看起来差不多。 如果有其他人拥有系统面板，只需扫描一眼就知道这一药瓶也是个小道具。 然而这是道具品类之中等级最烂的D级道具，丢在路边都没人捡的那种。 每位闯关者的道具栏里，这类垃圾道具都能轻松达到几大组，大多数人都习惯将D级道具全选丢弃，只有他这样的怪类会把每种道具都留下来，等着哪一天恰好能用上的时候。 望月北川特地看了一眼今日占卜运势，确定今日的自己依然是“大凶”后，安心抓了一粒药片出来。 ——道具【没那么假的假药】（D级）已使用。 “听天由命吧……”他也不知道自己随便拿的那片药是否有自己想要的功效，他也只能随意一赌了。 凭他的运气，多半也不会从这药瓶里抽出好用药物，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都是奇奇怪怪的负面状态药物。他现在赌的就是那其中一种常见假药能被他抓取出来。 ——这是他想到的最为方便的办法。 此路不通，那就另辟蹊径，再换一条道路，大不了重新开创一条新路而已。 他有的是多次试错的资本与自信。 作者有话要说：　　—— 【没那么假的假药】 道具简介：“什么，我售卖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真药！吃不死人的那种，我还不想吃官司！” “他们吃不到想要的药物关我什么事，这里可不是想要就能获得一切的愿望都市，我们这有药吃就不错了！” 》闯关者的评价： 【蘑菇蘑菇】：谢邀，确实吃到过真药，只是解除了负面状态又多了一些负面状态而已（真诚） ————— 下了好多天的雨，感觉整个人都怠惰了……（躺） ————— 感谢在2023-03-24 17:59:59~2023-03-25 16:40: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的三天绿的七天 21瓶；聆心 20瓶；猫头鹰不睡觉 10瓶；季屿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 只是足球导弹而已 差点被暗杀…… 片刻后，侦探事务所的大门打开，风铃清脆一响，晴天娃娃跟着一起晃动。 望月北川抬头看了一眼，努力克制住自己试图上扑的**。 当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破烂运气时，厄运之神总会向他露出欣慰一笑。 比如此时，他从药瓶中挑选出来的确实是带有负面buff的假药，成功让自己拥有了想要的效果。 此时的他变成了一只黑猫，慢悠悠行走在街道上，如同一位在雨中悠闲散步的英伦绅士一般，背后晃悠的小尾巴就是他自己的小手杖。 他默默调出系统面板，假药附带一连串的生命值降低、速度减慢、视野缩小等影响都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即便此时道具面板不开放也无所谓。他最需要的还是那一个特殊状态效果。 ——【猫语精通者】：还在担心听不懂小猫咪的喵喵叫含义吗？要知道即便是最资深的养猫大户也只能依靠经验揣测主子大人的脾气。那么作为猫的一员，上手猫语完全是小事一桩呢！ 药效有效时间有三小时，那么他需要在恢复前顺利找到小猫咪的踪迹，不然他也没法保证下一次他还能精准摸出这一粒药，下一次的药物状态是缩小成小孩这也是有可能的事。 反正在这一道具里他是没几次摸出真药，各类奇奇怪怪功能的假药倒是吃过一堆。 有时候确实蛮好用的。 有时候也不那么好使。 望月北川盯上了他面前的蝴蝶，他的理智正在与猫的本能天性进行自由搏斗。他的左爪死死按住右爪，满脸坚定，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挣扎。 等到那只小蝴蝶扑扇翅膀飞出视野后，他才算松了口气。这下他算是真切明白小猫咪难以克制将桌边的器具推到地板上的心思了，**上来了，真是让人难以抑制。 解决了路上的这一小麻烦，他现在得想办法摸到这附近的流浪猫的圈子内部。每块地盘都有着相对应的小圈子，例如他前段时间还看到流浪猫和流浪狗的两边头头打在一块。 遗憾的是，流浪生物们的行踪那是更加捉摸不定，他也只能去小巷子里的阴暗角落尝试碰碰运气。 今日的早晨刚下过一场大雨，地面形成的小水洼还未干透，他能轻松从水中的倒影看清自己的猫咪形象。 而他并不在乎具体外表，他纠结打点在于面前的水洼占地面积过大，可能会弄湿他的小爪子。 毛湿哒哒黏在身上的感觉……可想而知不会好受，望月北川的洁癖在此刻达到巅峰。 最后他还是十分龟毛地绕了远路，从某处围墙上方路过，再轻巧一跃，安然着陆在地面上。小爪子上多沾上的一些尘土，忍忍就过去了，等药效结束他就回事务所洗澡清理。 这是他找寻的第三条小巷，要是再找不到流浪猫们，那他只好继续大海捞针般一个个找过去了。 当他走过一个拐角时，撞上了一群绿萤萤的眼睛，配以昏暗的环境，第一眼没仔细看还以为是漂浮的鬼火。然而他知道这就是流浪猫们的日常聚集地之一了。 站在最高处纸箱子的猫跳到地面，多次打量着面前这位陌生的新面孔。 多年流浪的经验告诉它，这位外来者和它们可不一样，光是那发亮的皮毛就与它们风餐露宿的习惯产生矛盾。 也或许是从某个温暖小家跑出来的天真家伙？ 不，这位看来是有目的找上门来的。 猫老大咪呜一声，叫声中全是警告意味。 望月北川：…… 他真的不是想来抢地盘当老大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在被猫咪包围起来前，他努力地解释了一通，才算是把猫咪集团给说服。 真让他和这群猫咪打，在不动用道具的前提下，他还真难以击败猫咪们。 它们生来就是猫，各类格斗习惯都与人类全然不同。真让他来，可能第一拳就能左爪绊右爪失去打架资格。 “也就是说，你想让我们帮忙找这只猫？”猫老大也对这位乐于往外跑的冒险者有些许印象。 “那只猫的个性还和《我是猫》的主角蛮像的。”猫老大感叹了一句。周围的小弟也跟着喵喵叫，算是应和老大说的话。 “哼，人类总以为猫咪是乖顺的情绪附带品，事实上猫咪比谁都看得透彻。”猫老大晃悠着缺了块毛的尾巴，重新跳回了箱子堆的高处，舒舒服服找了个好位置，才继续说道“你要找的那位大概现在在中心公园的那棵歪脖子树上睡觉，那位喜欢最高处的枝条……以你的身手，可得慢慢来。” 望月北川知道猫老大是在陈述事实，但他的拳头还是硬了。 呵呵，自己爬不上树没关系，他还有不少于十三种解决问题的方法，任凭自己挑选。 望月黑猫木着张脸，敷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他转身离开前，又被猫老大叫住。 “帮我和那位说一声，它家主人的猫饭很好吃，多谢款待。”说完，它还晃悠了几下尾巴，像是重新回忆起自己魂牵梦萦的口感味道，令猫咪难以忘怀。 得到了猫咪的行踪线索后，望月北川的剩余时间依然充足。那棵歪脖子树的高度自然是极高的，依赖于自己的视力，他也是好不容易才从树影间隙间瞥到了一小撮猫咪影子。 那只家养猫咪正悠哉悠哉地靠着粗大的树枝，半眯着眼，恰好有一部分阳光透过叶子照在整只猫咪的身上。 从望月北川的角度来看，那位是极其享受这份午睡时间的，真是令无数忙于工作的人类社畜恨得牙痒痒。 让他以猫咪的姿态爬上去是不可能的，这指甲的开合不受他控制，他可不想摔成猫饼。 因此他找了个角落，等着那药效剩余时间过去，恢复成人形后再晃荡到那棵树下。 道具面板在药效结束时，也一并再次开放使用，那么现在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有很多能够选择了。 他正在细细思考选择哪类普通道具能够最为快速的解决这件事时…… 一个足球往他的脑门飞来。 望月北川：？ 按照正常人的习惯，他应该要适时躲避，这才是社会普通人的常用做法，而不是首先想要掏出神奇道具将这枚如导弹般向他飞来的足球打飞。 为了与社会相接轨，他默默避开了这冲向他脑门的足球。 他看着那个足球撞上大树，大树剧烈地摇晃起来，他不禁怀疑这棵树会不会因为这堪比核弹的足球而倒下。 而树干上还留下了足球的印记。 不等等……正常人踢足球会有这么大威力吗？他瞳孔地震，开始怀疑这一世界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结合之前多次遇上的案件，怎么看这个世界都很不对劲啊！ 他终于领悟了一切，恰好与落地的任务目标对上视线。 他一把捞住试图跑路的三花猫，狠狠吸了一口。 这个世界真可怕，只有手中的小猫咪令人感到温暖。 他往旁边移了一步，离这可怕足球更远一些，毕竟这个足球他怎么看都只觉得这是个普通足球。 那么这就是其可怕之处了！ 望月北川领悟一切。 他一定是被某类雇佣杀手盯上了，而这就是一次试探。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我隐瞒的身份终究被人发现了……（深沉） 某正在赶来捡球的未来大侦探：？ —— 感谢在2023-03-25 16:40:29~2023-03-26 17:3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重林 20瓶；猫头鹰不睡觉 5瓶；木木哒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 新一与小兰 登场o(｀ω? )o 望月北川与手中的三花猫对视一眼，顺带薅了一把猫头。在猫咪挣扎出怀前，他一把捞得更紧。要是他长了张坏人脸，多半会被人怀疑这是一位四处寻找目标的猫贩子。 三花猫见挣扎无效，也懒得动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高处的视野，反正在哪午睡都一样，只要是个暖和的地方它就能睡得天昏地暗。 望月北川悄悄用了个探测道具，然而道具传来的反馈显示，刚才差点正中他脑门的足球十分普通，普通到就是商场货架摆放的体育器材。 有时候道具说明会玩文字游戏，但检测类道具反应的信息不会骗人。 ——这也就是说，这个足球真的平平无奇。 没有杀手暗杀，没有特殊灵异事件，这就是别人一不小心踢飞的足球而已。 望月北川：？ 他刚才以为那是一枚飞来的导弹，足球擦过发丝时，他还听到了破空声，足以彰显这一球的威力。要是打在普通人身上，只砸出个脑震荡都算运气极佳。 米花小镇能人多，他觉得自己已经逐渐学会淡定了，毕竟在米花的这几日，人没认识几个，命案倒是见了不少。 哦，也不能算是没认识到新人…… 排除两位警官与新上门的委托人，他还是见到了不少倒在血泊之中的可怜死者的。只能说，这一世界欢迎外来者的方式实在独特，而他当然不会被其吓到。 早就见过大风大浪的他表示根本没在怕的。 “啊，这位大哥哥真是不好意思，你有看到我们的球吗？”公园的小路跑出两位孩子，看个头大概还是小学的年龄，身高都还没发育起来。两个人的小短腿跑了一路，脸上都是汗，擦了擦额头的汗，眨着眼问道。 望月北川默默指了指滚进灌木丛中的球，男孩欢呼了一声，哒哒哒地冲去捡起自己心爱的球。 散着头发的女孩没跟上同伴的脚步，而是走到望月的面前，朝他道歉： “这位大哥哥真是不好意思……您应该没伤到吧？”女孩满脸关切地问道。 “嗯，没事。”他摇摇头，“那球是小男孩踢的吗？” “对啊，怎么了吗？” 得到女孩肯定的回答，望月北川沉默了。 这可怕的力度，是一位小学生能踢出来的吗？ 这孩子的脚力……不去踢足球真是太可惜了，一脚射门都没人敢拦下来的。 望月北川心想他怕是看到了一位幼年足球健将。 “不，我只是想霓虹足坛少了位足球明星罢了。”他感叹道，男孩小心拍打着足球沾染上的尘土，对上他们的视线，又大大咧咧地露出个毫无阴霾的笑容。 “他不想当足球明星啦。”女孩解释道，“新一更想要成为大侦探来着。” “嗯嗯，兰说得没错！”被唤作“新一”的孩子抱着球跑到他们身边，用力点头附和着青梅竹马的话，“成为福尔摩斯一般伟大的大侦探可是我的梦想！” 望月北川对于孩童的美好梦想并无过多想法，要知道他以前还怀抱着拯救世界的朴素愿望呢。相比较起来，成为世界闻名的大侦探倒显得更有实现的可能性。 然而这条路上又有多少人能坚持地走到最后呢？ 无数人眼中闪着光义无反顾踏上了追寻理想的道路，能够不改初心坚持到终点的人少之又少，看到终点光景与自己想象不符之时不心灰意冷的存在那更加稀缺了。 可对上男孩的目光之时，他连无奈的叹气都发不出来，只因为他能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那份决心。 “那么就祝你好运吧。”他并不打算以大人的身份对此多做评价，未来的路都得有本人自行选择，一位陌生人的话语也无法动摇信念根基本身。 “看来这位大哥哥并不怎么相信呢。”新一滴溜溜转着眼睛，小孩对大人的情绪总是格外敏锐。他早就习惯大人们听闻这一梦想露出的各类表情了，而他早就在先前多次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大哥哥手中的猫看来并不是你的呢。”新一指了指他怀中的猫咪，那只三花猫此时正打着盹，一副快成功睡过去的样子。 “哦，怎么看出来的？”望月北川这才被吸引了兴趣，他自以为自己和这只猫咪此刻的气氛分外融洽，不可能会被人怀疑。 女孩子在征得他的同意后，终于如愿以偿摸到了猫咪，柔软的触感让她笑着多摸了好几下，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手。在得知可以随便摸时，女孩周围似乎都飘起了小花花。 “很简单，因为衣服的褶皱，褶皱表明了您与这只猫咪先前看来并不算关系良好。”男孩点了点他发皱的衣服，先前试图制服猫咪的过程中，他的衣服自然是乱糟糟的。 “但是新一，如果这只是猫和大哥哥闹脾气了呢？”女孩问道，作为想要成为大侦探的男孩的同伴，她肯定不会脑子不好使。对于一些细节，她更加在意其中的合理性。 “因为抱猫的姿势啦。”新一耐心解答道，为了方便理解，手也跟着比划，“如果是经常养猫的人，肯定知道双手提拉猫咪的前肢很容易造成猫咪的关节损伤和骨折，因此一般并不会使用这种抱法。” “正确的姿势是用一只手托着前肢腋下，然后另一只手托着猫咪的后肢。尽量不让猫咪的后肢悬空，这会让它感到没安全感……”小男孩手把手纠正他的动作。 “你懂得好多啊。”望月北川说道，他在这个年纪成天想得都是该如何玩耍才最开心，这类积累知识自然不在玩乐列表之上。 “不愧是新一！”小兰也跟着拍手。 “那是当然的！”一旦被人夸奖，男孩就得意起来。他双手叉腰，连手中的足球掉落在地都没在意，“我的偶像说过，我们必须深入生活，只有如此才能获得新奇的效果和非同寻常的配合，而这本身比任何想象都有刺激性。”他摇头晃脑说着偶像的名言，看上去就知道这是位福尔摩斯的狂热小粉丝， “很多不经意的生活小细节就能够反映一切，兰你也要跟着记住才是。”男孩竖着食指，轻轻点了点女孩的脑门。 望月北川看懂了，这一对说不定是经典的福尔摩斯与华生类型的搭配，怪有意思的。 虽然不知道这位小朋友的侦探梦是否能坚持下去，但是难得见到不惹他讨厌的小孩也算一种缘分。 没有人会讨厌聪明乖巧的小孩，他伸出手问道： “想要来我的侦探事务所看一看吗？”说完他又补充一句，“可能和你们想象的很有差距吧……” 他慢半拍想起来，他说的这句话很有可恶的人贩子嫌疑，迅速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前段时间才打印好的名片，递出了他职业生涯的第一张小纸片。 ——很好，这下成为“准备充足”的人贩子先生了。 “嗯，可以啊。”新一答应了，“因为你确实是一位侦探没错。” “尽管不是福尔摩斯那种专门侦破大案件的那种侦探。”他小声与小兰解释道。 “喂，我能听到。”望月北川戳了戳男孩的脑袋，满脸无语。 他也想不到自己又是哪一处细节证明了自己的职业，不过福尔摩斯能记住伦敦的各处土壤与烟灰，男孩知道一块区域新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也不算什么怪事。 福尔摩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人缘好的孩子之间也有一套情报网，交换着各类大人没注意的信息。 想来面前的小男孩也时常关注各类小道消息。 “那么望月哥哥，请多指教啦。”男孩重新捡起地上的足球，笑着说道，“我是工藤新一，是未来的名侦探！” “我叫毛利兰，请多指教！”女孩也跟着男孩的话尾，立刻接上介绍。 在望月北川的怀中睡得舒服的猫咪小声咪呜了一声，整张猫脸皱成一团，像是要被这番动静吵醒一般，最后抽抽鼻子，又晃了晃尾巴沉沉睡去。 贪睡的猫咪可不好奇人类的交谈，它只在乎自己的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只是小学生？ 望月北川：真的只是小学生？？？ —— 感谢在2023-03-26 12:20:54~2023-03-27 14:2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重林 20瓶；倒霉蛋 10瓶；楠盐之尹 7瓶；季屿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 拜访 ?(*^^)o?*?o(^^*…… “大哥哥，你居然还有养植物嘛？”毛利兰仔细瞧着门口整齐排放的花盆，眉眼里全是惊讶。 “我可不是大侦探福尔摩斯，生活中除了案件与搭档医生基本不在乎其他外物。”望月北川耸耸肩，能够沉迷自己一方小世界的怪才只能存活于虚幻世界之中，现实生活要真有这种人，那怕是只能应验一句话。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就是神明。” 他自认为自己还达不到这种境界。 他微微颔首算是与盘在门框顶的藤蔓枝条打了声招呼，在孩子们未察觉的角落，某片叶子往上挥了挥，像是这丛植物对他问好的回应。 “这个藤蔓的走势好奇怪啊……”工藤新一抬头盯着这不按常理生长的植株，又被望月北川以“大自然的奥秘还无法被人类全然参透”的理由搪塞过去。 然而他的心里还是存有疑惑，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多加查阅资料，直到搞明白为止。 工藤新一盯着那翠绿藤蔓的眼神过于专注，望月北川只需一眼就能猜出这位小侦探预备役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可惜，书本记录并不一定能给这位求知若渴的小孩，一个满意的答案。 毕竟他刚刚说过——大自然的神秘面纱至今都未被完全揭开，自然世界中的一切还是个未知。 上至浩瀚宇宙之外尚有无法探测的边界，光是仰望星空就吸引走无数代人的注意力；下至海洋最深处栖息何类生物，地壳深处的地心之中究竟是否全是滚烫的岩浆，这又能耗费数代科研人的一生心血。大自然中的万事万物都激发人类探求本质的好奇心，然而它确实是一个神秘的宝库，越探索越能让人领悟生物本身的渺小。 要想搞明白这藤蔓为何能脱离常有认知规律，那孩子首先得将思考方向转向生物生命，才不至于在出发时就走错方向。 然而他并不打算提醒，过多透露超出当下发展的知识并不是件好事，技术发展呈阶梯发展的渐进式，才能逐渐夯实理论知识基础。 在这一点上，望月北川十分放心，这一时代的科技研究暂未将目光放在这一研究要点上，人们更多追寻的还是技术发展的效率利益至上。 这位小侦探的想法观念受限于当下这一时代大背景，能想到这一方面的可能微乎其微。就算给福尔摩斯一块摩托罗拉板砖，他也多半难以瞬间反应出来这会成为现代人类难以缺失的生活必需品之一。 “行了，等之后还有的是时间思考。”望月北川催促道，对于独立思考的小孩子他总是更富有耐心一些，这类孩童与咋咋唬唬打扰他珍贵睡眠时间的多半不是一类人。就算是，那他也会因为聪明小孩有意思的想法而压制自己的起床气。 迎客的风铃依然按部就班地发出清脆声响，望月北川怀中的猫咪大摇大摆地跳到地上，率先走进这间事务所的内部。 猫咪这一身份，为它赢来无理的权力，它迈着小碎步，大摇大摆地走着，仿佛自己才是这间小楼的领土归属者。踏足进来的人类都理应为它上贡珍贵小鱼干，纯当游人感恩大度国王放行的花费。 毛利兰自然没错过这只猫咪脸上的骄傲神情，她小心地迈着步，跟在三花猫的后面。等猫咪巡视完毕，放松警惕后，又摸了摸猫咪毛茸茸的脑袋。对上猫咪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笑眯眯地收回手，纯当整起突袭事件与她本人无关。 工藤新一跟在后面，露着半月眼，显然大侦探的聪明脑子没帮他弄明白女孩的小情绪。与毛利兰的视线交汇时，他默默移开目光，双手插兜，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围观一切的望月北川关上了门，他寻思某位小侦探能不能直白点说出自己的心思。 “想摸就摸。”他轻轻推了推男孩的背，示意道。 该说不说，工藤这孩子的别扭模样，有那么一瞬令他想起了某位松田警官。嘴角下拉，眼神一瞥，完全是一个模子的装酷姿态。 他心想，这一大一小碰到一起，说不定还能就彼此的独特爱好聊到一起。一个是不被人理解的推理热爱者，另一位是拆卸拼装爱好专家，回头还能擦出点思维的火花，撺掇松田整出点新的小机器也不错。 工藤新一凑到毛利兰身边，两小孩脑袋对脑袋。毛利兰细细讲解着摸哪个部位才最能令小猫舒服。 未来的大侦探耳尖发红，缓缓摸了摸猫咪的脑袋。从书本里得来的理论知识，与亲身实践的感受自然是不同，例如黑色油墨可不会给他一字一句地细致描绘触碰毛茸茸生物的真实感觉。 ——那是只有亲身经历才能领悟的感受。 看着小兰满足的笑靥，他心想，他会把这份经历好好珍藏的，无论是今日的所见，亦或是今日的所思。 望月北川没心思琢磨两位小孩此刻的小脑瓜在想些什么。 两小孩把探索的脚步局限在刚进门的休息处自然是极好的，屋子里边还乱糟糟的很。 他都不知道先前出门走得急，有没有重新把墙上的锦旗固定好。虽然嘴上嫌弃这和整个事务所的装修风格完全不相配，但他还是将这个小锦旗挂在了防尘柜中，保证所有人一进入会客室内就能看到它。 而不会乱跑的乖小孩，也无需他担心长廊的书本会被随意翻阅，召唤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毕竟前几天他刚翻出了一些打开要san check的古籍。 工藤那孩子喜欢推理作品？那就更好办了，书架之外还有很多推理大家的著作，他前阵子特地搜罗来了名家的精装本，绝对会第一眼就抓住那孩子的关注。要知道在前面的普通书籍专区，他还摆了一些构思手稿。对于其他人而言是要好好珍藏的事物，在他看来，东西还是要给人观赏才存在价值。 思维需要交流与碰撞才能焕然一新。 把旧有的宝物放入昏暗的密室之中，永世不让其重见天日？他还不打算抱着这些文物一起去死，那还不如甜甜蜜蜜地沐浴在巧克力的香气中闭上眼睛来得幸福。 而在那之前，望月北川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他做出决定。 他皱紧眉头，思考着究竟要不要给两位孩子倒上巧克力奶。 他这副严肃的正经模样，被不知情的人看去，保证会被误解为他正在筹谋某项不容许差错的精密计划。 没办法，一切事情与他此生挚爱巧克力产生联系，那他就必须慎重再慎重。 他手旁边的巧克力奶，出自于某知名品牌的豪华特供，一年只有少数几瓶流通于市面上。他好不容易才把这少数几瓶全部收入囊中，只打算挑一个合适的好日子，他细细品味其中的微苦韵味与绵长回甘。 其他适合小孩子喝的小饮料？不好意思，巧克力激推人不允许其他饮料来干扰他与巧克力的二人甜蜜世界。 他举起手中的巧克力奶。 倒，还是不倒，这是个问题。 于理，他并非出不起这钱；于情，他还有很多瓶巧克力奶，难得遇到合眼缘的小孩，理应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 横看竖看，这都只有唯一一个选择。 于是他选择给他们倒上了一杯温水。 呵呵，小孩子喝什么巧克力奶，甜品吃多会蛀牙。 面对着身边漂浮的系统面板，一向沉默的系统分身难得给出了一串省略号，他呵呵一笑。 当年无限流闯关他可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时不时搞出些意料之外的操作完全正常。 难得从沉默的系统那得来了有意思的回复，他心情更好了。 嗯，巧克力奶不能喝，蜂蜜水还是可以多喝点的。 他无视了系统面板吐槽“他只是单纯在和小孩抢吃”的字眼。 系统好像又出现故障了，他敲了敲面板，系统光屏又一次消失不见，装作世界干扰无端掉线。 偷溜进来的三花猫不解地歪着脑袋，不清楚身边的人类悬浮的光屏是个什么玩意，幽蓝冷光迅速勾住了它的注意力。 它喵喵叫着，控诉那人类做了什么，害得小蓝光屏消失不见，它还没来得及扑上去抓一抓看看手感呢。 “你想吃猫饭？”望月北川问道，此时的他失去了猫语交流，全靠自己瞎猜小猫的想法。 三花猫恶狠狠咬了口他的裤腿，哒哒哒跑远了。 高高的大人没有两小孩好玩，它溜了！ 望月北川无奈摇摇头，转回视线盯着此时情感格外丰富的系统面板仔细瞧。 系统继续装死，假装一切毫无发生，对于外界动作一律没反应，表现自己只是个客观摄像头，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望月北川冷哼一声，不再过多理睬这试图蒙混过关的系统，他又不是分不清系统的真实状态如何。 不过看这系统的模样，他还是假装没发觉一切好了。 他重新拿起打蛋器，继续自己的打发步骤， 嗯，难得有小孩子过来，还是给他们做点小甜食吧……他暗暗计划道。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和小孩子抢吃的成熟成年人一枚呀～） —— 当我写完论文后，部门让我要制作快150页的PPT……（虚弱）（这就是为什么最近十分沉默）（是的，我还没做完ε=ε=ε=ε=ε=ε=┌(;￣◇￣)┘） —— 感谢在2023-03-27 14:22:24~2023-03-30 07:4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鑲言 20瓶；猫头鹰不睡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 书架 flag不要乱立 毛利兰一把揽住往自己怀里扑的三花猫，一边摸着猫咪肚皮软乎乎的毛，一边亲切地喊着“真是只黏人的小猫”。 望月哥哥与他们解释过，这是委托对象要求找寻的猫咪，他并不知晓这只小猫的具体姓名。好在小孩本就不缺各类想法，只需要短短的相处时间，毛利兰的脑海中就想好了自己对这只小猫的独特称呼。 工藤新一手里拿着根逗猫棒，百无聊赖地挥动着。 受到诱惑的小猫伸长爪子试图狠狠扑住面前晃动的猎物，再将要抓住时。眼前的猎物又被男孩高高举起，惹得它必须跳得更高。 他在思考，思考侦探这一职业的未来去路。 对于自己的未来，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踏上这一道路，这是他第一次翻开书页，领略到推理世界之时就深深意识到的一件事。 那时候的他单纯被各类离奇杀人案件所吸引，揭开案件真相，抽丝剥茧抓出最终的凶手是他的乐趣一大部分，就如同无数次做出老师放课前留下的最后一道思考题一般。 后来他多次在工藤家族特有的推理茶话会败下阵来，让他明白自己距离一名合格的侦探还差得远。 因此他比以前了更多的书籍，书房的藏书大多都被他一一翻阅过去。 然而他一直没弄明白，为何一些故事中的主角，最后会选择包容犯人犯下的罪行。尽管他也被凶手的犯罪真实动机所打动，他依旧坚信需要让所有犯罪分子受到应有的惩罚。 在小孩子的眼中，世界除了黑就是白。违法的事受到惩罚，这与电视新闻的主持人每日鼓吹的社会风尚不是完全一致吗？ 每当他怀揣着这类疑问寻求父亲的解答时，工藤优作总是露出神秘的微笑，让他以后亲自经历过才能领悟其中的道理。 对于自家老爸的卖关子，他呵呵一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其中的答案。 他从小就梦想着成为一位侦探，倘若以后自己成日只能走街串巷地寻找丢猫，这也与他梦想的相差太远。只要想到这份可能，他又想要跑回家里的书堆里多看上几本书令自己安心，毕竟自己越富有知识积累，自己才能够在这一职业上走得更远才对…… “新一……新一！”毛利兰的呼唤唤回他的思绪。 对上新一疑惑的豆豆眼，小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捏了一把他的脸，抱怨道：“真是的，喊你好久都不理我，新一又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里了。” “我真怕哪天新一你啊——心里想着案子，走路不看路一脑袋撞上电线杆。”毛利兰吐槽道，用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脑袋，“在家里就喜欢看书，来到望月哥哥的事务所你脑袋里就只剩下那些推理书了。” “嗯，但是小兰会喊住我的啊。”工藤新一眨眨眼，顺手从她手中接过挥舞爪子的猫咪。 经过提醒，他才将注意力放在他背后的书架上。 里边摆放着大多都是市面经典的推理著作全集，还有一些著名作者的传记。至于冷门的小众作品，大多都被事务所主人放在了高处，在那里边，工藤新一看到了不少自己熟悉的名字。 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颇有自己的小众宝藏被人挖掘的快乐。 他多看了好几眼，架子上被装在相框里的薄薄几张纸。他总觉得这个字迹有点眼熟，比如很像是前段时间某场拍卖会上被匿名买主拍走的商品。 然而想想珍贵商品近乎没有多加保护，随意摆放出来的可能，他又觉得概率不高。工藤新一心想，要是他拿到自己偶像的真迹，那首先会天天给自己的好朋友们念叨，念叨到他们烦不胜烦，连某一行的小污点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才算甘休。 然后他要好好保护那一来之不易的真迹，每当他受到想不明白的事时，再翻出来好好看看，思考如果是偶像面对这一情况时，他会怎么做——虽然他与偶像之间的性格截然不同，但不妨碍他能从书中人物那汲取到精神力量。 眼见这一书架顺着长廊连到尽头，工藤新一索性慢悠悠浏览着各类书目标题。 望月侦探看来十分热衷收集一类作品的各个版本。就目前来看，他已经看到不下五种封面的《波洛探案集》、《福尔摩斯探案全集》……一整个书架都是同一本书，却有着不同的版本，那真是所有过路人都会感叹一句对方的热爱。 他注意到最角落的一个书架随意摆放着一些旧书。 他左手拿着本《黑猫》，右手抓着本《D坂杀人事件》，心里琢磨为何这些书籍没放在前边的书架，按照作者排列好。 他还从中发现了好几本歪倒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这与前边书架的整齐风范完全不同，就像是这里的作品，原主人不大乐意多加翻看一般。因此就随意挑选了一个小角落，将这些书本摆在一起，眼不见心不烦。 工藤新一摩挲着厚实的封面，暗道这一堆书的封面风格倒像是一个推理作者大套装，只是他不知为何望月哥哥会将这堆书特殊对待。 总不可能这里边藏着可怕的诅咒，一旦打开书本，书中恶魔就会把他抓进纸张之中吧？ 他反倒被自己的这一想法打趣到了，站在原地笑个不停，吸引来了抱着猫的毛利兰前来询问。 “看来新一你是想要打开看看了？”毛利兰问道。虽然她问了出口，但对于这一问题的答案，她心里早已明晰。 自己这位工藤大侦探，遇到想探求的事，那必须得满足求知欲，否则浑身上下都难受。 “嗯。”工藤新一用力点头，他摸了摸《D坂杀人事件》，鲜红色的封面就像是被人血浸润过一般，而他心中却毫无害怕的情绪。 面对未知时，他从未感到害怕，他能做的就是不断前进，点亮真相的烛火，照亮前路。 “没关系的，新一。”毛利兰定了定神，说道，“还有我在呢。” “我可是学了一段时间空手道呢。”女孩不好意思挠了挠脸，心知自己那三脚猫的技术多半也起不到威胁作用，但能帮上新一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尽管自己完全不知道对方又要做些什么，不过在这种时候她一定坚决与她的好友站在一起。 “没关系，之前都是我保护小兰的，这次也是我才对。”工藤新一将她挡在身后，自己快速打开了硬皮封面。 望月北川并未说过不能触碰这些书本，那么他们也不算坏孩子吧？ 触感像是普通书籍一般，只是他的面前涌现了一阵白光，刺得两位小孩连眼都睁不开，只顾着捂住眼睛，以此来减轻刺痛感。 猫咪在扑腾中，顺利从女孩的怀中窜出。它试图继续探索这处未知房子的土地，然而它的爪子碰到了一双精致的皮鞋。 * 望月北川打了个喷嚏，总感觉有人要害他。 “叮”，烤箱恰好发出了烹饪完成的铃声，惹得他没空关注自己莫名升腾的不安来源何方。 他注意到周围有些许弥漫的天蓝色，缓慢渗入自己的小厨房之中。 震惊的情绪……两小孩是发现什么了？他自己的事务所好像也没摆杀伤力很大的东西才对。就算是先前公寓的那群熊孩子到来，他们也只能把各类物品搞乱，最终陷入毫无乐趣的发牢骚之中。 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一叉子叉住一块巧克力蛋糕尝尝味道。 嗯，甜的，很成功的巧克力小蛋糕，格外适合当消磨时间的小甜点。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不详的预感……）（警觉） 望月北川：（检查水管，水管没爆）（检查电闸，也没坏） 望月北川：（沉思） —— 《黑猫》：爱伦坡的作品 《D坂杀人事件》：江户川乱步的作品 —— 感谢在2023-03-30 17:59:59~2023-03-31 15:5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重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甘乐 74瓶；洗红尘 10瓶；猫头鹰不睡觉 5瓶；6355425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 江户川乱步 同人私设 望月北川面不改色地叉了一小块蛋糕，十分坦然进行“厨子偷吃”这一事件。 而他毫无心理负担，果断将这一切归结为品尝味道，一派为客人们考虑的体贴模样。 之后他端着盘子，走了出去，准备去看看两位小孩玩得怎么样了。 他心里寻思小心翼翼触摸藤蔓叶片的好小孩，多半也不会做出把人家事务所搞得乱七八糟的事，这也是为何他能平静地让人随便走动。 反正自己的事务所目前放的最多的就是各类书籍，明眼人看到最后书架上破破烂烂的旧书，估计是不会动的。 有谁会闲着没事干，放着前边书架的崭新精装本不看，反倒去翻阅后边看上去有厚厚灰尘的老破旧书呢？ ——然而他错误估计了小孩的好奇心与探索欲。 望月北川的小时候，那简直是隔壁家乖小孩的典范，父母让他在原地等着，他绝不会离开半步的那种。 幼时的自己在铺满雪的小道上呼哧呼哧地呼着气，试图让自己的双手暖和起来。小脸冻得通红，却固执地拒绝了店主叔叔进店暖和身子的建议，直到远远望见视野尽头出现的小黑点，小孩才终于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向归家的大人挥手招呼。 他总是习惯性将自己的童年性格代入大多数乖小孩印象之中，而深深忘却了今时不同往日。他那年代，森林还能够随意砍伐树木呢，现如今的世界早已颁布了各类法律法规规范砍伐乱象。 ——要他适应这类变化，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探头走了出去。 真奇怪，就算是乖巧内向的孩童，也不至于如此安静。在方才他忙活时，还听见两小孩的打闹嬉笑声，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昂扬的情绪莫名低沉下来，现实生活又不是感情充沛的文艺催泪片，追求情绪的大起大落。 他联想到方才感受到的情绪，微微皱起眉，结合他感应到的多余气息，这一事务所多半是到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是谁呢？ 他在无限流结下的仇家不算少，但有资格追到这里的还多半没有这能力。 况且那群人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等到这时还未对小孩下手，与他们的风格完全不同。 而他在通关过程中结交的几位友人，目前还在无限流世界之中努力通关。 他最看好的那位估计也没那么快到来找他麻烦，给他的平静生活增添不和谐的要素与纷争。 他瞥了一眼明显被人碰过的旧书陈列架，陷入了沉默。 他刚才还心想，多半没人会碰这些书。打脸也没必要来得那么快，这种反方向心想事成的厄运BUFF真是太美妙了，美妙到他都想面无表情地给系统来一拳。 他在那一架子上摆了不少书，因此他也难以第一眼发觉被碰过的是哪本。 要知道，这些书籍全部归属于一类道具： 【新手入门推理大全】（使用次数：1/20） 如果是往日的益智类关卡，随意挑选一本，喊出其中人物角色帮助自己解题，确实是一个好捷径。然而现实生活中，把那群热衷谜题的怪人喊出来，不把他们哄个尽兴，他们是不会心甘情愿回去的。 甚至有时你求助的问题过于简单，还会收到他们亲切的阴阳怪气问候，包括但不限于外国特有的翻译腔译制的尖酸刻薄、直白妥帖的劈头盖脸式训斥。 曾经就有无数闯关者吐槽这一道具是典型的“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典范，没有极高的心理承受能力与抗压能力别用这个道具。 最初，他只是想着把这堆道具摆出来好看而已。 想到今天大概要和其中某位聊到深夜，他琢磨自己现在是不是要扭头回厨房，给自己泡一杯美式比较好。 一杯咖啡，让自己的精神至少能吊到深夜，不在各类逻辑谜题中成功睡倒，还要被不懂得看脸色的大侦探晃醒，继续听第二十三个友情答案提示。 当他看到休息室的情景之时，脑中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哥们，你谁？这年头难道还流行道具与道具之间抢占身份了吗？ 在他印象里，面前的角色长相没一个与他记忆里的人物对的上号。 娃娃脸青年头顶棕色贝雷帽，身披精致小披风，像是从动漫二次元世界里走出的人物设定。配以他的眯眯眼，放在哪部作品之中，都毫无疑问是个人气极高的角色。 此时这位不知从哪来的角色正与小孩们一同吃着待客的小糕点。工藤新一似乎呆愣住，满脸不可置信，毛利兰则是状况外的样子，一会看一眼吃小点心的大人，一会看一眼自己的好友，疑惑但不问。 察觉到他的到来，三人都将视线投向他。 望月北川：…… 别看他，他也不知道啊喂！ “您的名字是？”遇事不决先问名字准没错，那一道具所有主角的姓名他全部清楚。这次出来的角色，是因为系统故障出来的某类二设魔改人物也有可能。 “江户川乱步。”对方把最后一个糕点包装袋扔入垃圾桶中，拍了拍沾满椰蓉的手，站起身子，“乱步大人已经大致明白了一切。” 望月北川：？ 他开始思考他认识的文豪江户川乱步什么时候偷偷整了个容，再被系统揉吧揉吧塞入道具之中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 每一次道具的重大调整系统都会具体公示，而涉及道具形象外观更改的事件，系统没必要藏着掖着不说。 那群系统可是闲到连给扑克牌类人物新增了眨眼动作，都会大张旗鼓宣布，被无数闯关者痛斥“别在这种没用的小细节上认真”的类型。 无数次的数据改动，无数次的反向优化，要不是无限流世界全部通关后的奖励过于诱人，系统们早就被闯关者合伙吊路灯批/斗了。 见他没反应，自称为“江户川乱步”的角色帮他解释道：“乱步大人刚刚已经了解到了，这一世界有一个作品是以各个文豪进行创作的，大概这就是乱步大人的形象与你们认为不同的原因。”他摊开手叹了口气。 “唉，乱步大人也不想保持这一形象，性格也和原本的自己不一样了，真是苦恼啊。” “这就叫……同人逼死官方吧。”望月北川木着张脸说道，顺利收获了在场其余人的一致认同。 “那么，我们是不是要来解决点有意思的问题。”江户川乱步拍了拍手，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别告诉我，喊乱步大人出来可是白跑一趟哦。”尽管对方是笑着说这句话的，配以他娃娃脸的面容，让整句话毫无威胁性，而这也无法更改其中的浓浓威胁意味。 望月北川心想他可没什么难题要给对方来解答，要是搬出前几日他牵连进入的杀人案件，那又太小儿科。其中的情节之简单，连他这半只脚踏入推理门槛的外行人都能破解真相。 显然，那几起案件一旦问出口，他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会被面前的人批判得一文不值——虽然此时的江户川乱步是个同人魔改版本，但他也不知道这一作品角色的具体性格。 “先吃些小点心吧。”他推了推盘子，默默转移话题。 江户川乱步一眼看出这没有令他出现必要的谜题，但他还是因为那盘小甜点停下了脚步。 “这是乱步大人应得的。”他说道。 然后迅速拿走了一块小蛋糕。 望月北川：…… 怎么说呢，他好像看到了一位撒娇小孩，这难道就是同人c的可怕威力吗？ 转念一想，闯关者论坛里各类c同人文，还有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公会bss，哭包奶嗝怪的傲娇人，他又觉得面前的c魔改程度完全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了。 不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强，而是他早已看多了，心理抗压能力自然而然就锻炼出来了。 工藤新一缓过神，算是接受了这奇特的一切，诸如大变活人、我的偶像之一居然原地复活这类事，他的世界观依然坚固，只打算这件事结束后，找事件当事人望月北川问个清楚。 毛利兰对此接受良好，她正在一个幻想的年纪，时不时还会为童话故事中描摹的美好世界深深感动，将面前莫名出现的陌生人理解为爱丽丝梦游仙境里到处乱跑的柴郡猫就行。 反正事务所主人也没把这位来者赶出去，多半这位先生也是值得信任的好人吧……这样想着，她又毫无心理负担地咬了一口小蛋糕。 “看来你没和这些小孩子们说明一切诶。”江户川乱步拉长语调，与望月北川调侃道，这句话他也没特意收着音量，反正望月他都得解释了，再藏着掖着实属没必要。 “准确来说，我根本还没想过要和这两位孩子说明。”他喝了口美式，成功被苦味刺激得皱紧了眉，“只能说这是一个缘分吧。”他本来可没想过将自己的独特说给小孩听，过早接受到世界的一部分特异之处，他也说不好其中是否有负面影响。 他只能算一个幸运的特例，而他不能将其余孩子的未来作为赌注。 “大多数孩子都比大人想象的坚强多了。”江户川乱步耸耸肩，“伪装的现实迟早会暴露在面前，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蛋糕很好吃，但是乱步大人要回去了。没有谜题，那简直毫无趣味。”对方挥挥手，化为光点消失。 望月北川此时还需要给两位好奇宝宝说明一切，顿感心累。 他很需要会说话的萩原出现，帮他解释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 萩原打了个喷嚏。 萩原：？ —— 咳咳，就这么说，出现的角色呈现的是一种普遍印象，也就是说会出现大量包含各类作品私设的人物（目光游移） —— 感谢在2023-03-31 17:59:59~2023-04-01 17:4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荆野、昭戬同人 10瓶；子黍十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5 坦白 外来者 送走了江户川乱步，望月北川深呼了一口气，感叹幸好有一个大麻烦离开了。 然后转头一看身后两小孩还抱着一只猫，火热盯着他的背影。 ——送走一个大麻烦，还有两小麻烦等待自己解答呢。 望月北川顿感头疼，敲敲自己脑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先前他能用简洁的语言与萩原、松田两人说明清楚，而这招对两小孩不一定适用，他简直能预见说完一句话，就要解答好奇宝宝的提问了。 “你不是普通人。”工藤新一用笃定的语气说出这话。 那位不知从哪来的江户川乱步与这一世界的同人作品形象一致，再加上对方似乎与望月哥哥认识，那么这一切必然与这位普通侦探脱不了干系。而他亲眼看到那位莫名出现的先生从书中走出，在刚刚又莫名消失不见。 他肯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他特地让小兰捏了捏自己，确定过这一切并非是他的幻想。 虽然他的大偶像曾说过“在没有得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是不能进行推理的，那样的话，只能是误入歧途。” 但当下这情形，大概还是大胆推测更适用一些。 况且自己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即便自己说错，大人们也不好多加怪罪什么，顶多吐槽几句这孩子脑袋哪来的那么多怪想法。 “嗯，算是吧。”望月北川并未直白否认他的说法。他说的可是真话，他自己只是位手握大量道具的平平无奇养老人而已，平静生活是他追求的目标，只是这个世界看来喜欢和他对着干而已。 “之前那位出现的江户川乱步算是……一种全息投影。”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番说辞算是获得了毛利兰的信任。 女孩心里虽然总感觉一些小细节不对劲，比如投影为什么也能触碰到现实实体，但转念又觉得她不了解的黑科技多了去了。她还经常不能完全理解新一的推理逻辑呢，所以她只是乖巧地点点头，并没有接着往下询问，算是给了大人一个台阶下。 工藤新一微蹙着眉头，这一借口并未取得他的信任。他的眼睛又不是摆设，记忆也没有错乱的征兆，因此他明白面前的望月北川只是在糊弄他们而已。 “当然，如果你们不能接受这个理由，这也很正常。”望月北川背靠着软凳，脑子里还在计划着要换一个更贴合背部曲线的抱枕，“毕竟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或许和你们往日所得到的知识完全不一样。”说完这话，他便闭上嘴，明显是在等两位小孩自行做出抉择。 工藤新一与毛利兰对视了一眼，直觉告诉他们接下来的话格外重要，他们必须听。然而那份企图打开潘多拉魔盒的未知又令他们的心中多了几分期待。 以他们的年龄来看，还能较为平静地思考权衡，已经算十分出色了。望月北川慢悠悠喝了口巧克力奶，心里想自己的这个年纪估计还在山林里四处乱窜捡松果扯弹弓玩呢。 趁着望月北川等待的时候，两小孩紧锣密鼓地商量着。 “兰，你想听吗？”工藤新一小声低语，他自然是想要听的，但如果同伴不想的话，他会先把对方安顿好，再独自拆开这份“礼物”。 “嗯，我也想听听看。”毛利兰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坚定地点头。她的眼中毫无犹豫，只有男孩的脸，“之前就说好了，我要陪着新一的呀。”她扬起大大的笑脸，一瞬就打消了工藤新一心中最后一丝的迟疑。 “我们要听。”商量完毕，他转过头与望月北川说道。 “我还以为你们会商量得更久一些。”望月北川半眯着眼，捧着本书盖在脸上，一副差点就要倒头睡过去的姿态。 他说：“嗯……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比较好。” “你不是这一世界的人。”工藤新一说道，对方的气质与姿态显然不像是在日常生活的普通人群，在先前他还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意，然而那股气息消失得极快，差一点他就错过了。 “是这样的没错，工藤小朋友真聪明。”望月北川点点头，完全不在意他这一句话在两小孩心里产生了多少想法，“我算是从一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退休过来的，来这里体验平常生活的。至于那些道具……你就当是我的立身本钱好了。” “在安全性方面，你倒是能完全放心。只要你在这一街道多问几个人，你就能知道，最近这里的凶杀案的第一嫌疑人总是我。”望月北川默默说道，这段日子他已经能面不改色地与目暮警官打招呼问好，对方也调侃他是不是究极大衰神，每次都能被好心市民指认为凶手。 工藤新一：…… 这件事他倒是听说过，万万没想到那位万里挑一的倒霉蛋就是您啊。 “哦，这个世界之中除了世界本土居民外，还有其余外来者。”他一拍脑袋，补充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还有穿越者？” “为什么不会有呢，只是你们没发现而已。世界那么大，并不是每一条新闻信息都会传到你们的耳中。”就他这段日子的观察，他也有发现一些可疑的人选，不过那几位看上去更像是体验生活的旅游团，没对这一世界做出过度离谱的干涉，他也没亲自动手将他们拉入世界进入黑名单内。 “有像我一样，普普通通想过日子的退休人士；也有想要在危机之中寻求刺激的边缘人员，也很正常。”虽然他不明白这一世界是否有命定的故事线发展，不过每个世界都有个要打倒的反派势力是不用怀疑的事实。 “大多数想搞事情的存在，在做出实质性行为前，就会被世界意识拉黑扔出去，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自己的社会规则被破坏。”他这一句话让两小孩松了口气，要是这世界再多几个一堆道具的怪人，警视厅的警察叔叔们那都得忙死了。 倘若望月北川听到他们心中所想，一定会感叹，警视厅现在生意就蛮火爆的，搜查课每日连轴转，顺带带动火化丧葬行业的红红火火。 如果他多调查几天实地情况，说不准还有没有侦探望月北川的存在，毕竟他现在觉得火化行业的生意比他那冷冷清清的事务所好太多了。他也从副本NPC那里学来点跳大神的功夫，糊弄一下外行人完全够用。 “世界的真相，总是令人感到惊奇。”听到这些震惊内容，工藤新一暗暗思索一会，也能够初步消化一部分。 “是啊，我从没想过有的人或许并不一定是我们世界的人。”毛利兰跟着说道。 “你们倒没必要紧张，大多数时候，你们一生都不会遇到这类人。”顶着工藤新一怀疑的半月眼，他继续说道，“我是个特殊例子。”除非这两位是世界主角，否则哪来那么多外来者往普通人眼前转悠，外来者可是有任务完成数量的业绩要求的，他早就退休下岗无限流了，一切都与他无关！ 直到被望月北川送出事务所时，工藤新一才反应过来真正想探寻的事，就被这位侦探随意捅出一件更劲爆的事，而轻松搪塞过去了。 他原本还想问问那个道具能不能让他和偶像见上一面呢！ 虽然他心里清楚此时的他离一名合格的大侦探还有不少距离，然而作为小迷弟，见一见偶像的同人形象也不错啊…… * 望月北川松了口气，好险好险，差点没忽悠过去。 【其实……你和那些外来者的系统归属部门也不同啊。】系统面板飘出这一行字，被他用力一拍。面板晃了晃，果断消失。 系统探出头，琢磨了一下此时的气氛，深深觉得自己出来绝对会被揍一顿。系统又恢复了最初始的平静，不发一语。 呵呵，早不出来晚不出来，事情解决了你出来凑什么热闹？望月北川冷笑，看向头顶虚空。 继续给他禁言闭麦，安心做该做的事去，有需要他这边会联系的。 作者有话要说：　　—— ？？？？：（打喷嚏） ？？？？：（冷汗） —— 感谢在2023-04-01 17:59:59~2023-04-02 08:31: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重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重林 20瓶；白龙吟悦 10瓶；同名树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6 飞来横祸 今日大凶 “真没想到，您能帮我找到大毛这孩子呢。”隔日上门的老婆婆乐呵呵地抱着手中乖顺的猫咪。 “我会帮你介绍客人的。” 三花猫在主人面前，顿时失了先前耀武扬威的姿态，光顾着伸着爪子拨弄老妇人毛衣上的毛线球。被她摸了头，它也未停顿手上的动作。 一不小心又把毛衣戳了个洞。 望月北川：……幸好他从来没打算养猫狗类的宠物。 照这架势，一周换一个沙发都不够一只猫磨爪的。别问他为什么不考虑狗，狗太闹腾，每天都要带出去遛弯，他是个懒人，不想干。 再说，他确实饲养着其余类型的生物。他抬头直接发现了，门外悄咪咪伸着叶片，试图听听看发生何事的藤蔓。 猫咪察觉到未知的注视，整只猫的毛都要竖起来，小脑袋警觉地看向四周，却终觉未发现那份危险感来源于外边人畜无害的植物，毕竟它先前还拿藤蔓拿去磨爪子呢，自然没将其放在心上。 望月北川懒得搭理那好动的枝条。在闯关时，遇到外来者会自动攀附吸取生命力的植株，来到这世界的温和环境之中愈发跳脱。 有时，他总感觉他养的这丛藤蔓也是一种大型犬，一旦不搭理它，植物委屈地连叶片都卷起来。偶尔还会和人生闷气，默默把所有叶子移走，拒绝一切沟通交流举动。 他面色平静地听着委托对象的夸奖，当被问到他是如何这么迅速找到猫咪的下落时，他解释道： “和猫一样思考就行。” 这句话反倒让老婆婆笑得开心，在她理解中，这位侦探先生怕是思考了不少猫咪爱去的落脚点，一个个搜索排除过去。想到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地翻找各个角落，她不禁觉得那一情景实在过于有意思。 望月北川并不知道委托人莫名的笑，他心想他说的明明都是实话。 变成猫可不就是以猫的思维来思考嘛？况且他还特地过问了本地流浪猫集团，以此确定最终的位置。 他根本没说一句假话，完全没有欺骗委托人。他只是话说了一半，余下的全靠人脑补而已。 过往丰富经验告诉他，大多数事都没必要说得太明白。一来，将一切分析得过于透彻反而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二来，解释这些细枝末节完全是浪费时间的事；三来，自己就算说了真话，也不一定有人相信。 因此，有些话还是不必多说比较好。 收下丰厚酬金，他脸上也不觉浮出了一丝笑意。 嗯，靠自己赚来的第一桶金，应该怎么花比较好呢…… 按社会大多数人的做法，踏入工作不久的人基本会选择把这第一小钱钱上交给父母。 可惜他父母都不在这个世界，跨世界财务转账显然系统并没有开通这一服务。再加上自己的父母早已故去，他还不知道这笔钱能不能通过地府准确到达他们的手上——也不对，按时间推算，那两位怕是早就手拉手转世投胎去了，自己这烧到地府的钱怕是得充公。 “系统，你能跨世界汇款吗？” “很遗憾，本系统型号并未拥有这一权限。”哦懂了，离线便宜的系统不支持这项业务，破烂小系统只能搞探测。 【我有个建议不知该不该说……】系统面板浮现一行字，望月北川瞥了一眼就知道，刚被他骂过的存在又来刷存在感了。 “你说。” 【不然去邀请朋友吧，来到这个世界一段日子，你应该也有了一些朋友吧？】 “嗯，你说的有道理。”望月北川点点头，算是默许了这个提议。 “所以你和系统就给我留在家里看家。”他锁上事务所的大门，悠哉悠哉揣着钱往外走。 系统面板：【？】 系统：？ 【没系统，他也能用道具吧？】 “道具使用与这一切都无关。” 【那就好，我还真担心他出门又撞上什么倒霉事。】 【毕竟今日的运势也是“大凶”啊……】系统面板另一头的对象连打出的字都满满无奈。 * 望月北川翻出了今日的运势抽签，纸上赫然写着“大凶”，他眉头直跳，深感今日出门不妙。 他后悔了。 现在喊萩原和松田过来的路上，帮带一些今晚聚餐的食材应该也不算太迟。 他心里这么计划着，脚步一转，准备暂且回事务所坐坐。 之前的大凶运势，要么他被怀疑成杀人凶手，要么他的房子被炸飞，他还是别随便乱跑比较好，至少新入住的事务所怎么说都有一段新住户的安全保护期吧？ ……大概？ 望月北川面前落下一个巨物，他条件反射往旁边一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高空抛物，差点让他脑袋砸得头破血流。 重物落地的沉闷巨响，令他直觉一切不对劲。 他的脚边就是一大摊血迹，他再多走一步，自己的新鞋就要沾上血迹。他暂且离这滩血更远一些，轻车熟路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他已经想好这次遇上目暮警官，他要说什么冷笑话开场白来缓解多次相见于案发现场的尴尬气氛了。 身后传来一声凄厉尖叫“是你杀人了吗——有人大白天杀人了啊！”一位妆容精致的都市丽人吓得脸妆容都掩盖不了发白的脸色。 他抬头打量了一眼四周，真棒，这一时代的监控摄像头并不健全，这一交叉路口没有安装摄像头也完全在他意料之中呢。 他只来得及粗略打量几眼尸体的情况，毕竟他也只是个外行，自我定位就是个找猫的普通侦探。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才缓慢地了解到一些从未接触过的尸检小知识。 毕竟在无限流的大多时候，这类推理类关卡除了相关知识的大佬带飞外，大部分人都会自行携带相应道具来帮助自己。 死者衣着整洁，穿衣风格协调，看上去并非是精神错乱导致的失足坠楼。她脸上还留有妆容，嘴上擦着靓丽的口红，再结合一些小细节，他猜测这位死者并非是跳楼紫砂。 在他的视角中，他能看到女人如往常一般穿上高跟鞋，拎着手提包，从自家走出。今日于她而言是个不大平常的日子，她难得画了眼线，新手上路的笨拙让她一不小心画歪了好几次。 她精心打扮好自己，走出了家门。 再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就是她从高楼坠落，身体的大部分都被摔成了一滩肉泥，唯有唇上那抹鲜红像是被她衔在口中的生命之花。 那一瞬间，望月北川感觉他四周整个世界的色彩正在急速消退。先是周围树木的影子，再是头顶的天空，连阳光的光线都消失不见。世界只剩下单调的黑白灰三色，以及面前鲜红色的血迹与口红。 分辨色彩的视觉消失后，其余的感官就能变得更为清晰。 他能听到周围围观人群的细碎讨论声、风吹过叶片的声音，乃至另一街区车辆飞驰而过时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都清晰可闻。 血腥的铁锈味混杂在大量外来人士的陌生气味之中，令他难以分辨更多独特气味。 他这下算是深刻明白每次警方办案，都要把所有无关人员遣退的理由了。 无他，这群人真是太烦人了，叽叽喳喳个没完，提供不了零星半点有用线索，却试图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纯靠脑补还原整起案件的经过。 他觉得，乐于在长廊蹦蹦跳跳扰人清梦而不自知丝毫不做检讨的那群熊孩子们，长大了也就这德行。 人得有个人样才行，小时候就是一副上天入地唯我独尊的熊样，长大后也长不出一张讨人喜欢的嘴脸。 望月北川此时的全部身心只能用在维护现场秩序上，保护现场等待警官到来才能证明他的情白。 虽然他有无数种方法与道具让这群普通人闭嘴，但他终究是要融入这个世界的，能靠自己解决的事就不要一味求助道具为好。 趁这机会，他也能得空多瞟几眼死者的细节，力求在警方搜索线索中领先一小步。 几次卷入案件的经验让他也从那些警视厅警官身上学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不可否认，警视厅由于人手不足，混入一些吊儿郎当的二流人士，然而常年来往一线的搜查课还是有不少经验值得他这种外行人学习的。 例如他注意到死者的美甲残缺了一块甲片，这出现在一位精心打扮的人身上显然是个值得在意的疑点。 更多的细节，他还想亲自去死者坠楼的高台楼顶看看，然而眼下他完全走不开，光是应付这群胡搅蛮缠想要观摩现场的群众就让他头疼。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世界那么高的凶案发生率，怎么大伙还对离奇死亡案件如此热衷呢？ ——望月北川并不知道，极高的案件发生率又不可能百分百降临到普通人周围。能凑一份热闹的话，大伙肯定不愿错过吃饭时的谈资来源。 这世界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他那样的幸运F，出门在外时常遇到倒霉事。 听到靠近的警笛声，他终于松了口气。疏导现场还得让专业人士来，依他这这脾气，他都想要和人打上一架，直接把所有人打服，就能让全部人安静。 “目暮警官，我好想你！”他深情地捧读，脸上面无表情。 目暮警官：…… 他可不想每次都在案发现场看到这位熟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我也不想！（叹气） —— 感谢在2023-04-02 08:31:43~2023-04-03 15:58: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重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许伊鹤 10瓶；云九黎 7瓶；无回 3瓶；6355425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7 早已习惯 完全理解（？） 目暮警官见到某位熟人，早已见怪不怪了。他拍拍望月北川的肩膀，虽说他心里也清楚对方不大可能是这起案件的始作俑者，但该有的盘问侦查都是少不了的。 侦破案件从来都是靠证据说话的，哪有围观群众大呼小叫一通就失去智商，把多年破案经验的积累都一股脑全忘的道理？ 望月北川熟练地与各位警官打了个招呼，大家都是熟面孔。对于这位时常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倒霉蛋，各位警官都表示理解，并且让他去神社祈福洗洗晦气。 望月北川：…… 喂，你们这群唯物主义警官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薛定谔的唯心主义罢了。”某位警员真诚说道，“在神社希望神明保财运亨通时，我们都是真心的唯心主义者。如果抽签抽到大凶的运势的话，我们又是唯物主义坚定拥护者了。”小警官笑嘻嘻地说道，他才不在乎看不到的地方是否存在自己未知的存在，过好自己的小日子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嗯，你说的有道理。”望月北川点点头，并不多言。 “这位警官是……？”他指了指在场的一位生面孔，顺口问了一句。 方才与他探讨薛定谔唯物主义的警员抬头看了一眼，便迅速锁定了那个目标，“哦”了一声，解释道：“那位是刚好在执勤巡查的路上，目暮警官想着让这位后辈也来涨涨见识。” 望月北川自然知道警校毕业后的警校生，大多都得在社会基层上磨练一阵日子，然后才能正式进入系统。 凭借警校生专业出身，他们的晋升速度也更快一些。用警界前辈们的话说，那叫磨一磨他们的锐气，让那群心高气傲的小子好好看看社会中的诸多问题。别以为日后坐在办公室里就什么都不用管了，社会生活还有不少事要忙活。 看对方那晒至古铜色的脸，望月北川总觉得对方大抵与松田、萩原是同一届。不过看到对方的面容，他又不大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他总感觉对方那脸得奔三，然而听警员的话，对方显然毕业还不久。 望月北川心想这年头的人长得那么早熟了嘛，乍一眼看过去他还以为对方是能做他长辈的岁数了。 “那位的名字……那位叫伊达航来着。”警官补充道，“他一般就在这附近巡视，你如果碰到案件以后也能找他。” 望月北川：“谢谢……”以后大凶运势的日子，他绝对不出来。别人不一定有灾祸，他是灾难百分百！ 另一边搜查课警官们，对现场的初步勘察已告一段落。 目暮与伊达航随身携带的本子上，又记下了不少东西。 “好好干。”目暮警官安慰自己看好的后辈，要不是相关条例不允许，他都想不顾对方意愿，直接将这位好苗子塞到搜查课里发光发热了。 “嗯。”伊达航边回答，边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处新发现。 他拿着本子，念出目前所知的信息，每说一句，目暮警官就轻轻点头，表示对方所说正确。 “死者名叫伊坂美枝子，目前初步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发现对方有一位正在交往的男性朋友。死者亲属关系较淡漠，早已与父母一家分居，联络更是少之又少……”这些都是他从周围居民的口中得到的信息，虽然少，但也能从中分析出不少细节。 “今日是她男友的生日，而之后她被杀害。”伊达航合上本子，结束了自己的论述。 普通人多半会把高楼落下的人一味归结为跳楼自杀，然而警方们到场只需要几分钟，就能果断排除自杀的假象。 “目前看来……”目暮警官托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大概是她的男友可能性更大？”毕竟技术人员还在破解死者上锁的手机，其他嫌疑人人选还需要等掌握更多线索再说。 “是不是要先把这位相关人员喊来？”在旁帮忙打下手的警员问道，获得肯定的答复后，就小跑着去找人去了。 然后现场秩序的维护工作又落在了望月北川身上。 在离开前，小警员表示，反正他都经常出现在现场了，照着他们的样子维护现场秩序就行，他稍后就回。 望月北川心想，警视厅终于穷到，连给搜查课多拨几个人手都没资金了，真是凄惨。 * 死者的手上有软组织挫伤，大概率在坠楼前有与人进行激烈的肢体搏斗。 “可能是和男友吵架，起了争执？”目暮警官先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也不一定……”伊达航总觉得死者有几分不对劲，他凑近死者的脸，总算是察觉出那一细节。 “目暮警官，您来闻闻看，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目暮警官理所当然地说：“现场都是血，那肯定都是铁锈般的血味啊……”话一说完他就意识到了此事不对，伊达作为自己看好的后辈，必然是注意到了他们由于现场而忽略的线索。 他皱紧眉，也凑近了死者的尸体闻了闻。 “苦杏仁味……”他确信地说道，而只有一种毒物能发出这种气味。 “是□□。”伊达航补上未尽的话。 “□□正常来说，应该没那么容易拿到吧？”被列为嫌疑人之一的望月北川也多嘴问了一句。按常理来说，这类耳熟能详的毒药多半是需要严密管控的，“如果这样的话，只用找到购买者名单仔细比对就行了吧？” “□□目前并没有受到严格管控。” 望月北川：？ 好吧，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不走寻常路了，但他没想过这么不寻常！ 他寻思，假如他在便利店发现货架售卖炸弹的话，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毒药随意购买，那每日一个幸运大楼被炸弹炸飞也在能够理解的范围之内了。 至于发生率极高的杀人案那就更好接受了，不过是死个人嘛，抓到犯人就算完成任务，结束今日加班工作。 和炸弹案，一炸炸死几百个人对比起来，都只能算洒洒水啦～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嗯，我懂……我真的懂 —— 18 案件 凶手就是—— 望月北川作为一位普通侦探，按常理来说，是丝毫接触不到案情相关细节的。然而此时的他是一名倒霉的嫌疑人候选，因此也能顺理成章留在这旁听一些细节。 他知道技术人员破解了死者的锁屏密码，得知她在离开前与男友确实发生了争执，而这原因是因为男友在外有了小三。死者在发现后的第一时间便选择了分手，完全不理男人的每句劝说反思。 这么看来，男友的杀人嫌疑确实是最大的，毕竟因情所起的杀人案，这也不算少见。 目暮警官已经让手下打下手的小警员去找来男友本人，将其带过来。 “把那位外遇对象也带过来吧。”伊达航补充道。 望月北川打了个哈欠，那位男友的信息他方才也顺带看了几眼。 男人名叫泷泽浅岛，长相还算板正。他的外貌看上去是个老实人，结果也能做出找外遇的事……反正望月北川是无法理解这种脚踏两条船的渣男行为的。 外遇对象的信息在过了不久也一同找出。女人名叫浅田真知子，抹着艳色口红的她漫不经心看向镜头，显然这位女性与死者的个人风格截然不同。 有好事的警员打趣道：“这位泷泽先生……看来是想每种口味都尝一尝啊。”余下的玩笑话在目暮警官的瞪视下没说出口，对方悻悻挠了挠头，埋头继续查找信息了。 “这年头的搜查课人手一直不够。”目暮边查看手上的资料，边对伊达航说，其中的含义对话双方心里都明白。 “但有些事，只有丰富的基层经验才能更好解决。”伊达航也不装傻，直白地回答道，“有时候即便是大妈们难得碰面的唠家常或许都藏着一些有用细节……” “再说了，搜查课能人那么多，我也得按规矩一步步晋升才是嘛！”男人大大咧咧地摆摆手。 “唉，我还想着你进了警视厅，还能和松田、萩原作伴呢，我可是听说你们警校时期关系不错……” 目暮警官也没再多说，反正好苗子早就定下了搜查课这一边，他也不用担心有不长眼的和他来抢人。 按资历，目暮他还能打包票自认为自己还是有几分能看的。 在旁偷听的望月北川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他仔细看了看伊达警官饱经岁月沧桑的脸，满满的成熟稳重。再回想了一下松田和萩原的那张脸，他选择沉默。 他知道爆处组拆弹时戴着头盔，不常照射太阳，所以皮肤比较白。 但这长相画风差异也太大了吧！ 说那位伊达警官是他们的老前辈，他都能信。 没有警官知道此时他的内心一片凌乱，警官们正在忙着应付前来的泷泽浅岛与浅田真知子。 一位经验较少的小警官见两人一同前来，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位协同作案，一起害死了死者。 这猜测也并非不可能，女人负责下手，男人负责搬运尸体，分工明确，也节省作案时间。 “你们喊我们做什么？”浅田女士拨弄着自己的大波浪卷发，漫不经心地看向地上的一滩血迹，似乎是猜到什么，脸上闪过精心计算过的惊讶，总让人感到有些虚假，“哦，她死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泷泽则是在旁喃喃道：“这不可能……”他眼神慌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旁的女人，被浅田真知子扶住。 “真是的，浅岛别怕，有我在呢。”女人温和地笑着，拍了拍男人的背。 泷泽浅岛好像从对方的话中找到了一丝勇气，整个人的脊背都挺直了，只是眼神依旧到处乱瞟，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望月北川心想，这两人绝对有鬼，女人大概是知道一些情况，男人倒是能借用他的心理薄弱翘出不少信息。 只是不知道警官们能问出多少了。有那位女人在场，男人的心理防线看来会被加强，最好的做法就是分开问讯，对男人反复询问细节，让其陷入自我怀疑之中，心理防线也就不击则溃了。 他手上也有查看灵魂，通过灵魂颜色判断对方是否作恶的相关道具。 当时这一道具，他是从某类大量幽灵的另一关卡中获得的，据说是它们种族的一类独特能力，由于和系统进行了交易，才会让这一特质凝练成道具在闯关者间流通。 然而他并不打算使用。这一世界的警官虽然有时不大靠谱，会掉链子，但大体而言还是能保持基本的破案准确率的。 况且让他编撰一大堆推理过程实在太难为他了。别的普通人是依靠证据，由过程一步步反推结果，而他则是抢先看到答案，再反过来寻找相应的逻辑链。 他可没有萩原那么好的口才，来确保自己的说法挑不出错处。在之前被误解为嫌疑人中，他就保持沉默，没说出多少案件细节，现在还是继续沉默比较好。 普通侦探负责找猫，专业侦探接触到的案件与他无关。 他默默抬头看着天空，看到这一切的警员与同事吐槽这位倒霉蛋真是格外心大。 另一边的伊达与目暮则分开问询两位嫌疑人。目暮负责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泷泽，伊达他负责与浅田对话。 基层经验带给他最大的好处就是，哪怕遇上再胡搅蛮缠、装聋作哑的对象，他都能保持平静，脸上露着微笑，令人有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事实上，这也是浅田真知子心理的感受。无论她如何转移话题，最后都会转为最初始的案件细节。她往里边半真半假说了不少信息，也不知道面前看上去十分老实的警官心里信了多少。与外表憨厚的泷泽不同，她知道这位警官的脑子绝对比扶不起来的男人强上不少。 结束简略问话的她，一摸额头才察觉到妆掉了。 目暮警官那边的收获倒是大了不少，他只问了泷泽一些问题，还未深入这次问话想要掉信息。对方就心理崩溃，一股脑地把信息吐了出来。 身上搜身结果显示这两位身上并未携带尖锐物品，泷泽倒是有一些细微的抓挠伤，他也承认了二人扭打过的事实。 “我与她打起来，她一时没站稳，被我打昏……”男人不敢抬头直视面前的警官，瑟缩地把话继续说下去。 “我把昏倒的她抬到楼顶。你知道的，用平板车帮忙的情况下，即便是我这种力气小的人也能抬动昏死的人……” “然后我把她拖到楼顶的边缘位置。我尝试了好多次，都难以让她的身子越过保护栏坠楼。” “那根杆不高，基本也就只能拦住小孩，但对于我而言还是花了不少功夫。” “所以我还尝试了别的方法，比如杠杆之类的，好不容易才算大功告成，成功让那女人顺利坠楼。”说完，他轻松叹了口气，像是终于甩掉一个沉重的包袱，他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那毒药呢？”目暮警官皱着眉问道。 死者的□□气味作不了假，泷泽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毒物是何时下的。 “什么毒物？”泷泽浅岛反问道，眉眼间全是疑惑。 望月北川瞥了一眼在另一边的浅田真知子，女人脸上保持着自信的笑容，似乎这一切发生都与她无关。她独自一人站在案发现场边缘，像是朵等待人呵护的花朵，世人的流言与打量的目光足以将她杀死。 是她吗？他在心里问道。 是她。他坚定了这一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凶手就是你（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 望月北川：等等，我为什么这么做来着？ —— 感谢在2023-04-04 16:25:04~2023-04-06 12:07: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重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许伊鹤 20瓶；65273292 10瓶；无回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9 “就是我。” 凶手 浅田真知子的内心并未有多少底气，然而有些事必须要她自己去争取才能获得。 当她发现自己只是位可有可无的外遇对象时，她内心就坚定了要拿下这个男人的想法。在爱情狩猎场之中，只有她把男人作为备胎候选人的时候，这一位置从来没有给她的道理。 往日的过往无数次告诉她，她勾勾手指，自然有一群男人在她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 她需要把握一切的主动权，她要把事态发展牢牢抓在掌心之间，这种掌控欲令她感受良好，而她也能从中汲取到满满的快乐。 当她看到男人慌乱承认这一切之时，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转瞬这抹震惊又被计算过的表情所掩盖。 她揽住对方，满脸不可置信地说：“不，这怎么可能全是你的过错！要不是我，这位小姐也不会死……”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副诚心后悔的模样。 “不，真知子，这都是我的原因。”泷泽浅岛摆摆手，拒绝了对方的话。他抬起头，尽全力直视警官，像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继续说道。 “我会交代这一切。”他重重叹了口气，整个人又萎靡了下来。 “这一切都起始于一场意外……” * 今日是泷泽浅岛的生日，浅田真知子说了多次一定要好好办一场。秉持着纵容她仪式感的打算，泷泽浅岛精心装扮了一番他的租房，令那间小屋子更有生日聚会的氛围。 为了这一日，他特地早起买了不少食物提早冷冻在冰箱里，橱柜里也摆着一瓶他刚刚用大价钱买下的一瓶红酒。 他都计划好了，二人晚上正式聚在他家，一起吃上烛光晚餐，再一同庆祝这一特殊日子的到来。 他都想好了，并且真心期待这完美一日的到来。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从未预料到正牌女友会难得亲自登门。 他心里不断感慨幸好自己还没把东西布置上，他还能努力糊弄过去……最好能把这难缠的女人尽早劝走，他准备多日的惊喜可不能在这一节骨眼上被破坏。 “我今天特地给你带了花！”女人给他递了一束花，他注意到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大抵是女人顺路在花店买来的。他悻悻接过，一时半会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花瓶，只好将那捧花随意放在柜台。 最初泷泽浅岛会喜欢这一女人，看中的就是她简单单纯，几句花言巧语就能把女人骗得团团转。他知道女人来自于其他地方的小城市，时不时还会为了东京这一城市的繁华迷了眼，因此欺骗起来更是毫无心理负担。 ……那都是她自己发自内心相信的，关我什么事？他无数次替自己这样开脱，几分羞耻愧疚又迅速被新欢的爱意给压过。 他心想，这几天他没空，等过段日子他就会把女人叫到咖啡馆，与她说明清楚分手缘由。 泷泽浅岛能想象得到女人听闻这话的神情。 难得打扮精致的女人万万没想到这次的约会带来的是这一消息。她会诧异地瞪大双眼，眼圈会慢半拍地红起来，双手死死握住皮质斜挎包的包带，如同努力克制流泪的冲动。 她会问出什么呢？ 检讨自己近日做得不够好，还是询问自己唐突分手的理由？ 不过这都和目前的他无关，他现在满心只想着把这位从偏远地方来到的土女人赶紧打发走，在这点上他倒是格外擅长。 “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女人扬起大大的微笑，傻里傻气的，但能让人感受到她笨拙的真诚，“我妈妈说过，这种时候可以两个人一起做生日蛋糕，听上去很不错……我一直想尝试看看！” “真是的，外面的蛋糕店比你做的肯定好吃一百倍了啦。” “嘿嘿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泷泽浅岛最后还是没说出赶人的话，他心想此时是上午九点，离他与真知子约定的下午六点还远得很，因此…… 这也没关系吧？ 他默默帮女人系紧了围裙，看着女人利落的打发蛋液，并与他讲解如何烤制一个香喷喷的蛋糕胚。 “我原本啊……来东京是想开一家蛋糕店的。”女人说这话时，眼中闪着光，这还是泷泽浅岛第一次听到女人谈起梦想，他一直以为这人单纯是想来大城市捞金的投机人士。 “不过这个城市的店租实在太贵啦，开店的梦想只能埋在心里啦，不过我以后可以给浅岛做很多好吃的蛋糕……” 他想要说出一些话，但他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在女人将蛋糕胚放入烤箱，哼着歌等待时，泷泽浅岛的房门敲响了。 他皱着眉打开门，发现来人是浅田真知子，此时把女人赶走显然是不实际的事，他只能努力搜索借口，让真知子下午再来。 “真是的，有什么事不让我知道？”浅田真知子哼了一声，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她干脆利落地进了屋子，顺带吐槽了几句泷泽放在柜台的花颜色也太老气了，下次她会带来新花给他这直男开开眼。 “那人……上来了。”他压低声音说道。 浅田真知子瞥了他一眼，应和道：“知道啦——不会让我们的小泷泽为难的。” “我可是体贴的前辈啊。” 女人在听了这一理由后，虽然总觉得有些不对，但她还是点点头相信了。浅岛也有自己的事业要打拼，难得有上司看中他，她也不能让浅岛难堪才行。 “听说你是泷泽君的女朋友？”听了这话，女人点点头，她手上的动作没停，还招呼这位热情的女上司可以喝几口刚榨好的果汁。 “嗯，这天气肯定得是喝冰的才最舒服啊。”浅田真知子赞同地点点头，转头从冰箱里拿出的冻好的冰块，开始拆冰，顺手将一杯冰果汁递给女人。 “你也辛苦了，来喝点吧。” “哦好的，我待会就喝！” 泷泽浅岛在厨房外头走来走去，他从未想过这种修罗场情景会降临在他身上。 他是真心喜欢真知子的，此时的他希望善良的女人能够自觉退出，成全他们二人。 他叹了口气，感觉这又是场麻烦事，但他已经打算在今日就把这一切都说开。 有时他也感觉自己冷血无情的要命，为了更高的位置与更多的薪水，他能够冷漠地做出一切。然而在这座大城市生活，要想爬得更高，本就该有踩着其他人身体往上爬的觉悟。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以后。他安慰自己，这一套他早就熟练得很，先前的愧疚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来一下。”泷泽浅岛招呼厨房的女人。 刚吹着气，捧出热乎乎的奶香蛋糕胚的女人，只来得及急匆匆喝下一口果汁，就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浅田真知子在背后笑得意味不明，她用叉子挑选了蛋糕的边角地方，狠狠叉下，如同盘中的是她的仇人，她要用尖刺叉出对方的鲜血给自己佐味。 嗯……好吃。 * “你说什么？”女人就如同泷泽浅岛先前的预料般完全无法相信这一切。 她感觉支撑自己的世界头昏目眩，她难以呼吸，她感觉四周的空气全都被抽离，她只好大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平静。 “我刚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泷泽浅岛不敢抬头直视女人的双眼，但他注意到女人的脸微红，大概是被他的话狠狠气到了吧？ 女人凑近一步，似乎打算抓住男人的衣领好好质问一番，被泷泽浅岛一巴掌打开。 女人挣扎地想要靠近，被他皱着眉推倒。 看着女人狼狈的倒在地上，他并没有搀扶的打算。 他选择去阳台抽上一根烟，尼古丁带来的麻痹感令他重新恢复了最初的平静模样。 但是太安静了，他本以为女人在摔倒后，就会起来继续质问他。 而女人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心中泛起了不详的预感，转而去探女人的呼吸，发现一丝气息都没有了。 这下他才真正的慌了神。 之后他则是机械地听从浅田真知子的指导，帮助销毁了一切踪迹。 “正常来说，你们的争执并不可能造成死者死亡。”望月北川在旁说道，他无视了男人大声的反驳，慢悠悠说道： “那么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我有一个朋友，她拥有着被人嫉妒的美貌，但她依旧没感到开心，因为她想要全世界的人都爱着他，她需要爱意才能在那片土地活下去。” “因此，她圈养了一批爱恋着她的追随者，从他们身上榨取爱意。在那一温柔乡中，被豢养的牲口沉醉于编织给他们的现实，不愿睁开眼去看看真实的世界。而有了爱意浇灌的她，在那片土地上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声。” “至于从她的温柔乡醒悟过来的人们，则是被选为了淘汰劣质品……”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全部被杀死了。” “你难道就不觉得你轻轻一推，在她没撞上尖锐物品就死去过于蹊跷了吗？”他俯视着男人，遗憾地摇摇头，“医疗系统并没有死者的过往病史记录，她最近一个月的体检状况也显示正常。” 泷泽浅岛不可置信地看向浅田真知子，而女人乐呵呵地点点头，干脆承认道： “嗯，没错，就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流程呢？ 望月北川：痛哭忏悔的流程不见了( ? _ ? ) —— 感谢在2023-04-06 12:07:46~2023-04-07 15:11: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猫头鹰不睡觉、重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楠盐之尹 4瓶；夏虫语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0 解决 落幕 “嗯，我能猜出是你。”伊达航点头回答。在基层摸爬滚打一阵子的他，对于人的微表情实在是见得太多。 “只是警官也想不到我是如何作案的吧？”浅田真知子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 没有详细的推理过程，就没办法锁定她的作案过程，同时这群警官还得申请搜查令。即便法院的动作再快，她在来这之前就已经把证据清理得差不多了，警方们注定只能失望离开。 “噗，警方也不过如此嘛。”她嘲讽地说道。 伊达航陷入了沉默，直觉告诉他，含有□□毒药的东西一定由浅田亲自递给死者，她还要亲眼看到对方咽下才对。 那么证据大抵是出自那杯可疑果汁身上…… 如果是当场下药的话，就算是再粗心大意的人也不至于遗漏这幅度过大的动作才对。况且浅田真知子能如此自信不会被发觉，那么作案手法肯定不会是如此简单的行为。 泷泽浅岛在听闻并不是他杀人后，反倒重重松了口气，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真心爱过的女人，想不明白对方为何能痛下杀手。 “你……你难道不是第一天才见到她吗？”他颤颤巍巍说道。 “嗯，我确实是第一天见到她。”浅田真知子直白应答，“但这和我杀了她并无关系。浅岛的爱，只需要给我一个人就够了。”话说到最后，她整张脸顿时冷了下来，这番变脸让男人近乎认不出平日女人俏皮的影子。 “想要拥有一个东西，拥有后想要独占它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浅田真知子理所当然地说道，“就和小孩翘首以盼得到玩具屋橱窗里的玩具后，不舍得给任何人看、任何人碰一个性质。” “但是小孩可不会把其他人的眼睛挖出来，也不会斩断他们触碰自己玩具的手指。”望月北川在旁插着口袋，默默开口。 老实来说，洗清嫌疑的他本来能够简单接受几句问讯后，就离开此地。然而他确实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情感，驱动了这位女人做出了这无可挽回的恶行。 听到浅田真知子的回答，他确实有几分失望，毕竟归根到底，这就是扭曲的独占欲作祟而已。这类人士他见得多了，连台词都能总结出一份模板出来。 关卡里前有病娇女人怀疑外来者们喜欢自己的爱人，一定要一个个分尸解决当作花肥和颜料；后有守财黑龙觉得闯关者觊觎自己的宝藏，势必要将他们烧成黑炭。 这么一对比，浅田的行为也不算变态重口味，瞬间令他失去了兴趣。 望月北川深深叹了口气，对自己不应有的好奇心表示哀悼。 有这时间，他都能去约松田、萩原多带几分特价食材了，而不是在这看一个疯女人自以为是，以爱的名义发疯。 “事实上，你的犯罪手法并不难猜。”望月北川心想这段时间，早就够这几位警官心里推测出一个大概。由于对方经手过的东西少之又少，正确答案反而一目了然。 “嗯，看来我和这位望月先生想的一样。”伊达航显然也和他想到了一块，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望月继续往下说，转头他就让小警员们去重点搜索几个物品。 听到自己预想中的关键物品也在那一行列之中，望月北川满意了，他慢悠悠地将这件事娓娓道来： “虽然泷泽不知道这一切，但事实上浅田真知子早已预谋了这一切。” “正牌女友在男友生日上门庆祝确实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而你也从泷泽先生的口中翘出一些有关死者的习惯，因此掐着时间点上门拜访也在你的计划之中。” “在生日前你就把冰块冻好，在内里注射了足量的□□。当死者在厨房忙碌时，你就能顺理成章给她递上那一杯果汁，由于冰块并未完全融化，毒性的爆发也存在着一个缓冲期。你正是算准了这之间的时间，才能够放心地让泷泽先生作为你的替罪羊。” “然而□□的特征气息实在过于明显，即便是门外汉也能一下反应出来这其中的不寻常，你应该选择更少见的毒物。”望月北川摇摇头。 “但是我并不能理解，明明你爱着他，为什么又想栽赃陷害他？”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对于情感，他一直不得要领，能够和人正常交往就算是托了某位依然在闯关的人的福。要不然，现在的他大概依旧是独来独往的孤独一人，遇到这种事也懒得提问与反驳。 “呵，这你就不懂了。”浅田真知子说道，“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猜测的我的推理手法没错，接下来就看搜查人员够不够仔细，发现我还没清理干净的小小纰漏咯。”她摊开双手，在这种时候，她脸上依旧是轻松的笑意。 “倒霉的侦探先生，我要告诉你……” “恨才能让情感更久延续。当你满怀对一个人的恨意时，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围绕报复那个人行动的，但爱不同。随着时间流逝，那些誓言那些情话终究会走向平淡。” “我要的就是轰轰烈烈的情感。” 望月北川皱着眉，他并不赞同对方的所作所为，却并不会反驳对方所说的话。 恨意有时确实比爱管用，然而如果人的一生只剩下仇恨作为前进的驱动力，那也实在是太可悲了。他不会忘却那份感情，但并不代表他只有这一负面情感，他还有许多值得他铭记的情绪。 望月北川看了她一眼，浅田真知子脸上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我知道，从某方面而言，你我是一类人，但我们不是一路人。” 警员们押着真正的犯罪嫌疑人离场，浅田真知子在离开时依旧高高昂着她的头，没有像大多犯人般狼狈哭泣忏悔过错，在她心中她的所作所为皆是正义，她发自内心地坚信自己的信念，并永不改变。 “目暮警官，我可以走了吗？”望月北川问了问在旁边忙活协调的警官。 “哦，可以，你记得回头来补上口供就行，该走的流程还是要有的。”目暮推了推他的帽檐，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有空还是去神社买个福运御守吧。” 望月北川：…… 封建迷信不可取啊长官，这年头地府都通网了，人世还搞这套可能不行。 神明说不定也整了个赛博祈福也说不定呢？一炷□□德加999的那种。 他想起来自己还要和松田与萩原他们联系，又跑到角落拨通两人的电话。 “什么……你们今晚想拉上一个朋友和我认识？” “呃……真的靠谱吗？保真吗？” “拿萩原那家伙三十年单身来保证？好恶毒，我信了我信了！” * 当望月北川看到某一熟悉身影，而那人在前半小时他刚刚见过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伊达警官真是你们同期？”他一直觉得，这位可能是惹上司不高兴，罚去基层磨练心性的大前辈啊！ 都是同一个教官带出来的学生，怎么脸的年龄相差那么多？ “没关系，以后说不定你还能看到娃娃脸的。” 望月北川：蛤？ 作者有话要说：　　—— 某位黑皮卧底：（打喷嚏） —— 最近在看无限流相关的漫画，真好看啊qwq 直接点燃了我想写无限流热情，先画个某天写小北川无限流闯关记的饼哼哼(｀ω? ) —— 感谢在2023-04-07 17:59:59~2023-04-08 11:48: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重林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蓁蓁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1 友人们 过渡 望月北川想不通，事情究竟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本以为除了少数几位委托人上门，事务所应该全然安静，他会一个人安逸地窝在小角落翻阅着没看完的书本，又或者是在温暖的午后在每一杯热可可奶里残忍地溺死。 总而言之，不是像这样，小小的事务所吵吵闹闹的，与他预料中的情景完全不符。 望月北川看着沙发上的松田、萩原兴致勃勃拆卸着他的神奇小电脑，工藤也趴在一边围观。在亲眼目睹手中的零件自动归位，电脑又恢复成最初始的模样，他们都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惊叹。 “让这复原的力量究竟来源于哪里呢？”松田阵平把墨镜抬到额头上，更像是去海边度假的游客。他一直被这一关键问题困扰，却始终不得其解。 “研二酱也想不明白呢——”萩原研二摊开手，无奈说道。他有预感这方面的理论知识大抵是目前的他们难以窥测的，如果真能让他们轻轻松松想明白，那么永动机估计都发明出来了。 “不然换一种方式进行破坏？”工藤新一竖起食指提议道，“之前都是简单拆卸，但我们都没尝试过将它破坏吧？我想试试看把电脑破坏后，是不是恢复时间会慢一些……” 工藤新一在和松田阵平相遇认识不久后，就迅速在钻研某位大侦探神奇小道具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至于曾经困扰新一的疑问，也在后来获得了解答。 虽然这一世界居然能够有穿越者这回事令他惊讶了一段时间，然而缓过神想来也并非无法接受。 有句话说得好，“艺术来源于生活”。 电视剧都有不少以穿越为主题的情节展开，那么他们生活的世界有穿越者看上去也很合理的。 好在望月哥哥他是个遵纪守法，懒得在社会掀起大动乱的节能主义者。工藤新一眼睁睁看着某位顺利通关养老的满级侦探，差点一脑袋撞上了墙。 工藤新一：…… 气质是有满级大佬的风范了，但在倒霉方面而言，又无法让人成功戴上敬畏的滤镜啊喂！ 在亲眼见到藤蔓能自如缠上他的手指后，工藤新一觉得不会再有别的事更令他惊讶了。和植物能自由行动这件事比起来，有人在现代社会依然追求长生不老还更合理一些。 “嗯，小藤蔓很乖啊。”望月北川并不明白为何这小孩有点怕这株小绿植。 他仔细端详着柔弱的植物，枝条摸上去只要用力就能折断，叶片也与普通植物近乎一致…… 和普通植物完全一样。他心想。 倘若工藤新一能听见他的内心所想，一定会露出半月眼，试图摇醒这位错误估计藤蔓的侦探先生。 哪家的普通藤蔓能帮忙提住一购物袋的东西？哪种普通植物的枝条硬得能当武器？ 无论怎么看都很不合理啊！ 每次工藤新一看到自己的好友要摸一摸这看似温顺的神奇植物，他的心都吊着，生怕自己一个反应不及时，没能救下被可怕外星植物绑架的好友。 毛利兰并不知道新一心中在想什么，她单纯觉得植物会活动就像是童话故事记载的一般，即便她隐约意识到真实的世界与童话世界截然不同，而她的心里依然愿意为这些美好保留一份小世界。 她逗弄着绿植，乐得笑个不停。比起植物，她倒觉得这小藤蔓像哼哧哼哧乐呵呵摇尾巴的乖狗狗。她本来想养狗的，最后由于各种原因没能养成。这也算是了却了她的一个小心愿。 伊达警官前来拜访的时候并不多，毕竟作为一位有时间安排的轮值巡逻警官，他的每一天都忙碌而充实。 不过他所带来的工作经历倒是最有意思的那一个，小孩还是对社会上的事更感兴趣一些，经常被追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巡逻路上，他遇上的命案并不多，不过他倒能说出不少交流经验，好好教导这整张桌上不大会委婉说话的耿直人员。 一听没有很多命案，工藤新一疑惑问道：“那么为什么望月哥哥经常碰到案子呢？”话说完，他便反应过来。 ——哦，该死的倒霉F，真是刺激的命案体验。 松田介绍的炸弹相关专业知识要求太高，工藤新一也不能完全听懂，毛利兰就是眼睛里全是大大的问号。最终话题时常被萩原不动声色带着，引导到最近警视厅警官们最常去的甜品店去，下次可以带两小孩尝一尝招牌甜品。 望月北川在思考，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缓缓放开了标准，让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他的生活之中的？ 比如事务所墙上又多了一面“神社改命，舍我其谁”的红色锦旗，一看就出自新认识不久的巡逻警官之手。 再比如在玻璃花房那边的小架子多了孩童大小的浇水小喷壶，周围还散落着几个小花盆，里面载着小孩们不知从哪捡来的种子。 他明白自己的幸运F无法改变，一个人的体质才不是去神社简简单单拜个神明散散金钱就能解决的小事。 他也明白那小种子在种下去前早就死了，任凭小学生们如何用心照料，也注定生不出新芽。 不过偶尔他也会中上“再来一瓶”的小奖，被几位警官夸张地夸奖“真是了不得的大事”，弄得他以为自己攻克了世界未解之谜般的大阵仗。 他也悄悄更换过花盆中的种子种类，经过特有道具改良后，这类种子会更坚韧一些。就算是天上连续下半年份的大雨，应该也不会把这些加强种子泡死。 虽然这些小事很繁琐、很麻烦，比起做一个巧克力蛋糕犒劳自己而言，自己似乎得不到什么回报。 可他凭着自己的本能去做了这些事，他未曾奢求过从他们那获得多少回报。 然而这群人却固执地送给了他比付出更多的温暖。 【这不是挺好的吗？】沉寂多日的系统面板跳了出来，难得得了空，说什么它都得好好刷一波存在感。 “嗯，是挺好的。”他回答道。 “喂，望月，你又在看什么？”松田察觉到某人消失已久，以为他又窝在喜欢的角落看着书睡着了，离门近的他连忙出去寻人。 “我们可是等了你好久了呢。” “来了来了，别急别急，我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望月北川流利地说出一串跑火车，跟在后边。 看来……在这个世界养老的他未来注定不会很安静啊。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这种直觉就别应验了！ —— 来章温和的过渡哼哼(｀ω? ) —— 感谢在2023-04-08 11:49:04~2023-04-09 15:3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魑魅魍魉 50瓶；甘乐 12瓶；乐槐、缡墨.中原 10瓶；猫头鹰不睡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 新委托 失踪的孩子 望月北川从未想过委托到来的那么快，距离他上一次正式开张收到委托还没过几个月，又有新的委托人上门来。 而他正仰躺在靠椅上，悠哉悠哉看着电视台重播的综艺节目。每次他这副姿态都会被工藤新一那小子吐槽“像是赋闲在家无所事事的老头子”，然后被他“嗯嗯嗯你说的对”给反驳得说不出话来。 当他以这一模样与上门的委托人对视时，表面上他的表情一片平静，内心已经想穿越回几分钟前把躺着的自己一脚踢起来，至少摆个靠谱的营业姿态也比这好啊！ 然而为这种事用了逆转时间的珍贵道具，他的心也会痛。 无所谓，面子不能当饭吃，只要他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就不会感到尴尬。 迅速在内心做好心理建设的望月北川以极快的速度收起了躺椅，一把将其推到了角落，努力地扯动面部肌肉，挤出个不算冰冷的笑脸。 “您请坐……” “啊，那个躺椅感觉很舒服，能给我坐一坐吗？”来访对象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不是很好，他的面上满是疲惫，眼中也全然没有光亮，“我已经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您请。”望月北川又把差点被他扯坏的躺椅拽出来，顺手拧上了被他踹松的螺丝。托松田和萩原的福，他现在还会维修一些简单器具，大幅度减少了请维修人员的额外花销——以他的运气，多半都成为维修工人们口中的金牌用户了。 望月北川心想这位委托对象真会体贴人，都帮他找好台阶下了。无论是怎么样的委托，他一定会以极高的效率完成！ “喝杯茶，整理好思绪再和我说吧。”望月北川递给了他一杯热茶。就对方那样子，让他直接开始讲述，说出来的话语多半没有什么条理性，还不如先让对方坐着休息一阵，脑子清醒了才能解答他的疑问。 “啊，谢谢你侦探先生。”委托人捧着刚好温度的茶水，只是浅饮了几口，便将茶杯放在桌上，“时间不多了，我还是先说吧。” 短短几秒的调整时间，对方脸上的疲态消失不见，整个人都与先前进门的人精神气质判若两人。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倒像是这间小小屋子的真正话事人。 察觉到对方气场的转变，望月北川一挑眉，并未多言，他知道对方接下来讲的话讲没有多少废话，自己必须仔细听才行。 “我是从某位老人那里听到你的名声的，她和我说这里的侦探处理事情很准时，不会和别的侦探一般一直拖延，拿雇佣者的定金浑水摸鱼。” ——哦，是那位找猫老婆婆帮自己拉来的业务。 望月北川自然记着这件事，不过先前他只把这句话当做普通客套，完全没放在心上罢了。 “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离家出走的女儿。” “不好意思先生，恕我直言，这类事情报警比委托侦探更可靠吧。”望月北川皱眉，打断了对方的话。这种事可不能随便掺合，一旦搞不好，自己的事务所都得上封条提交法院。 望月北川琢磨这笔生意真是个烫手山芋，还是赶紧想办法推掉比较好。 虽然他还未成功习得萩原的一本正经转移话题之术，但努力忽悠还是有挺高概率成功的。 “我这里目前完成的唯一一单生意可是只有简单的找猫业务而已。”他甚至将自己事务所的工作履历搬出来说话，找猫和找人那可不一样。 猫咪四只小短腿，跑再远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跑出东京，小孩子手上有点小钱，借着新干线就能到全国各地。 即便自己手上的电脑能够实时更新人物行踪，但小孩的活动范围太大，跟在目标屁股后面跑，真是会累死他这个“节能主义者”了。 “不是我不愿意……我可是只找到过猫的普通侦探。”为了增强说服力，他又特地说了一遍，力图打消对方的念头。 “委托你是因为，我怀疑我的女儿在离家出走的过程中被绑架了，但目前我并不敢过于声张，因此先行委托你，寻找到对方的踪迹。” “我已经报过警了，那边只说会关注这件事。”委托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我加钱后，他们表示会多加关注的。”说完他叹了口气，似乎在表示他真的尝试过了，然而金钱的力量并没有打动警方们。 “我已经先报过案了，以防万一也拜托你来寻找好了。” “那可以。”望月北川点点头。 对方并不把他这边作为唯一退路就行，出了事全找他麻烦他可受不住。 对方报了案，那无论如何都有警视厅那边负责兜底，那么自己接下委托也不是不行…… 他迅速瞥了眼玻璃窗外愈发茂密的藤蔓，安慰自己： 就当是给自己养的植物赚花肥钱了。 “行吧，你孩子的姓名外貌信息给我。” “对了，最好和我说明一下为什么她会离家出走，和你怀疑她中途被绑架的理由。” “那孩子名叫小野寺须弥，这是她的照片。”男人递给他一张三人合照，照片中的男人女人紧紧搂着女孩，占据画面正中央的小孩抱着一捧向日葵笑得开怀。 “我和我爱人……最近几年忙于工作，毕竟升迁之后有太多事需要我们照看，最近几年的经济状况也不算好……就这样算是冷落了孩子吧。” “先是每周一次的周末出游无法兑现，再之后就是连晚饭都不见人影，在那孩子出走前我都好几天忙得没回家了。” “我的妻子也是如此，这孩子最近一段时间都由我们请的保姆照看，保姆时常和我们抱怨孩子的脾气大，我们还以为那孩子在和我们闹脾气，打算过段时间再带她好好玩玩，算是赔礼。” 望月北川点头，表示自己还在听，心里则是想一般这种“过段时间”的约定，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兑现。 “然后在前天那孩子不见了，我们发现她的书包和攒下来的零花钱全部不见，一并消失的还有她常用的小水壶，家里几包没吃完的零食。” “我们最开始以为她是闹着玩，也只是报了警，在警方那留下记录……” “然而昨天，我听说我的竞争对手想要对我女儿下手——” 余下的话不用多说，望月北川也明白。 与故事中的商战不同，文字下的市场争夺市场伴随着各类头脑博弈与分析运算，天命主角艰难地从竞争对手口中狠狠撕下一口肉，努力让自己的阵营多获利一毫的势均力敌。 然而现实的商战往往追求的是朴实无华与简单。 他前几日还从新闻里看到，主持人面带微笑念诵“商业竞争对手为打压敌对公司，在对方公司签订竞标合同的前一天，偷取了对方装有公章的保险柜。” 要让他说这类事例，他一瞬间就能反应无数条。投毒敌对公司老板，让对方身亡从而拿下标书的例子，他也不是没见过。 绑架竞争公司老板的孩子也能算商战行为一种吧？ 对于相关方面是门外汉的望月北川无法评价，他就是一位简简单单接委托干活的侦探。 “我会尽量让您的孩子平安回来见您的。”保险起见，他话并没有说全，凡事都得做好翻车打算才行。 万一他这边接下委托，另一边小孩被人扔东京湾了怎么办？那他怎么兑现委托？ 幸好他不会把心里的话也说出来，否则又要被人骂不懂得看气氛了。 望月北川默默看天，只希望这件事别太难解决。 整件事如果只是小女孩一时兴起的离家出走，那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与孩童一样，大人在无能为力之时，也会期盼事态发展一如自己预想那般，只恨自己不是位真心的唯心主义者，没有影响世界的念力。 望月北川和小野寺先生约定在三天的时间中会努力搜寻孩子的踪迹，而对方依然要与警方保持联系，让警官们对这件事重视起来。 虽然这年头法律还不够完善，但敢光明正大搞绑架到竞争对手头上，望月北川琢磨那一公司估计背后是有着黑恶势力撑腰。 ——无所谓，无论是□□还是黑/手/党，只要还在正常人类的范畴，他就有信心把对方成功制服，反手扭送去警视厅，让这群社会废料接受思想改造。 不过要真按照本地特色来看，那大概还是黑/道比较可能，黑/道合法化这件事在社会极大反对声中依然得到推行，很难不让人怀疑制定政策的人员与这类人士清清白白毫无关系。 送走了小野寺先生后，他打开了电脑。 每次电脑关机，再次开机后都会恢复默认初始设置，而他上一次好不容易要通关的游戏存档并没有保存，他还没来得及为此悲痛，就必须把心思拉回正事上。 算了，这时候找小孩重要。就算他再怎么悲叹那近乎完美的通关进程也没用，他又没有高超的编码技巧，能够让自己看懂系统们的特殊编程语言。 为了保持对未来发生食物的神秘探寻感，他已经许久没有使用“特工电脑”的查找搜索功能了，毕竟一切靠自己去发现、去探寻也是件有趣的事。 万一自己随便搜索什么东西，一不小心洞察了所谓的“世界真相”可就不好了。 普通世界才不会像副本闯关一般，一不小心走错路，会被守关bss追着跑。和平的现实世界即便遇到困难，只要慢慢来也能够找到出路。 在这里他只需要担心是否会路遇抢劫的这类小危险而已，比以前的关卡都好应付得多，一个过肩摔摔晕劫匪，扭头将其送至警视厅，顺利获得锦旗一枚。 一边在心里发散思维，继续自己的胡思乱想，望月北川一边输入了“小野川须弥”的名字，以及一连串外貌特征。 而他的语言描述水平差得令人发指，如同没上过国中写作指导课的辍学国中生一样。 根据他的外貌描述，搜索引擎有效地将一位同名同姓的男孩剔除范围。 为了尽早结束这折磨人的描述时光，搜索引擎体贴地给出一系列提示词： “亲亲，有时候划定地理位置范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哦～” “哦，忘了。”望月北川说道。 幸好电脑不能说话，不然它此刻一定编写出一连串小作文对主人的糟糕国文水平指指点点，被烦得不行的主人本人抢先静音。 如果他手上没照片的话，那他百分百会一步一步慢慢罗列关键词，缩小人选范围。 而他这次少有地获得了被搜索人的图像记录，一时半会脑子没转过弯，只顾着描述自己手上所得信息了。 望月北川将那张照片放到一边，依照自己的思路重新输入了一串关键词，这下搜索引擎倒是运转得飞快，几秒就将精确搜索对象摆在主人面前。 “这孩子……”他看了一眼显示对方地位的小地图，“是在什么交通工具上吗？”速度飞快，早就离开东京市区的范围内了。 来到这养老几个月，只就近搭乘过电车的宅家人连新干线都还没体验过。 “嗯，看来确实是有人和她在一起。”他滑动鼠标，查看小孩近日的行动记录，进一步确定了这一点。 ［X月14日，外出离家出走。先去了中央公园荡秋千，再和那里的小孩滑滑梯……没什么需要在意的地方。］ ［X月15日，肚子有点饿，但还在忍耐范围。总感觉有人的目光盯着自己，好可怕，特地跑到人流量最多的商场，可怕的视线消失了。］ ［X月16日，好饿，但绝不认输！感觉有人跟着，但背后完全没有人……］ ［X月17日，被怪大叔拦住了，被怪大叔带走了，被怪大叔装进了车里，被怪大叔转移走了——］ ［X月18日，这里是哪里？］ * “呜……这里是哪里？”小野寺须弥睁开眼，便发现周围的一切大不相同，四周的景物全是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即便如此，面上她也不露怯。用力吸了吸鼻子，狠狠抹了把脸，算是把还没流下的生理性眼泪全部擦干净。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离家出走的第四天，自己正踩着马路牙子玩。 平常爸爸妈妈在的时候，他们都不允许自己这样干。他们说很危险，一旦没注意到，她就会被车碾过去。人类脆弱的小身子就像片薄薄的纸片，在巨大外力下完全不够看的。 所以趁着这次离家出走，她特地体验了一把。 不过保险起见，她选择的也是车流量较少的道路，半天都见不到一辆车的那种，毕竟她也不想自己的爸爸妈妈找到自己时只能找到一滩血肉模糊的肉饼。 这几天的离家出走，她省着吃了自己带出来的小零食，然而这点小点心只够闲暇当零嘴，用来填饱肚子是远远不够的。即便如此，她也不敢一次性放纵一把，将剩下的存粮全部吃光，再悻悻回家。 这次的出走她可是计划了很久的，说什么都不要抢先认输！ 靠着张乖巧可爱的脸，以及自己惯于捧场的舌头，她还从好心的面包店老板那得到了一整条刚出炉的毛毛虫面包。 摸了烫手的香甜外皮还带有着黄油的甜香，顶上的装饰看上去就甜丝丝的，配上内里充当馅料的甜奶油，吃上一口，她整个人都满足了。 对于成年人而言刚刚好的量，于她而言足够慢悠悠吃上好久。有了这份额外食物的补给，她自信自己在外边好好活过一周是不成问题的。 这次出走不仅只是对于父母完全不顾家的无声抗议，也是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显然自己在走马路牙子遇到的怪大叔有问题，自己回答了对方的问路后，就直接昏睡到一个陌生地点。 小野寺须弥一下锁定了这次的罪魁祸首，理清了头脑思绪，明白了自己的当下处境后，她首先就是沉着心打量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四周黑漆漆一片，自己用手摸过，后背是硬实的墙，没有可供小孩逃跑的暗道，和电视动画完全不一样！ 头顶的天花板高得出奇。小野寺须弥用她家天花板的高度作估计，自己所在的这一屋子大概有他们家四五层那么高。 她被人随意丢在这一空旷大屋子内，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先前找她搭话的怪大叔也不见踪影。 她摸索着走到大屋子的最前端，通往外边的唯一大门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打不开。 看过不少电视剧的她，立即联想到：自己这是要被人口贩卖了？ 她爸爸以前还和她提起过，早年间社会没那么太平，港口码头可是乱得很，走/私各类违禁物品都是光明正大的，没人敢探查离开码头的船只内究竟装的是满仓的军火还是走私的廉价劳动力。 刚想到这一可能，她又因为没有闻到海水咸湿空气而否定了这一想法。 不是人口贸易的话……拐/卖还是绑/架？ 在这一点上。她也不确定，这里连个人都没有，想要多获得点信息都没办法，自己只能无聊地坐在小角落，心想什么时候会有人把她带走。 这时候，她有点想家了。 虽然家里的爸爸时常不在家，还是个经常毁约的小气鬼大坏蛋，但她在这种时候又想起小时候爸爸那双大大的手拉着自己去游乐园，行走在路上给她带来的满满安全感。 虽然家里的妈妈只会把几盘菜做得好吃，但和这几天啃的零食相比，那味道真是好得高出无数个百分点。她想如果这时候她能吃上一口妈妈的饭，大概是能幸福得哭出来吧。 小野寺须弥咂巴着嘴，回味着家里咖喱鸡块的香味。她掰着手指算不出自己究竟在这待了多久，不过如果她能活着回去再见到爸爸妈妈的话，她想她还是会兴致勃勃和他们分享这一次经历的…… 比如她跟着路上一只流浪大花猫深入了小巷深处，偶然发现了一处流浪猫军团，差点没把她吓到；再比如她上学的路上在最近开了家侦探事务所，她每次都想进去看看，最后还是没敢进去打扰。 她想，她又矮，又瘦，话还多，还不听话乖巧，她真搞不明白自己有什么被抓住的必要。 小野寺家只够自己安稳生活的份，他们一家都没富到能够每顿饭能奢侈地吃上和牛呢。 小野寺须弥心想，如果怪大叔想要用自己来交换大额赎金的话，绑匪们怕是要失望了，他们一家掏遍口袋都拿不出几百万的存款。 真有那时候，她一定努力咬断自己的舌头，让自己紫砂也不要成为爸爸妈妈的拖累！ 女孩转悠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堆在角落的钢管上。虽然这些管子看上去也没比地面干净到哪去，但她心理上总感觉这个位置没地板来得脏。 她晃着腿，等待着大门打开的时刻。 是带她来这里的坏人们？还是抢先一步找来这里的父母？ 不……最大可能应该是厉害的警官们，他们可厉害了，电视节目都说近日社会的案件侦破数量达到最高的峰值。 想来他们只需要捡到自己的一根头发丝儿，就能成功得到自己在这里的信息！ 小野寺须弥在这边无所事事地胡思乱想，并不知道被她想起五秒钟不到的侦探先生本人正在到处奔波。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接到委托跑断腿） 望月北川：（幸好雇主报销交通费……） —— 感谢在2023-04-09 09:02:42~2023-04-10 14:46: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溪 34瓶；甘乐 12瓶；缡墨.中原 10瓶；猫头鹰不睡觉、楠盐之尹 5瓶；倩◇幸运草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 黑兽 狂吟 望月北川满意地看到信息栏内女孩的地点位置不再变动后，才终于定下了最近一班前往那一地点的新干线。 虽然位置变了，也可以临时改站，但这实在太麻烦，还浪费钱，他亲爱的委托人没和他说能报销这一路的路费。没人和钱过不去，凡事还是省着点花为好。 当然，他能够如此心安理得地慢悠悠地行动，主要还是因为搜索页面中关于女孩的未来依然在不间断生成，这也就代表小野寺须弥并不会在这次绑架事件中遇害。 他对这起事件的知情，也算是一个极大的变动量。倘若对方的性命因为自己的插手完全走向变坏的相反方向，页面也是会有对应的信息显示的。 在这一点上，望月北川还是很相信，从初始新手关卡陪伴自己走到现在的好搭档电脑的。 乘坐着新干线，他正好趁着这时间搜索女孩所处地点的导航地图，以及周围的俯瞰图，根据四周的小巷布置，他迅速分析出了这伙人被追捕时有可能选择的几条路线。 那边位于郊外的废弃仓库园区，本来那里是打算开发成工业原料堆积区，再后来因为开发协商的种种问题，这一工程逐渐荒废下来，也不再有人过多谈及，就像是被所有人不约而同遗忘了。 现在厂房的周边都长满了野草，根据废弃年份估计，望月北川得出那堆草说不定都能有他那么高的结论。 望月北川：…… 他担心这地方真的不会因为灰尘太多，先把那孩子给呛死吗？ 那么接下来他就得稍微加快脚步了。小孩的身体可是很容易感染的，要是吸入过多灰尘，他的半吊子医学知识也没法告诉他肺部出现感染的概率有多高。 周围的人还在兴致勃勃谈论有一位有名的工程师准备参与新干线新线路的修建。 市民们对于一位建筑师的名气高低并不热衷，他们单纯在乎的是这条准备开始建造的线路能否与自己出行必须乘坐的线路连通，方便自己的日常生活。 望月北川在下车前，依稀听到了那位建筑师的名字。 ……好像叫森谷帝二？ 反正他也不关心建筑美学。转头他就把这一信息抛在了脑后，大脑简单将其归类为“无用资讯”，随意扔在偏僻角落之中。 从站台出来，此时恰好是太阳西落之时，难得的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如果是俳句创作者山头火在这，一定会吟诵起“夕阳之光如此美丽，我正慎行，不虚度光阴”的名句。 然而他并没有闲心多加欣赏今日霞光的灿烂，他只是加快脚步，混在下班人士的队伍之中，站到路边挑了一辆看得顺眼的出租便直接坐了进去，顺带报了本次目的地地点。 出租车司机迟疑地向他确定了好几次，确定了这位匆匆忙忙的乘客并不是闲来没事拿他取乐的人。 在开车前，好心的司机提醒了这位乘客，可能要坐有点久，要做好心理准备。 脸上毫无表情波动的陌生乘客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多加理睬。 出租车司机经验也丰富，深夜凌晨都无数次接到去火葬场殡仪馆的单子，他都壮着胆子开了下去，这次不过是去城郊的一处废弃仓库，比起火葬场阴森上山路的条件真是好太多了。 以前他还接到过半夜想不开去那种灵异场所探秘的乘客的单，乘客背包鼓鼓囊囊看不清东西，他还以为对方要去这种偏僻地方抛尸，还悄悄报了案。 谁知道那居然是某位灵异up主打算提前布置的惊吓点装置，差点把某位乘客送入警视厅接受审查。 司机在心里默默嘀咕着今晚的这位客人又为什么想不开去那种地方，自家正和他闹青春期小脾气的小孩也喜欢往这种地方跑，主打的就是一个灵异探险。 司机先生是无法理解这群追求奇异的小年轻们的心思，他单纯多提醒了对方一句，那边不好打车，到时候可能要步行几公里走出那个范围才行。 对此，那位客人微微点头，表示知情，看上去完全不在乎在深夜荒地步行几公里这件事。 司机先生叹了口气，感叹，果然有些事还是得看专业人士，换他来，肯定不敢晚上不睡觉，跑到这种连流浪汉都懒得光顾的破烂地点晃悠。 见这位客人态度坚决，服务生涯零差评的司机自然是将他载到了目的地。 看着那位客人消失在一人高的野草之中，司机打着方向盘，调转车头准备回去。 他都想好了今晚出租车司机小聚时，如何添油加醋描述自己今晚遇到的神奇旅客了，在之后和同僚们暗暗猜测一番这人究竟是要去干什么，也是极好的。 他都在心里真切认为对方是一位真正的灵异up主，这位的气场看上去就和先前那位弄虚作假的灵异区人气王不同，也没带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布置场地，一定是位主打真实的直播系up主。 反正对方两手空空，也不像是要去野外抛尸的犯罪分子，他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位客人也是位探秘up了。 虽然对方脸黑得像是自家犯严重起床气的孩子，想来也不会惹出什么事的。 毕竟谁都知道，那片荒地可是除了杂草和废弃库房之外，什么都没有的破烂地方。 还真不是他吹，要不是这里的本地司机，还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偏僻地方。 * 望月北川行走在草堆之中，长势极好的野草粗略估计都能有他一人那么高，可想而知这块土地的荒凉时间多么久远。 在行进的过程中，他不时要用手拨开面前当路的植株。 他也不知道在之前这里究竟有没有修路，反正经过多年，富有生命力的野草早已长满了这块土地。没有人类访问的地域，本就是这类生物的生存天堂。 他脚下的触感不像是踩在路面之上，倒像是在风干了的泥土上行走。想来也是，这么久时间没人维护，路面就算还能使用，也早已开裂得不成样子。 好了，接下来的路，得靠他自己走过去才行。 没来得及心疼被锐利草叶勾开线的外套，他在心里把这一切全部归咎为不干好事的可恶黑/道们，心里已经想好如何把他们打趴道歉，反手送去警视厅了。 他到这里时，时间已不算早。现在的他抬头就能看到高悬的月亮，夜晚的昏暗光线让他更难摸索出正确的路线，毕竟他又没有激光眼，自己体内的维生素也不可能富集到让自己拥有超乎正常人类的夜视能力。 在人类离开的地方，自然界的小生物们在此地汇集，这群自地球诞生演变之初就长久存在的生灵，不可能放过每一寸让自己发展的空间。 在寂静的夜晚，望月北川能清晰听到周围传来的一两声虫鸣，这在都市中可是很难听到的。在那种由钢筋水泥堆砌而成的地方，在狭小天地挣扎发出的虫鸣也显得虚弱无力，远没有大自然中的清脆。 他打开导航，看到自己一通乱走，成功离目的地远了几百米后，陷入了沉默。 问就是路痴，他努力过了，但在这种环境下，他也难以找到标识物来辨别自己的方向。 而他的脚却在此时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物体遭受到外力，轱辘轱辘滚远。他把手机手电筒的亮度调到最大，才算看清了那一物体的轮廓。 ——那是一个监视器，顶部的红灯显示此刻它依然在运作，为背后的主人提供此地所有情报。 望月北川随手将其丢入系统内置物品栏内，放置进道具栏的事物会自动停止时间流动，也就无法继续观测外界。 在监视器主人的眼中，也只能收到“监视器XX号信号丢失”的讯息。 他绝对没有想要薅羊毛，回头把监控器的原有程序设定覆盖，拿去当自己事务所的监控探头使用的小心思。 既然对方说不定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到来……望月北川砸着嘴，心想此刻继续保持原有的龟速前进的目的已经不大。 自己已经暴露在明面上，就没必要刻意掩盖自己的行踪了。 早点解决这一事件，把孩子带回去，再把犯人们打包扔到警视厅门口…… 嗯，速度快点的话，自己还能赶在太阳出来前，跑回事务所睡觉。 而在黑暗中寻找路线，本就该派遣与黑暗伴生的存在出现于此，毕竟这一环境天然的就是这类生物的主场。 他思索了半秒，内心权衡了片刻那一存在是否会吓到小孩。看了一眼道具仓库内近乎爆仓的催眠道具，他又顿时安心了下来。 有心理阴影没关系，靠谱大哥哥会帮小孩抹除阴霾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完美体贴售后关照服务。 道具在手，善后轻轻松松。如果那位父亲想要孩子忘却被绑架的阴影的话，靠谱侦探也能够使用对应道具让那孩子觉得这一切只是个不算美好的噩梦，梦醒来，她的世界永远都只有温暖与美好的那种。 是非利弊思考完毕，就连后果也有完美的应对方案，望月北川满意地点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十分喜闻乐见。 他勾了勾手指，呼唤虚空中的某类不可知生物： “出来吧，狂吟。” 周围景物毫无变化，然而周围的时间流速似乎都在这一瞬变慢了，连此刻的夜色黑暗都淡薄了几分，深沉的黑色在消退…… 那是因为真正的黑色诞生于此，在黑洞之中时间与空间不再存在意义，然而黑洞这一概念只能够诠释它的部分特性而已。 时间与空间对于它而言只有能量的差别，但它并不会贪婪地吃掉一切，吃下世界构成的时间与空间自己也会撑坏肚子。 它本能吞噬与黑暗相关的一切，就连多余的光线也会被它馋嘴吃净。 自黑暗而生的巨兽。从来只对自己认可的主人低下头颅，甘愿听取其调遣，为其做到一切。 “麻烦你帮我找到这里的一个女孩。” “去吧。”他摸了摸巨兽的脑袋，它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指尖，流连了一阵后，头也不回地与墨色的夜空融为一体，在黑暗之中消弭了踪迹。 巨兽一离开，周围凝固的空气又重新开始流动，时间重新拥有了意义。 夜空的繁星再次出现，在刚才它们一并被莫名的黑暗吞噬，连同无数光年外的光辉也消失不见。 平常望月北川不会喊它出来的，因为这孩子有时很贪玩，一旦跑出来，可能就不大乐意再回去。 而且……这孩子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过于吸引注意力，这才是他不大喊它出来的原因。 但在这种时候，还是喊它出来最好使了。跑得快，威力还足够，能够果断地完成一切指令。见到有人真想对孩子动手，它也能一口把恶人的脑袋一口吞掉。 虽然这里出现大型猛兽近乎不可能，但这种微小概率一旦发生，那就是百分百，恰好由他借了这个名头善后。 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并不关心恶人们或许会消失的脑袋。 他真心希望最差的情况不要发生，毕竟他只想当个安稳生活的普通侦探在这快乐养老嘛。 作者有话要说：　　—— 望月北川：我作证，有一只猛兽把他们吃了（？） 望月北川：（真诚） —— 明天就正式入V啦，感谢各位宝子们的支持哦啵啵啵(/ω＼)明天会掉落万字更新的哼哼～ —— 黑兽的取名灵感来源于“当我狂吟,黑暗应匍匐静听”，一看到这个句子脑子里就顿时想到了一些很酷炫的画面（敲桌子） —— 24 委托完成 告一段落 望月北川继续按照自己的路线, 向着既定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也遇上了几位拦着他不允许他靠近，还想要给他点颜色瞧瞧的不长眼人士。 这些同为同伙的人被他一并弄昏——他可没有精湛的技巧，保证自己的手刀不会直接把人拍死。 妥善起见, 他还是直接拿出某类带有麻痹性质的喷雾型道具比较好。 这类药物性道具大多只有单一功能, 在后来的通关之中越发鸡肋，逐渐演变成占道具格的废物存在，毕竟有的道具附带额外属性，完全能替代这类废物物品。 他心想这年头谁一天到晚带把武器到处晃悠，而不被警视厅请去喝茶的？ 在普通世界的正常人当然是带轻便方便的小型喷雾, 防狼护身一条龙，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 望月北川满意地点头，把这群挡路的全部用绳子打包绑好，顺手绑上了死结。 他还恶趣味地把这群人的左脚和右脚绑到一起，除非他们每个人都是多人多足比赛的冠军参赛人员, 普通人要想迅速掌握技巧，与周围人保持同步节奏还是挺困难的一件事。 那边有黑兽跟去保护安全, 女孩的安全并不需要他过多担心。 而随着他靠近那间仓库，阻拦他的烦人对象也配备了一些武器。 不知道从哪一黑色渠道走私而来的枪械，被他全部收缴，充当证物，准备一次□□给警方，作为这群犯罪分子洗不掉的证据。 他倒是没有能百分百预测子弹轨迹, 进行躲避的特异功能, 他只能凭借自己多年挣扎通关的危机预测, 帮助自己躲开一个个朝向自己要害飞来的子弹。 在闪躲的过程中，不时有子弹与他擦身而过，最近的那一次直接贴着他的脸颊飞过, 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长长一道血痕，接触了空气，灼烧的疼痛让他皱紧了眉。 烦人。 他有点厌倦这一游戏了。 简单的躲避球游戏该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是成人专属的血腥暴力时间。 他沉着张脸，一边躲避着子弹，一边朝射击者们靠近。 拿着枪械的人眼见这一难缠对象脑子抽了一般，离他们那么近，心下一喜，更加用力地扣动扳机。尽管自己的手早已被震得难受，也不愿意停下。 望月北川早已看出他们的意图，但他并不在乎。 谁会在意虫子的鸣叫抗议呢？ 他和这群人的实力区别就是如此。 虫子跳到面前，吵得自己心烦，那么一巴掌拍死就好了，没必要和无法明白自己想法的存在共情。 而他只需要短短几分钟就够了。 只用几分钟，原先紧握枪械的恶人们的脸上一并浮现诧异。 明明他们对着这个人的脑袋开枪了，为什么没有命中呢？ 明明他们离得那么近，又为什么这个人还没死呢？ 过往无数经验告诉他们，手握着小巧的□□，再强大的存在也能够在现代化武器面前败下阵来。 谁能精确躲过子弹，还长时间保持着高速移动的速度呢？ ——如果望月北川听到他们说话，他一定会说这只是用了防御类道具罢了。 毫无超能力存在的普通世界，真有这类特异人士，要么早被有关部门招安，要么被抓去实验室切片研究了。 不过他懒得和这群人废话，看这群人开枪肆无忌惮的模样，可想而知他们的子弹射中了多少人。 他们手上是真正沾有鲜血的，那么他也不用过多客气。 相比方才打包外围人员的恶趣味，绑住这群人时他的动作更加粗暴几分。 先前他还特地有所保留。可此时的这群人全部都是能够关进大牢进行改造的犯罪分子，自己自然也没必要留手，也是时候给他们来一点毒打了。 他抹了抹脸上的汗，随意甩甩手，把脸上的血珠抖干净。 希望别留疤……他默默想着，看向了不远的仓库。 直到目前而言，他都没遇上过于麻烦的对手，显然敌对公司要么没打点好这群人，要么这群人对这件事并不上心，这群人的素养烂得他都没敢看，要是被博多的专业杀手见了，一定两眼一黑。 大概还是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如果所有非法组织的人手都是这样的不入流货色，那他真会质疑，警视厅相关人员的综合素质和智商水准是否达到正常人应有的及格线。 这一路上他根本没受到较为有效的阻拦，虽说这和他手握道具有一定关系，然而道具也不是万能的，它只能够提供一个方便的捷径。 普通人只要想办法，还是能用别的路子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的。 或许这背后的组织也比他想象的更庞大一些？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边思索着各种可能，边一喷雾弄昏了个人。 他可是个和平的养老人，动怒不好不好，凡事讲究一个和气才行。 他让那群人安静下来，是为了准备待会听警察叔叔们的教导而已。 唉……他真是用心良苦，希望这群社会渣滓们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他用脚踢了踢又一位不长眼来送人头的小喽啰，深深叹了口气。 * 小野寺须弥并不知道外头的动静，此时的她低垂着脑袋，俨然被累到了。 方才她计划着不能一直呆坐着，什么都不做，至少也得发出点声响帮助警官们确定自己的位置才行。 毕竟她都离家出走几天了，要寻找到她的最后行踪也不容易。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又一次跑到了那扇紧闭的大门前，鼓着嘴，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使劲推动，她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然而有些事并不是抱有决心就能轻松做成的，厚重的大门纹丝不动，连条缝都没被她打开。 她也没有趁手的棍棒敲打大门，发出声响，只能徒劳地举起自己的小拳头锤了好几下门。 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那点声音比她做手工的裁纸声还小，她都不抱希望有人能听见了。 她把耳朵贴到门上，试图听听外头的声响，如果外边有人走动，她最好还是先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比较好。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被绑匪绑架后跳得最欢的炮火角色总是死得最早。 她还不想死。 虽然她的大脑尚且不能够真正理解“死亡”这一抽象概念，但她还是明白，死了的人没法跑跳没法笑，只能在冰冷的地面上躺着，再也不能和自己爱的爸爸妈妈拥抱。 她又有点想爸爸妈妈了。 离家出走也并不是都只有好玩，她这几天晚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睡觉地方，每晚都是囫囵地躲在某个人少的小角落。 幸好她离开的日子天气不冷，否则得在刺骨的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而且也没有洗澡的地方，她想念家里时刻都能流出热水的水龙头，和香喷喷的草莓味沐浴露。 在外边的这几天，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多脏，反正她是不敢细想的，自己离开家前穿的是黑色裤子，大概也是一种预感吧。 在黑暗的地方，一个人待得久了，她愈发想念曾经那个安稳温暖的小房子，此刻她的脑海中只剩下往日与家人们的回忆，先前离家出走立下的豪言壮志早被她一次性扔得远远的。 在这一方寂静的无光仓库之中，她感觉她被整个世界遗弃，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没人在意她求救的粗声喘息，也没人听到她竭力发出的声音。 她在这里只有一个人，没有依靠。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她抽着鼻子，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声呜咽出声。 她感受到有风穿过她的耳边，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她仔细绕过这个仓库好几圈，都没发现任何一扇窗户的存在。 此刻她感受到的风一定是慌张之下产生的错觉而已。 “风啊，我想离开这里，带我去找爸爸妈妈吧……”她叹了口气，手指不自觉往前伸出，像是想要伸手触碰到回忆中的家人身影。 她又缩回了手，她触碰到的只可能是一片空气，那么也没必要多加尝试，自己还得继续想办法从这里发出声音，提醒赶来的警官们。 想到自己身上肩负着的引路任务，她又一次振作了起来，胡乱擦了把眼泪，准备尝试一些新方法。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身后的角落的黑暗越来越浓，仿佛连一丝一毫的光亮都无法穿透，光线本身也被那黑暗给吞噬殆尽，成为其成长壮大的一份养料。 黑兽挥动了几下爪子，它记得主人说过不能伤害目标人…… 那这个意思指的是，其余的它都能随便玩了吧？ 长久等待召唤的时间中，它早已与关住它的那层规则意识攀咬了数百个回合，然而它却根本抓不住那滑溜溜的小东西。 明明看起来十分弱小，但它却无法抓住。 黑兽数次在与不知名存在的交锋中败北，然而在这一小世界它自信还是没有普通生物能轻松制服它。 它很久都没出来透气了，那么稍微玩得尽兴点也没关系吧？ 巨兽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它不紧不慢地打量着这间脆弱的小屋子。 嗯，感觉一个指头就能掀翻，材质也不够硬，不过它都好久没磨牙了，拿这替代一下也不是不行…… 小野寺须弥总感觉有陌生的目光在窥伺自己，她转头张望四周，也未能找到这隐藏起来的暗处视线。 她的后背冒出了冷汗，她感觉她的四肢绵软无力，不敢动弹。在那一未知视线的注视下，她连对方的脸都没见到，而她已经本能地感到畏惧。 她放缓了呼吸，不敢惊扰那一紧盯着她的生物，她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那一存在不要发现她。 * “所以，按照无聊低星RPG游戏的基础设定来看，你们这些人应该就是最后一波要处理的怪物了吧？”望月北川点了点面前拦在自己面前的众人，数目不算多，还在他能够处理的范围内。 眼前这堆挡路的装备比先前的那几批好了一点，但也只能说“一点”了，毕竟只是绑架一个小孩子，也不至于这群□□过分兴师动众，稍微做个样子糊弄糊弄雇主本人就差不多了。 况且就这破地方，哪个想不开的普通市民会闯到这里和他们要人？ ——好吧，望月北川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与普通市民相比，有些许“与众不同”而已。 但在安分过日子的方面，他与米花居民们永远站在同一条战线。 “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谁，你一个人还想抵得过我们好几个人吗？”其中一人朝他喊话。 望月北川的眼前莫名浮现了一个简笔画构造的小人耀武扬威地张大了自己被粗略勾画的大嘴，说了一大串话。正如同每一个游戏过场动画间，都会跳出一个眼睛不大好使的小角色，宣扬着本方必胜的fg话语。 “嗯，说完了吗？”他漫不经心地鼓掌，表示自己确实在听。 当他注意到对面的几个人因为他的动作，怒火肉眼可见地上升了一个度，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这种时候表示自己认真倾听难道是错误的吗？ 算了，先在脑海里的小本本记下，等回头去问社交大师萩原，搞明白这一切的缘由。 “真是自大的家伙，我们早就该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前面那些兄弟本来就不够看，想来也是你运气好，才没被子弹伤到……”有人这样说到。 望月北川心想这群人还打算用子弹朝他射击吗？ 拜托，能不能有点新意？既然都是搞绑架的违法帮派了，能不能来点创新的武器，比如炸弹之类的。 他的防御道具多的是，这附近也根本没有普通人闲来无事跑这里转悠，他还以为自己能见识见识这些帮派的新奇武器呢。 看不到光束剑，给他看看火箭炮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想来也是……受到雇佣绑架柔弱小女孩，却并不多加看守，这种没有契约精神的帮派多半也不像是大型□□的模样，行事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意洒脱，完成委托听天由命。 “话说完了吗？”他再次问道。 “现在时间已经很迟了，要早睡早起才能保持健康的身体，度过我的养老每一天啊……”他叹了口气，并不想与这群人多加纠缠，现在他这个年纪，可经不起折腾，一十多岁的人了，可不像精力旺盛的国中生们，能够随心所欲不顾身体的熬夜。 虽然防御道具他有很多，然而有更简单的方法，他为什么不用呢？ 他敢保证除了这些倒霉蛋的身体会受到一些折磨，他们的心灵绝对保持健康状态。 “狂吟。”他低声呼唤道。 手握武器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人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迎来什么，他们还在那冷笑面前这一普通人在无力地自言自语，多半是在祷告上帝，祈求能给自己留个全尸。 “这……这是什么？”有人发现笼罩头顶的月光消失不见，他抬头颤颤巍巍指向面前的不明生物。 巨兽的身躯上驮着个小小的影子，那个小点紧紧抱着黑兽。由于巨大的体型阻挡，他们一时半会也难以看清更多细节。 “怪物！”有人发出了第一声尖叫。 随着那一叫声，本来聚拢的人群顿时散开一大片，手中拿着武器，却在惊慌之时忘记了自己握着的最大凭仗。 不知是谁在混乱间喊了句“开/枪”，漆黑的夜中点点火光格外注目。 然而黑兽却毫发无伤，它咂巴着嘴，只感觉身上暖呼呼的，挺舒服。 面前的男人们彻底乱了心神，颤抖着手也依旧在扣动扳机。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这番动作只是白费气力，但他们却依旧寄希望于手中这柄散发硝烟气息的枪支。 原始时代的先祖用火把驱赶猛兽，封建时期的古人用锐利的金属制作而成的长矛、箭矢武装自己。 而现在，越来越多的恶人用更为先进的热武器欺压他人，满足私欲。 看着这群绑匪们只因为他操控着影子像玩扭扭圈般扭断了□□，就吓得连掉在地上的武器都顾不上捡，只记得仓皇逃命，他深深叹了口气。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要是他把影子巨兽放给松田萩原，这两人还能抡几大袋零食试图喂食；年龄更小的新一、小兰看见，也会大着胆子摸一摸黑兽的脑袋。 黑兽慢悠悠叼起队伍后头的一位倒霉蛋的衣领，心情愉悦地晃了晃。 嗯，刚刚磨了牙，可高兴了。况且自己不大喜欢人类的口感，主人也没下令，那就带着玩玩好了。 巨兽丝毫不在乎被它叼在嘴中的可怜人如何想，那位倒霉蛋此刻正在祈祷他空空大脑中有的几位大神，祈求这些神明速速显了神通，收了这可怕怪物吧！ 黑兽玩得无聊了，便一把将这人抛起，再咬住，最后将那位脸早已苍白的普通人放在地上。转头它又去寻找下一个有意思的小玩具了。 望月北川看着眼前的混乱，默默把这些人逃窜时扔掉的枪械收拢到一起，身旁跟着的狂吟分身也帮着把□□往地上摔。 等到那群人反应过来，自己的武器不见了，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这些武器回头还要原样上交给警官们的，他对这些普通枪械不感兴趣。 他都能预想到待会目暮警官见到自己时的无语模样了。 不，不对。这里不在东京……太好了，他终于不用每一次都遇到老熟人警官们了！由于自己过于频繁地出入警视厅做笔录，警官们都打趣要不要给他这位“百分百必卷入案件”的倒霉蛋配备一个专用笔录室了。 值得一提的是，某位刚升职不久，顺利进入警视厅的伊达警官笑得可高兴了。 呵呵，他的记仇小本本上都记着所有事呢，他可是很记仇的。 只是一会功夫，那群人都近乎吓昏过去，毕竟胆量小些的普通人对于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超出常识范畴的存在还是难以短时间保持理智的。 “比我想象的时间短。”望月北川感叹道，顺手拿出催眠道具，熟练地给在场众人抹除奇怪黑兽的记忆，随之产生的新记忆是他们被一位正义武士鬼怪用刀背狠狠敲昏，他们在梦境里痛哭流涕表示自己会反思自己。 望月北川：？ 什么时候，道具进化出了他不知道的特性。 他明明记得这类道具拥有着模糊相关记忆印象，那么这份变动多半来源于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系统。 跟着他的系统分身只是个摄像头，只有在被“真正”的系统使用时，它才会更加灵动。 而他的印象中，爱搞事的系统并不是少数。 ……最好别让他遇见那群无聊的系统们，他咬牙切齿地心想，真想系统们出现在他面前，他直接一个一拳。 狂吟在把所有人解决后，飞速窜到他的身边，舞来舞去，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乖孩子。”他伸出手，巨兽会意地低下了头，他轻轻摸了摸黑兽的头颅，而它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让你找的孩子呢？”望月北川问道。 巨兽的体型迅速缩小，先前影子般的黑点也终于令人看清面貌。 委托目标小野寺须弥被黑兽身上的不明物质固定在身上，正舒适地呼呼大睡。 “辛苦啦……这下终于能交差了。”望月北川凝视着女孩安睡的脸，他揉了揉女孩的脑袋，累了数日的女孩并未从梦中被唤醒。 此刻的她在梦里见到了一直等待着她回家的父母们。 而在她醒来后的现实，亦会如此。 “真是幸福啊……”他感叹道，被黑兽亲昵地蹭了蹭脸。 “嗯嗯，我没有伤心，不用担心。”他努力回应着这份善意。 巨兽由人心的黑暗构成，见识过越多无法见人的罪恶，狂吟的力量也就越强。最初这只恶兽虚弱得如同刚出生的小狗崽，现在已然威风凛凛了。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他轻抚狂吟，陈年的默契无需言语。 夜色中的两大团影子只剩下一个。 怀中的女孩发出微弱的闷哼声，望月北川以为是自己太用力，把这孩子憋难受了，忙放缓手上的力道。 小野寺须弥缓缓睁开双眼，睡着前带她飞高高的巨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黑发青年。 “大哥哥你——”这是你的人形形态吗？ 女孩下意识想要问出口，眼睛亮晶晶一片，被关在黑洞洞仓库之中的可怕迅速被抛在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发现世界大秘密的欣喜。 她就知道童话故事里的情节是真实的，只是大人们的生活阅历还不够广阔，没有发现这些新奇之事罢了！ 望月北川竖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女孩会意，用力点头，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嘴还不够保守这天大的秘密，郑重其事地用手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随着黑兽回归，他也能够共享到它的记忆，因此也知道面前这女孩在初见巨兽的惊异感消退后，就打着胆子摸了好几下。 他并不打算戳破这位对世界仍保有美好幻想的女孩的梦。 毕竟在孩童的年纪里，本就该做着属于孩子们的美好的梦才对。 “今晚你会做一个好梦的。”他抚摸着女孩的头发。 今夜过后，女孩又能重新回到自己的家中，躺在带有太阳气息的被褥里，在脑海中构思着无数光怪陆离的梦。 “回家后要好好和爸爸妈妈道歉哦。” 低着头的女孩身形一僵，又坚定地点点头：“那肯定的，我不想再让爸爸妈妈担心了！” 望月北川能看到从女孩身上溢出的暖色，当女孩看到奔跑过来的父亲时，那抹暖色愈发浓烈，如同初升的朝阳一般，差点就能盖过今夜的月光。 “好吧，看来今晚只有我一个人要在警察的陪同下度过这余下的时间了。”他耸耸肩，满脸无奈。 东京的警车坐过很多次了，他还没坐过这一地域的警车呢，说不定坐垫会更舒适一些…… 蜷缩在影子中的狂吟发出低吼声，努力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知道啦，还有你陪着我呢。” 等回去后，他也不会是孤身一人，事务所中还有等待自己归去的人和物。 *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和我们说？” 桌上没装满水的杯子，微微晃动了几分。 望月北川心想幸好这个杯子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图案，就算碎了他也不心疼。 他默默捧着自己手中的巧克力奶，默不作声。过往经验表明，当谈话对象发怒之时，自己最好不要尝试辩解，然而以自己的拙劣口才，企图以客观的语气讲明一切发生的缘由实在太难为他了。 想当年，他可是光靠一张嘴说动不少bss，bss们光顾着追着他绕圈打，根本没空关注其余闯关者。 即便现在经过萩原的教导，他的口才水平大概从可怜的一级上升到五级，但在满级一百级的前提条件下，那还是远远不够看。 望月北川闭着眼，假意回味刚入口的巧克力奶的甜腻，实则悄悄把眼睁开了一条缝，迅速撇了一眼正在暴怒中的松田阵平。 很好，看这表情，还在生气。他毫不怀疑自己此时开口，只能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 伊达航则是在旁点头，松田阵平说一句话，他就跟着点个头，不时来一句“真是太危险了……” 在松田阵平差点一用力把杯子拍翻时，他还贴心地扶住了杯子，避免了事务所主人事后苦哈哈打扫被弄脏的地板这一结局。 老实人的真诚态度顺利令望月北川的良心微妙有点不安，并且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他不是对松田阵平有意见，只是他这人有好胜心，有人和他对呛，他势必要喊出自己的气势出来。 萩原研一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与往常的他风格并不一致。 然而望月北川此时也没有多余的心神，用来思考为什么往日格外健谈的人今日难得没开口。 他光是应付两位就已经足够头大了。 萩原研一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微笑，不过看起来对方是和自己亲爱的幼驯染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小阵平，我们也得体谅一下小望月嘛……”萩原研一直接搭着松田的肩膀说道，“这种危险的事，小望月不喊我们，一定是担心我们有危险啦，毕竟我们可是身娇体弱的普通人啊呜呜……”说到最后，他做作地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泪水，显然是在扮可怜。 望月北川：…… 好话都被萩原这家伙说完了，他该怎么继续说？ 他心想萩原这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把自己的后路全部堵死了。装乖试图含糊过去的路子，被某位警官堵死，顺带立了块“此路不通”的牌子，只剩下当事人本人的他努力原地打转，寻找解决问题的新思路。 果然这人不说话就是在那里给他挖坑憋大招。 最初他确实没想到联系自己在警视厅的几位朋友，这是他的错他认了。 但他也得对他们的安全负责。他手中有道具保护自己，但他无法将道具转让给其余人拥有，一旦局势混乱，他也没把握能保护几位的性命。 望月北川张开嘴，想要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最后又没成功开口。 事实上他并没有权利随意剥夺他人的知情权，而几位警官也是经历过警校的严苛训练顺利毕业的优秀毕业生。 在□□处理小组的两位警官也早已面对过无数次的炸弹，成功完成了每一次的拆弹任务，他们的事迹也有了相关新闻进行报道。 顺利进入搜查课的伊达警官这段日子也破获了不少案件，在基层轮值的经历让他应付各类矛盾争端都得心应手，周围的老人们都乐于在买菜回家的路上与恰好碰到的伊达警官聊上一句。 望月北川心想，他确实错了，这几位警官们的能力不需要他产生怀疑。自己老是自以为是地担心他们的安危，将他们划定在自己规范的安全区范围内，拒绝他们的靠近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他确实不大擅长交朋友，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嗯，我在反省了。”心里确实在深刻反思自己的行为，并且思考出日后相似行为时选择的方法，然而他说出来的只有漫不经心的话语。 “呵，这样还算有个态度，虽然怪令人不爽的……”松田阵平双手环胸，翘着腿，“还算勉强合格吧。”最终他还是不情不愿点点头，通过了这份表面毫无悔改含义的道歉。 萩原研一在旁笑个不停：“唉，一到这种时候，小望月真的一点都不会说话啊。” “这也是急不了的事，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还是一个需要学习的过程嘛。”伊达航说道。 如果是交往平平的陌路人，听到这份毫无诚意的话语，多半是要怀疑望月北川的真心。 而他们已经相识了一段日子。这段时间或许他们并没有经历多少出生入死的大事件，但足以够他们看清眼前这人冰冷外壳下不善于表达的内心。 “那么下次这样，小望月会选择怎么做呢？”萩原研一竖起食指晃了晃，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还是问了出口。 望月北川：“呃……先报警，让警方介入？” 然后他的脑袋被人狠狠一敲，他吃痛捂住脑袋，抬头与三人对视，三位警官全都摆出了无辜的表情，似乎刚才脑袋的疼痛完全是他的错觉，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熬夜烂作息，吹着冷风在外边跑的原因。 “侦探还是要有契约意识比较好哦。”松田阵平把玩着刚从烟盒掏出来的香烟，这人不久前刚学抽烟，身上也开始随身携带烟盒了。 望月北川并没有说话，他正在思考正确的答案是什么。他本以为这几位警官们是想他遇到困难找警察叔叔，转念一想松田和萩原这两位刺儿头的模样，时常会在规范的边缘反复横跳，那么自己刚才想的简陋方案确实是错误的。 那么应该怎么做呢？ 如果他手边就放着特工电脑，他迅速拼手速输入问题，大概也能得到一个还算满意的答案。 但他有预感，那个搜索而来的、靠大数据自主分析生成的答案并不是面前三位警官想要的答案。 或许……把想法跳脱出“警察”这一身份来看呢？职业身份就如同一个标签，让他的思考范围总是围绕着遵纪守法好市民行为打转。 他认识的萩原警官、松田警官、伊达警官…… 他认识的萩原研一、松田阵平、伊达航。 他怎么忘了那么简单的一个答案？看来是最近的躺沙发晒太阳，把他的脑袋都给晒化了，以至于他一直忘却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他们是朋友”这一件事。 闯关世界之中的友人概念，用“盟友”来称呼应该更恰当，大多数都是由于共同的目标或是利益追求走到了一起，能够保持纯粹的真心交友实在是个珍稀体验。 现实世界不同，这里没有惊险的闯关需要，也没有时刻威胁生命的关卡怪物。这里的人们每一日最担心的都是诸如“今日吃什么”、“明天天气如何”的小事，他们渴望用情感获取对等的情感需求。 也就是说，他们信奉“真心换真心”这个毫无契约含义，纯靠个人道德素质约束的虚幻情感。某方面而言，这确实符合普通世界人们的正常心态需求。 望月北川这人缺很多东西，他欠缺人际交往必须的口才、他缺失对主流社会大多数的归属感、他不痴迷繁琐的社交、缺少激情，对当下得过且过…… 但他这人，依旧愿意付出真心，相信面前的人们不会背叛自己，从“友人”的身份转变为“敌人”。 有些事，自己总归是要多加尝试的，不能因为自己久远地被伤害了一次，就畏手畏脚地不敢再探出一步。心理阴影每个人都有，而他更愿意直接离开阴影笼罩下的黑暗本身。 “我想明白了。”这次他沉思了许久，总算是想出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答案，至少这个答案令他自己感到由衷的雀跃。 “下一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望月北川望向认真倾听自己所说的三人，继续说了下去。 “我会喊上你们，一起去揍那些家伙一顿。” “哈，这才对嘛，听上去不错！”松田阵平推了推滑下脑门的墨镜，双手枕在了脑后，脸上勾起了笑容。 望月北川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选择是否正确，未来这一能够被改变的存在，即使他提早使用道具进行观测，也只代表观察到万千世界线之一的可能性。 但他在作出这一个选择时，并不后悔。未来如何他不在乎，当下的生活才是他最想好好握在手中的。 “作为补偿，不然请你们？” “听上去不错，看来能狠狠敲上未来大侦探一顿了——” “哈哈哈，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争取把你这混蛋的小金库全部吃空！” 【啊呀，看上去不错，看来我也得加快进度了……大概这一次我会消失有点久呢】系统面板跳出这一行字，又因为没有人点击，自行消失。 而系统依然记录着当下的一切，所有的发展都会被它如实上传至云端，作为世界线观测的保留影响永久封存，此刻的情景也不例外。 画面之中，近乎永远平静表情的侦探不自在地挠着脸，左肩被一位卷毛墨镜先生搭着，右肩则是被一位半长发先生靠着，在他们一边一位成熟的先生旁观着一切，乐呵呵地笑着，像是在赞叹这几位的感情不错真是太好了…… 或许这一切在昭示着美好的进展吧。 等到多日过后，望月北川才想起安分许久的系统面板。往常都是他单方面收到那边的通讯，心情好回一个，让他主动那可谓是不可能。 他冷哼一声，单纯在日历上标注了某位人士失去联络的日期。 “诶，这个日期是什么啊？”过来翻看推理书籍的工藤新一曾指着这划上红圈的数字，问道。 “哦，这个啊……”望月北川合上看了一半的书本，冷笑道，“某个不留音讯的混蛋不见踪影的日子罢了。” “等那混蛋出现，我要狠狠给他的脸上来一拳罢了。” 工藤新一默默抱着书本往旁边缩了缩，果断递上一盒巧克力奶。 看着侦探先生的怒火果然因为热爱的甜品而平息，他露出半月眼。 ——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和巧克力相关的一切啊！ 25 小吉 转运 望月北川在思考一件事。 当然, 他不是那种闲着没事愿意花费脑细胞思考各类人生哲学问题的闲人，他没那闲心愿意把自己的思绪陷入思维怪圈之中，让自己的大脑乱糟糟一片。 再者说, 这类哲学范畴的高深问题，总有比他专业的多的人士在思考，他也不需要跨领域琢磨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外的事。 今日他的占卜运势难得显示“小吉”，他在踌躇是否要难得外出一趟。 作为蹲守事务所, 非委托尽可能减少出门次数的幸运F，他对于自己的每一次外出经历都深有感触。 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之时, 脚刚落地没多久，才往前走了十几米, 就恰巧碰上了一场杀人案, 被狠狠拷问了一番。 而他行走在路上，脑袋也有着极高概率，被不明物体砸到。好在每一次他都成功避开，要是被砸到轻则肿个大包, 再严重点估计他就能直接失去意识, 转送停尸间了。 至于其他各类小事件，那真是更多了。他都数不清有多少次外出路遇打劫、在便利店遇到劫匪抢劫的事。 热心市民们送来的锦旗都在墙上挂了好几面。 他心想，某一天把那面墙贴满红色指日可待。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的运势是“小吉”！ 与各类凶兆毫不相关的“小吉”！自己来到这养老这么长时间从未抽出来的“小吉”！ 望月北川立下一个小目标，今日出门，能捡到五十円就算胜利。不要小看这小小的金额, 要知道他每次出门要么遇上些事件, 要么他就得路上掉钱。 在他成为亿万富翁的道路上，只要他出门，就很有可能无故丢钱。 刚好他的购物清单也有一长串需要买的物品, 正好趁今天出门，说不定能薅商家的羊毛，蹭一点买一送一之类的促销活动。 虽然他不缺钱，但省着点花钱总是好的。没有人不想从万恶的资本家口袋里多拿几块钢镚出来，促销活动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在进入超市前，他注意到入口处围着一群人，闹哄哄挤成一片。光是看到这一场景，他就丝毫没有挤进去凑热闹的**。他已经能预感到加入人群后，四周全是叽叽喳喳的闹腾声音充斥耳朵的场景。 为了他的心情着想，他还是别凑热闹比较好。 他随意瞟了一眼人群边上立着的横幅，横幅上写着“消费满8000元即可免费抽奖一次”，顿时失了兴趣。 中奖这类拼运气的事，从来和他无缘。他都懒得仔细看最终大奖是什么，就离开了抽奖小摊，反正参加了也只能拿到参与奖的一包小纸巾罢了。 他怎么可能特地凑金额参加无聊的抽奖活动？这种浪费钱的事还是算了吧！ 有这闲钱他还不如多买几盒巧克力奶呢。 * “您的消费金额是8004.6元，这是您的购物小票，请收好。”面带微笑的营业员说道。 望月北川默默收起小票。 他不是爱抽奖蹭小便宜的人，只是他刚好买到了这个金额而已，绝不是因为今日小吉的原因。 如果系统面板正在运转，一定会对他的口嫌体正直行为指指点点。可惜系统面板背后的操作者近日正忙着努力搬砖，并没有时间关注异世界养老好友的日常生活。 而沉默的系统则是负责任地记录他的一举一动，发挥合格摄像机的功能，将本世界影像上传。 他攥着凭证小票，递给抽奖负责人查看。即便今日运势看起来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但他还是不对中奖抱有多大期待。 问就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小概率事件基本不可能落在他身上。 对方递给了他抽奖箱，让他随意从中抽取一张小纸条，之后再由专门的人员核验奖项。 他掂了掂手中轻飘飘的箱子，箱子是由硬纸板粘合而成的，里边的纸条轻得感受不到重量。当他晃动时，内里传来的“沙沙”纸条摩擦声才令人意识到这不是个空箱子。 ——抽奖是坏文明。望月北川深知这一点。 每当闯关出现“珍稀道具概率出现”的提示时，他都不抱希望自己能抽到珍贵的S级道具。众所周知，概率上升不代表概率百分百。 系统们可不给奖池搞百分百保底机制，据它们所说，假设这一机制得到推行，它们系统会赔到亏本。因为有倒霉蛋一天到晚都触发难度上升的隐藏关卡获取道具。 没办法，他走平常关卡的路子抽不到道具，那就只能靠数量取胜了。 倘若系统的道具奖池能靠氪金强抽的话，那他早就依靠金钱的力量把那奖池氪穿，依靠保底机制抽出最烂的S级道具。 但今天不同，几年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小吉”难得出现在了今天，说不定幸运之神在今日会朝他露出少见的微笑，毕竟他出门到现在还没捡到五十円，说不定命运是有着更好的馈赠等待着他。 他的手伸入箱子中，他闭上眼试图依照直觉选出最顺手的那一张奖券。 如果他使用道具，那么他能够轻而易举从中挑选出最终大奖的纸条。 但这对于他而言有什么意义呢？ 要是他想，他甚至能在系统发觉不对劲，进行干涉前，随意选择大规模杀伤的道具，将一片区域夷为平地。完美达到心情不好时口中常挂着的“毁灭世界”成就，虽然下一刻的惩罚大概是灰飞烟灭，然而他至少能体验到那种万物之上的快感。 但这对于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是来这养老过平常生活的，任意滥用道具只会让他与“日常”渐行渐远，他更享受的是作为普通人“望月北川”的生活，而不是在各类关卡摸爬滚打的万千闯关者中的一份子。 作为一位普通人，在这里享受生活的同时，结交几位好友，在无聊的时候有人聊天，深夜饿了的时候一通电话能拉来几个人和他一起吃夜宵就行。 那类站在万人之上的威严感和他想要的日常相距太远。为了保持自己的日常生活，他会偶尔纵容自己使用道具，解决掉这一平凡道路上冒出来的绊脚石。 仅此而已。 即便自己抽不到奖，他还能拿到安慰奖小纸巾呢。 好消息是，这次赠送的小纸巾外包装印花他还蛮喜欢的：浅棕色系的小熊抱着蜂蜜罐，差点一脑袋掉入罐子里——看上去就怪可爱的。 他抓住了自己选中的纸条，那张纸条的触感摸上去平平无奇，但那就是最符合他心意的那一张。 他将未拆封的纸条递给负责人，他已经准备好领取自己的安慰奖纸巾包了。 在他递出纸条后，他就迅速转身，准备顺着人流跟随大多数，去领取安慰奖纸巾了。 “恭喜——”他听到身后有负责人用大喇叭说话，他心想大概有幸运儿拿到了最终大奖，不过这与他无关。此时的他正好伸出手，准备拿走自己喜欢图案的纸巾了。 他的手都伸出一半，却被负责人强硬握住。 望月北川：？ 此时有人杀心渐起，但为了在场人员的安危，他的脸依旧是一片平静。 “恭喜这位先生抽到了我们的幸运大奖。”他正准备拿起的纸巾被兴奋的负责人碰倒在地，他微皱眉头，并未多说一句话，他的视线聚焦在掉落在地的纸巾上，总感觉面带微笑的小熊朝他低垂着眉哭泣。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就感受到他的肩膀被人用力拍打着，耳朵边充满了乱糟糟的声音，吵得人直皱眉，只想逃离这个高分贝地狱。 他与在他耳边吼得最起劲的倒霉鬼对视，冰冷的眼神成功让对方安分了许多，至少她乖乖闭上了嘴。 “恭喜您，这位先生，您抽到了我们的最终大奖。”负责人挥动着手中的小纸条，纸张上写着的“终极大奖”字样，格外引人注意。 “你确定是我抽到的？”他习惯性反驳这一件事。 中奖的纸条基本上不是他的这双烂手气抽取出来的，更大可能是这位负责人一不小心看错了人，把前一位幸运儿的大奖安在他的身上。 这种事也并非没有发生过，倒霉蛋的日常总能拥有许多不一样的体验。 “当然！在我打开纸张的时候，是有专门的监督员进行监督的。”负责人满怀信心地点点头，保证自己绝无动手脚的可能。 “恭喜您抽到了豪华五人温泉四天三夜度假套票！”负责人递给了他烫金门票，此刻的他依然感到一丝不真实。 ……他也有抽到大奖的那一天？ 但今天的运势只是“小吉”而已啊。 他都不敢想象，某一天运势为“大吉”时，会发生什么了。 好吧，“大吉”这种事离他太远，在梦里做做美梦就行了，白天就别多想了。 他还不如担心拿着奖券回事务所的路上，会不会头顶突然落一个花盆，来上一起欧非相抵的倒霉事件。 他现在已经开始担忧事务所前几天刚修好的水管，不会在他接下奖券的那一刻，成功爆裂，等他回去只能看到水淹一切的事务所和收获天价水费单吧？ 然而这一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反倒显得他先前的担忧莫名其妙。这种感觉颇有你考前熬夜苦读到凌晨两点，第二天老师忽然笑嘻嘻和你说今天不考试的荒诞风范。 那么现在，他得苦恼如何选定另外四人人选了。 他苦恼地挥动厚厚一沓门票，顿觉这也是一件头疼事。 ——看起来幸运之神不只是朝他笑了笑，应该是朝他放了个大礼花才对啊。 希望这趟临时出游的路上别发生什么大事件，他在心里默默保佑幸运之神难得再显灵一次。 如果能成，以后他就是幸运之神的忠实信徒！ 第二天面对“中凶”的占卜，望月北川呵呵一笑： 果然还是当个无神论者比较好。 他总感觉这次出游不会一帆风顺啊…… 26 有人一直在倒霉 我不说是谁 “什么, 小望月你居然中奖了？！” “我其实也很不相信这件事的……但它确实发生了。”望月北川直到现在还感到一丝不真实，每次他摸到那一打套票，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今天没睡好出现幻觉了。 自己怎么可能做了一个自己中大奖的梦呢？ “这大概就叫非到深处自然欧吧。”松田阵平在一旁感叹道, “有中奖就不错了, 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警视厅里热衷抽卡游戏的警官也很多, 对于抽卡游戏的保底机制, 他也算略有耳闻，毕竟面前这位侦探自他们认识以来，印象里就没走运过，难得被幸运之神青睐一次, 大抵是因为一直倒霉吧。 “你说的有道理。”望月北川点点头, 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虽然这一定义在他身上是第一次应验，但也只有这个能说得通了。 “下一个目标, 从幸运F成为幸运E！” 他话音刚落, 面前茶几的一条腿就断裂开来，整张桌子顿时掉到地面上。 望月北川：…… 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这整栋楼都是自己的, 不用担心楼下的人以“扰民”为由向自己索赔一笔钱。 此刻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自己不会永远倒霉吧…… “节哀。”萩原研二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是在安慰对方不幸升天的茶几, 又是在宽慰对方运气这东西谁都不好说，“嘛嘛说不准小北川哪天运气就永远好起来了呢。” “嗯。”松田在旁赞同点头, 嘴里还咬着一小蛋糕, 含糊地说，“虽然我觉得这个希望比较渺茫。” “咳咳——只要我们也帮可怜的小北川祈福，一定会打动上天的。”萩原研二迅速找补。 望月北川捂住自己的脸，不想回忆自己快塞满一抽屉的御守。自己只是单纯做个表面功夫，然而他也架不住身边的朋友们路过时, 顺手替自己求一个的架势。 连目暮警官也是……之前被卷入案件之中，在分别时，对方神神秘秘塞给自己一个小玩意儿。他还以为是好吃的小零食，结果定睛一看，是个御守。 他瞥了一眼最底层的抽屉，心想自己这里都能办一个御守收藏馆了，给来往客人欣赏各地神社的不同御守装饰设计。 “我觉得我的御守都够养活一个破败神社了。”他头痛地思考那一抽屉的御守，顿感心累。这类东西显然是不能乱放的，再加上大多都是友人相赠，他也不能退还，只能一个个安稳摆在抽屉里，不知道哪一天睡大觉的神灵才能显灵。 “哦不对，说回正题……”他努力把话题扯回最初，再继续随意发挥下去，接下来两位爆处组警官又得和他兴致勃勃讨论起新型炸弹的内部零件了。 “你们这段时间有空吗？我想邀请你们一起使用这一套票的名额。”他竖起食指，特地指了指门票人数“5人”的字眼。 “伊达警官也能带上娜塔莉小姐一起来。”他早就知道伊达航和面前这两位同届，然而每次看到对方，他总感觉伊达警官的岁数比他们平白大了一轮。 况且对方确实是最靠谱的一位，他时常还是顺口用上敬称称呼对方。 当他得知伊达警官早有女友时，他还小小震惊了一下，并且发出了灵魂疑问： “萩原居然还没有对象？” 被痛击伤害的萩原心痛捂胸，默默躺倒在沙发上，颤颤巍巍竖起手指，虚弱地说：“为什么……为什么小望月说的话像把刀子一样，狠狠刺痛了研二酱的心……我知道了，一定是道具，一定是这样的……” “hagi这家伙一定是因为和所有女同事都聊得很好的原因吧。”松田阵平一开口，就给他亲爱幼驯染的小心灵又插上一把刀。 “那我为什么没有呢？”松田陷入沉思。 望月北川看了看做作躺倒的萩原研二，又看了一眼丝毫不明白问题出自自身的松田。 他深深叹了口气，心里吐槽这两人真是“罪有因得”。 “兄弟手拉手，谁先脱单谁是狗。”他感叹道。 萩原&松田：？ “不对，继续说正事。”望月北川敲了敲桌面，深感这两人实在太能扯了，随便几句话他差点又要忘记重点了。 “你们这段时间应该有空吧？” 萩原与松田对视了一眼。 松田举手投降：“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记备忘录的习惯。” 萩原任劳任怨点头：“安心，贴心的研二酱都替小阵平记着呢～” “嗯，这段时间我们确实有空，之前我们就打算把年假用在这段时间休掉。不过我们也不知道班长那边的情况……” “搜查课那边可是深夜十二点有案子接到电话也得赶到案发现场的那种。”松田阵平补充道。 自从班长调到搜查课之后，肉眼可见的发际线上移，黑眼圈加深，身上总有着隐隐的烟味，一眼就能认出警视厅加班最严重可使的专属警官气息。 用他的话说，再来几个案子，浑身上下都能被罐装咖啡腌入味了。 “应该不大有问题。”望月北川托着脑袋，“毕竟我会离开这里。”他摸不清米花这块小地盘的命案发生概率分布，但有一点他能确定： 只要他离开米花，那么这段时间基本不会发生命案。 解决被绑架的小野寺须弥的那一天，他一路上都在别处奔波，而那一天米花的命案发生数量为零。 这奇特体质他也不明缘由，想来只要他不在这里，搜查课警官们或许会清闲不少。 当然也有极大可能，是因为他的幸运F的霉运气场辐射范围过大，走哪哪死人。 “我还以为你会请那两小学生去玩呢。”松田阵平说道，他指的自然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两位小朋友，他们过来闲聊的时候，也时常见到刚下课放学不久的两小孩跑到这里来玩。 “我确实想过这件事。”望月北川最初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这一切都因为两小孩所在小学要进行长途春游而取消。 “这两小孩最近都不在米花呢，想找人都没地找。”这倒是提醒了他，他出去玩的时候，得专门留张纸条提醒扑个空的小孩们，否则某位未来名侦探预备役说不定会以为自己又参与进了某类大案子，吵着等自己回来要自己说明白一切的结果。 ——能少说一句废话就少说一句废话，这就是节能生活主义者的人生信条。 “娜塔莉小姐在的学校恰好就是那所小学，我记得娜塔莉小姐并没有加入其中，回头再问一问伊达警官吧。”他耸了耸肩，这类联系工作倒是简单得很，一个电话就能问明白的事。 感谢发达的现代科技，他们才不用像久远年代一般，特地跑到杂货店使用唯一一台的座机。双方联络上一次，都得耗好大的功夫。 “不然我们先搜索一下那边的攻略吧。”萩原研二笑嘻嘻地翻出手机开始搜索，“我们两个人也不能什么都不干才行。” 依旧感谢现代科技，只需要在搜索引擎搜索关键字，就有各地游客进行红黑排雷，连哪家酒店性价比最高都能给你罗列出一个排行榜单出来。 “安心，交给我们，一定不会让你错过当地各种特色伴手礼。”松田阵平应和道，拍了拍胸脯保证。 这两人早就认清某位侦探的甜食狂魔本质。对于大多数甜食，对方全都来者不拒，然而他的甜食排行榜上永远的第一都只有与巧克力相关的甜点。 我记得那边有一家点心店的招牌就是巧克力相关的甜食吧？”萩原研二状似不经意地说，迅速吸引了原本还兴致缺缺的侦探的注意力。 “那肯定不能错过！唔……我的电脑搜索一下就全都有了啊？”望月北川还想表示这种小事没必要耗费大把时间与精力，就被另外两位按回椅子。 “不不不，攻略这种东西当然是自己查才最有意思的啦——”萩原研二满脸正经，正色表示。 “对的，只有自己整理出的攻略才最有意义。”松田阵平在旁负责帮腔，反正研二那家伙是干活的主力，索性就让他们全团享受萩原牌旅游攻略好了。 顶着难以拒绝的视线，望月北川还是点头答应，坚决不搜索出攻略一条龙，直接解决这件事，给两位警官们一些事做。 “这些都是到时候要打卡的吗？”他不敢相信整理出来的文档页数，仔细瞧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有养老养到老眼昏花。 他疑惑地与他们对视，眼中大大的问号。 “对啊，这些都是网红景点。”萩原研二理所当然地点头。 也就是说，还有名气不高的普通景点？ 望月北川两眼一黑，已经预感到那段时间日行五万步的特种兵每一天了。 “骗你的，其实这边的才是。”萩原研二塞给他一份薄了许多的攻略摘要，“毕竟我们主要是轻松休闲嘛，聪明贴心的研二酱特地挑选了一路都能玩过去的景点。” 望月北川掂量了一下手中纸张的厚度，感觉又活过来了。 “真是太感谢你了，萩原。” 松田阵平：… “他真的没发现这是在捉弄他吗？”松田悄悄对着萩原耳语。 “看起来是这样的，但是很有意思呀～” “喂混蛋，我都听到了！”某位听力极佳的侦探先生拍案而起。 恶作剧主力的萩原先生迅速起身逃窜，灵活走位，躲避着身后的追杀。 “hagi你加油——”靠在沙发上的松田阵平有气无力地加油鼓劲，很没有诚意地祈祷对方从追捕中活下来。 27 同期结盟 以多欺少（？） “话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北海道泡温泉啊……”望月北川拢了拢脖颈的围巾, 把脑袋往帽子里又缩了缩。 “哎呀，没想到这边的雪都已经这么厚了。”萩原研二笑嘻嘻地说。 望月北川总感觉对方又在心里酝酿着坏事，默默往旁边躲远了一些。 “呜哇, 小望月和小阵平难道都不想玩打雪仗嘛——”萩原研二痛心疾首, “遇到雪地不打雪仗，就如同西方失去了耶路撒冷, 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松田阵平默默把烤红薯塞进了萩原研二的嘴里，顺利制止了对方接下来的话。偷偷达成共识的松田与望月击了个掌，只剩下萩原狠狠咬下一大口烤地瓜，一不小心被烫得直抽气。 “嗯, 活该。”望月北川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侧头躲过了一枚朝他飞来的雪球。 “啊，好可惜。”松田阵平感叹道，满脸遗憾，嘴角却带着坏笑，显然还在等待下一个有利机会进行偷袭。 “一看你们就没有领取打雪仗的真谛。”望月北川摇摇头，深刻意识到这两位打雪球并没有下狠手。 “你们难道就没打算在雪球里塞一点东西吗？”他几大口就把甜滋滋的红薯吃干净, 搓搓手, 呼了串白气, 决定亲身教导两位打雪仗秘技。 “诶，这样子被砸到的人会疼吧？”萩原研二问道。 “打雪仗就是一场战争，为了拿下战斗的胜利，使出一切手段都很正常。”说完, 望月北川又补充道, “别把人真的砸出毛病就行。” “我小时候都会往里面放磨钝的小石子来增加雪球的重量……”他打量四周，并未发现符合他心意的碎石，这周围都是四角尖锐的石块, 一雪球下去估计目标对象直接血流不止倒地不起，转头遣送医院急诊。 “当然，在揉雪球的过程中，也要不断揉圆按实，这样雪球才不会容易散开，才能精准地让每一个雪球正中目标。” “好，感谢望月老师，我们受教了。”萩原研二正色点头。 转头迅速给他扔了个雪球，笑眯眯地说：“但是享受玩耍的快乐就好了嘛！” “你说的对。”望月北川拍了拍脸，抚去散雪，一字一顿说道： “有些事情…玩得开心就好了嘛。” 如果这是在恐怖逃生游戏，此刻屏幕正中央大概会出现“您已惊扰望月北川”的字样。 “不，等等，小望月你从哪变来了那么多雪球呜哇！”萩原研二仓皇逃窜，果断找了个掩体躲在后边。 “呵呵，熟能生巧而已。”望月北川脚边还有一堆雪球。 想当年他可是在冬季称霸周围所有小孩群体，仅靠一人就能造出无数雪球，打出无法躲避的攻击架势，被同龄孩子们称为“冷酷的雪球制造机”。 缩在影子里的黑兽蠢蠢欲动，还没吃过雪的它悄悄咬了个雪球溜回影子之中，一切好似没有发生。 松田阵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总感觉自己出现幻觉了。 “望月，我刚才看到你的影子莫名动了动，大概是我被雪晃了眼睛吧。”长时间处在雪地环境的人，眼睛会难以看清物体，这时候大多需要转移环境进行休息。 “没事，不是你的错觉。”望月北川自然知道躲在自己影子里的存在，此刻正在慢悠悠品尝着雪水，然而他暂时还不打算把黑兽介绍给友人们。 问就是时机不合适，多么帅气的黑兽，怎么可以一出场就在那吃雪球。 而且还想再吃一个！ 没人知道望月北川内心中的小人在抓狂挠头，吐槽自家怎么关键时刻拿不出手。 “啊呀，阿航的朋友们都很有趣呢。”娜塔莉捧着一串丸子，咬了一口又递给身边的伊达航。 伊达航顿时会意，咬下了另一个丸子，“味道不错。” 他看着三位正在闹腾扔雪球的朋友，感叹道：“他们就是这样有意思的人。” 边说，他们这飞来了个脱离轨迹的雪球，伊达航立刻用他的外套挡住雪球。 雪球正中外套，对他们俩毫无伤害。 “喂，你们几个——”伊达航卷起袖子，眼神中全是无奈。要是他反应慢一点，这雪球估计就得落在娜塔莉身上了。这天气穿着被雪水沾湿的衣服，就算是他也觉得不好受。 “阿航想去就去吧。”她推了推对方，“我负责记录阿航的帅气英姿。”她晃了晃手中的相机，满脸跃跃欲试——她新买不久的相机刚好能在这一时刻派上用场。 伊达航点点头，大步加入了战场之中。 原本势均力敌的两方战场插入了第三方势力，场上局势顿时发生了变化。 “你们居然联盟！无耻！”望月北川骂骂咧咧，果断找了个地方窝着，躲避身后的猛烈攻势。 “嗯——毕竟我们可是同期啊，在决出胜负之前，当然要先一致对外咯。”松田阵平在旁负责火上浇油。 娜塔莉在一边哈哈大笑，连手中的相机都差点拿不稳，拍了好几张虚焦对照片，才成功记录下了这一时刻的珍贵一幕。 “话说这边也有很多森林吧？”停战间隙，伊达航顺口问道。 萩原研二立马接上：“对啊，那里面应该还有熊呢，班长还能和熊摔跤呢。” “喂喂喂，我可是普通人。”伊达航用力猛揉他的脑袋，惹来对方连连抱怨自己的发型一去不复返。 “只要不深入森林，一般情况下碰到熊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望月北川抖了抖成功被雪水浸湿的手套，默默决定待会再去买双新的。 “而且只要注意周遭事物，还是能够在熊的袭击下求得一片生机的……”望月北川继续补充道，“我说的是小概率事件。棕熊是不需要担心的，黑熊就难应付多了。” “啊，这我知道，黑熊伤人的事确实很多。”松田阵平也听说过这些事，这类事件大多报纸都会报道数天，最后全部归结为人与大自然需要和谐共处，间歇性有环保激进分子在其中浑水摸鱼引导舆论。 “这边还是有不少游客喜欢到树林入口处转悠的，毕竟这边很适合拍照。”娜塔莉抱着相机走了过来，“而且还有满地的松子和可爱的小松鼠。”这些都是在大城市里少见的景象，刚才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只松鼠，蹦蹦跳跳地窜到地上，紧紧抱住一颗松果，又不知跑到哪去了。 “看来这边还是有不少人去森林玩的。”望月北川“哦”了一声，方才他看到一伙人背着大包小包进入森林，还以为那群人是违规游客呢。 这样看来那群人大抵只是想要去树林探险拍照的普通游客。 只要不在树林里过夜，不激怒常人难以抗衡的自然生物，这片树林之中确实能够遍布人类的脚印。 望月北川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好了，去泡温泉吧，刚好暖和身子。”他搓了搓手，刚才玩雪球玩得开心，现在手都冻得通红，急需温泉温暖全身。 在行走时，他抽空看了一眼今日运势结果。 ——每日一小凶，他早已习惯了。 他还特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过这周围没有任何高楼阳台，也没有长势颇好的高大树木，直接从源头上避免了空中落物的可能性。 很好，这一路不会出现他狼狈躲避坠落的花盆的可怕情景了。 望月北川对于接下来的旅途充满了不必要的信心。 28 过往 回忆 作为奖券一部分的温泉旅馆自然不必多说, 内里布置一应俱全。 “所以为什么是家庭套房，不能拆分成多人间吗？”望月北川疑惑地说。 服务态度良好的迎宾员工，脸上挂着不变的营业微笑：“亲亲, 不行呢, 实在不行, 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客串一下家庭成员吧。” 望月北川：…… 伊达航当老父亲, 娜塔莉当老母亲，以下都是不省心的干儿子们对吧？ 望月北川木着张脸办理了入住手续，他的眼神已经死了。 ——论“出来旅个游, 自己突然莫名多出不存在的爹是什么体验”。 现在望月北川能用自己丰富的亲身经验来回答这一问题。 “谢邀, 人在机场，刚下飞机。”望月北川深情捧读, 他指了指正勾肩搭背贴在一起的某对幼驯染，在得知空降班长老爹后, 两人接受良好, 转头向老父亲要零花钱。 望月北川咬咬牙, 继续保持着扑克脸解读这一临时拼凑起的混乱家庭的奇特年龄：“已知伊达航和萩原研二、松田阵平是同期, 那么三人同岁，也就是说这一混乱家庭处在的世界必然是个赛博世界，人们在拥有肉身躯体前，都拥有数字生命。” “可怜的老父亲伊达航每日辛勤打拼，终于在某一年同时攒够了让这一大家子人都拥有实体身躯的小钱钱, 真是可喜可叹啊。” “让我们感谢老父亲的努力付出。”他面无表情地鼓掌。 娜塔莉在旁边听了全过程不负责任的瞎编，主人公之一的她笑得可开心了：“望月真不考虑成为一位作家吗？你真的很会编故事。” “我还是算了吧。就我的个性, 要么是留下无数没写完坑的可恶弃坑人，要么是大笔一挥写死所有主角配角的无情坏作者。”望月北川点点头，“为了以防我的事务所被人寄刀片, 这种事还是不要了。” “嗯，那么能拥有三个孩子的伊达老父亲真是十分厉害呢。”娜塔莉又把话题扯回了“数字生命伟大老父亲伊达”的身上，对于这个故事的发展，抛弃某些熟悉名字而言，其余的故事设定还蛮有趣的。 此时在教训坏心眼同期，努力纠正他们乱认老父亲坏毛病的伊达航总感觉有人在说他坏话。 然而他环顾四周，只见到娜塔莉和望月站在一起，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逗得娜塔莉笑得开心。 伊达航默默移回视线，继续用力捏了捏松田的脸：“知道错了吗？” “知——道——啦。”原先威风凛凛的卷毛警官，墨镜都差点被扯掉，先前的打雪仗他都没如此狼狈。 光拼蛮力的话，显然他难以敌过满身腱子肉的班长，这时候果断认错才是明智之举。 伊达航满意松手。 松田阵平迅速窜到萩原研二旁边，和对方耳语：“才怪。” 伊达航只用一瞟，就能猜出松田那家伙心里的小算盘。警校时期，就属松田上蹿下跳，最会踩着底线招惹教官，他都帮忙善后无数次了，其中还有不少次是他完全不知道松田又惹了什么祸，全靠他一人努力扛锅。 “行了，我们先去看看房间吧，听说这里晚上还有自助餐。”望月北川说道。 “貌似这段时间有很多探险爱好者来到这里玩呢。”萩原研二补充道，“看来晚上的自助餐如果想找个好位置，得提早点去餐厅呢。” “这季节还不至于大雪封山，冬季大多数动物的活动性都会降低，也就能减少探险队员遇险的可能吧？”望月北川示意他们看向，正往外边走的背包客们，这一队伍里有负责拍摄珍贵照片的人员，也有对当地地形较为熟悉的向导。 “只要做好充足准备，在遇到危险时也保持冷静的心态就行。”他总结道。 “啊呀，看来小望月很有经验呢。”萩原研二摊开手，笑着说。 “因为我小时候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啊。”望月北川打量了一眼，发现众人脸上都带着一丝震惊。 “怎么，我没和你们说过吗？”他理所当然地说，满脸真诚，好似自己确实重复过无数次，只是好友们健忘罢了。 “那么你现在再说一遍也不迟。”松田阵平双手枕在脑后，挑了个适合听故事的舒服姿势，一副就等对方讲述的模样。 “唉，其实没什么好玩的……” “不过你们想听的话，我也就努力想一想比较有意思的事吧。” 望月北川小时候时常跑到家附近的树林里边去玩。 大人们经常告诫他们这个岁数的小孩，千万不要进入警戒线之内，那里边的猛兽可不会看在你是人类幼崽的份上，不把他们一巴掌拍死。 因此望月北川的活动范围通常局限在树林入口处的那片小空地上。 那附近长满松树，光是捡拾地面上掉落的松果就是个有意思的事。在大人眼中毫无用处的果实，在孩童们看来都是有价值的收藏品。 那时候的他能迅速说出十几枚松果的细微不同之处。望月北川敢说，即便是现在的他，估计也没有这么强的洞察力。 当然，除了捡松果之外，这附近的人们也喜欢在一个夜晚相聚来到空地之上，点燃篝火，围坐在一起，举起廉价的烈性酒举杯痛饮，嘴里呢喃着小孩子们听不懂的话。 只要他们抬头望，就能远远望到那醒目的黄色警戒线。等到大人们喝醉时，小孩子们有充足的捣蛋时间跑去那边探索。 所以大人们递给了他们大量的串，让他们烤着玩，别嘻嘻哈哈闹腾来烦人。 那时候的望月北川和同龄人们挤在一边，抓着个串了的木棍烤火。与周围小孩们冒冒失失就把靠近火堆的行为不同，他最先把离得火苗很远。 毕竟这种东西，看起来就很容易烧焦。 烤那是个技术活，一个不小心，猛然窜起的火光就会令其烧焦。初次体验的小孩，大多一晚上都吃不上几口烤制正常的，脚边倒是有不少堆积成山的黑炭失败品。 等到自己好不容易烤好了一个，的表皮带有着好看的焦褐色，看上去像是撒了一层薄薄的焦糖。被烤得开裂的表皮上，透出甜丝丝的糖香和木炭混合的味道。 一口咬下去，表皮是微硬的，与平常吃到的零食不同，会更有嚼劲一些。但还没来得及多加回味，内里细腻柔软的内芯又包裹了他。 “我敢说，这可能就是我现在喜欢吃甜的一大契机。” “但是小望月显然最喜欢吃巧克力吧？” “因为巧克力能够带来最多热量啊。”望月北川理所当然地说道。 “嘘，别打岔，我继续接着说……” 大人们每次都会在外出工作时叮嘱自家的孩子，不要翻越那个黄色警戒线。 然而大人们越说，黄色警戒线背后的神秘地带在孩子们的嘴里就愈发神秘了起来。 “我知道，我看到山本家的那孩子跑到警戒线后，看到了站起来比人高的大熊！”有小孩这样说，边说还边用手比划了个比他人还高的巨型生物。 这类拙劣的谎言，大人们肯定会一笑了之。无论是棕熊还是黑熊，它们大多不会主动靠近人类的聚集地。 但这一说法在孩子们的心中得到了认同。 在那之后，除了比人高的大熊，还有数量比树木还多的狼群，在树林深处还隐藏着等待狩猎猎物的猎豹们。 总而言之，关于那警戒线后边的情况越说越奇特，倒把孩子们自己给吓得不清。 “我绝不敢去警戒线后边。”胆小的孩子郑重地保证，“你们谁都别拉我去！” 望月北川那时候对于警戒线后边的区域并不好奇，每天捡地上的松果，寻找灌木丛里酸酸甜甜的小果子就已经足够有趣，他才没心思跑到警戒线后边去看看呢。 况且他的父亲就时常进入山林，要是真有比山高的大熊，比车快的猎豹，给他老父亲十条命都不够回来的。 所以每次孩子们的猜测大会，他都兴致缺缺地参加，负责在一边嗯嗯点头，充当可有可无的气氛组成员。 “那么警戒线背后究竟是什么？”松田阵平举起手提问，既然都铺垫到这里了，他再不问就不礼貌了。 “警戒线的背后其实什么特殊之处都没有，那边的景物和每一处森林都一样，一切都只是一群孩子们自顾自的幻想而已。”望月北川笑着摇摇头，他能理解大人们禁止孩童踏足的原因。 密林深处还有太多尚未走过的地方，倘若孩子冒冒失失跑进去，一旦失去方向，基本能宣告失踪。 “但是那边有一个大湖，湖水清澈见底，清晰倒映着头顶碧蓝的天空。那一刻你会觉得不是湖水映照着天空，而是湖水内自有一处小天地，拥有着与我们如出一辙的天空。” “啊呀，总感觉那个地方很美。”娜塔莉眨眨眼，笑着说。 “嗯，确实如此。”回想起记忆深处的那一地方，他的嘴角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笑意，“我看到那一景象的那一天，恰好也有一小队探险人员与我一同见证那一幕，当时那一队人说，看到这一幕真是死了都没有遗憾了。”直至今日，他依然能回想起领路的向导眼中闪着光亮，眼神中满是不可言说的渴望。 “探险队进入森林这种事我小时候就见多了。”他打了个哈欠，“现在还是有不少人喜欢往这里边跑啊。” “嘛嘛，探险的精神永不磨灭嘛。”伊达航乐呵呵地说。 “行了，收拾完还得去餐厅呢，可别忘了！” 29 下山者 冒险小队 望月北川就知道, 这趟旅途不可能风平浪静的。 他掐指一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要出意外了。 有时候, 他也很希望他的预感能不能不要那么准，然而在这种事上, 他的直觉从不出错。 当他们正在吃饭之时, 外边传来了一大串嘈杂声音, 直接破坏了餐厅的恬静就餐氛围。 此时的望月北川刚好一叉子叉起最后一块巧克力蛋糕，一口吃掉，轻轻将叉子放回盘中, 表示自己已经吃饱。 “晚餐吃个七分饱就行。”望月北川点点头, 他才不想要一口气吃撑，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撑得直揉肚子呢。 对于他而言，自助餐的商品种类繁多，但也不至于让他违背这一原则，好吃的多吃几口，没见过的各拿一个, 基本也就能吃上个七八分饱了。 他又不是饿死鬼投胎, 一见到好吃的就走不动路。人生一遭, 他还有充足的时间门吃遍各类好吃的。 嗯, 比如先立下一个小目标, 把全世界好吃的巧克力类甜食都吃过去。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外边的吵闹声愈发热烈, 已经到影响餐厅内的人互相交谈的程度。 “发生什么事了？”娜塔莉拢了拢垂在面前的头发, 问道。 先前他们都以为这不过是来客之间门的相聚攀谈客套，交流一会声音自然会消下去，而目前却不这样, 往他们预想的相反情景发展的事态大多都是有大事发生。 “我们出去看看。”伊达航招呼了松田和萩原一起出去查看一下情况，至少先搞清楚外边究竟是名副其实的大嗓门喝了清酒后的耍酒疯，还是真有要事发生的吵闹声音。 “嗯，拜托你们了。”娜塔莉温和地说道，此刻只有她和望月还坐在这张桌子前。 “望月桑不出去看看吗？”她问道，“我还以为大多数侦探都很喜欢去事故现场凑热闹探寻真相呢。虽然我知道你不是这种性格，但还是会好奇。” 望月北川耸耸肩：“这很好理解。有的侦探乐于出现在事故现场，那是因为有利益可循，他们渴望出头，博得热点头条，又或者想要借此打出自己的名头。” “当然我也不否定真有单纯追寻真相的纯粹之人，然而这类人士实在太少，换算成比例而言约等于零。”工藤新一那孩子长大了估计就是这样，不会顾及个人安危，看到事件就想要追寻其中的本质答案。 “至于我，那就更好解释了。我不在乎头条名利，也不在乎真正的事实本身。在我没接到委托之前，我也不需要关注委托范围外的事，毕竟他们又没给我钱。” 望月北川搅动着小勺，默默往面前的咖啡放入一块方糖，尝了尝味，总算是能够入口，心满意足地啜饮几口。 “少管闲事能让自己更长寿。”他咂着嘴感叹道，“幸好我不是警官，否则脸上都得挂黑眼圈，每日上班打卡的怨气比八百年厉鬼都大，直接吓哭经过的胆小小孩。” “哈哈哈哈哈哈！”娜塔莉成功笑个不停，“很真实。”她竖了个大拇指，这番话让她一瞬间门回想起任教生涯过程中遇到的不少熊孩子，让她气得脸上微笑直抽，还得保持教师的职业素养，选择包容一切。 与二人这边的轻松茶话会谈天不同，另一边的气氛就紧张得多。 松田阵平皱紧眉头，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你说你和你的探险队同伴们走散了，然后你自己独自摸索下山对吧？”再次重复对方的问题，有助于辨清这其中的真话成分，这一小技巧自然也是他的好幼驯染过去偶然提起的，恰好被他用在这时的实践中。 “呃……呃大概吧，这我也不能确定。”狼狈不堪的登山客脸上都沾满泥点，方才说话颠三倒四的他，直到这时说的话才算有几分理智。 “我…我只记得我们一群人走散之后，我找不到他们，然后我就独自下山了。对不起我真的很怕，我是胆小鬼……”说到后面，对方又开始哽咽起来。 围观群众丝毫不怀疑这位忏悔的男人如果在武士时代，一定会举刀切腹谢罪。 “这位先生，就算询问情况是你们的本职工作之一，但还是要给这位可怜人一点休整时间门吧？”有看不过去的人站出来说道。 松田阵平“蛤”了一声，满脸不可置信。 虽然这位独自下山满脸疲惫的“胆小鬼”先生吓得前言不搭后语，但他的眼睛也不是瞎的，对方的眼神潜藏着一丝平静，代表着这人的心理素质至少能看得过去。 他直视那位跳出来大声嚷嚷的好心人，热心市民条件反射地低下了头，掩盖住他不经意间门流露出的戾气。 这种含蓄遮掩的恶意在他小时候，父亲被诬陷杀人时，有不少大人在看向他时都用这种眼光。而孩童时期的他能够敏锐察觉到这其中并无几分真心，有的只有满满的算计与权衡。 但就算他此时说出口，直接说明这位市民的挑事意图，大抵也只会被一群正义的围观群众指责，因此他“切”了一声，默默退到一旁，留给萩原研二安抚周围群众情绪的空间门。 这种事他不擅长，那就交给他们中最合适的人来干好了。 有萩原亲自上场，场面顿时安定了不少，至少周围聚拢的看热闹人群自发地散去不少，给本来混乱一片的现场增添了秩序感。 “大家——我知道你们都好心想要帮这位先生做些什么，毕竟这位刚刚匆忙下山的先生一看就知道很需要人的帮助。哦是的，我们应该给他一杯水不是吗？” 边说，他边递给了那位满身泥泞的先生一杯水，对方用颤抖的手接过，小声道谢。 “然而接下来的事需要进一步的问询，这一点也是不可避免的，到时还请大家们晒架配合。我想有了大家的帮助，整件事一定能够平稳落幕的。”萩原笑眯眯地说。 种花有句古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深揞社交礼仪之道的萩原研二自然也听过这句话，他也多次在人际交往之中运用了这一道理。 显然，古人的智慧无需质疑，这一句话依然在这一时刻发挥着作用。 顶着和善的微笑，本来不肯退去的人群顿时少了不少人，留下来的大多都是第一个发现这位狼狈下山登山客的人员。 即便这群人心中颇有微词，需要耽搁时间门应付警官们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问询，但在萩原无数套“真是辛苦您了”“果然您提供的证词很重要啊”“真希望能遇见像您这样通情达理的群众”等一连串的组合拳下，大多都被夸得找不着北，只顾着害羞地挠着头，摆手表示这都是自己应做的。 伊达航则负责接引这块地域的负责警官，准备为他们第一时间门说明现场情况。 他已经了解到，这位独自下山的先生名叫浅藤沼一，是这次进入森林之中众多探险队中的一位成员。 他们这一探险队在几日前就进入了山林之中，并在三天前顺利深入了这片森林的腹部。据浅藤所说，他们这次是想要找寻珍贵的药材好带走卖钱，当地有不少人都这么干。而他们刚来到此地不久，只听周围的探险者们说这片山林的动物并不可怕，才激发了他们进山的探险**。 除此之外，他们还想要拍摄深林之中的危险生物。这年头，有的杂志社就专门需求这类照片，与风险并存的是高额的报酬，吸引了他们这一支探险队成员甘愿铤而走险。 在进入的过程之中，一切都十分顺利。他们进入了内部区域，在一处河边搭好帐篷，准备第二日继续往深处推进。 有探险队成员发现他们的营地周围有熊徘徊，他们也点燃了火把，借此吓退了熊。 然而后来他们发现火把的效果并不大，熊的目标似乎是他们储存食物的专用背包，有一整个背包都被熊偷走，里边的罐头等他们找到时都只剩一个空罐。 “啧，我想要给那头熊一点颜色看看。”探险队伍中有人这样说道，迅速得到了其余伙伴的一致认同。 他们生活的地方离北海道远得很，在他们那里的熊大多温顺，被火光照到就跑，他们相信在这片地域时常被猎人追捕的熊也不例外。 浅藤沼一则是队伍中少数对这一提议表示反对的队员，他坚信有的定理不能随意套用在任何地方。 “我们没有当地有经验的向导，还是小心行事为好……”他的反对声被其余人淹没，没有人采纳他的想法。 只有他在那一晚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偷偷带上仅够他一人两天的食粮，悄悄脱离队伍离开。 在他跑远之时，他远远看见一个巨大的身影在朝营地靠近。 是熊吗？ 但他也没工夫细想，偷偷携带食物脱离队伍，如果被同队的人看见，自己一定完蛋了！ 他没那闲心再返回去看清楚那靠近营地的巨物，毕竟在反对时，他就多次声称最好离开此地，得了甜头的熊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看中的猎物，在大自然之中人类不可能永远都是王者。 当然，他的建议最终依旧没人在乎。 只有他一个人摸着黑狼狈地下山，期间门有不少次一不小心踩空，直接摔倒下来，现在浅藤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我都没想到我居然能活着下山……”浅藤沼一摩挲着手中的杯子，依然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活着下来了，“夜晚下山可是个危险事，没想到这次好运站在我这一边……”他喃喃自语。 伊达航等待着前来接洽的警官到来，看见眼熟的同事，他惊讶地问道： “目暮警官，怎么你也在这？” “嗨呀老弟别说了，这不是刚好来这座谈会嘛，没想到又碰到了。”目暮警官也没想到出差开会也能碰上这种事件，自己单纯因为人员不够跟着过来，没想到还能遇上同事。 “安心，搜查人员已经去寻找了，只是夜晚能见度实在太低，可能得等到明早才有较大进展。”他熟练地安抚起浅藤沼一。 “啊，这样就好。”浅藤露出了一个无力的微笑。 “希望大家都能够平安下山……” 30 说话的技术 永不过关 等到望月北川和娜塔莉姗姗来迟结束小茶话会, 慢悠悠过来时，现场的秩序近乎安定下来。 最早发现浅藤沼一的那批人已经结束了问询，被警官遣退, 不要在此地聚集看热闹。 “也就是说，这群不要命的探险队成员，在不请当地向导的情况下, 并未仔细调查这一地带的地形情况，而且看到危险生物, 居然还想着攻击？”望月北川心想这一伙人搁着叠buff自爆呢，人菜瘾大的人他见过不少，人菜心大不要命的他还真不大常见。 没想到今天一天见一串, 可算是给他开开眼, 给他来了一点小小的震撼。 “我看最好别报太大希望比较好。”望月北川打了个哈欠，“如果我的记忆没出差错的话，这一地带最常出没的应该是黑熊吧？” 在得到了肯定答复后，他转头询问浅藤, 他们这一行人的家乡常见的熊种是什么。 “呃……是棕熊吧？”被厚毯子裹住，手里还抱着热茶，浅藤沼一现在的情况比刚下山那副半人半鬼的样子好了不少，至少看上去像是个能正常沟通的人，而不是从某个山沟沟跑出来的野人。 听到这一句话，在场不少人意识到了什么, 但最终还是没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毕竟这位先生光是捡回一条小命就算幸运了, 摔伤的腿好好休养后也能够恢复如初。 眼下对方刚刚脱险, 还是别让对方面对现实类残酷话题比较好，让对方短暂活在队友存活的希望之中也算个解决办法。 然而浅藤沼一也从周围人变化的表情中，敏锐察觉到了一丝真相。 他用力握住杯子, 像是落水之人抓住岸上漂浮的一切一般，近乎在这上面耗费了自己大多数的力气，连他的指尖都泛白。 “黑熊和棕熊的习性相差很大吧？”他抬起头，与望月北川对视。 伊达航朝望月递了个眼神，让对方尽量委婉一些说出口，别让这位刚恢复些精力的倒霉蛋晕过去。 望月北川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满脸写得真诚，就怕没把“相信我，交给我一切都行”。 伊达航：…… 老实来说，他对此并不抱有多大信心。 这不是对朋友的不自信，而是因为就是因为相交甚好，他才能通过日常生活的细节推测此时对方最有可能的行动。 让望月那家伙委婉点说出事情真相，还不如寄希望于某一天松田随时用高情商说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伊达航露出半月眼，萩原研二安抚性拍了拍班长的肩膀。 “有些事情一直隐瞒也不好，还不如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我看那位浅藤先生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们想得强的多。”萩原说道。 “你说的对。”伊达航点点头。 能在夜晚摸黑下山，不畏惧深夜出没的动物伤害自己。可以说浅藤沼一自己的心气也值得肯定，新手冒险者多半不敢独自一人在深夜脱离队伍下山。 落单意味着危险，周遭的威胁很有可能轻易要了自己的小命。与其说是对方小动物般的危险预知天赋发挥作用，倒不如说这是运气与能力的集大成结合。 少了其中一个要素，等待浅藤先生的下场都不会是当下这个——能够在酒店捧着热茶，感叹自己捡了一条小命的美好结局。 “看来我们不需要担心了。”伊达航说道。 望月北川竖起食指，与浅藤比划道：“棕熊的个性其实比黑熊会更温顺一些。能够用火光吓退的方法基本上只在棕熊上比较好使，黑熊可不管那么多。” “冬季本来就没有多少食物。黑熊盯上你们的食物背包时，最好的解决方法应该是立刻下山，不要带走营地的任何东西，因为黑熊很有可能把那一切都视为了自己的所有物，你们这些探险者才是挑衅它的猎物。” “但这也太不讲理了吧……”浅藤沼一微弱反驳，“明明是我们营地线驻扎在那里的，我们在之前也并没有招惹它。” “你和大自然谈什么道理？”望月北川的眼神中全是困惑，“在那片山林之间，无论是植物，还是栖息的动物，都比人类在那片土地的时间久远。” “况且——你真的确信在营地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黑熊盯上他们绝非偶然。望月北川有把握相信，这群半吊子的新手探险者完全忽略了那一细节而已。 浅藤沼一皱着眉回忆：“确实有闻到一股怪味一直跟着我们。去采集食物的队员回来后也告诉我们有看见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话还没说完，他原本刚有些血色的脸顿时苍白一片，暗示到这地步，他也能反应过来那一直给他们忽略到细节是多么致命。 “嗯哼，只是你们把这一切不平常的小细节都解读为没必要在意的事物罢了。”望月北川贴心地帮他把没说完的话补全。 他俯视着对方因为缓慢领悟真相，而染上慌乱的双眼，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继续说道：“难不成你觉得这件事的过错完全在你身上？你觉得主要你提早一步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就能成功多救几个人？” 浅藤沼一并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替他做出了最好的解释： 是的，如果他再细心一些，或许还能够有几个人和他一起下山。 现在的队员们生死不明，都是他一个人的错。 “噗，别开玩笑了，难不成你觉得你的话能扭转队伍大多数人的心意？”望月北川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可是知道那一队伍的主导人员还想要给熊一点颜色看看呢。这种嫌自己命长的作死行为，居然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他只能感叹这年头眼睛瞎了的人实在太多了，看见个垃圾就能当块宝了。 而像浅藤沼一这类爱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的人，他也见得不少。 他一律把这些人统称为“吃饱了撑着有心思胡思乱想的闲人”，毕竟这种精神上折磨自己的行为绝对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一种，一味后悔停留原地的后果就是失去所有。 浅藤沼一低垂着头，不再说话，显然他的心中也有了相应的答案。 “嗯，被熊吃了的也不算少数，往好处想你们这一队伍的人也不是拥有这类死法的第一人。”意思就是说，愚蠢死掉的同类人还有不少。 “说不定还有人活着呢……” “那你就努力祈祷吧。把霓虹有名的神明都祈求一遍，说不定还有某位心软的神明保佑。”望月北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懒得多说，该说的话他都说完了，对方要是还继承纠结，那也不关他的事。 他自觉自己说的话已经够轻了，这都还没把人说哭呢，他已经够收敛了。 “你在说话的技术上大概是很难出师了……”萩原研二沉痛地说。 望月北川：？ 怎么可能，他觉得他说的还不错呢。 “对了，松田呢？”他这时才慢半拍发现某卷毛墨镜男的神秘失踪。 “小阵平跟着向导他们去看看情况，现在这时候也不好深入森林，只能在外围打转，看看有没有发现其他的幸运儿了。”萩原研二耸耸肩，即便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支队伍的大多数人多半凶多吉少，但还是要做好充足的施救工作。 “啊……如果是现在的话，应该我能帮上忙。”望月北川想起来自己还未和友人们介绍的黑兽。如果是现在的黑夜时间，对方行动起来是毫无阻碍的，应该能够花一晚上的时间把整片森林搜索一遍。 “小望月，你老实告诉我，你的神奇口袋还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神奇道具。” “至少没有每日免费提供五星巧克力蛋糕的完美级道具存在。”望月北川遗憾叹气，每次他和系统写建议，提出通关者的心理需求也应当得到合理照料，都被系统无情反驳回来。 “真是帮大忙了啊，望月！”伊达航用力地排打着望月的背，成功让他一口气没顺过来，呛得直咳嗽。 ——怎么没人和他说伊达警官没收劲的时候这么疼啊！ “咳咳，我们先去个僻静无人小地方吧。”望月北川说道，心想这幅口吻总感觉他们几个要谋划一些见不得人的坏点子。 但他们可是正儿八经地要干好事呢！想到这，他的脊背又挺直了几分。 他们来了酒店后门处，这里作为员工通道多半没有游客过来，此时的员工也基本聚集在大堂，帮忙维持秩序。 在他呼唤了名字后，黑兽不情不愿地从影子中钻出，狂吟打了个饱嗝，今天它偷偷喝了不少冰冰凉凉的雪水，馋瘾是短暂缓解了，不大想吞乱七八糟的东西。 黑兽的想法，望月北川也能自动领悟。 他狠狠敲了敲狂吟的脑袋：“没让你去吃人，这次是让你找人——哦，也有可能是尸体。” 狂吟闷哼了一声，心想自己这登场狂拽酷炸的生物，怎么自从主人通关后，每次都在干不正经的事。上次是寻找失踪落跑小女孩，这次直接包揽了警犬的活儿。 黑兽心里这般腹诽，但在明面上必须给足自己主人的面子，它发出低沉的嚎叫，迅速跳离主人的手，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好酷！”娜塔莉看着黑兽消失，发出了一声感叹，“希望这孩子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吧……” 刚从搜救队伍回来的松田阵平，默默吐槽他们怎么都没见过这一生物，他们还以为望月只有那小藤蔓是神奇生物呢。 “啊，我没说过吗？”望月北川继续装傻充愣。 “没有！”这是其他人的大喊， 31 怪异 黑兽：（警犬） 狂吟在山林之间徘徊。 夜色于它而言并不是个阻碍, 相反，这反倒能令它感到更为自得。夜晚时分它全身都与夜空融为一体, 没有人类能够发现自己的存在。 今日白天的大雪掩盖了大多数痕迹。在上山的那段路, 它并未成功发现任何人类脚印，而它敏锐的听力也并未发现人类微弱的呼救声。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点轻微的声响都显得格外吵闹。夏日夜晚的蛙叫蝉鸣声, 往往在将睡欲睡之时吵得人分外心烦，而这一定理也适用于这一场景。 理论上能够吞噬一切的黑兽自信, 自己不会错过任何一点能成为它口中猎物的踪迹。 但它并未就此放弃，毕竟它被喊出来，除了要找寻那一队人员, 还要找到那只黑熊。主人那传来的记忆告诉它, 人类需要找到那只可能杀害数人的猛兽，对其施加相应的制裁。 巨兽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在它所在的原世界, 顶端生物就为了确立自己的霸王地位而奋力打压其他物种, 当然这一行为在各个世界都十分普遍。 黑兽只擅长狩猎厮杀, 思考的复杂话题不适合它，因此它也懒得多思考这一行为的真正用意何在，只是单纯继续执行主人交付给自己的任务。 ……早点解决，它早点溜回影子里睡觉。 黑兽又不是天生脑子缺乏享受的**, 上一次出来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般拆小屋子玩只是个意外, 一切都是因为它被主人关太久的缘故。 而这次又不一样，距离它上次出来望风还没过多长时间, 它还没渴望影子外边的自由气息。上次吞噬的各类物体足够它饱腹许久，方才吸食雪水单纯是因为它自己好奇，充当小零食, 来解个嘴瘾罢了。 狂吟又有点怀恋雪水在口中冰冰凉凉的感觉了。 它果断决定光速开溜摸鱼，先吮一口再说，反正主人也不是时时刻刻紧盯着自己，它有充分时间合法摸鱼。 ——那群人类的是死是活？ 与它无关，它只完成主人交付的任务，主人也没强制要求它要带活人回去。 况且整片山林之中早就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了。 黑兽天生能够感知其余生物的感受，在它眼中万物因为身上所带的情绪颜色而富有意义，其余不附带颜色的存在，那都是它能随意吃掉的对象！ 它一口吞掉了雪团，如果它也能够如同人一般思考的话，此刻大概会带有象征喜悦的亮黄色，在黑夜之中闪闪发光。 可惜共享它这一天赋的主人本人不在现场，它摸鱼也就更加心安理得了。 再又吞了个雪团后，狂吟发现了一本破烂的本子，说它是本子都算是高看它了，被它发现的破本大概只有几张破纸靠着封胶努力黏连在一起，本子的下半截也消失不见。 黑兽只从中嗅出了浓重的血腥味，以及纸缝间残留的绝望气息，它开开心心地把那块黑暗情绪吞食完毕。 没想到出来逛还能有加餐，真高兴！ 它也不知道这个本子有没有用处，不过以主人的个性，假如自己不捡点有用的东西回去，多半会被生气的主人敲脑袋。 它还是默默把这个破本叼在口中，要克制住一口吞下的本能**属实有点困难，至少它本来狰狞的面容此刻皱在一起，努力与本能抗衡。 它心想，这下自己还有个交差的东西，主人再怎么样，也无法念叨自己了。 它继续慢悠悠往前走，头顶的月光看上去也很好吃，平常的它肯定会抓紧舔几口，充当这一路的小零嘴，然而它又一次嗅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 这次出来的收获真多！它高高兴兴地向气味发源地扑了过去。 然而这次的情况不同，地上只有它不感兴趣的血迹，四周树木都有喷溅的血液，空气中还有浓浓的血腥味，可想而知在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起惨剧。 黑兽盯着地上死状惨烈的尸体，这位倒霉蛋先生的半边脸都消失不见，左边的手掌也被撕裂，他残留的一只眼睛中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恐，张大的嘴或许是想发出惨叫声，但在声响发出前，袭击者已经扼断了他的咽喉。 假如是它的进食期，它在极度空腹的情况下或许还会看几眼那具尸体，但在更香甜的气息诱惑下，这种连餐后甜品都算不上的货色，完全没法入得了，对进食菜单格外挑剔的黑兽大人的眼。 它在这一地域转悠半天，也没找到残留绝望情绪的物像承载，这一情况十分少见。 大多数时候，这种浓烈的情绪都会寄托在最近的事物之上…… 黑兽用它少量的智商思考了片刻，索性把这块区域的时间一并吞噬，再整个吐出来，从中挑出了有甜丝丝味道的片段，慢慢咀嚼。 细软的不明物质被它的爪子抓住，像是昂贵的黑丝绸，只是一吸就消失大半。 狂吟心满意足，幸好它阅历足够，有时候过于浓烈的情绪会渗透进时间的维度之中，在未来依旧存在。 而这份过于强烈的情绪往往会引发该区域一连串的灵异事件发生，而各类迷路人士听到的死人低语时常是因为这一原因。 黑兽琢磨着还好它聪明，在无数黑兽中，被现在的主人一眼挑中，否则它到哪里吃饱饭。它的主世界，力量弱小的它注定无法获取食物，只有被更强大的生物吞噬的命运。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向高傲的种族，甘愿为一位普通人类效力。它不在意寿命长短，不过问任务本意，只要是效忠对象的命令，它都会执行。 在这位尸体先生的不远处，它发现了一处山崖，它顺利往下转悠了一趟，发现底下有一滩摔得血肉模糊的肉泥。要不是有血腥味，它多半会误以为那只是堆烂泥。 此刻它的所见都与主人共通，望月北川与它共享感受与视觉。 所以它的大脑中出现了主人对这一情景的合理推测： “你……你不要过来啊！”慌不择路的男人已经舍弃了身上的所有物件，只希望能够让自己跑得再快一些。 他脸上的惊恐久久未散，而他的眼神却透过他们的身体看到了更可怕的存在。 那一存在步步紧逼。 男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试图找出一条生路，但他已经换了无数次路线，也未能如愿。 也是，人类如何在山林的熟悉度比过从小到大在此的动物呢？ 但男人不能停下，他已经看到了身后的同伴被撕裂的结果，他不想这样，他从未想过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恍惚之间，他感觉自己的双脚又轻快了起来，原本被冷汗糊住的眼渐渐亮了起来。 前方有一处山崖，只要他跳过去，应该能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虽然他不清楚身后的弹跳力如何，但他还是想试试。 他用尽浑身的力气，纵身一跃，他仿佛看到远处的安全地带近在咫尺，他只要伸伸手就能够到。 但他还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到达对面。 因此他坠落地面，在最黑暗的角落选择了一个痛苦的死法。 他们转过头，看向了步步紧逼男人的存在。 是一只黑熊，黑熊的眼中满是野性与暴戾，瘦削的躯体之下潜藏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爆发力。 只要是个略微聪明的人，都能看出这只熊很饿，饿得狠了。 “找到你了。”黑兽听到主人这样说。 然后望月北川那边就单方面切断了联络。 黑兽还没想明白主人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它决定还是边找边想好了。 它继续往高处走，发现了一处简陋的营地，可能这个营地最初的布置还算完备，至少在它眼中，那个帐篷的搭建还算合理，不至于被一阵大风就吹走。 然而帐篷的防水布被一道利爪直接撕裂，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堆报废的布料。四周散乱着一堆未来得及带回的物品，火堆上还有一锅热水咕噜咕噜煮着，可能是运气极好，才没有被一块撞倒在地。 黑兽唆食着这里的时间，慢慢品尝回味其中的滋味。 这里的低落情绪没有刚才的味道重，但还算可口，能当个解腻小水果。多这一口不算必要，但不吃心里又觉得可惜。 所以它熟练地挑出了被浸入味的时间片段，啊呜一口全吞掉，借此查看事件发展。 片段里显示，变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在队员们睡眠的时间点，黑熊到来此地，进行了袭击。因为逃跑不及时，当场死于熊掌下，被咬了一口就扔掉的倒霉蛋就有两个。 在那之后，探险队员们就四散逃离，不见踪影。 它记得探险队员在山下有一个浅藤什么的幸运儿顺利下山，刚才还遇到了两具尸体，记忆片段显示周围还遗留两具尸体。 但它记得主人传来的共享记忆之中，探险队一共有六个人。 还有一个人去哪了？ 黑兽深深感觉自己的警犬职业生涯，还未成功上岗，就面临下岗失业的危机。 好吧，比起视力，它还是更擅长依靠食物的气味寻找猎物。 唔……在这一点上它又想起了，拥有系统而难以被它发现的闯关者们。 它的感知绝无可能出错，果然那支小队之中有特殊存在混入了吗？ 狂吟只负责把这份记忆传输，余下的事才不是它需要费心的呢。这种事情交给人类自己烦恼就好了，它又不可能因为做好事获得荣誉锦旗，也不可能分到一丝好处。 看着主人接收到这份图像，开始头疼，黑兽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32 亡灵系侦探 没必要的风评增加了 通过黑兽提供给望月北川的情报, 搜寻队们很迅速地在天亮时分找到了四位探险队成员的尸体。 “话说望月先生的预感真准啊。”不明真相的搜查队队长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惹得他心虚地轻咳了几声。 “哎呀，年轻人可要记得注意保暖。”好心大叔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本以为这次救援活动还得持续好几天, 没想到这位侦探先生的直觉那么准。 最初他和所有队员都对其抱有半信半疑的态度, 然而对方带领他们接连找到了几具尸体，这下他们一概心服口服，再多不满也就此消失。 谁叫面前这位侦探先生几个小时就帮他们解决了可能会困扰好几天的大难题呢？ “这是因为小望月是一位亡灵神探，他能够听见亡灵的声音。”萩原研二在旁点头附和。 望月北川：？ 萩原,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他条件反射想要开口，但一开口冷风就往嘴里灌, 他又懒得开口反驳了。 反正大叔也不会相信这一看就是鬼扯的话啦……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事态走向与他所想截然相反。 “哦，原来如此……”大叔若有所思, “这下就能解释为什么望月桑这么轻松找到了死者们了……是沟通生死之间的灵探的话, 一切都说得通了呢！”说到最后，大叔左拳锤右掌, 一副所有疑问都被解答的模样。 望月北川：？？？ 行吧，可能这就是今日运势小凶的报应吧, 他认了。 望月北川选择放弃思考, 这一趟出行，他的形象风评会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形容词。 ——问就是不愿面对现实。 “行了, 找到尸体后，还得去抓熊吧。”望月北川决定转移话题，只要把话题重点从他身上移开就行。 “我看到你们带着□□和□□了。”他瞥了一眼搜救队后装备精良的人员，那几位人士的步伐格外稳健，一看就知道两批人马任职部门不一致。 况且后方那几位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枪械都裸露在外, 他都不用思考就能得出这一结论。 “看起来比起抓捕，你们更倾向直接杀害？”他注意到，携带□□的人数会更多一些。 “这是上头的命令，这也没办法。”伊达航从后头跟上来，在刚才他和后边的人员抽烟聊天。在对他们雪天还需要出来加班的可贵精神表示同情后，伊达航顺利和他们聊到了一块。 当对方得知他同为弹性上下班，深夜一通电话叫来加班的可怜人，两方人的关系进展加快了一大截，就差没举着酒碰杯聊天了。 伊达航继续说道：“毕竟死了这么多人，如果不妥善处理好，这里的旅游业也会受到影响。” 上边的意思很明确，用一只恶熊的性命，来缓解民众的不信任，以及平息死者家属门的怒火。比起现金赔偿，家属们看到这类情景或许会更解气一些。 说好听点，相关人士能够更快洗清责任，让本就没多少记忆的民众成功忘却这件事。 “我并没有什么不满。”望月北川摇摇头。 他又不是慈悲待人的圣父，关怀光环普照大地，时时刻刻忧虑每一生物的生死存亡。 以命换命，确实算笔较为平等的交易，真正品尝过人血人肉滋味的猛兽，没有人敢保证下一次对方是否不会继续伤害人类。 “我只是在想，整件事我们都遗漏了一个点。”他说道，抬头看向天空，心里却还记着黑兽传来的猜测想法。 雪停后的天空一望无垠，湛蓝色的天际连一丝多余的云彩都看不到，不禁让人怀疑这场雪把天上的云朵也一同带到了地上。 “你说的是另一位失踪的探险队员吧？”松田阵平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走过来，林区禁烟禁火，他单纯叼着品尝个味罢了。 “我们找浅藤对照过信息了，这位不见踪影的人，名字叫小森田……”他翻出几张叠在口袋皱皱巴巴的纸，这还是不久前他从酒店前台处要来的白纸，否则他只能开录音软件不断重播要点片段了。 “是对方提议来到这里的，他说这里完全没有猛兽存在，光是拍到珍稀动物的照片就能够卖出高价。” “就这些？”望月北川挑眉，这么点信息，实在不够。 “萩原只问出这么多。”松田摊开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对方就只知道这么多，没法提供更多有用信息了。 “浅藤说这家伙是几个月前刚入部的，他对这个人也不算了解，反正他直觉觉得那个人很讨厌，因此也不打算多加深交。” 望月北川：“我觉得小森田和整起事件绝对逃不开干系。” 松田朝他递了个“你懂我们”的眼神：“我和hagi也是这样想的，但有一个要点很关键。” “小森田是如何确保探险当天一定会出现大型猛兽的？” 他们在几小时前，也询问过专门人士，这片山林虽然也有猛兽出没，但它们大多在山林的更深处，离探险队的扎营地点相差甚远。 “只有两个原因，一是那只熊太饿了，深处找不到它所需的食物，它只能碰运气到外部，冒着被猎人捕猎的巨大风险来到此处。” “二是有人引诱它来到这里的，我们具体还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段，说不定就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歪方法呢？” “小望月有这相关的道具吗？”萩原笑眯眯地眨眨眼，明明望月什么话都还没说，他脸上的神色却仿佛洞悉了对方的想法一般，就差直白说出“我知道你肯定有这类奇奇怪怪的神奇小道具，快点拿出来吧”。 望月北川调出道具栏，进行搜索：“有是有，但因为过于鸡肋，一般情况下我不会使用。” “诶，这是为什么？”仗着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小角落，萩原追问道。 “当然是因为这一道具很看脸啊！”他将那一道具拖出道具仓库，小巧的项圈出现在他手中。 本来他想直接展示这一道具的具体描述，又想起来面前人看不见。无奈之下，他只好自行朗读。 他心想，他这副样子真是怪好笑的，不时还得被冷空气呛得直咳嗽。 自己如果不凑热闹，就能舒舒服服窝在酒店房间里，依靠攻略逛遍周围热门景点了。 可惜他有一群朋友时常出现在这类现场，他也只好留下了，落单的感觉并不好受。 ——就算搞孤立，那也应该是他一个人孤立了全世界才对。 “咳……道具名称驯兽师的万能项圈，道具描述上说无论是性情多么乖戾的生物，只要被这一项圈套住，都有可能乖乖听你的话。” “既然你说看运气，那概率是多少？”伊达航心想概率应该很低，才导致望月一脸不想再看到这道具的愁苦模样。 “概率百分之七十。”望月北川面无表情地说道，默默背过身，不想听松田放肆的笑声。 之所以他不想看到这一道具，就是因为他连用十个道具也未能成功，顺利拿下系统珍稀称号“进阶的非洲大酋长”。由于品级稀有，这一殊荣还在公共公告栏上挂了一个月。 无数闯关者都在猜测这位天选倒霉蛋是谁，不少人在心里认定了这一名号落在他身上，但没人敢大大咧咧出现在他身前询问这件事。 但今天是个例外。 现在的他不是知名闯关者中的孤狼选手，只是某位毫无名气的普通侦探而已。 “我受过专业训练，绝对不会笑。”萩原一脸正经，又补充道：“除非太好笑。”附带一连串笑声，和他的好幼驯染笑成一团。 望月北川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堆两个大雪球，一个里边塞松田，一个里面塞萩原，合在一起，合成巨型雪人门神，依靠魔性笑声攻击吓退一切邪祟。 “如果望月你看到那只黑熊的话，能判断是否被使用道具吗？”伊达航俯身低语。 “啊这个没问题。”望月北川比了个OK的手势，判定类道具他有的是。 为了避免脸黑带来的结果不准确，能在他道具栏里躺着的都是稀有度最高的S级判定物品，绝对不会出错的那种。 “那就行。”伊达航点了点头，“待会就需要你来帮忙判断一下了。” * 有专业人员的加入，对黑熊的追捕近似于一面倒的屠杀。 在有关人士准备将熊切割，方便带走时，望月北川走上前暂且制止了对方的动作。 “呃……”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正在思索生成一个合理的借口。 “我要近距离超度死在这只熊下的亡魂。”他面不改色地套用了先前还被他本人嫌弃的“灵探”称号，说出来还格外顺口。 “啊，当然可以。”人们推到一旁，等待他的仪式结束。 趁着这一机会，望月北川先粗略看了几眼这只熊的外型，体态瘦削，但肌肉都很结实，大概是饿狠了，死前的双眼都透露着凶性，而这也是其余人能毫无心理负担射击的原因。 他并不熟知这片区域的土壤，也无法如同福尔摩斯一般辨认出这只熊踏足过哪些区域。 但他能看出这只熊奔波过很长的一段路，近乎接近本能般地奔向一个地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顾上，导致熊掌都有伤口开裂，混进了不少泥沙。 “唔……”他沉思出声。 他点击了最高等级的判定道具，等待着结果的反馈。 望着与预想一致的结果，他喃喃道：“果然如此吗？” 望月北川转过身，对其余人平和地说道：“我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然而熟知他的友人们知道，此刻对方的心情并不与表现出的淡然一致。 ——望月北川他在生气。 明面上对方没有表露一丝负面情绪，但他们就是从细微的小动作，又或是衣摆的过大摆动之中察觉到了。 对方在很认真地生气这一回事。 34 新任务 系统0783 小森田有时的脑子不够灵光, 但还不至于分不出声线的不同。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他还是能分出来的。 “系统……”他依然在试图呼唤他的系统，只是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先前的从容。 望月北川瞥了一眼身旁的陌生人，沉默不语，对方的语气虽然富有感**彩, 但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选择在雪天穿着短裙出现, 还踩着双不适合在山林中行走的高跟。 至少这位少女感受良好，她的脸色依旧保持着红润, 丝毫不畏惧这能让人立刻掐灭外出念头的极低温度。 望月北川隐隐猜出了这位少女的真实身份, 不过他一句话都没说, 毕竟有人帮忙自己说应有的台词, 真是太好了。 这鬼天气, 能少说一句话就少说一句话, 冷得他恨不得整个人缩进大衣里，只露出个眼睛在外面。 他默默估算着搜救队一行人到来的时间，剩余时间还算充足。自己已经打了对方一拳, 再多动手动脚就不礼貌了, 毕竟一个人也不可能恰好平地翻脸朝地那么多次。 “啧，我都说了这只是个劣质的仿制品咯，原来你还不信啊。”少女理了理自己的长辫，脸上温和的笑容依然挂在她脸上。 倘若是第一眼见到她的人, 一定会觉得是位活泼开朗少女, 光是看到那明亮的笑容就让人内心一暖。 然而在此情此景, 这抹微笑只会让人不寒而栗，就如同你在惊悚片之中看到穿着精致洋裙的小女孩朝你微笑一样，预兆着接下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小森田条件反射想逃跑，然而在这里他最大的依仗系统没了动静，能够使用点数兑换道具的系统商城也随之关闭。 “你好呀, 为了执法需要，我还是自报姓名一番，我是系统0783，刚转正不久就被老师扔来干活的可怜人。”少女乐呵呵地说，“麻烦快点，早点解决，我们早点结束，我还要回去陪我的宿主呢。”她满脸无奈，像是真情实感对这类浪费时间的事感到不耐烦。 “你……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小森田瞪大双眼，从未想过自己手中的系统要被收缴，他还指望靠这个登上人生巅峰，干遍自己想干的所有事情。 “我好不容易才攒够穿越世界的点数，从我的那个破烂世界逃出来！”不甘心，他不甘心。他才不在乎自己先前的尝试害死了几个人，反正这一事件已经证明了道具的可用，那么他愿意为此放手一搏。 只要……只要把这两个人都解决在这里，然后他就能离开。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杀伤型道具，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唉，你这人怎么不听话呢。”系统0783很无奈，对于自己人的固执她能包容，但面对顽固不化的犯罪分子时这份个性就变成了痛苦折磨。 “已启用权限，终止这片区域的所有道具使用权限。”在宣布执行命令时，清亮的声音被系统特有的机械音取代，直到这时少女才多出了几分非人感。 望月北川点开道具栏，果不其然所有道具全部纳入了禁用范围。黑兽倒还是能够强制召唤出来，然而附带着一连串削弱debuff，威力还不如他初见那一小可怜的时候…… “真是的，本来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的，毕竟受我亲爱的宿主影响，我还是很喜欢不动手解决问题的。”系统0783晃了晃食指，“唉，可惜有的人不打不行啊。” “在我执行任务跟随宿主的世界，我也见过不少像你这种不见到死神的镰刀不低头的人。”少女叹了口气，对此深表遗憾。 “有点痛，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在老师讲解这一操作步骤的时候，我也美美睡着了呢。”少女面带微笑说出了很可怕的话。 只有望月北川知道，强制剥离系统有可能极大损伤宿主本人的大脑。 不过……虽然少女一副看上去不靠谱的样子，但在这种情况应该还能靠得住吧。 ——大概。 “顺带一提，我也是刚刚获得编号不久，多亏了宿主顺利完成任务呢！” 得到编号的系统占系统中的极少数，而这也不妨碍里边出几个系统中的奇葩。 望月北川默默把“靠谱”标签从这位系统身上取下。 “你要干什么？”小森田这时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原本他还以为这女人只是忽悠他，谁知他的道具一个都使用不了。 “不……不可能。按照《启示录》来说，我绝不可能……” 他余下的话还未说完，连惨叫声都未能发出，意识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哎，吵死我了，世上智障千千万，工作以来见一半。”系统0783感叹道，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我还以为这种事会是权限更高的系统来呢。”望月北川在一边旁观系统操作，一边说道。 他心里有些遗憾没能听清小森田的话，不过无所谓，他有很多办法能够弄明白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系统0783心情极好地哼着歌，手上动作不停。 从望月北川的角度看来，对方只是在小森田的大脑顶部拍了拍，像是在菜市场掂量最甜的西瓜一般，把对方的脑袋拍得砰砰作响。 “哦哦哦，我知道你在内涵什么！”系统0783成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语气都显得轻快了许多，尾音后还带着上挑的语调。 “我老师最近可忙了啊，自从我们救赎部顺利更名为救援部后，每天要忙的那就更多了。按系统时来计算，一日350小时，连闭眼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为了增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陌生系统还用力点了点头。 “这种情况还会再发生吗？”这才是望月北川真正关注的重点，他可不想在一个养老世界，还能遇上奇奇怪怪的穿越者。穿越者旅游团还在他的忍耐范围内，但要是随意害人，那他的平静生活就会被打破，自己还要面对一连串的麻烦事。 他一点都不想当见义勇为的好心市民，太麻烦了。要不是每次都有糟心事主动找上门，他都懒得动弹。 系统0783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嘶，这我也不能确定啊……安全系数为6的世界发生什么都不好说。” “我只能和你保证，这一世界不会莫名其妙遭遇天灾毁灭罢了。”说完她俏皮地眨眨眼。 望月北川两眼一黑，隐隐有了个大胆的才想。他虚弱地问：“安全系数的评定是十分制吗？” “什么？当然是百分制啦！”系统0783不可置信到声音都大了几分，“你难道不知道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她轻咳几声：“只有六分的世界，想也知道事件频发啊。”她看向远方，“在我来的路上，都见到了五起杀人事件，两起爆炸案，一起公共投毒案，七起走私事件……”她掰着手指慢慢罗列。 望月北川：… 谢谢，这个世界的不安全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记得养老世界的第一页展示是随机推荐的……”系统0783瞥了他好几眼，没敢说出能在第一页随机推荐的亿万世界中精准推荐五分以下的危险世界，果然有名的幸运F体质也在发挥作用。 望月北川：…… 他感觉他被内涵了。 “咳咳，不然为了补偿，给你发个奖励任务？”0783说道，“我知道无限流那边的通关者大多不缺少道具，但奖励这种东西总是不会嫌少的。” “更何况我们救援部是出了名的出手大方。”救援部都能免费抚养未成年宿主长大成人了，整个部门缺系统干活，但是就是不缺各类稀奇古怪的奖励物品。 察觉到面前的通关人员的不乐意，系统补充道：“这个任务只是个附带任务，完不完成都无所谓啦。” “哦。”望月北川发出了一个单调语音，算是认同答应了下来。既然不是强制任务，他也能够当作这个任务不存在。 他的录像机系统也获得了新任务弹窗，望月北川点击任务，查看任务要求。 【主线任务：帮助世界主角打倒世界最强大的反派势力吧：D】 【任务限制时间：无】 【任务奖励：由救援部部长实现愿望的一次机会】 【任务失败：无】 “看上去奖励还不错。”这下望月北川倒是满意了，“如果还有这种情况，我会努力干预的。”主线任务完不完成无所谓，至少系统摆出了个补偿态度，那他也得好说话一点。 系统0783心虚地挠了挠头，已经预想到自己回去后被老师揪耳朵骂是不是把数据条扔数据海里泡过的情景了。 “遇到违规系统记得拨打举报电话：35740832哦，救援部时刻出动！”系统0783前丢下了这一句话，拎着黑漆漆的违规仿制系统迅速跑路。 开玩笑，自己再不跑快点，宿主就得担心她是不是被部门压榨苦力，自己老师也会追上来问候她是不是要回炉重造一波。 再不跑她就完蛋了！ 望月北川：？ 他不明白为何那个系统消失得这么快速，他还有事情想问呢。 不过，整起事件的犯人还在沉睡，也正好让他动些手脚，把道具的存在掩盖过去。 沉睡的小森田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能够预料到醒来后发生的一切，大概会选择永远沉睡过去。 …… “啊，你们来得正好，看来我比你们的运气好一些，抢先一步找到了他。”望月北川指了指还在昏睡的小森田，对赶来的警官说道。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他摆摆手，“不过这位人士似乎有些不对劲，我发现他时，他还想袭击我。为了自保我只好先把他打晕了。” 他先抢先一步埋下暗示，引导看法，接下来的事会有他的警官好友们善后。 没办法，超自然道具注定不能出现在大众面前，那么只能寻找其他借口，让其接受应有的制裁了。 “都办妥了？”萩原研二小声问道，他有点担心这位犯罪人士使用道具逃跑，望月北川运用瞬移道具救了一整个拆弹小组的事他还记得。 “安心，他的道具已经全部被我解决了。” 望月北川离开了人群，心想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35 合影 留念 这件事情解决后, 剩下的天数依然属于他们的旅游玩乐。 “喂，望月，出来玩就开心点呗。”松田阵平用力一揽，吓得他一个激灵, “成天摆着张看不出心思的脸, 至少拍照的时候多笑笑嘛。”他指了指娜塔莉手中的相机。 望月北川：“可是人家小情侣不是拍得正高兴吗？”这不是太打扰他们了吗？ “难不成小望月不想和我们留下多多的旅行记录吗？”萩原研二哭丧着张脸，摆出了标准的“雨天小狗被淋湿”的可怜表情, 倘若是警视厅女警们此刻必定被俘虏了。 望月北川就知道萩原研二这人一旦抓准了他的谈话薄弱点, 每一次都会牢牢踩在那上边, 让他难以说出回绝的话来。 太狡猾了！望月北川在心里暗暗咬牙, 脑内小人殴打着张着萩原这张帅脸的努努。 “况且班长和娜塔莉姐一定也很希望能和我们一起留下珍贵影像记录啦。”萩原研二比了个wink。 ——望月北川的脑内, 望月努努给了萩原努努一个完美的过肩摔。 萩原努努成功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他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让他从温暖的店内跑出来，在雪天合影实在痛苦，毕竟四周的景色他从小就见了无数次, 小时候的稀奇感早就退却。 更何况他现在可怕冷了, 能少在外边转悠就尽量别出去。而百年粗点心店的暖气正好，他都舒服得差点睡着了。 “话说望月你还真怕冷啊。”松田阵平感叹道，边说他边往手掌呼气，再把温暖的手一拍萩原的双颊, 顺利把幼驯染吓了一跳, 差点没站稳摔进雪中。 松田阵平露出了个坏兮兮的笑容, 难得摘下墨镜的他比平日更多了丝张扬。 常年戴在脸上的墨镜由于呼气时会在镜面结上薄薄的水雾，无奈之下，他还是暂且收起了它。 望月北川默默把手套带好，围巾围好，主打的就是一个养老人的全副武装式保暖措施。 “因为寒冷的话, 会出现很多问题。”他的下半张脸近乎都埋在了围巾里边，使得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过低的温度会使橡胶开裂，破坏不少仪器装置。长久保持的极寒天气，也会让出行更加困难。日复一日不变的单调白色，在之后只会让人觉得厌烦。” “如果你孤身一人的话，你会觉得世界只剩你自己一个人……”他不想再过多回忆这相关，因此他很快止住了这一话头。 他不讨厌冬天，也不讨厌雪，只是单纯厌恶这能够冷至骨髓的寒冷罢了。 比起在雪天行走，他还是更愿意舒舒服服窝在木质摇椅上，点燃壁炉，听着木柴爆裂燃烧的声响，慢悠悠喝上一口热可可，眺望窗外的雪景。 不用在毫无生机的冬日，祈求不可能到来的希望，也不需要被留在原地，独自等待转机。 “没关系，如果你冷的话，我们手轮流给你暖哈！“他的脑袋被人用力一拍，但他没来得及皱眉，浅浅的笑容先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告诉你，偷偷把冷手放在hagi的后颈，hagi能一下跳得老高了。”松田阵平凑到他旁边，悄悄耳语。 望月北川眼前一亮。 萩原研二直觉自己亲爱的幼驯染正准备坑害自己，他果断靠近，试图打断好友对他的挖坑。 然而他并未料到，此时的他倒算自投罗网。 松田阵平一把按住萩原研二的手，望月北川则是从一边窜出，迅速把特地取下手套的手塞进对方的羽绒服里边。 ——望月努努对萩原努努采用了偷袭，萩原努努逃跑了！ “班长——”萩原研二跑去搬救兵，“娜塔莉姐——”不仅如此，他一喊还得喊两个，直接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 见到这一幕，望月北川笑出了声，方才想起过往阴影的不悦在短短几秒钟瞬间烟消云散。 他现在不会孤独了。在这一刻，他又一次坚定了这一想法。 即便安全系数再低，这也是个养老世界，不至于出现如同他原世界一般的灾难降临。 这里或许会有各类不平常的事件发生，但永远不需要面临持续数年的隆冬和求生。 “喂，太狡猾了hagi，居然喊班长！”松田阵平跟在后边，吐槽道。 察觉到身后的望月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好，他脸上的笑容又大了几分。 “班长你可别帮忙，我今天一定要抓到他！”话音刚落，他一个箭步上前，试图抓住萩原研二。 作为从小相伴长大的幼驯染，只需要一个眼神，萩原研二就能知道松田阵平心里在想什么，小时候他们就经常在没有商量的前提下完成无数个完美的恶作剧，这次也不例外。 “哦，那小阵平还是先追上我再说吧！” 这两位跑起来的速度，如同踩的是平整马路一般，而不是踩下去深一脚浅一脚的雪地。 娜塔莉对着伊达航低声说了些什么，惹得靠谱的男人大声笑个没完。两位小情侣方才拍了不少照片，此刻正在兴致勃勃挑选着这次拍摄效果最好的相片。 望月北川见两幼驯染人都跑没影了，当机立断决定找个地方坐下。 他刚才笑了一会，此刻的他也没刚出店门那么冷，也就直接在外边找了个位置，看着景色发呆。 “这次真开心，不是吗？”伊达航笑着递给了他一杯热茶，望月北川习惯性地伸手接过。 滚烫的茶水迅速驱散了全身的寒意，令人不由自主眯着眼享受这简单的温暖。 “嗯。”望月北川低低应了一声，这次出来玩耍，抛离那起突发事件的话，确实开心。毕竟长大成人的大人们少有休闲时间能够集体出游，这也算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努力眺望远方，他还是能找到松田和萩原那两人的影子，只是仅能从几个小黑点中，通过外套颜色区分他们而已。 “哎呀，松田和萩原怎么跑得那么远。”娜塔莉举着相机，试图调准焦距，抓拍那两位的互殴瞬间，最终还是遗憾地放下相机，满脸遗憾：“唉，曝光太严重了。” “没关系，待会还能拍很多照片呢。”伊达航说道。 “况且等下我们还打算合照呢。” 顶着伊达航期待的眼神，望月北川真的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望月北川：… 他怀疑萩原偷偷把他的弱点说出去了。 “嗯，好的。” “太好啦！到时候我可得给望月多拍几张。”娜塔莉在旁拍着手，笑着说，“就望月没拍到几张。”难得对方松口，她可得抓住这个宝贵机会。 望月北川：…… 果然萩原说出去了吧！ 正在与幼驯染亲密搏击的萩原研二，打了个喷嚏，差点被松田的雪球击中了脸。 怎么回事？萩原研二感觉他被人盯上了。 一定是他的错觉！ 现在盯着自己的只有小阵平才对！ 36 主角与你无关 安心 望月北川就知道回去后工藤新一那家伙会缠着自己不放。 他去除了关键部分的外来系统, 只保留了含糊的道具部分。 “唔，这不对吧？”小孩也不是好糊弄的人，一下发现了其中的纰漏。 “按照望月哥你的个人例子来看，道具使用是需要被监管的吧？毕竟你拥有的系统基本能当作一个没用的废品, 但这本身的存在意义就值得推敲……”说到后边, 工藤新一的话语渐渐没有了声音，显然又陷入了沉思。 “你在掩盖一部分事物, 不想让我知道。”推理完毕,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位犯人大概率是和望月哥一样的存在。”他陈述出自己的最后结论。 工藤新一对这一结果的推断并不满足, 他继续皱着眉头, 想要往更深处思考。 这一思考过程类似于把一团乱成一块的毛线球解开, 先找到最初始的那根线头, 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了不少，只需要将其剥离出来就好。 对于谜题，伟大的未来名侦探从来都不会畏惧！ “他也是穿越者, 但这位对于世界有着明显的恶意, 他缺乏认同感，只把这一世界的本土居民看作能随意舍弃的NPC，这一态度就和望月哥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望月哥你也说过，你来到这一世界是因为通关了无限流, 想要养老。而小森田看起来倒更像是实验, 实验自己拥有的道具在另一个世界能否直接使用。” “唔……小森田对于穿越世界大概率还是个新手, 当然也有可能他拥有的道具体系不同？” “但一个人是不能够穿越世界的。如果他拥有独自穿梭不同世界的手段，那也没必要如此狼狈。那么小森田应该还有个帮手……” “按照常规套路而言，多半是一位系统在跟随？” 望月北川：…… 哦豁，半差不差，约等于全对。 望月北川深深叹了口气, 深感以自己的说谎功力，想要欺骗一位聪明人实在困难。 “之所以不想和你说明白，是因为有些事知道太多，不一定有好处。”他递给出色的小学生一杯巧克力奶，算是对这孩子聪明脑袋无声的赞赏。 工藤新一也知道面前这位小气的侦探先生，对巧克力相关制品的狂热热爱。他无奈地露了个半月眼，但还是一口气喝了一大口。 ——差点成功被甜齁过去。 望月北川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给呛得直咳嗽的小孩推了推甜食盘，“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奶适合蘸手指饼干吃。”嗯，成功掰回一城，他的心情指数顿时上升了几个百分点。 工藤新一默默按照他的话，把手指饼干吸足了巧克力奶，再放进嘴中，这下好吃多了。有点心的辅助，整个甜度被中和了不少。 他做好了听故事的姿态，自己的态度自然不用怀疑。 谜题追寻到一半，眼看着自己就在真相的门外徘徊，他绝不可能放弃探寻的脚步。他会花费大量时间把那扇门凿出一个小洞，窥伺其中的光亮，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就算在这一过程中，自己或许毫无收获，他也享受这一过程。 “我之前也提过，这个世界有穿越者的存在……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余外来者在这个世界活动。”望月北川小口啜吸着自己最喜欢的饮品，连带着说话语调都带上一丝柔和感。 “在之前，我一直都以为在这世界游荡的外来人员都是通过世界意识审核通过的合格人员。在这之中的人，大多不会对停留的世界做出伤害，也能够和本世界居民和平共处。” “然而也有部分偷渡者会略过世界意识，但他们做出什么事这就不好说了。” 工藤新一问道：“可以举点例子吗？”他能猜测出一些情况，然而只有相关人员亲口的述说，才能让他对这些外来者的威力有个大致估计。 “嗯，这也不好说。”望月北川估摸着自己遇到的小森田的危害度，再与他通关时遇到的各类疯子进行对比，发现这下限低得离谱，上限也高得离谱。 “以小森田作为例子，他进行尝试的时候格外保守，那么我们可以将其分类为谨慎行事的试探派。这类人员多半不敢大张旗鼓搞破坏，初期不少小事件都有可能出自这类人的手，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不断的试探能够让他们放开胆子，敢于做出任何事。” “当然还有一类相反心态的人员，他们就是肆无忌惮的毁灭派。他们不会在意是否会被世界意识发现，他们就只想要干一笔大的，大到给这个世界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才能罢休。” “外来者的系统也有着各类目的，有主管改变命运的拯救类，也有通过汲取世界力量毁灭世界的非法类。而在这两大类别以外，还有更多任职不同工作的系统。”望月北川将跟随他的系统实体化。 一个小圆球出现在他手中，在白球的正中心有个大眼睛轱辘轱辘地转来转去，像是在分析评估当下状况。 确认过自己的监视对象并没有毁灭自己的打算，它又无所事事地紧盯着宿主本人。 合格的监视器就必须时时刻刻聚焦于自己的观察对象！ “像我的这个系统，严格来说只是个半成品。除了监视我这类外来永久居住者之外，还负责递交本世界的异常报告，小森田的系统就是通过它联系专门人士处理的。” 工藤新一戳了戳那个小圆球，手感是冰冷的机械触感，很难想象这类外观简单的小装置就是各类轻作品中常有的系统生物。 望月北川并没有透露自己接到的主线任务，他也没有必须完成任务的**。 想来以他的破烂运气，怎么可能遇上这一世界中心的世界主角呢？ 主角周围充满事件，但他一出门就会遇上各类倒霉事。 要不是他心里清楚自己是位外来者，他肯定以为自己是那位被各类事件包围，毫无日常生**验的世界主角。 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他肯定会吐槽这本以自己为主角的故事标题，大抵能叫作《你必须知道的幸运F人员艰难求生日常》。 幸好这不是真的，真是太好了。 “安心，你的生活应该不会被打扰。”望月北川拍了拍小孩的肩膀，“谁会找小学生当世界主角啊。” “阳光开朗高中生才是这类作品的传统人物设定。” 工藤新一并不知道对方口中话语的含义，只是在心里琢磨，往后的各类案件数量怕是只多不少了。 嗯，他还得努力才行！ 望月北川疑惑地看着莫名打起精神的小孩。 自己的巧克力奶没有加入咖啡啊？ 真奇怪。 把好奇心旺盛的小学生侦探送走后，他窝回了自己最喜欢的角落沙发，开始思考这一世界究竟有多少外来人士。 那这之中又有多少人，无意有意地造成了一系列事件？ 在他沉思的时间之中，落地窗外的一栋大楼砰地一声爆炸，耀眼的火光与浓烈的烟雾遮蔽了窗外的天空。 可想而知，过多的穿越者也给这一世界的稳定带来了危害，穿成筛子的世界显然不具备过高的安全性。 但他还未能理解这群外来人士来到这一世界究竟谋求什么。 贪图每日惊吓事件，运气检定不过关就会成为当天死者的危险世界？ 那他们为什么不干脆去末日生存世界玩耍，那才叫每一步行走在危险边缘，时刻体验与死神跳舞的快乐。 算了，目的意图还是交给那群系统努力追寻好了。 他可是一位养老人，思虑过多不利于平和生活。 37 新的穿越者 寄！ 毛利兰并不知晓事务所里的这场交谈。 她正拎着一袋菜前往自己的爸爸——毛利小五郎的事务所。 “啊, 真是的，爸爸又边看赛马边喝了一堆酒……”女孩碎碎念地抱怨个不停，想到回头还得帮忙打扫整理事务所的垃圾，顿觉一阵头疼。 还好她的厨艺还算不错, 能够应付父女俩平日的饮食。如果他们天天选择事务所周边的饭馆就餐, 毛利侦探微薄的委托钱也不知够不够日常生活开销。 每每想起爸爸又往赛马里边投钱，她都无奈叹气。 总有一天一定会让爸爸戒掉这个坏毛病！今天的她又一次暗下决心, 酝酿着回去后要说的劝告话语。 “你好呀小妹妹, 我们想问你一件事。”有陌生人拦住了她, 挡在她面前的是两位少女, 看年龄也就比她打上几岁, 书包肩带还扎着色彩绚丽的动漫胸针。 “嗯, 怎么啦？”毛利兰放下了手中的袋子，一直拎着，她也嫌手酸, “大姐姐是迷路了吗？”毕竟这附近有不少绕来绕去的胡同小道, 一不小心走错一个岔路就有可能和目的地相隔万里。 最了解这些小路的那还得是热衷于在附近转悠，开发各类古怪路线的孩子们，她也跟着新一走遍了这附近的小道。 每一次新一都会叉着腰故作成熟地表示：“这都是为了日后探案需要”，被她吐槽差一点又要找不回回来的路了。 “有我在, 这种事才不会发生呢！” “我一定会带你平安回去的。”男孩说到最后时常没了声音, 毛利兰也并未细想这其中的含义, 只是在此刻突然想到了这一回忆而已。 她脸上的微笑，配合上她松松垮垮扎起来的头发，更像是一位温柔的天使——至少对于两位问路的少女而言，是如此。 “呜哇，真是太感谢啦！”绑着马尾辫的少女激动地拉住她的手, “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你真是太好了！” 旁边戴着眼镜的少女跟着点头：“真是一位善良的孩子啊。”要不是对小孩动手动脚，有被抓入警视厅思想教育的嫌疑，她都想要捏一捏女孩的脸。 “没关系，这附近的路我很熟悉。”毛利兰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摆出了一副靠谱模样，“如果我说的不详细的话，我也可以带你们过去的。” 毛利兰眼睁睁看着两位少女的双眼顿时亮了一个度，就差没把“你真是个好孩子”刻在脸上了。 “呜呜呜真是太好了，姐姐回头请你吃焦糖布丁！” 毛利兰想说，布丁就算了，她还得赶着把菜带回家，给自己昏睡的老父亲做饭吃呢。 不过顶着热情少女期盼的眼神，她默默决定大不了带了路后，她偷偷溜走就好了。 “我们想要去帝丹高中！” 毛利兰轻呼了一口气：“这很好走，我带你们过去吧。”她刚才还有些担心万一这不是自己熟悉的地点该怎么办，恰好是自己知晓的目的地真是太好了。 “天使，果然是天使吧！”马尾少女已经想要安详倒地了，万万没想到来到这地方遇到的第一位就是超热心超良心的好心小女孩。 她对着眼镜同伙耳语道：“呜呜世上还是好人多，我现在又相信爱了。”她就知道系统绝不可能给她们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眼睁睁让她们开局脱离的！ “少来。”同伴打开她的手，表示现在还是别放下心。 目前她们只知道自己来到的世界是依托名柯产生的衍生世界，然而她们对于原世界的主线剧情也不算了解，知道几位主要人物的名字也就差不多了。 比如她旁边这位活泼的像是二哈的傻缺，连安室透都不知道，反倒是看过不少解说三分钟小视频，一直真诚以为琴酒和雪莉是一对的那种云路人。 而她的情况也就好上一些，至少知道安室透是波本，还是一位双面卧底。听说后来还出了围绕他为主角的外传番外，但她是一点都没看。 直到现在她都没想出来系统的任务应该怎么完成。 ——“帮助世界主角击败反派势力”什么的……一看就很复杂。 工藤新一那是主角，行走在打击组织一线上，那没问题。 但她们也只是个普通种花穿越者啊！为什么这个世界不是校园向的魔改设定，那她们还有可能靠学习成绩卷飞酒厂。 拼智商，她们敌不过那群走一步看三百步的怪物；拼武力，三十个她们都不够琴酒一个人击毙的。 她深沉地叹了口气，深觉任务道路长远，回家之路艰辛漫漫。 “大姐姐是在担心哪个学校的课程很难吗？”女孩疑惑地说，高中的事她不知道，反正肯定比她目前接触到的课本知识深奥得多。 “没关系，只要好好问老师问题，一定都能够解决的！”她握拳给她们鼓劲，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瞬间又俘获了两位穿越少女的心。 “最近腿老是痛，忍不下去了只好去看医生，医生一看说这是骨头的问题啊，我于是又去拍了个片，片子到手以后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我爱你爱到骨子里了。”马尾女孩嘴里吐出了一大串话，其娴熟程度简直令人赞叹，显然是多次朗诵这串话才获得的熟练度。 毛利兰：？ 眼镜少女脸色平静地给了同伴一拳，毛利兰都不敢睁开眼看，可想而知那力道多大。 “没关系，我皮糙肉厚，我知道的，你打我，你心里有我。”马尾女孩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的泪水，笑嘻嘻地朝毛利兰比了个耶，“安心，我完全没问题。” 毛利兰很想问，刚才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 但她还是体贴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就当为这两位多留些脸面好了，她知道这种感觉，每次新一臭屁起来就是这模样。因此她应付起来也格外娴熟。 “哇，要不是我有专门的永久buff加成，我就要被你开瓢了啊！”女孩在后边小声控诉自己的伙伴。 “这不是没有吗？”眼镜女孩双手一摊，满脸无奈，像是惋惜自己下手不够重，没能成功破了对方的防，“至少我能担保你的脑袋是熟透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玩什么梗……”想拿水果刀切她脑袋就直说。 “不过往好处想，至少系统还给了我们各一个永久buff，我的是防御提升，感觉是肉盾担当……你的是运气加成，感觉是……” “吉祥物花瓶？”她不确定地说，顺带偷瞄了同伴好几眼，深怕某人一不高兴又给自己脑袋一掌。 “呵呵，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名柯世界哪来那么多的死者。” “运气不好又没实力的人早死了。” 有了运气至少不会成为死者候选人；防御高至少难死，说不定还没等对方下手成功，就被抓了个现行。 眼镜少女提了提自己的书包肩带，呵呵一笑，自己早已洞察了这两buff的本质。 走在前面的毛利兰并不知道两位陌生少女谈论了什么，她心情极好地引着路，原本拎着重物的双手也因为好心陌生人的帮忙而顺利解放。 “就是这里——”毛利兰指了指前方的建筑，她打量了好几眼经常路过的校园。 自己以后……大概也会和新一、园子一起在这一学校就读吧。 “真是太感谢你了！”少女用力地抱了抱女孩，就差把她举高高了。 “我们两个是刚来到这不久的转校生，本来还以为要找很久才能找到呢！” 马尾少女笑着说出系统给自己安排的身份，顺带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叫千野织香，那位经常臭着张脸的叫小松凛，如果有空的话也可以来找我们玩哦！” 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位孩子能否顺利在这长大成人，躲开莫名卷入杀人案件的命运，但她真心希望能多和这位好孩子玩耍。 主线任务什么的无所谓，千野织香早在连自己本来名字都无法回忆起来的时候，就想直接摆烂了。 她本来就不抱希望自己能完成那难度极高的任务，还不如趁此机会来场异世界体验，至少摸一摸知名组织杀手琴酒的长发也行！ “嗯，我叫毛利兰！姐姐们也可以去毛利侦探事务所来找我啦。”毛利兰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自己这一路也和两位大姐姐聊得很开心。 每隔一段时间米花就会多出一些新面孔，她对此也接受良好，纯当自己交了两位年龄较大的朋友。 她已经在心里计划下一次拉上园子了，不然好友又得吵着自己没带上她，偷偷交了新朋友。 毛利兰并没有注意到，随着她说出名字，面部表情僵硬的少女们，她们正疯狂地互相使眼色，进行热切的无声讨论活动。 千野织香：毛利兰？是我想的那个毛利兰吗？ 小松凛：你觉得这个世界有几个同名同姓的人？ “嗯嗯，那小兰你就先回去吧，我们还得去办好入校手续呢。” “哦好的，有空来我家坐坐哦！” 等女孩消失在视线尽头，千野织香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一脸崩溃：“这个时间点是不是有点不对啊！”就算她是云路人，那也知道故事开局在小兰的高中时期才对啊！ 小松凛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安慰道：“至少我们能想办法给主线任务做贡献了。” 现在没有思路，那以后也说不定，反正她们必须得上这学了，否则主线开始她们两人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 “这是让我重新体验高中生活吗？”千野织香两眼放空，碎碎念吐槽。 而她们身上只负责发放任务与监视穿越者行为的系统分身原本还在继续装死，在她们都没注意的时候，莫名开始了重装升级。 * 系统语言模块顺利搭载，情绪模块替换完毕，各类稀有功能成功安装！ 分身承载不住，分身死机！请迅速处理，否则将进行报废报告！ 系统抛弃商城模块！ 替换成功！ 系统分身权限上升，替换为系统0123，欢迎来到这一世界。 38 系统0123 普通社畜打工罢了～ 事务所门口的风铃响起, 代表着客人前来。 然而事务所的主人，望月北川却依旧窝在沙发里懒得动弹。 由于环境适宜，生长愈发肆意的藤蔓早就长了满墙，由于主人的嘱托。特地绕开了采光良好的落地窗, 不遮挡分毫明媚的阳光。 藤条微卷, 在见到来人之时，摆好了攻击架势。即便它的智商并没有黑兽高, 它还是能够简单区分陌生客人的威胁度。 先前的每个人的威胁都能够忽略不计, 不过常来事务所做客的主人朋友们身上都暖融融的, 像是冬日雪天初升的太阳, 令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但这次的来客, 他就像是沙漠地带正午的阳光般, 藤蔓难得又有了回到副本之中的感觉……那种艰难生存，还需要应付讨人厌的闯关者，把他们全部卷飞扔走的日子。 虽然现在的它威力比副本时削弱了一大半, 这里也只是它的一部分分身, 但它并不打算退缩。 只需要主人的一声令下，它就会迅速发起攻击。 “别动。”望月北川拍了拍悄咪咪摸到他手边的叶片。 藤条微微退却，但仍然保持着警戒态势，一旦对方做出不对劲的举动, 它会立刻采取行动。 植物的心思总是格外好猜。先前刚来时以为望月北川要算计自己, 恨不得拿最尖锐锋利的叶子面对自己, 现在倒像是只袒露光滑皮毛的大猫，甘愿对自己展现难得的温顺。 “唉……”他摇了摇头，也没法说动固执起来的植物生灵。初见之时他也是废了好大的劲才成功说动了它，带来了一部分分身到了这一世界。 他也不知道要说明清楚这位陌生来客并无威胁，究竟需要耗费他多大的气力。 因此他懒得多加解释。 “啊呀, 真是过分。”来人苦恼地敲了敲脑袋，“被植物嫌弃的话，我也感到有一些伤心呢。”客人面带微笑地说道。 这位陌生男子，脑袋后边随意扎着辫子，辫子索性搭在肩上。他身着明显宽大不合身的风衣外套，像是有意为之一般，宽松的袖子就这样无所谓地垂着。内里穿搭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胸前口袋挂着一个工牌，牌上编号“0123”。 不了解的人，只会把这位打扮怪异的男子，解读为从某个研究所跑出来的科学怪才，又或是精神病院溜出的看收病人。 然而望月北川十分清楚面前人士的底细。 因为他曾经见到对方许多次，他还以为这一世界永远能和这群系统不打交道了呢，没想到这次还能遇上曾经的老熟人。 望月北川并没有给对方准备待客专用的茶水点心，一副想要赶客的姿态尽在不言中。 “系统0123，你怎么来了。”他直直看向此次前来另有目的的系统，不动声色地发问。 “这不是这一个世界出现了有重大危害的穿越者嘛，所以我就过来收拾烂摊子了……本来这种事情轮不到我头上的。”0123重重叹了口气。 “但是这个世界来了个幸运F，那就必须我来干活了。”话里话外，就差没直接对望月北川指指点点了。 望月北川：？ 眼见着面前的侦探脸色一黑，隐隐有把他扫地出事务所的架势，0123又立刻改口，赔笑道：“哦好吧，我是开玩笑的。” “因为这一世界经过探查，还出现了其余的穿越者，有的已经在这个世界非法停留许久，需要用合理正当的理由让他们一击脱离，所以我就过来给他们使坏咯——” 当然，他还顺带捎了两少女过来帮忙。他可是挑选许久，才选定了接受种花九年义务教育，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决贯彻红色理念的正道之光过来。 虽然两位正道之光莫名穿越，一时半会理不清状况，不过系统总会与她们等价交换，付出令她们满意的报酬。 望月北川看着系统0123，一眼就看出他又偷偷坑了人，也不知道那个倒霉蛋是谁。 嗯，反正不会是他自己。 “还有个附带原因啦！”系统0123晃悠手指，慢悠悠地说，“我的好学生直接背着我，搞了个很厉害的任务报酬，我也只好实地监督完成情况了。” 望月北川想起之前的北海道之行，系统0783丢给他的任务，以及对方仓皇而逃的姿态。 望月北川觉得他发现了华点。 “你是救援部部长？”在副本世界，由于各类孽缘，搭档合作过几次，然而他从未知晓对方的这一层身份。 系统0123:…… “算了，不提这些不重要的。”系统0123大手一挥，不想继续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小事。 随着他的一甩袖子，望月北川最喜爱的杯子被碰倒在地，茶水顺带浸湿了他最喜欢的地毯。 望月北川：…… “说完立刻给我滚……”他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这一句话，没人知道他为了忍耐一拳打飞面前系统，多么辛苦。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位烦人系统赶走，拯救自己最喜欢的杯子，说不定还能大致拼出个轮廓摆在柜子里。 果然他不喜欢这群系统，留着一个工具摄像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现实就是他看到系统，就和它们八字不合，想要让它们永远不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咳咳咳……”系统0123悄悄把碎片捡起，运用自己的权限把杯子复原，眼见着格外难搞的侦探先生脸色稍霁，他松了口气。 要是自己没把那杯子复原，说不定自己说完之后就不能直立走出事务所的门。 以他对这位的了解，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就会面临把他揍回团子系统的危险境地。 他不是不能打，而是因为来到小世界的主系统注定会大大削弱自身的实力，以自己目前状态只有被动挨揍的份，他还是不想浪费能量跑路的。 系统0123默默把自己的袖子抓在一起，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一个大动作，又碰坏了这位坏脾气侦探的哪个宝贝珍藏品。 “你也知道，我作为闯关世界的主要设计者之一，大多道具都出自我手——那些离谱的数据设计与我无关。”他还不忘撇清，自己与那些越修改越垃圾的数值道具负责系统的关系。 “你手中也有部分是经由我设计的道具……” 望月北川点了点头，道具栏之中确实有很大一部分的S级道具都由0123制作，比如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就使用了的群体传送类道具，以及一直躺在角落的限定传送类道具等等…… 虽然道具本身不一定百分百具有威力，但百分百能够帮助闯关者脱离困境。 “由于世界加入了大量的穿越者，总部那边担心您的道具不够用，影响了您的生**验感……”系统0123鞠躬，用少有的官方腔调一板一眼地汇报着。 望月北川心想，自己的道具还是足够的，没人比他刷了更多的隐藏关卡，自己的道具储备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毕竟眼下看来这群系统可是难得要给他送便宜的。 便宜不占白不占。 朋友请客买单，他或许会唯唯诺诺；能薅系统羊毛，他一定重拳出击，薅完还得抖一抖，看看能不能再掉一点出来。 “由我来为您提供一项道具福利——” 望月北川十分好奇面前这位系统能拿出点什么稀奇的道具，给他见见世面。 “锵锵——【万用植物营养肥】极其珍贵的S级道具！” 望月北川转头，他就知道他不该对这群小气系统抱有多大的希望！ S级道具并不代表所有道具的本身价值，都能够达到这一高度，有时评级等级单纯只是因为过于少见稀有，也能够拿到S级评价。 他以前还想过，万一自己的幸运F也能作为道具，那说不定也能评上个S级，谁叫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一个比他更倒霉的人，让他开心开心。 “别小看这袋营养肥！”0123煞有介事地抖了抖手中的黄皮袋，满脸正经，“这可是能够让你亲爱的小藤蔓长得更快的好东西！” 望月北川想要赶人的手蠢蠢欲动。 “呜哇，我还没说完！”系统0123被他赶了出去，可怜的系统君扒拉着门框，丝毫不顾忌形象，就被眼前关闭的大门吓得往后一跳。 “我说的明明都没错啊，真奇怪……”0123十分疑惑，完全没想明白为何自己被赶了出来。 “接下来还得把事态引导到正确的方向，真麻烦！”光是想想这需要数年才能完成的工作量，系统就头大。 主线事件他不需要担心，但自己挑选的两孩子必须要成长为能够在日后增益友方的助力才行…… 0123喃喃自语，最后还是决定回去看看自己看中的两个孩子进展如何。 * 望月北川很想要把这个黄皮袋扔掉，然而小藤蔓却看上去十分喜欢。 因此他还是把这袋S级肥料留了下来。 有一天他在浇水的时候，模模糊糊听到了有人的抱怨。 “水不好喝……” 刚睡醒的他脑子还不大清醒，心里还小声嘀咕怎么有人嫌弃水难喝，不再倒杯水的。 他条件反射想起了副本时，被无数藤蔓包围，魔音贯耳的可怕情景。他抖了抖肩，不愿再回响身后被大团绿色藤蔓追逐的场景，大团的藤蔓给人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如同要把所有人包裹入绿色深渊之中。 他不清楚缘由，却直觉这又是潜意识对他的一份提示。 他顺着声响，寻找发声源头，成功发现这一声音来自于他的玻璃花房内部。 等他察觉那声响出自他的藤蔓时，他选择沉默。 他现在想要使用道具时间回溯，重新拥有曾经无口娇弱小藤蔓，而不是面前这个长了巨口，里边还有细密牙齿的鬼畜怪物！ 察觉到主人的不满意，藤蔓又恢复了先前弱不经风的模样，看上去还是原来的那般娇弱可怜。 望月北川陷入了沉思，他该如何和两小孩说明，自家植物直接进化出了口器，还能够计算简单的小学数学题了呢？ 他拒绝思考，相信孩子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定能够接受这一切的。 望月北川对此充满信心。 39 签订契约 成为马猴烧酒吧（bushi…… “也就是说, 小藤蔓现在也能说话了？”毛利兰端坐在沙发上，手指尖被藤条小心翼翼地攀靠着。 女孩在闲暇时也喜欢照料植物。而她放在毛利事务所的盆栽，时常因为父亲喝醉酒迷糊，误把啤酒浇在花盆里, 还坚信自己放了不少营养肥, 植物是因为营养过剩才一不小心枯萎死掉的。 早就旁观过一切，对此心里一清二楚的小兰只是抱怨了几句, 轻轻叹了口气, 也将这件事放下。 不过在望月哥哥的事务所这里, 她倒是能和从未见到的神奇植物相伴。她本以为拥有自主意识、能够随意伸展枝条的藤蔓已经足够神奇, 没想到有一天藤蔓还能进化出口器, 吐露模糊的字眼。虽然发音还很不规范, 可她也能依稀辨认出那是在呼唤她的名字。 “因为我和它签署了契约，所以能直接知道藤蔓在说什么……”望月北川解释道，“这孩子要准确说出人话还是很困难的。”可想而知, 在小藤蔓的心中, 毛利兰这孩子的分量。 他看着毛利兰笑着捧着手中的枝条，温和地蹭着自己的脸，全然不顾自己与危险植物相处是否有危险。 藤蔓顶部的枝条迟疑了片刻，如同在思索很重要的大事, 僵硬在高处不敢动弹, 最后缓缓地拍了拍女孩的脑袋, 顺带帮忙把她来时弄乱的头发抚平。 唔……这下倒像是一只大猫努力收缩起自身尖利的爪子，竭力扮演温和纯良小宠物的感觉。负责在一边旁观的望月北川不负责任地笑出了声。 工藤新一在旁边一直扯着小兰的衣角，一旦藤蔓有异动，他就负责把小兰迅速带离这一危险区域。 虽然事务所主人多次保证藤蔓并不会对毛利兰出手，但他还是难以放心。 工藤新一能感受到自己的脑袋上方被藤蔓拍了拍, 这力度和小兰遇到的明显不同。朝他脑袋的力量大小，隐隐透露出藤蔓潜意识的不服气，直让他捂着脑袋跳到一边，还不忘把小兰顺手扯过来。 “哦，我忘了，藤蔓不一定不会对你出手。”望月北川补充道，顶着工藤新一埋怨的眼神，他默默移开视线。 只要他脸皮够厚，道德谴责就追不上他。 对于工藤新一这孩子的谨慎，他也能够理解，毕竟谁也没法保证，这亲密举动是否只是危险植物诱捕猎物的手段之一，有时保持一份警惕心也不是什么坏事。 总而言之，这孩子只要不遇上自己钻牛角尖的案子真相这类的大事，大多时候还是能够保持冷静理性的头脑的。 “你之前说过，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存在穿越者是吧？”趁着毛利兰给藤蔓浇水交流感情的时候，工藤新一趁机压低声音偷偷问。 望月北川瞥了他一眼，心里不大明白为何这男孩会瞒着自己的好友这件事。按常理来说，不应该好友之间门共享信息吗。 联想到之前的绑架事件，他没有和三位警官们及时说明，他可是被念叨了好久，就差抄写“危险事件一定不独自行动”三千遍，贴在门口以示自己的认真反思了。 一段时间门的相处，工藤新一也能猜出这位不擅人际交往的侦探先生在好奇什么，他打量了几眼，眼见小兰那边还有的忙活的事，有充分时间门供他解释，他还是耐着性子说明： “因为我不想让小兰陷入危险。”这份保护欲，他现在还难以探明是为何。 他从小到大的教育都告诉他，要好好保护周围的女性，彰显绅士气度，他不希望从小相伴长大的好友卷入这类危机事件之中。 未来要成为名侦探的他，早就做好了面对社会黑暗面的准备，然而他还是私心希望小兰能永远只看到阳光之下的世界，坚信阳光笼罩下的地方没有黑暗。 望月北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他并不会点破这背后的一个事实： 当过多的穿越者干涉了这一世界，即便工藤新一保护得再好，足够聪明的女孩依旧能够洞悉部分真相。 那么那时候女孩会怎么做呢？ 以他对毛利兰那孩子的了解，大抵只会将这些疑问深深埋在心底，绝不主动过问，坚信与自己相伴的好友总有一天会亲自与她说明这一切。 望月北川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老实来说，他并不赞同这份单方面的保护。 尽管他在必要时刻会主张独自行动，可是有时和同伴们同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有人与你分担痛苦与压力，前进的道路上也不再孤单。 不过望月北川并没有资格对此作出评价，他所能做的就是尊重工藤新一的选择，并且在某一天毛利兰隐约察觉到真相之时，进行引导。 两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孩之间门的感情无需质疑，这类隐瞒也不会成为他们友情破裂的根源。 唉，他真是操碎了心。 明明自己才二十出头，他就真切感受到了身上老父亲的重担。 “对没错，而且目前情报表明，这一数量可能还挺多。” 系统0123的到来，说明这一世界的穿越者数目不可能是个小数目。而它亲自到来，或许暗示着有穿越者加入了与世界主角对立阵营，为了保证最终目标的实现，才需要系统亲自下场加入其中。 “不过现在你们不需要操心这些。”望月北川摆摆手，并不打算让这位小学生侦探多花注意力。 “与其烦心这些不一定会和你们生活产生交集的陌生人，还不如担忧一下你们接下来的升学考吧……” 穿越者如何如何，也不是小孩子强制插手能解决的，小孩子的力量太弱小，他们的身体也很脆弱，还不如先专注自己目前学业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喂喂喂，我和小兰已经保送了，不用参加升学考。”工藤新一露出了半月眼。 望月北川选择沉默。 想来也是，一位智商高的小学生名侦探，一位勤奋努力的学霸预备役，怎么可能还需要和其他同龄孩子一般忧心能否成功升学？ “这样吧，等你高中……等你高中的时候，我再多透露给你这方面的信息。”望月北川心想就算自己不说，这孩子好奇起来，那探究欲就没完没了，还不如先和他约定好一个时限，省得他暗自探查。 工藤新一摩拳擦掌，心里正琢磨自己偷偷寻找真相，面前的望月北川也不知道。 望月北川就翻出一沓白纸，拍在他面前：“哝，签合同吧。” 工藤新一：？ “你这合同纸张，保真吗？”工藤新一拿起一张白纸，放在灯光下，横看竖看这也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连一个墨点都没有的那种。 “当然保真。”望月北川一打响指，纸张顶部就浮现出“合同”二字，“特殊道具，专供签订契约使用。”为了以防万一这小子背地里也探寻真相，被穿越者们发现，招惹一连串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有万全措施的。 随着他一字一句陈述条文，原本空白一片的纸张渐渐爬上了相关黑字，就像是有一位隐藏的书记官尽职尽责地记录着此刻的一切。 等他结束了这一连串的话，喝了口水润润嗓子，一份合同也已经起草完毕。他口述的口语化表达都被自动修正为标准的书面合同用语，看上去就和专业律所出品的合同如出一辙。 他满意地扫视了整份合同，并没有挑出太大的纰漏，才把这张纸推到工藤面前，示意他签字。 工藤新一拿起合同纸，仔细浏览条目，嘴上还问道：“如果我们任何一方不遵守合同条目会怎么样？” “哦，也不会怎么样啊。”望月北川摊开手，“工藤小朋友永远不能真正接触到穿越者相关的真正真相罢了。”显然这一最终谜底的吸引力足够诱人，他果不其然看见工藤新一皱了皱眉。 附带规则的合同道具在这种时候就是好用，绝对的规则约束，会让这孩子未来永远无法拨开掩盖真相的最后一层迷雾，而这对一位大侦探来说，绝对是难以忍受的事。 “那么如果我并不是出于个人主观意愿碰上了相关事件怎么办？”工藤新一继续问道。 如果他的运气真这么烂，碰上了穿越者相关事件，那这受制于合同效力的话，他不是亏大了？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望月北川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虽然像他这么幸运F的人少之又少，但也不大可能没有。 “要是你真遇到这种情况的话，合同并不会算你违约。而且如果你受到穿越者伤害与威胁的时候，合同还能够帮你抵消伤害。”也就是说，这份合同还算是一个保护措施，不让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被那群穿越者们伤害。 “那小兰怎么办？” “那孩子不是也有凭仗吗？”望月北川指了指玻璃窗外的藤蔓，藤蔓愈发茂密的枝条舞得虎虎生风。知道的人清楚藤蔓是在给女孩扇风，不知道的还以为藤蔓是在酝酿着出拳，给人以致命一击。 “受到藤蔓喜爱的人，会受到它的保护的。”望月北川煞有介事地说，工藤新一还不清楚一个定居在侦探事务所外墙的植物如何跟随小兰一起。 直到回家路上，他看到毛利兰指尖的细嫩枝条。 “新一你看，小藤蔓想和我回家耶！” 工藤新一发誓，他绝无可能看错，方才龇牙咧嘴凶恶派头的藤蔓，又变回了乖巧无害的藤条。 工藤新一：…… 他感觉小兰比他还更安全，毕竟藤蔓看起来真的很能打。 40 过往（1） 或许是近日…… 或许是近日为这群乱来的穿越者头疼的缘故, 望月北川难得想起了他的过往。 那是在进入无限流世界之前，更久远的过去…… 回忆对于他而言并不算困难，倒不如说正因为那点记忆存储量不算多，直到现在他都能较为清晰地回想起往日的一切。 他记得那时家附近的老人, 时常感叹回忆就像一遍遍翻阅着边角泛黄发皱起卷的旧照片, 明明每一个经历都被自己细细品味到烂熟于心的地步，却还是乐此不疲。 这种感觉就和吃泛苦味的巧克力一般, 初品或许并不深刻, 但迟到的回甘又令人上头, 恨不得多回味一秒。 不过自从到了这个世界, 他就很少想起那时候的事了, 毕竟这段时间的事情过于繁忙, 推动着他一直往前走，甚至连停步回看过往的心思都抽不出来。 总感觉自己怎么不是来养老的……想到这，望月北川重重叹了一口气, 再次体验到了安全系数为6的养老世界的可怕之处。 记忆之中, 幼时的他能够依靠双脚走至的最远距离，主色调也时常是一片白色。由于时间漫长，他已经想不起那一地点的名称，但他总觉得他真正的故乡应该和这里的北海道差不多。 每到冬季就白雪皑皑, 他会高高兴兴地和附近的同龄孩童们相约玩耍, 往往在这一季节他都会轻松赢下打雪仗的冠军, 高超技艺折服周围那片辖区的所有玩伴。 等到回到家中，就会被大人们揪着耳朵，数落着又在这么冷的天气跑外边疯玩，自己心虚地左看右看，不断发誓保证自己下一次绝不再犯, 从天照大神再到地府的乱七八糟诸神，只为彰显自己的坚决信念。 往往这种时候，父母也不好再多说他，叹着气让他快点取下被雪浸湿的手套，过来烤火取暖。 ——他对壁炉的执念就是在那时刻下的。 一家三口人，围坐在壁炉旁，他的手中会被塞上一杯加入的热可可，他总是喜欢等着最顶上漂浮的彻底融化后，才慢悠悠咂着嘴喝完。 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他们脸庞，显得他们三人的面色格外红润，驱散了这寒冷的冬日中不少的寒意。 木柴燃烧发出的咔嚓声、火星子在半空飞舞的模样、身旁父母交谈的碎语声，和手中暖和的热巧克力构成了他对童年的家庭最深刻的印象。 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够百分百按照记忆，成功复刻出父母的外貌面容，但他敢保证，这一画面永远能一瞬间回想起来。 回忆时的他就像位局外人，默默站在一家三口的身后，那是未被壁炉照亮的潮湿阴暗角落。 他只是站在原地，守候着这一温馨家庭的其乐融融。 他想过自己大着胆子到正前方，看清楚自己父母的面容，可只要他一靠近，那一切就像是融化的蜡象一般，消失在原地，徒留下他一人与明亮的壁炉。 让他清晰地感到： 这一世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一体验，他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 在大多数无限流轻的惯例情节发展之中，主角是因为各种不幸，莫名卷入了这种糟糕闯关之中。然而他是这一故事发展之中的少数异类，他并没有按照老套的故事套路无故卷入了无限闯关中。 可能按照套路模板发展，那也不错？ 不止一次，他都这样想过。 遗憾的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无力改变既定的事实。 他记得某一天在他家乡流传起一首古怪的歌谣： 废墟之上新生的第一抹绿色——那是希望蕴藏的角落。 落后部落开蒙的第一缕火光——那是活力滋生的一隅。 密林深处隐藏的第一面天镜——那是故事开始的地方。 自然变化毁灭的第一处土地——那是毁灭的序幕。 干戈交汇碰撞的第一团金属——那是世界的亡音。 我们是披上虚假假面的异邦人，只希望好心的人们能收留我们共建美好家园…… 冗长繁琐的词汇，配上孩童稚嫩的声音，说不出的古怪，至少那时候的他直觉感到不对。 当周围的玩伴兴致勃勃念诵着这一篇章之时，他却想要探寻到真正的创作源头，而最终一切都归为失败。 而他的家乡也依照歌谣所说，来了一群外乡人，他们热衷往猎人们才会深入的山林之间跑。这群爱探险的外来者，被他们这群本地人笑称为“另一群想要挖到黄金的幻想者”。 他们家乡的山林之中，并没有多么珍稀的异兽可供狩猎，也没有昂贵的天价植物供人采摘。这里的居民在砍伐令下来前，都依托最粗糙的加工木材的活计为生。 他们心想每日两手空空的冒险者定然会失望，但生活本就如此。当年淘金年代的采矿者，最终也只能在酒杯碰撞声之中听到几声旧时破碎梦想的回音，那是金币的掉落声，也是现实的嗤笑声。 可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那群外来者每日依旧兴致勃勃地往里边跑，到最后只剩下拉着警戒线的区域未被踏足。 “这里面是什么啊？”有人随手拉住周围玩耍的孩童问道。 “不知道！”自小就被教导不能进入的小孩直接摇头，想也没想根本没有进入的**。 万一里边有两人高的巨熊，把他吃了怎么办？他才不要和这群蠢得出奇的冒险者一起进去！ 望月北川一直想知道警戒线的后边是什么，虽然大人每次都告诫他们小孩不能进入，但有些事越是叮嘱越是好奇。 他知道那群冒险者们进入了其中，那天下山时他们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周围居民都在暗地里嘀咕：难不成那里真有什么宝贝没被他们发觉？ 随着声势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外来人跑去了警戒线后边，又带着如出一辙的满足神色回来。 望月北川还是没忍住问了问父亲： “警戒线的后边是什么呀？”那是他不被允许前往的地方，埋藏着他孩童年代最多的好奇。 “警戒线的后面什么都没有。”父亲摇了摇头，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他说，“等你大了，你就能见到那后边的景色了。” 小北川在心里腹诽大人就喜欢用这句话搪塞小孩，也不知道这份约定什么时候能兑现。 “我保证我会带你看的。” 父亲带着无奈的笑容，又拍了拍他的脑袋，算是把这一话题轻轻揭过。 * 在异象到来之前，没有人将这看作是一场灾难的前兆。 不过是少见的连续低温，多待在家里烤火就行，家中的木材储备有的是。 不过是连日的罕见暴风雪，只要不出门那就没问题，家里没有低温的烦恼。 当异象的持续程度，由半周延长到一周，最后又到了一个月，每个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播音机的主持人依然用一成不变的上扬语调，让居民们无需担心，这只是一场百年罕见的隆冬暴风雪。等到这一气象过去，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冬天总会过去，不远的春天将要过来。”大抵是为了安定市民内在不断滋生的焦虑，每次播报结束，主持人都会一板一眼，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就像是一句必然应验的祷告。 但多日过去不见天气好转的居民等不下去，柴火有烧完的那一天，食物有吃光的那一天，水管有被冻住的那一天…… 这种鬼天气，没有火，没有粮食，没有水，本就难熬的日子更加望不到结束的时限。 “呼，幸好趁着最开始几天没那么冷，保存了不少东西，不然我们现在大概也要挨饿受冻了……”父亲望着窗外的漫天大雪，说道。 为了尽可能减少消耗，他们的火堆也没有烧得很旺，因为谁也说不准这个天气要持续多久。 在这几天他们时常听到门板的抓挠声，那可能是周围居民的微弱求救，但他们不能开门。 特地加固门板为的就是担心这类事件发生，他们想的是，如果救了一个，那么还有的人该怎么办呢？ 他们保留的物资也只够三个人紧巴巴地再多过一阵子，没有多余的能匀出来，即便在外头敲门的人，可能在灾难开始前还是能交心聊天的存在，那也不能开门。 那时候的望月北川有时觉得父母的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也变得扭曲，呈现出了非人的姿态。 但那可怕的视线在望向他时，又恢复了平静，如同一切都只是他冻昏了的错觉一样。 “我想一直停留在这里是不行的……”父亲用钳子拨弄着火堆，脸色阴暗不明。 “你说的对。”母亲小声应和着。 ——一直待在这里是没有出路的，这是大人们的想法。 他们在交谈苦恼的事，那时候的望月北川还不能完全理解，就连回忆的话语都模糊不清。 望月北川只记得他们离开了一直生活的家，在他恢复意识之后，母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妈妈呢？”那时候的他问道，没开多少暖气的车室温度也很低，冻得他直往手上呼气，希望借此能暖和一点。要不是座椅有点狭窄，他都想在车内跳一跳，靠运动获得点零星的热量。 “妈妈在家里等我们呢。”父亲说道。 “我们要长途旅游吗？” “嗯，可能要很久很久都回不来了。” 那一天，父亲带着他离开了家，他第一次越过了那道警戒线。 那也是他初次见到警戒线后的景象。 41 过往（2） ( ^ ^ )/（刀子）…… 他本以为那不被允许踏足的世界, 应当潜藏着大量危险。 然而父亲只是拉着他的手，随意地踩在了那块土地之上。 望月北川曾设想过警戒线后的环境，四周要长满色彩鲜艳的奇花异草，嗅觉在此处近乎失去作用, 因为到处都是难以形容的特殊香气, 令人迷醉，而这也是潜藏在表象之下的和平。 他一直坚信, 越往深处, 他们越有可能丧命于此。 父亲依然拉着他的手, 以强制的姿态带着他往未知的最深处走去。 一路上, 望月北川都悄悄闭上了眼, 不敢面对悄然到来的危险。 其实现在的他也已经能够察觉到这几日的怪异之处, 世界变成了他陌生的样子，他也已经好几日没出去过家门了……他感觉得到，这一世界正在发出□□, 像是个躺在重症监护室内危在旦夕的老人。 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感受到这一点, 不过孩子的灵感天赋时常比大人们稍强。 在外来者初到来时，他就和周围人小声吐槽过，在那群人的旁边有奇怪的光点。然而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人发觉那一物体, 最后他还是默默闭紧了嘴, 不再提及这一话题。 行走在警戒线后, 望月北川却感到身周的温度比进来前高得多。 他脱下了脸上的面罩，这段路程已经令他的脸有了细密的汗珠。他拿下了绒帽，帽檐两边的毛球贴在汗涔涔的脸上黏黏的；他摘下了围巾，转而用手给自己扇风。 他感觉他莫名穿梭了时间，一下从隆冬穿越到了盛夏时节。 “我第一次来也感到很惊奇。”父亲对此见怪不怪, 继续说道，“原本我们还以为这是因为温泉的缘故，但后来我们都一致否决了这一想法……”毕竟没有哪一个天然温泉，能够让周围环境的气温直接上升几十度，说这里埋藏着一个活火山或许还更恰当一些。 “我们也请过专家来看过，那群人也没有研究出有用的东西……为了以防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一不小心掉进去，熔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我们最后还是封锁了这里。” “那么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呢？”望月北川打量着四周，附近的植物都是他没见过的种类，父亲也告诉了他有几种是专属热带的品种。 今日的天气难得没有连绵的大雪，这才让他们能够进入警戒线后，否则按前几日的天气来看，他们一出去，就先得做好成为雪人冰棍的打算。 “因为这里是最温暖的地方。”他摘下脸上的护目镜，指了指脚下的天然大湖。 早在他们到来之前，这里就已经有了一队人，望月北川眼尖，一眼发现那也是外来人中的一部分人士。 “那些外乡人也来到这里了？” “这里对他们很有吸引力。”父亲解释道，然而时至今日，他也未能搞懂这其中的缘由。 在大雪开始前，他们就多次看到外乡人来到这里，却神神秘秘地不肯告知来意。这些外来者只会露出古怪的微笑，告诉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而这里除了四季温暖的温度，以及一个大湖，没有其它特殊之处。 ——难不成是贪图这里的湖水格外清澈，清澈到一眼难以分清天空与湖面的区别？ 望月北川注意得到，他们身侧的光点似乎比先前看见时更大了一些，还更亮了一些。如果说之前像是微弱的烛火，现在就像是夜晚的明灯，让他多看了好几眼。 这次的外来者带了一位常在此地活动的外乡人作为向导，他们似乎达成了什么交易，在一番交谈后，两边人士和谐地握了手，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想告诉父亲，在外来者们面对大湖时，那群人周围的光点越来越明亮。 但他没能成功开口。 不知为何，他说不出话来。 一股力量让他无法开口，吐露半个多余的字眼。 他想要与这股怪力抗拒，却根本无法找到这一源头。只要他不提及那奇怪光点，他依然能正常说话。 “怎么了？”父亲看着他，关切地问，“这里的温度好像降低了一些。”说完这句话，他陷入了思考，显然是在疑惑为何温度突然降低，这一转变是否昭示着更恶劣的极端低温到来…… 望月北川想要说，那是因为那群外来者旁边的光点窃取了这里的热量。 他能感受到这里的能量如泉水般一股脑地向那群光点涌去，又均等分成了好几份进行分配，外来者们脸上的愉悦神情大概就来源于此。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群外来人的本质。他们不是大人口中怀揣可笑梦想的淘金客，而是一群货真价实的劫匪小偷，肆无忌惮地抢夺偷窃，却无人知晓他们的恶行。 “走吧。”父亲试图拉着小北川离开此地，他并不清楚这里变冷的具体缘由，单纯心里明白不能在此多做停留。 他有预感，这里将不再温暖，正如同他们这被大雪袭击的世界一般，和他们所有人归为死寂之中。 而作为父亲，他只能尽可能让他的孩子试着活得更久一些，死在他的后头，别让他亲眼见证这一事实也好。 等到他们又回到车内，父亲开口说道：“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活人。”他感叹了一声，望着天空，眼中神色令小北川无法猜透含义。 “父亲……我觉得那些外来的人都没有好心！”望月北川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进行提醒，他有预感这场莫名的大雪和那群人脱不开干系。 那时候的他还从未听说过“系统”与“穿越者”这一概念，只能将外来者们一律打为“坏人”的行列。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父亲深深叹了口气，像是把他全身的精力都给一口气吐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了不少。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世界一片死寂，大雪最开始的几天，外面还有零星的一些声音，到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有那么一刻，望月北川产生了一种错觉：世界上只剩下他和父亲，还有那群讨厌的外来者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整个人都反感到想要吐出来。 打破这一困境的，是几日后他们遇见的一位中年大叔，大叔有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配上脸上慈祥的神色，一派好人模样。 假如望月北川没有察觉那人旁边的光点，他一定也会相信的。 他试图阻拦父亲让那人上车，父亲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让那位大叔与他们同行。 “你好你好，我是和泉兼太郎，叫我和泉就行……你们也是想去大城市找政府求助的吧？”那位大叔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本来我只是想在这种小地方休闲快乐的……谁知道遇上了这种灾难，真是倒霉啊！”说到后来，和泉也跟着叹起气，两个成熟大男人接二连三地叹气，整个车都充斥着叹气二重奏。 望月北川一路都死死盯着那个光点。离得近了，他才发现那个光点内部是一个圆乎乎的物体，就像个竖起来的大饼，只有正面和背面是圆形，侧面薄薄一层的那种。 “这个世界离毁灭不远了……”在路上，和泉突兀地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说不定呢。”父亲没有表示赞同，“或许某天春天就到来了。” 也或许他们没人能活到春天到来。 “嗨，给你们讲个有意思的……”和泉主动岔开话题，“我本来来这里是想来养老的，谁知道能遇上这么一件事，真是手臭！” “说得好像你是抽签出生的一样，现在全世界都这个鬼样子。”望月北川没好气地反驳，对上和泉意味不明的神色，又慢半拍想起对方是位隐藏的外来者。 虽然这段路程的陪伴，令他渐渐消除了一些敌意，但最根本的厌恶感还是保持不变。 每次和泉感叹自己果然没有孩子缘时，望月北川对此呵呵冷笑。 ——少来，别以为他不知道外来者的身份与目的。 “按这个速度……再有两天就能到大城市了。”父亲估摸了一下距离，说道。 平常肯定不需要这么久的时间，但在大雪纷飞的日子，他们时而需要停下车辆休息，避免轮胎打滑；时而需要下车清理路面，清理出一条道路。总而言之，这趟路比平常多花了十倍左右的时间。 “到了那里，大概我也要和你们分别了。”和泉兼太郎对他们说，他脑袋旁边的光点飘忽不定。 不知为何，望月北川总觉得光点正在口吐各类脏话，花样辱骂自己的跟随者。 “和泉先生，您不和我们一起去寻求政府的帮助吗？” “不，我有一件事一定要解决。”和泉摸了摸自己近日消瘦了不少的啤酒肚，“有孩子做了错事，那大人就要好好把他们拉回正轨才行。” “虽然我不推崇暴力教育，但有时候这一方法还是很好用的。”望月北川难得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一丝痞气，和先前一路的温和气质都截然相反，看上去倒有点不好欺负。 “那……就祝和泉先生一路顺利了。”父亲没有过多挽留，只好说出套路的祝福语。 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到过和泉兼太郎。 下一次再与和泉产生关联的时候，望月北川早已是独自一人。 他遇到了那个熟悉的、像饼一样的光点，那个光点正极为狼狈地躲避其余光点的追逐。 他能看到那个小光点身上的光芒愈发暗淡，近乎要消失不见了。 麻烦事又来了…… 但他还是翻出了武器，决定亲手把那些光点砍个对半，看清楚里边的内部构造再说。 毕竟这些光点大概对于外来者们很重要？ 外来者不高兴，他就高兴。 记仇的小孩已经想好了如何把这些光点解剖看看。 42 过往（3） 故事的开端与结束 小光点虽然落了下风, 但躲避的速度丝毫不减，围追它的光点们都改变了架势，转而采取包围的战术，想要把那团微弱的光吞食殆尽。 小光点也注意到了他的到来, 反倒在引诱那群光点往他那边靠近。 望月北川心想,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能看清这些小东西。 ——哦, 不对, 他有表露过大概意思的话。 “为什么你老是这么讨厌大叔我啊？”和泉兼太郎满脸疑惑。 “因为你和那群外来者一样。”他低着脑袋，懒得多看一眼。 “我和那群人的家乡可不一样。”和泉大叔对此嗤之以鼻, 一点都不想和那些人站在同一阵线之上。 ——可能是那时候透露出来的吧？ 望月北川甚至都无法确定自己手中的武器, 能否伤到那些光点。不过他总得尝试一下看看，没有跟随在主人周围的光点实在太少见了, 而这也许是他唯一一次能亲自接触它们的机会。 他摩挲着小刀刀柄, 这是父亲最后留给他的一样东西, 刀尖锋利好用，刀把处被他随意缠上了一圈防滑胶带，方便他抓握。作为唯一一样沉手的武器，他也一直将其随身携带。 没想到今天真能够派上用场。 那团小光点在朝他靠近时，又黯淡了几分。 只要他想, 这就是最好的一个机会, 他完全可以装作是随意一挥刀, 恰好触碰到这团光点之上，这是格外省力的最优解。 不会招惹麻烦, 也不会引起怀疑。按常理来说，他绝对会毫不犹豫选择这一方案的。 他端详着刀面，从中看到了自己的眼神。与大雪刚开始，他眼中的光亮越来越少, 直至现在的一潭死水，长久的冷风吹拂让他有时怀疑自己都要成为一位面瘫了。 不过……他清楚知道自己不是。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像是单纯在为刀片的光洁感到开心。 小光点跑到了他身边，而他举起了小刀，掐准了身后追兵的速度，迅速地一挥一刺。 他都做好了自己的这一击是白用功的准备，然而他清晰见证到一个光点在他攻击后，彻底消散了光亮，不见踪影。 能被触碰到，那就好办了嘛…… 游戏里的怪物之所以不可怕，就是因为它们拥有血条，血条清零就会消失不见。 现实任何怪异生物都适用这个道理。 他脸上的笑容角度更大了几分，配上他随风飞舞的红围巾，与身上包裹厚实的棉衣，乍一看就像是杀人复仇的恶鬼修罗。 光点群们眼见状况不对，果断散开来，打算分开逃跑。 “太迟了……”在他眼中看来，这群光点的速度并不迅速，没有主人的保护，它们似乎十分脆弱。 “这一下是为了邻居家的老爷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光点消退，脑海中想起了时常分给他自家小店铺所售卖的奶糖的慈祥老人。 “这一击是替我的小弟们……”他不知道往日的玩伴是否健在，但多半情况也不好。 他身边熟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些外来者的到来而消失不见。 他讨厌破坏常规的存在，他更厌恶莫名给世界带来灾难的这群人。 “这一刀是为了我的母亲。”他毫不留情，眼疾手快地砍了舒怡逃跑的光点。最初他还会被父亲的谎言轻易蒙骗，直到他已经能够完全知晓真相的年纪，也曾回到之前的小屋看过。 多年的大雪早已把屋顶压塌，一切都埋藏在了风雪之中。曾经他们一起布置过的照片墙，被各类手工制品堆砌的台面，都和这一屋子的女主人一起长眠，而他的最后一个回忆之地也消失不见。 “咳咳……”扑杀这群光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喘着粗气，依旧站稳了身子。 望月北川又一次举起了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逃窜者的打算。 “这……这一次是帮我父亲刺的。”最后一击，他已经累得快要站不住了，好在也只剩最后一个灵活的光点还在躲藏。 只要抓到了它们的行动规律，就很简单。这样想着，他成功把最后一刀击中了光点。 光点缓慢消散，意识模糊之际他似乎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耳边直叫唤。 “人类……你会遭报应的！” 什么鬼话？他懒得理睬，他现在累的很，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在失去意识前，他能感受到他的身子被人接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一旁叹气：“唉，最后还是要大叔上场善后啊！” …… 望月北川醒来时，已经换了个地方。 “哟，醒了？”身后传来了和泉的声音。 他转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某个光点跳来跳去，晃得他脑袋疼。 “我还真没想到你能看到它们。”和泉递给了他一杯热水，指了指他旁边的光点说道，“这样看来，你之前对我态度不好一切都说得通了——原来是把我和他们当成了一路人！” “难不成你们不是？”望月北川反问道，他的眼睛可不会出错，都是光点，他还不至于眼瞎。 “我当然和那群人不一样啦！”和泉兼太郎立刻撇清关系，“算了，我还是先和你说明白它们是什么，而那些外来者都为何而来好了……” 在和泉的讲述中，望月北川理清了这复杂关系。 “光点是系统，你们拥有系统的人都是穿越者……不过不同穿越者的目的也不同，系统也有好坏之分。” “比如大叔你，你是位日常养老的旅游人，单纯来这世界玩耍的。那些人则是想要抢夺世界能量，不断逃避一些系统追杀的非法系统拥有者？” “嗯，大致是这样子。”和泉兼太郎递给了他一包压缩饼干。 “那和泉大叔为什么来我们这个世界？” “呃……”和泉脸上的表情突然一言难尽了起来，“因为我有个预言道具告诉我，我原世界的居住地在以后会很危险，经常发生命案的那种。” 望月北川：？ “那我的这个世界还能复原吗？”他不想这场大雪再持续下去了，期盼已久的春天早已忘记了本身的模样。 这场灾难之中存活下来的幼童，甚至都没有“四季”的概念。在他们看来，一年只有漫长的冬季，与永远的飞雪。 和泉兼太郎：“很遗憾，不行。” “用能量守恒定律就能理解，世界上不存在百分百转换能量，而不让能量丧失的机器。那些系统窃取能量后，本就损失了一部分，再加上运转自身的能量，保障自己不被执法系统发现的能量……算来算去，到最后能返还的能量也不剩多少了。” 望月北川看向外边的雪天，现在又是常见的暴风雪时刻，世界正在不可救药地走向死亡，所有人却无能为力，等待着仅剩的物资消耗殆尽的那一天。 “也不是毫无办法啦。”他们落脚之处的屋门被人一脚踹开。 他们警惕地看向来人，手已经放在自己的随身武器上。 跟随着和泉的系统顿时扑向了那位陌生人，在来者旁边亲密地跳来跳去。 “你们好，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系统0123。”穿着怪异的男子很不走心地鞠了个躬，纯当问好。 “这次特地是为了捉拿那些违规外来者而来。”自称为0123的男子脑后的小辫子，也随着他摇头晃脑的动作左右摇摆。 “那么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望月北川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埋怨，但凡这执法系统早一天到来，世界可能就多有几个人活下去。 “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系统0123也很委屈，“千兆亿的世界数目很难确定目标，再加上他们还有偷取能量隐匿气息……还有的小世界不归我们管辖，我们也很努力了啊！” 系统0123指了指他的黑眼圈：“我可是近千个系统时都没睡觉，已经临近昏倒下班的边缘啦！” “算了算了，你说拯救世界的办法有什么？”望月北川懒得和系统废话，让对方快点说重点。 “哦，我隔壁同事那最近新开张，只要有人闯关成功，就能实现一个愿望。由于现在是开业特惠时期，就算闯关失败也没关系，只是需要重新打关而已——怎么样，很实惠吧？” “任何愿望都行？” “当然，系统不说假话！” “喂喂，小北川，你不会想去吧？”和泉兼太郎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反正我在这个世界也无依无靠了，闯个关还能拯救世界……很合算的一笔交易。” “那么——合约达成。”系统0123笑眯眯地撕下了手中书本的纸页，塞给了他，“传送目标是系统068的无限流世界，祝你玩得开心——” 回忆结束，这就是他最初的开端。 再后来他许愿让他的原世界的冬日结束，所有外来穿越者都会到自己本来的地方。 也不知道和泉大叔怎么样？ 他漫不经心地心想，又一次想要点亮壁炉的火光。 可惜事务所里没有壁炉这一东西，他也只能叹口气就此作罢。 “喂，望月，我和你说我们拿到了一个好东西！”松田和萩原手里拿着张花花绿绿的传单走了进来。 “你看，这家美术馆这几天在免费开放诶——” “小望月你要来吗？”萩原眨着眼，问道。 “你知道我不擅长拒绝人……”他没有直白拒绝，这也就代表着肯定的答复。 “好耶！” 望月北川笑着被他们搭住了肩膀，藤蔓试探着想要爬到桌上，被他拍了拍缩回枝条。影子里的黑兽蠢蠢欲动，见阳光正好，又美美睡了过去。 无法回到自己的原世界，亲眼见证春天也没关系。 在这一世界他也有了无法割舍掉的事物与回忆。 43 美术馆的犯罪预告 心动就行动 “话说你们是为什么会来美术馆啊……”望月北川此时已经被两人架到了美术馆门口。按常理来说, 这两人都不像是会跑来这种地方陶冶情操的人。 比起美术馆，还是科技馆更适合他们一些吧…… “因为在这之前，警视厅收到了一则犯罪预告，对方宣称在美术馆周围会发生一起命案, 因此搜查课那边派了不少便衣警官混入游客之中。”萩原解释道, 顺带拨弄了几下自己额前的刘海。 由于气温逐渐升高，他脑后已经扎起了小辫, 来时的路上还不停嘟囔等有空了要把长发稍微剪短一些。 “为了以防万一, 我们作为防爆警官也加入了预案之中。”解答结束, 萩原研二比了个耶。 “而我们在之前已经排查了好几遍, 美术馆的内外都没有□□。”松田阵平把双手撑在脑后, 补充道, “美术馆的员工们也都暗地里被调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疑点。”他晃了晃自己的食指。 望月北川：“既然如此，那不是应该控制客流量吗？怎么还发了这么多传单。”他可记得这叠传单数量不算少。 “因为在收到犯罪预告前, 传单已经发出去很多了。就算努力追查, 也只追回了这一些……” 望月北川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他这算是充当个临时外援的存在了。 “那我有酬劳吗？”接收委托的合格侦探必须先把最关键的这一点说清楚。 “我们有警视厅旁边那家甜品店的优惠劵，还有免费特典兑换码。”萩原研二说道。 “值得一提的是，那家店的招牌甜品都是巧克力品类哦。”边说, 萩原一边把先前拍下的甜食照片递给他看。 一大盒的提拉米苏陈列在柜台里等待出售, 顶部满满的巧克力粉, 可想而知味道是有多好。另一边的黑森林蛋糕千层，内里除了奶油与果酱外，似乎还有别的内馅丰富口感…… 总而言之，招牌甜品看上去都很想让人心甘情愿交出小钱钱。 “这个委托我接了。”望月北川满脸真诚。 他完全是依靠自身的正义感行事，绝不是见甜食心动的人。 为了以防万一, 他出门前特地看了一眼今日运势。 果然心动小凶每一天，他掐指一算今日怕是又得死一个人了。 美术馆入口处排起了长队，等待着入场的游客数量庞大，幸好他们拿着警察证，十分迅速地走了个快捷通道。 “果然人好多。”望月北川感叹了一句。早有预料过大家都喜欢来凑免费活动的热闹，然而亲眼见到这么多人还是会感到震惊。 “这么长的队伍，这旁边的冰淇淋车的生意估计也好得不行。”松田阵平也跟着说了一句，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都想去买根冰棒了，可惜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他们忙活。 “欸小阵平，那边的冰淇淋车好像没开呢？”萩原研二歪着脑袋，不解地问，“真奇怪，生意这么好的时候居然没开业？” 在先前的排查中，他们也知道每逢周末会有一辆冰淇淋车到此售卖冰饮，冰淇淋车的老板他们也曾走访排查过，确认过对方只是个老实做小生意的良民。 不过生意这么好的日子，老板居然没开张，真是太奇怪了…… 萩原研二默默在心里把这个可疑之处记下。 “确定是美术馆会发生杀人案件吗？”在踏入美术馆前，他又多问了一句。 “搜查课那边确认过，要想发生杀人案，还是美术馆最合适。”松田阵平抬了抬自己脸上的墨镜，天气一转暖，他的墨镜又出现在了脸上。 “唔，也是，毕竟这周围都是大马路，各种车辆开来开去的，也没人大白天杀人抛尸。”望月北川自觉自己问了个多余的问题。 美术馆里能动手的地方那就太多了。有的主题展厅光线昏暗，恰好方便凶手悄悄动手。如果在人流量少的展厅，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慢慢抹除证据。 而且展品有时候也能成为凶器的一部分，凶手连选择武器这一步都节省了…… 望月北川敲了敲手边仿制的中世纪长剑，虽然是复制品，但还是十分锋利，稍不小心就会被划破手。 “小心点，别被伤到。”松田阵平正在检查这间展厅有没有被有心之人提早布置了机关，进行杀人计划。 “这个是？”他察觉到一处画框下有些松动，他弯下腰，嘴里叼着小手电筒，顺手从上衣口袋里翻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工具。 “怎么了？”察觉到不对，望月北川和萩原研二也靠了过来，观察松田的动作。 “难不成是画框内被安装了微型炸弹吗？”萩原皱着眉，已经开始思考市面上目前有条件制作出这类炸弹的犯罪分子，还未成功落网的人选。 “不，里面没有炸弹。”松田阵平在拿到了专业仪器后，特地前前后后检查了个遍，才最终得出了这一结论。 “是因为有人要对画作动手脚？”一说到这方面，望月北川就联想到了有名的怪盗基德，“但这间美术馆并不有名啊？” 美术馆拥有者落合馆长，在艺术界并不有名。而馆内的藏品珍贵度有是有，但大多都不大符合群众的审美。 望月北川凝视着某一副画作，过于写实的画法令描绘的惨状栩栩如生：被地狱业火焚烧的罪人，被烧得血肉模糊，浑身上下都近乎是团火人的犯人真实地向观看者表达自己的痛苦，连空气似乎都围绕着火人的惨叫声。 望月北川心想，很多展厅列为特殊级实在情有可原。就这架势，大多数人都会被吓到，久而久之美术馆的人气一直也难以上涨。 “说不定是员工监守自盗呢？”萩原研二提出了一个新观点，“员工偷盗画作偷偷拿去卖钱，也很难被人发现吧。” 松田阵平从画框中拿出了一副画纸，递给他们： “你们觉得这两幅哪一张是真迹？” 望月北川看着松田手中的画作，又抬头看了一眼画框，画框里边还有一副画，与松田拿着的近乎一模一样。 他估摸了一下两张纸的用色笔触和所用色彩，最终指了指松田手中的那一副画，说道： “这张是真迹。” 笔触可以经过多年的练习模仿，通过专业训练的美术生也能够调制出百分百接近原色的颜色进行上色，但珍贵作品之所以能够长久流传，除了精湛的画技外，还有更多深奥的东西是拙劣的模仿者难以复刻的。 即便他不做判断，搜查课那边派遣专家进行鉴别也能很迅速得出正确的结论。 在他观察两幅画作细微不同时，萩原已经把目暮警官给喊了过来。由于此事大概率涉及馆内员工偷盗问题，落合馆长也一同跟着过来。 而伊达航则是继续待在另一边，维护主展厅的安全。穿着日常服装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位普通游客，混杂在人群内，与无数人观赏着同一副画作。 在看到那两幅画作时，老人深深叹了口气，像是早有预料这件事。 “我早就该察觉到了，可惜我确实老了，脑子没有以前转得快，眼睛也没以前好使了……”老人看着空落落的画框，眼中隐隐有着泪光。 这是一位把一生都奉献给了艺术的老人，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一点。 美术馆近几年都在负盈利运营，也不知几年后会正式倒闭。即便如此，落合馆长也希望能把自己身上的每一笔金钱都放在这一美术馆身上。 “失踪的画作说不定还能追回，只是看这样子，对方显然是个惯犯了。”目暮警官在观察了画框的布置后，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只是不知道这位犯人是谁？”说到这，经验丰富的他也很苦恼。在收到犯罪预告的前提下，目前的一切调配都是以防范犯罪为主，暂时抽不出多余的人手来捉这一位盗窃艺术品的员工。 “我的心里模模糊糊也算有个答案。”落合馆长又叹了口气，颤抖的手抚摸着空白画框，“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他郑重说出了这一句话，如同骑士决斗前的宣言发表。 “是谁？”松田阵平把两幅画作都交给了馆长保管，毕竟他不是专业人士，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让珍贵画作损伤一个小角。 “洼田。只有可能是他……不，一定是他！”说到最后，老人坚定了那一人选。 “那这边就先交给我们吧——”萩原研二和目暮警官打了声招呼，目暮点点头也算默认。 美术馆并不存在炸弹威胁，那么让爆处组警官帮忙负责也不是不行。 况且这两位爆处组警官也是伊达老弟的同期……这样想着，目暮警官愈发觉得此事可行。 “那么就拜托你们了。”他说道。 在离开前，他才注意到特地躲在一旁，降低关注的望月北川。 目暮警官条件反射般，打量了四周一遍，确定过周围没有尸体，才放下心，继续打招呼： “诶，望月先生，你又在这啊？” 望月北川：…… 这个“又”就很灵性！ 还有，别以为他无法理解说话前的那一连串动作是什么意思！ 44 命案收束 节哀 洼田被抓住后, 很快就吐露了他所做的一切。 落合馆长直视着他，摇着头叹气：“你不该对那些艺术品动手的……高雅的艺术永远是无价之宝。” “馆长，你心里也应该清楚这家美术馆的经营情况吧？我可是有听说有房地产商想要收购这片的土地, 只是被你一直推拒罢了。你可以因为手里的积蓄拖个几年, 但你不可能拖一辈子, 等你死了，这间美术馆肯定会被收购的！”话里话外，洼田都在为自己找补, 就差明说自己这番举措都是给自己找后路而已。 落合馆长并未搭理他, 老人重新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画作之上。 “就算真有那一天，那我也会和美术馆、作品们留到最后一天。”这是一位老人的承诺，他早已把前半生懂积蓄都奉献给了这里, 也无所谓把不剩多久的后半辈子继续浪费在这。 “金钱总有一天会解决的, 总有一天。”而这是老人的倔强与固执。 “但我们不该用这种举措来满足自己的**。”老者稍有混沌的双目在此刻亮得吓人, “感谢你今天的幸运吧, 洼田。如果是某一日真的被我发现的话, 说不定我会杀了你。” 他看向身旁中世纪骑士盔甲所护卫的宝剑, 喃喃道：“总有一天屠杀巨龙的勇士会成为巨龙本身，而我希望那一天永不到来。” “没关系的老人家……”萩原熟练地开始安慰工作。 先前他还被组长夸赞过，自从这一届的两位警校生来了爆处组后, 安抚被炸弹挟持的人质效率都大大提高了。 在萩原研二的话语下, 老人渐渐平息了怒火，摆摆手说道：“把他带走吧，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望月北川注意到老人久久凝视着身后的那幅画作，他顺带多看了那幅大画几眼。 名为《天罚》的画作，夕阳如血的天空下，恶魔被骑士用一柄宝剑贯穿胸口, 往日有力的翅膀失去了力量，昔日锐利的尖爪也丧失了用处，恶魔在原地哀嚎着死去。而身上洒满恶魔献血的骑士胜利归来，准备重回自己的王国之中…… 他想要规劝老人不要做出傻事，毕竟这家美术馆目前还是在某家公司的庇护之下，贸然行事只会得罪双方商人。 看到老人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布细细擦拭骑士盔甲的宝剑，他又微微放下心来： 只要美术馆还没有倒闭的风险，老人就不会走到这最后一步上。 * “所以……美术馆里也没有杀人案啊？”等到闭馆时，望月北川都累得直打哈欠，整个人靠着门柱子，就差直接躺到地上睡觉。 “可能只是一场恶作剧？”萩原研二笑着说，“谣言总比真实发生好啦——”虽然付出了宝贵的周末一日加班，但没有任何人出事实在太好了。 “有一说一，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望月北川想着今日运势，还是说出了扫兴的话。 松田阵平：“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他也不想再有临时任务了，只想好好回去休息。 “话说那辆冰淇淋车还没开走吗？现在都没人了还营业，真是敬业呢。”萩原研二指了指不远处的冰淇淋车。 “不然趁这时候，买点冰棍路上吃好了。”松田阵平建议道。 望月北川倒是都无所谓，一股脑在旁边点头，反正自己喜欢的是大众口味，完全不用担心会踩雷。 “真奇怪，玻璃关得好紧，是已经歇业了嘛？”萩原敲了几下窗玻璃，也不见老板开窗接客，嘴里嘟囔道。 松田也跟着附和：“好奇怪，至少也应该打开玻璃说明一下情况吧？”至少还是要对潜在顾客态度好一点，才能多赚钱啊。 望月北川看了半天，也没感受到车内的情绪变化，他皱着眉头问：“这里面真的有人吗？”就算是情绪训练再严格的特工，极细微的情绪变化也不会错过他的眼睛。 “啊……电话也没接通。”萩原苦恼地放下手机，又看了眼屏幕，“嗯，通了？”他急忙把手机按在耳边。 “是老板嘛，你的冰淇淋车还营业吗？我们想吃几根甜筒来着，敲了半天都没人理我们诶……” “嗯，你说今天没营业？是你的妻子开车去接母亲吗？不是不是，我们在美术馆这里看到你的冰淇淋车了啊？”说到最后，萩原研二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如果里面真的有两个人的话，那还真是个标准的密室杀人案件了啊。”望月北川不愿多想，米花犯罪人的犯罪手法还是超出他的想象，就算是狭窄的冰淇淋车也能成功犯案。 “也不一定。”松田阵平绕着这辆冰淇淋车打转了一圈说道，“具体还得看了里面的状况才能下定论。”说完后，他若有所思地开始思考。 “小阵平，这款冰淇淋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最新的型号对吧？”萩原研二突然没由头地冒出了这一句话。 “对，没错。”松田阵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望月北川左看一眼萩原，右看一眼松田，半天没想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小望月不知道的话，那也很正常，毕竟我家以前可是修车厂，知道很多车型的内部构造。”萩原研二帮忙解释道，“这类冰淇淋车大多年份越新的密封性就越好，相应的通风性也就越差，这是为了最大限度保证车厢内部的温度较低。” “我懂了。”望月北川点点头，迅速明白了对方接下来还没说出口的话语含义。 “冰淇淋车内部大多放了冰柜或冷冻箱，内里会储存干冰，以此来满足储存冰淇淋的低温条件……”他顺着提示继续想，“烟雾从冷冻箱泄露到前排，造成了昏迷窒息？” “嗯对，而如果干冰泄露，内部又没有及时发现的话，就会造成窒息。”松田阵平接过话头说道，“窒息时常是突然的且无征兆的，这也导致很多人难以发觉。”边说，他已经拿出了从美术馆借来的安全锤，开始用力地敲打窗玻璃的四角。 搜查课那边的人员恰好还没走完，正好也被喊了过来临时加班上工。 目暮警官本来特地系松的领带，又被他往上提了提，尽力使它看起来规整一些。 等到冰淇淋车的老板赶来时，他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冰淇淋车，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不好的事，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玻璃终于被松田阵平几锤子砸开，他晃了晃自己有些发酸的手掌，示意接下来都交给搜查课来办了。 尽管上过警校的系统课程，他那点知识在搜查课的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两位都已经失去呼吸，初步估计是窒息导致的死亡。当然也不排除二氧化碳中毒的原因……具体的调查报告需要专业尸检才能断定。”最后能告知给老板的话就那么多。 “不过我能百分百肯定，这不是他杀案件，请节哀。”警官微微低头，表达了自己内心的伤感。 在职多年，他见多了死亡，但这不代表他会失去对生命本身的敬畏。只是在被伤心情绪裹挟前，他还有更多本职工作需要先完成。 望月北川叹了口气。 当心目暮警官判断出错，他还特地用检定类道具进行判定，确认过这起命案完全是一起意外事件。恰好停靠在老板常营业的位置，或许是因为妻子想要给难得进城的母亲指出儿子往日开张的地点及周边环境。 有时死亡就是来得如此巧合，但真的降临在自己身上时，又只能感叹这该死的宿命。 45 美术馆一日游 扔个便当 望月北川在事件解决后, 就没再多在意美术馆的活动，因此他也就错过了与系统0123带来的靠谱穿越者相遇的机会。 旁观一切的0123还是闭上了眼, 心想一切只是因为缘分未到罢了。 望月北川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内涵他。 * 千野织香左手拉着小松凛，右手扯着毛利兰，嘴里还嚷嚷着“制霸美术馆”的中二台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是要问鼎甲子园了。 “今天的活动是——自由创作画作诶！”她兴致勃勃地说。 一边的小松凛无精打采地“哦”了一声，就差两眼一翻直接倒地死亡；另一边的毛利兰为了不让朋友尴尬，依然笑着鼓掌。 “可恶，果然只有小兰是我的人间天使。”千野织香仗着自己的高中生身高优势，乐呵呵地抱住可爱小学生。 能亲身和小学生的女主贴贴的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啊！千野织香甚至想要把这一天作为纪念日，其重要程度仅次于一年一次的生日纪念的那种。 “我对此兴致缺缺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毫无画画天赋好吗？”小松凛努力反驳，她也不是爱扫人面子的个性, 但要她一个火柴人灵魂画手，能和《某灯的冷彻》里边的白泽手拉手探讨画技的拙劣水平，还是別当场献丑好了。 毛利兰打气道：“没关系的小松姐, 再怎么样都会比我画得好啦。” “没关系的凛酱，实在不行，我教你一个特别好用的方法。”千野织香比了个耶。 多年好友, 小松凛一眼就知道对方又在想要捉弄她。 “你可以随便乱甩颜料, 就说你是抽象主义好了。”千野满脸深沉，迅速躲过小松凛的一拳，“我可是还没说最简单的好方法的啊——” 在小松凛咬牙切齿的“闭嘴”命令说出前, 语速飞快的千野织香抢先说出了她的答案：“你还能搞实验艺术，就摆张白纸，拿出你的满分理解的能力，说服所有人！” “你以为这是逆转O判还是弹丸论O啊！”这是小松凛的恶狠狠吐槽。 “好像有听过这些作品……”毛利兰若有所思地说道, 惹来两位真正穿越者的诧异。 “不过我对这方面不大感兴趣啦，可能新一会更了解一些。下次可以把你们也介绍给他。” “不不不，还是算了。”她们果断拒绝。 能和铃木园子认识已经是她们万万没想到的事了，再和未来时间线的主角扯上关系…… 她们不想真的冲入主线啊！ 仔细回想，她们来到这一世界，还见过《文豪O犬》的漫画，那跨世纪作品联动也不足为奇了。 “我觉得就算现在我知道博多都是杀手，池袋有个金发拆迁狂和无头骑士的都市传说我都不会诧异了。”千野织香说道。 毛利兰认真点头：“这些都有啊。” “也是你们刚来到这里不久，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她贴心地帮她们找好了台阶下。 千野真想扇一扇她这开过光的嘴，这个和主线不一致的名柯世界线怎么净联动这些可怕的世界啊。 她为组织的生存环境感到担忧。 “咳咳，话题扯回来……”她生硬地转移话题，并且决定主线的事还是留到主线时间线担忧好了。 现在的她只是位快乐高中生！ 等她上了大学，那就是快乐无知大学生！ 主线通通与她无关。 “你们看到了嘛，这一活动的吸引力主要在于画作能够被富豪买家拍下。”她指了指宣传单下方的小字，两眼闪闪发光。 小松凛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能让这懒人动起来的原动力，还是离不开金钱的力量。 “但这应该不大可能轮到我们身上吧？”毛利兰说道。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她们，想要获得专业人士的青睐近乎不可能。 “唔，也不是全无训练。”小松凛看向笑眯眯的千野织香，“她以前……她转学前还去过集训呢。” 是的，她的好友，千野织香本人，在穿越前还是位苦学艺术的可怜美术生。集训时期学会了绝世削笔技术、从速写老师那学来了阴阳怪气的奥义，以及向素描老师那习得了站远俯视全局的技巧。 并且她成功进入了某名牌艺术大学，前途一片明亮。然后转头被送来异世界大冒险，祈求第二天的死者別轮到她身上。 况且美术馆前几天似乎还发生了命案，今天来参加活动的游客少了很多，千野织香获得胜利的可能性大大提升了。 “等我用我高超的技术折服他们。”千野织香满怀信心地说道，她已经观察过一遍现场，在座的各位与她的画技差得不是一点两点，基本上都是来走个过场混混的人。 况且这次还有主线的绝对欧皇小兰在此，为她护航…… 对于拿下胜利，她充满了决心。 小松凛看着千野的表情，总感觉她们此刻该身处某个地下怪物世界，准备和身边的小伙伴来场和平大冒险。 眼见着好友摆好架势，蓄势待发，熟练地调起颜料。她牵着毛利兰，果断决定两人跑去看美术作品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千野那家伙打算画油画，要是搞速写，她还能耐着性子等一等。油画这种精雕细琢的活，还是放过她吧。 比起等待的苦，她还是更宁愿去试图和大美术家的创作情绪共通。 “……”面对着某位画作中，女人石像悲伤地看向怀中的孩子，眼眸中似有泪水夺眶而出的画面，小松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啊，好感人。”一旁的小兰说道，这一行为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就知道她在艺术这方面毫无天赋，你画我猜的时候能把花朵答成月亮，哼歌识曲时永远搜索不出她想要的歌曲。 但一些画作中附有的情绪还是能够轻易感染到她。 她看着《天罚》这一幅画，总觉得在哪见过。 已知这一世界的画家她一个都不认识，那么可得她一定在原作中偶然看到相关要素。 根据她寥寥无几的动画印象，她确实记得有一个案件发生在美术馆之中。 当然，她也做不出直接找来一位美术馆人员，询问他们的馆长是不是姓落合这一种事。 这是属于社牛千野织香的天赋，社恐I人小松凛光是想到这一画面，就尴尬得抠脚，恨不得直接倒地昏厥，附红围巾企鹅皇帝驾崩图一张。 此时距离惨案发生还有好几年，她心想总有办法能避免案件的发生的。 既然她有印象，那就没有不救的道理。 可惜她们来得比较迟，萩原警官估计已经去世……那一定要在几年后拦下松田警官才行。 哦，她还想救库拉索，然而她连组织的尾巴都摸不着。 以她们现在的能力，接触组织无疑死路一条。 解决白毛小姐姐的便当，还是等她们的系统多发放点数，能够兑换系统商城的强力道具再说吧。 她们在被艺术气息洗礼后，选择了到附近的咖啡馆落座。据店员推荐，她们选择了店内的招牌巧克力甜品。 果然每一家甜品店的招牌都必然有其的特殊之处，至少小松凛愿意为此特地绕远路下次再来品尝。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千野织香差不多绘画完毕，她们也就一起溜达着去美术馆。 小松凛还和毛利兰一本正经地打赌，究竟有没有人买下千野的画作。 要是被千野听到，肯定会气得直跺脚，声称一定要五个红豆小面包才甘愿和好。 到了现场，千野正在进行最后的收笔工作。 “你们也可以来试试啊。”工作人员怂恿道。 毛利兰也被诱导着，拿了张白纸肆意涂画，还被一边的工作人员夸赞道很有想象力的画作，反倒不好意思地笑着拨弄头发。 小松凛左看右看，叹了口气，还是没忍住，拿了支笔。 她也不知道该画什么，只是这种情况下，手里不拿支画笔装装样子，实在不合群。 为了避免献丑，她果断选择千野织香先前的胡闹建议。蘸了几下鲜明的纯色颜料，开始在画纸上随意地铺色，又大笔一挥，留下一连串意义不明的符号，再加上大团的喷溅痕迹。 ——一副极具抽象主义的涂鸦画作就这样大功告成了。 小松凛只想把这幅画扔进垃圾桶，这种浪费颜料的垃圾在世界上多存活一秒都会令她窒息。 她正准备把这幅画揉皱，扔进垃圾桶，却被人叫停。 “请等一下。” 小松凛：？ 制止她动作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胸前还挂着“艺术鉴赏家”的身份胸牌。总而言之，这类人不该出现在她这种业余混子美术画作的面前。 “我很欣赏你的画作，纯色背景表达了你对这一世界人们试图气氛同类的批判，这狂放的线条下展现了你渴望自由的内心，最后的喷溅痕迹更是点睛之笔……哦，这代表你内心的心火，想要把这虚假如纸的世界烫穿一个洞。”评论者先生滔滔不绝地说着。 小松凛甘拜下风，只想让他到种花理解题大展身手，一定题题切中出题者内心所想，轻松拿下高分。 在霓虹艺术评论界，实在太屈才了。 目睹一切的千野织香：？ 这年头真流行抽象主义了吗？ 她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小松凛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这只手刚才一直牵着名柯女主。 对上毛利兰闪闪发光的眼神，她心想这就是欧皇的力量吗？ “如果是购买的话，请容许我拒绝。”沉思片刻，她想出了解决办法的最优解。 能够用金钱买下的东西都不是最好的，白月光朱砂痣之所以格外动人，就是因为它们得不到，只能妄想得到。 而她要把这幅画作为这美术馆命运转变的契机。 “我把这幅画无偿捐赠给美术馆，希望美术馆能为我好好保管。” 迎上员工不可置信的目光，她说出了这一句话。 平民百姓随手一幅画获得知名艺术评论家的青睐……可想而知，这是多么吸引人的标题，前来此地一窥究竟的人肯定不少。 她没办法保证数年后的未来，她只能从当下努力。 希望她这一只小小蝴蝶翅膀的振翅，能够扭转未定的悲剧走向。 46 日后再说 不急不急 等把毛利兰顺利送回毛利侦探事务所, 顺带瞻仰了一下这一必然打卡的地点。 本来她们两人还想去波洛咖啡店坐一坐，品鉴一番人气服务生的招牌手作三明治。 看到事务所楼下的店面招牌，才慢半拍想起来现在还不是主线的柯学元年, 楼下还不存在一间咖啡馆, 没有双面服务生, 也没有吉祥物猫咪。 “唉，看来还得等个几年……”千野织香遗憾地叹气，“但有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原来的轨道了。” 她并不清楚是谁对此动了手脚。 身为名柯的云观众，有名的事件她自然也有所了解，其中自然有导致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死亡案件。 她们本来还想着, 自己来的时间点太迟, 萩原研二已经牺牲。如果要规避松田警官的死亡, 两个人可能只能趁着前一天的夜色, 把摩天轮标号给改变, 让松田警官登上错误的车厢。 结果她们查阅了那段时间的报纸, 米花日报每天都会标明前一日的命案死亡人数以及外来居民数量, 凡是重大案件, 还会洋洋洒洒花上大段篇幅介绍缘由。 在米花，普普通通的杀人案件都不能博人眼球了, 不仅作案动机要离奇, 令人无法琢磨，而且作案手法还要格外异想天开, 主打一个不走寻常路。 炸弹案不稀奇，杀死警官就稀奇了。正常情况来说，她们肯定能找到有关记载。 然而没有。 她们按照小兰的年龄倒推年份，为了以防自己算错的情况，索性把范围横跨五年, 五年的十一月七日，都没有炸弹造成人员死亡的事件发生。 “有人改变了这件事。”最终，小松凛得出了这一结论。 “那也就是说，也有人是穿越来的！”千野织香兴致勃勃地说，在异国他乡完全不熟悉的异世界，难得碰到一个同为穿越者的倒霉人士。 她都恨不得掏出手机，和对方加上LINE好友、一同絮叨异世界相遇，纵享奇迹，真是好大的福气啊，颇有大学新生入学上蹿下跳寻找老乡火速拉群抱团取暖的架势。 小松凛双手捂脸，简直没眼看，顺带悄悄往旁边小走几步，不愿和好友站在一起。 “那么你觉得那位穿越者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她问。 千野不假思索地说：“这还用说？当然是……”她本想回答“好人”，但这话滑到嘴边，又卡住了。 她们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一次，依靠直觉判断完全不可取。更何况系统0123也和她们叮嘱过，在这一世界要小心行事。” “因为这一世界也有很多其他穿越者存在啦。”标着“0123”纸条的团子曾说道。 “有的穿越者单纯是来旅游养老的，而有的是想要加入主线掺一脚的。把你们带来，最主要的还是关注一下我们男女主的周围状况啦～” “哦，我好像没说组织那也有穿越者存在呢。”白面团子笑眯眯地说出了很可怕的事。 小松凛追问：“那么那些穿越者能自由使用道具吗？”她们两人需要完成日常任务，赚取点数才能够兑换商城里的道具使用。 幸好日常任务都很简单，比如帮邻居大叔采购刀具，帮忙路过的大妈磨刀，或者给健身大哥哥送水这类的小事，她们轻松能完成，也因此积攒了一大批点数。 可是为了应对可怕的主线，她们还是一点没用，毕竟系统可没说这一世界和剧场版有没有关系！剧场版的琴酒可是直接在东京塔扫射的！附加剧场版的话，米花世界生存难度即刻翻倍，留着道具给更困难的情况好了…… 0123说过原来的商城模块的道具太鸡肋了，现在展现在她们面前的全部都是它精选过后的道具物品。 看着标价为一亿积分的世界剧本，她们选择沉默。 谢谢，感觉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的点数。 “嗯，可以哦，因为他们是违法入世的通缉者嘛。”系统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顺带一提，你们近期还是别跑到一家事务所里边转悠咯，这是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着想。”0123知道望月北川对穿越者还是能够区分好坏的，不过对方最近心情不妙，还是别让自己看中的两小孩去他跟前晃悠了。 让高中生少女熬夜和各大推理作家通宵聊天，探讨推理谜题还是太痛苦了。贴心系统可清楚俩孩子都不大有这方面的天赋，千野那孩子更是玩个24点都半天反应不过来。 “因为那位也是一个穿越者？”小松凛一下抓住了关键，“看来和系统你认识。”她笃定说道。 尽管系统说过它的编号是“0123”，是个自己随便取的编号，她们还是随意称呼系统，懒得说后边的数字。 “不过系统你不着急捉拿的话，看来对方是合法停留的存在。结合你说过穿越者养老度假的可能，那么这位穿越者大概率是这样的和平人士。”小松凛默默推测出了这一块。 “哦哦哦，那我们是不是能和那位穿越者结盟了！”千野织香乖巧举手，既然大家是同一阵营，那当然是即刻碰头最好。 “不。”小松凛摇头拒绝，对上好友疑惑的眼神，她开口解释道，“我们初来乍到，根本没有结盟的资本，只有当我们有足够的实力之时，才能够平等地坐在谈判桌上。”她可不想一开口就落了下风，只能顺着对方意思走的情况发生。 “可恶，不愧是经济人，就是心脏。”千野织香用她们的种花话吐槽，特地把“脏”重读第一声。 “这都是对话小技巧罢了，织香你也得学一学说话的艺术啊。”小松凛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轻笑着说。 系统0123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少女的做法是个正确的选择，然而对方对于那位侦探先生的推测确实是个错误。 假如她们立刻冲去事务所，多半在确认过本心不坏后，侦探先生就不会多加干涉她们。 ——那位可不是个爱多管闲事，把自身意愿强加于陌生人身上的□□者。 但是孩子们想努力，它也就在旁看护着就是了。 反正有它在，它暂时不会让怀有恶心的穿越者发现她们的。 “话说系统，为什么你之前让我们前往那家美术馆啊？”千野织香挠了挠头，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一个问题。 美术馆活动宣传单是由0123递给她们的，本来她们是打算第一天活动就过来的，然而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去成。 “就当我想要顺带拉个人好了。”系统笑眯眯地看见命运之中既定的命运发生偏移，新生的轨迹还在生成重组。 “总感觉系统又有事瞒着我们。”少女抱怨道，想想对方至少是目前自己最大的靠山，还是没多加追问。 “安心安心，因为我很喜欢里边的一幅画作而已。” 话题又被0123巧妙地引到了画作本身，看着两位少女又讨论起美术馆内哪副馆藏作品深得喜爱，系统0123打了个哈欠，感叹幸好自己有丰富的带小孩经验，懂得如何让小孩最好地成长。 不像某位侦探，胡乱加肥料，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植物弄出了大嘴，搞出了超进化。明明自己给的肥料，按常理来说，应该只能让藤蔓长得更茂盛才是…… 反正它已经记录下那位幸运F点数的运气导致的各种数据偏差变量了。 嗯，效果很不错。 47 假期作业 夏威夷技能培训基地 此时此刻, 望月北川正舒舒服服窝在事务所的沙发上，左手抱着抱枕，右手拿着根新品冰棍, 慢悠悠地看着工藤新一奋笔疾书地补作业。 “你不是说你被保送直升了吗？”他递给身旁的小兰一瓶冰饮，不紧不慢地问道。 “确实是……”工藤新一边应答, 手上速度丝毫不减, 他甚至还有多余精力吸口果汁，不愧是出色的未来名侦探预备役，即使一心多用, 也依然出色！ “但国中有布置专门的作业。”他总结道。 望月北川好笑地看着他, 特地拉长语调：“哦——那你是特地临时赶作业咯？” “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 就像作业没写完的你只好哭着喊妈。”他幸灾乐祸地说道。 “怎么可能！”工藤新一特地放下笔, 挥了挥拳，“我是因为这段时间和家里人去了趟夏威夷旅游啦。” “对的，新一是在路上才知道有作业这么一回事的。”毛利兰帮腔道，“作业还是我帮忙拿回来的。” “唔……下次可以拜托我，我可以帮忙送过去。”望月北川琢磨着自己道具栏里还有很多传送类道具。 虽然道具很宝贵，但他怎么忍心让小学生错过应该要写完的暑假作业呢？ 他可是那种在路边捡到小朋友乱扔的作业簿，会真诚地上交警察先生, 拜托他们一定要找到这位粗心小孩的热心肠善良大人呢。 “不，你只是单纯想看热闹罢了。”工藤新一露出半月眼，一语道破对方内心心中所想。 毛利兰笑着追问道：“新一这次又去夏威夷学了什么？”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引得望月北川顿时好奇起来。 按常理来说, 夏威夷这种度假胜地，肯定是享受阳光沙滩海水日光浴的，为什么还能和学习扯上关联？ “这次学的不多，就学了汽车维修、直升机驾驶……哦, 还顺带去了那边的靶场，练习了一下狙击。” 望月北川：？ 他以为他听错了，但他知道他还没年老到需要转头被送入安心福利养老院，和老头子老婆子们下将棋的年龄。 也就是说工藤新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望月北川很想亲自前往工藤宅，询问工藤优作究竟在想些什么。 侦探行业本来就竞争激烈，没必要如此内卷，抬高整个行业的下限，他只想做只咸鱼，混吃等死等待找猫委托找上门来。 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侦探职业莫名成为了百事皆可完成的万事屋，他要因为过低的职业素养，随意的工作作风惨遭行业淘汰，在这个不算好的年龄迎来第一波下岗潮。 他现在开始后悔选择侦探这一行业了，早知如此他当时应该拎包上岗神庙住持，至少是个铁饭碗，神明信仰不死，他的职业永存。 然而这些吐槽他都不会说出口。作为一位整日面瘫人士，面部表情的平静很好掩盖了他内心的波澜起伏，唯有下拉几度的嘴角能暴露他的真实情绪。 而工藤新一还在兴致勃勃和他的好友诉说这次的所见所闻所感，顺带还畅想了一番下一次要学习什么。 “下一次我想学一下潜水。”少年侦探笑嘻嘻地说，“听说海平面下的珊瑚很好看，真希望能亲眼看看。” 伴着毛利兰“哇唔”的惊叹声，冷酷无情的侦探先生卷起纸筒，敲了敲一说起话就兴奋的忘了正事的小孩一脑袋。 他才不会承认他羡慕嫉妒恨了。他这年头从小到大还没成功出过国，顶多跨世界旅游罢了，这福气给别人，别人可能还不想要呢。 想了想以他幸运F的被动天赋，他还是默默打消了各种出国计划。 天赋不消，这游注定是无法开心的。 他更担心他乘坐新干线，新干线上发现炸弹；选择飞机出行，飞机被恐怖/分子劫持，又或者是即将坠落，所有人开展荒野大求生；乘坐轮船，轮船触礁沉底，直接开始现实版泰坦尼克号。 为了减少公共财产的不必要损失，他还是少外出旅游好了。 上次他出去，就发现穿越者，害得他连觉都没睡好，整天思考如何把这群可恶的偷渡者通通赶出养老世界。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甚至想要拉横幅警告：“该死的穿越者们，都给我从这个世界里滚出去！” 不过0123和他说过，这可能会让他的事务所成为穿越者的目标，这年头大家主打一个叛逆，估计就会往他的事务所跟前凑。 为了他个人的精神健康着想，他还是忍住了这一冲动。 “望月哥哥在想什么？”毛利兰小声对着工藤新一耳语，时不时关切地瞟一眼对方，毕竟对方保持沉思的状态已经很久。要不是对方面前没有摆放任何东西，她都怀疑是在考虑事关世界存亡的重要大事。 “不知道。”工藤新一摇摇头，再次抓起笔努力开动，“我只知道、只要我能写完这些作业，我就能和我的偶像见上一面！” 之前见到同人版本的江户川乱步，就一直令他念念不忘。虽说这位并不算他真正的偶像本尊，但头脑还是一样的灵活，他也不介意和那位好好聊上一场。 如果他能说服望月北川，说不定还能再多见上几位偶像。要知道遍阅众多推理作品的他，早已有了一大串热爱的推理作者名单。 江户川柯南和柯南道尔是最前的几位，在名单后边还有不少推理大家，创作出了大量他愿意多次的推理著作。 “你说那里边会不会有优作叔叔？”毛利兰笑着开玩笑道，吓得工藤一个激灵，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咪，差点直接跳起来。 想想自己每日看见的老爸从书里钻出来，和他打招呼的情景，他果断选择拒绝。 “应该……没有吧。”边说，他边用探寻的目光投向望月北川，企图从道具主人那得来一个肯定的答复。 然而道具拥有者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工藤新一已经领悟了一切，转头对好友说道：“抽签前让我蹭蹭你的欧气。” 毛利兰并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不过她不会拒绝新一的请求，点头答应了下来。 望月北川表示：计划通，这就往书架加入工藤先生的大作若干，加大抽签概率，任凭你如何努力也能让出率稳定在百分之三十。 他可不是拥有游戏资格证的合格上司公司，还会公开概率和奖池保底。 在这里，他的道具他说了算，他就想当黑心大资本家。 问就是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想要看到小侦探尴尬的表情。 ——反正他不会被吊路灯，干起缺德没品事更加毫无负担。 48 乱步大人再次登场 粗点心端上来招待！…… 望月北川不得不感叹, 有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一个早晨，一支笔, 一只手，一个奇迹。 “还好吗？”他看着工藤新一晃动的发酸的手，明知故问，心里暗想幸好他没经历过上学生活，当年自己该上学的年纪世界冻成大冰块了，也不用受学习的苦。 “还活着。”工藤新一虚弱地比了个大拇指, 表示自己还算好。 看着他的神情, 坏心眼的侦探先生只想没来由地感叹一句：有人上学，有人上班, 幸好他不用吃这份苦, 心情不好直接快进上吊。 而刚写完作业的工藤新一火速复活, 只因为他此刻在书架前走来走去，努力挑选自己想要见面的偶像。 当他认真看清楚侧封标题时, 脸上的兴奋表情顿时一僵。 为什么有人把标题全部遮起来, 搞盲抽啊！ 盲盒是坏文明, 希望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顶着工藤哀怨的目光, 望月北川露出了无辜的眼神, 表示一切与他无关。 “可能是道具的特殊机制吧。”他很不走心地找了个借口。 毛利兰在一边负责偷笑, 作为好友, 这时候如果偷偷告诉新一答案就不好玩了。况且她也好奇新一究竟能猜到哪位…… 想到自己眼睁睁看着望月哥哥往书架里加入了大量熟悉的作品, 毛利兰就忍不住笑出声。 要是被新一知道, 这里边的盲盒，除了有他的爸爸外，还有真实存在的新名香保里的话, 估计会很开心。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转而将视线投向这一书架，试图依靠眼力从那些近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封面里瞧出端倪。 这本的厚度不对，大概率不是…… 这本他直觉不对劲，还是信自己直觉一把…… 他的手指掠过一本书，听见身后的望月北川感叹了一句：“因祸得福。” ——意思是这本有戏吗？ 工藤新一把那本书抱在了手中，最后还是放回了书架。他还是更相信他自己一些，这本给他的感觉不对。 他转过头看向望月，对方疑惑地看向他，晃了晃手中的种花成语大全，表示自己正在努力学习新一门外语，为日后出国旅游做准备。 等探寻的视线消失，侦探先生又和女孩小声说道：“是埋伏。”鉴于在先前和小兰解释过谐音梗的前提，对方迅速理解了这一含义，脸上的微笑都更大了几分。 “工藤小朋友这时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小兰你猜猜是什么。”他指了指正在书架左右打转的小孩，说道。 毛利兰摇了摇头。 “头朝西脚朝东，一不小心入土中。”眼睁睁看着小侦探一次次略过自己特地摆放的偶像书本，他就想吐槽给孩子机会不中用啊。 虽然想搞盲盒的恶趣味是出自于他，但他又不可能真做出那么缺心眼的事。 他还特地按照小侦探的身高，在他手能够到的地方摆放了大量有名的推理作家作品。 他瞧着小孩几次真打算拿到隐藏款，顿觉一阵失语。 “不然望月哥哥还是帮帮新一吧，毕竟新一看起来也很着急。”一眼看出面前的事务所侦探在别扭什么，毛利兰贴心地递了个台阶，给对方了一个帮忙的借口。 望月北川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说的对，最终还是要我来帮忙。”说完还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 他凑到工藤新一旁边，果断塞给他一本书本：“你心心念念的偶像，别找了。”然后果断窝回沙发，好似刚才的人不是他，工藤新一手中的书是突然飘来的一般。 工藤新一：…… 有别扭怪，他不说是谁。 望月北川幽幽感叹一句：“要是我的钱能像书架上的书那么多就好了。”一天到晚的维修费也真是要命。 虽说侦探是个平常不开张，开张吃一月的悠闲职业，然而他的每日额外花销真是高得离谱。 “你的账户存款应该还很多吧？”边说，工藤新一边打开了手中的书本。 “我的银行一亿存款，其实是量子态的，每次去看，就坍缩了。” 随着工藤新一的动作，原本遮掩了封面的外皮自动消失，转而出现的是烫金封面。旧书的模样消失不见，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精装书下一秒就能摆放在书店的橱窗展示。 金色的烟雾喷涌而出，转而充斥了整间事务所，在弥漫的烟雾之中，若有若无地出现了一把做工精致的华丽影子身影，影子之上坐着一位男人。 望月北川默默腹诽，幸好这只是道具自带的出场特效，要是这烟雾不散，他早就把这污染事务所空气质量的道具通通压道具栏最底下了。 “好豪华的椅子！”即便此刻只能看到椅子的一角，毛利兰也自发发出了这一感叹。 扶手部位的华丽雕花，结合椅背上价格不菲的面料绣有精致绣线图案，都足以体现这把椅子的价格不便宜。 “《人间椅子》。”工藤新一不用低头看手中书本的标题，就能果断说出这本书的名字。 “啊呀，很聪明。”上一次见到的同人印象版本的江户川乱步从椅子上跳下，哒哒哒地绕着事务所走了一圈，“没想到我居然还有出来的一天，那么这次有难题嘛？”长着娃娃脸的人期待地说。 漫画形象的江户川乱步本人长着双眯眯眼，不过望月北川丝毫不怀疑当对方难得认真时，会露出锐利的眼神。 望月北川没有难题请教，这里没有尸体，也没有凶案，只有想要和偶像聊天絮叨的小迷弟。 江户川乱步“哦”了一声，迅速明白了眼前的情况：“这里没有血腥味，也没有警戒线……好吧好吧，这一次又没有有趣的案子需要乱步大人出马。” “看起来有个孩子想要向我请教才对？”他看向工藤新一，小学生点了点头，细细思索了一番自己脑内存有的问题，又感到一阵安心。 “江户川先生，我想要向您请教几个问题……”他说道。 “稍等——”江户川乱步按了按他的帽子，“如果是涉及本尊写作作品的问题。我一律不回答。我只是个借托这一世界的印象存在的身影，注定给不了你准确的答案。”这一答案很残酷，但很真实，江户川乱步不屑于说谎，因此早在谈话开始前就选择把这件事直接说出。 “嗯，我也能猜到这一要素。”工藤新一并不意外这一限制，假如望月北川随手挑了本数学家写的书，那不是能轻轻松松解决现实本尊提出的各类数学谜题了嘛。 “知道就好。”江户川乱步赞许地点点头，脸上浮现赞许的神色，“好久都没遇到说话不用乱步大人费劲的小孩了，真开心！” “这种时候应该要来点粗点心才对！谈话的时候怎么能不吃点心呢！” 望月北川：…… 他想说，这是侦探事务所，不是咖啡馆。想了想自己储存的巧克力，以及工藤新一此刻亮闪闪的眼神，他又闭上了嘴。 他转身进入了小厨房，准备快速做点小零嘴，一同跟进来的还有毛利兰。 “我想，有两个人的话，速度会快一些。”女孩温和一笑。 望月北川真想拉起女孩的双手，感叹人间自有真情在，小兰这孩子真是个小天使，令人感受到温情。 49 烹饪时间 甜食制作小课堂开课 望月北川并不好奇小侦探和大作家的交谈。来到这个世界, 无数次的经历已经告诉了他好奇是没有好下场，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比起加入他们的推理解谜小游戏, 他还是更宁愿待在厨房煮西米。 “话说小兰，没想到你这么擅长厨艺诶。”他看向一边动作熟练地制作甜品的女孩，说道。 虽然小学也有相关的烹饪课，不过甜品制作要求的精确用量注定了这相关不会出现在课堂范围。 如果是更高年级的课程到还有可能，然而面前的孩子还是位小学生。 “嘿嘿，因为平常要照顾爸爸啊。”毛利兰几下就把芒果切块，放入搅拌机中, 按下开关。 嫩黄的果丁被机器打碎成泥，就颜色而言, 很有食欲。 “况且新一那家伙对厨艺也基本不会。”女孩摇了摇脑袋, 把晃到面前的发丝弄到后边去，“有时候还得要我帮忙呢。”身边的两位男性在这方面都很不靠谱, 只能她多多关照一下了。 望月北川还在搜寻他制作所需的材料，一个个用来称重。没办法, 甜品制作的用料一旦过多过少，都有可能导致制作失败。因此他就更有充分理由慢悠悠地进行手下的动作，顺带分出注意力来旁观女孩的利落动作。 毛利兰拿出了一个大碗与小碗，大碗里倒入了温水, 小碗中则放了牛奶、糖和吉利丁片，隔水融化。 “是要制作布丁吗？”一看见加入了吉利丁片，望月北川条件反射就想到了这一甜品。 “对的。”女孩点点头, “原本还有点担心芒果会不会偏酸，影响吉利丁片的凝固，那么还需要把果汁加热才能混合，不过看样子这个芒果熟得刚好。”说完, 她露出了个轻松的微笑，像是已经想象出手中甜品大功告成时的清甜香味。 “是因为偏酸吗？”只擅长制作巧克力类的甜食白痴望月北川真诚发问，虽然他现在准备制作的是提拉米苏糯米糍，但他对其余甜食的制作方式基本不了解。 “嗯，没错。”毛利兰点了点头，补充道，“除了芒果布丁，橘子布丁和柠檬布丁也是这个道理。当然制作布丁的时候，吉利丁片的用量也很重要，五克的吉利丁片一般能融化两百克的液体。” “了解。”望月北川跟在旁边看着，甚至都想要拿笔记本记下女孩的每一步要点。 好在系统摄像机一如既往正常工作，实在需要的话，他还能够拉片重播观看。反正0123也在这个世界，其他系统想要指指点点也难以逾越对方的权限。 另一边正在拿团子形态卖萌的0123总感觉有点恶寒，对上千野和小松关切的目光，它表示一切都好。 望月北川这边的材料终于称重完毕，他也就开始自己的制作。 现在他要制作的是糯米糍，步骤有点繁琐，好在制作成功的话，口感很不错，他很喜欢这一甜品。 将糯米粉、玉米淀粉、白糖和牛奶搅拌均匀，开最小火加热，边搅拌边等待熟透。再之后还需要等待放凉，等到温度下去后，才能加入黄油进行揉合均匀。 制作步骤他都熟记于心，成功率他是很有把握，最大的翻车也就停步在外观不好吃上，大不了他全部解决掉也不是不行。 而毛利兰已经把双层牛奶芒果布丁制作完毕，想起来最关键的一步是要冷藏一晚上，她犯了难。 “唔……布丁要冷藏一晚上的口感确实很好，而且还能有效定型。”听了女孩的难题，望月北川表示理解。对于甜品口感的追求，他一定会摒弃任何导致不完美的因素，试图制作出最美味的甜品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这简单。”他调出道具栏，上下拨弄。 在毛利兰看来，对方只是对着空气一顿乱戳，然后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物品，满意地点点头。 “望月哥哥的道具就像哆啦B梦的神奇物品一样，感觉拿出什么功能我都不会诧异了。” “那也不一定。”望月北川取出了目标物品，补充道，“道具也是有局限性的，只是看使用者的脑子好不好罢了，况且也有的事是道具无法改变的。”比如生死与时间，他只可能改变事件的结果，取而代之的是延伸出的另一个平行世界，最初始的世界注定回不去了。 “锵锵，【神奇的怀表】。”他用电视购物节目夸张导购的语气说道，毛利兰十分捧场地鼓掌，嘴里发出了“哇唔”的赞叹声，给足了观众气氛，令侦探先生很满意。 他捏着根小链条，链条底部是枚小巧的复古怀表，给女孩看：“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加速时间的流动。”毫无疑问，这是最方便解决当下情况的道具。 事实上在道具描述上，只提及了“加速”这一概念，他钻了文字描述的漏洞，试图抓bug罢了。 他就是打着那群系统在这一方面不可能和他较真的主意，毕竟这可是重大的工作失误。 “还好我有这个垃圾道具。”他嘟囔道，不少闯关者认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加速类道具，将其斥责为A级中的废物。 而他深知，时间只能快进，却不能扭转，毕竟任何世界已经发生过的事是无法改变的。 能和时间的概念扯上关系的道具，只评A级被他轻易拿到，真是太便宜了。 怀表的指针飞速旋转，被快进改变的只有冰箱内部的时间。 怀表碎裂，消散在空气中，望月北川拉开冰箱们感叹道：“嗯，看起来不错呢。” ——是一眼就令人很有食欲的好布丁，感觉转头就能放入精致包装，摆在咖啡店作为招牌产品高价售卖的那种。 “真是太好了。”女孩探出头来，查看甜品的情况，“看样子不错。”幸好她多做了很多份，还够他们俩人在厨房偷吃。 “望月哥哥，需要我帮忙吗？”毕竟对方为了帮自己，还没开始忙活起来。 “那小兰你帮我制作一下提拉米苏内馅吧。”望月北川指了指边上的材料，“我都称好了。” “好嘞，我知道。先搅拌均匀，再加入咖啡和奶油打发。”无需多说，毛利兰比了个OK的手势，相似的甜食她也制作过，相关步骤也熟练得很。 望月北川则在另一边把糯米糍切成小块，再用擀面杖压平。 拿到刚制作完毕的馅料后，将内馅包裹进去，最后再撒上一层可可粉。 “看上去很好吃呢。”毛利兰夸赞道，这可不是她违心的评价，提拉米苏的气息与咖啡的微苦巧妙地混合在一起，连带着整个厨房都是这一味道，让人多吸几口香味。 “嘘，我们先吃点尝尝味道。”望月北川面不改色地先塞给小兰和他一人一个，把吃独食行为说得格外正气凛然。 “好啦，我们也快点把这些给新一和乱步先生送去吧。”小兰依旧不忘初始目标，开口催促道。 “嗯嗯，我来，小兰你再多吃些。”他特地多做了几倍的量，原本是想给自己慢悠悠当茶点吃的。 现在看来，女孩也很喜欢吃这些甜品。 还在长身体的年龄，多吃点怎么了。望月北川理直气壮地把一大盘糯米糍都留给了毛利兰，然后端着盘子走了出去。 50 闲暇爱好 灵魂画手 送走了依依不舍, 时不时转回头张望的工藤新一和心满意足抱着一大袋打包糯米糍，哼着歌回去的毛利兰，望月北川呼了口气, 顿感事务所安静了不少。 他毫不怀疑, 要不是晚上还要回去，工藤新一绝对会在他这里打地铺过夜，和江户川乱步来一场交心的对话。 当然，他觉得新一那孩子一通电话, 他的父母多半也会欣然同意。不过他还是把那小孩从沙发上扒拉走, 努力赶出事务所, 回自己家吃饭去。 很好，现在只剩下最难搞的一个存在了。 望月北川看向坐在沙发上，理所应当占据了整个沙发最舒服的一块角落的江户川乱步，只想转头去给自己泡上一杯咖啡续命。 “我才不想要这么早回去呢。”眯缝着眼的侦探先生把双手枕在脑后, 直白表达抗议。 望月北川心想, 明明这位侦探先生在之前无限流通关时可不是这一个个性，可想而知是受到这一世界的设定影响, 也还好这一道具只能召唤推理作家的一部分意志寄托, 否则他还得担心在这魔改作品背景世界观下，出现太宰迷弟芥川——真是太可怕了。 “那你想要什么时候回去呢？”望月北川坐在了他的旁边，难得温和着脸问道, 要是被刚才被撵走的工藤新一看到, 一定直呼某位坏心眼侦探区别对待。 “嗯, 我想要出去逛逛。”乱步点了点头，“安心，就我这副打扮，别人一定把我当作高超的职业cser, 不用担心咯。” “也不是不行。”望月北川瞥了一眼窗外，外头是难得的火烧云，看上去短时间不会出现突如其来的强降雨，把他们两位淋成落汤鸡。 “刚好我还能复健一下我曾经的爱好。”他估摸着，再不把角落的东西翻出来，那些东西都得发霉度过保质期了。 江户川乱步站了起来，绕着他转来转去：“诶，你还有什么爱好？嗯——我还一直以为你只喜欢制作巧克力甜品呢。” “那是因为我也不常在平常把你召唤出来吧。”望月北川理所当然，哪次使用这类道具不是在解谜关卡的时候，也难怪江户川乱步没有推理出来。 再加上他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一爱好。 没办法，躺平让人懈怠，摆烂令人幸福。 比如他可以在工藤新一过完长假，苦哈哈准备去上学时，来上一句“原来明天你要上课啊，我都忘记了，谁叫我是轻松的自由职业人。”引来小学生咬牙切齿的碎碎念吐槽。 “其实我也忘了。”望月北川解释道，毕竟兴趣不能当饭吃，平常窝在事务所无所事事都比给自己找忙事来得舒服。 他从布满灰尘的角落翻出了一套画具，嘟囔着“我应该有买分装吧……”最终才从某个小袋子里找出了外出简便版随身颜料。 “我记得以前还有个道具，能把画下的东西变为实物对吧？”眼见着对方收拾完毕，江户川乱步凑到他旁边，问道。 “嗯，是有。” “那我有个问题，究竟那些被画出来的有生命的造物，是在画作之中就赋有生命，还是在成为实体的那一刻拥有了生命？” 望月北川眨眨眼，从未想过那一方面：“按常理来说，大多数人都会赞同画作的生物没有生命的说法……”虽然他的内心并不认同这一观点。 “因为你就是一个相似的例子。”他指了指江户川乱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推理作家时常串书籍乱跑。”之前打开《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看到阿加莎画像的插画女人朝他举了举手中的茶杯微笑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些意识体们的生活比他想象的要丰富的多。 他都不敢想象这些推理大作家，偷偷把一些推理经典魔改了多少遍，又悄悄创造了多少有意思的发展与结局。 “对的。”江户川乱步晃了晃手中的糖果，继续说道，“这就是维度之间的差异，低维度生物所做的一切都在高维度的眼中暴露，毫无隐私可言。 “之所以这一现象只能在道具中发现，我们之前还无聊讨论过……” 望月北川闭上了嘴，专心倾听。 “这就如同概率未知的量子云一般，被人观测到的那一瞬它的概率就被确定，存在也被证明。而未被发觉的存在，依然自如地游走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如果我们能够时刻观测低维度生物一举一动的话，大量垃圾信息早就让我们过载了。”说完，他才解开了糖纸，把水果糖塞入口中品尝。 江户川乱步吃得开心了，又继续说：“低维能到高维，高维也能到达低维，这其实是个双向的过程，改变的只有观测者本身而已。” ——这就是那些承载了部分意志的化身们闲着没事探讨出来的一些推论。 “毫无事实证据，全靠大脑瞎编。”江户川乱步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这只是一个令我们思考自身存在的哲学问题而已。”他们每天闲的出奇，自然会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望月北川细细思索着这其中的关键。 他有预感这部分话总有一天能启发他的灵感，然而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抓不到思绪，纯当一场没来由的即兴攀谈罢了。 “话说你的画技怎么样？”江户川乱步试图探头看到他的画纸，被他一把盖住，死也不给看。 “小气鬼——” 望月北川耸耸肩，表示自己画得实在太烂，没必要玷污乱步大人的眼睛，反倒让对方更加好奇了，一直跟着他转来转去，试图看到画纸的一个小角落，最终也没得逞。 望月北川的画技确实如他所说不怎么样，让人区分得出五官分布就算不错。 本来他直接抓了离自己最近的江户川乱步当自己的模特，然而在他笔下，对方的形象愈发奇怪，他都要以为自己在画的是哪位不熟的过路陌生人了。 他心虚地瞥了一眼一边生闷气的江户川乱步，默默递上了一包糖果。 好在某位受魔改设定影响的侦探本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迅速就被哄好了。 望月北川呼了口气。 “下次一定要给我看哦！” ——可恶，他就不该高兴得太早。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望月北川熟练地说出敷衍的话，心里已经在打算以后让工藤新一多见见别的推理作家了。 问江户川乱步去哪了？ 哦，那本书是一次性消耗品，已经用完了。 51 又是你 （指指点点） 望月北川寻思着道具的召唤期限还有很久, 足够让难得出来一趟的江户川乱步逛个痛快。 然而对方嘭地一声消失不见，只剩下他一人对着空气大眼瞪小眼。 有一说一，他现在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望月北川把画了一半的画纸妥帖收拾起来, 打定主意有空一定要重拾爱好，努力让自己脱离灵魂画手的行列。创作出流传百世的史诗级大作他还是别想了, 争取让画能被人真心说一句“不错”才是他的小目标。 对于江户川乱步莫名的消失，他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从刚才开始，这周围的游客就少得可怜，现在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就像是他这块是处真空地带，一旦踏足就会收获即死判定一般。 他慢悠悠把手中的画具收拾清楚, 装入随身的小布袋中。他能察觉到身后有人正在靠近，然而他心里清楚对方不可能对自己动手, 因此也就无所谓地将最大的弱点暴露给来人。 “我还以为你会拿着称手的武器指着我呢。”依然是那副熟悉的装扮, 长到令人怀疑系统没有多余经费采购合适舒服的袖子长度，即便对方伸手试图打招呼, 也难以瞧见他的手掌。 “因为没必要。”望月北川回答道，转回头直视系统0123, “就目前看来，我们互不阻挠才是最好的情况。”虽然他对0123一直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 不过对于非法偷渡的穿越者，他们的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 光凭这一点出发，他就没必要浪费多余的力气与对方争斗。 “嗯嗯，你说得对。”0123点点头，语气满满的漫不经心，像是幼稚园老师微笑敷衍每一位小孩一般的营业语气。 望月北川：… 果然他还是讨厌系统。 “我还是更喜欢你的团子模样。”他瞥了一眼对方的脸，又默默移开视线——没办法, 对方笑得过于欠揍，他怕他一不小心手滑，拳头就落到对方的脸上。 “诶，真的嘛——那也不是不可以。”0123打了个响指，左手上就出现了一个和他表情近乎一致的白色团子，只是团子旁边挂有标志性的代号挂牌。 对于望月北川的审美，他表示很满意。 “哼哼，我就知道这种形态会有人喜欢的！之前克苏鲁部的系统还和我说我部门的形态一点都不够彰显部门特色……居然还想要我和它们看齐，一起搞触手形态！”一说到这，0123立刻有劲了，就差给他个舞台和一话筒，一人搞个脱口秀了。 望月北川顿觉无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把话题叉回来，眼睁睁看着谈话走向歪到了系统形态选美三百种上。 最后还是0123拍了拍脑袋，想起了正事，他嘟囔道：“哎，真是年纪大了，就变得格外啰嗦……” “来这边是想告诉你，我们这一世界的黑恶势力——也就是主角要打败的反派里，也混入了不少穿越者。” “呃……你不会想要我加入那里边吧？”望月北川感觉谈话再进行下去，他平静的表情就要一去不复返。 此时他嘴角抽搐，发自内心地想问候对方一句：“你没事儿吧？” 他连反派势力的影子都没摸到过，怎么加入？ 难不成这年头的反派还搞一个伟光正的皮套公司，自己投递ffer，通过面试就能顺利被录取了？ 哈哈，这年头反派别这么掉价好吧！ 0123满脸疑惑:“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卧底了？”连颁发给他的主线任务都不是强制性完成，结果小北川真是上道…… ——他就知道人类抗拒不了任务进行时的星号，一定要把任务完成才感觉强迫症舒服。 “大反派那边的穿越者有人帮忙搞定，你安心。”他把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对方别着急干活搬砖，反正任务完成他也没道具送给解决事件的勇者玩家。 望月北川递了个怀疑的眼神：“不会你要让你的穿越者解决吧？”穿越者之间的问题，让穿越者解决也很正常。 “才没有呢。”出乎他意料，0123否定了这一说法，“我手上的可都是好孩子。”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准备让自己手下的穿越者见血。 望月北川“哦”了一声，也算是再一次刷新了这位系统护短的认知理解。 “反派那边本身就有问题，就算十个穿越者里难得有一个好用的也很难缓解根本——除了让攻略更困难一点以外，也没多大差别。”常年以上帝视角观察一切的系统，对于主线任务保持乐观态度。 “更何况，大多数穿越者都无法深入内部的中心，他们基本都在外围打杂呢。”说到最后，0123又露出了那个别有深意的微笑，看起来是发自内心的幸灾乐祸。 望月北川想了想，像这种世界型反派估计杀人放火、走私拐卖贩毒一个不少，组织的外围人员和清洁工类似，都是能随意抛弃的垃圾废物。 也不知道那些穿越者们会不会后悔？ “虽然这其中有少数情况特殊的存在，但那也是极少部分罢了。”0123特地咬重强调了“少数”，并没有透露出具体情况。 而他心里清楚，组织里还有混子人暗搓搓等待主线元年，想凑到小学生侦探耳边悄悄喊出“工藤新一”，试图抓到主角的诧异神色。 想了想某一外援卫星的到来，0123完全不慌，反正这水都够浑得了，再加一个捣乱的也没差了。 望月北川并不清楚对方在思考什么，他只感觉对方脸上的笑容愈发和善，他的拳头也蓄势待发。 “咳咳……事情交待差不多，我也得先跑路了。”0123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家两位小朋友差不多准备去市场采购物品，要是被她们发现自己开溜摸鱼，免不了又要被一顿纠缠。 望月北川寻思着对方能不能善用系统功能，来点视频通话，別专门跑一趟，怪烦人的。 他时常难以理解系统们的一些固执。 “哦对了，你的画的比例很有问题，不过用色很大胆，感觉宇宙中所有色彩都在你调色盘上了。”丢下这一句话，系统0123迅速跑没了影。 望月北川啧了一声，暗骂系统这犯规的高维视角，能随意偷看他人隐私画作。 * “系统你去哪了？”面对着女孩们的追问，0123熟练地表示自己跑去数据海睡大觉去了。 “夕阳如此绚烂，怎能不睡上一觉庆祝庆祝？” “那系统，帮我们分析一下今日的菜肴推荐吧！” “系统直接倒头就睡zzzz……” “？！” 52 库拉索 少女与猫咪 望月北川与0123分别后, 就慢悠悠往事务所走。 这处公园离他的小窝不算远，往日他也时常出来转悠转悠，只是碰到各种意外事件后, 他便缓慢降低了随处乱转的频率。 这一路上他都做好了会出现突发境况的心理准备，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遇上任何事。 面对着路过和他打招呼的热情老板，他挥了挥手，熟练地应付老板的客套, 表示过几天一定去老板的店坐坐。 “那就行，望月桑你很久都没过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呢。”老板憨厚地笑着，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望月北川：…… 也没必要对他的烂运气如此了解！ 他叹了口气，还是没推辞老板的关心与好意。 摆平了这一小小插曲后, 他的手中多了袋过去自己常点的甜食，他心情极好地哼着不成调的歌。 目光与巷角熟悉的猫咪对视, 他眨眨眼，默默移开视线。 和猫老大熟悉的只有一只黑猫君, 那一缘分与他无关。 然而往日不爱亲近人的流浪猫难得叼住了他的裤脚，这很显然与平常不同。他迟疑地停住了脚步，拍了拍口袋, 表示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 自己根本没有携带能够喂食的猫粮。 就算这只猫咪难得示弱, 他也不可能凭空变出小鱼干的。他的手里拎着甜食，不过他觉得猫咪还是别吃这类添加大量糖分的人造甜食好了。 “没有给你的食物哦。”他半蹲下身子, 摸了摸猫咪毛茸茸的小脑袋。对于小动物，他的耐心总是更多上几分，毕竟可爱的小动物总有自身的可爱之处，讨厌的人倒有千奇百怪扰人不开心的点。 猫咪却咪呜了几声, 往巷子深处跑去，不时还转头看向他，像是示意他跟过来。眼见着他半天不动，猫咪还催促般叫了好几声，直到他跟上自己的步伐，猫咪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引路。 望月北川还有闲心心想，自己这下倒像是跟着兔子先生误入仙境的爱丽丝。 可惜这里没有柴郡猫，也没有疯帽子先生来逗他开心。 巷子深处比他预想的更潮湿，空气中有浓浓的湿气，令他感觉浑身上下黏糊糊的。他抖了抖外套，力图让衣袖別不小心刮蹭上周围墙壁的不知名液体。 就这巷子周围的杂物堆放情况，他怀疑市政清洁公司早就遗忘了这一处不为人知的小巷。 他都不愿多想这里有多久没人踏足，四周的砖墙看上去都蒙着厚厚一层灰尘。 望月北川打量着四周，猫咪轻巧的脚步令它能够格外轻松避开这一路的各处水洼。他也不清楚为何会被引到此处，就和副本里埋藏着各处隐藏支线一般，或许这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冒险任务。 行吧，任何一位游戏玩家都无法抗拒缓缓攻略任务，推进任务进程的感觉。作为一位合格的通关者，他也不例外。 ——主线任务可以偷懒往后拖，但隐藏支线一般都藏着好东西，让无数冒险者为此前仆后继，被NPC角色玩弄于手掌之间。 越往深处，内部的杂物就堆砌得越多，空气中的水汽隐隐带上了不妙的气味。 时常被卷入各类意外事件的他，对于这一气息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他脚下的步伐不免加快了几分。 他甚至都没闲心思考这种小角落为何会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只能尽力避开拦在路前的各类杂物，消减没必要的时间花费。 一位少女近乎失去了意识，倚靠着墙壁，对方有着一头显眼的白色长发，很难将有着这一洁白发色的人与手侧的手木仓联系到一起。 望月北川没有经受过专业的医学知识训练，不过至少他也能看出少女的出血量极大，看那面色苍白的样子，就算是再外行的人也知道对方的处境不妙。 拨打急救电话太耗时间，况且医务人员赶到巷子最深处估计这位小姐身体都凉了，眼下只能他来采取应急措施。 眼睁睁看着道具栏中金光灿灿，象征着最稀有的治愈系道具消失，他就肉疼得嘴角抽搐，不愿多看一眼。 在养老世界，他应该不大可能重伤到濒死吧？ 好在稀有程度最高的道具确实对得起这一评级，他看着少女的脸色迅速恢复红润，身体也有了微弱的起伏动静，手指似乎在习惯性摸索着什么。 他把那支手木仓踢到对方摸索的手边。 依旧处于无意识状态的少女用手抚摸了几下木仓柄，又安定了许多，就像是这一武器是保护她的唯一选择，倘若她不抓住，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望月北川对于道具的功效心知肚明——【春神的泉水】除了能够治愈一切伤势之外，还能令对方恢复到最佳状态。 少女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至少在他印象里这一年级的女孩大抵还在上大学念书，而不是成天拿着非法违禁武器被人重伤。 是□□吗？他皱着眉思索少女的身份，只能将对方往这方面联想。 □□的打手又或者是豢养的死士之类的，他也并非没有听闻。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证到这一幕，才能从这一惨烈景象窥见可怕黑暗的一角。 他想要把少女从那一地方拉出，然而他毫无立场这么做。 而他依然想要试试。 世界上那么多在泥潭沼泽挣扎的人，他不是二十四小时轮轴工作的许愿机，也无法随心所欲地拯救所有人…… 他所能做的，只有为倒在自己面前的人提供帮助。 事实上，望月北川有预感，如果他插手这门事，他将会无故牵扯进入一连串的麻烦，自己热爱的平静生活或许也将被打破。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在自己面前的人挣扎，他希望少女像之前委托被救出的女孩一般，永远面带微笑，珍藏着美好。 他会有所行动，只是不是现在。 见到少女的状况有所好转，原本还在他脚边撒泼打滚，企图诓骗好心人进入巷子，救助少女的猫咪顿时失去了对他的兴趣。它转而小心翼翼地蹭着少女的小腿，在少女旁等待着。 假如此刻洒下阳光，那这一幕确实十分温馨。闭眼的安静少女与身侧的乖巧猫咪，无论哪个时代都是童话系列插画师热衷的题材。 可惜此刻连夕阳都不见了，垂在他们头顶的只有冷白惨淡的灯光，时不时还如同要咽气般暗了几下，才死撑着恢复了亮度。 望月北川双手插在口袋，毫无留恋地转头就走——他看见少女的眼皮微动，看来是要醒来的样子。 在他人重伤救助，他还有把握不被对方伤害，然而白发少女一旦苏醒，说不定并不会念他的好，只会怀疑他的险恶用心。 为了以防不必要的麻烦与纷争，他还是先行离开比较好。 不过他想要拉那位女孩一把的想法没有改变，因此他在对方身上使用了一个特殊性道具。 这类道具的优点在于时限永久，除非目标死亡，道具都会兢兢业业地工作运行。而它的限制也很大，道具的功能被限制在极为严苛的一个范围内，任何试图钻文字游戏漏洞的行为都不做数。 好在他现在使用的道具，是这一大分类之中，少有的几个规则少的物品。 当然，可想而知的是这一珍稀度也高得离谱。 望月北川不愿思考自己到底花费了价值多少日元的稀有道具，只要一联想到这方面，他就感到一阵肉痛。 侦探难得开张一次能吃几个月，他倒好，还没赚到吃几个月的钱，钱就如流水般从他手边滑走。 看到系统光屏上出现了目标人物的状态与位置定位，他这下才算放下心来，不断安慰自己就当日行一善，给自己的运气积德，争取早日脱非入欧，成为幸运人士。 他急匆匆地离开此地，生怕被少女撞上，还得躲避对方的子弹袭来。 * 在他离开后不久，库拉索睁开了双眼，对着自己身上完全恢复的伤处若有所思。 一边的猫咪叫声又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双手轻柔地举起猫咪，放在自己的脸旁蹭了蹭，缓缓说道： “就像是一场梦一般。”只是那个梦里她濒临死亡，只能无力地倒在角落，徒劳等待组织不知何时的救援。 要不是自己周围还有大团的血迹，她也会相信自己只是做了场可怕的噩梦。 “难道是组织这次的新药功能？”她若有所思，各种花花绿绿的药剂颜色在她头脑里清晰排列，她能准确回想起注射前研究员和她说的每一句话。 “不，不对，这次没有这个功效。”她记得研究员介绍过这次的药剂有着假死功能，在重伤条件下，会让身体陷入无意识的假死状态，以此等待组织的救援。 思考无果，她抱着猫咪站了起来，摸索了一下被她藏在鞋底夹层的珍贵情报还在，她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哪位医术绝佳的医生救了自己，连带着她都要对那群整日身穿白大褂，沉迷手头实验的研究组观感都好上一些。 “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她点了点猫咪的脑袋，将猫咪放在地上，流浪猫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又遁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还能见到它……库拉索把武器收入暗袋，离开这一位置，等之后会有组织专门的善后人员前来打扫痕迹，她也无需担心日后这里被人发现，产生的一连串新闻跟踪报道。 她摸了摸身侧的各类武器，心又安定了几分。 库拉索只能是黑色的存在，因为黑色最早接纳了她。 而她现在将要重新回归那之中。 白发少女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53 酒厂穿越者们 在摸鱼 库拉索走后不久, 组织的后勤人员姗姗来迟。 “诶，又晚上加班，愁死我了。”领头的男人哭丧着脸。 “得了吧你, 你不是就带着点医疗用品……人都已经走了, 你根本不用干活。”跟在后边的人大声嚷嚷, 背着的大背包看上去沉甸甸的，令对方时不时得擦擦额上的汗。 “也没人和我说过, 加入组织是干这种活啊，说好的获得代号, 走上人生巅峰, 谋权篡位成为bss呢？”最后的人也嘀咕着。 这三位同为组织的穿越者, 再加上都处于势力外围的打杂范畴, 三人近乎是共同行动，暗中成为了一个小组。 要是让组织的行动组人员看到了, 怕是得感叹一句外层人员都比代号成员更有凝聚力一些。 “该死的，这路怎么那么难走。”队伍最前的浅藤大山为了泄愤, 踢了一脚旁边的箱子, 纸箱子山轰然倒塌, 激起了大堆灰尘, 地面上也铺满了各类杂物。 “呜哇, 浅藤你別这样！”走在中间的小夜佐山吓得差点跳起来, “本来晚上来这种又暗又狭窄的地方就够可怕的了……”他默默加快脚步，只想快点解决这次突如其来的外勤善后, 早日回去休息。 断后的山下小村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嘴里碎碎念嘀咕着自己的白日梦，差点一下被地上的杂物绊倒，才猛地唤回自己的思绪。 “真是的, 浅藤你就是性子太急。”山下小村说道，“在组织里个性急躁还没什么能力的是难以出头的。”毕竟组织这种盛产乐子人、心理扭曲变态的聚集地，没点脑子的傻大个注定是当炮灰的命。 小夜佐山也默认了这一说法，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是。现在组织不是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代号成员吗？”在他印象里，代号成员的队伍多了一堆陌生面孔，这是在原著里没出现的情节。 当然，组织外围炮灰也多半不会碰上这些可怕的存在。即便遇上了，他也只会选择绕道走。这年头穿越事故频发，还是保全自己的小命要紧。 他才不想拿着“保姆善后系统”莫名其妙地死掉，不然他加入组织兢兢业业摸鱼在外围干活的意义何在！ 获得代号不过是永远的零零七加班罢了，他还是宁愿在外围混吃等死，默默做任务积攒任务点数呢。 毕竟一家上市公司的内部，除了有奋发向上的卷王同事，还得有他们这种能力不足只好摸鱼的混子代表，才能让一家公司保持较为正常良好的职场风貌。 山下小村打了个哈欠，脑子里还在想着“脚踩琴酒，左踢朗姆”的大梦。他在来之前是一位热衷各类穿越题材的人，也看过不少柯同，想着某一日能成为组织的中坚力量。 然而穿越后的惨淡现实告诉他，他自以为拥有的系统，上天送给他的主角光环，就和菜市场随意堆叠的菜一般，到处都是。 组织外围小组时不时会聚在一起喝酒吹嘘，那时候基本都是穿越者大集会，空气都要被穿越者腌入味了。 穿越前的宏伟梦想都随着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没盼头外勤一起破碎。 因此山下小村也基本断了升职加薪，混入权力范围的梦想，不过三人小组外勤时，他还能自言自语幻想一下并不存在的现实。 目前只有浅藤大山还在坚信自己就是那块被遗落的金子，总有一天是会发光的。 虽然小夜佐山多次劝告他，与他说明弊端，然而对方依旧坚持“来到组织，怎能不获得代号”等上进思想，十分不符合他们小组的摸鱼宗旨。 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大抵是大人苦口婆心劝告不省心的小孩，可孩子始终要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 小夜佐山也懒得管他，反正他的系统是最适合外勤工作的。要是他真加入了代号成员，他怎么完美地善后？ 代号成员外出任务，还需要自行清理各类痕迹，说出去都得令人感叹酒厂的黑心本质，简直是寒了老员工的心。 “去去去！”浅藤大山挥手赶走了直勾勾盯着他的野猫，猫咪琥珀色的瞳孔看得他毛骨悚然，在这夜晚平白心生一股凉意。 一定是因为他被另外两人潜移默化影响了胆量。他理直气壮地心想，完全忘记了在穿越前他还是一位普普通通小职员，是个连恐怖游戏都不敢接触的胆小鬼。 “话说这小巷子真的很深。”为了转移话题，山下小村还是努力地寻找新话题，“总感觉很适合……”杀人放火埋尸。 他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浅藤捂住了嘴，脸上一片无辜。 小夜佐山慢悠悠顶替了最前方开路的角色，对此他接受良好。 遇到困难他是小夜爸爸，平常没事他就是小夜唠叨怪。 人的双标就是如此朴实无华且枯燥。 不过他又能怎么办，谁叫另外两个还算是这破烂组织里边的一股清流呢？ ——至少没有间接摧毁过一个世界。 一位经验丰富的穿越者，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现被隐瞒的真相，比如他曾见到一个世界缓慢地走向灭亡。 那只是平常的一天，他像往日一般打算去随手选的□□组织，帮忙清理善后。然而接连不断的大雨，笼罩了那个世界。 最开始只有低矮的洼地被淹没，直到最后视线范围都是海洋的存在。他看到过穿越者们携带的陌生系统掠夺能量，在能量充足后便脱身离开，只剩下一个衰败的世界。 他所能做的，只有将自己遇到的浮尸想办法埋葬，而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等到点数积攒充足，他只能让系统将那一世界的编号代码记录，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获得逆转时间的道具，来重写那一小世界的结局。 “喂，小夜你也说句话啊。”浅藤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注意到他方才的神情。 小夜佐山原本阴沉的脸又重新带上了笑容：“你们说到哪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在走神……毕竟这里很难清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超市的特价便当。” 一提到和每日吃食紧密相关的打折便当，余下两人顿时振奋起来，冲得比他都快，迅速不见了人影。 开玩笑，和一群大爷大妈抢便当都抢不过，他们完全不想要每天啃萝卜干过日子！ 小夜佐山微笑着摇摇头，跟在后边，无言接替了断后的位置。 唉，孩子大了，就是叛逆。 54 酒厂的正经穿越者 在搬砖 滴答……滴答…… 水滴从高处滴落在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来人毫不介意地踩过水滩, 身上滴落的液体与水洼融为一体，本来夹带脏污的水坑更加暗淡了几分。 “唉，没想到这次的人耐受力那么差……”对方毫不在意自己脏兮兮的手, 满脸疑惑地扶住自己的额头叹息, “这么一会就全招了，我可是还没玩够的。”脸上残余的血迹, 配上他的冷笑，倒像是位彻头彻尾的疯子。 “别忘了，他们活着对组织还有用。”负责接应他的医生说道。 “我敢保证，那位先生听说您没犯病，一定会高兴的，樱桃酒。” “幸好他们贡献的积分还算多。”樱桃酒冷哼一声, 顺手接过医生带来的毛巾，随意擦了几下就算擦拭干净。 他和医生都是来到这世界的穿越者，不过与他不同，医生到来的时间比他要短得多。 因为对方近乎是由他引进组织的存在, 接受了各种没必要的审查与任务后，让他担任了随行医生的职务, 以防樱桃酒犯病发狂没人管。 从最初的缘分来说, 二人出自于同一世界，只是后来获得了不同任务分类的系统, 导致了这一次才相见。 在他难得遇上原世界故人时, 他莫名想着是时候给自己找一个锚点，不至于让自己发疯砍了所有人, 而后被杀死。 樱桃酒去了很多个世界，由于系统需要的是畏惧情绪。在最开始他选择了扮演鬼怪，然而这一过程的情绪回收收效甚微。而在他失手杀死小世界某个仇人时, 系统能量槽难得充盈至满格，他为任务疲惫的身心总算能够得以歇息。 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他前前后后杀了不少人，也扮演过无数小世界的角色，久而久之连自己的名字都早已忘却。 他总觉得，有一天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和最初始的记忆，不过这都得满足身上这贪婪的系统再说。 他之所以加入这一组织，也是系统指出在这里能获得最多的点数，是他落脚的最好选择罢了。 医生并没过多提及他的系统任务，这终究是樱桃酒疑心的一个点。 虽然不同系统颁布的任务必然不会重合，但这就像一根刺深深埋在他的心里。每当他想要对医生下手时，又觉得没必要。 医生的弱不禁风是组织很多人有目共睹的，身为一位医生甚至晕血，跑步多跑几步就只剩出气声。就这样的体力，也不知道能击败几岁的小朋友。 医生依旧露出毫无瑕疵的笑容，像是完全没察觉到樱桃酒阴晴多变的脸色，关切询问对方为什么脸那么黑，是因为蹭到了灰吗？ 樱桃酒：…… “医生你一定没通过职业考试吧。” “当然啊！我可是黑医诶，能救就活，救不了的就死。”医生理所当然。 樱桃酒想了想对方那还算高的手术成功率，懒得反驳。 然而医生没说的是，他确实不是位正儿八经的救死扶伤的医生，而是位心理医生。 这段日子的相处，他早就摸清了樱桃酒这小孩的底线，努力扮演一位不谙世事、身娇体弱的废柴医生，时不时在对方疑心病犯了要把自己砍了之前，成功消退对方的忧虑。 老实来说，这可比无限流世界放bss风筝危险的多，至少他和对方相处时，半点马虎都不敢有，毕竟一不小心自己真得死。 自己手上的保命道具本就不多，其中绝大多数还是某位幸运F的资产。要是自己随意动用，他都能想象出来某位吝啬鬼侦探直接杀到这边，把他的主线任务全部摧毁，组织直接完蛋。 那位侦探身上由于倒霉特质，总是被卷入奇奇怪怪的隐藏关卡获得加强道具，因此对方身上的道具数量比他多得多。 为了自己日后的安全养老，医生还是希望能趁这一主线任务的时候，把自己的养老本给安排得明明白白，至少也得给自己多安排上几份保命道具才算安心。 医生脸上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被樱桃酒吐槽笑起来怪瘆人的。 医生：“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而露出真心的微笑罢了。”他受过专业训练，除非必要，绝对不笑。 “行了医生，等回头还要和琴酒交差呢……”樱桃酒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算是宣告医生的回答还是符合他的心意。 “组织那边又想要招揽行动组和情报组的人员，也不想想看水准高的人才哪有那么好找。”他碎碎念抱怨前段时间开会说的议题，要求代号成员及时挖掘外围成员之中的优秀分子。 不过表面上他们在会议上嗯了几句，算是应下，实际上真没几个会去寻找，毕竟人事部如果没用的话，那一小组组长的脑袋也可以不用留着。 “唔……好像组织又要进新人了，希望他们能给我的审讯组贡献不少有趣的素材。”樱桃酒乐呵呵地说。 “朗姆和琴酒最好别妨碍我，贝尔摩德那人我也不想接触。”他只想待在审讯组，获得任务点数的同时，顺带尝试各种新型审讯技巧，其余的势力纷争他完全不想卷进去。 “你说的对。”医生点点头。就目前状态之下，保全自身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贸然出头只会被当作典型用来竖靶子。 即便他心里存了利用樱桃酒的心思，不过除非必要，他还是不希望自己最大的靠山倒台的。 “我听说朗姆手下有暗中培养一部分人？前段时间有收到后勤组的医疗人员出动的报告。”他打探道。 “嘘，医生，你问的太多了。”樱桃酒竖起食指抵在唇间，此时的眼中满是寒意，“朗姆那家伙小气极了，要是被他知道你清楚一些底细……别怪我没提醒你。” “收起尾巴别管事，只做自己份内事，这是我在审讯组给你的忠告。” 医生像是被吓到了，脸顿时失去血色，连连道歉，心里则是把“探查那位疑似受伤的朗姆底牌”一事提上了日程。 好在他用来隐蔽气息的道具还算充足，这也和他曾经的副本分工有关。某位稳拉bss仇恨的倒霉蛋先生负责上下逃窜，吸引守关者的注意力，他则是趁着机会偷溜进隐蔽地点进行搜索。 发现他人拼命掩盖隐藏的秘密，不仅是他的本职工作，也是他最为喜爱的一件消遣。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他不是组织里的“医生”，也没有任何变态癖好，一切角色扮演都是为了任务服务。 自我的精神锚点已然确立，从现在开始，他自己就是自我奉行的准则本身。 55 新业务 开张——— 望月北川这边, 他前几天还在和松田、萩原他们念叨，这事务所再没业务上门，他就得花自己珍贵的存款了。 而今日门口的风铃声响个不停, 代表来者的数量不少。 望月北川把遮在他脸上的书本掀开，与进门的伊达航对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他一觉睡到傍晚了吧？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前一日晚上他难得熬了个大夜速通了新买的游戏, 问就是太好玩了。 每次他都告诫自己把这一小任务的进程完成就去睡觉, 然而连环任务一环接一环，游戏策划早已拿准了玩家的小心思，害得他一不小心玩到天亮。 原本他准备直接在楼上的卧室补觉, 可谁叫今天的阳光那么好, 要是不晒着太阳睡觉实在太浪费了。有小藤蔓贴心地遮挡阳光, 他也不用烦恼被升高的光线刺醒。 因此他一觉睡到晚饭的可能性完全存在。 然而一切猜想, 等到他看清伊达航身后跟着的目暮警官都消失殆尽。由于每次他和这位警官的相遇，基本都是在案发现场, 害得双方一瞧见另一位，都条件反射觉得自己又要面对各类案件。 光是米花日常事件, 他都时常见到这位负责出外勤的搜查课警官, 一抽屉的御守有不少都是这位好心警官直接塞给他的。 对此他只能评价：心意领了, 但下次就别了。 “伊达警官、目暮警官。”他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今天来我这是怎么了？”他已经十分熟练地在思考, 会不会自己的事务所地基下埋藏着尸体，要把他这小楼整个掀起才行。 ——问就是幸运F发生任何事都有可能。 “没事，我们就是带一位找你的委托人过来, 顺路看看你。”目暮警官端详着过道的书籍说道。 听见“委托人”，望月北川终于精神起来了，事务所生意本就冷清, 难得有人找上门都能让他几个月混吃等死，因此他十分欢迎各类正常委托上门，侦探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优质服务。 “委托人在哪里？”他从沙发上跳起，连滑落在地的毯子都无暇顾及，坚持遵循“只要给钱就能是大老板”的职业准则，渴望为自己上门的委托人服务。 “在这里。”伊达航领着身后的一位妇女走上前。 在伊达航高大的身躯面前，女人显得格外矮小，配以对方略有些驼背的姿态，整个人看起来唯唯诺诺的。 “你好……我是高桥原仓，这次来是想要委托侦探先生一件事。”话说到后面，女人的声音越细小，像是整个人都失去了第七一般难以开口。 望月北川从饮水机接了杯水递给她，趁这时机打量了几眼对方的手指：“没关系的，这位夫人。” 女人无名指上的银戒让他猜测对方已经结婚，虽然每个人想把戒指戴在哪根手指上是自己的自由，不过大多数人都会遵循一些传统的惯例，选择相应的手指来表示个人情感状态。 高桥原仓接过了那杯水，像是能从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水汲取到力量，缓了缓开口道：“我来这里，是听说您有亡灵侦探的称号，能够看见常人不能看见的东西……” 望月北川：？ “且慢夫人，”他暂且打断了女人的话，“亡灵一事不可乱言。”开玩笑，他只是随口认下的那个称呼，没想到在多日后的某一天死去的黑历史又一次跳起来攻击他。 他完全没有阴阳师能够沟通生死两界、驱使妖怪的本事，旁边目暮警官看他的眼神都要不对劲了啊喂！ “但是只有大师你能救我家孩子了！我专程从北海道赶来就是求您相助！”高桥的话尾都带上了一丝颤音，眼眶顿时红了一圈，眼泪将掉欲掉。 “高桥女士还是先把事情原委说明清楚比较好吧。”伊达航捧着水杯，劝解道。他的手肘碰了碰望月北川，让对方先好好听完。 “说的对。”高桥原仓深吸了一口气，总算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然而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那就从一切的最开始说起吧……” * 高桥原仓有着一个小小的，足够温暖的家庭。 她的丈夫不是公司高管，也不是世界首富，辛勤地每日工作，赚着足够一家人花销的薪水。 她的孩子也足够可爱善良，每天放学回家就喜欢扑进厨房，在她身边转来转去，扒拉着围裙，追问今天又吃什么好吃的。 她本以为日子会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平常，时间慢慢流逝，一直到她老去的那一刻。 然而直到她儿子大病一场后，一切都变了。 那次大病近乎夺走了她儿子的所有活力，医生们都说孩子能活过来几乎是一个奇迹，她也一直想要好好给孩子补补身体，被病痛掏空后的身体必须要用充足的营养补上才行。 然而她的孩子一天天发生的细微变化，令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的孩子早就已经死了，现在占据她孩子身体的是一个恶鬼！ 她的孩子过去也会调皮，但绝不会肆意妄为到拿人命开玩笑。她和儿子一同过马路时，后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差点直接跌倒在汽车主干道上，与她擦肩而过的就是一辆大卡车。 事后她发现她的背后只有她的儿子，而孩子却不耐烦地驳斥了她的话： “烦死了，老太婆，都说了我没有干了！” 她的儿子还是位小学生，在和她闹脾气赌气时，则是喜欢说一大串修饰形容词来彰显自己的词汇量充足。 “我的儿子以前都只会喊我——那位不给可怜小孩零食吃，却偷偷自己偷吃的坏心眼大姐姐。”说到这，高桥原仓脸上不觉带上了些笑意，很快那份轻松又被忧虑取代。 “而且现在的他还说，要修正额外的错误，令一切回归正轨……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但他确实背着我想要东京。” “我听说那位亡灵侦探恰好也在东京，说不定他就是来找您的，大师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实在不行的话，把那个恶鬼从我儿子的身体里赶出去也好。”即便要面对儿子死亡的事实，她也不希望孩子到身体被一个陌生的存在占据，做出与她的孩子截然相反的举动。 “事实上，最开始她有到警视厅问路，我们最初是推荐她带孩子去咨询一下相关的医生。”目暮警官解释道，“比如脑科或者精神科。”这一说法也很正常，毕竟高烧不退很容易给孩子脆弱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先去拍个脑部CT才比较好说话。 “但是高桥小姐给了我们详细的检查结果来证明那位孩子没有任何精神和心理方面的问题。”伊达航补充道，并打开手机调取出先前从她那拿来的照片备份。 “你看，这两张照片，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气质却截然相反。” 两张照片，一张照片中的男孩抱着玩偶熊露出傻乎乎地笑容，空出来的一只手还递出冰淇淋，像是邀请摄像者来和他一起吃。 而另一张，男孩将手搭在熊娃娃的脑袋上，他也在微笑，可那丝笑意不达眼底，更像是久经社会沉浮的趋利者的冷笑，令人感到不寒而栗，并产生一个由衷的疑问： 这两位真的是一个人吗？ 伊达航也明白这一世界多半还有其余穿越者一事，那么有占据他人身躯的魂穿也能在理解范围之内。 因此他劝说了目暮警官，领着高桥女士一同前来。 目暮警官对于那一称呼，还是采取着怀疑态度。他可没在案发现象见到过对方召唤死者的冤魂来给自己洗清嫌疑的。 伊达航悄悄撞了撞自己上司的手肘，他已经再心里想好了解释一切的说辞。倘若目暮直白询问，那借口就不好寻找了。 望月北川仔细查看着那两张照片，诚然照片氛围的呈现与光线环境这些外部因素都息息相关，但他还是相信有的根本特质是不会被改变的。 ——例如被拍摄者在镜头前的小习惯。 “高桥夫人家的孩子很喜欢小熊？”他询问道，两张照片都出现了玩偶熊，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嗯，他很喜欢这个玩偶熊，他还给这一玩偶取了名字。”高桥说道。 望月北川从两张照片中感受到截然不同的感觉，第一张是洒满阳关甜丝丝的游乐园，另一张则像是幽深昏暗的地下走廊。 “有意思……”他喃喃道。 “这个委托我接了。” 就让他看看，这孩子的身体里边藏了什么秘密。 还有，那一明显是外来的陌生存在，想要修正什么错误。 “按常理来说，侦探的委托我们警方不会干涉，但是……”目暮警官没把最后的话挑明。 这种怪事他们警方也不好着手，倘若让对方随意放手去干，又可能有诈骗的风险。虽然对方的为人他们心里也清楚，不过这种人品问题谁都说不准…… 要不是他们查看过检验报告，确认过这位女士没有任何精神心理层次的问题，否则他们也不会来事务所求助侦探协助。 “那就我全程跟着吧。”伊达航自告奋勇说道。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啊，伊达老弟。”目暮拍了拍他的肩膀，松了口气。 这位后辈可是他十分看好的人才，想要着重培养的。对方的个性十分适合在需要公正的搜查课发光发热。 交给伊达航，那他是绝对能百分百放心的。 “那就拜托你们了。”高桥原仓终于露出了个难得的微笑。 56 列车上 交流信息 望月北川看向新高线窗外的风景, 大片的山林被他们甩在身后。 小时候的他还想着，究竟是他们在列车中前进，还是窗外的景色背着他们悄悄往前跑——好吧，小孩的想象力和好奇心总是格外旺盛一些的。 在落座前, 伊达航还和他说起, 这条新干线可是新修不久的线路, 由一位极为出色的建筑师亲自操刀设计。 对于建筑美学, 望月北川时常欣赏不来, 他还是更喜欢某毛子国更粗犷的金属艺术，又或是以大量高饱和度颜色配以的图画设计。铁路线路，在他看来不过只是想办法把沿途经停的站点规划到一起，顺带要选取合适的周围景色而已，就像是小学生都会做到满分的连线题。 伊达航察觉到他的兴致缺缺, 果断转移了话题： “高桥女士, 您孩子的情况, 你有听说过别的例子吗？” 果然, 他毫不意外身边的侦探先生暗暗支起了身子, 脸也往他们的方向调整了十几度, 俨然是一副倾听的姿态。 “呃, 我想想看。”高桥原仓的脸色比来时好了不少，大概是这次回程的路上请来了能解决她问题的人陪伴，一路上她的表情都更轻松了。 伊达航压低手，表示对方别着急：“别急, 慢慢来, 我们在到站前都有充足的时间。”他见到不少例子，因为一时心急，遗漏了关键细节, 直接给探案难度提升了不止一个层级。 宁可慢下脚步，也别让自己得到残缺的错误信息，在这上面耗的多余心力要是能腾出来，伊达航敢保证自己的发际线都不会这么高。 望月北川捧着手中的热巧克力，默不作声。列车提供的免费饮品，显然没法和事务所他的特供相提并论。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虽然这一甜度腻得让人感觉喉咙深处都冒出了厚厚的劣质巧克力粉味，但他也对此接受良好。 借着高桥原仓努力回想的间隙，他也细细翻找自己的记忆，思索自己是否见过相似的例子。 没有。 他只见过系统携带宿主穿越，直接使用宿主身体的情况。若是想要侵占一个死去的躯壳，首先要修复机体内部的损伤，还得把自己的灵魂强度调整到身体能承载的范畴。无论怎么看，这都是费时费力的一个做法。 换做是0123，也绝不可能大肆挥霍能量干出这种事。 看来对方来者不善啊…… 想明白对方的来意不纯，望月北川早已把道具栏里的一些道具优先度首先调前，顺带挑挑拣拣几下，准备把简单好用的道具丢给伊达警官。 在高桥原仓的视角里，那位灵异侦探则是对着空气乱点一气。虽然她早已知道这类大师都有自己的古怪癖好，但等到她亲眼见到还是不得不感叹，每个人的爱好千奇百怪。 ……原来有人喜欢空气打地鼠啊。她心想。 望月北川收回了操作的手，抬头与高桥原仓对视，疑惑地看着对方给自己递了一个“她完全理解”的眼神。 望月北川：？ 希望大家能把自己的心中所想直接说出来，他真的猜不透。 伊达航好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为了以防自己笑出声，他把右手握拳放在嘴前，试图压抑将要出口的笑声。 然而还是有低沉的笑声泄了出来。 轻松的氛围之下，高桥原仓脸上的笑意更多了几分，此时的她能更轻易地回想起过往的细节。 因此她能够坚定地说道： “没有。” 尽管她是位家庭主妇，这可不代表她完全不了解街坊邻居津津乐道的小道消息。即使她的孩子现在不爱和她说话，她也时常会出现在学校附近，和前来带孩子回家的家长一起攀谈。 在她印象里，这附近小孩，只有她孩子的性格突然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时常和她聊天的家长还安慰她，可能单纯是孩子提早到了叛逆期，然而她清楚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孩子，那只是个披着她孩子皮囊的怪物。 没有一位父母能错认自己的亲身骨肉，也没有哪一位长辈能容忍一个陌生的存在借由自家晚辈的身躯肆意行走。 他们只想抓住那个怪异，找到自己的孩子在哪里。 “那和我说说看那孩子平常干什么吧。”望月北川并不意外这一回答。要是一个地方的怪异聚集数量太高，0123早就发现了。 一只蚂蚁混迹于大海之中，自然不起眼。倘若把一个蚁群扔进一个小水洼，那就很容易被人发现了。 “他很喜欢待在房间里，把房门上锁，我们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高桥原仓抱歉地说。 她没有用属于自己孩子的名讳称呼那一存在，因为名字是她和丈夫精心选择出来的，那个强盗不配。 也好在在家里她通常也不敢自家孩子的名字，不然那一怪物或许早已察觉她的不自然。 也或许对方早已发现，只是有恃无恐罢了，毕竟他们完全没有可行措施来驱赶它。 她有想过强制进去看看房间内部的情况，然而她被丈夫劝住了。 “不要多管闲事。”男人眼神中隐隐透露出恐惧，只要不打开门，他们还能一直欺骗自己对方展现出的非人都只是他们的幻觉。 “好。”她理解丈夫的自欺欺人，但不代表她不会干涉，因此她还是离开了家，独自一人来到了东京。 “但我知道他似乎在忙些什么，一直在收集报纸新闻。”高桥原仓提供的有用信息只有这些了。 望月北川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伊达航熟练地安慰对方，没关系，能提供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对他们也是个很大的帮助。 “伊达警官，真是太感谢你了。”高桥原仓说道。 “哈哈，您真是过奖了。”伊达航笑着挠了挠头。 萩原研二不在的情况，自然就是由他帮忙善后的。警校时期的同期分工，到了现在也还适用。 只是在此刻，他又一次想起来某两位毫无消息的同期。 心里对他们的去向隐隐有个猜测，然而那一真相注定没法摆到明面上来述说，尤其是在知晓了这一世界拥有系统的存在后。 他没法保证是否也有系统想要对两位同期不利。 想来以那两位的才智，也不足以狼狈败下阵来。 望月北川看着一派和谐的车厢氛围，心里感叹： 真是妇女之友啊，伊达警官。 他能理解为什么大爷大妈时常在对方例行巡视时，过来和这位警官聊天絮叨了。 57 态度不一 蹊跷 列车到站, 一行人下了车。 高桥原仓看见迎上前的来人，她眼睛一亮，张开嘴似乎打算说些什么, 然而她未出口的话被人粗暴打断, 没能说出口。 “我都和你说过了……孩子他没问题。”男人紧皱着眉, 盯着高桥, 时不时把警惕的目光投向望月北川和伊达航。 难得被人用这般不爽的目光直视，望月北川的脸也冷了下来, 可惜在他的脸上大概也只能体现出嘴角下滑几个百分点的细微差别。 “但是, 高桥你不是都答应了吗？”高桥她用手扒拉住男人的衣角, 话尾都带上了一丝哀求的泣音。 “啧, 我那只是顺从你的心意罢了，谁知道你真喊来了人？”高桥冷哼一声, 又重重叹了口气，“你们两位，还请回去吧, 这都是内人的疯言疯语而已。” 望月北川才不理睬男人的话, 他直接开口辩驳：“但是据您的夫人所说，那孩子确实有不对劲不是吗？” “那也单纯是因为孩子心情不好罢了！”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大病初愈就被拉去拍照，谁能摆出精神十足的派头？” “嗯嗯，你说的对。”望月北川赞同地点点头, 眼见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不紧不慢地说： “但这和你也没关系。” 在男人开口反对前，他继续说道：“我的委托人从头到尾都只有高桥小姐一人，在完成她的委托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伊达航顿时心领神会, 在一边连连帮腔，表示他们两人都是业内有名的侦探，百分百的委托完成率说什么也不能因为跑单而降低。 反正这时候目暮警官也不在，伊达航也不大在意那些职业要求的条条框框，此时此刻当然是灵活选择最优解重要。 警校时期他就多次这样随机应变，用最憨厚老实的面容，面不改色地帮班上一些知名刺儿头圆谎。经过几年的职业生涯，只会让他更加熟练地自由变通而已。 “切。”见推辞不成，高桥懒得和他们多浪费口舌，“我先说明，我们家孩子好得很，所以我之后是不会把尾款结给你们的。” 望月北川无力吐槽，正如同对方不愿和他们多说一句话的态度，他也不想多看这人一眼，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污染了。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也收到了高桥女士的讯息，对方悄悄表示自己会按时付清尾款的。 望月北川心情极好地按灭屏幕，默默跟在后边。 “伊达警官，你有什么头绪吗？”他对着对方耳语。 经验丰富的刑警先生沉思片刻，回答道：“不然先看看周围人士的反应吧？”两个人呈现了截然不同的态度，要不是他们心里清楚高桥女士毫无问题，他们多半心里都得嘀咕那位委托人是不是真有被害妄想症。 “你说的对。”望月北川打了个响指，毫不意外二人想到了一块。 他就想看看，在他人眼中看来，高桥家的孩子形象如何。 * “你问高桥家的孩子吗？”高桥女士家隔壁的老婆婆问道。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抬了抬自己略有些滑落的老花镜镜腿，眯缝着眼看向陌生的两个来客。 “唔……小高桥以前总是喜欢来帮我照顾花朵来着，不过可能是因为前不久大病一场的缘故，最近也不大热衷过来了。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那孩子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嘛……”一说起隔壁家的小孩，老太太开始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就差搬几张椅子和桌子，再上点茶点，来场茶话会了。 “哦，还有高桥小姐是吗？她自从孩子痊愈后精神看起来就不大好，这也难怪，听说孩子病危的时候她一直在旁边照顾，把自己累着了吧。”老婆婆温和地笑着。 在告别老太太后，他们二人还询问了周边的其余人士，以及高桥女士提到的小高桥的玩伴。 得到的结论近乎一致：小高桥还是一如既往地乖巧懂礼貌，只是大病之后，这段时间对方倒变得安静了几分。 ——这点也并非不能解释，元气大伤的身子总需要一段时间恢复活力，或许这都是对方刚痊愈的虚弱表现。 然而大多数人都指出了高桥女士的不对劲，就差没明说，建议对方好好休息，別胡乱怀疑自家孩子了。 “一边倒的结论呢。”伊达航翻看着本子上的记录，刑警的职业习惯令他更偏向把重要的语句都记录在随身的小笔记本上，顺带在旁边标注上自己的思考与见解。 望月北川摊手：“也不是没有突破。”至少他们目前知道小高桥那孩子的善良热心肠远近闻名，周围街坊邻居都对其夸赞有加。 伊达航翻找出自己特地标注的疑点，指给对方看：“只是我很在意的是……就连以前看小高桥不顺眼的死对头都改变了口风。”虽然小孩子之间的恶意时常不需要理由，但正因如此，小孩子的厌恶情绪大多难以掩饰。 先前他们就知道这俩孩子相看不顺眼，俩小孩都不是善于掩藏情绪的性格，可他们在询问时听了一大串死对头的彩虹屁，就差整理出一本《如何花样夸赞自己的死对头一百句》了。 “所以这就是最大的不寻常之处咯。”望月北川手指点了点那一处标注，心想哪个万人迷系统想不开跑到偏远角落，难不成是想走一出逆袭爽文剧本？ 再加上，高桥原仓说过对方提及的“修正”相关，他还是格外在意。 但是这些都得等他们亲自见到小高桥才能断定。 “伊达警官还有什么看法吗？” 伊达航早前就写下了自己的想法，因此找起来十分迅速。 “我还是觉得小高桥身上的疑点更大一些。虽然我们还没见到对方，但我就是有那种直觉。”多年刑警经验积累下来的直觉预警，达不到百分百的精确准确率，也能大致估摸。 “事实上，他们的说辞不禁让我怀疑——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乖巧懂事的完美小孩吗？”伊达航看着周围人层出不穷的夸赞形容词，一阵头疼。 这些说辞只给了他一个虚幻的印象，他只能透过这些词语描绘出一个人见人爱的完美人士。 但所有的正面词语有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吗？ 不存在于这一世界的纸片设定或许更符合这一想法。 至少他坚信世界上没有完美人士的存在。 ——要知道全能的警校第一的厨艺也不是刚出生就达到精通的大厨水平呢！ 从这一方面出发的话，对方的“完美”就显得格外可疑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亲自去见识一下。”望月北川拍了拍伊达航的肩膀。 “去看一看委托人的目标对象完全符合侦探职业守则呢。” 问就是他刚刚编写的行为操守准则，作者望月北川，任何缺漏看他需求补充的那种。 58 搞事的手 蠢蠢欲动 “哦呀, 你们就是爸爸说的两个大哥哥？”小高桥看见家里的来客，连手中吃了一半的蛋糕都没顾上，把叉子放好后, 哒哒哒地跑到他们跟前, 仔细盯着他们。 “嗯是哦，小高桥你和你妈妈描述的完全不一样呢。”伊达航带着笑揉了揉男孩柔软的头发。 周旋客套的话，还是让他来上阵，不然他真担心望月那不顾他人心情的嘴，几句话就让他们扫地出门。 更何况观察细节, 他们一人都十分擅长，他来引诱着多套点话，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毕竟刑事审讯讲求的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由浅入深。 “啊妈妈嘛……”听到关键字，男孩眼神暗了暗，脸上浮现了伤心的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最近怪怪的, 可能是要去医院看看了吧, 虽然我会经常见不到她, 不过这样子妈妈才能恢复正常呢！” 望月北川心想这外来存在也真是失礼，嘴欠程度简直和他不相上下。如果说先前他还有一两分犹豫, 现下一照面他已经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他还真没见过哪个小孩这么热心想把自己的母亲送进医院的。 他瞥了一眼被规整放好的蛋糕叉子, 默默把这一细节记住。 ——一位善于撒娇的孩子, 在想要快一点见到来客时, 多半也不会像强迫症一般把叉子放好吧？ 这架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某家西餐饭店用餐，连餐具摆放有着各类规定呢。 “高桥小姐呢？”伊达航也顺着孩子的话，四处张望了一番, 寻找着委托人的身影。 “妈妈？妈妈不是去医院了吗？”孩子咯咯咯地笑着，稚嫩的笑声此刻听得望月北川一阵心烦。 他能耐下烦躁好好相处的都是乖巧懂礼貌的好孩子，而不是面前这位兢兢业业努力演戏的成熟小孩。 “啊这样吗？”伊达航的脸上恰到好处出现了惊讶的神情，“那小高桥能和我们说一说你自己吗？我们来也是想要和高桥小姐聊一聊你的问题呢。” “诶，我吗？”从望月的视角看来，一旦他对某个人的恶感达到一个临界值，那么他就会觉得对方在他面前呼吸都是一个罪过。 上一个如此恶劣的人还是天天在他被炸的公寓楼门口嘻嘻哈哈打闹的坏小孩，此时眼前的这位幸运儿也将荣登榜单。 “我感觉我每天过得很开心呀！”他一把抱住手边的小熊，脸上洋溢着笑容。 伊达航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那你对妈妈是怎么看呢？” 小高桥摆出了苦恼的神色，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果然还是伤心吧……被妈妈怀疑什么的，我也会感到不开心的。”末了还不忘补充上“希望妈妈快点好起来陪他玩”，一副感动人心的孝顺现场。 旁观一切的望月北川脸色阴晴不定，看上去要被恶心坏了。不好意思，有那么一瞬间，他幻视了那种偶像剧里的过气油腻小生，嗲嗲比心“爱你哟”，差点没把他反胃到昏倒。 伊达航果断拉住对方，一套组合拳熟练告辞，拉着对方就跑——他一眼看出望月北川要坚持不住了，因此还是先行离开为好。 这次聊天表面上他们没有获得丝毫有用的信息，实质上他们心里都已经把内心的推断确认了个七七八八，基本没什么太大的缺漏了。 而望月北川正身无可恋地看着天空，一副即将死亡的模样。 “果然小高桥身上有蹊跷。”伊达航好笑地把冰易拉罐贴住对方的脸颊，毫不意外看着对方被冻得差点跳起来。 “是很有蹊跷。”望月北川接过对方递来的饮料，顺手打开盖子，“小高桥说的每句话都不像是这个年纪备受宠爱的孩子能说出来的。” “对的。和他对话，不像一个小孩，倒像是一位大人。”不愿意直白表达自己的倾向，只会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居中答案用以明哲保身，这完全是大人社会才会获得到的社会经验。 “如果说这是某个都市城市的贵族学校的话，这也不是不可能。”对于一些阶层的排他性，望月北川早有了解，富人家族背地里也有不少不能说出口的肮脏事。 然而这里是一处偏僻小城，民风淳朴，属于是那种见到一个外地人都能顺手塞上点土特产的小县城。 在这片区域生长的孩童，眼里都是如出一辙的纯粹，只有小高桥那孩子的眼神浑浊不明，倒是涉及到对方最深层次的真心渴望时，那双大眼睛亮得吓人，就差没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贴在脸上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高桥女士是他的大仇人呢。”望月北川说道，感叹这小孩要是真这个性，那还真应了报纸记者常吐槽的话“不如养块汉堡肉呢”。 种种古怪叠加到一起，对方的外来身份基本算是能敲定无误了。 “那么如何把那个外来存在剥离呢？”伊达航问道。高桥小姐先前提供的报告中，否定了小高桥有多重人格、人格解离症等精神疾病，那么他们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把那个外来者剔除。 “啧，我可不会脑科手术。”望月北川说了句冷笑话，他的求生欲察觉到时机不对，又连忙改口，“把这种灵魂剔除其实很简单的。”他身上携带的系统分身经过0123升级，能够直接开展这类工作，有时他都怀疑0123是否完全预见了当下形势的发生。 他转而想到未来命运的演变本就无法推测，又放下心来。系统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明，无需担心对方的缺陷。 “就这么说，就像是我们吸溜拉面一样的轻松。”他比划着手指，努力说明清楚这一过程的轻松无害，“小高桥的原有灵魂大概率还在身体里沉睡，只是因为大病虚弱被钻了空子罢了。”用阴阳师的话来说，就是小高桥那就是被外来邪祟上身了。 “毕竟外来者的灵魂占据原有居民还是蛮容易被发现的，对方估计是拿着那孩子的灵魂作遮掩了。”望月北川也不常遇见这种情况，只能依照自身经验来说话。 “孩子没关系就好。”伊达航松了口气，“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能进行？”再不动手，高桥小姐估计真的得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当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啦。”望月北川递了个不可言说的眼神。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行。 59 修正者 结束 “话说伊达警官, 电视剧常有的手刀情节真的存在吗？”望月北川靠着公园的木椅，边说，手上动作也跟着动, 边划拉着轻轻敲击他自己的后颈。 “那肯定是不行的啊。”伊达航摇了摇头，直白表示了否定。眼见对方叹了口气, 满脸遗憾，伊达航心想难不成真要把小孩也给打包带走跑路嘛…… 唔，虽然有点困难, 但如果拿出警官证和这边的当局进行对接, 再汇报各类情报，填写相关申请。过程很繁琐，不过也不是不可能达到合法带走的目的的。 因此他得把这个刚有了苗头的犯罪念头掐灭才行：“和电视情节不同, 手刀如果没控制好力度, 很容易给人的大脑留下不可逆的伤害。” “连成年人的身体都有危险，手刀一个小孩子的话, 说不准会造成死亡呢。” 望月北川点点头，默默把脑子里打昏套麻袋带走的选项叉掉。 伊达航：“你对你的计划成功率有多少把握？” “百分百。”无需迟疑, 检查过更新后的系统功能的侦探先生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其实这件事善后并不难, 直接动手就行。”再不济他掏个神奇小道具解决问题罢了。 一眼就能猜出对方脑子里在兴致勃勃想些什么的伊达航表示：…… “动静还是越小越好, 一切以保证孩子安全为先。” “交给我，那就放心吧。”他比了个OK的手势, 顺手递给了伊达航一袋小熊饼干，“一定让这起事件在今晚结束。” 尽管望月北川有时并不靠谱，摸鱼摆烂躺平不干也常常是他的专利。然而在大事面前, 这人还是值得信任的合作对象。 “不过伊达警官到时候可得听我安排才行。”他晃了晃手指，脸上露出了个兴味的笑容。 “当然，有我在, 你能放手去干……更何况在这种怪异问题上，只能靠有名的灵异侦探啦。”伊达航毫不意外地看见，对方脸上神情变来变去，最终还是没能把脏话说出口。 望月北川只想知道究竟怎么样，才能让人把那个久远的羞耻外号忘掉。 当初没有用香蕉型清除记忆的道具，给在场众人一人一下，绝对是他此生最大的过失之一！ * “喂，怎么了？”小高桥听到了父亲的手机铃声，乖巧地把手机递给他。 在这段日子，他听到了不少关于他的赞美，“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聪明伶俐的好学生”、“助人为乐的热心分子”……再普通不过的夸奖，他都一并照单全收。 只要他获得更多的认可，他就能拥有那份资格……扮演大人心目中的完美小孩并不困难，毕竟他从小到大也听了不少“别人家的孩子”的传奇故事，随便拿出一点进行拼接，塞给他都足够。 他的父亲接起了通讯：“什么，你说银行把我们的资金冻结，一定要我过去一趟？该死的，偏偏在这时候……”高桥看了一眼孩子，他刚给妻子办理了住院手续，本来想今晚好好照看孩子的。 好在小高桥自从生病后，就乖巧懂事，完全不用他操心，连往日喜欢的公园滑滑梯都很难引起他的兴趣。 这样也好，他不像妻子那般，有充足的时间来满足孩子活力的发散。 他能感受到自家孩子的不同，但在那之前，还有太多更重要的事需要他考量。 就算真指出了那一不对劲又怎样？只要他不去触碰，他一直都能拥有一个乖孩子来麻痹自己，家里还有自己的骨肉等待着自己归来。 “小高桥你就在家等着爸爸，爸爸要去加个班……” “我知道啦，困了就睡，睡前记得喝牛奶。”小高桥双手环着小熊玩偶的柔软脖颈，有那么一瞬大人突兀觉得那一动作要扭断娃娃的头身连接处，转而那份情绪又被其他事给打消。 眼睁睁看着这具身体的父亲离开家门，小高桥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要不是权限不够，他也不至于只能选择一个偏远小城市的弱小孩童的身体……直接降落在主线发生地点附近，掐着时间点在主线发生前把一切修正回正轨才是最优解。 也不知道是谁救了萩原研二，害得他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一连串麻烦，世界意识大抵是会欣喜这般不一样的世界线变动，然而这些变故都是需要被他们这些“修正者”改正的存在。 变量过多，那就通通抹消。 未来改变，那就抹除未来。 这就是他们奉行的职业准则，一直以来都格外好用，他们和带着自己的系统合作十分愉快。 他把小熊玩偶扔到一边，大脑还在思索着各项计划，首先就是身份问题，如果真按身体年龄慢慢来，他能顺利独自前往东京时，主线说不定都过完了…… 好在最早发觉他不对劲的原身母亲现在也回不来，他还得想办法多努努力，争取让那女人永远出不来，別干扰到他才最好。每次那女人歇斯底里喊叫时，身体最深处都传来了抗拒感，他知道那是残存的灵魂的微弱奋起。 不过压死一只蚂蚁只需要动动手指，他保留着那一意识单纯是给自己找乐子罢了。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唤回了他的思绪，他紧紧盯着门。 透过猫眼，他看见一位身穿皱巴巴廉价西装的眼镜男，局促地抱着传单，像是要推销什么的模样。 因此他没好气地说：“我们不要推销服务。” 门外传来了哀求的声音：“求你了，接个传单也好……如果今天不把手中的传单发完的话，老板一定会把我泡在水泥里浸东京湾的。” 小高桥本想回一句“你泡东京湾关他什么事，要真有这一回事一定得喊他，他肯定会旁观现场”，然而他的身子如同失去控制般，违背了他的意志。 他试图用左手按住想要按下门把的右手，却根本没成功，他的左手软趴趴的，在他眼中左手如同碰到了水的泥巴一般融化，滴落在地上的是一大滩血水。 他想要逃离，想要操控系统，想要发出尖叫，来吸引周围邻居的注意力，可他的身体像是变成了僵硬的石头，任凭他的想法多么强烈，他也只能保持在原地不动。 “真是的，我都说完不成业绩的话，我会很不好交代的了。”门把被小高桥的右手亲自按下，门外的推销员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小高桥总感觉对方那张脸十分眼熟，却说不出话来。 “医生的能力复制过来还是蛮好用的。”推销员慢悠悠摘下了临时借来的眼镜，把身上勒得难受的领带解开。 他把脑袋上的帽子取下，转而扎起来脑后的长发。 看到那标志性的发型，小高桥终于想起面前这人是谁，白日这人近乎背景板的存在，最终没让他察觉到危险，他一直以为真正危险的是被系统标注为“主线人物降谷零好友的伊达航警官”。 万万没想到，他真正要面对的是另一个存在。 “这不可能。”看着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调出了他的系统操作面板，小高桥挣扎地开口说道。 怎么有人能拥有权限查看其他宿主的系统？ “哦，我是关系户。”这话他说起来理所当然。 系统0123给的权限那自然足够他调取大多数系统面板，他也索性借这架势继续刷威风。 按常理来说，他很想把这位外来者先打一顿再说，不过对方很赖皮地躲在一个小孩的身躯里，他还是得先解决这最大的问题再谈其他的。 “你……你在做什么？”小高桥不可思议地说，他能察觉到他的系统正在消失。 系统操作面板最初只有几个字节消失，他以为是它日常抽风，然而那些乱码越跳越大，渐渐占据了整个操作屏幕。而触碰过系统面板的人只有他面前这位陌生男子。 “怎么可能？” “那在你面前就证明了，几率再小的事情，一旦发生，那就是百分百。”望月北川在确定系统回收的进度条达到百分百后，才终于回答了一句话。 他打量着小高桥，像是端详着菜市场随意陈列购买的商品本身，能从外在看到最深处，看得小高桥浑身发毛。 要不是他的身体不能动，他一定遵从本能跑得远远的。 他思考了许久，也没想出自己是何止在暗中惹了这一存在。 “安心，我保证这个小手术不会痛的。”反正就是把灵魂掏出来的事，听起来就十分简单，他连甜品都能做出来，还怕这一操作？ “修正者”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落入猎物的身份，一直以来他都自认为自己是名猎人，把周围的一切纳入了算计的范畴。 “当你暴露了自己存在的那一天，就该预料到这一天。”望月北川淡淡开口，随意地把那团灵魂塞进0123友情赠送的特殊容器之中。 他在等待这一身体的真正主人苏醒。 好在他没等多久，小高桥睁开眼时，眼中是满满的疑惑，发觉到自己又能够自如活动四肢时，他脸上是无法掩盖的快乐。 “大哥哥——我都有……”我都有看到这一切！ “嘘。” “当务之急是带你的妈妈回家不是吗？” 望月北川一句话，把小孩着急得团团转，他好笑地看着幼童急哭的神情，安慰道： “另一个大哥哥会帮忙的。” 几句话让小孩又挂上了笑脸，望月北川感叹，逗这种年纪的小小孩子真是怪好玩的。 工藤新一那孩子太聪明，没意思。 60 金发黑皮游客 登场！ 望月北川能察觉到那一外来灵魂在特制容器里跳来跳去, 对方携带的系统也被自己的系统成功检定捕获，自动归类为“非法修正者”。 反正望月北川看得是一头雾水，归根到底这还是系统们内部的派系纷争，与他无关。 之前他还琢磨居然有灵魂能自动降低自身的强度, 塞进一个小孩的身体……现在看来, 这一灵魂的智商也不算高，至少在他眼中, 那些拙劣的计谋近乎一眼就能看出纰漏, 也不知道对方是哪来的自信, 认为自己的计划完美不出差错。 想来对方那可怜的智商, 导致了个体的灵魂强度也不算过强，能够让其合理地塞进小孩的身躯之中。 “该死, 你不是也是系统携带者吗？”他能听到那个灵魂的咒骂声, 像是在质问自己不合常理的行为。 “难不成你以为我要帮助你吗？”望月北川看不懂, 但大为震撼。 什么时候世界拥有人人为己的社会风气了，难不成人类进化没带上他？ 况且对方又是哪来的大人物，有那么大的口气, 自以为他一定会帮助自己。 “当然, 这一世界只有我们修正者才能带入正轨！”对方理所当然地回答，“你应该也知道, 这一世界有很多穿越者, 他们的存在或多或少会干涉真正故事的进程。” “哦对了，还有些不该早就死亡的原著人物居然还没死，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差错，而我要把这些不稳定的外来因素通通抹消！” 望月北川点点头，表示对方说得很好听。 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那一灵魂又洋洋自得地说下去, “一个世界的能量终归是有限度的，只要你我合作，到时候……”看样子，对方已经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了。 望月北川懒得再多听对方的一句废话，直接把容器丢进系统分身，一并自动传送给废物接收0123那，迅速给自己的耳朵换来一片清净，顺带后悔自己居然没有早下手，还多听了一连串废话，感觉自己宝贵的生命都因此浪费了几分钟。 眼下的祸患基本已经解除，接下来的解释善后工作不是他的业务范围。 小高桥已经抱着电话，和他的母亲说话。似乎谈话说到了尽兴处，本来将哭未哭的男孩，成功被电话另一头给逗笑，鼻子上挂着一个鼻涕泡。 他的手里还紧紧抱着自己珍爱的小熊玩偶，如同能通过这一动作，汲取到近些日子缺失的安全感。 与此同时，望月北川那边也收到了伊达航代表进展顺利的短讯，虽然不知道对方如何善后的，不过交给靠谱的警视厅警官他绝对能放一百个心。 好在结束时间尚早，这几天的空闲时间他还能趁此偷偷在这偏远小镇度个小假。 远离米花的高空砸物，逃脱开路见凶杀案件的倒霉日子，真是太好了！ 另一边的伊达航在解释完一切，领着高桥小姐走出医院后，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在他的设想中，那人应该投身于机密任务之中，同期之间相见也只能低头装作不认识。 降谷？他在心里默念那熟悉的名讳。 警校时期他们能够肆意张扬地称呼对方，还能毫不见外地取上各类默契的小绰号，然而在当下这一场景，显然不能假装彼此认识。 伊达航与对方对视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如同对方与自己只是位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他不知道对方为何出现在这里，但他能大致估摸出失踪的两位同期多半是暗地里进行卧底之类的机密任务。 伊达航的大脑也开始飞速运转，猜想这一小镇究竟潜藏着各种犯罪组织，在暗地里又发展了多么大的规模。 “女士，你的钱包掉了。”高桥原仓被人喊住，回头一看，一位金发黑皮的青年手中拿着她的钱包。 她一摸口袋，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钱包一不小心掉了。 “啊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位先生。”她慌忙道谢。 “没关系的小姐，能帮上您是我的荣幸。” 旁观一切的伊达航面不改色，心里则是一片诧异。要知道在警校里最为情绪化的第一位当属松田，第二位就是他那位金发同期。 现下看到对方滴水不漏的演技表演，他也只能感叹这都是对方的任务所需。 而他也得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才行。 “太感谢你了，这位小哥。”伊达航咧嘴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来到这几天，他和善的名号也算是在附近居民口中流传，他这番回复也符合这几日的表现人设。 “不知道能不能报答您，某天请您吃饭也好。”高桥小姐说道。钱包里边除了金钱之外，还珍藏着她孩子的照片，如果真丢了她一定格外心疼。 “没关系的，这都是举手之劳罢了。” “对了，还不知道这位好人你的名字呢？”伊达航顺口问道，这句话就算是他在打探对方的假名，日后要是碰巧遇见，他也能帮忙打个掩护。 ——霓虹那么小，指不定哪天就碰上了呢？ “我叫安室透，最近刚好来这边旅游散心呢。”对方脸上的温和笑容，恰到好处表现了一位好好青年的气场，令人感到如沐春风。 伊达航不得不感叹，一旦降谷那家伙神情温和，放低姿态说话，那确实十分吸引人的注意力，也极其容易博得好感，说不准对方仗着这张假面，扮猪吃老虎剿灭了不少黑恶势力。 ——当然，以上都是伊达航的脑内想象，当下情景他也不好打探。 “哦哦，如果安室先生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联系这个号码。”高桥原仓递给了他一张名片，安室透也连忙递给了她一张名片，当作交换。 伊达航暗暗赞叹了一句高桥小姐真是干得漂亮。虽然降谷拿来的电话不好直接对话，不过他们警校时期的默契，还偷懒编了好几套聊天代码，足以他们用最平常的词藻进行各类交流。 没办法，当年明目张胆讨论翘课摸鱼，有被鬼冢教官抓包现场的风险，几次失败经历让他们偷偷研发出了一套只有五人知晓的暗号。 “啊，那到时候就拜托了，不过我白天比较忙，可能晚上才能比较及时接电话呢。”安室透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偶然间和伊达航的视线交汇，也分外不显露破绽。 等他们分别后，伊达航借故向高桥小姐借来名片一观。他极其随意地一瞥，就记住了这一串电话号码，而后他便若无其事地还给对方。 唔……等到没人的时候再进行联系比较好。伊达航心想。 望月大概对这类事也不感兴趣，只会让对方吐槽老友叙旧别打扰他补觉就行。 伊达航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牢记于心的数字，确保自己的记忆准确无误。 61 安室透 承诺 入住的酒店还未到期, 反正花得不是自己的钱，掐着死线退房才是正确的薅羊毛之道。 望月北川心情极好地准备趁着这时候多出去转转，高桥那一家人还在私下交流, 看样子也不需要他多耗费心力。 如此甚好, 在米花享受不到的安逸慢节奏平静生活他来辣！ 他揣着口袋, 正准备往外走，迎面碰上神情不对劲的伊达航。 他眨眨眼，还未来得及询问, 就注意到对方认真的神色。 唔, 他上一次看到伊达警官这种严肃神情，还是社会上出现了连犯十起案件的杀人魔呢。 望月北川自觉自己不要过多打扰这位警官的私事, 毕竟他多嘴一问, 说不定又给自己招来了没有额外工钱的临时加班。他可是来这里体验生活的, 其余事情什么都不想做，完成委托拿到酬劳后，那就应该是悠哉悠哉地享受金钱带来的快活人生才对！ 因此他一个字都没问，只拍了拍伊达航的肩膀，让对方少熬夜加班, 关切一下对方在搜查课日益往上窜的发际线，顺带表示目前还没有治疗秃头的有效方法。 伊达航：“额……谢谢？”虽然不知道望月在说什么，不过他还是先应下来好了。 他这次急匆匆赶回来, 是为了及时和降谷取得联络, 看样子对方敢于和他直接接触，必然是有自身的屏障, 也或许是对方所处的组织势力在这一地带根基并不深厚，对于对方的监视并不算强？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想, 他也相信降谷那家伙一定会在确保自身安全以及不连累同伴的前提下，才敢和他这边联系。 先前降谷有提到“晚上他更有可能接电话”，那么大概就是指晚上才是最好的联络时间。虽然他们在警校时期度过了短暂的一年同窗时期，相比较从小长到大的幼驯染而言，这份羁绊锻造的时间看来格外浅显。 然而他们在大多数事上的共识以及近似的处理方式，决定了他们在那短暂时间也能够成为彼此无可替代的好友。 更何况他们之间互相打掩护，逃避鬼冢教官的事也是常有，很多事无需言语他们都能理解对方。 伊达航按照记忆，输入了那串数字。在拨打电话前，他还是查找了一下这间房间有无监听设备，这种事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但也并非不可能发生。和自己同期身份安全相挂钩的事，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很好，没有可疑装置。伊达航松了口气。 电话被人很快接通，对方说话依旧是白天那一温和的口吻：“你好呀，伊达先生，能接到你的来电我很高兴。” “我还真没想到，安室先生居然会知道我的名字。”按常理来说，早上只有高桥小姐和安室透互相投递名片，而降谷却毫无芥蒂地直接喊出他的名字。 为了防止剧本多出他不知道的情节，伊达航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哦，这很简单，小地方的传言总是传得飞快。”对方解释道，“尽管我也没来到这里多久，还是有很多人讨论来了两位侦探先生呢。”话尾安室透笑出了声，大抵是感叹某位警官先生莫名安上了一层侦探身份。 “侦探这一职业总是格外好用的嘛。”伊达航顺势接上。 ——此时的他绝对没预料到，在日后的某一天，自己正在对话的同期十分熟练地也套上侦探的职业假身份，活跃在各个地点。 “也是。”安室透那边忽然陷入了沉默，而伊达航静静等待着对方的下一句话。 “今晚的天气很好，可惜看不到月亮。” 一听到带有他们特定暗号的话，伊达航顿时精神起来。当年他们晚上熄灯后，时常用这句话表示查寝的教官已经消失，他们可以在校园里到处乱窜了。 那么代换成此刻的情景，应该指的是降谷现在的处境不错，周围没有人监视他，现在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 “确实是个美好的夜晚，像是出门能遇上野猫的日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探到多余的消息。”如同谈话之间的平白客套，伊达航也说道。 野猫指代的是他们消失已久的另一位同期诸伏景光。严格来说，对方的眼型基本上是和他哥哥如出一辙的凤眼，不过对方的内敛性格还是让他们直接用这一外号代替名号，毕竟运用代号称呼彼此对于小学生而言过于幼稚，但对于没多少日常消遣的警校生们而言简直刚刚好。 他这句话是为了问明降谷知不知道诸伏的下落。明面上这两位消失都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现在见到了降谷，那么诸伏说不定也和他待在一起？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回答道：“猫咪多半不喜欢人多聚集的地方呢……” 伊达航了然，看来降谷也不知道诸伏的下落，那他只好祝这两位友人一派安好了。 “我才刚来到此地不算久，很多事情都安排不大好，真是令人苦恼呢。”安室透默默岔开话题，如同一个找到倾听者的旅人，简单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伊达航静静听了许久，他能听出那一连串看似普通的语句背后，潜藏着大量信息，但他不能够留下任何记录，只能尽可能记住更多。 目前他知道的是，降谷现在待着的组织，涉及到的犯罪方面极其广泛，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他现在混迹在情报组，作为其中潜力不错的新人，这次是专程来到这里替组织寻找一个特殊的存在。不过上头的人对于能否达成合作并不看好，因此他也只打算表面卖力，实际上不过多行动罢了。 能够暗地里分散一点组织的势力，伊达航对此表示赞成。 看对方完全不担心任务失败，那么自己也能放心了。 不过这组织似乎格外地自傲啊？虽然从未见识过这种庞然大物的犯罪团伙，伊达航还是对这一概念留下了些许印象。 “安室先生的故事真是格外吸引人呢。”伊达航说道，安室透这次是打着一位业余家想让一名侦探听听看自己构思的情节故事是否合理的理由，说了一大堆故事。 在外人耳中，那些故事大多是稀松普通的日常小事，而伊达航则能够按照他们警校时期惯例的暗号方法，进行转译，在大脑中大致拼凑出一个带有黑暗气息的现实故事。 “不知道我能把这一故事情节和我的同僚们分享吗？想来他们也会很有兴趣。”伊达航说道。 他并没有刻意隐瞒望月北川的意思，只是对方对于降谷零丝毫不了解，也多半不想插足打扰自己养老生活的麻烦事物之中。 他这句话只是想问对方，能否告诉松田和萩原二人，对方一切安好的讯息。 “啊，当然可以。”电话另一头的人笑着说道，“这是我的荣幸，我都等不及看到他们的表情了。” 在此时，伊达航才感到警校时期的降谷零和现在的卧底安室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过去的少年意气又短暂地在一个人的语气中焕发。 “希望下一次安室先生也能给我带来有趣的故事。” “啊那当然，伊达先生给我的写作建议真是太有用了。”对方轻轻应下，也算是一个无言的承诺： 他会安然无恙地回到同期们的身边，和他们一起见识一个组织的倒台与灭亡。 62 夜晚闲逛 晚风 望月北川在离开前, 心里还挂念着伊达航的微妙神情。 而这份想法很快就被夜晚的晚风给一并带走。 行走在小路上，头上的天空有着点点繁星，在大城市里他可没有机会行走在田间小路, 甚至还能看到叶片中穿梭的萤火虫。 在都市的喧嚣之中, 这类慢步调的象征通常都被更加绚烂多彩的灯光或建筑所掩盖，久而久之也就少有人能在意到这些了。 吹着凉风，望月北川果断决定不要拿烦心事困扰自己, 这种时候享受散步的悠闲才算是不会辜负眼前的一番景致。 他顺路跑到一个老旧杂货铺, 买了根绿豆棒冰叼着吃，棒冰的味道很清淡，用来解暑是极好的。在这时候，也算是给自己的嘴找点消遣。 零星的小孩围在店门口，兴致勃勃地绕着台扭蛋机，似乎正在争辩究竟谁扭出的小物件更好。 望月北川定睛一看，一位手里拿着缺了角的小木骰子, 另一位拿着个塑料质感浓重的地摊小发夹，真是令大人难以分出哪个才更是精致小垃圾。 而孩子们却兴奋讨论着，甚至分出了两大阵营，据理力争, 吵得连脸都红了。 他想起小时候家附近，也有这样一家杂货店，店里的老板看到小孩来玩都会偷偷塞给他们一点糖，脸上的皱纹都被满满的笑容挤在一起。 也可能每家杂货店的扭蛋机供货商都是同一家, 至少在他记忆里, 这两台扭蛋机基本长得一样。那时候里边装的是大堆的弹力球，小孩子们就喜欢比谁扭出来的小球跳得最高——当然，往往比赛进行到一半, 这一赛事就得因为小孩四处寻找消失的小球而叫停。 小孩的攀比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就短短一会发愣的时间，刚才还争论不休的两大阵营又和好如初，扛着几张大网，往田地里钻，嘴里嚷嚷着“今天要多抓几只萤火虫”…… 望月北川见没有意思的事可以旁观，又继续往前走。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这场随性而起的散步旅途走到哪里才算结束，他单纯想着尽兴足矣。 虽然这里很多人喜欢在闲暇时刻跑去钓鱼，酒店的前台也朝他打趣说道“新手通常有保底加成”，他也不愿意过多尝试。 对于鱼，他没有多余的厌恶之情，生鱼片好吃、烤鱼好吃、蒸鱼好吃……美味的食材无论用哪种方式进行烹饪，都不会成为他反感的根源。 他主要担心的是，凭他的运气，能不能从池塘里钓出只鱼。 毕竟这小地带，当年也有人从池子里捞出过沉尸，直到现在都还有流言传来传去，连他这外来游客都被热心肠的大爷大妈叫住，听了不少。 好心的酒店前台当时还说以他这张脸，说不定鱼看了都会自觉跳进桶中。 望月北川：……… 这种事怎么想怎么惊悚啊，他的人生在惨遭足球导弹射击后，并不想在人生经验一栏里加上被鱼抽脸的相关记录。 绿豆棒冰几下就被他吃的干干净净，想起来包装袋有写到的抽奖活动…… 他还是不死心地看了一眼木棒，确认过没有“再来一根”的幸运奖后，十分遗憾地把垃圾丢入垃圾桶。 明明刚才那群小孩可是吃一根中奖一根的，怎么这种好事轮不到他身上呢？ 他微皱着眉，最终还是不得其所，之后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小孩比他吃了更多的棒冰，早就有了摸奖的手感。 先不说这一蹩脚的理由能否哄骗过其他人，反正此刻他只需要一个借口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而风似乎也给他送来方才跑走的孩童们的笑声，令他有一瞬又怀念起记忆里模糊到看不清面容的童年玩伴。 在他顺利通关后，他就许下了让他的世界恢复灾难开始前的愿望，在那个重启的世界线之中，还有过着日常生活的他享受温馨生活。 视野范围恰好出现了一个长椅，他顺势坐下，恰好趁此欣赏一下风吹拂下的麦穗摇晃的模样，比他想象的要有意思的多。虽然夜晚大多数都和黑暗融为一体，不过近处的作物还是能够看得清楚。 没事情做的时候，他就喜欢舒舒服服窝在一个地方，盯着一个东西，从上到下从下到上，里里外外地瞧个彻底，以此消磨时间。等到他感到厌烦了，一整天的时间也被他浪费了。 “看来这里还有一个位置，真是太好了。”一位过路人恰巧经过，乐呵呵地在他旁边坐下。 望月北川并没有多看对方一眼，对方脑袋上的渔夫帽和肩上的大背包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眼中只有眼前的风吹稻田的景象。 “你应该知道，那个修正者就算改变了一部分，也不可能真正动摇这个世界的根本。”过路人说道。 望月北川不用抬头都知道，那人身上必然有一部分能彰显0123那独特的数字编号。 “我当然知道。”他哼了一声，像是自己的悠闲心情被讨厌人打扰了，语气也不算好。 “即便真有穿越者在过去的时间节点改变了一些事情的发生，但那都是既定会发生的事实，永远不可能扭转。”就和他被毁灭的世界一样，他所能做的，只能在毁灭的世界时间节点前，延伸出一条和平安逸的世界时间线，这也算是完成了他的愿望。 “话也别说那么绝对。”0123把玩着手中的草叶，几下就扎成了个简陋的小篮子。 “当你知道故事的结局时，你是没办法改变过去的，因为那一过去和未来的可能已经被你观测到，这一概率性事件就成为了百分百会发生的事。”0123把小作品放在椅子把手上。 “在修正者知道一个故事的发展与结局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们无法改变任何事物。” 望月北川：“这也是你没管对方的原因？” “一半一半吧，偏僻小地方本来就不好监视，东京的大堆穿越者都能包好几场宴席了，实在是没空啊！”0123叹了口气，他又没法真正动用自己的能量，现在都身躯都只是拿着个低级系统凑合使用的，实在是力不从心。 “真惨。”望月北川真诚说道。 然而结合他幸灾乐祸的表情，又不免令人怀疑他话语有真心几分了。 “话说你居然会跑到这里？你的穿越者没关系吗？” 系统0123笑着说:“哈，霓虹现阶段的学生题目还是难不着她们，我可省心的很呢！”他就知道找种花学生刷题是最方便省事的了，除了本土的霓虹史需要他来补补课，其余科目基本不需要他来忧虑，比起别的宿主真是好太多了，他就是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干活。 望月北川总感觉如果自己不制止对方接下来的话，他要被一连串烦人的彩虹屁袭击。 因此他果断起身，选择往回走，懒得再和0123过多废话。 0123保持着笑眯眯的神情，直到对方消失在视野尽头。 他从背包内层翻出了个破破烂烂的系统，自言自语说道： “真多违法道具，全部没收。”刚好拿去充实他自己的系统小商城。 63 送特产 （躺） 等到望月北川回去时, 他注意到伊达航脸上的神情轻松不少，甚至还有闲心和娜塔莉煲起了电话粥。 看起来加班很顺利？他默默将对方心情变好的缘由归结到这一方面上。 回去时，他们被热情的高桥小姐塞了一行李箱的土特产。来的时候, 他们原本只装了一些轻薄的衣物，结果回去时，箱子凭空增重了不少, 如同他们真的去了场长途旅行, 带了一大堆旅游纪念品分发给好友们。 即便他们连连推辞，小高桥还是仗着自己体型娇小的身高优势，悄悄塞了几大包进去，硬生生给他们本就沉重的特产行列又加了一笔重量。 望月北川已经预感到这段时间招待客人们的零嘴，多半都是这些土特产了。这些大多未食品精加工的制品，基本保留了食物的原始风味，同样没有增加添加剂的这些也十分容易错过最佳品尝期限。 “我已经打算好把这些带去警视厅发给同事们了。”伊达航咧嘴一笑。 松田和萩原的份，他肯定是不会忘的。要是送礼名单里真遗漏了那两位爆处组大忙人, 不久他就会收到萩原感叹吐槽班长居然忘记了昔日同期的开玩笑短讯。 余下的除了能给搜查课的同事们, 还能给娜塔莉那边的好友分享。 社交交际圈颇广的他, 几下就在心里安排好了这堆特产的去处。 望月北川则被难住了许久, 已知他那小破事务所平常根本没有委托上门，那么基本也没有委托人吃这些零嘴。松田和萩原已经有了伊达警官的赠送，最好也不要重复招待……而且他还拿不准小孩吃太多这类糖分含量较高的零食是否会蛀牙，牙疼这事还是很麻烦的, 一不小心就会反复发作。 “不然我就少给松田和萩原一些，这样望月你也可以送吧？”伊达航体贴地说道, 交往这么长时间，他早就看清楚这人的社交范围多么狭窄。要不是事务所厨房冰箱还需要补充，平日基本看不见对方出门, 主打的就是一个蜗居养老状态。 “没关系，伊达警官你就送吧，我也有对象可以赠送。”望月北川理解对方的好意，但他还是选择拒绝。 有些社交是避不开的，既然如此，他也得努力适应才对。几位朋友们已经帮了自己许多，他有时也要大胆实践一下才对。 好在他的事务所周围还有不少商铺，拿去送礼应该也不错，虽然多半会被吐槽是不是某种霉运传递罢了，不过一些表面功夫他还是要做。 近些日子，他也算逐渐掌握了一些社交诀窍，不禁能让萩原欣慰表示“感觉看到自家辛苦拉扯的儿子终于考上了知名学府”，而后被反应过来的他追打，让对方別随便给自己的族谱加乱七八糟的成员组成，他才不想多个这么不省心的儿子。 “哈哈哈，那就行。”看到对方胸有成竹的自信姿态，伊达航笑出声，用力拍了拍望月的肩膀表示肯定，顺带竖了个大拇指，“加油，相信你一定行！” 望月北川：……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他看到了热血漫里的激情前辈给后辈打气的特效，这一定是他的错觉吧。 * “啊呀，这不是小望月吗？”临近的咖喱店老板是少有的对他释放善意的人士，因此他特地准备了不少精心挑选的物件，还顺带往里边塞上了一些他自己购置的物品，来感谢老板平日的照顾。 “真是的，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我还得谢谢你照顾我生意呢。”老板的双手都差点被接住沉甸甸的物品，忙把这一大沓物件放在桌子上，才算解放了双手。 望月北川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毕竟老板你也帮了我很多嘛。”最初他还是受松田的推荐，才来尝试这里的咖喱饭，没想到味道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吃。一来二去，他也算成为了店里的常客。老板有时还会去他的事务所做做，感叹一下他高超的种植技术，没过多久就把藤蔓养得那么茂盛。 他也就打哈哈糊弄过去了，面对老板的名贵花卉他也表示无能为力。 ——开玩笑，万一系统提供的特制营养肥加进去，一朵花能说话，不把从未接触过灵异事件的老板吓到？ 为了老板的身心健康安全，他很果断推拒了这类委托邀请，就算老板用金钱试图打动他，他冰冷的心也绝不会为此折服！ “看起来真不错。”老板仔细瞧了瞧那批土特产，连眉毛都带上了雀跃，“到时候可别忘了来店里试试看新种类，我还等着你的评价呢。” “好哦，我还以为征求过松田的意见就足够了呢。” “你们俩可都是我这家店的老顾客，怎么可能忘了一个？” 走出店门口，望月北川看着自己手里提着一大袋打包盒陷入了沉思。 明明他是给老板送东西的，怎么老板还塞给了他那么多菜色？ 莫名解决了今日份的晚饭问题，他心情极好。 * “我就知道你会送我的。”在他敲了敲系统分身后，0123迅速出现在他面前，对于这一发展，早就看到结果的系统并不意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侦探先生饭桌上的菜肴。 “不给你吃。”望月北川哼了一声，颇有小孩护食的姿态。 “好啦好啦，都是开玩笑嘛。”0123笑着抱走属于自己的那一堆，顺口问了一句，“还有多余的那一部分是给谁啊？常来你事务所的小孩、周围的店铺老板、照顾生意的委托者……你应该都送了才对？” 转念又想到了某位隐姓埋名的失踪人士，0123自觉自己看穿一切，露出了个了然的神秘微笑。 0123:“我还挺高兴你这样的变化的。” “看到你有了愿意分享的人，在这个世界还留下了不少有意思的记忆。嗯嗯嗯，比第一次见你的那副死样好多了。” 望月北川给了0123一锅铲，让对方赶紧消失在他面前，不准多说一个字。 64 对话 ……… 伊达航在回去后, 就和松田、萩原说了降谷的事情。 “也就是说，降谷目前时常会在东京出现咯？”萩原研二直接问出了他心中的问题。 伊达航沉思了片刻，才说道：“这也不一定，还是得看那个组织交给他的任务吧。” 得知某位金发同期依旧活蹦乱跳的, 一直压在他们心上的两块大石头终于少了一块。虽然有一位同期的音讯他们很开心, 不过他们还是担心贸然接触的话, 是否会引起那一势力的注意。 “那降谷那家伙现在干得怎么样了？”松田阵平把手中的烟掐灭, 显然是要认真起来的模样, 这也代表着对方嘴上不说, 但心里一直都记挂着好友的安危。 “貌似那个组织里的核心成员是有着专门的称呼……不过降谷现在资历不够，还没法触碰到核心罢了。”伊达航回想着降谷的说辞, 对方也没过多提及组织的核心成员内容, 大概是他也还未收集到有效信息。 想来也是, 能潜伏在黑暗中几十年而不被常人发觉的组织，一定是难以撼动的存在，想要收集情报更是得从千万条假信息之中进行筛选甄别。 松田阵平“哦”了一声, 表示理解：“也对。”要是降谷在那么短时间门就接触到组织势力中心的话, 他还得怀疑这种组织究竟是怎么存活这么久的了, 然后再把这一责任推卸到完全不负责的警视总监身上。 “那么小降谷到时候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嘛？”萩原竖起里食指，微微晃动，“他愿意出现在班长的面前, 一定是想日后遇到什么事, 我们能够帮衬一下。” 伊达航点点头：“没错, 降谷希望我们如果以后有碰到他, 尽量按照他的计划来行事。”潜伏进这类组织，无论对方是否愿意，都一定会从事并经手一些违法行为, 要是真出现同期逮捕同期，勇猛送卧底进局子的话，那也太好笑了。 萩原研二比了个“OK”的手势，拉着松田的肩膀，两人同时说道：“交给我们——那就放心吧！” 伊达航心想，虽然这两位在正事上都会认真起来，然而有时看到这幅不着调的模样，连他都得无言扶额。 当然，这不代表对好友的不信任，而是因为太多槽点，一时半会他不知道如何说起。 果然这时候像诸伏一样，摆出无辜的脸色，说出最真实本质的样子才最好用啊……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脸上又带上了一丝忧虑：“也不知道小诸伏怎么样了？”这两位消失前都找了看似合理的理由玩消失，不过他们内心依旧对这些理由的真实性存疑。 就警校的同窗时期，他们都不相信诸伏会贸然辞去警官身份离开，而他们后来进入资料库也并未搜索到诸伏的资料，更是让他们暗地里达成了共识： 或许诸伏也在哪里干着卧底任务。 “安心，景老爷的能力我们是不用担心的。”松田阵平拍了拍幼驯染的肩膀，难得安慰道，“况且卧底也并非不适合他。” 萩原研二想了想对方丝毫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冲入火场，拉出杀害父母的犯人，一定要让对方接受制裁的正义感，也表示赞同。 “至少在卧底时，他不会对自己选择的道路感到困扰。”毕竟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诸伏景光一直是位又温柔又有力量的一个人。 “不过接触这些……肯定得接触到杀人那些事吧？”松田嘟囔道，“卧底肯定想要深入内部，那么那些都是在所难免。”往日课堂所学都将不适用卧底工作，格斗课所学的招数也得尽量避免使用，因为或许会被行家一眼认出这一招式的来源。 而亲手让生命死亡……松田阵平想了想，自己多半还是动不了手。自己嘴上说要狠狠教训一顿警视总监，那也只停留在打一顿还是打五顿的区别，让他真下手，自己还是迈不过那个坎。 “这也是他们成为卧底的必修课。”伊达航说道。 以那两位同期的个性，就算心里再难过，也不会在人前暴露，只会在夜深人静无人在意之时缅怀片刻生命的逝去，进而坚定内心的目标罢了。 无言的默契，令他们不会担心对方在这一点上掉链子。 但作为朋友，他们还是会感到难过，毕竟他们有两位朋友在短期内注定只能活在黑暗中，真实姓名与过往经历将永远掩盖，所取得的功绩也无人知晓。每走的一步都面临着失败的风险，没有人敢保证卧底百分百的存活率，即便是警校第一也一样。 “哈，我们在这里担心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好好想想等他们回来后，我们要去哪家店庆祝才对。”萩原研二笑着说道，活跃气氛一直都是他最擅长的事，不过这时候简单转移个话题就能解决当下困境。 “hagi说的对。”松田阵平点点头，“先不说店，到时候我们可得狠狠宰那两个人一顿！” “对哦，有两个人缺席了那么久的团建，说什么都得让他们请回来！”伊达航也应和道。 “啊啦，我倒是知道一家店，消费高、菜也做得不错。”萩原还不忘补充一句，“警视厅很多同事都强烈推荐呢。”警视厅基本每位同事，他都能说上几句，这就是社交达人的能力所在，也因此各类小道消息、八卦新闻，只要警视厅一有那风声，萩原研二就知道了。 “哼哼，到时候可得把他们灌醉！”松田阵平已经开始思考到时候的惩罚小游戏了，嘴里还恶狠狠吐槽“说什么都得把缺席的这几年都补回来”…… 萩原研二在旁表示赞同，默默煽风点火。 而伊达航心里清楚，这蹩脚的转移话题，何尝不是为了遮掩他们内心对同期的一种担忧。 只是那份情绪在对好友的信任面前，仅仅存在了几秒，便烟消云散。 警校时期，他们是令教官头痛的“警校五人组”。到了现在，他们每个人的能力也无需质疑。 他们三人就如同相信自己一般，信任着另外两个人，某一天一定会归来，一起插科打诨，约定晚上的居酒屋不见不散。 65 确认存活 诸伏景光 “话说如果我们真想知道诸伏他是否安全……直接向望月那借电脑就行了吧？”松田阵平揉了揉自己的卷毛, 说道。 他时常捣鼓望月的神奇小道具，因此也对一些神奇小物件的功能比较了解，就比如他知道那满墙的藤蔓生气起来打人还是蛮疼的。 别问他怎么知道。 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而已。 拆卸爱好者在面对数量众多的道具面前, 很难不心动。好在望月这类道具多的是, 随手都能递给他一些等级为D的残次品道具，被他一加工修改, 至少还能成为一个桌面小摆件。 所以某位侦探也并不反对他的拆卸工作, 反正自己手头的道具多的是, 不过是满足好友的拆卸癖好罢了, 他还是承担得起这方面的开销。 “哦，小阵平说的对！”萩原研二恍然大悟, 这才想起了对方手中的某样物品, 确实能帮忙解决他们此时的困惑。 伊达航则满脸状况外。虽然他也对望月北川的各类道具有个大体了解，然而有些功能还是得亲眼见证才能意识到其中的奇妙之处。 “小望月有个电脑, 能检索到任何信息哦！”萩原研二解释道。 伊达航：“按常理来说，这种强大的道具应该限制很强吧？”例如限制使用次数、主人要经受一些等价惩罚之类的…… “那倒不用。”松田阵平双手插兜，补充道, “因为望月提到, 这个道具因为完全没有攻击力，基本不被人选择……也因此道具设计者把这个道具偷偷加强了许多也没人发觉。”到头来还是便宜了某位倒霉蛋。 事实上，他总觉得望月北川这人的运气主打的是一个运气守恒规律，长久的坏运积攒能够兑换一个大好运的结果, 毕竟据望月所说, 这一道具基本只有望月北川一人坚持使用，其余人抽到这个道具都直接扔掉了。 伊达航松了口气：“那就好。”他还担心望月会不会因此背负一些小诅咒呢——没办法，这类轻他国中时期也有所涉猎，对于相似的情节发展他大多都能总结出一个套路模板。 “那我们就去向小北川借一下吧～”萩原研二兴高采烈地说, 就差没迈开腿直接前往目的地了。 * “想要借电脑？”望月北川正打着游戏，手一抖操控人物摔进了岩浆之中，回档后又继续重复着这一死法。 很完美的死档，简直能竞选弱智小组的组长……他把游戏机往旁边一丢，懒得搭理那短短几秒又死了几十次的游戏人物。 他转身抱出了笔记本递给他们，顺带问了一嘴：“你们是要查找什么信息啊？”能让警视厅警官都检索不到的信息，多半是权限不够的原因。 以这几位警官的品行，他也相信这几位不会乱使用得到的信息。 “我们以前的一位朋友在一次国外旅游时失踪了，所以想来看看，那位是不是旅行到某个战乱国家，不幸被流弹炸死了。”萩原研二立刻编出了一套说辞，说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配上他认真的表情，倒显得怪唬人的。 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达成了共识，最好别让望月北川知道这相关消息，毕竟对方也说过无数次，他只是想养老，却无端卷入各类麻烦事之中。 和那一组织有所牵扯的话……光是想到这一可能性，他们就能想象对方紧皱着眉，吐槽平静日子什么时候到来的场景。 知道的越多，就越可能被那一组织注意到。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好友牵扯其中，但他们也不可能完全不顾及深入组织的同期，尽可能地伸出援手，给他们提供支援也是他们当下能做的唯一。 萩原研二按照望月北川以前的操作，除了写下想要搜索对象的姓名外，还较为具体地描述了对方的外貌，最后才郑重其事地按下回车。 松开手，他才察觉自己的手掌隐隐有了汗意，而他的手往日可是在无数炸弹面前都不会颤动的。 ……好吧，他承认他是有点紧张，诸伏那家伙以前在外守一案件就不吭声，和会给他们主动传达平安的降谷不同，得到对方的消息说不定都得等到卧底任务顺利结束后。 页面显示出诸伏景光的资料，他们三人的脑袋都凑到一起，细细。 望月北川看了一眼这三人的专注神情，表示佩服这几位的感情深厚，又默默和手中的游戏搏斗，此时的他正在研究如何在剑与魔法的世界里，造出一蒸汽列车出来。 萩原研二慢慢拖动滑轮，界面只显示到对方毕业后的去处，关于对方的未来则没有更多的记录。 诸伏景光确实接到了卧底任务，然而在搜索页面上并没有显示那一组织的具体称谓，只含糊不清地记录“潜伏组织卧底中”。 再那之前零星记载了对方参与过的一些任务，大多在国外的混乱地带，估计是想走雇佣兵的路子进入那一组织。 关于对方的未来，则是一片空白。 至少他们目前得到了一个信息，对方也还活着。 他们心里另外一块大石头也能暂时落地，只要不出现意外情况，他们确信两位同期能安然完成任务回归。 “查完了？”望月北川探着脑袋问，虽然他的蒸汽列车还未研发成功，不过他已经成功制造出了轰炸机，这点真是令他开心。 “看来结果不错。”他看到三位警官们如出一辙的轻松神情说道。 “嗯，知道他还活着，我们都放心了。”萩原研二笑着说，手上则把浏览记录和搜索历史都统一清空。 “我和你们说，我现在玩的这游戏可好玩了，我觉得松田肯定会喜欢。”望月北川摸着下巴说道。 “毕竟在这个世界只要你想，你能创造任何东西，比如独轮车可以通过安装不倒翁来让其不倒下……真是个有意思的玩法。” 松田阵平顿时有了兴趣：“听上去不错！”大有火速购买卡带，没加班的晚上就掏出几小时玩一会过过手瘾。 “那还是等你们放长假的时候再说吧……”望月北川伸了个懒腰，“好游戏可得慢慢享受。” 伊达航：“……那也不是你熬夜的理由。” 望月北川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66 阿笠博士 拜访 望月北川一直好奇工藤新一手中的小发明, 比如能搬运小物件的机械小车、镜片显示搜索框的智能眼镜…… 如果说前者还在初中生的常规动手范畴，那后者显然不是了，他就不信那个神奇的夏威夷技能培训处还教这个, 那这世界岂不是得多出不少高科技发明者？ 况且一些连接处堪称专业的手法, 绝对不可能出自小侦探的手。要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工藤新一大概得一出生就从事发明创造，才能在这个年纪做到如此完美的地步。 松田阵平也时常捧着那些小物件，啧啧称奇，嘴里嚷嚷着有空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些发明的创造者。受这些新奇发明的印象, 他的机械改造思路更多了。 “想见的话，现在就能见吧。”工藤新一说道, “反正他平常都很有空。”他印象里阿笠博士经常都呆在自己的房子里, 忙活着那堆发明，连好好收拾自己屋子的精力都没有, 每次进去都得小心别踩到发明图纸。 “嗯嗯，阿笠博士人很好的！”毛利兰也在一边帮腔，女孩自从上了国中后，整个人身姿都挺拔了不少, 配上她闪闪发亮的眼睛，一派神气十足的青春女学生的姿态。 “博士嘛……看来他学历很高呢。”毕竟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深造到博士，这一过程不仅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也意味着更高的学术造诣……那么对方出色的作品也就能很好解释了，博士学位的学识和知识储量足够应付各类稀奇古怪的发明创造。 “啊啦, 是因为他名字就叫阿笠博士啦。”工藤新一双手抱着头, 乐呵呵地笑着说，毫不意外看到望月北川一瞬僵硬的脸色。 “不得不说，真会取名字。”松田阵平咬着没点燃的烟, 明显也被这件事无语到了，只好干巴巴地找补。 萩原研二熟练地打圆场：“嘛嘛，名字不重要，阿笠博士的人品看来也不错，小侦探和小兰对他的评价都很高呢。” 毛利兰赞同地点点头：“嗯，那肯定的！新一每次去都喜欢吃博士给的饼干，博士的小零食真的很好吃！” 望月北川给工藤新一投了一个眼神，果不其然看到了对方标志的半月眼，他心里幸灾乐祸笑着，感叹某位爱装老成的小孩也有今天。 * “哦，没想到阿笠博士的家离工藤你家那么近。”望月北川打量了一眼两家的高级别墅，默默在心里感叹，果然搞发明的民科手头总是有不少钱的，否则光是购买自己所需的实验器材就足以掏空一个平常家庭的储蓄。 毛利兰在路上已经和阿笠博士说明了今日的情况，对于发明同好的到来，阿笠博士自然是热烈欢迎的。平常他这里除了新一和小兰俩孩子也基本没什么来客，小孩的说话声都算是给他的屋子增添人气。 因此毛利兰按下了门铃，由于程序设置，智能感应自动识别了来访者中有密码库允许放行的人脸，直接打开了门。 望月北川还是第一次到别人家，不免多看了几眼。 在他印象里，发明狂热爱好者大多都不修边幅，内里的装修风格也追求着机械风的纯白极简，房主人得带着腌入味的咖啡味，踢踏着不刚好的拖鞋，脸上还挂着厚重的黑眼圈——问就是各类影视作品带来的刻板印象。 “真是的，博士肯定又忘记了。”毛利兰气呼呼地插着腰，这时候对方倒是展现了难得的小大人模样。 “我去找博士！”工藤新一哒哒哒几下就跑没影。 “那我去帮你们倒杯茶吧。”毛利兰自觉自己也得做点事，跑去厨房给几位客人们倒茶。 “啊，比我想象的要整洁。”松田阵平把墨镜别在胸口面前的口袋，打量着四周。 萩原研二打趣道：“肯定的啦，小阵平一认真起来，什么都顾不上，最后还得要可怜的研二酱帮忙收拾呢。”说罢，还熟练地往旁边一躲，巧妙避开松田阵平半开玩笑半恼怒的一拳。 松田阵平切了一声，满脸遗憾，大有下一次一定会狠狠击中幼驯染那张帅脸的意思。 望月北川想了想松田阵平那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完全不顾一切的姿态，对萩原的描述表示强烈赞同。即便是在他的事务所，松田阵平拆卸小装置高兴了，就会随手把手里的工具往桌面一丢，几个小时后，整张桌子也就没有个空余地方了，连给人放杯子的空地都难找出来。 察觉到望月北川的微妙眼神，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表示自己下次尽量记得随手收拾。 望月北川：这个“尽量”就很灵性，这简直就和抽卡坠机的非酋痛彻心扉发誓“自己下次绝对不抽卡”一样，主打的就是一个心理安慰，下一次基本还是会冲。 不过他倒真不介意松田阵平这事，对方全身心做一件事的神情很打动人，至少他很喜欢看。对于好友，他的容忍限度总是会更高一些的，没在他的底线反复横跳，他多半不会过度在意。 一来费神，二来他也不想失去难得结交的朋友。 “啊啦小阵平——”萩原研二一把揽住幼驯染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这只是吐槽啦，小阵平只要保持原样就行。”没想到小阵平莫名认真了，那还是要说清楚比较好。 “对没错。”语死早的望月北川在旁边负责专业点头，“我不是还专门买了收纳小推车来摆放其他东西了吗？桌子你随便用都可以。”反正小推车上除了摆他喜欢的巧克力棒、巧克力饼干之外，还有不少空余，他也无所谓松田阵平拆卸时无意挤占了整张桌子。反正事务所他最常在的地方还是懒人沙发，整个人能窝一整天的那种，桌子对他用处真不大。 松田阵平看上去挺感动的，他想要说什么，又被毛利兰递来的水杯打断了话。 “我理解你内心的感动之情。”望月北川表示理解，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松田阵平：…… 本来他是挺感动的，但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怎么就多了一丝欠揍的含义？ 67 达成共识 交流 几位成年人正准备因此拌嘴几句, 瞧见工藤新一拉扯着一人的衣服往外走，又默契地闭上了嘴，只彼此使了个眼色, 大有离开阿笠博士家再进行他们的吵架大业的意图。 阿笠博士的长相，和望月北川脑中醉心学术, 不顾一切的疯狂科学家不同，身上的白大褂一尘不染, 配上博士脸上的慈祥微笑，倒像是公园里边随处可见的温和老爷爷，路过看到小孩都能递一把水果糖的那种。 想来也是, 阿笠博士家的摆设也早有暗示，这位科学家的不同之处。虽然屋内并没有达到一尘不染的程度, 但沙发边角还放着几包随手就能够到的零食袋, 桌子下的置物架还偷偷藏着几包没吃完的糖果，整间屋子的装潢像是个享受生活的馋嘴人士的幸福小家。 “想来你们就是新一和小兰提到的人吧？”阿笠博士说话都带着笑, 整张脸都显得更加可亲, “快坐下吧, 别一直站着, 看着人怪累的。” “刚才我又在实验室忙活新发明……差点就忘了你们的到来, 真是不好意思啊。”边说，他边扶了扶脸上的眼镜。 光看阿笠博士真诚的神色，他们也不会过多指责，更何况他们并不介意这种小事，也从来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 “那我们能有幸知道博士您的新发明吗？”松田阵平主动问道。 阿笠博士早就从常来他家玩的两小孩口中大致了解过几位的长相, 此刻倒是方便他把面前的形象和姓名对上号。 印象里，这位名字叫松田阵平……新一和他提起过，对方的卷发就是最大的标志, 松田警官在平常就喜欢拆卸各种机器，再在那基础上进行自己想法的改装来着。 同为创造爱好者，阿笠博士自然百分百愿意交流想法，更何况他也是那种不过多在意名利收入的人，光是自己的发明委托就足够支撑自己完成各类实验了。 要是他真在意金钱和发明的姓名归属，直接把各类神秘专利通通拿去申请，早就能成为世界首屈一指的发明家了。 不过他还是乐于在自己的别墅里，随心搞搞自己感兴趣的发明，偶尔接几单老朋友的发明委托解闷就行。 “哦，我现在在研究的是能够提升人体潜能的神奇装置。” “是外骨骼吗？”萩原研一问道。这一新兴装置刚一发明，就被官方加入了采购范围，然而由于其本身的造价昂贵，目前完全不可能再所有部门进行流通。 “不是哦，我想的会更简单一些。”阿笠博士喝了口手中的茶，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当人面对危险时，会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潜能。比如大地震时，母亲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能独自支撑头顶的沉重钢筋……” “而我想要做的，就是在日常中就能扩大这一力量，让人随时随地发挥自己潜能深处的力量。” 望月北川扒拉着桌上的，顺口问道：“那岂不是能脚踢卫星？” 阿笠博士沉思了片刻，认真说道：“也不是不可能。”只要真有合适的物体，击穿卫星也不是虚构的故事。 望月北川：…… 以后霓虹是不是要迎来超级赛亚人的时代了？ 现在这年头米花犯罪率都居高不下了，他都不敢想象这种装置走进千家万户的景象了……难不成以后主打一个超能力作案？人类依靠科技手段，直接实现一波□□飞升？ 算了算了，他还是别想了。 他默默喝了口手中的热茶平复自己的心绪，转而和身旁两小孩使了个眼色。 望月北川：玩吗？ 工藤新一顿时会意：来！ 毛利兰被碰了碰手肘，也一块跟着点头。 开小差三人组开始了自己的摸鱼大业。 阿笠博士：“不过这一装置要想实现预期目标，首先就得寻找平常力量较大的人选。”给一个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的人这种装置也派不上多大用场，区别估计只有能否拧开瓶盖罢了。 萩原研一点点头：“说的对，而且最好这一装置的使用部位不应该在手。” “我之前也想过这一方面……”一人一拍即合，“脚的力量比手大得多，而且也容易提升。” 松田阵平也加入了话题：“最好目标对象的年龄较小，毕竟这类装置大概得刺激神经……大人的效果可能没那么好。” 阿笠博士乐呵呵拍着手，几位可算是都说到他的心坎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暗搓搓搞实验，估计得暗地里试错好几年，才能做出自己满意的发明。眼下不到一小时的交流，他整个人的思路都明晰了。 ——没办法，年纪大了，有时候遇到一个难题，脑子就没年轻时动得快，就跟生了个轴一般，得困住自己好久才能想出解法。 “我给你们看我的实验草图。”阿笠博士起身小步跑去实验室。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对于这类专业问题也只是半懂不懂，和望月北川排排坐，悄悄玩了好几把石头剪子布，输赢三人差不多平均持平。 望月北川看了一眼桌旁发明爱好者们的激烈讨论，又看了一眼他们这里紧张刺激的叠汉堡游戏，深觉自己这边岁月静好。 不过他敢确信，阿笠博士的那一发明要是真做出来，扔给系统评级的话，保底也是个A级或再往上的道具，毕竟能近乎永久且稳定地提升身体素质，搁系统商城里边搞个拍卖，还能吸引无数闯关者排价格。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幸运儿会用上那个神奇道具了。 要说唯一弊端，大概是初期研发阶段，对使用者的年龄卡得比较死，然而等到技术成熟，这种技术难题多半也很好攻克。 方才三人谈话提到的小孩子年龄最好是在小学范畴，估计是和自己身旁两位的准国中生无缘了，不过想想也是好事，有这种装置傍身，注定了这孩子周围的麻烦事可不是少数。 他还是希望自己周围人都安稳过日子的，乱七八糟的事件还是少牵扯到他们比较好。 来到这一世界这几年，他自觉自己早已看清这世界的危险本质。 68 升学人 命苦 千野织香对着霓虹史题目垂头丧气, 短短几分钟已经叹了十几次的气，她才扎好不久的头发都比出门前凌乱不少。 “这简直……和数学题不相上下。”她恶狠狠看着面前的参考资料，第无数次在心里念叨为什么她们的系统没有哆啦B梦的记忆面包，这样她既能吃上香香软软的吐司, 还顺带把这些知识点全记住了。 “你继续加油。”小松凛搅拌着自己点的冰沙饮料, 好整以暇地观察自己的好友苦恼。眼见对方要直接摆烂, 还安慰对方：“至少霓虹史比数学压轴题好写吧？你也就擅长极值点偏移了，更何况你现在连那类型的模板都忘得干净。” “往好处想，你高中也是一枚历史人, 不过就是换了个范围罢了。”小松凛递给了她一个真诚的眼神, “而我，还得从头开始学呢。” 倘若对方手边的历史题目错得比自己少，那这句话确实能安慰到人，然而小松凛的正确率比千野织香她自己还高。 千野织香选择把脑袋放到桌上，不想思考。在种花为文言文类选择题苦恼, 在霓虹为不说人话的题目苦恼, 反正到头来为难的都只有她自己。 毛利兰拍了拍千野的肩膀, 鼓劲道：“千野姐加油啊, 我和园子也在努力呢。”她们两人的手工课作业要求复杂, 这次是特地也跑来咖啡店加班赶工的。 “对啊对啊。”铃木园子在一边帮腔, “要是累了的话, 不然请你一份甜点？吃点甜的心情会好起来吧？”对于好友, 她一向出手大方。 被小兰拉着认识了这两位女生后, 她们迅速混成了好朋友, 平日周末也经常一起逛街，连带着工藤新一都对她们这群女生小团体有一丝微妙的不满。除了小兰以外，其余三位都默默表示理解。 然后继续拉着小兰玩。 千野织香无力地摆摆手：“还是算啦, 我也就喊喊，该做的题总该写完的。”她当年拼搏百日时候，也成天哀怨来哀怨去，连路过的狗都可能会被她骂上几句，不过转头又会拿起笔把题目完成。 ——没办法，万一耍脾气略过的知识点恰好自己不会呢？ 每次她划重点，盲猜老师不会考哪些知识点，那些没复习到的知识都精准出现在了试卷上，小松凛都让她回头直接就职扫雷小组，一踩一个准。 “话说你们的手工作业是在做什么啊？”千野织香暂时还没有重新动笔的动力，她转而把注意力投向两位国中生的手工作业。 “是摩天轮啦。”园子抢先一步介绍道，被抢了话的毛利兰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铃木园子托着脑袋继续说道：“本来我是想做伦敦眼的，但是工艺实在太复杂了……虽然小兰说多花点时间也能完成，但我实在不擅长这些。”她指了指自己手中报废程度极高的废料，无奈摊手。 “但是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嘛。”毛利兰笑着说，“现在我们就能在上边装上小灯了，到时候亮起来会很漂亮的，这都是园子的主意呀。”短短几句话，她又顿时让铃木恢复了元气。 千野织香挺想加入国中生的快乐手工小队的，毕竟学习的时候周围一切事物都格外好玩，连最无趣的笔袋拉链都能被她捧着观摩许久。 但是小松凛暗含杀意的眼神，让她丝毫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她有一种预感，只要她开口说她要一起来，下一秒小松凛就能突击检查她的霓虹史背诵情况。 要知道她这人，能用笔写出来的答案比她嘴里念出来的要多得多，一被抽问她的大脑空空，啥都不记得。 小松凛慢悠悠地用吸管搅拌着饮料杯里的西瓜冰沙，脸上半笑不笑，眼神时而停留在千野的脸上，又一会移到对方还剩下的题目上，意味不明。 千野织香感受到了杀意。 她心想虽然那个什么掺酒水厂的早期琴酒怪吓人的，不过在小松凛面前估计还得败下阵，毕竟原作大杀手又不可能杀到她面前，威胁她写题。 而她亲爱的好友不同，对待朋友，那就喜欢重拳出击啊。 爱和她们插科打诨的系统0124，早在之前就说今日气温高，适合睡大觉，除非有连小松凛都不会的题，否则别喊他起床加班干活。 试问哪位穿越主角的系统成天爱睡觉啊，经常找不见人，难得冒泡发声第一句话还是个饱嗝，让人怀疑是不是背着她们偷吃独食了。 不过系统吃的东西她们应该也没法吃…… 顶着好友的目光，千野织香满脸不情愿地摸了摸笔，晃了晃不剩多少水的笔杆，企图推脱水笔没水，今日学习到此为止了。 然而小松凛早有预料，直接丢给了她一盒笔。 “毕竟你曾经还竖了五根蜡烛，说蜡烛燃尽就结束学习，结果一下把蜡烛吹灭的那种人。”小松凛还不知道某位好友心里酝酿着什么坏想法？一个眼神她都能猜得透透的。 千野织香：…… 伴着旁边两位国中生的小声交谈声，她还是抱起了厚厚一叠的精选卷子开始刷题。 没办法，系统要求她们最好考入同一所大学，那她薄弱的基础只能集一人一统的洪荒之力，开始女娲补天的宏伟补课历程了。 听着咖啡店的轻音乐，她感觉自己还是能写完这些题目的。 大概吧。 “话说小兰你周末要不要和我去玩呀，我听说有一家新的甜品店开业了，我们可以去打卡呢。”铃木园子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完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说道。 毛利兰正在安装最后几段的灯线，听到好友的话，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仔细思索：“我想想看……周日不行，周六吧。周日我要空手道考级呢。” “行。”铃木园子比了个OK的手势，另外两位高中生的意见她丝毫不用过问。 周末是二人难得的放松时间，这两天里她们是一点和学习相关的事都不会做，坚决贯彻“学就认真学，玩就拼命玩”的宗旨。 “好嘞，我看那边蛮多网红照片的，看上去不错！”铃木家大小姐已经开始期待她们的甜食打卡活动了。 69 好兄弟 共患难 “所以……这种甜品店为什么要我和你们一起去啊？”望月北川看了看松田和萩原递给他的传单, 一顿无言。 “因为两个人太尴尬，三个人刚刚好。”萩原研二晃了晃食指，拿出完全没有任何纰漏的说辞。 “而且这家的招牌黑森林蛋糕听说很不错呢, 每次刚摆出来都卖空了。”松田阵平负责在旁帮腔。 望月北川抬头, 死死盯着两人的无辜神情, 又低头琢磨手里的开业特价优惠传单, 陷入沉思。 最后，他还是没抑制住心底的疑问，发问道： “这次没有什么犯罪预告了吧？” “没有。”萩原研二迅速举手, 就差原地发誓。 “别说话。”望月北川挥手，制止了对方接下来的话，“我怕我屋子着火。”外头的天阴沉沉的, 看上去是要下一场大雨的模样，也不知道这场雨多久才会结束，他可不想萩原无心发誓，引来阵闪电劈在他屋上。 他可没装避雷针。 松田阵平清了清嗓子：“那我替hagi保证，确实是没有的。” 望月北川“哦”了一声, 松田阵平的话有时还是比萩原可信一些。这并不代表松田不会骗人，而是因为对方大多时候不屑于凭借说谎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萩原更擅长挖个坑, 先把人骗上贼船再挑明真正目的。 因此松田的保证, 在他这里还是更有说服力一些。 萩原研二喊出声：“呜哇，研二酱被小望月狠狠伤透了心——” 望月北川不甘示弱地反驳：“那一定是因为萩原干过太多类似的事了。” 松田阵平坐在沙发正中间门，坐看一眼自己亲爱的幼驯染，右瞧一眼事务所的真正主人，选择围观小学生拌嘴。 他手里还抱了袋零食，察觉到二人的战火停止时, 还问道：“怎么，不吵了？”他还没多吃几口零嘴呢，他可还没尽兴。 在他背后的藤蔓也发出了窸窸窣窣的爬动声响，植物枝条悄悄攀上了冰镇饮料的瓶壁，看上去像偷偷尝几口。 望月北川毫不收力地一拍，碎碎念教导小藤蔓：“不行……这不能喝。人喝的东西，植物怎么能喝……”苦口婆心的模样，倒像是大考前送行自家孩子上路，不断叮嘱注意事项的老父亲。 小藤蔓很想说，主人平常可不是这样的，随手给它倒上半杯咖啡都是常有的事，害得它大半夜只能在那扭来扭去解闷。 然而这段语句过于复杂，植物的有效智商还不允许它成功说出口，毕竟能喊几个简单字句表达自己的欲望已经是它当下进化的极限了。 除非遇上更特殊的情况，否则它多半就只能保持这种发语水平。 望月北川把饮料瓶放到更远的地方，顺手喝了一口，咂咂嘴，感觉怪好喝了，又多喝了几口。 小藤蔓怀疑有可恶人类不给可爱植株饮料喝，但它没有证据。 “话说伊达警官呢？”他顺带问了一句。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唉，别提了，搜查课又要搞什么技能培训……我们亲爱的班长又要加班咯。”这么炎热的天气，不能悠闲享受摸鱼的快乐，而是在和各类新知识搏斗，可想而知的辛苦。 这点望月北川倒有了解，不过两位□□处理班的警官倒轻松的多。按常理来说，这两位应该也会忙于职业培训，但他基本没发现两位警官长时间门失踪。 “因为很简单啊。”松田阵平理所当然地说道，虽然他此时咬着袋装酸奶，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然而也不妨碍人理解，“我和hagi几下就全部完成了。”边说，还得拿出空闲的手比划动作，连带着头顶的卷毛都带上了些许的骄傲意味。 “哈哈哈哈，那还是小阵平更快一些啦。”萩原研二挠了挠自己的头，推拒道。 望月北川：…… 他无言看着这场幼驯染互吹环节，深深感到了一句真理的正确性：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可他却应该在车底”。 “总而言之——还是那些炸弹类型太简单了啦。”松田阵平摊开双手，说道，“即便是市面上最新型的型号，也只是在旧有基础上做出了少许的改动，内部零件的放置都近乎一致。”说完，还深深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像是在吐槽当下炸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几下就被他们迅速分工解决了，他都还没过完手瘾就已经结束了。 萩原研二点点头，补充道：“可能是因为大多数炸弹犯都把制作炸弹的重心放在威力上了吧，现在看到的很多炸弹都以威力巨大为主。”不图制作繁杂，只求威力足够，能大海捞针般炸到自己的目标就行。 望月北川想了想，他前不久看到的炸弹爆炸的火花，十分感触地点点头。 那一刻他以为东京突然有了场大地震，吓得他直接从沙发上跳起，差点准备抱着自己手边刚买的巧克力一起跑路了。 结果最后查明只是附近发生了一起爆炸案罢了，虚惊一场，他又把捧在怀里的巧克力扔进了冰箱冷冻层。 他无法理解，有的犯罪分子，掏出全身家当只为制作出精准杀死自己仇人的炸弹装置，却浑身上下拿不出多余的一分钱来补偿被他损毁的消防栓。这份恨意真是令人无话可说。 或许有的人就是追求犯罪的艺术吧？他只能这么理解。 “那就这么说定了。”萩原研二一拍桌子，直接决定了本次的周末出行计划，“周末在这家甜品店见。” “嗯嗯嗯。”望月北川敷衍地点点头，默默把约定的时间门记录在手机备忘录上，顺带提早设好了一连串当天喊他起床的定时闹钟。 “希望这次没有意外。”对于某位侦探时不时的霉运，他们都早有体会，因此这句话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个明晃晃的fg。 松田阵平捂住了他的嘴：“很会说话，下次别说了。”有时候，耿直的话更真诚，附带伤害也更高。 至少望月北川此时的脸色像是打翻了一盘五彩斑斓黑的调色盘。 “没关系，还有你们和我一起经历嘛。”望月北川的脸上又带上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呵呵，大不了一起倒霉，反正大伙都同时出现在甜品店，他就不信倒霉之神只眷顾他一人，能让他一进店就被一桶水浇脑袋。 70 相遇 两方穿越者 不得不说, 能被社交媒体的大多数评论吹捧的店还是有些水准的——虽然不排除有黑心店家招聘大量水军刷好评的情况，但一家刚开业起步的小店也没必要给自己搏太多流量。 至少望月北川在约定日子到来前，就刷到过网红自发的探店视频。 然后他顺带做了一番笔记, 权衡思考了本店必点甜品清单，并精心做了一份攻略, 发给松田和萩原, 表示这些自己都想要尝一尝。 当手机收到那份整整三页的点单清单时, 松田阵平嘴角抽搐, 对他的幼驯染说：“这不是干劲十足吗？”先前那副完全不想出门的样子简直能令人怀疑换了个人。 “嘛嘛，毕竟这家店有很多招牌的巧克力甜品嘛。”萩原研二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一位巧克力控很难抗拒巧克力甜品，就好比工具箱对拆卸狂魔的巨大吸引力一般。 “况且这也有个好处……”萩原默默把这份文件加入收藏，“至少我们按照这份攻略点单, 是百分百不会踩雷的。”某位侦探可是连甜食甜度都根据网络测评进行了区分, 即便是不爱吃甜的女孩子也能在这里边找到自己的所选甜品。 得到了能够分享这份文件的许可，萩原顺手把文件发给了警视厅同期们，能在警视厅上下同事之间都打好关系的社交达人，显然不可能把这份清单独吞，一块造福同事们才更有利于和谐的同事氛围嘛。 当然，他也并非一点好处都没给文档制作人，他可是做好钱包大出血的准备, 和对方表示这次甜品他来请客呢。 萩原研二仿佛听到他的钱包在悲鸣。 * 望月北川依然穿着他的惯例风衣，据他所说, 风衣自带的口袋能让他无处安放的手有容身之处。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松田阵平一本正经地说。 “你可以自带个游戏机，随时随地双手游玩。” 望月北川不假思索回了个“滚”，瞥见对方脸上的笑意，他也无奈地摇摇头。 掌机太重。而他的本质就是个爱偷懒的人, 自然是怎么轻松舒适怎么来。 萩原研二环视四周，又迅速开启了个新话题：“话说这家店人是真的多啊……”幸好他们早来一步，在他们后边进来的顾客连张椅子都不剩，只能狼狈选择打包带走。 此时他们所坐的位置是位于店内的一个角落，旁边的一个四人桌还坐着两位女学生，大抵是在等朋友，时不时还掏出手机发Line，像是在确定对方究竟来了没。 望月北川打了个喷嚏。 紧接着又打了一个。 “是因为店里面的香水味吗？”萩原问道。 今日的甜品店依然有不少妆容精致的网红进行打卡摆拍，店内混杂的香水味不算难闻，不过乍一闻，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对于嗅觉灵敏的人多半不是很友好。 望月北川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我没事……只是总感觉有讨厌的人也在这里。”他进门前习惯性总览了一遍店内布局，这还是他在无限流世界带出来的习惯，现在都还没能改掉。而这一良好习惯也成功帮他规避过无数次危机。 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他认识的人，最终也只把这份异样归为了直觉失误。 “可能是闪光灯太多，有点烦人吧。”松田阵平左手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懒散地坐着，“换我，我也觉得讨厌。”毕竟一家装修稍显精致的店面里，总是有拍摄灯光干扰到自己，无疑会让自己不爽。 现在他都有点后悔他们没能和后进门的顾客调换位置，在公园长椅上吃这些的体验说不定还会更好一些。 望月北川一直都没能问为什么松田难得会对这类甜品感兴趣，直到他在搜寻菜单时，看到了招牌咖喱饭。 那一刻他领悟了一切。 话说为什么一家甜品店会卖咖喱饭啊？这就像是在西餐厅卖起了便利店自热小便当一样，可以但很奇怪。 望月北川只能把这一离奇行为解读为老板个人爱好罢了。 好在他们点的菜品很快就上齐，也不用再多花心思去打量那些根本不吃东西、只顾拍拍拍的精修网红了。 隔壁桌的女学生们似乎也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朋友，其中一位按耐不住地直接站起，椅子拖地的声音让她不好意思朝他们这桌露出个歉意的笑，又转头兴奋地挥手，示意来人正确的方向。 “啊呀，那不是小兰吗？”萩原研二眼尖，一眼看见进入店内的眼熟身影。 听到他的话，正在喝水解辣的松田阵平和埋头品尝小蛋糕的望月北川才慢半拍抬起头来。 “哟，还真是。”松田阵平说。 “看来小兰还交了不少朋友呢。”望月北川紧接着说。 跟在小兰身后的同龄女孩大概是她常放在口中的“园子”，偶尔他也从对方手中听到另外两位女高中生的名字，然而没牢牢记住，只在心里留了个“那两位正忙于升学考试”的模糊印象。 没想到东京那么小，恰在此时、恰在此地他们刚好遇见了。 毛利兰也一眼看到了他们，和他们这桌挥挥手，再和同桌的女孩说了几句。 等到她过来时，就简略给他们介绍了起来。 两位警官也对这几个名字有印象，因此把姓名和脸对上号并不难，就像是做一道轻松愉快的连线题罢了。 虽然他们之前也听说过园子那孩子有点花痴，然而亲眼见到铃木园子的真实面貌那一刻，他们不禁笑出声，毕竟还是个孩子，他们也不会过多把一些玩笑话放在心上。 而望月北川没有错过千野织香和小松凛在听闻他们名字后，一瞬僵硬的表情。 更准确的说，是在听到萩原的名字之后。 作为好友，他深知萩原不可能随意开女高中生的玩笑，交际圈也多半不会涉及这一年龄群体。 那么这两孩子的反应就值得他推敲了…… 他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两位女孩，恰好与她们视线碰上时，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装傻充愣这事儿，他熟啊。 71 不对劲 光速去世 如果千野织香在出门前听从今日星座占卜节目主持人的话就好了。 可惜她没有。 “今日的倒霉星座是魔蝎、狮子, 或许今天不要出门会比较好哦。” “啊，刚好是我们两个的星座呢！”她仅仅来得及感叹这一句，就匆匆忙忙拎起挎包跟上小松凛的脚步。 “反正这个节目每次的准确率都十分低下啦！”她也没多想, 就轻飘飘把这一预兆抛在脑后。 走在前头的小松凛并未听清她的话，若是她听到，说不准还会劝几句今日不宜出门, 二人窝在房子里吃寿喜烧也行。 这一世界是普通的世界吗？ 这可是主线开始后死亡率就居高不下的名柯世界！ 一切事件的发生必然是预示着什么, 而这些或许能成为她们保命的关键。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在亲眼见识到本该死去的萩原研二后，她并不意外这一角色的结局被人改变。 系统提到过除了她们，这一世界还有其他穿越者，只是系统建议她们不要现在碰面罢了。 “很多穿越者都怀抱着恶意来的哦，有人想要救人弥补遗憾，那也就单纯想来拱火的乐子人嘛。”0123曾这么说过。 当毛利兰介绍了一位毫无印象的人物，小松凛深知，对方才是改变了萩原必死结局的关键。 ——她敢担保，她绝不可能没记住这么有特点的人物！ 当所有可能性都排除之后, 所遗留下来的就是唯一答案。 那个人……望月北川和她们一样, 也是位穿越者。 只是对方单纯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们一眼，便懒得过多理睬她们。 千野织香云了大多视频，也没想起记忆里有见过这一人物, 她坚信在名柯早期画风下, 望月侦探只要一露面, 她就不会忘记。 要知道她对三次元碳基人的面容不敏感, 但二次元的帅哥靓女纸片人她全部过目不忘的！ 小松凛不知晓望月北川的用意, 她也略微看过一些同人文，里面不少角色爱在红黑两边反复横跳，今天死个马甲, 明天又倒在某个朋友怀里，刀子和刀子齐飞的那种。 她不好说对方是否存有这一想法…… 转念一想，若是对方怀带有这般恶意，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必然能发觉，她应该对自己喜爱过的角色抱有完全的信心才对。 她暗暗松了口气，但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心有提了起来。 ——万一对方并不打算对原作人物动手，却会来袭击她们这群弱小可怜无助的穿越者怎么办？ 他们的系统除了卖萌和百科全书，约等于啥都不行，还不如寄希望于她们自身的长跑能力跑路呢。 “小兰，千野和小松这两孩子你是怎么认识的呀？”望月北川问道。 “啊啦，难得看到小望月会对这种事情关心呢。”萩原研二打趣地说道。 毛利兰啊呜一口，吃掉了叉起的慕斯蛋糕：“唔姆……是有一天我刚巧碰到她们找不到路，带了路之后，就渐渐多了来往……久而久之就成为朋友啦。” “没事，我就当心小兰被人骗了，毕竟这年头还是有不少人会进行团伙诱骗活动的。”望月北川摆摆手，举起了手中的阿华田，啜饮几口，又默默换了话题： “你们的摩天轮手工怎么样？” 这一件事就当轻轻揭过，萩原的温和视线放在她们身上并不让人感到畏惧，这就像是一位大哥哥的打量，然而她们发自内心地不希望望月北川注意到她们的不对劲，在直面后她们才发觉对方的气场格外可怕。 在座几乎所有人都把这当做一个玩笑话，只有千野织香和小松凛的心间爬上了浓浓的恐惧感。 那是潜意识在发出警告：快逃离这里！ 那个人真的会对穿越者动手！ 这也是为何两位少女此刻在甜品店如坐针毡的原因，她们试图让0123给她们的手机来个紧急电话，这样她们就能尴尬且不失礼貌地带着借口离场，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可一向应允她们的系统在这时却拒绝了她们的要求。 “在我的推算中，这可不是最好的选择哦。”它没有说的是，若是二人这样仓皇离开，只会让望月北川怀疑二人用意不纯，进而怀疑起接近小兰的目的。 总而言之，后患无穷。 有些事，还是尽早完成就好。 窝在数据海看热闹的0123在分析了所有要素变量后，早就得出了这一唯一最优解。 反正它也不会让望月大侦探的真动起手来的，自己的宿主还是要宠的。 0123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单纯让两位准高中生别管那么多，就按照平常来表现就行。 用它的话说，那就是“尽情表现出未面对社会痛苦的高中生的清澈愚蠢吧”！ 小松凛和千野织香：…… 她们的系统果然不是正经系统吧！ “千野你怎么啦？”铃木园子关切地问。从刚才开始，她就感觉对方有些心不在焉，连平日最爱的风味饮品都喝得慢多了。 按往常探店的速度，对方说不定都开始再来一杯了。 千野织香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那是因为我在想一到很难的数学题，真是太难了，我不会，我不会啊。” “看来这题一定很难。”小兰贴心地点点头，“小松会吗？” “这道题很难，我不会。”小松凛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心里已经开始规划墓碑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风水好，还是隐居山林无人问津避世风更胜一筹了。 * “话说那两孩子……为什么感觉有点怕你？”松田阵平从来不是完全不懂气氛的白痴，他不过是一般懒得表现罢了。 不过对好友，他还是多问了一句。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少女和望月北川的不对付。 这种感觉很奇妙……如果硬要找词来形容的话： 那大概是“欠债者看到讨债人登门拜访”的感觉吧。 “谁知道呢……或许她们确实对我问心有愧？”望月北川又吸了一大口阿华田，满脸真诚。 从先前他一直感受到某种熟悉又讨厌的气息…… 他还一直当作是自己的错觉。 现在看来，果然是0123那小子吧。 他在脑里理清一切，已经打算事后试探交流一番了。 72 正方穿越者非正式会晤 洽谈 “果然这家店味道不错！”毛利兰开心地和铃木园子手拉手, 点评道。她心里已经把这家店纳入日后的常打开名列内，毕竟这年头好吃又实惠的平价甜品店还算少数，这家店很好满足了她不算富裕的钱包金额消费。 虽然园子一直都说作为朋友, 她能请客无数顿都不在话下，不过毛利兰还是推拒了。她并不想一味依赖好友的帮助，让自己努力跟上好友的脚步才对。 “千野和小松，你们不走吗？”走了几步，发现另外两位好友掉了队, 她转回头，眉眼中满是关心。 小松凛掐住千野织香的大腿, 让对方别那么大反应, 随即说道：“哦, 我们还有些作业没完成。” “高中生这么辛苦吗？现在这时候还要搞社会调查？”铃木园子问道，已经预见了日后无数小组作业袭来的场景。 “没有啦, 是我们两私下的创业比赛哦，现在还在搞市场调研, 写商业计划书什么的真是困难呢。”千野织香迅速接上了话茬，说道。她垂头丧气的表情，完美扮演了一位新手参赛者的苦恼。 “那你们加油！”毛利兰为她们加油鼓劲, “我们先走啦。” 铃木园子离开前，还不忘挥手说道：“实在不会的话, 记得找我，我帮你们问一下家里人！”出店门前还特地多看了几眼恰好认识的帅哥, 满足了自己的眼福才心满意足地出去。 * “小望月不和我们一起走吗？”萩原研二问道, 此时的他半个人都搭在松田阵平身上，展现黏糊糊幼驯染气场。 松田阵平脸黑地推了推他，大概是没用足力气的原因, 没成功，最终还是放任对方去了。 “因为我还想打包一些甜品带回去吃。”望月北川指了指头顶的菜单，顶上的招牌甜品都被他点了个遍。 尽管此时已经过了生意最好的时候，店内的人依然很多，要上齐他点的甜食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那我们先走？”松田阵平扒拉了一下头发，又双手插兜问道。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望月北川叹了口气，挥挥手，“回头见。”说是“回头”，估摸着也只能明天再见了。 “好嘞！”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挥手告别，拉着幼驯染离开。 他们能察觉到望月北川和两位女孩之间的古怪气场，但他们还是贴心地没选择追问，而是留足了空间给这三人交流。 “说不定……那两位的身份也很有意思？”萩原研二小声地和松田阵平嘀咕。 松田阵平点点头：“大概也是外来的穿越者。”但应该是善意的一方。 先不说他人的直觉感官敏锐与否，若是那两位穿越者真怀揣恶意，怕是不能瞒过最接近毛利兰那孩子的少年侦探。 “不管怎么说，能合作也不错。”松田阵平默默戴上了酷哥标配墨镜，感叹了一句。 * 甜品店的角落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沉默，明明店内还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墙壁装潢也是很有食欲的焦糖色，令人想起方才吃的焦糖布丁顶上的完美分层，恨不得再买下一个过嘴瘾。 可是这里有几位心怀异心的人，却没把心思放在精致甜品上，只让美食鉴赏员痛呼可悲可叹。 望月北川指尖轻点桌面，最终还是自己挑起了话头：“你们的系统……是0123吧？”那一气息，他敢保证他不会再错判了。 “你们认识？”小松凛迟疑地开口。 “哦，他欠我钱。”望月北川煞有介事地说，已经打算把某位默不作声的系统形象描摹为可耻的欠钱不还正在逃窜的可恶系统统了。 千野织香听到了0123的数据海动荡了一瞬，往日那片由数据信息构成的世界只有平静，这还是难得见到了不一样的反应。 甜品店的店门被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一位熟悉身影，胸前的口袋别着标有“0123”工牌的人形系统还是出现。 为了以防多余情况发生，他特地选择了最为保守的入店方式。 “喂喂喂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说我。”他一边抱怨，一边拉开椅子坐下。 望月北川摊手：“我又没说错，你确实欠我人情，人情可就是无价之宝呢。” 两位少女也见过系统的人形，因此也不算惊讶，只是方才的交流算是应验了这两位的交往颇深。 该不会系统每次消失睡觉，都是和对方见面吧？ 0123只是一瞥，就能知道自己的宿主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贴心地说道： “我可是很忙的，除了和这位交流外，也有很多事要做。”比如抓住一些蹩脚伪装的非法穿越者、时不时看一看组织的医生还活着没、偷瞄几眼组织的正派卧底的性命安危……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 “唔，这里的几位穿越者都是能够信赖的对象啦，大家都是为了打倒非法穿越者、保护和平世界而奋斗的好孩子。” 这话从一位正太口中说出来格外古怪，然而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某位的年岁，比全店的人加起来都大一轮。 “那么她们是打算做什么？你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从事危险事业吧？”望月北川不赞同地说道。 就算找靠谱的穿越对象做帮手，那也得找个成年人吧，找来未成年的孩子实在不行。 0123:“其实她们成年了，只是被我拉到这个时间线罢了……” “咳咳……她们有其余任务，我才不会让我的宿主真的去干那么危险的事呢。”更何况这两孩子根本没有成为卧底的潜力天赋啊，就算他身负大量金手指，他也不希望送他的宿主去那种不好的地方。 在他的预想里，这两位是日后进入警视厅或其余正方阵营的潜力股，反派组织里已经混入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同时也有不少浑水摸鱼的妖魔鬼怪，那么他就得平衡一下各方战力，给正派小小加强咯。 能看见全局未来的系统并不打算解释过多的计划。 望月北川看到那熟悉的神秘笑容，默默感到恶寒。 那个系统肯定又在算计所有人了，他敢拿他所有的巧克力存活打赌！ 73 来自穿越者的委托 赔本买卖 望月北川皱眉, 并不打算过多询问系统的安排，毕竟那系统的行事主打一个险中求稳，知道太多对自己也没好处。 但他还有在意的事要问, 他还未忘记两位女孩看到萩原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 “你们……认识萩原？” 萩原的反应说明了他并不认识这两位女孩,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千野织香和小松凛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萩原研二这人。 可他们根本从未产生过交集，先前她们流露出的不可思议之情又令人值得推敲了。 最有可能的猜测, 那就是这两位在穿越前就曾得知过萩原研二的存在。 不……不对, 即便在先前知晓一个人的存在，相遇时也不会感到诧异才对。如果是他遇到存在在故事中的人物角色时, 第一反应应该是兴奋才对，而不是她们那副想哭不哭的表情。 可疑，很可疑。 千野织香和小松凛对视了一眼，像是在那一瞬交流了许多, 最后又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系统。 望月北川对此表示理解, 说不定系统有要求过她们隐瞒部分事实真相, 一旦她们主动说出, 或许会遭到反噬。 最后还是0123解释道:“她们算是认识吧，不过是单方面的。”边说，他还竖起了食指, 左右晃动。 望月北川点点头, 示意他继续说。 “你也知道, 世界与世界的关系, 除了延伸而来的平行世界之外，还有毫不相干的世界以及高层对低层世界的俯视。” 这点很好理解，望月北川他所处的原世界曾经毁灭。他最终通关许下的愿望也不可能抵消掉毁灭这一结果，系统们只能把一个和平的平行世界替换掉后续的灾难情节, 就像是在破破烂烂的躯体上盖了一层遮掩的珍贵布料进行掩盖——这是平行世界之间的相互作用。 而不少穿越者们对所处世界的原住民采取恶意态度的原因，基本都来源于一个最根本的情绪——傲慢。因为原住民的存在比他们更低等，他们便能站在高维世界存在的角度上肆意掠夺。 当然这类维度差异也能带来不少视角信息的差异，低维居民只能按照时间进程面对事件发展，高维人员则能够直接观看到一整条完整的故事线，还能随意选择进度条拖动快进。 暗示到这种程度，望月北川自然全部理解了。 “也就是说，她们曾经所处的世界，有看到过萩原的活动痕迹？” 千野织香没忍住，插嘴道：“准确来说，是有一部作品记录了事件发展。”世界意识的力量不允许她说得更具体，她也只能这样含糊地说出口。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都想连带着把警校组余下的便当都告知给对方，让对方帮忙，毕竟对方比她们更有能力完成这些。 “但你们很惊讶，这是为什么？”望月北川继续问道。 千野织香没说出口，她的手肘碰了碰小松凛。 小松凛：…… 干嘛这种事就让她顶上啊喂！是好姐妹就一起拉下水吗？ 但凡她们的友谊少个几年，她们友谊的小船估计都得搁浅翻船，但还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好友自己得帮忙呗。 “准确来说，我们曾经看到的发展是他的死亡。”小松凛有点诧异，为何自己这段话没被世界意识阻挠，她都已经构想好说不出想要台词，如何自如地表现慌乱了。 0123帮忙解答道：“那是因为这个未来早就改变了。”最初他也不可能顾及到这一世界，原著设定的主世界能延伸出无数不同发展的分世界，光是萩原研二没死的平行世界总量就是个可怕的数字。 要不是这个世界汇聚了许多非法穿越者，多半他都不会在意这一小世界。 原定的原著发展，在未发生前是不可说的未来。但那一可能早已不会发生，也就无所谓说出口了。 望月北川“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 “看起来你们还有想说的话？”他看向小松凛，对方脸上老是挂着的纠结神色，就算是再不会观察气氛的人也能察觉到。 “因为我们还想要你帮忙救几个人。”萩原研二的死亡结局消失，连带着松田阵平的离场也被改变，那么她们想要的警校五人组大团圆就差另外两个人的存活。 “看起来这是新的委托。”望月北川嘟囔道，瞧了两位女孩好几眼，“还是个零报酬的公益委托……” 千野织香和小松凛的心随着这句话提了起来。 “但是算了。亏本买卖我也做过很多次，看在我和0123是旧相识的份上，我可以帮上这个忙。” 一段时间的交流，他也能感受到两位女孩的本心不坏，和那些肆意破坏他人世界的穿越者们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反正帮忙他人这事，就当给他积攒好运了。 女孩们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就差没兴奋得跳起来。 “那么你们想要我救的对象是谁？” 小松凛张开嘴，试图说出那两个熟悉的名字。 但她没有成功。 望月北川并不意外：“看来是比较重要的人物。”能被世界意识的法则严格干涉到的人物，都有着极为特殊的存在意义，并不能随意修改。 不过也并非没有办法扭转结局，世界的自我修复能力比常人想象的要强太多，只要故事发展合理，那么那就能形成一个说得过去的故事逻辑线，从而改变结局。 “或者你们可以暗示我一下那几个人的身份。” 0123笑着替她们回答：“她们没办法说出口。” “幸好我可以。”系统这是明晃晃的帮宿主们作弊了，救赎部的系统都是最护宿主的一类，偷偷给自家宿主开点小后门也不算大事，宿主的道具商城都没其余穿越者丰富呢。 “你可以看一看电脑里关于松田和萩原的关系交往网，虽然我知道你从来不会看这方面，但这次信息就藏在那之中。” 望月北川叹了口气，深深感到自己又揽了个麻烦事：“那总得告诉我有几个人吧。”这两位的交际圈一堆重叠人员，难不成他得把这部分人全部救走，那他首先会被判诱/拐罪吧！ “两个。”小松凛不假思索地回答。 只要另外两个人平安无事，丢掉便当，或许主线时期有很多事都会因此发生改变。 74 目标人物 搜寻 望月北川答应了这一委托, 虽然注定得不到分毫报酬，不过有些事能帮就帮吧。 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能拯救他人生命的机会摆在面前，却不争取, 更何况那两位未来会不幸去世的人大概率是友方阵营的一员。 反派方估计都群魔乱舞蒸蒸日上了, 他给正派阵营拉一些强力角色也蛮正常的。 嗯，阵营力量十分平衡。望月北川理直气壮地心想, 手上则是打开了笔记本。 近日沉迷游戏，再加上也没有委托, 他已经挺长一段时间没有打开陪伴自己许久的道具电脑了。 要不是几位好友们先前拿笔记本查询信息，电脑上说不定都被他随手堆上几本大部头的书了。 望月北川记得0123提示能够从自己身边人的关系网上入手, 那也就是说两位人员和自己的某位好友认识咯？ 他第一反应是工藤新一那小孩，毕竟这位小侦探的父亲是鼎鼎大名的工藤优作，母亲还是享誉全球的退休演员, 平日往来的人员就是个庞大的数量, 说不定就有几位人员和那小孩在推理方面成为好朋友，并在日后因为各种原因不幸去世。 他现在开始后悔，没在条款里附带上“非自然原因离世”的条件。万一目标人员是因为某种绝症去世，那他难不成还得转行医学研究人员？ 这一想法刚一升起，又被他否决。 如果真是无理的条件, 0123不可能坐视不管，那么现在只剩下查出相关人员了。 他很少使用信息查找的关系网功能, 因此找了半天, 才在页面的一个小角落找到了点击按钮。 望月北川毫不怀疑，要是他再找不到，估计就要给0123来个连环call，让参与道具制作的系统本人来客串一下好用的说明书了。 他原本还以为很快就能找到目标人物，毕竟这类人士大多都有较为鲜明的性格特征、抑或是突出的个人能力, 才能在去世时成为穿越者们心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然而，没有。 至少他没有在工藤新一的人际关系网中找到这类人物。 小侦探的父母拥有着广阔的人际关系网，他甚至看到了他国官方组织中权限极高的秘密人员。 望月北川：…… 工藤家的背景比他想象的要更可怕一些，看上去还和多股势力有所牵扯。 联想到某位小侦探暑假去夏威夷旅游，顺带学了一连串附加技能后，他又觉得情有可原了。 或许是工藤优作察觉到了什么？望月北川并不知道这位知名的推理家在计划些什么，好在对方看来并没有和任何反派势力有所牵扯的征兆。 之后，他又开始了毛利兰的关系网，依旧一无所获。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还以为这件事多半和毛利小五郎能扯上关系呢，结果人家也好端端的，丝毫没有值得推敲的地方，倒是对方的侦探事务所生意一直都不是很景气，和他的能称兄道弟，互相交流行业吊车尾的个人经验。 最后他把搜索的重心放到了和自己走得颇近的几位警官身上。 思考了片刻，他第一个输入的对象是“伊达航”。 在刚来到这一世界，他就凑巧看过了萩原和松田的未来，过去既定的未来已经被难以预测的空白替代。 但他一直没有看过伊达航的既定未来。 尽管自己来到这一世界也有几年的时间，自己并未对伊达警官的生活有所干涉，“蝴蝶效应”虽然微小，但也不至于不讲道理到毫无根据。更何况他们的活动空间临近，能变动的事件因素又得少上不少，对方的未来多半并未因为自己而更改。 他拉动鼠标滑轮，秉持着好奇心，往下拉动网页。 假如……对方的未来有因为自己而改变的话，自己是不会看到任何未来预测，只能查找到空白页面而已。 但他能够清晰看到未来伊达航的时间线，甚至还一眼瞥见对方未来手底下还有个新人，跟着他学习。 唔……看上去这个未来一片光明啊。他慢悠悠地拉动页面，手一滑就拉到了最后一栏。 最初望月北川以为自己太久没刷电脑，终于产生幻觉了。 伊达航在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去世，自己怎么可能做这种白日梦呢哈哈哈哈。 人家有可靠体贴的妻子，也有陪伴自己的同事至交，再加上好性格的加成，他横看竖看都没看出对方是会这么早去世的不幸人士。 再看一眼死因，哦，他明白了。 虽然他不知道伊达警官是不是目标对象之一，不过他不可能不救自己朋友的，尤其是在知晓了悲惨结局之后。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如何杜绝这种事发生呢？ 先把最初的犯人找到送入大牢？ 嗯，可以列为备选方案，有的事还是早完成比较好，像这种性质恶劣的犯人还是早早去蹲局子，还社会一片清净与和谐就是自身存在的最大贡献。 问题来了，还有一位是谁？ 他点开伊达航的关系网，注意到对方和松田、萩原警校时期都有两位共同好友。 看来他找到了？ 望月北川挠挠头，自己从未从那三位警官口中得知这两位人的行踪，排除三人有意欺瞒的可能，那么应该是因为这两个人的身份不便透露。 他随便点击了一位笑得温和的黑发男子的信息，相关记录全部在他面前展开。 无限流闯关时期，这一道具电脑遭无数人诟病，毕竟这台电脑在最开始需要拥有者自行寻找有关信息，它才能提供相应反应，否则就是个大废铁，还不如一小弹弓好用。 然而过往无数次的经历都表明，他坚持选择这一道具没有错。 毕竟现在就是个很好用的百科全书和剧透剧本了嘛。 望月北川也没想过自己一选就能选中未来不幸离世的一位人，看到对方的死因后，他沉默了。 这种事他又该怎么办？ 从那一年开始，埋伏于藏档案的地方，作为一位热心肠好市民，敲昏可恶的档案贼？ 还是在那天晚上出现在天台楼顶，直接带人跑路？ 不行……无论哪种看上去都不是很好。 况且他最想吐槽的一点是，为什么这年头的纸质档案这么容易就能被找到啊喂，这让他很担心霓虹市民的个人隐私安全。 伊达航的未来不难改变，最难搞的还是这里。过往信息记录表明，如果不在最开始掐灭暴露信息的话，诸伏景光有极大概率还会选择在天台上自/杀。 死亡是最好的保密人，能够把一切未解之谜都带入坟墓之中。 他心里有了个大致的想法，不过这一想法还不是很成熟，他还需要再从长计议一下。 75 联络 占线 望月北川嘴上说说万事不急, 不过有些准备工作现在还是可以先开始着手的。 例如先去看一眼某位未来诈骗犯的现状。对方当下还是位普普通通的电话推销人员，眉眼每天都带着疲惫，却依旧过着自己的小生活。 现在动手显然不是个好时机......望月北川也知道这点, 未来的犯罪还未发生，绝无可能用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来制裁当下的人。 如果他有一类道具, 能够通过当下发生的要素推知未来的发展就好了。然而系统并不会把这种超模道具上架，否则过于破坏闯关体验了, 唯一能预知未来的0123也多半不会透露，毕竟这位的行事宗旨就喜欢旁观一切，除非涉及宿主安危, 否则他不会动手的。 诈骗犯的事先暂时搁置一遍, 最麻烦的还是诸伏景光的死亡如何规避。 望月北川是绝不可能混入警视厅的队伍, 贴身保护对方的卧底档案。先不提自己的资历肯定不够，其次这也不一定靠谱, 他都不知道警视厅为什么在这年头还遵循纸质档案的做法，有那么一秒, 他都想要客串小偷，给他们那群警视厅老顽固来点神偷震撼, 倒逼他们把档案保存形式改得更安全一些。 最终，还是那该死的求生欲制止了他的冲动。 事实上，他更希望想办法把赤井秀一和降谷零联合起来，虽然二位的官方阵营不同, 但都有着一个共同目标。还未更改的未来之中，他能够清晰看到, 这两位磕磕绊绊的合作历程，如果两个官方组织能成功联手，多半事态会简单许多。 只是他一位普通小市民, 也没有资格干涉两方人马的合作与联合，他单纯觉得这场合作开始的关键在于诸伏景光的死亡。 在这一刻他难得想起了销声匿迹的医生队友，自从上次通话失败后，他就再也没有主动使用系统面板进行联络。假如对方在，说不定还能依靠高超的糊弄技巧，游走于各方之间。 这么想着，他调出许久未碰的系统面板，试探性地一点，试图向过去的搭档那寻求一些靠谱的意见。 按常理来说，对方很有可能现在还在努力通关，当然也不排除医生偷偷通关，想给他一个surprise的可能。 这次系统面板不像先前那般，显示“通讯丢失”，那代表着对方无法联络，而这次“等待通话”的字样充斥了面板，象征对方此时并不在通关之时。 望月北川疑惑地轻哼了一声，完全没预料到这般发展 * 此时的医生正在给令自己头疼的患者例行检查。 他感受到系统面板的震动，但并未理会，如果这时候他有多余动作的话，他丝毫不怀疑樱桃酒会给自己脑袋一枪。 尽管他的手上有保命道具，也不想在这时候消耗掉，要知道离开无限流世界后，道具可不能随意补充，花一点就少一点。在这种危险组织除非必要，还是小心谨慎低调行事，别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力就行。 “看起来您的大脑也没有异常...”他拿着CT图，努力对照着挑灯夜读抱佛脚才学通的医学知识说道。 显然医生也没想到这位代号成员除了神经病外，还有着失忆的小毛病，他也不清楚这究竟是又一场上司对下属的试探，还是意味着他被纳入了可信任范围...... 总而言之，医生也是揣摩了一番对方的心理活动，才敢开口，不然下一秒他可能因为医术不好而直接原地去世了。 对方的心情看上去不错，这也是为何他敢直白坦露真相的原因。 物理的检查并未看出异常，医生默默在心里猜测，这或许和对方的系统有关，不过这一点他肯定不会说出口的，系统发个限时任务，他就得直接去世。 樱桃酒对这一结果并无意外，在之前他就去看过许多医生，不属于组织的、还想讹他一笔的坏医生早就坟头草都十米高了，面前的医生难得是个敢说真话的，倒让他的好感提了几分。 “您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医生整理着面前的报告，在检查不出任何异样的情况下，他也只好开一些普通好用的万能药方，用来调理对方的身子。 他还打趣地想，这下自己真要成救死扶伤的正经黑医了，真是太可怕的梦了。 樱桃酒现在看医生顺眼，因此也乐于回答一些疑问：“哦，还记得我说组织前段时间的潜力新人吗？” “有点印象。”医生点点头不置可否，自己对于组织来来去去的人完全没记忆，不过合格下属只需要作为一个合格的点头装置，赞同领导说的一切话语准没错。 “那几位都取得代号了，哎呀，我都能想象到行动组和情报组的势力又得进一步分割了。”樱桃酒兴致勃勃地说。 隶属审讯组领头的他，这次的权力冲击与他完全无关，不过能够旁观琴酒和朗姆吃瘪，那也不错。 ——虽然这两个人都不可能当众露出这种表情，不过这不妨碍他脑补，就像是从一只猛兽口子硬生生抢走口食一般，光是想想就令人感到有趣。 “您说的是莱伊、苏格兰和波本吗？”医生也对此有些了解，虽然他并不过多踏入权力中心，但他总有其他渠道悄悄探听到组织的暗潮流动。 他明白樱桃酒在兴奋什么，一段时间的相处足够他明白对方的笑点在哪。对于事态发展，他更觉得权力高层不会有过多行动，毕竟刚获得代号的新手不足以动摇他们的地位。 不过这些他不会说出口的。 “嗯哼。”樱桃酒应和道，对于医生的情报并未好奇，比起一切需要上司吩咐的蠢笨下属，他还是更喜欢会讨人喜欢的聪明人一些。 “希望他们之中没有老鼠，不然审讯组总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嘴上说不希望卧底的存在，然而樱桃酒脸上的兴奋神情，无疑在说明他期待着这类事情发生。 对于组织他可没多少归属感，这只是一个最适合完成他的任务的落脚点而已，就算第二天组织bss去世也不会让他伤心落泪的，及时找好下家跑路才是利益至上的合格组织成员的想法。 医生并未多说，只是提醒对方要去忙活审讯组的事务了。 “您今天还要审问一些人不是吗？”他用着轻柔的话语说道，像是一位保育员对待自己手下的孩子般的温声软语。 “你说得对。”樱桃酒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医生的葡挞令他流连忘返，但正事可不能忘。 樱桃酒急匆匆地离开，一出诊所就把医生开的药方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而赶去任务地点。 * 医生松了口气，打开系统面板，毫不意外看到了数十个未接来电。 最终的留言记录某位侦探的话： 【等你回复：）】 医生总觉得他现在直接把自己埋了就挺好的。 如果说他误入传/销组织，能不能召唤自己的小伙伴轻点揍他？ 医生视死如归地按下了拨通键。 76 情报收束 人才济济汇集组织 望月北川看着系统面板上熟悉的字眼, 脸色明暗不定，毕竟自己一直以为失踪打关的队友似乎暗地里在忙活着什么事，光是这点就令他感到好奇。 不过他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准备听听看对方会说些什么。 他的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在那一刻他仿佛又成为了过往的无情通关人，那一瞬的气质很短暂就消失, 最终他还是恢复了原先的平静表情。 “你通关了。”无需犹豫，他就能说出这一点。即便对方不擅长生命的暴力推关, 也不大可能在某类关卡卡住许久。对于队友的通关速度，他早就有所估计，本来他是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尝试联络，没想到这次给他钓鱼执法成功了。 医生迟疑了片刻, 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那让我猜猜看, 你应该是在我所处的世界吧？”望月北川有透露过他选择的世界编号，医生想要找过来并不困难，那么对方至今没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就值得令人推敲了。 “你不会进局子了吧？”以他对医生过往的了解，对方还真有可能享受猪扒饭待遇。 面板另一侧的人沉默了一会：“……呃，某方面而言算是半只脚迈进去了吧。” 望月北川：？ 他颇有兴趣地直起身子, 摆出了认真倾听的架势, 继续追问道：“啊呀，我不会付钱帮你保释的。”在这种时候, 好朋友必然是要落井下石，狠狠记录对方的落魄时刻, 在日后嘲笑一波的。 “不过看起来你没事。”医生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那情况看来还在对方掌握范围内。 望月北川也能琢磨出医生此刻的处境，多半和0123特意的安排有关。 以前他就觉得那个系统像是个旁观全局的棋手，只喜欢拨动些许棋子观察局势的变化, 现在对方依旧是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对一切发展胸有成竹。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大喜欢和那个系统多加交往的原因。 医生悄悄检查了一遍诊所里没有樱桃酒偷藏的监听监视设备，又打开了最新的屏蔽装置，才交代道：“就这么说吧……我现在进了一个很可怕的跨国犯罪组织，和其他的小组相比，我上五休二，但我的上司可能心情不好就会让我人头落地。”没办法，高风险和高报酬齐行，明天的太阳能不能看到都没有个保证呢。 望月北川“哦”了一声，总感觉“跨国犯罪组织”这一词汇这段时间他看见了许多次。 他试探地多问了一句：“里边的代号成员不会是酒名吧？” 医生整个人吓一跳，差点以为好队友也偷偷潜伏在这一组织，否则这一里世界的人才心知肚明的秘密，对方为何会知道？ 要不是他心里清楚对方的摆烂个性，他多半都问出口了。 察觉到医生的沉默，望月北川又明白了一切。 “看来还真是。”那这样不就好办多了，既然他的好队友在这一组织，有很多事情都方便解决了。 他顺带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猜到这方面的原因，成功令医生沉默了。 “也就是说，苏格兰、莱伊和波本都是卧底？”医生真想赞叹，组织选新人的负责人真是个扫雷好手，一下把官方卧底全部挑中，何尝不是一种能力高超？ 他已经看到这一犯罪组织因为选人不行、用人不善走向下坡路的未来了。 “嗯对的，我希望你能在苏格兰身份暴露时，保护一下。”望月北川也说不好自己这番操作是否会改变一些发展方向，不过他总得试试。 “懂了。”医生表示自己完全理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跟去的。”毕竟自己归属审讯组，顶着这一名号说要把人抓回去审问也很正常。 “不过到时候得想办法抢先一步……”医生开始思索，如何让自己的权限更高一些，能够比那群疯狗行动人员快上一步。 望月北川说道：“这不是很简单吗，业绩越多越好说话。” “那我这不是肯定要进局子了嘛。”医生的语气里全是无奈，自己这次可是真心想当好人了呢，没想到还要走上违法道路。 “没关系，你又不是没蹲过。”望月北川很不走心地安慰道，“况且到时候你还有人证帮你减刑嘛。”当然前提是医生真能救下人。 “需要我给你一点好用的东西吗。”他勾了勾手指，小藤蔓顺从地攀上他的指尖，这段时间的进化，似乎让植物拥有了释放特殊香味的功能，这一香气能够让人迅速入睡，也挺适合医生的任务。 医生拒绝了队友的好意：“目前来看，我们最好一点牵扯都不要有。”他可不敢保证他的上司疑心病犯了，会干出什么事，为了对方的事务所别被炸上天，他们还是别在现下有任何见面。 “哦哦行。”望月北川也明白对方的担心，又问了一句，“你们那有没有白发少女啊？”这纯粹是他多余的私心，毕竟他也不知道少女归属于哪一组织，他也就这么随口一问，就如同询问今日天气般随意。 医生又一次的沉默，令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不会你们组织也有个白发少女吧………”望月北川心想今天自己的运气真好，一定是因为前几天又被指认为杀人凶手的缘故吧。 “还真有，不过很难接触到。”朗姆的亲信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 “但并不是没有办法。”黑医这一职业身份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自己可是常驻组织的金牌医生，患者的好评如潮，他就不信对方没有一次受伤不来他那就诊。 “唔……帮我观察一下吧。”望月北川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的意愿，倘若自己的搭救释放出一个恶魔的话，那他还是装作没看到的好。 “好好好，那我还真是忙碌啊。”医生叹了口气，越发觉得要保住自己生命的重要性和艰巨性。 道具栏顿时到账几个最高级的保命道具，医生一转话头。 “没关系，我觉得我还撑得住。”呵呵，道具在手，他还能浪。 望月北川很满意。 77 组织的科研组 海外归国成员 医生松了口气, 组织最近的变化颇多，人员流动、基层成员选拔以及代号成员的势力洗牌…… 要不是他平日还算清闲, 基本不会有任务分摊到他身上，多半还没法悠闲度日。 来到组织这段日子，他也从其他渠道得知了组织的大量经费都流向了生物医学的高精尖实验器材的采购方面。 当然，这份信息也是他从一个嘴不上很严的后勤组成员口中无意得知的。 “唉，谁知道上头那群人想些什么！”男人醉醺醺地抓握着手中的酒杯，“反正他们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呗，跟着代号成员肯定没错！”说完, 他就把酒一饮而尽。 组织的基层成员往日也有属于自己的消遣，在周一到周五之间, 不入流的小角色们都喜欢往港口的廉价小酒馆跑, 久而久之，那几家常去的店莫名也被划入了组织的名下。 工作日的夜晚，无数下层成员都会聚集在那, 畅聊着某一日获得代号的白日梦, 抑或是吹嘘自己前段时间的任务是多么凶险, 差一点就和山口组那群人正面对上, 幸好自己技高一筹才能全须全尾地出现在这里。 医生参与这种聚会，并不是乐衷倾听白日梦想家的白日梦蓝图的，那群人说的十句话里边, 有十一句都不可能实现。 而他会每周时常活跃于现场, 最主要的是因为他需要这部分的情报。代号成员们的口风一个比一个严，基层成员就不一样了, 很多事情能够从他们只言片语的攀谈之间拼凑出大致的发展。 就比如从“组织大肆采购生物医学的器械”这点来看，医生推测组织要么还有一个隐蔽的科研小组，从事着不可告人的研究, 要么就是这些专门器材是为了专业人员特别采购的。 医生也不知道这一猜想道正确答案，不过他觉得既然如此隐密，背后牵扯的研究项目必然有不可公开的原因。 然而更高权限的情报，这些底层成员显然也不会知道，接下来的细节需要他自己进行搜集了。想来也是，要底层成员真知道这些，那组织早就完得不能再完了，大伙能直接收拾收拾寻找下家，转行山口组打杂了。 在那一刻，他格外想念侦探队友那台电脑，简直是懒人的福音，躺着就能了解到自己想获得的一切资讯。 好在樱桃酒心情好时，他能够旁敲侧击获得到一些碎片化信息。 或许这就是脑袋时刻有落地危险的独特好处了，樱桃酒大发慈悲，聊起组织近期的事态时，大多都愿意解答疑问，也算是满足自己下属难得的好奇心与求知欲了。 ——用樱桃酒的话来说，那就是“想要知道一切的下属总比死气沉沉、特殊印象只有开车的小弟好多了”。 每次樱桃酒说这话时，医生都得条件反射往外边张望一番，但凡一个代号成员听到这话，他的小诊所估计性命不保，首先被炸飞到天上。 “唔……这相关的事我也有听说过一些。”樱桃酒近期爱上了把玩□□，这类样式精巧却没多大杀伤力的小物件，在他指尖灵活转动，时不时刀片开合，舞出个华丽的刀花。 “我记得他们是说，有大科学家回来咯。”说到这时，樱桃酒咯咯笑出声，嘲讽地说，“这组织居然还有科学家？我看还是说疯子实验狂魔更恰当一些吧。”他可不相信在这里边有那种专心科研、愿为研究成果献身的大善人。 如果发生地点不是在组织的话，他一定会装模作样地抹抹脸上不存在的泪水，表示自己真心的感动之情。 “哦，我忘了你还不知道。”樱桃酒后知后觉想起来，医生对于这方面的秘辛丝毫不了解，因此他也就多加解释了一通。 樱桃酒把□□收了起来，说道：“组织还有个科研小组，但是那个小组是独立存在的，就连我都不知道藏身之地在哪里。” 医生反应极快地接道：“看来是只有琴酒、朗姆、贝尔摩德这类真正靠近中心的人才有权限知道的了。”组织对这小组的重视程度比他想得高得多，换句话说，那里边大概藏着组织的不少秘密。 “嗯哼，虽然我也不大了解这些，但我还是听说科研组来的那位天才科学家，一来就坐落了小组核心研究项目的组长一职，嗯嗯真是厉害呢。”樱桃酒很敷衍地夸赞着，显然对那位落地直升的大天才完全不感兴趣。 “那大天才科学家居然望风还要人来保护——而且还是代号成员！”樱桃酒用力地敲了敲桌面，眉眼难得有了一丝恼怒的情绪。 医生默默心想，不会这个倒霉蛋是樱桃酒吧…… 像是一眼看出他的想法，樱桃酒点了点头，不愿多说。 “往好处想，你不是能看到那位天才科学家的真容了吗？”医生安慰道。 “你说的对，但这也没什么用啊，这是能让我的小组多有几个业绩吗？”对于自身小组和任务以外的额外加班，樱桃酒基本都不愿意理睬，这也是他之前不愿意加入行动组的一大原因。 又卷又加班的行动组可把人忙的飞起，狙击手一个个风餐露宿不吃饭，杀手们个顶个的不睡觉，他再发疯也不想过这种日子。 “算了，回头去试着能不能问到那群人在研究什么，就当给我找点乐子好了。”樱桃酒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是在讨论今天下一顿饭吃什么般的日常交流，而不是组织保密权限最高的研究项目。 “祝你平安。”医生说道，顶头上司找死探明情报，他自然是百分百支持的，只要上司平安回来后别忘了他的好下属就行，他也想听听看组织绝密项目呢。 医生心想，他现在就像脚踩两只船的可恶人士，一边是他的侦探好队友，一边又是他的顶头疯上司，时不时还得自如切换营业人设，这是累死他了。 他感觉他来这个世界不是一块养老的，而是来体验脱发的。 他再一次对搭档的脸黑有了认知。 这就是安全系数为6的可怕世界嘛…… * 坐在甜品店的侦探先生打了个哈欠，默默把这一切归结为店内空调太冷的原因。 他左看一眼正在闹别扭的国中生侦探，右瞧一瞧暗自生闷气的小兰，深深叹了口气。 唉……这就是吵架被夹在中间的人的感受吗？ 78 幼驯染拌嘴 苦的是中间人 望月北川撑着脑袋, 好笑地看着这一幕，毕竟这种稀奇场景他也不大常见。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这对幼驯染就算吵架，闹矛盾不到一天, 就会因为忍耐不了没有对方说话而自顾自和好。 而他就更简单了, 冷战到最后, 直接快进到绝交，誓死不会让自己吃亏，反正吵架能发展到这种地步的剧烈程度, 多半不是普普通通的观念分歧……况且他也不介意自己的社交圈在收缩一点点。 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传话筒的痛苦，之前毛利兰还和他说过园子和新一吵架时, 她作为夹在中间的中间人, 必须跑来跑去劝说，累死她了。后来两位当事人请了她一顿便利店小面包, 就当犒劳这段时间的传话辛苦费了。 现在望月北川客串了这一职位。 毛利兰拿着铅笔，在便签贴上写上了一行字，递给他，努努嘴，示意望月北川帮她递一下。 他无奈地摇摇头，顺带瞥了一眼。 纸条上就一行字, 简洁明了： 【新一是大笨蛋！】 对于这一点，望月北川很有发言权。在案子面前，某位小侦探会一股脑往前冲，完全不顾及自身安全，毕竟一个和谐稳定的法制社会总是给人一种错误的印象，让人误以为这个世界不存在黑暗面。 当然，他不是有暗自吐槽小侦探的意思，他只是在强调侦探的天性令那孩子有时会只在乎案件的本身, 倒不如说这一行为本身带有着几分少年意气的纯粹。 这次也是，工藤新一看见外边的抢劫案，就火速冲出店外。 男人持刀威胁过路女子，要求对方把身上的钱财都交出来。 在女人的喊叫声发出时，他便迅速地冲了出去，还不忘调整好新球鞋的开关。 阿笠博士近期的改良版鞋子的进展并不顺利，任何发明成果由观念变为现实都是个漫长的过程。他也送给了工藤一双还算成功的实验品球鞋，离预期里脚踢卫星的提升力度相差甚远，不过至少还是有一点微弱的加强脚力的作用。 因此见义勇为的工藤新一立刻冲了出去，用一个干脆利落的易拉罐飞踢，击昏了抢劫犯，赢得路人一片喝彩。 毛利兰则是更担心新一的安全问题。 “要是……要是那个人身上还有其他武器怎么办，新一总是这样自顾自地往前冲……”毛利兰抱怨道，手上不时搅拌着饮料杯的冰沙，用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 “但是小兰你也知道，新一就是那个性格。”望月北川吸溜了一口巧克力芭菲，安慰道。 “是这样没错。”毛利兰叹了气，瞧向玻璃窗外感到不好意思挠头的好友，“但我还是希望他能更在乎自己一些啦。”平日伪装成手环的小藤蔓用叶子拍了拍她，像是在表达无声的安慰。 望月北川“嗯”了一声，新一那孩子经常不希望小兰卷入太多危险，然而过度的隐瞒也只会造成他人的担心。 他只单纯把这点记下，准备回头和那孩子提醒几句。 结果等工藤新一进来后，某位脑袋一根筋情商为负数的耿直小侦探，成功用五句话把自己的好友惹生气了。 工藤新一此时对着面前的小纸条，十分认真地思考。 察觉到望月北川好奇的目光，他小声解释道： “我正在分析这张小纸条有没有什么密文，说不定小兰把她真正想说的话藏在这里面。” 望月北川：…… 有这功夫，误会早就解除了啊喂！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两小孩拉在一起，强制开启好朋友谈心模式，没有什么争吵是谈话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打一顿，达成物理共识就好了嘛：） “或者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意思是说，小兰单纯是因为你不顾及自己的安危生气。”望月北川提醒了一句，就算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他也能大致猜出女孩的真实想法，工藤新一的情商简直和自己的推理能力呈现可怕的反比。 ——如果望月北川见过服部平次，大概会发自内心地感叹这世上真的有人情商为负数。 可惜他此时只见到了某位侦探。 “但是有些事确实不需要她担心啊。”工藤新一说得理所当然，“有些事只和我有关，牵扯到她身上的话，我还觉得是我的保护不好呢。” 在幼稚园时，他便对小兰一见钟情，只是那份感情一直埋藏在心底。他更希望对方能一直保持着美好，不要被任何的黑暗所沾染。 例如曾经得知的穿越者相关，他直觉感觉这份信息的背后潜藏的危险不是他们能够应对的。 好在虽然他们身边有时有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但都被他和护女心切的毛利大叔给赶跑了。 ——毛利大叔在平日一副不着调的懒散模样，一旦有事情牵扯到自己的家人，那都绝对不含糊，那利落的拳脚，拳拳到肉，直接让人掐断不好念头的苗头。 望月北川把芭菲顶部的饼干，放入杯中，让它充分裹满香草冰淇淋和巧克力酱，说道：“但对方为你担心的心情是不变的。” 他没有否认这孩子的一片好意，只是双方信息不对等造成的小矛盾，还是需要多加沟通才能解决，反正以这两小孩的交情，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就闹到绝交的地步。 他原本脑子里莫名想起了很多相似的例子，最后都没有说出口。长篇的说教言论不适合他的个性，有很多事只需要只字片语，聪明人自然能领会其中的含义。 工藤新一显然包含在内，他眼睛一亮，看来是想好了如何消弭毛利兰的小脾气，顺带重归于好的话。 望月北川眯着眼看两位国中生聊了半天，又迅速和好。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重新兴致勃勃讨论起该点什么甜品吃，就好像方才的闹脾气丝毫不存在一般。 望月北川心满意足地舀了一大勺冰淇淋，心想这个发展还是蛮不错的。 至少他这个喜欢烂俗童话式结局的大人看得很高兴。 近些日子，除了和医生交流了一些情报外，他的日常生活都过得格外舒心。 用他的久远愿望来解释，那就是“过上了难得的养老生活”。 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提上鱼竿，和老年大爷相约小湖钓鱼游船了…… 79 小零食重要 闲暇时光 没有委托的日子, 空闲时间总是格外的多。 此时的他脸上戴着墨镜，拎着钓鱼竿出现在湖边，顺带拉上了位难得不加班的警察先生, 和他一起提前进行老年休闲活动的熟悉。 出租钓竿的好心老大爷还给他多舀了几勺鱼食, 安慰他就算钓不上鱼也完全没事。 “为什么呢？”萩原研二像个好奇的乖宝宝，高高举起了手问道。 老大爷摸了摸下巴不存在的胡子，满脸深不可测：“钓鱼除了鱼, 什么都能钓起来……这是一个常识。”说完, 还神神秘秘地晃了晃食指, 不愿多说, 只打算让面前的年轻人们亲自体验一番再说。 “我们以前也挺经常抓到鱼的吧。”松田阵平靠着路边的柱子, 打了个哈欠，浑身晒得暖洋洋的天气里就适合睡上个回笼觉, 就算是他也很难抗拒这份睡意。 萩原研二支起手肘碰了碰对方，打趣道：“我们以前那可是捞鱼呢！”他们可是一把好手, 时常在同龄小孩的羡慕目光中拎着满桶的战利品回家。 小时候他们的屋子背后就有个后山, 里边的溪水清澈, 还有不少小鱼，孩子们都喜欢在午后往那里跑。 除了消解暑气以外, 打水仗、乘凉都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松田以前也经常拉上一群看他不爽的死对头在那里摔跤，最后浑身都是岸边滩涂湿漉漉的泥土回家，免不了被父亲一顿数落。 松田阵平看着萩原莫名带笑的脸, 疑惑地歪了歪头，最终还是懒得追问。 伊达航则是依旧客串着靠谱人的角色，递给他们一人一瓶冷饮，转头又继续询问钓鱼高手老大爷的诀窍要点。 “唔……我说了也没用。”老大爷哈哈大笑, “钓鱼可没有死板的规律可循，鱼儿咬钩除了靠实力外——”他拉长语调，卖了个关子。 望月北川接道：“还有器材好坏的原因？” “还有运气！”老大爷说道。 望月北川默默翻了个白眼，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未来发展了。 呵呵，不过是基本操作罢了，他早就习惯了。 但要让他直接放弃，选择在旁围观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如果大伙一起没钓上鱼，那大家还是好兄弟。 如果只有自己是倒霉蛋的话，那也完全以“鱼都跑到他们那”的理由完美推脱。 总而言之，某位侦探已经深深明白职场推脱责任的精髓，而这也离不开两位爆处组警官的言传身教。 ——具体体现在于，下班时喜欢在他的事务所惟妙惟肖扮演盛气凌人的事儿多领导，在他面前表演《警视厅职场风云》，情节跌宕起伏，内容涵盖职场竞争、欺压新人、科室八卦等诸多要素。 而这一剧幕的总集数早已悄悄突破了千集大关，毕竟有时候一天遇到太多无语事，两位发泄欲旺盛的警官很乐意在当天连播十集，以此恶狠狠吐槽讨人厌的领导们。 可惜两位警官都没有成为编剧的心，否则市面上的黄金时间又将多出一部肥皂职场剧。 至少望月北川看得津津有味，被暗地里编排的一些秃头领导们是否在疯狂打喷嚏才不是他这种平民百姓关心的事。 虽然他完全没有职场工作经验，但不妨碍他积累了大量相关素材，从而提炼出了属于自己的社交小技巧。 ——也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就是了。 * “哟，没想到闲的人那么多。”松田阵平嘴里叼着根棒冰，还是为同为闲人的数量之多感到震惊。 要不是许久周末没有团建，这么好的天气，他多半是会窝在房子里拆解小装置的。 和阿笠博士交流多了后，他也能从那位大发明家手中拿到一些有意思的装置进行研究。 伊达航笑着说：“天气这么好，大家也喜欢出来的嘛。”气温适宜的白天，总是能在不少公共场所见到聚集的人群，只是随之而来的是大量安全小事故的发生。 好在今天他们都没有值班工作，否则维持现场秩序又是件令人头疼的苦差事。 而萩原研二在二人交谈时，早已找到了最合适的钓鱼位置。 首先要避开钓鱼好手们选择的区域，那块很大可能鱼已经被钓完了，剩下的刺儿头肯定不会傻乎乎咬上他们这些新人的直钩。 其次还要离野餐的小孩一家距离较远，鱼儿都对动静十分敏感，小孩玩心起来随手扔的石头可能把一只大鱼给吓跑。 最后所选的区域还要比较宽敞，足够他们四人较劲才行。 环视场地一周，萩原研二已经选出了最合适的位置。 等到松田发现时，某位笑嘻嘻的半长发幼驯染都悄悄甩杆准备开始钓鱼了。 “啊可恶，hagi居然偷跑！” 望月北川嘴上说没关系，他们自有办法。 说完便故作不小心，把岸边的一块小石头踢到了水里。 这片区域的鱼一时半会都不会再一次聚集过来，他硬生生把好友们都拉到同一起跑线上。 迎上萩原可怜的目光，望月北川移开了视线。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伊达航咧嘴一笑，在旁打圆场：“这下大家都公平了嘛。”边说边揽住萩原的肩膀，给他递了块小饼干。 “啊，我也想吃。”哪里有小点心，哪里就有望月北川，他探头说道。 这下松田阵平也不甘落后，火速窜到伊达航旁边，撺掇好班长给他最大一块。 伊达航心想，自己怎么已经过上了保育员的生活，身边人都只有岁心理年龄…… 不过看他的表情也蛮乐在其中的。 萩原研二在一边呆愣地说： “我们是来野炊的吗？”所以他们钓鱼的目的是为了更好享受野餐吗？ “怎么能这么说？”望月北川故作深沉，“我们只是在钓鱼间隙，享受美味的小点心而已。”而他脚边空空如也的零食包装袋暴露了一切。 “啊，小望月你有鱼咬钩了。” “什么？真的吗？”望月北川猛一回头，看到早已失去动静的鱼竿叹了一口气，脸上都只剩下委屈。 这下好了，自己唯一一条钓上来的鱼成功跑走了。 好吃小零食误人啊！ 伊达航问道：“还吃吗？”他刚刚新打开了一包蔬菜饼干。 “吃！”望月北川丢掉鱼竿，跑去吃小饼干。 80 钓鱼罢了 平平无奇 等到他们安分下来, 摆好姿态已经是一小时后了。 最终还是因为他们把郊游的小零食吃完，闲的没事干才终于抓起搁置在一边的钓竿。 “不，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来钓鱼？”叼着棒棒糖的松田阵平总感觉, 他们只是把往日摸鱼场所换了一个地方。 望月北川抖了抖手中空空如也的零食袋，试图再从里边瞧出几个麦丽素。听到松田的话, 他嘟囔道：“因为换个地方换种心情。”一直窝在事务所啃零食和亲近自然野餐啃零食的心情完全不同，这就是本质区别。 “至少确实很开心呀。”萩原研二一甩钓竿，轻而易举从湖中钓起一只鱼。 望月北川：？ 他怀疑有人携带了外挂, 但他没有证据。 萩原研二眨眨眼，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可是很擅长钓鱼的哦。”放下饵料，静悄悄等待猎物上钩的那一刻, 再用力抓获自己的战利品…… “很简单。”边想, 他一边说出口。 望月北川默默转回头, 神情认真, 誓要钓上一只鱼给他们看看。 伊达航察觉到莫名生起的较劲劲头, 照例打圆场, 选择笑着加入, 把这场战局搅合得更混乱一些。 “啊，看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他招呼还在转糖棍的松田, “松田你也来啊。” 松田阵平把脸上的墨镜拿下, 完全不明白状况。 谁能告诉他，他就发个呆的功夫，怎么活动又变了。 算了, 加入就行。 他果断把剩余的糖果嘎嘣嘎嘣地咬碎, 慢悠悠提溜起钓竿，加入战局。 * 望月北川在思考一件很严肃的事。 已知他日常幸运F，而他今日没有查看今日运势。 那么求问：今日的他不是幸运F的可能性有多大。 倘若是两位高中生穿越者在场, 一定会掏出草稿纸罗列一连串严谨到找不出差错的计算过程，最终得出一个无限趋近于零的结论。 作为最了解自己的本人，他选择按照直觉，简单粗暴得出这一答案——虽然毫无过程分可言，好在人生这种答卷，就算写得一团糟，只要本人满意，那也是一份满分答卷。 虽然很无耻，望月北川的良心在谴责他，但是他确实起了动用道具悄咪咪作弊的念头。 ——小藤蔓主体无法跟着移动的弊端也跟着突显了，分身跟着小兰跑，他也没有日常携带藤条活动的爱好，否则他现在就能把藤条扔到水里，等着鱼被扔上岸了。 把一个差生扔在成绩不好的学生里，大家一起写不出最后一道压轴题，依然能勾肩搭背当好兄弟，相约放学便利店炒面面包摊位见。 但你要是好学生堆里的唯一一位差生，那么你的劣势就会被不断放大。当大家洋洋得意展示自己的满分解法时，你只能悄悄把空白答案纸揉成团。 望月北川此时的情况没那么凶险，但也快了。 这是良心和好胜心的一场较量。 望月北川微皱着眉，思考了一瞬，就做出了决定。 他打了个哈欠，选择整个人窝在舒服的躺椅上，反正这鱼就没有咬他钩的，还不如给自己找个舒服点的坐姿，至少不腰疼。 闲着没事干，他顺带开始旁观周围好友们的战况。 唔……萩原和伊达航不相上下，松田的战果就会少一些了。 这一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之内，毕竟松田的注意力有时会被岸边嘈杂的人群吸引，时不时和他咬耳朵吐槽对岸的烧烤摊又有谁不规范使用烧烤架，会导致耗碳量增加一倍不止。 往往这时候，都是鱼儿咬钩的时候，等到某位墨镜酷哥准备找补抓住钓竿时，灵活的鱼早就带着饵料跑得远远的了。 两位注意力不集中的人视线交汇，果断达成共识，默默坐在旁边聊天，以及开赌本次钓鱼冠军花落谁家。 松田阵平满脸怀恋地提到，他以前也时常和某个人为了一场胜负的胜败争个不相上下。 望月北川眨眨眼，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附和点头，对方说的对象肯定不是萩原研二，那么大概率是先前自己看到的警校同期降谷零。 在观赏警校五人组的警校光辉历史时，他都觉得这几人能专门编纂一本《如何在被警校开除边缘大鹏展翅》的书，销量好不好这不一定，但教官一定会再次让他们感受到充满爱意与力量的教导。 不过自己明面上还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他也不打算多说，自己早就想好把组织的那堆烂摊子，打包扔给发际线日益上移的可怜医生了。 养老侦探还想快乐每一天呢！ 望月北川找了个新话题，说道：“我刚开始钓鱼时，还老是担心钓出个尸体呢。”这可不是他胡说，钓鱼佬除了鱼什么都能钓出来，直接捞出个意图自杀的跳水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在这神秘而不可见底的湖水之下，总是有人类意想不到的物品存在，说不定还埋藏着久远年代的地雷。 松田阵平左拳击右掌，俨然被勾起了回忆：“你别说，我还真听说过。” “哦，说来听听？” “十几年前有一个湖，一群人去钓鱼，钓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里边装的尸体已经浮肿得不成样子。为了让尸体沉在水底，凶手除了给袋子放了许多石头以外，还在死者肚子里缝了碎石……” 过往回忆的太多细节，他也很难想起，只是这件事闹得挺大的，当时不少小孩都被按在家里不允许跑到湖边玩，生怕触了远在万里外的尸体霉头。 他也只有隐隐约约的一个印象，甚至不敢保证记忆是否正确……要是警校时期的他进行复述，必然掺杂无数专业的描述词汇，然而现在的他和炸弹打交道的时间远远大于各类刑事案件，还需要多思索几秒，才能把警校课堂的文书记录模板从角落里翻出来。 望月北川发出了真诚的疑惑：“那不是那个湖以后都没人敢钓鱼了吗？” “没有啊。”旁听许久的萩原研二也加入了聊天之中，“我记得当时政府把那个湖的水整个抽干换新了，之后大家又开始钓鱼了。”说完，还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记忆没有差错。 “毕竟湖水确实是很多人埋尸的地方啊。”伊达航从他们背后探出了头，幽幽说道，差点把他们吓一跳。 然而伊达警官脸上的正经表情又似乎表明对方完全不是故意的。 ——至少望月北川相信了。 松田阵平悄悄和萩原吐槽：“明明班长和我们的本质都差不多啊喂……”同为警校五人组，看上去最安分的伊达航也不是个百分百听话的好学生。 萩原研二沉思片刻，说道：“因为班长长着张被人相信的脸吧。” 冷脸应对讨人厌一切的松田阵平感觉有被内涵到。 81 闪闪发光的日常 ?(*^^)o?*?…… 钓上来的鱼自然能作为今晚的食材来源, 几人索性都跑去伊达航的家里边帮忙。 虽然娜塔莉和伊达航还未正式举办婚宴，不过大家一致认为这就是个普通流程，领证只是个时间问题, 关键在于伊达航什么时候准备好求婚。 迎上好友们挪移的目光，伊达航咳了几声，默默移开视线, 佯装完全没理解眼神的含义。 娜塔莉脸上泛起红色，目光不经意和伊达航交汇, 倒是没忍住笑出声, 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见到此情此景, 大家也不会继续追问, 反正这对情侣的幸福生活也不至于外人过多指指点点，他们偶尔开开玩笑也就罢了。 大家的职业都是大忙人, 同为周末的空闲时间都经常被压缩的加班人士, 小生活过得开心就好。 娜塔莉拿着他们今天钓上来的鱼, 琢磨着干脆做一道味增鱼汤吧。 在连锁的快餐日料店之中，味增汤大多以蔬菜汤为主, 原料基本局限在豆腐、裙带菜、洋葱这方面，低廉的原料再加上简短的烹饪时间, 使这类搭配成为了代表特征。 不过在家里的厨房，原料就能有许多选择了, 鱼肉本身的鲜美和味增汤相结合也是个不错的搭配。 娜塔莉的厨艺谈不上顶尖, 但要是和伊达航那高超的泡泡面技术相比，她的水平已经能够位列社交范围内数一数二的大厨范畴。 伊达航则是掏出了自己库存的小酒, 准备和好友们好好聊天。 望月北川不大擅长喝酒，因此果断决定跑去厨房帮娜塔莉打下手。他的厨艺水平只能算过得去，毕竟他真正热衷的是巧克力甜食相关的制作。 曾经还想要靠吃甜食过活, 被某位半吊子医生狠狠吐槽了乱七八糟的食谱后，才渐渐养成了还算正常的饮食菜单。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很乐意给各位做一些饭后甜食。伊达航和娜塔莉的小屋厨房各类原料都有——大概是因为娜塔莉喜欢在闲暇时间制作菜肴的原因。 但因为天气太热，吃甜腻腻的甜食并不会给人带来应有的快乐，反倒会平添反胃的恶心感，他还不如制作别的小点心。 心里大致有了合适的方案，在询问后，他也顺利拿到了所需的材料。 “这是要做芒果大福吗？”趁着手上动作清闲，娜塔莉问道。 望月北川点点头回答道：“不愧是娜塔莉姐。”还不忘附带上大拇指。 “这么热的天气，还是吃一些清爽的甜食会让人开心嘛。”让人大夏天喝上一杯热可可，毫无疑问是一场酷刑，就算是他也有些受不住。 萩原研二也跑来厨房旁边的冰箱找冰糕吃，顺带看了一眼他们在忙活的菜式，还不忘半个头探到外边通风报信： “喜报——小望月做的居然不是巧克力甜品。”气得望月北川给了他脑袋一拳。 对方做作地捂住自己的脑袋，那委屈巴巴的模样，令望月北川怀疑了一秒是不是自己太用力，把他拍疼了。 瞧见对方转头就可怜兮兮地和幼驯染告状，望月北川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下手一点都不重。 “需要帮忙吗？”伊达航给厨房干活的二人递上冰饮料。 望月北川很怀疑这位老实人单纯是顺带捎上他的份而已，毕竟他刚接过凉丝丝的玻璃瓶，伊达航就迅速转身对着娜塔莉嘘寒问暖起来。 要不是娜塔莉坚持，伊达航估计都能把围裙围在自己身上，抄起锅铲。 他想了想那个画面，感觉这一幕还是离他的想象力有点远了。 好不容易把捣乱的几位赶了出去，厨房才恢复安静。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娜塔莉的轻笑声，对上望月疑惑的目光，她轻轻摆手，表示自己无碍。 “我只是感觉真好玩。”她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继续说道，“唔……总感觉是在带一群小孩子一样，真的很好玩。” 望月北川：…… 不，他觉得他还是位靠谱大人的。 然而他的冷脸也没维持多久，就和打哈欠会传染一般，轻柔的笑意也浮现在他脸上。 厨房还能依稀听到客厅里边三人的笑声，听不真切他们的交谈内容，却能由衷感受到他们的快乐。 “确实很好玩。”他应和道。 要是刚来到这一世界的他，绝不可能想到现在的自己居然能有好几位朋友，甚至自己的平静生活总是被吵吵闹闹的声音包围。 这是个很好的转变。 曾经他远离一切交流，尽可能地将自己封闭在刚入住的公寓楼之中。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想要过拥有一群好友，只是在闯关中，那最初微小愿望的火光被一次次的冷水浇灭了而已。 但这不代表它就此消失，或许他的内心深处也一直这般渴望着……渴望拥有不多不少的好友，能够在无事的午后捞上几个同样没事干的人和他闲聊摸鱼。这种普通的日常，一直都是他渴望的事。 但他的个性注定了这些所思所想不会被他说出口，因此他只赞同地笑了笑，低声说道： “真是太好了。”能来到这一世界，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当然这不代表他感谢日常经历的一切不幸，苦难与倒霉事永远不可能更改其本身招人讨厌的本质属性，他也永远也不会和这类烦心事和解。 娜塔莉眨眨眼，并不知道对方在方才想了什么，但她能感受到望月北川此刻发自内心地高兴。 “那就好了嘛。”扎着精练辫子的女人笑着说。 “不过我们动作再不快一点，外边嗷嗷待哺的几位怕是要忍不住了呢。” 望月北川哼了一声：“饿一会又不会把他们饿昏。”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快了几分，把刚做好的甜品摆在盘子里。 娜塔莉早已认识到对方的本质性格，笑笑不说话。 她珍惜每一日的美好，因为枯燥无味的日常之中依然潜藏着无数令人珍视的美好记忆，在日后回忆起来，过往经历闪着耀眼光芒。 “开饭啦！”她说道。 这是她说过无数次的话。 今日也是无数小日子中微不足道的一天。 但今天依旧值得铭记。 82 雪莉酒 樱桃酒is watching…… 樱桃酒远远看着沉迷于橱窗精致手包的少女, 啧了一声。 在大直男的眼中，他着实没分清现在监视对象在欣赏的挎包颜色，和三分钟前的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因为少女的身份十分重要, 他早甩手不干, 溜去摸鱼了——以代号成员的资历, 还是能够不做一些不大重要的小任务的。 然而这次不行。 如果他拍拍手直接跑掉, 导致监视对象出现任何问题, 说不定他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不, 应该连今天傍晚的夕阳都见不到了。 真让他和组织的王牌琴酒硬碰硬，还是太难为他了。他可不是上蹿下跳热衷抓老鼠的行动组人员, 审讯组的他体术和狙击水平只能算看得过去，抓几只溜出笼子的坏小鸟还算绰绰有余，让他风餐露宿不吃饭，蹲点击杀任务目标那一点都不行。 审讯组的宗旨是今日有班今日上, 干完今日就下班, 毕竟需要拷问的小鸟也不是天天都有的, 他所在小组比其他组清闲得多。 他怀疑就是因为他每天都无所事事地到处乱晃, 才被组织劳模扔了这个苦差事。 “监视与保护雪莉酒的本周末出行”这一任务看上去很简单，事实上也确实很简单, 只有他一人无聊到长毛，东看西看也找不到半个可疑目标来给他解闷。 雪莉酒漫无目的地在商场中闲逛，像是与她年龄相仿的世俗天真少女一般, 时不时看向橱窗里的精致包包，以组织拨给科研组骨干的资金，对方显然能轻松买下一切想要的奢侈品。 然而对方大多只是看了看，又放回去，最终都没有成功买下几单。 樱桃酒在角落打着呵欠, 心想自己要是导购员，肯定在心底默默扎小人了。他也搞不清楚雪莉酒在犹豫什么，组织里的人想要什么一定会用尽手段拿到手，而对方倒像是颇有顾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不成是担心哪天一把火把她买的奢侈品包全烧了？ 哈，只要她不干些离奇的错事，这种事肯定轮不到她身上。组织最神秘的科研组项目组长，还不至于在待遇上遭人亏待。 樱桃酒也明白雪莉清楚自己被组织监视的处境，不过这种“假装我不知道你已经知道”的套娃戏码还算有趣，他也不介意继续表演下去，反正只要混过今天，一切就与他无关。 哦，不对，他还不能高兴得那么早，他还想知道科研组那群神神秘秘的研究员在悄悄研究什么呢。 朗姆和贝尔摩德应该清楚，但他和这群神秘主义者天然气场不合，多说几句就想拔枪对着这些不讲人话、浪费时间的混蛋的太阳穴上。为了组织代号成员之间的“友善”关系，他还是别没事找事好了。 樱桃酒把喝完的饮料瓶塞进了背包里——组织再蹩脚的暗杀者都知道要带走地点一切与自己有关的事物。 每次他看到琴酒的长发，都吐槽哪天行动组的行踪暴露，组织得力杀手的长发必然有一份功劳。 他心想，是时候出现在雪莉小姐面前，宣告这场枯燥戏码的下一幕了。 组织里的代号成员，或许水平参差不齐，但基本的感觉还是足够敏锐的，否则还没摸到代号的边边，就不知道尸体埋在哪里了。 他毫不意外见到，雪莉酒若有所感地将视线投向他的方向。当然，这也离不开他没有特意隐藏气息的功劳，倘若他动了真格，再加上系统的辅助，估计能和琴酒的胜负五五开吧。 “您好，雪莉小姐。”他摘下脑袋的鸭舌帽，纯当致意，圆筒礼帽最适合他此刻的动作，但是在日常的霓虹戴在脑袋上还是会收获过多回头率。 雪莉酒看向他，神情平静，组织的研究人员大概在数不胜数的血色实验里连情感都被抹平，她连说话的腔调都平直一片：“我能感受到你的监视。”她没有多说，便转头不再搭理他。 樱桃酒也清楚他与对方的交往不深，但很多事都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像是猫科动物在捕食猎物前，都需要耍弄对方一样，他最不缺的就是猎手的耐心。 “我想，雪莉小姐您大概并没有说真话。”他跟在后边，用不急不缓的语调说道，如同在陈述一个温和的睡前故事，“您今天出来是没有目标的，这是组织给您的每周望风时间，没想到您这么不珍惜。” “让我猜猜看，是您在等待的人还是物没有出现呢。”樱桃酒单纯凭借他的审问经验进行猜测，对方虽然装腔作势地翻看自己喜爱的名牌包，但至始至终的注意力都不在这，她所做的一切更像是一场精致的表演，用来应付监视人员的。 一位海归高水平研究员，多半是有把柄被组织狠狠拿捏住……这点并不难推测，换做是他，名誉加身的情况下，脑子泡在海里才愿意跑到一非法组织从事研究，到最后连专利著作权都不属于自己，真可怜。 他意识到琴酒那混蛋八成没给他老实交代情报，那位首席杀手的心肠可和一头浓密的银发呈现鲜明对比。 只有他是表里如一的大恶人，真是组织里难得的清流。 ——这话他可不能在代号成员的聚会上说出口，否则他的脑袋第一个落地。 他能察觉到面前少女平静神情背后的麻木，但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组织里浑浑噩噩的人多了去，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 要是雪莉酒一直消极从事工作，组织也有各种手段来进行有效“激励”。 而雪莉酒的神情在那一瞬间变化了片刻，又像是被狠狠压抑住，迅速恢复平静，继续保持初见的那副冷脸。 “呵，与你无关，你只需要保护好我的安全就行。” 有意思。樱桃酒露出了个停留在表面的微笑。 琴酒不告诉他完整情报也无所谓，他会自行去寻找相关信息。 到那时候，要是他心情不好做出什么事，那可就不好说了…… 只要他能看见琴酒与众不同的表情，那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嘛！ 83 宫野明美 后勤中 “明美姐, 你在想什么呀？”小夜佐山拿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好一阵才把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他们今日被分摊到一项善后工作，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是熟练得不能再熟练, 惯例的处理尸体与痕迹、打扫现场……专业的录像处理有奇遇人员负责, 他们这些组织底层的小喽啰往往都是和脏活累活相伴而行的。 察觉到对方额头上的汗珠, 他误以为对方是因为气温过高而导致的不舒服，贴心地说了句“如果难受的话, 可以到旁边歇一歇的。”反正以他们的交情，帮宫野明美分担一部分任务也没什么关系, 他们都接受良好。 宫野明美摆摆手：“没事，我只是在想事而已。”为了不让三人组担心, 她脸上还挤出一丝平和的微笑。 “宫野你没事就好。”负责打头阵的浅藤大山松了口气, 他们和宫野明美的私交不错, 本来今天的活轮不到对方来的, 然而她还是坚持地默默跟来, 说什么也不愿放弃。 “要我说，如果我成为代号成员, 一定让后勤组人享受每周两天的自由假期……”山下小村依旧做着某一天成为代号成员的白日梦，无数次叹息组织选拔方式居然不是公平公正公开的选举竞选——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哪个非法组织的选拔方式那么伟光正？实在太掉逼格了。 小夜佐山“唔”了一声, 也没再继续劝下去，宫野明美的心里显然藏着事, 但他们并没有充足的立场刨根问底。 他是三人组中少有的了解原著剧情的，因此他掐着时间门点算，也能猜出这时候宫野志保大抵已经进入组织的科研组，对方大概是在担心自己的妹妹。 他是想要在对方的那起银行大劫案前把对方送出组织的，然而组织对宫野明美明里暗里的监视过于严密, 他实在不好动手，他也没有足够的权限令他能够轻松躲过这之后的一连串盘问与调查。 小夜佐山只能在心里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例如事件当天提早打个急救电话，让救护车把对方拉走，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没办法，在组织里混的基层人员太多，他连自己的性命安危都不可能百分百保证，又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位好感平平，仅对她的结局意难平的角色呢？ 剖心分析，他还做不到如此的无私无畏。他本来就不是目标单纯的穿越者，在事件前有所提醒已然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这才是大多数资历平平，却一股脑加入不熟悉的高危世界穿越者的常态写照。 小夜佐山甚至没敢想象，在主线的柯学元年开启时，主线剧情还能不能按部就班地上演。 以他的猜测，故事发展多半得偏离到无影无踪，大脑的情节印象也不能当一个金手指了。 不过明面上他的表情还保持着基层人员脸上常见的那副平静的扑克脸，单纯在和友人们交流时，他的眼神才焕发出活人的气息。 “早点解决早完事吧。”他招呼道。 要是他不开口，这场善后工作要进行到何时是真不好说，毕竟人犯起懒时，能给自己找来上百个正当理由来支撑自己的行径。 “我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浅藤大山摆弄着被行动组组员遗留下来的枪/械，这种好东西平常可轮不到他们碰。 尽管这些能被那群谨小慎微的行动组人员留下来的武器，多半都是从被害者手中顺出来的，那也不妨碍他们这些后勤人员东摸摸西碰碰，回头和酒友们吹嘘今天也算是过了把手瘾，自己那绝妙的一枪贯穿了目标太阳穴，顺利给掉链子的行动组收尾。 小夜佐山：…… 呵呵，瞧那暗暗得意的模样，他闭着眼都知道浅藤心里在想什么。 宫野明美则是在旁感叹道：“你们关系真好啊。” “嘿嘿，那必须的。”一听这话，浅藤大山又来劲了，左手揽着小夜佐山，右手搭着满脸不情愿的山下小村说道，“我们三人组，后勤组数一数二的关系好！” 宫野明美像是被话语中的某个字触动，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但她隐隐担忧的神色还是暴露了她自身的心境。 而这隐秘的情绪只被小夜佐山捕捉到，要不是他擅长察言观色，这分细微的情绪怕是也要被他错过。 在担心谁？宫野志保吗？他暗暗揣测。 此时的宫野明美心里确实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她原本希望妹妹能够离开组织永远不要回来，结果她的希望落了空，现在只能努力想办法在有生之年把妹妹送出组织。 诸星大音讯全无，固然是她忧虑的一件事，然而这件事摆在自己妹妹安危面前，又显得分外微不足道。 如果……如果有可能，她愿意付出一切，让志保离开这里。 可惜她有牺牲一切孤注一掷的勇气，却没有这一机会，所以她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等待，等待某一天组织的防护懈怠，她能做助力志保远走高飞的最后一把助力。 原本这一周末按常理，她是能和志保见面的，或许这也是组织安定志保的一类做法。宫野明美能察觉到这背后的险恶用心，可她没有力量逃脱开。 这次宫野志保主动推拒了这次见面，在先前她有给过暗示，代表自己近期的监视人员会换一位新人，为了以防万一，她们这几次就先不要见面。 ——雪莉的真实情况还属于组织的保密工作一环，代号成员也只能最多知道她的长相，其余更多资料都把控在琴酒、朗姆和贝尔摩德的手中。 对于妹妹的要求，宫野明美自然全部答应，只是心里却忧虑着她的安全。 组织不走寻常路定义的人实在太多，她混在底层后勤人员之中，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组织成员，但妹妹不一样。 站得越高，注定面对着更大的危险…… 如果有可能，她还是希望能够救下自己的妹妹。 哪怕牺牲自己？ 哪怕牺牲自己。 84 波本与苏格兰 任务开始 波本正在车内等待他的任务搭档。 这还是他获得代号后, 第一次和他人进行合作性质的任务，毕竟组织里最不缺的就是独行侠行事风格的成员，让他们乖乖合作还不如祈祷任务目标直接想不开吊死来得快。 他还记得这次获得代号的新人之中, 除了他以外, 分别是苏格兰威士忌和黑麦威士忌。 他有理由怀疑负责取代号的元老这段时间沉迷威士忌。 在最初的新人潜伏期时，他偶然碰到了同为幼驯染兼警校同期的诸伏景光。然而他们那时都还处于考察监视阶段, 即使认出了彼此，也都默契地没有暴露二人认识的过往。 ——作为能进入组织卧底的两位警校生，还不至于如此轻易地暴露出纰漏。能从卧底培训的魔鬼训练之中脱颖而出的顶尖人员，大多都不会因为个人原因暴露真实身份。 降谷零知道在他之前，也有前辈潜入组织，只是有的没成功进入代号成员的行列, 找了法子死遁脱离组织后，再回归教导他们。 当然这种能力与运气共有的例子还是少数，大多数卧底可能会倒在组织的某一次大清洗，也可能会因为站错队而直接被处理……总而言之，能混入代号成员的卧底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虽然他在发现hir成为卧底的那一刻，有一瞬真心希望对方不要待在这个组织, 但他不可能扭转好友早已下定决心的想法, 也不可能让其他人在这之中耗费的心力白白浪费。 因此他能做的, 就是在这之后好好和hir配合，不断在这个组织站稳脚跟，努力不做“倒在黑暗之中的无名英雄”。 在波本思索的时候, 他感受到有他人靠近的气息, 对方并没有隐匿自身的脚步声，像是大张旗鼓宣告自己的到来——很好，这很符合行动组那群人的行事风格。 他只祈祷这次来的人能靠谱一些…… 波本皱着眉, 看向来人。 “我是苏格兰。”穿着宽松卫衣的男子和他说道，身后背着的乐器包格外引人注目，走路时传来的器械零件碰撞声早已表明这位乐队青年并不普通。 “波本，久仰大名。”降谷零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听说行动组的新人打枪准头很不错，希望今天能让我见识一下看看，好让我摆脱对行动组的糟糕印象。”情报组和行动组天然不对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用这种糟糕的态度对待初见的苏格兰完全合乎情理，下一秒被情报组同事听到都要被夸赞一句“骂得漂亮”的程度。 苏格兰并不在意耳边的垃圾话，他单纯把兜帽戴上脑袋，帽檐的阴影覆盖了脸的上半部，令他整个人都多了一层阴暗气息。 “别废话，早点解决任务早完事。”他说道。 波本“哼”了一声，笑着说：“看来我们会是难得合拍的一对搭档……在准点下班方面而言。” 很好，这样一来之后他就有和hir深入接触的理由了……情报组和行动组交往良好的成员也并非没有，只是这类人群就如同世界濒危动物一般少见，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才能说得通。 苏格兰点点头，嘴角弧度都没变一分。 波本又想起组织里一个有意思的笑话——行动组里边的狙击手大多是因为冷风吹久了都成面瘫了，要么面无表情的死人脸，要么就是笑得阴暗扭曲的反派脸，反正每种都写着“我不是好人”。 他心想，hir估计是入乡随俗。 而他在加入情报组后，思索许久才决定了最符合自己的行事风格。 神秘主义虽然找打，却格外好用，不见踪影神出鬼没的身影也有助于他偷偷和接线人进行联络。 就是不知道hir那边的联络人是谁……警视厅那边的人应该也比较靠谱吧？他默默猜测着，也没打算追问，这类保密项目是不能透露外人的，即便他们好得能同穿一条裤子也不行。 现在他们还没有一个绝对私密的安全屋，要组建出能随心所欲聊天的落脚点还需要一点时间。 在不能保证交流场所隐秘性的前提下，他们绝不可能透露任何自身背负的任务与联络方式，这往往会无意间导致一整条联络线的溃败以及大批人员的死亡。 “情报和目标。”苏格兰说道。 波本取出了包内的笔记本，调取出本次的任务目标，给他查看。 “清水前野，我们这次的目标。先前组织和他有着密切的交易关系，但这次……”他特意卖了个关子。 “这次他却一反常态，更改了以前的条款金额，要求组织付出更多的钱款给他。” “这次的任务，先由我进入谈判，谈判一旦失败，苏格兰你就狙击目标。在之后，组织会扶持组织需要的人坐上合适的位置。”说到这份上他们都明白，黑方的交易本就如此，他们在加入组织的初期阶段就见惯了这类事，下起手来也分毫不会犹豫。 哪怕对方是个上流社会人尽皆知的大好人，为了让他们更好地潜伏于组织中，他们也必须动手，并且在心里为这些无辜人献上无言的哀悼。 在加入训练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这没有回头路。 在进入组织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他们的手上不可能保持干净。 “苏格兰，你的手可千万别抖啊。”波本打趣地调笑道，用手肘碰了碰还在认真查看资料的苏格兰。 苏格兰冷笑一声，拍了拍乐器包：“安心，准星绝不可能偏移，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组织的目标。” 给他们开车的司机，一直作为一位后勤组人员，这时也感受到车内的凌厉冷气与杀意。 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悄悄按下手机上的数字按键，那串密文给外人来看只是行乱敲的字符。 而在有的人眼中，这行数字却有着独特的含义，简短的数字也足够让他们获得想要的信息。 【确认完毕，波本和苏格兰身份没问题。】密文这样写到。 85 波本的谈判环节 苏格兰在远程支援…… 波本使用预先登记过的名字, 与清水前野会面，双方表面上都保持着一派和气的虚假表象，进门时还客套了将近十分钟在谁先进入房间。 为了彰显谈判的诚心, 清水前野早已把身边护卫通通请离，连他们这层楼都不见半个外人。 波本笑着说“组织绝不会忘记清水先生您的功绩”, 心里却开始悄悄琢磨哪几间紧闭的房门后藏有保镖。 能和组织能相安无事打交道的从来不是踏实份子, 说不定还有对方的狙击手偷偷把准星瞄准了他的脑袋。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视野范围内的某处闪过一瞬反光, 又很快消失。 ……换做是他, 也会选择这里。 也就是说，还有一位猎手紧盯着最好的埋伏地点——当然，按时间来估计，现在应该处理完毕了才对, hir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掉链子。 而最终清水前野还是被波本以“年龄大”为由，恭恭敬敬请了进去, 先行落座。 清水前野脸上的微笑似乎都僵硬了几分, 大抵是波本状若恭维实则挖苦的话确实刺痛了他的心。 “清水先生, 组织与您作为多年长期合作的伙伴……不知您这次是何意呀。”波本手里捧着茶杯, 温热的茶水令人难以入口, 他慢悠悠看向对方，明明他才是坐在客座的那一位人, 却莫名占据了主位的气场。 清水前野眨眨眼，满脸疑惑，看起来完全不明白波本在说些什么，过了一会才笑着说道：“我想，我们之间有一点小小的误会吧？” “哦，小误会吗？”波本点点头, 迎上对方期许的目光，大脑则在思考着谈话的节奏。 嗯，现在该变个节奏，来打乱对方的心理预期了。 因此他把杯子重重摔在桌上，装到近满的茶水抖出了大半杯，波本的突然发难也让清水吓了一跳。 “你以为组织是那么好说话的吗？和组织谈条件？”他转悠着杯壁，像是在仔细端详古董茶杯上的精致彩绘。 “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 “清水前野，别以为组织不知道你偷偷摸摸在干些什么……一直以来组织都十分看重你，而你呢？却背离了我们的合作期望！” 清水前野的眼中缓缓爬上了畏惧神色，先前他镇定自若的面具破裂了一角，呆愣了片刻，才赔着笑回答道： “我自然是永远向着组织的嘛……但前阵日子，确实组织不够地道，我也只是想……” 波本眉头微皱，他知道清水前野指的事是什么，这点小事组织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清水前野也只是个大棋盘里微不足道的体内小棋子，连最低等的士兵都算不上。 组织前段时间卖了清水一把，令对方狠狠摔个跟头，连最有力的一位手下都差点进了局子。在这事来看，对方确实会对组织行事心存怨言。 波本微微点头，像是赞同他的话，他拍了拍清水的肩膀：“你也要体谅组织的难处，当时条子差一点就查到了组织的身上，在维持组织神秘的前提下，任何事都是能够抛弃的。”这一前提情况自然是霸王条款的一部分，波本说出来更加脸不红心不跳，说到后头甚至带上了一丝埋怨语气，像是在唾弃对方吃了组织那么多好处，却连组织的困难都要旁观。 这下直接把清水前野架在了两难的境地，他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水，说起话来都没有先前那般有底气。 “我知道我知道……”他点头哈腰，“组织帮了我许多，我该铭记着才是。”一副好好组织打工人的模样。 组织谈判主打着就是先施压再放软态度，用现代词汇来说，大抵也是PUA形式的一种。言语无法打动的对象，组织还有的是方法进行威胁。 是人就有软肋，这世界不存在完美到不堪一击的人。 组织最擅长的一种手法包括但不限于，狠狠拿捏住对方的把柄，冷眼观看对方的痛苦挣扎。 “看起来我们未来的谈判会很顺利。”波本放缓了语气，笑着说道，这时候的他倒像是个年轻人一般，让人顿觉好感。 倘若清水前野方才没有面对波本的杀气的话，他也会觉得这位男子是个正能量好青年。 “麻烦您了。”清水前野握着他的手，说道。 这次的先行谈判，组织只是派了波本试探态度，至于之后的深入谈判，组织会有其余的人来负责，这也能一定程度上削弱代号成员对组织权力的分割。 波本也不知道之后接替他工作的成员是谁，反正他觉得他刚才的表演还算不错，足以拿去给情报组那些新手，好好学习教科书级别的威慑谈判。 “那么下次再见。”他心里清楚，这句话代表的含义还有： 再也不见。 在他背过身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察觉到身后清水前野的小动作，不过那又如何？ 他脸上的笑意更大了几分，深深叹了口气，保持着无辜的神情举手问清水。 “这又是何意呢？清水先生。”波本的后背抵着硬邦邦的金属装置，不用回头他都知道那是一把灵巧的手/枪。 好吧，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组织的合作对象没一个善茬，他早就意识到了。 清水前野喘着粗气：“如果把你抓住的话，想必我在谈判桌上说的话应该会更有力度一些吧？”在这一刻，他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孔。 或许方才的交锋，也是双方无意的表演戏幕一部分。 “您可别难为我了，清水先生。”波本举着双手，“组织可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清水前野知道对方说的是一个事实，虽然组织的代号成员数量不多，可这并不代表组织会珍视每一位代号获得者。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才没有空闲思考那么多。 他要想办法为自己拿取更多的筹码…… 然后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只有这样，才能在谈判上占据优势地位。 清水前野试图把波本的双手反扣在背后，再呼叫外边的人进来，显然他一人还是难以同时进行威胁与捆绑的动作。 最后他还是让一位保镖进来，而波本则被他用枪抵住太阳穴，乖乖蹲在角落里。 眼见先前在谈判桌上自己施压的对象风光不再，清水前野发出了几声冷笑。 当他对上波本意味不明的微笑时，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先看见的是保镖惊恐的神色，发生了什么吗？他心想。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的脚底，嗯，没有预先布置好的陷阱。 但为什么地毯被染红了呢？ 他最爱的地毯被弄脏了，要是清理的话又要花费很大的功夫。 他慢半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股热流近乎要把他的手烫伤。 这时他才发现他的手掌也有了穿透的孔洞。 多么精准的枪法。 多么快的子弹啊。 他还来得及咂嘴品味死亡的滋味，死亡先一步带走了他。 波本面不改色看着清水前野倒在地上，先前的保镖也一并失去了呼吸。 “太慢了。”他从皮鞋底部翻出了藏好的微缩对讲机，话里的不屑体现了一位情报组人员对行动组的真心嫌弃。 苏格兰只是平静地叙述事实：“要解决那么多藏起来的人也是需要时间的。” “呵呵，至少你不会拖我后腿。”波本掸了掸袖口沾上的灰。 “同样的话，送给你。”苏格兰回道。 “希望以后遇到的行动组成员和你有差不多的水平。”波本边说边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的善后工作就不需要他们这种人操心了。 “收工下班。” “喂，苏格兰，去喝酒吗？”组织的代号成员在工作闲暇的夜晚偶尔也会喝上几杯。 苏格兰停顿了一瞬，回答道：“可以。”一如既往贯彻了行动组狙击手话少沉默的画风。 86. 推理读者线下交流会 望月北川：？…… 望月北川看向面前兴奋的小侦探,不明所以： “怎么这么兴奋？” 一大早这位国中生时不时翻阅手中的推理封面，显然没看进去，而这与对方往日画风完全不符。 他还是难得见到工藤新一这位推理狂热爱好者不会被推理接下来的情节吸引注意力,定睛一看对方捧着的推理合集也算是名家精品短篇，那么对方心不在焉的原因就值得好奇了。 “因为新一他明天打算去福尔摩斯读者研讨会呢。”毛利兰笑着帮忙解答,明日她还需要去空手道训练，自然无法陪同。 虽然工藤新一先前碎碎念他身边缺了不可或缺的“华生”,自己一定会无法发挥出原先推理水平的百分之九十,但毛利兰还是拍了拍他的脑袋，表示这类粉丝读书会对她吸引力不大。 平日应付自己侦探好友的推理解谜小题目就足够让她苦恼的了，她丝毫不意外线下见面会又是场自由推理出题大赛。 要是她太多不会，那实在太令人害羞了！因此她义无反顾选择了空手道的训练。 望月北川长长地“哦”了一声,这类读者真爱粉线下聚集会一般不是他在意的重点,即便是闲暇浏览论坛时,他也不会主动查阅相关信息。 上一个真爱粉书友会的入会门槛极高，要求他答出一本书主角究竟说了多少次口头禅，很好地断绝了他今后关于一切书友俱乐部的想法。 “你们当时的入会门槛是什么？”他好奇问道。 工藤新一比划道：“很简单,不过是回答出有关福尔摩斯的十道问答题……” “并且要求全对而已。”他补充道。 望月北川：…… 对于他而言,这种题还是足够难倒他的，毕竟满墙的推理他大多都翻阅过，只是程度也仅限于“浏览”了。 深入了解其中内涵，试图记住内里情节的“深度”，他几乎一本没有。 换句话说，要不是时代背景地点不同，他都能把福尔摩斯破的案塞给明智小五郎，再把波洛侦探和汤川学拉到同一舞台同台竞技推理比拼。 如果被推理真爱粉看见，大抵他是要被剥夺粉籍,顺带扣上“c”大帽子的。 幸好他懒得搞同人创作，推理论坛里的游客们也逃过了被这类可怕拉郎作品折磨眼睛的命运。 望月北川露出半月眼，默默想到。 工藤新一倒是想到自己还能拉上望月本人陪同自己去，顿时来了兴致，难得放软腔调，拉长声音，就差没说好话讨好了。 望月北川深深意识到，工藤这小孩和萩原研二混久了，学到了不少东西——例如那厚颜无耻纠缠的性格，和深知自己装可怜的优势加以利用的特性。 然而这套总是格外好使的。 望月北川叹了口气，双手枕在脑后，翘着脚悠哉悠哉说道：“但我可没有入会资格啊——”话里话外是难掩的幸灾乐祸，就差没把小算盘直白说出口了。 工藤新一思索了片刻，目光瞥到他的收藏书架，顿时就有了办法。 他掏出手机，对着望月北川那满墙的推理书珍藏拍了几张照，还没错过被陈列出来的真迹手稿，一同发给了会员审核人员。 短短几分钟，他就编纂出一位推理书籍收藏爱好者，听闻了他们的读书见面会，想要参加的小短文，迅速发送。 旁观一切的望月北川眼神呆滞。 毛利兰笑得差点没握住手中的杯子，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把杯子放回桌面后，又继续笑起来。 “工藤新一大侦探……”他拍了拍国中生的肩膀，“你有没有兴趣未来去写啊？”这胡编乱造、信口开河的能力，八卦小报记者看了都甘拜下风，直接把手中工牌双手送给他。 工藤新一满脸认真，像是在全心全意考虑他的提议：“唔……听起来也不错——” 转而又露出独属于少年的狡黠笑容，拉长语调说道：“骗你的！” “我才不想要当推理家呢！比起用文字编造一场案件，抑或是记录一起事件的发生……”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更愿意用我的双眼来见证” 他又点了点自己的嘴：“我更热爱用我的嘴替无法说出真相的人们诉说一切。” 最后他用力挥动自己的手掌：“我要用我的双手剥开掩盖在谜团表面的迷雾！” “这就是我想要做的！” 望月北川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又或者说，这一答案在他的意料之内，他点点头揉了揉工藤的脑袋：“那就请未来大侦探加油咯。” 还不忘记在另一边旁观的毛利兰的脑袋：“未来的空手道大师也加油哦。” 而这一刻的温情气息也并没有存留多久，工藤新一的手机传来短讯的震动，他迫不及待翻出手机点击查看通知内容。 望月北川直觉自己危在旦夕，默默移开了目光。 他听到工藤新一欢呼了一声，把手机高举过头，给他表示审查人员工艺的通知。 当然，望月北川眼尖，他还看到审查人员在更早之前发出的短讯。 【这么多收藏？？？】 【狠狠拿下！大佬收藏家还有什么珍贵收藏请务必给我们开开眼！】 【当然能借我们几本观摩观摩自然是最好的啦嘿嘿嘿～】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他被一群如饥似渴的恶人盯上了。 “准确来说，是饿人吧。”工藤新一纠正道。 毛利兰默契地补充说：“看到书本，要如狼似虎地，不肯错过分毫细节……”说完，还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望月北川：…… 现在他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咯。”工藤新一早已预料某位摆烂侦探在想什么，“我还和他们说了，你经营一家侦探事务所呢。” 摆烂的望月大侦探是只大咸鱼，此时他翻了个面，两眼一翻彻底躺平瘫倒了。 望月北川已经开始计划，如何默不作声、“一不小心”睡过会面时间，并对此送上真诚的歉意了。 工藤新一预料到他的想法，不忘表示：“我们会面时间是晚上。”言外之意，只要他不是位于西半球的人类，就严格贯彻正常东半球时间来生活。 望月北川已经开始祈祷那天见面会不要有什么突发事件了。：，m..，. 87. 道尔 锵锵—— 读者会的人比望月北川预料中的少,也可能是因为入会测试题太难的原因。 某方面而言，自己这也算是乘了自己道具的福。 “那个……望月哥哥，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啊？”他听到工藤新一不好意思地开口。 真可怕,没想到如此熟络的今天，他还能听到这小孩难为情。 望月北川闭着眼睛都能猜出对方接下来的请求。 “能不能把那个……咳咳也放出来呀。” ——和他想的一样。 “可以是可以。”他从书柜中翻出了那本举世闻名的探案集，“可是这样名额数量对不上号吧？”他举着书，用书脊轻敲国中生的脑袋。 毛利兰直接替新一说道：“新一肯定早就说明好了，而且读书会总是有多余的名额的。”说完俏皮地朝他眨眨眼。 望月北川顿时了然，这也能解释清楚小兰为何原本也在工藤的邀请范畴之内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首先给自己找补：“事先声明啊，登场作者极大程度来源于你们这一世界的人物印象……” “也就是说,可能会出现一个福尔摩斯性格的柯南·道尔吗？”工藤新一这下来劲了,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双眼放光。 “maybe……maybe”望月北川也不好保证这些,毕竟也有可能杂糅出现集齐福尔摩斯与作者本人人格缺点的讨厌鬼也说不定。 当然,以他和人物的过往交情来看，对方多半不会把“毒液”喷洒到他身上，但眼前的小侦探要取得人物认可的难度,他就无法保证了。 想想工藤新一出色的推理才能,他又释然了。 他还不如更担心以后工藤缠着召唤大作家出来呢。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工藤新一兴奋搓手，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一道具的使用,但每一次他都难掩真心的亢奋。 好吧，整面墙都是他的偶像,总有一天他会和这些大人物们通通握个手！ 然而望月北川把他和毛利兰都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还顺带给他们了一个口罩和护目镜，让他们戴上。 虽然不明白这一动作其中的含义，不过他们还是乖乖穿戴完毕。 望月北川这才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他打开了书本,随意地翻动着书页，而在那之后书页无风自动，发出了剧烈的光芒。 一如既往的雾气笼罩了事务所内部，和先前一吹即散的飘渺烟雾不同，这次的雾气中呈现厚重的浓黑色，其中能闻到呛人的煤烟味，令人怀疑整张脸都被烟熏得灰扑扑的。 “果然我还是讨厌这个时代主题。”望月北川从早有准备的伞后面探出头来，嘴里嘟囔着。 “哦，我也讨厌这日复一日的暗沉沉天气，好在你所处的天空比我的时代亮堂的多。”一位头顶绅士礼貌的男子手持手仗出现，脸上带了个单片眼镜令他看上去更加文雅。 “每次看到一个世界的新面容都令我感觉和你是初次见面。”望月北川默默移开了目光，好吧就当自己熟悉的人物偷偷出国整了个容吧！ “可能是因为很多人对那一时代都产生了蒸汽朋克的印象吧？”毛利兰一眼认出，这副打扮和各类魔幻游戏里的温柔NPC如出一辙。 “哇唔，温柔角色……”被召唤出的道尔发出了一声怪叫，“还真没想到我有一天能和这个词语关联到一起……真可怕。”说罢，还无奈耸耸肩。 望月北川敢确信，这位道尔先生的血液里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福尔摩斯占比。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这奇特的幽默感真是怪让人熟悉的。 工藤新一悄悄靠近自己长久想要见到的偶像，即便他也清楚这并非是偶像真实本尊，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像集合体，他还是会产生对偶像的崇拜之情。 望月北川用指头点了点一直未开口的小侦探：“快看，你的迷弟。哦，还有有个读书会都是大作家的读者粉丝，回头你也去一趟。” 道尔直白拒绝：“我只有与孤独作伴，也只有孤独能保护我。”手杖轻轻敲击地面，透露出主人发自内心的不乐意。 “嗯嗯嗯。”望月北川敷衍地点点头，“你是神明，还是野兽啊？” “如果不是，就和我去。” 对待这种别扭怪，直白的话语往往奏效得多，这还是萩原带给他的灵感，说什么小望月对这种方式无法拒绝…… 这下被他用到其他人的身上，看着书本世界无聊到天天和阿加莎下国际象棋的印象投影陷入沉默，他颇有一种微妙的胜利感。 他转头拍拍工藤新一的肩膀，表示：“没事，他会去的。” 虽然那位别扭怪还未同意，但作为道具拥有者，他有时也是拥有放纵命令的权利的。 况且他也不想看到小孩因为期待落空的失落表情，还不如打包一块把人带走，更省事。 难得拥有独断□□的权利，望月北川感觉良好，甚至有点热爱这种大权独握的飘飘然了。 “……那就去吧。”道尔扶了扶脸上的单片眼镜，最终还是松了口，“不过我还是想说，崇拜我是没有必要的一件事，英雄崇拜很没必要，而我也不位于这一范畴。” “他们是为你的文学形象以及创作思路所折腰。”望月北川曾经的副本里也没少找过道尔先生，但是每一次都得掐架，对于那时候的他而言还是太费劲了。除非必要，他多半不会召唤这一人物出来。 “没关系，道尔先生能来就已经很好了。”工藤新一扬起了大大的笑脸。 “那道尔先生的姓名要取什么呢？”毛利兰提出了华点。 读书会可是有惯例自我介绍的，柯南·道尔介绍自己叫“柯南·道尔”肯定会被读者们吐槽过于做作，到那时免不了一场毒液制造现场的打扫和现场危险动作的预案安排。 望月北川打了个哈欠，取名字这事他不擅长，好在他对从生活中找灵感这一点格外得心应手。 “那就叫江户川道尔吧。” “有点奇怪……但也可以。” “真是推理迷独有的推理名字。”道尔把头顶的帽子摘下，说道。 望月北川歪了歪脑袋：“那你们想？” ——这一名字顺利得到了全票的沉默通过。：，m..，. 88. 过渡 幕间 江户川道尔的名字就这样被草率决定了。 “唔……还是有点怪怪的感觉呢。”毛利兰食指抵着脸颊,上看下看还是说不出那份异样之处出自于哪里。 “是因为衣服的原因吧。”工藤新一直接指出来，“大街上出现这种装扮，多半会让人觉得是在漫展吧？”虽然眼前的对象是他的偶像，但并不代表他会像是初见明星的小迷妹一般,晕乎乎到连引以为傲的大脑都不再好使。 望月北川点点头表示赞同,道尔的衣服要是和推理印象们聚集在一起倒不会突出，毕竟那群怪才们的穿衣风格千奇百怪,混在一起也不算突出,反倒是规规矩矩穿着常服的人才是另类。 “只要把礼帽摘掉,再把身上的一些没必要佩饰取掉就行……哦,还有别带着那把手杖了。”他说道,对于道尔的腿是否瘸脚，他还是一清二楚的，这单纯是为了符合英伦绅士的形象一同幻化出来的。 反正这些都是想法的集合体,即便去除也不会产生实体。 “明明是因为你不想花钱再买一套完全穿不了的衣服而已。”道尔碎碎念道,手上动作依旧。 他把头顶的礼帽取下,用力拍了拍,帽子就像是一张薄纸被轻轻压扁，最后直接消失不见。 “哇,和魔术戏法一样！”毛利兰惊叹道，她绕着道尔转了一圈,还是未发现礼帽的踪迹,不免感叹起道具本身的神奇之处。 道尔倒是见怪不怪,在书页之中,他们早已把玩弄这份力量琢磨清楚，眼下只是其中之一的微小用法罢了。 但他并不打算对此详细说明，能给苏格兰场那群脑子转不过弯的人解释破案经过,已经是他耐心的极限，而这一力量的深层概念又涉及到更多难以触及的东西…… 总而言之，知识储备还未达到顶峰的人还是别妄想理解了。 毛利兰也没打算能获得到答案，这几年她见识到的奇妙之处已经太多，比起把帽子消失无踪，那还是她的小藤蔓更有趣一些。 她搓了搓常年乖巧伪装成手环的柔软藤条，脸上的笑意又大了几分。 望月北川打了个哈欠，能让他逃离一个残酷的逛街地狱，面对琳琅满目的各类服饰真是太好了。 他的购物流程从来都是简单粗暴的一条龙服务：首先在脑子里构思好这次要购买的物品清单，然后直奔最常去的区域，选择最常购买的物品，结账付款走人。 购物就是如此的朴素快捷，让他在这种没必要地方花费超过三小时时间，他都会感觉他的生命被真实地虚度了。 ——有这时间还不如舒舒服服窝在事务所，再打会游戏。 要是被往日一同通关的队友见了，一定会感叹他的身心都被“腐蚀”了，而他一定会冷哼一声表示他那时候可没有那么好玩的东西，当年来到这一养老世界，他学习触屏手机还偷摸花了一段时间。 他抬起头，隐隐感觉道尔有话和他说。 他熟练地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走神的时候又漏听了什么事务，毕竟这群怪人们平等地蔑视智商低于他们的一切物种——当然，这么高傲又恶劣的人才也是少之又少。 他绝对没有内涵别人的意思。 等两位国中生都和他告别后，事务所又暂时只有他们两人。虽然不需要花费多久时间，这一状态又将回归他最适应的安静环境。 而这不代表他们会这样保持沉默直到结束。 他已经开始回想往日道尔会干出什么缺德事。 哦，比如在深更半夜拉起小提琴，意识体要捏出一个想要的物体简直是轻而易举，然后连带着他一起被闯关者们投诉，差一点就要被投票表决离场了。 还有对实验的狂热热爱，见到精密仪器就想要扑上去大干一场。bss追着他跑，被他召唤出来帮忙解密的人悠哉悠哉地调配着化学药品含量。 他曾无数次在心里暗下决心，不会把这位脑子好用且怪癖无数的天下召唤出来——以他的印象来构造，基本就是福尔摩斯的缺点汇集大全。 但道尔实在太好用了，曾经他每一次都直呼“真香”。 当关底bss需要演奏乐器才能短暂陷入平静时，唯一会拉小提琴的道尔挺身而出，救下了全队人，让大量闯关者化身自来水，在论坛狂吹着一道具的优点。 当他被bss追得四处乱窜时，也是对方成功调配出了炸药，把bss炸昏，美美速通关卡。 用一句话概括他和道尔的相处体验，那大概是“痛并快乐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道尔斜昵他一眼，就能一眼看出对方真在编排他的坏话，不过他从来不在意这些。 名声与权利，这些对于他而言都是随手就能丢弃的事物，现在的他完全没必要被这些世俗之物束缚，有那时间他还不如跑回书本里，和几位同好们再来几把国际象棋。 望月北川轻咳一声，不慌不忙转移了话题：“事实上，我有点好奇如果世界里没有认识你们的存在，你们又该呈现什么样的姿态呢？” 他在心里再一次感谢萩原，感恩萩原的大力帮助，让他现在都能面不改色地装模作样了！ 听到这话，道尔也陷入沉思：“按照我们之前讨论的结果来看，大概会处于一种未定的混沌状态……”穿越世界的过程中，他们和道具拥有者会短暂处于一个微妙的“断联”状态。 “但我们清晰知道一切的发生。”这时他才想起一直被忽略的事实。 按常理他们绝不可能忽略这一处可疑之处，这是否定他们推论的巨大漏洞，他们不可能会没想到这方向上。 望月北川并不意外这一点，大量的穿越者来到一个世界的背后总会有不合理之处，而这些他都仅有一个模糊的猜测。 “并不是你们没想到……”他摇摇头，竖起了食指。 “而是因为一句很常见的话。” “当局者迷。” “当你身在局中之时，你就分不清楚一切的真假了。” 道尔捧起手中的红茶，搅拌着融化的方糖，“唔”了一声。 他如同一位真正的绅士，将一杯茶缓缓饮尽。 “那么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道尔又换回了轻快的语气，眉眼间一派平静。 望月北川：“看来你们的讨论也有结果咯？” “不不不，是比赛。”道尔坚定指正。 望月北川则是干脆利落收走了对方的茶杯，并不忘表示明天还要早起，喝太多茶可是要睁眼到天亮的。 道尔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望月北川在心里对他做了个鬼脸。：，m..，. 89. 推理读书会 啊呜啊呜 往日的夜晚,望月北川通常会选择一个人窝在事务所，头顶包裹着毯子，像是个巨型毛毛虫一般蹲在地上打游戏。 反正一个人的夜生活,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只要在法律的规定范围内,即便他在事务所里边上蹿下跳发出猴子般的怪叫也没人能说些什么——好吧，这还是不行的。 周围商业街怕是要因此流传起深夜猿猴怪的都市怪谈,成功和“裂口女”、“雨伞男”等一同并列成为小孩不睡觉被母亲唬烂吓唬的童年噩梦之一。 读书会见面选择的是某位成员的甜品店内，对于这一地点的选择,望月北川十分满意,至少他被刁钻的推理谜题难住时,还能用好吃的甜品续命。 坦白而言,他的推理天赋一直都不算高，而他对个人的职业未来规划始终明确的一点就是“与同行无数前辈一样,成为混吃等死的一员”,毕竟他的存款足够他来体验生活,秉持着摆烂心态遇到各类寻常委托才是他乐于见到的。 虽然……就目前来看，他的职业生涯接到的委托都不大寻常，但他的职业规划始终如一,分毫未变，真是令人感动的精神胜利法。 “安心，他们不会出推理题难为人的。”工藤新一笑了笑,说道。 这单纯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读者同好见面会,话题多半也是围绕着夸赞书本的各类情节以及谜题设置的巧妙。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读书会同好们单纯想找借口把几位朋友拉出来一起吃甜食的缘故。 “那就好。”望月北川松了口气，要是他口误把一些经典情节说错，那可是怪尴尬的，“也不对,我旁边也有个算是本尊的人提示呢。”转念一想，道尔的破烂脾气倒是更愿意在旁围观一切的发生，他又默不作声了。 他会答应这一提议多半还是好奇心作祟，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养老当下还是想多多尝试一些新奇事。 * 店内的吉祥物狗狗看见客人进来，单纯歪了歪脑袋看向他们，露出傻乎乎的无辜笑容后，又小步消失于店铺内部。 望月北川难得看到有狗狗身上还背着个小挎包，特地多看了几眼，据说这家店吉祥物的特色就是狗狗的小包里藏着随机金额的餐券，供给顾客抽奖。 店内的装潢以棕色色调为主，按那位同好的说法是“想要模仿森林木屋的温暖感”，连桌边的灯饰都被做成像是猎人手中提着的一盏油灯。 由于光线昏暗的原因，店内营造出一种安静的气氛，混杂着甜食烘焙端出的甜香味，配合着餐具的咔擦咔擦碰撞声，又平添了一股和谐。 身下的椅子也被刻意雕刻出了木纹，给人一种“自己身处森林郁郁葱葱”的错觉。 望月北川小声嘀咕：“……还真像是那种植物餐厅的感觉。”末日片可不缺变异的巨型植物一口把人吞噬的画面。 “想来你们就是工藤提到的两位来客了？”迎面向他们走来的人，胸前的牌子写着“店长”，他招呼道，“哟，工藤，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那么小啧啧啧……” 工藤新一露出半月眼：“喂喂我早说了我自己的年龄，是你们一直不信好吧？” 店长挠了挠头：“那道复杂的谜题被你破解，我们还以为你的年龄会是我们当中最大的一个呢……” 像是意识到自己岔开话题太远，店长赔笑着带领他们走向另一处角落，这一处的客人更是少得可怜，让他坚信即使有人发酒疯，也难以打破这片区域的安静。 而那里聚集着另外三个人，正在玩着紧张刺激的24点。 过于经典朴素的游戏，令望月北川都找不到话来吐槽。 见到来人，为首的那位迅速把属于自己的牌堆打乱，立刻转移了话题：“哎呀，终于到齐了，我们就不用继续玩这一游戏了！” 旁边带着眼镜的衬衫男无奈地摇摇头，双手环抱于胸前，像是早已习惯对方的作风，帮忙介绍道：“我的ID是社畜加班，赖皮鬼是想要暴富，我左手边这位是无语男。” 望月北川跟着点点头，表面上他已经记住了这群人的网络名称，事实上他单纯在脑子里给他们去了个对应的绰号。 刚刚耍赖的叫胖子，社畜人叫眼镜，不说话的叫无口——简单快捷，格外好记。 反正他下一次绝不可能再次出现，偷个懒也完全没问题。 店长把他们带到了桌前，又转头给他们端来了特制点心。为了这场推理同号见面会，他甚至还专门制作了一系列主题点心。 提及英国，必然少不了经典的司康，刚出炉的司康饼外酥内软，店长特地提供了甜咸两种口味供人选择，吃起来也带有着黄油的醇香厚度。 望月北川吃得很开心。 “难得有那么多推理同好聚集在这里……”胖子兴奋搓手，脸上还沾有司康饼的碎屑——店长纯当这是对他手艺的高度赞扬，“我们必然是要来点有意思的谜题！” 望月北川不动声色地碰了碰道尔：嘿，你擅长的环节来了。 道尔给他递了个眼神：没意思，又继续对着面前的甜食慢条斯理地开动。 望月北川：…… 胖子眼见众人兴致不高，决定自己来做第一个提出者，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阐述。 显然胖子并不具备讲故事时娓娓道来的天赋，也没有能吸引他人倾听的醇厚嗓音，整起命案在他的叙述中就像是一个平铺直叙的睡前故事。 望月北川敢保证，他差点就睡过去了，好在还有店长提供的甜食。 工藤新一倒是十分兴奋，双眼发亮，即便不拿纸笔，也轻而易举记住了一切细节。 “最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们在阁楼中发现了被吊起来、开膛破肚的同伴尸体……”胖子咳了咳，正准备具体描述尸体的细节，一声杯子碎裂声打断了他的陈述。 他疑惑地抬起头，看见远处一张桌子的女人站起身对着面前的男人破口大骂，旁边穿着服务员服装的女人正连连鞠躬道歉。 而这时，仓库方向传来了重物坠地的声响和一阵尖锐的尖叫。 望月北川感受到，他旁边的道尔忽然有了精神，像是有什么吸引他的要素即将出现。 望月北川心想，这下时间对上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行。：，n.w.，. 90. 案件 ε=ε=ε=ε=ε=ε=┌(;…… 店长皱着眉,先一步从位子上起来，前往仓库查看情况。 迎面对上蹲坐在仓库门口的大狗时，他也失了先前摸头的兴致,随意地揉了揉大狗头顶的软毛,就挥挥手让它移开身子。 他敲了敲门，喊道：“小林,你还好吗？” 似乎门后边的回应并不算好,店长还是按下了把手，拉开了门。 他注意到窗户往日紧闭的玻璃被人拉开,或许是小林想要打开窗户通风,情急之下他也没在意这一小细节，转而把注意力放在缩在门边的小林身上。 在店里工作的小林服务员瘫坐在一旁,颤颤巍巍举起手指向角落瘫倒的一团人影： “伊藤先生没有呼吸了……” 店长从旁边的架子里递给了她一个毯子,让她先披着，毕竟适宜的温度至少能让人感受到安全感。 他小心翼翼靠近着毫无动静的伊藤,嘴里呼唤着对方的名字，然而对方久久没有应答。 他的心一沉，食指微微靠近对方的鼻翼,对方毫无呼吸。 “先打急救电话……以防万一,还是报个警吧。”店长平静地宣告，心里却明白这时候急救车怕是早已无力回天,对方的颜面部已出现了僵化，大概已经死亡一至三小时。 他嘴上说会呼叫急救车,也只是为了暂且安抚心神不宁的小林服务员。 他带着小林关闭了仓库门，还不忘叮嘱道：“不要忘记把后门给锁上……” 他并未大张旗鼓宣扬这件事，他知道此时发出的动静越大，就越有可能吓跑凶手,还不如继续维持表面的平静，等待警方过来取证。 ——熟读各类作品，店长也明白人群热衷热闹的天性一旦激发，对案发现场的破坏都是毁灭性的。 他只暗自通知了警方，等待专业人员的到来。 而这类小插曲并未引起其余顾客的警惕，毕竟餐饮业时不时能遇上些不好说话顾客的刁难，发出摔碎几个碗碟的异响也很正常。 而店长一出来，就被他那群推理读书会的同好们围住。 工藤新一占着自己的身高体型优势，几下挤到了最前面，他踮着脚，问出众人心中最好奇的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 望月北川和道尔并没有挤入队伍凑热闹的闲心，索性就站在队伍的最外围听个大概。 像是被先前的尖叫声吓到，方才还在争吵的男女子此时也停止了争吵，只是女子脸色通红，眉头死锁，看上去还在心里酝酿着下一场争吵的开端缘由。 店长摇摇头：“出事了。”他没明说，但在场众人都是遍阅无数推理作品的老手，自然心里清楚这其中语焉不详的具体含义。 眼镜擦了擦脸上的镜片，像是能借由这一动作让自己更精神一些：“我们肯定是没有嫌疑的，我们连这家咖啡店都是第一次来。” 胖子朝他翻了个白眼：“就你废话多，这种时候肯定要我们来侦破谜题啊！” 在两人争论时，工藤新一则是早就拉着店长到旁边的角落，询问细节。 原本店长并不打算多说，但转念一想对方的名字时常出现在新闻媒体中，与警方侦破了不少案子，又告诉了他自己看到的一切。 或许是有意，二人小声交流的位置就在望月北川和道尔旁边，这下他们是不想听也得全部听完了。 “唔……约等于一个密室杀人案件吧。”望月北川总结道。 案发地点位于店内仓库，第一发现人则是店内兼职服务员。据那位小林服务员的讲述，她刚准备进仓库门时，就感觉门把手很难按下去，然而她以为这只是把手又一次要坏了的征兆，毕竟维修人员预约许久也时常未上门，他们也苦恼了很久。 她用力狠狠地按下去，感受到有东西被切断，但她还未来得及回味这份感受，就听见了仓库内传来了重物跌落的声音。 “我……我还以为是柜子倒了呢。”手里抱着杯热可可的服务员小声说道，“如果面粉袋放不好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掉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等到她进入仓库后，就看到了角落的人影，店内的另一位服务生伊藤先生窝在角落没有了呼吸。 店长让小林先到员工休息室里休息，自己则坐下继续说道： “我注意到伊藤的脖子上有绳索，和深深的勒痕迹，小林应该没发现这一点，她一直都是个粗心大意的孩子。” “伊藤是被人谋杀的。”工藤新一斩钉截铁地说，“仓库的窗户外有什么？” “有垃圾桶。”店长回答道。 工藤新一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不好，我得先去那里看看。”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店长按住。 “安心，垃圾桶都要等到第二天才会被清理的。”店长晃了晃食指，让他不要担心。 望月北川在一边提出了新的疑问：“那伊藤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老实来说……并不好。”店长苦笑一下，“他和刚刚吵架的男女，事实上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他欠了人家一屁股债，一直没还，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追到店里。”话说到最后，店长啧了一声，像是在表示内心的不满。 “小林和佐川她们也和伊藤的关系不好，至于缘由，她们也不愿多说，可能是因为伊藤还借了她们的钱吧。”店长对此了解不多，也只能说个模糊大概。 吉祥物狗狗还是在店里转来转去，时不时凑到客人旁边，露出自己的招牌笑脸。 道尔“唔”了一声，招了招手，大狗热情地朝他冲过来，还是他先见之明后退了一步，才没被扑倒。 望月北川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迅速捂住了嘴，有大侦探格外记仇，他可不想下次找人帮忙，见面第一句话就听到可怕的“毒液”。 道尔拉开狗狗身上跨包的拉链，在里边摸索了一阵，从里边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是一卷透明胶。 “啊，很拙劣的机关设置技巧。”他嘀咕道，“很经典，但也很常见……” 一看见这个物品，望月北川大脑自动开始思考能运用哪些物品制作出何种小工具。 ——一个简易的滑轮装置还是能够制作出来的。 工藤新一拉扯着店长的衣角，想让对方带自己去仓库看看，即便是看一眼门也算了解自己的好奇心。 好说歹说，最终还是运用了自己的卖萌技巧才算成功。 望月北川总觉得，这一绝招在以后会经常被小侦探运用。：，，. 91. 交流 猜测 工藤新一手指抵着下巴,让店长具体说说看店内两位雇员的详细信息。 店长说：“小林其实就是一位干兼职的暑假工啦，前段时间才入职不久，现在也还在学习阶段。一般而言,店里比较复杂的甜品制作是不会交给她的。”话音刚落，小林就一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朝店长无奈笑笑,店长早已习惯，挥挥手表示没关系。 “居然不扣工资吗？”望月北川歪了歪脑袋问到。 “小林是我家的远房亲戚啦,赔偿金什么的回头我能从她父母那收到。”店长眨眨眼，继续说道，“佐川服务员就是刚才面对一桌客人吵架的那位……”他指了指对方。 “佐川是因为生活有点困难，所以来我这打工的,平常我是按加班时长计算加班费的,她经常留下来加班……不过我说帮她薪资待遇提升一些,她又婉拒了。”店长叹了口气，他是真心想帮忙。 望月北川注意到那位佐川服务员的工作服似乎有点小，长度刚好的小围裙放在小林身上是刚好的大小,穿在佐川身上就显得有点紧巴巴的了。 他直接提出了疑问。 店长发出了一声惊叹：“呀，应该是佐川借了小林的工作服吧？有时候工作服弄脏的情况下，她们会互相借用的。”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 缩在角落的推理三人组虽然被禁止了获知具体细节的权利，但也不妨碍他们胡乱推理一通。 “说不定是店长你干的吧？”胖子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不过其中还是打趣的含义居多，好脾气的店长也没生气。 “我才没必要干这种事呢。犯案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用处,我也不想把余下的时间都用来数铁栏杆的总数……” “不过出了这种事，店里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吧。”他头疼地捂住额头，果断选择先别思考这类烦心事。 因为来自警视厅的警方们到来了。 为首的是望月北川和工藤新一的老熟人,目暮警官，在不合适的地方见到了熟悉的人，目暮警官了然地扶了扶脑袋上的案子。 紧随其后的是伊达航，他和二人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又转头去帮助实习警官们协调现场，稳定住此时发出响声的顾客们。 “哦——还有新人警官。”道尔舒舒服服躲在望月北川身后，仗着自己不容易被发现，明目张胆地观察。 不用道尔多说，望月北川也发现了搜查课的新人们，大概是刚开始实习不久，手里都紧握着笔记本和笔，生怕遗漏前辈们说的几句细节。 道尔打了个哈欠：“都是一目了然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记住。”这些小细节和粗糙的案件，连进入他大脑记忆宫殿的资格都没有。 望月北川给他塞了个司康，司康由于放的时间有点长，已经没有刚出炉的松软喷香，但还是很好吃的，直接把背后喋喋不休的话语声给堵住。 工藤新一熟练地蹿到目暮警官旁边，试图跟着队伍混入现场。 然后被伊达航熟练地拎了出来。 望月北川没忍住，笑出了声。 国中生侦探在长廊入口走来走去，眉眼间满是跃跃欲试，然而新来的两位新人警官可不吃这套，对于任何闲杂人等，一律不允许进入。 望月北川在旁边笑个不停，即便被小侦探的半月眼狠狠鄙视，也没忍住。 ——难得看到工藤新一吃瘪，真是太好玩了。 好在内部探查结束后，工藤新一还是硬生生靠着自己这张脸和出色的推理才能，说服了目暮警官，半强制地加入了警官们的搜查队伍，企图从警官们的谈话中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你怎么看？”望月北川没心思加入推理谜题的队伍，反正他旁边就坐着一个行走的答案大全，他直接碰碰对方手肘让道尔别卖关子。 道尔伸出了手，比了个一，表示自己还要司康。 望月北川又丢给他一个，并且怀疑这群意识集合体为什么都是甜品患者。 “那是因为在书本里的下午茶甜食也都只是幻象，没有实体入口的感觉。”道尔白了他一眼，看在司康的份子上，为他解答道： “虽然那位讨债的男女看上去杀害伊藤的嫌疑最大，但他们不至于做出如此偏激的行为。在他们吵架时，我有听到他们正在讨论下一部分的还款期限要放多久合适。可以看出，伊藤至少在之前是有安心还钱的，他们没必要冒着风险干人财两空的蠢事。” 望月北川也顺手拿起自己刚才喝了一半的可可：“什么时候有说到这些？” 道尔露出半月眼，就这幅无语表情很难不让人认为工藤和这家伙是师生关系，但他还是忍住了嘲讽的冲动，说道：“在他们吵架时，你一点都没听，所以自然都不知道。” 望月北川“哦”了一声，他又没有一心多用的能力，专注甜食的时候但凡分出多一分心思于外物身上，都是对方才的黑森林蛋糕的不尊重。 道尔揉了揉眉心，无数次按耐住结束解答跑回书本的冲动，继续解释：“店长也说过自己没有多余动机，而且这一理由确实有道理，这家店的经营状况还算过得去，没到交不起月租和水电费的地步，干自毁招牌的事纯属没必要。” “小林和伊藤的关系也并不深，对方看上去也不了解死者，大概也没有太大嫌疑。” “那么排除完只剩下一个选项了。”道尔耸耸肩，这一切也只是基于目前信息猜测，他们还没有工藤新一的开后门特权，只能根据这点信息推断。 “应该没错。”望月北川看了一眼自从警方到来后，神色就格外紧张的佐川，看起来下一秒对方我就会冲到警方面前交代一切。 “我还以为你会好奇真相背后的故事？” 望月北川慢悠悠用叉子叉起蛋糕上的装饰水果，听闻此话，晃了晃手中的叉子： “没必要，我和对方毫无交集，只是单纯因为这起案子有可能了解到对方的往事而已。无论是过去，还是个人经历，这都不算尊重人，我只愿意了解他人愿意亲口告诉我的一切。” 道尔点点头：“确实是你的个性。”他瞥见工藤新一似乎有了眉目，兴高采烈对着伊达航耳语了一通，两人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享受过程就行了嘛。”望月北川表示至少今晚的甜食还是值得一来的，尽管有脱离预期的命案发生，他的好心情暂时还未被破坏。：，，. 92. 飘飘然 嘿嘿嘿 工藤新一跟在伊达航的身后,仗着自己获得了目暮警官的许可，光明正大地站在旁边倾听。 对于这起案件的犯人，他心里有了大致的思路,然而还缺少较为关键的证据。 目暮警官戴着白手套，有点困难地拿着笔记录：“唔……窗外的垃圾桶有切断的绳索是吧？”他正在记录方才警员的调查结果。 工藤新一还偷闲多问了一句，这次新来的两位警官是谁。伊达航给他介绍了两位新警官的名字。 “还是觉得你不要太熟悉名字比较好呢。”他挠了挠头,转身又去安抚颇有微词的顾客，给身旁眼神带着清澈的新警官打版。 “那没办法，大侦探总是要和案件一同出现的嘛。”工藤新一感叹道,恰好和另一边的道尔对上视线。 道尔朝他举了举杯，又对着长廊指了指,他并不擅长直白表达内心想法，但二人都能默契领会其中的含义： 去做你最擅长的事吧。 工藤新一定了定神,佐藤警官那边已经完成了员工们人际关系的初步调查,他也趁机看了全部的记录。 如果说命案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已知的结果，那么侦探与警方所要做的,就是根据手中拿到的线索证据进行逆推,形成一个完整而无法被驳倒的逻辑链后，才算是一个较为完美的解题过程。 他在小学与国中都成功解出了无数的题,也在过往帮助警方破获了不少案件。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如同往常一样，进行最冷静理智地思考。 有很多推理者会运用共情的特性进行反推过程,但他不一样，他不会过多代入凶手犯案时的心理，他只会像一位旁观一切的观众，在脑内呈现出犯案全过程。 先前他就已经知道,让伊藤致死的原因是脖颈处勒痕，而直到小林服务员无意打开门的时候，尸体才打破了悬空的状态，从空中坠下。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痛苦的死亡过程，或许凶手对于死者的情感倾向比他们想象的要强烈得多。 他又将注意力想到了道尔从狗狗小包里翻出的零部件，这一点警方自然也没有错过，伊达航在处理完现场的安顿后，就正在进行重新构建的尝试。 在门把按下前，伊藤要保持被吊起的姿态，而在这之前，凶手还得把伊藤吊起来。 店内员工都不像是能够独自完成这项工作的人，因此那一装置用来节约力气的意图便昭然若揭了。 好在一位出色的侦探总是附带丰富的课外知识，而这其中需要的知识点也并没有常人所想象的困难，国中所学的物理知识就足够应付这些了。 他向伊达警官借来了笔纸，按照自己的构想画出了几组草图，手中有拿着这几个小零件摆弄来摆弄去，企图从中找出最符合现场的形式。 “是这个。”伊达航指了指他画出的其中一种方案，“如果是在局里，估计能用电脑模拟，这样会更精确，不过现在情况特殊，我觉得这种是最有可能的。” 虽然搜查课一天到晚应付的命案数量庞大我，但在那大基数之下更多的命案还是简单粗暴的杀人形式，毕竟你也不可能追求每个人都愿意多花点小心思让命案更加“别具一格”一些。 或许这也能说明目暮警官时不时在命案处理方式上的力不从心，资历较深的老人还是更擅长面对常规案件的破解，至于那些更耗费脑细胞的命案大多都被他塞给了他看好的伊达航来接手。 搜查课一直有传闻等目暮警官靠资历离开搜查课时，伊达警官就会顶替对方的职位。目暮的年岁已经注定他往上升是早晚的事，同样也反衬出伊达航的升职速度已经是厅里数一数二的迅速了。 ——当然，这和他自身高超的能力素质是密切相关的。要是随便拉了个草包空降，警视厅所有警官心里都得犯嘀咕吐槽，职场如今居然如此黑暗了。 工藤新一点点头，赞同了伊达警官的看法。在往日破案中，他们两总是能对上思路，互相补充对方遗漏的细节，伊达航在私下还老是开他玩笑，说“要早早把他拉去警校去呢”。 “事实上，结合了职员关系的记录，这起案件的犯人已经很明显了。”他看向摊开在桌面的纸张，这些字句记录早已深深刻在他的脑内，闭眼回想就能轻易想起，但他还是多看了这份记录好几眼。 “嗯。”伊达航不置可否，但对方眼神中流露出的赞同还是暴露了真实想法，“具体的前情经过你好奇吗？” “我想那位犯人似乎也忍不住想要自首了。”工藤看向他心中所想的那一目标。 佐川揣揣不安，不由自主看向钟表好几次。她死死的咬住食指，像是能借由这一动作获取来一些心灵寄托，然而她惨白的脸色与惶恐的眼神还是展现了难以安抚的不安。 “其实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职场X骚扰故事，只是对方选择了最错误的解法。”伊达航并未多说，只说了个大概，余下的就任凭小侦探自我揣摩了。 “或许是因为，在那一刻他们的心中只剩下这一方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虽然有更好的办法，但他们却又不敢连累其他人，而选择了自我背负？”工藤新一歪了歪脑袋，这算是他少数思考犯人本身的初衷，他也不知自己说的是否正确。 “这本身就是个难以讨论出对错的问题。”伊达航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我们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旁观者的个人想法而已。” 工藤新一低低“唔”了一声，陷入了思考。 而另一边得知事件发生的店长则是对佐川深深叹了口气，他并未说出过多指责的话。 “如果以后有困难的话，还是能够来找我的……”他不经常出现在店内，而这也给了恶人可乘之机，至始至终受到伤害的都是他印象里踏实能干的服务员小姐。 佐川眨眨眼，对店长比了个口型。 店长知道她在说“对不起”。 “好了……甜品咖啡店看起来开不下去了，之后估计得改成剧本杀鬼屋之类的了。”他心里琢磨着下一个创业计划该如何修改推进。 * “呀，时间差不多了。”望月北川看着手机时间，这句话他是对着道尔说的。 道尔的出现有时间限制，而对方回到书本之中的时候也快到了。 “就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灰姑娘一样。”他还打趣说道。 道尔并不愿意接下这无聊的笑话，他看向在警官旁兴致勃勃的小侦探。 按常理来说，他更情愿悄无声息地消失，这样不会令任何人注意。当然这一举动可能会伤到一位小孩的热情。 他并不在乎这些多余的他人情感。 他只是单纯被那孩子的能力与个性所打动。 因此他特地招呼工藤新一过来，难得半蹲下来与他平视： “干得不错。” 然后头也不回地拢紧外套，打开大门消失在夜色之中，如同一位从未来过的过客不见了踪影。 望月北川切了一声：“呵呵，别扭怪。”转头对小侦探解释道，“那人说话就这样……” 工藤新一笑着说：“嗯，我知道的！”他心知自己想要成为一位合格的大侦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这并非不可能。 他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每一天都是在朝那一目标更靠近一步。 但现在让他悄悄开心一会也没关系吧？ 他还沉浸在被偶像夸赞的快乐泡泡中。 望月北川好笑地看向他，并未打破对方的飘飘然。：，n..，. 93. 威士忌小组 莱伊 这是莱伊第一次和同为威士忌的另外两位新人见面。 苏格兰的名号,同在行动组，他也算略有耳闻的。大多数人对这位的印象都是个话少专心任务的人，还有个“和情报组的波本走得挺近”的人设标签。 莱伊还没想明白这后半部分的标签的含义。 等到他见到另外两瓶威士忌酒时，他就领悟了一切。 身着精致西装套装的波本,在见到他之前,还和苏格兰热烈讨论些什么。一见到莱伊出现,对方“啧”了一声，像是表达自己的不满。 莱伊也清楚波本和苏格兰由于各种原因已经合作完成了好几次任务,突然多加入自己,显然会给任务增添不少不定因素。 好在他的能力在新人之中是拔尖的水平，这才让一直碎碎念“行动组大多数都是面瘫能力差的瞎眼狙击手”波本的面色稍好。 苏格兰朝莱伊点点头,同组的他们虽然都对彼此的名号有些许了解，但也仅限于此了。 这次人威士忌的共同任务,或许在之后都不会再碰上一次，代号成员之间可没多少团队合作精神,不在你落下风时落井下石一把都能勉强算有良心的人了。 “看起来这次的任务难度确实比较高。”苏格兰抬头看向莱伊，一直以来他都听闻对方的枪法精湛,这次他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看看了。 心里还在思考日后应该怎么找借口合理地把这位组织的新人王送入监狱,苏格兰面上是一片平静，转头就让波本快点说这次任务的情报,话里话外都是想早点开工干活的意思。 波本点点头,也没忘冷哼一声，像是不满苏格兰这一语气——这倒是在莱伊的意料之内,他能看到情报组和行动组人友好相处的场景,还不如见证琴酒和老搭档伏特加一起跳舞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这才是他熟悉的情报组人员态度，味儿对了。 波本脸上明晃晃表露着不满，但他依旧打开电脑给他们查看任务信息。 “任务目标名字叫佐久间木野,是一家跨国连锁公司的总经理，他们这家公司的跨国生意不合法的部分都是依仗组织的线路……” “最近条子那边正在追查一些没必要的小尾巴，组织也要清理掉一些过于张扬的小老鼠，来糊弄那些业绩考核的可怜警官们。”波本半开玩笑半嘲讽地说道。 “而这次任务，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击毙对方，让一些人意识到组织的关注和威慑，好好夹紧尾巴，装出个人样出来。” 莱伊点点头，提出了合理疑问：“那么看起来也不需要两位狙击手吧？” “因为这次任务要分两个地点同时完成。”波本晃了晃食指，“我和莱伊负责刺杀佐久间木野，莱伊狙击，我则会在那边善后清理。” “苏格兰要去佐久间的别墅，把佐久间一家解决完毕，毕竟那一家的地下室藏着不少组织的东西，一把火烧掉伪装成事故现场是最好用的了。”波本意有所指。 苏格兰没来得及遗憾没法准确评估莱伊的实力，转念一想又有波本跟着，迅速释然了。 而对他的叮嘱则更为重要，这意味着他或许能从那里偷偷留下关于组织罪行的证据，在之后偷偷交给他的联络人。 苏格兰心想这次的任务看上去收益不小，表面上他把手揣在兜里，蛮不在意地说：“听上去能早点解决。”组织的正经人可不在意杀一个和杀几个的区别，要是他一直连这道心理门槛都没过，他绝对无法通过组织的新人考核。 波本递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佐久间家的地址，在苏格兰印象里，那是一处郊外的别墅区，以私密著称，据说送外卖的都不好混进去。 “安心我会给你做好身份掩护的。”波本朝他递了个眼神，这次任务里情报组要干的活不多，更大的作用在于给行动组两个人提供潜入的机遇与所需信息而已。 对于苏格兰，进入里边的难度不大，他有太多方法与理由潜入。当然最保险的还是不留下任何记载，反正以他的能力加上波本的伪装，也能通过那里的安保系统。 “那就拜托你了。”他也没客气。 波本合上电脑，拍了拍莱伊肩膀：“走，我们得先去任务目标几天后会出现的地方看看。” 莱伊察觉到苏格兰的打量视线，想着同为一组，不如他给对方行个方便，做个人情也不错。 因此他问苏格兰，“要一起来看看吗？” 莱伊主动递来的台阶，苏格兰乐意跳上去，目前他们的相处还算和谐，也就偶尔谋划把对方送局子里而已，这很正常。 “啊，那真是太感谢了。”苏格兰拉紧了随身的背包，脸上不变的表情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波本并未对此发出异议，他单纯转过头无语地看向他们：“那就快点跟上，我可不想花费额外的时间听你们礼让来礼让去。” 莱伊朝苏格兰笑了笑。 苏格兰给他比了个口型，意思是“情报组都是这样的性格”，说罢还无奈地耸耸肩，一脸早已习惯。 莱伊想了想情报组是真心能把“行动组和狗不得靠近”的标语贴在桌上的人，那么波本说的任何阴阳怪气也都在情理之中了。 “幸好波本人还算不错。”莱伊指的是对方至少没给他们塞假情报，情报组当中的摸鱼人也没少给行动组提供虚假信息，害得行动组两手空空啥都没有。 苏格兰不知道莱伊是怎么能得出波本“不错”的结论的，毕竟波本这一场反应，只是一位合格的情报组人无情扫射所有行动组人罢了。 但他选择尊重，这是他最大的包容了，再多的都是无条件偏袒他的好友的优待了。 “你说的对。”苏格兰表示赞同。遇到不会的话题，应和对方准没错。 果不其然，莱伊拍了拍苏格兰的肩膀，朝他递了一个“同为苦命人”的同情眼神。 苏格兰：？：，，. 94. 踩点 友好交流（？） “任务目标近期会参与一场公司高层的宴会,组织希望我们在那一天解决他。” 莱伊点点头，表示理解。 组织惯用的杀鸡儆猴手段，他们都很熟悉。 他都能想象出那些居高临下的组织决策层,好笑地旁观小尾巴们惊恐的表情,并且准备以此敲诈出更大的一块利益蛋糕。 “这附近看起来并没有很好的埋伏地点。”出色的狙击手只需要粗略一瞥就能得出这一判断。 波本理了理衣服的褶皱：“这是你们狙击手要考虑的事,与我无关。”他可没办法干涉宴会选址的决策方案，就算真要,那也得提早让他安排,搞那些电路短路的不入流小手段实在太掉架子了。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善后有点麻烦。”苏格兰盯着一侧的烂尾楼,他注意到莱伊也和他一起注意到那一地点,耸了耸肩,“可能会有流浪汉之类的偷偷溜进去也说不定呢。” “这不是问题,只要完成任务就行了。”波本摆摆手，表示那一天他会做好围挡工作,绝无可能让任何一个人跑进来的。 “那我没问题了。”莱伊指了指那处天花板,“我要上去看看位置和视线有没有遮挡。”这些都是需要提前确定的准备工作，而且他还需要在这次踩点中摸清撤退路线,更快地从狙击点离开能大大降低被人抓住的风险。 ——反正有波本善后,处理痕迹,他只需要找出最合适自己的方式即可。 莱伊站在天花板上，自上而下俯瞰。 从他所在的这个角度能清楚看到宴会举办的楼层,内里已经铺设好了厚地毯，不少服务员正在布置陈放精致餐品的桌子、餐具。 他闭上眼，脑里已经迅速规划好了撤离路线,甚至都能想象出佐久间的行进路线。 然后他一枪穿透对方的眉心。周围人群发出了惊慌的叫声，也有人伸出手试图捂住那处伤口。服务生失手打碎了餐盘，一不小心把菜品撒到了一旁宾客的身上。然而那时候没有人在意这种小事。 而更远处了解一切内幕的高层人士则会隐隐意识到什么,他们面色铁青，交头接耳讨论接下来的规划，但他们任何一个举措都逃不出组织的预期规划。 不听话的小尾巴，那就换一个更好用的棋子接管也不错，这也是组织的一贯风格。 会采取恐吓的手段，单纯是因为组织还乐意与他们玩一场过家家的角色扮演游戏而已。 莱伊了解组织的手段，而这些都只是组织潜藏的表象，他清楚组织还有秘密并未透露给他们这些新获得代号的成员们。 他们的资历远远不够触碰到组织内部的中心，那么他就要站得更高…… 他闭眼沉思，默默思索着在组织接下来该如何站稳自己的脚跟。 * 等莱伊走后，这边基本又属于苏格兰和波本的私密沟通频道，但为了保持人设，他们的说话风格还是贯彻原有人设性格。 “喂，苏格兰别怪我没好心提醒你，你那边组织大概会派人盯着你……”波本皱着眉，“但也可能没有人。总而言之你要做好准备吧。” 苏格兰把头上的兜帽取下，此时天色渐晚，没必要习惯性遮掩自己的面容。他难得问了一句：“怎么，组织还不信任我的能力吗？”边说，他还状似不经意地提了提乐器包的袋子，内里可不是温和的乐器，而是能夺人性命的武器。 “反正组织那群人就那副德行呗。”波本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也知道他们第一次合作任务时组织派来的司机有监视他们。 虽然动作很小心谨慎，但他们都感受到了那潜藏的打量视线，好在他们也成功应付过去了。 而现在，组织大概还想看看苏格兰的手脚会不会干净。 “总而言之，注意你自己。”波本扔下这么一句话。 内里的含义无需多说，他们都清楚：情报与证据很重要，然而首要是保证自己的安危。 打入组织的过程过于艰难，每一位卧底本身的价值意义都不止一条生命的意义，在他们背上还背负着无数件任务，与前辈们的愿望，他们不该这么早暴露。 要是莱伊在，大抵也会感叹一句“果然情报组和行动组关系缓和也只是一时的”，这两位说话气氛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 “安心，我会的。”苏格兰嘴角微微上浮了一点弧度，很难不让波本怀疑苏格兰是否也传承了行动组那良好的面瘫传统。 波本看上去还想多说几句，然而背后传来的脚步声令他止住了话头，把话题引去了另一个方向： “我那天也会出现在现场，帮你顺手清理一些不必要的线索的。”波本意有所指，直接对刚走出来的莱伊说道。 莱伊：“啊，那真是太感谢了。”不过他会留在现场的，多半也只有一枚能够判断枪/械类别的子弹罢了，不会有更多的线索导向他的身份，这是他对自己的自信。 他又不可能傻乎乎选择那种独特的枪/械型号，适用多种枪支对子弹头是他进行伪装任务时喜欢选择的风格。 如果是琴酒上阵，多半就选择自己标志性的武器了，这也能给对方直面组织顶级杀手的威慑。 不过他还是算了…… 虽然他很好奇波本是如何混入服务生行列的，但他还是选择了没有多问，毕竟他直觉某位情报人员不可能和他说真话，还有可能阴阳怪气他一番。 对波本的欣赏，只停留在工作能力上。 苏格兰人就不错了，比波本好相处多了。 ——尽管他想把这两位组织的能手全部送大牢，可惜现在时机不合适，他也只好作罢。 “那么合作愉快。”他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对波本说道。 “合作愉快。”波本瞥了他一眼，接道，“最好让我我好好见识一下，组织里流传的精湛枪法。” “你会的…” “我对于目标，从不失手。”：，，. 95. 任务进行时 一切顺利 任务当天,莱伊出现在预定好的点位上。 从他这一角度，能够看清会场众人的一举一动，自然他也不会错过波本难得的服务生扮相。 波本带着巨大的厚底眼镜,近乎遮掩了他大半张面容,再配合他唯唯诺诺的大学生短期工的卑微姿态，很难让莱伊将对方与组织的波本联系起来。 不，这才是情报组那群人的正常工作姿态,他心想。 莱伊以极快的速度组装好枪械，子弹上膛，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目标人物出现。 “来了。”他按住通讯设备，示意波本做好准备。 莱伊已经看到佐久间门木野的车辆在侍应生的引领下停靠,与资料照片一致的脸出现在了瞄准镜的正中间门。 只要他愿意,他轻轻扣动扳机,就能结束这起任务,然后迅速离场，接下来的收尾工作也和他完全无关。 但是现在不行，现在还没到最合适的时机。 想要在组织中混下去，并不是一件难事，无数混子人员都在组织里边摸鱼摸到风生水起,而这种人也只能停留于底层,到死都摸不到代号的边边。 他不一样,他是肩负任务的FBI，他要在组织里混得更好，这样才能接触到更深层次的资料。 那么这就需要他有时要欺骗自己，告诉自己用组织的惯例风格行事，一切以组织的利益为先。 或许这也是他能获得琴酒另眼相看的缘由之一？ 赤井秀一自信他不会在这之中迷失自我,他有需要自己守护的信念，也有把握自我方向的道标，还有等待自己归去的同事与家人…… 眼下的一切牺牲都是在所难免，黎明升起的黑夜之中无人能数清倒下的尸体数目，他心里清楚自己在组织生存的每一天都是延续着自己前辈们的意志…… 以及扩大日后撕碎组织的希望。 他注意到佐久间门进入了宴会会场，作为高层人员之一，对方一入场周围就聚集了不少趋炎附势的人，那位成功人士也笑着举起手中的香槟杯，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靠近。 笨手笨脚的兼职服务生一不小心把手中的酒杯撒到宾客的华丽礼裙上，面对着女士的责备声，服务员拖了拖脸上滑落的眼镜，满脸歉意。 “啊真是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你没事吧……”他慌忙地抱紧托盘，熟练地鞠了个躬，尽显内心的真诚致歉。 女士努力地用餐巾擦拭了几下，见毫无用处，皱着眉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她低下头，正想要好好教训这位服务生一趟，让对方好好领略一把社会上惨烈的阶级差异真相时，黑暗笼罩了会场。 “发生什么事了？”原本到嘴边的话全部变为了对当下情景的探寻，女人左右张望，然而四周都是一片黑暗，大家也只能用手电筒勉强照亮自己脚下的一片地。 “救命！佐久间门先生情况不对！”她听到黑暗中有人发出了这么一声呼喊，她条件反射般想要往声源地靠近，却由于失去的光明，狠狠倒在地上，在地面发出了重物落地般咚地一声巨响。 “糟糕，佐久间门先生倒下了！”她又听到了一声慌乱的叫喊，她总感觉这一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劲，但她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探寻。 她周围乱糟糟挤了一圈人，有人踩住了她的头发，有人压到了她的脚踝，这都令她痛呼出声。 “佐久间门先生呢？佐久间门先生怎么样了？”在黑暗中，有人又一次掀起了恐慌的气氛。 宴会的主办高层之一这下发话，让所有人肃静，勉强靠自身的威慑力强制现场陷入安静——要知道在场还有不明缘由放声尖叫的怕黑服务员。 “安静，佐久间门的情况等电路恢复后再说，接下来所有人都给我站在原地别动。” 女人摸了摸身下的地毯，总感觉手上黏糊糊的，还有股说不出来的腥味…… 令她一下联想到了人血。 好在此刻会场依旧是黑暗，她惨白的脸色也并未有人发现，她只是默默往旁边挪了挪，竭力倚靠着旁边的桌子站了起来。 电力一瞬恢复，突如其来的光明让好不容易适应黑暗的人们又闭上了眼。 “佐久间门先生！”这时众人才发觉几分钟前还和各位谈笑风生的高层，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宴会会场顿时又乱哄哄一片，有人在尖叫，有人躲在角落还不清楚事态，也有人趁着混乱安然退场，顺带把有关自己的记录与影象全部清除。 只有注意到佐久间门的死亡悄无声息的高层们面色铁青，他们小声地交谈着，脸色颇为难堪，如同经营前景光明的公司恰逢泡沫时代一般。 女士也毫无心思去在意被弄脏的礼裙，反正在场众人的现状看上去都不比她好上多少，她开始忧虑之后反复的盘问与调查。 * “任务结束。”波本把伪装用的手套与眼镜全部收了起来，这些物件都是要在之后由他统一销毁的，让组织其他人干他不放心，毕竟那群人真能卖队友。 “收到。”耳机另一边的莱伊早已离开了狙击点，连原先的风声杂音都消失殆尽，看样子是窝在烂尾楼里边呆着了。 “不错的服务生扮相。”莱伊酝酿了许久，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 波本：…… “闭嘴。”波本咬牙切齿，只希望莱伊能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莱伊不知道接下来他还能怎么说。 按常理，这时候来一波虚假的商业互吹才对，怎么波本又不按常理出牌？ 难不成是想让他夸赞精湛的电路知识，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他还以为情报组的人只会敲电脑？ 他有预感，说出这句话，会被波本狠狠阴阳怪气。 因此他选择不说，并且决定之后请教苏格兰，如何与波本和平相处的诀窍。 “希望苏格兰那边的任务也一派顺利。”他转移了话题。 波本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片刻，像是终于换了个安静的地方，才说道： “那些可难不倒苏格兰。”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位狙击手的信任。 莱伊：…… 他想以后和苏格兰组队。 真的。：，n..，. 96 苏格兰的场合 解决 苏格兰按照计划好的方式轻松进入了佐久间家所处的住宅区。 当然, 这其中有着一连串保安核验身份的琐碎过程，他并不想过多赘述。 好在佐久间家的另一边，有一家人请了维修工上门, 而那位不负责的维修工此刻正昏睡在酒吧的地板上，企图继续和身边临时遇到的酒友拼酒。 苏格兰顺理成章冒用了这人的身份。 此时他正装作散步, 慢悠悠绕着佐久间家转悠，顺带观察这附近的路线。 他能想象得到, 屋子里明亮的灯光之下, 一家人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 发出了各类声响，不算嘈杂，却有着足够的温馨。 而他却要打破这份美好, 顺带将一切嫁祸给一场意外事故的身上, 或许这一连串事件还能让组织明面上的生意更近一步？他不清楚这其中的真假, 不过组织确实能算计到这份上。 苏格兰还未见到波本口中的监视者，他已经默默把对方纳入了暗中观察的范围，在进入别墅区的那一刻，他就开始了自己预先计划好的表演。 毕竟组织也喜欢悄悄做事，不声不响地处理掉一波又一波他们的怀疑对象, 因此他们在组织的时时刻刻都必须保证自己的表演万无一失。 由于他冒充的是维修工的身份, 枪械零件被他装进了工具箱，和五金零件混在一起，一路上都发出源源不断的碰撞声。 “啊呀，差点没认出来你。”有人从他背后的树丛里走出。 苏格兰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背后, 却并没有靠近，而是保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足够双方对话, 但谈话内容又不足以令旁人听清。 “你是？”苏格兰手中出现了一把常备身上的手木仓，常年游走在外，身上总得有不少零零碎碎的小武器来给自己使用，首要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其次还能给自己自我了断用。 他并没有轻举妄动，毕竟万一失手打伤了观察自己表现的考官，他很难不怀疑对方能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态度，不歪曲任务完成情况，反手让他获得组织的追杀审讯一条龙瘟腥服务。 “哦，我还没说我的称号。”对方这下才反应过来，慢半拍地说，“我是医生，你大概也听过我的称呼。” 苏格兰对这一名号有些许印象，记忆最深的还是对方是专门负责审讯组那边的业务，顺带还是审讯组头子的直属下属，算是深得对方信任的典范，类似于琴酒手下伏特加的定位。 除此以外，他并没有更多信息。 审讯组的存在感比起时常活动的情报组与行动组，要弱得多，还有不少人将其看作和后勤组类似的地位。 但只有代号成员知道，进入这一组的审问对象，要么躺着出，要么小盒子出，总而言之没有能站着离开的。 苏格兰默默在心里把医生贴上了“危险分子”的标签，顺带怀疑对方方才如此温和的开场白，是否也意味着一场打探的开始。 苏格兰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并指了指那家别墅，示意自己要开始任务。 医生礼貌地后退半步，右手前伸，将表演的舞台留给了他，观众只需要旁观欣赏戏剧的上演与落幕即可。 医生想过苏格兰的能力，能让某位养老侦探亲自和他说明的人，必然有出色的能力。 但对方的水平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必须在心里感叹，苏格兰……不，诸伏景光实在太适合卧底这行了。 医生不了解对方的过去，也无意知晓，他单纯以一位旁观者，一位知晓对方死亡未来的观众角度进行评估而已。 要不是他知道对方的卧底身份，多半也要发自内心地以为对方是位行动组的出色狙击手，正在完成一场极其简单的清理任务。 医生会接下这次任务，纯属偶然，本来这种事都只能轮到樱桃酒身上，然而这次樱桃酒说什么也懒得去，但要是再推脱任务，琴酒真会把枪管塞他嘴里。 ——于是他的医生被迫深夜加班，还没加班费的那种。 虽然医生十分不满保持已久的良好作息被人打破的事，但想到这次还能见一见这位苏格兰，也算小有收获，因此他努力按耐住内心的不满，前来加班。 他也不可能截断警局卧底给组织传递信息，这种神奇小道具多半他不会有，与其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某位囤囤鼠侦探…… 对呀，有笨逼忘了这回事，明明有着捷径却选择了最符合本土人民的解法，这就是入乡随俗吗？ 他真，医生哭。 医生脑子思路活络，也不阻止他兴致勃勃围观苏格兰一枪一个，眼见对方停止了动作，他递了个疑惑的眼神。 “……全部解决了。”苏格兰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特地遮住了自己的目光。 “那就去善后吧。”医生拍了拍衣摆沾上的草叶，这次他是选择了某位私人医生的身份进来，特地穿着符合人设的白大褂。一路上他都格外注意尘土，但还是沾上了不少草籽。 “毕竟他们家里还有不少资料文件。”医生努力回想樱桃酒的口述情报，很好，没记住资料文件在哪，他果断选择放弃，反正遇到困难上司背锅。 樱桃酒勇敢飞，医生不相随。 “我负责检查楼上，你就负责楼下和地下室吧。”医生并不想让自己的白大褂进入地下室，尽管他知道地下的情报大概率很重要…… 他选择明目张胆装瞎，客串组织成员的及格线智商水平。 苏格兰看了他一眼，又点了点头，并未质疑他的决定：“就按你说的做吧。”他握紧拳头，并未多说。 …… 地下室的情报文件比他想象的多，苏格兰不可能全部带走，况且他们待会还要把这房子毁掉。 他只能随手把几份直觉重要的纸质记录塞进他的工具箱底层的暗格里。 余下的时间，他都在敲敲打打，试图找到这一地方的内部暗格。 赶在约定的时限前，他从一个抽屉的暗层里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很重要的U盘，他没来得及检查内部信息，只来得及扔进箱子放好，并且把桌上的材料藏在一个严实的角落，祈祷待会的大火能让这之中的记录幸存几份下来。 “苏格兰，好了吗？”医生问道。 “嗯。” “那就好，我过去布置炸弹，这可是组织的最新型号，虽然是微型炸弹，威力却足够大。”他把那些炸弹安装在地下室，直接掐灭了苏格兰的侥幸心理。 就算有关人员过来查验，也只能找到爆炸的证据，进而归结为实验爱好者失败的动手实践——他们家确实有位家人近期借阅了不少有关书籍，至少方便了他们操作善后。 医生自然能猜出苏格兰的小心思，但他脸上还是一贯的温和笑容。 他的观察结果也不代表一切，在之后还是有组织的人亲自来到现场，因此把柄证据还是越少越好。 让一切都消失在爆炸的火光中才是最好的归宿。 “任务结束。”他对苏格兰说，“希望不要在审讯组看到你。”他说了个冷笑话。 苏格兰：…… “不会有那一天的。” 97 三个臭皮匠 伊达航：？ 望月北川并不知道他的前搭档正在提刀赶来的路上。 此时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所以……伊达警官终于打算求婚了？”他歪着脑袋询问。 照这速度来看, 说不定明年就能蹭上这位靠谱警官的结婚酒宴了。 松田和萩原罗列的方案不下五种，这些选择还未存活多久就被他们立刻否决了。 “是这个道理没错。”萩原研二耳朵上架着支笔，没处安放的手指上下舞动着，像是在想象自己的好友单膝下跪时周围的场景布置, “不过之后什么时候才能走流程就是个未知数了。”他没详细说明, 但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 一位是奋战在加班一线, 常年假期变上班的搜查课敬业警官, 另一位则是与小学生们打成一片, 早上教导学生晚上聆听家长倾诉的苦命教师。 ——在繁忙程度而言, 谁也别让谁, 也不知道下一次这两位的约会计划能安排在什么时候。 “根据目前的工作计划来看，大概是三个月后。”松田阵平耸耸肩。 伊达航的随身工作笔记总是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规划安排，包括但不限于地区警局之间的交流学习、指导新人、翻阅旧案卷宗等…… 连这小休息日都是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闲暇时间，而这日子还是排除了各类意外情况, 万一天降连环杀人魔，搜查课连轴转再加班几个月也是个常事, 毕竟断案搜查除了警官侦破案件的部分以外, 还有一连串繁琐流程审批，以及后续一大叠的陈述报告。 这才是平平常常的警局生活, 没有从天而降的救世主直言断案，也没有一位天才警官空降职位一眼挑出凶手。 一场案件的侦破往往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们宁愿这一时间花得久一点，将最完整的真相陈述出来，也不愿意把一个错误的陈述摆在台前。 望月北川：…… “好辛苦。”无所事事的侦探陷入深深的自我反思，又迅速释然，决定给某位努力工作的警官一场绝对难忘的求婚仪式。 “游乐园太常见了，公园太多人了, 家里也太平常了……”望月北川拿起他们准备的几份方案查看——大多都是有了个较为成型的策划案，就这么舍弃真是怪可惜的。 “没办法，我们也没办法帮上太多。”萩原研二把笔一扔，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要不是这张椅子没有滑轮，估计他已经在上边转起来了。 松田阵平接上：“幸好我们还有闲到长毛的大脑来提供各类创意。” 他还不忘补充一句：“最近想这些，害得我晚上做梦都是白鸽气球和鲜花拱门。”墨镜酷哥苦恼地揉了揉自己不服贴的卷毛。 “没关系，反正你们俩都没脱单。”望月北川默默吐槽，以“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形式造成了显著的AOE伤害。 “呃啊……”萩原研二做作地捂住胸口，“感觉受到了伤害，忽然血条清零了。” 松田踢了踢幼驯染不安分的脚，切了一声：“少来，我们只是单纯不想。” 望月北川：“啊对对对。”他就表面敷衍一下，权当照顾两位警官的脆弱小心灵了。 “那么你们有了具体方案了没？”他选择把话题绕回来，继续这类小学生斗嘴显然只会浪费没必要的口舌，他愿意在现在难得展现不愿占小便宜的大度。 萩原递给了他压在最下边的一张纸，顺带讲解道：“我们本来打算走浪漫惊喜风，后来觉得不是很适合班长和娜塔莉姐。” 望月北川点点头，表示理解。 两位的个性都偏内敛一些，走简单的温馨风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句话怎么说？ 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或者就在某个约会日，直接掏出戒指单膝跪地得了。”松田阵平双手托着脑袋，打了个哈欠，继续说，“这两人在以前就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警视厅的新人还以为他们早就结婚了。”说到后来，他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那也有点太随便了吧，至少也得有点仪式感。”萩原研二表示不同意，选择的地点至少得有唯美气氛，才更能让人铭记。 “那就水族馆吧。”望月北川瘫在桌上，这起会议还未进行多久，他就已经感觉脑细胞死亡了，因此他直接随意提了一个方案。 “嫌不够浪漫的话，就放一只萩原美人鱼进去。” 松田阵平立刻举起双手表示赞同：“这我同意！”深刻诠释什么叫痛击亲爱的队友。 萩原研二：？ 他感觉他被霸凌了，可怜的hagi酱心里苦，但贴心的他不说，他只会露出可怜的眼睛，用百试百灵的扑闪眼神注视着你。 松田阵平戴上了墨镜，选择眼不见为净。 望月北川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杯子，嘴里念念有词：“你看这杯子可真是个杯子啊…”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好像这一玻璃杯不是百元日元店买下的小垃圾一样。 他们的脑子里此时只剩下身着人鱼鱼尾的萩原研二在水中和善地祝福着这一对情侣，并且送上他的祝福。 “有点吓人。”望月北川真诚地说，获得了松田的赞同。 松田阵平：“其实也可以格局打开一点，萩原冒出脑袋问掉的是金班长，还是银班长，还是这个普普通通黑眼圈的搜查课班长呢？” “啊，变成河神萩原了呢。”望月北川战术性后仰，“不过我喜欢。”反正口嗨的是他们，河神本人的个人心意无需考虑。 “喂！”萩原研二发出了抗议。 ——当然这一附带方案没有贯彻落实，不然充满难忘时刻的求婚仪式就得充满惊吓了。 某种程度上的“印象深刻”，也不是很有必要的样子…… “嗯，那就这样决定了。”望月北川十分满意，终于能告别这令人痛苦的初期构思，进而转入下一个环节了。 “好，那我们开始挑选一下合适的水族馆吧。”萩原研二拿出手机，满脸认真，“毕竟东京还是有几家水族馆的，必须认真挑选才行。” 望月北川觉得今晚他的梦充满了海水的咸味，还有不少水生生物游来游去，被他叉走做烤鱼。 他觉得伊达警官一定会为这一群贴心的好友感动流泪的。 至少他要被自己感动流泪了。 98 什么你们也来 ?(*^^)o?*?o…… 工藤新一悄悄探出了头, 多次溜进事务所的经验令他十分熟练地握住了风铃，让这小玩意没暴露他们鬼鬼祟祟的身影。 “新一，他们在讨论什么？”在身后的毛利兰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她拉了拉站在前方的好友衣角, 试图让对方速速把秘密共享。 贴心的小藤蔓直接代替她干活，体贴地缠住工藤新一的手腕，叶片暗示性一拍，吓得他一激灵, 有一瞬间还以为一块厚重的钢板与他的手擦肩而过。 即便他心里也清楚这藤蔓的来源是事务所上肆意生长的藤蔓墙一小部分, 他也想露出半月眼吐槽：同样是光合作用的绿色植物, 怎么这个就成为了植物中的奇行种, 豆科中的绿巨人啊！ 当然这些话他肯定不会说出来, 作为一位靠谱大度的侦探, 他只会面色平静, 对特异生物的威胁保持平静。 “貌似是在讨论伊达大哥和娜塔莉姐的求婚仪式？”他也只能勉强听个大概, 对于这个年纪的他而言, 这一话题实在太早了，全能的大侦探目前也暂未把知识点点亮这方面。 况且他连表白都没有说出口呢……他默默支持移开视线, 不与毛利兰好奇的目光对视, 按耐住自己内心的小心思。 毛利兰双手握拳：“哦, 听上去很不错呢，新一我们不然也加入讨论吧……虽然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说不定也能出一份力呢？”女孩兴致勃勃的热情难以浇灭, 更何况这两位人士都和她关系不错，她也就更想暗中帮忙了。 “那就来呗。”望月北川不知何时出现在工藤新一的身后，幽幽开口，狠狠把国中生侦探吓了一大跳, 差点直接没顾忌地跳起来，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望月北川好笑地看着工藤脸上那副见鬼的表情，再一次感叹幸好那平日沉默的系统备用机还能实时回放周围录像，保证他不会错过小侦探每一帧的细微表情变化。 “说话声音这么大，我们早就听见你们说话了。”他索性单手撑着脑袋，半个身子都靠在墙上，贴心给出提示，“下次要想偷看，记得别发出太多声音，不然你简直是个不知自己暴露的活靶子。”说完还不忘一手揉一个小孩的脑袋，俨然无视工藤“再摸就长不高”的抱怨声，可耻地扮演了一位装聋作哑的成年大人。 毛利兰只在意他们也能加入这场讨论中，脸上的微笑都扩大了几分，要不是她没法立刻瞬移出现在桌前，她早就拿起笔一起比划自己理想的求婚仪式中不得不错过的仪式感。 在得知他们想把求婚场地安排在水族馆后，女孩表示这也是个很不错的场景，完全能领悟其中的日常感，以及猝不及防的惊喜感。 “果然这种事还是需要女孩子帮忙。”松田阵平连连点头，听着毛利兰的叙述，他们不成型的计划书上总算不是一片空白，原本薄薄一张纸的策划书添上了不少细节，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场地、灯光都完美安排好了，要不是不知道班长衣柜除了衬衫长裤以外还有什么衣物搭配，他们说不定都把对方当天的穿搭安排得明明白白，主打一个好友的无微不至服务，从头关怀到脚。 “虽然我觉得公园很浪漫，但是水族馆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场地呢……”毛利兰和萩原絮絮叨叨的讨论着。 “在深海环境之下，你会感受到这世界只有在自己周围游来游去的海洋生物，以及与你手拉手最靠近的人……水族馆很安静，安静到足够听清对方心跳的声音，再加上昏暗的环境光加成，对方脸上的表情就更加令人遐想了……”小兰的好友铃木园子时常幻想哪一日从天而降一位白马王子，与她来上一场轰轰烈烈的世纪告白，她也因此听了不少相关布置。 毕竟园子那家伙看到一个帅哥，惯例会犯花痴，她已经听到不下二十个园子和帅哥步入婚姻殿堂的仪式安排了。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园子以后也能去干婚礼策划，至少对方永远不缺浪漫华丽的点子。 工藤新一悄悄把视线一直往那边瞥，试图记住她的喜好——虽然这种事早得很，但他现在也需要考虑了。 望月北川看着工藤新一的耳朵尖突然红了，看上去很好捏。 他疑惑地拍了拍小孩的肩膀，真诚询问对方不要紧吧。 工藤新一：“咳咳没事……”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就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视线。 望月北川直觉对方在逃避话题，他把探寻的视线放在毛利兰的身上，顿时了然一切。 他哦了一声，体贴地不再多问，拍了拍小侦探的后背，无言鼓励。 工藤新一：…… 谢谢，并没有被单身狗安慰到。 “新一，你怎么不过来讨论啊？”毛利兰察觉到某位掉线的小伙伴迟迟未过来，发出了询问声。 “咳咳，来了来了。”工藤新一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朵，立刻到桌子边安安分分地坐下。 这乖巧模样，被松田啧啧称奇：“真难得，居然能看到工藤这么沉默。” 毛利兰眨眨眼，一眼看出对方的不自在，她挠了挠脸：“新一大概是害羞了。” 萩原露出了“看穿一切”的神秘微笑，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都懂，却还不忘加一把火，一直撺掇工藤说一说自己的看法，深深体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本色。 旁观一切的望月北川心想，要是工藤的意念能具现化，多半是在狠狠扎萩原的小人了。 “行了，讨论那么久，喝点水吧。”望月北川迅速插入话题，并且给每一位人手中塞了一杯水，试图用喝的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大家的关注又从可怜的工藤身上移开了，害得小侦探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望月北川朝他暗示性眨眨眼：欠我一个人情。 工藤新一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自己的感激之情无需言语来表达。 99 老友相见 分外想念 把几位兴致勃勃策划求婚仪式的人全部送走后, 望月北川松了口气，深感自己的脑细胞已经死亡大半，再过多思考一会他都想爆炸。 此刻的窗户玻璃上莫名出现了一张人脸, 吓得他差点一拳打过去，假如工藤还在这，一定会在旁边感叹苍天有眼, 幸灾乐祸是有报应的。 幸亏他一眼认出那张熟悉的脸，出了一半的拳头顿时泄了力。 “你来干什么？”他问道。 医生带着笑，熟练地翻窗进来，令人不得不怀疑对方最近是不是整天搞这种上蹿下跳的不正当工作：“哎呀哎呀，好久不见，我觉得我们应该叙叙旧。” 望月北川盯着被对方弄脏的地板, 脸色阴晴不定。 医生迅速改变话题，滑跪道歉：“待会帮你擦地。”这份熟练令人心疼, 问就是和樱桃酒待久了，察言观色技能硬是提升到了满级水平, 真是一把辛酸泪。 “发生什么事了？”望月北川满意地点点头, 顺手给对方塞了一水杯, 瞧医生那头顶还有叶子的模样, 多半是急匆匆赶来有要事说明。 医生猛喝一大口水，感觉自己状态恢复了不少：“我和你说……我见到苏格兰了。” 望月北川：“哦。”就这？他还以为对方这一趟是想告诉他, 已经成功把苏格兰打包救下, 顺带把那个除了合法事什么都干的组织一块解决了呢。 医生：…… 看着某位侦探无语的眼神，医生觉得自己也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这种事不能急，我们要慢慢来。今天我见到苏格兰，四舍五入我已经和他成为了好队友！” 望月北川默默移开视线，他怎么就忘了这人在外人面前就喜欢端着个正经态度, 一旦熟络起来，就全暴露了自己的不靠谱本性。 可想而知，医生在那个组织憋人设憋得有多努力。 “话说这种事，用你的道具就能应付了吧？”医生顶着望月北川杀人的目光，又一次转移了话题，毕竟这才是他这次过来的目的，有些事通过通话说不清，还是得面对面才好沟通。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没想到。”望月北川点开了自己百年没打开的道具栏，顺带点开了共享许可，把自己那一长串道具列表展示给他看，“我是享受生活没错，但又不可能连这种事都忘记。”开玩笑，有逃课的作弊做法，他早用了，养老又不是把自己的脑子一起扔掉寄存。 “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也能看到道具禁用的状态。”医生啧啧称奇，“显然这不是个容易完成的事。” 望月北川扶额：“所以我才说那边要靠你来办。”他又不可能和游戏一样，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每日打卡般潜入警视厅档案室，在那蹲点，守档案待卧底来偷。 “有那功夫我还不如直接去档案室烧一把火来的快。”虽然下场是铁窗泪，但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当然他百分百不想去做这些事的，有那闲工夫他还不如去撺掇几个无脑穿越者更轻松。 “行吧，交给我咯。”医生耸耸肩，和精神不稳定的病患上司相处时间久的好处之一，那就是心思活络，一个方案不成，总得在五秒内想出另一个替代方案，最后还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可恶的甲方上司选择了最初那个版本。 打工人的艰难求生生活，只有自己懂。 “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望月北川问道，瞧见对方那满是自信的神情，并不打算多问，有些计划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医生：“那必须的。” “不过是不是能再给我一些道具咳咳咳……”他搓了搓手，语气满是恳求，但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个表面功夫。 “知道了知道了。”望月北川在心里念叨幸好自己的幸运F特质，让自己当初有了不少保命道具，现在拿出来也不过是洒洒水。 “喏，给你几个平安御守。”他把几个精致绣纹的御守放在医生的手里。 医生摸了摸，又按了按这几个御守，和神庙特制的御守不同，这些御守的内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让他心里爬上了一阵微妙的不适，却又有一股油然而生的安心感。 在他印象里，也有个类似的道具，能给人这样的感受。 “我记得有个类似的道具？”他端详着这堆御守上的图案，在记忆里那一道具的图案应该给人一种毛毛的不祥感。 望月北川扒拉着道具栏，回答道：“哦，那个啊……那个是低配，大概是一个一换一的道具，想要使用还得放入人体一部分。” “这个就简单多了，单纯就是保证你别死。”他还不忘提醒道，“这是一次性消耗道具，能帮你避免一次致命伤害，所以随身记得多带几个。“以防遇到连环危机，跑路跑到一半没跑出来的悲惨境遇发生，为了不让他昔日队友半路狗带，他贴心地给了不少，深怕对方由于嘴欠，没吊起来当活靶子打，直接断气。 医生并不知道自己的搭档正在想些什么，要是知道，一定得好好说道说道自己还不至于横行霸道这番地步，等他谋权篡位后再提这些光辉事迹也不迟。 “听起来不错。”医生心满意足地收起来，之前望月北川给的那一部分道具，为了和心情多变的上司友好相处，他都不知不觉消耗了不少，在组织里搞上下关系，不仅费心，还费命啊…… 他都搞不懂琴酒身边的伏特加是怎么安然无恙存活那么久的，除了对方的上司精神状态稳定一些，也没什么差别了啊。 总不可能是因为他不常出任务，被偷懒上司针对吧？ 医生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果断决定放弃。 “本来还想给你一些，不过这些应该够用了。”望月北川琢磨这一大堆御守，对方闲着没事干往火海里跳，才能一次性消耗一空。 “反正等不够再找你呗。”医生从善如流，脸上露出了微笑。 望月北川：…… 这种被人当作长期饭票吸血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100 你们能不能走正门 事务所入口其实是窗…… “你知道吗, 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最适合做的就是赖床。”望月北川看向窗外，他真想不明白怎么和自己打交道最久的两个人都和他的窗户过不去。 系统0123自从发现使用团子形态，能让望月北川更好说话后，他每次和对方见面, 就使用这一卖萌形态。 即便都要被某位侦探吐槽“在可耻地卖萌”, 不过总有更重要的事才是系统在乎的——更何况系统根本没有脸皮这种东西, 人类普适性的自尊心标准不适用他。硬要用代码来表示的话, 0123乐意给自己打上无上限和无下限的作弊补丁。 “哎呀, 你大晴天说适合睡觉，雨天说天气阴沉就是睡觉的最好时候, 冷天说被子拉你回去睡觉, 热天就要裹着被子在空调房里躺着。”0123早就洞悉对方的本质，没有委托的白天，望月北川爱赖床到几点就到几点，这就是当下可怕无业人民的生活状态。 回头他要和亲爱的宿主们好好表明对人生毫无明确规划, 而只想养老躺平给人带来的不利影响。 望月北川从床上坐起, 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把窗玻璃都改成防弹玻璃，不通风就保持紧闭，从源头上杜绝这群不爱好好敲门走正门的人行进路线。 “你说的对。”他点点头，敷衍系统团子对自己糟糕作息的谴责, “很喜欢睡觉，有种入土为安的感觉；很喜欢早起, 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我爱懒觉, 懒觉爱我, 睡门永存。”他双手合十，对并不存在的睡眠神明真诚祷告，希望祂能听见自己的呼唤, 把这个打扰人睡觉，扰人清梦的系统直接制裁。 “哦对了，还没问你那两小孩升学考试还好吗？”要是他记忆没出错，那两位差不多应该忙完了紧张的大学入学资格考，现在大概一边享受假期时光，一边等待发榜日期临近。 0123比了个OK的手势——在望月北川眼中，这是个蛮滑稽的动作，像是个白团子身上，你以为是装饰的小球其实是它的爪子一样。 “那必须没问题，事先声明我可没有帮助作弊啊——”0123必须表示自己可不是那样肆意给宿主开后门的无耻系统，“考完我也顺带看了她们的考卷，想要进入是不成问题的。” 要不是团子形态自带的表情格外简陋，只能简化为单调的线条拼凑成的颜文字表情，否则望月北川相信他能看到这系统洋洋得意的烦人模样。 “那她们之后想选择什么方向啊？”望月北川嘴上问道，手里正在把面包放入吐司机里，他还好心指了指，示意系统要不要吃。 有免费的饭必须吃，反正自己也不会被毒死。0123果断答应，喝了口刚热好的牛奶，咂巴着嘴：“她们说来都来了，那就学点以前没学过的专业。” “比如法医，从根源上杜绝医患关系，主打一个安静。”虽然这一世界主线开启后，法医就和消失了一般毫无用处，但这一职业确实存在着，只是大多出现在耗时较长的连环案件里边。 “另一个还想成为心理医生，从心理上治愈众人。”嗯，很伟大的理想，说不定一位靠谱的心理医生免费义诊，能让本地案发率下降呢。 望月北川“哦”了一声，表示明白。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他嘴里叼着面包，另一只手把着叉子，明晃晃地在威胁对方。 系统0123默默移开视线，屁股悄悄从椅子上挪开了几分，暗地里做好了跑路准备。 他啊呜一口把手中的面包吃干净，还不忘记把喝了一半的牛奶喝完，主打一个光盘行动，然后迅速跳开：“其实也没啥很重要的事。” 他灵活一闪，躲过从他脸边飞过的叉子。 看了一眼钉在墙上，依旧颤动的铁叉，心想什么时候全年龄的子供向动画世界，背着他转变成为了十八岁以下禁止观看的血腥动作片了？ 0123转念一想，又理解一切：这本身就是为日常与事件之间反复横跳的神人，注定不在主线剧情出场的角色才不会被规则束缚呢。 “咳咳，还有呢还有呢……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这么着急。” 望月北川呵呵一笑：“也不知道是谁说话大喘气。”换句话来说，刚刚的狼狈躲闪都是活该。 0123翻了个白眼，大度系统选择不去计较人类的急脾气：“你的每日运势占卜功能更新了一个大版本，具体额外附带的功能你自己查看吧。”话刚说完，系统立刻溜走，宁愿gei宿主们查找未来新学期的教材课本，也好过差一点被叉子叉出代码乱流。 望月北川：？ 以他对这群系统更新功能的了解，他怀疑这里边有个大坑等着他跳进去，毕竟这群不懂数据平衡，个个能成为数值游戏毒瘤鬼才的系统们总是能做出把强改弱，把弱改更弱的事情。 在他通关前，闯关者论坛上辱骂系统更新的高楼被和谐了无数，但依旧被数量众多的闯关者们成功盖了起来去，在现实里诠释了一场人多力量大，同心同力冲策划的优良典范，令现实世界的护官宝们震撼。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改版后的新功能，但0123只是过来通知，即便他装作没看到，新功能早晚有一天会掉在他身上，然后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因此为了防止某一天被背刺的可能，他还是得打开看看。 页面还是和先前长得差不多，但他注意到多了一个新功能： 【运势具现化】：锵锵——一个人倒霉到极致的时候，总感觉全世界都与他对着干，这也太逊了！为了让这群倒霉蛋们有个开心事，当每日运势为“大凶”时，我们将随机赠送一个免费buff哦^^ 望月北川确信了，系统负责功能修改的人里边进入了0123的人。 他怀疑他被狠狠针对了。 101 你说这是buff？ (￣ー￣)…… 好消息：系统终于推出了新功能。 坏消息：今天他就能体验一下这个附带功能的效果是什么。 望月北川看着运势显示的“大凶”字样,眼神死，真切怀疑0123是不是掐准了今天他的运势不佳，才特地赶来告诉他功能自动更新的事。 ——虽然以他们的交情来看,那位系统做不出如此没品的事,但也不妨碍他阴谋论揣测一般,毕竟正主不在眼前,也没法反驳他的想法。 他还心里寻思今天运势大凶,却没有遇到水管爆炸、隔壁楼起火疏散的倒霉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盯着功能介绍上的“免费buff”仔细地瞧。 既然上边描述的是“buff”,而不是“debuff”…… 那么，大概、也许、可能会是个好的增益效果吧。 比如出门百分百不遇上杀人案件之类的？这也不错。 行走在米花短短几年,他对于各类凶杀案层出不穷的手法了解早已大大扩展,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刚来米花的纯良外乡人了！ 只要他想,只要他有合适的仇人列表,他也能完美制造出米花最独特的土特产！ 然后被送入局子，尊享金牌至尊猪排饭。 他看着“大凶”下的粉红色抽奖按钮，这种少女心配色,令他怀疑这其中是否夹带0123暗搓搓恶心他一把的私心。 没办法，他们一人一统的相处方式就是互相恶心，努力地从对方手中占点没必要的便宜,光是看对方按耐怒气的表情就觉得值回票价的幼稚人士。 然而那一按钮似乎贴心地预料到，有人会不忍心按下它,正如同游戏只剩下最后一抽十连，却又不甘心投入当下池子的零氪囤囤鼠的心态一般。 在望月北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按钮自动按了下去，屏幕开始自动抽取，主打一个自动快捷贴心。 望月北川：？ 有抽奖系统强买强卖,市场监督局在哪里？ 哦，系统没有这种官方部门监督，就算有，那也是系统护系统，无法切实保护可怜宿主任务人的权利。 望月北川木着张脸，等着看抽奖机能给他崩出什么垃圾小buff，他都想好了，即便抽出来的是“拆方便面会赠送一把叉子”的奇特buff都会选择欣然接受。 ——毕竟你永远都想不出那群系统会把什么buff往里边塞。 “砰”地一团烟雾笼罩住了他，呛得他止咳嗽，意料之外的发展令他习惯性闭上了眼。 而此时他的预警警报紧急敲响，他的直觉告诉他：似乎抽奖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默默在心里腹诽了这群可恶的系统一通，他睁开了眼。 * 他发现他又一次变成了一只猫。 他千算万算都没想通，这种东西也能被归结为增益buff的范畴……好吧，系统的脑回路他猜不透，也不想努力和它们的电波对上号。 和上次一样，他的状态栏自动获得了猫语十级的buff。不得不说，如果他在猫之国这类的童话世界，或者是《我是猫》的世界观里边，这还是蛮好用的，然而他此刻所处的世界是现实的米花。 他感受到现实对他幸运F的运气的难得毒打。 大概这就是他许久没倒霉而累计起来的报应吧，他认了。 不过难得免费获得了这一buff，他也不算全无收获。 至少原本显示是“大凶”的运势，被替换为了“小吉”。 望月北川打心底承认，这一buff是最好用的buff，他爱变成猫，请运气加成来得更猛烈些吧。 有了好运加成，他果断选择外出出去转转，在小吉运势的庇护下，就算遇到凶杀案，也没人会怀疑一只可怜的路过小猫咪是帮凶。 但变成猫的他倒能灵活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恰好他能趁这时候四处乱转一波，来一场漫无目的的散步出游。 对于平常普通人而言，极其普通的随性出行，在他身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他果断决定趁此机会好好享受一番，搬来这么多年，他都还没有好好看遍这个城市，恰好能换一个视角来观察景色，也不错。 他翻起爪子一拍，把原本挂着的营业牌改成了闭店状态。 原本懒洋洋趴在墙上，似乎已经睡着的藤蔓也有了兴致，探出根小藤条，在他毛茸茸的爪子上打了个结，一个简易的手环就此诞生！ “想出去看看了？”望月北川问道，虽然他发出的声音是一串猫叫声，不过契约令他们不用言语也能直接感应想法。 小藤蔓微微一扭，认同了他的说法。 它一部分确实是在毛利兰那里，不过再有意思的风景，一连看上几年也得腻歪了，它都能默背从毛利侦探事务所前往学校的每条路了。 有这么好一个搭便车外出的机会，它才不会错过。 “行吧，那我的安全就靠你保护咯。”道具栏他随时能打开，但由于不习惯这幅身躯，他的行动相较往日会迟缓不少。 要是路遇猫咪之间的帮派大战，他意外卷入的话，免不了要有一场猫猫拳恶战的比拼较量。 藤蔓的叶片在藤条上微微一拍，像是一个人拍胸脯保证，交给自己一定行。 望月猫咪想要笑，不过他并不会用这一躯体来表达，最终也只成功让胡子随着脑袋晃来晃去。 他灵巧地从半开的窗玻璃边溜走，心里还不忘感叹幸好他还未落实那关闭玻璃窗的政策，不然他只能叼着个锤子，抡大锤砸玻璃了。 那一场景……可能会吓到路过的无辜路人。 猫咪的轻盈身躯让他完美落地，连点灰尘都没沾上，他十分满意，他可不想全身像是在泥地里滚过一遍脏的要命。 这身皮毛就是他人型形态的衣物，到头来都是他自己清洗。现在保持得越干净，最后清理的时候他就越省力。 “城市漫步开始！”他喵喵喵宣告一通，开始了自己的出游计划。：，m..，. 102 你是？ 可怕 仗着自己是猫咪体型,望月北川娴熟地跳上他人的房顶，慢悠悠走着，真没想到小时候梦想过在屋顶飞檐走壁的梦想,能在今天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实现。 好巧不巧,他还和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猫老大对上视线，这片区域猫咪帮派的首领的身形相较他上一次似乎更加壮硕了一些,不过这也可能是体型偏差造成的肉眼估计错误就是了…… 猫老大显然也对这只神出鬼没的外来猫咪有点印象,毕竟一副有家可归的家养猫居然会闲着没事干主动往外跑,简直是猫中异类。 在这种太阳出来的暖洋洋天气里，猫咪更喜欢懒洋洋地躺在地上，露出肚皮晒太阳，而不是四处乱转，就和每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大型四脚兽一般。 猫老大还记得它上次遇见这只猫咪，是寻找一只爱到处乱跑的猫咪。这周围的人们喜欢给流浪猫好吃的小鱼干，以此作为办事的报酬,让它们帮忙找寻走丢没回家的自家小猫。 它条件反射地思考了片刻，最近没收到手下小弟的流浪猫数量增加的报告，在它领地里也没有外来猫口的面容。 猫老大：“最近没有猫咪走丢。”它死死盯着这只不明来意的外来猫咪,走来走去。 这只外来猫行踪过于飘忽不定，它基本都没见过对方，况且它可是听说了隔壁街道的猫咪老是想打探它这边的情报，说不定对方就是另一阵营派来的探子。 这般想着，猫老大喉咙发出威胁意义的咕噜声。 望月北川：？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确实不打算和猫咪起冲突。 问就是他身为人类的廉耻心不允许，用人类的旁观视角围观两只猫使出猫猫拳左右互搏，大约能获得血槽清空的体验，然而对会恢复人形的当事猫而言,这每一份保留流传的录像都是他社死的珍贵记录。 因此当事猫咪直接头也不回地选择跑路，跳上另一边的屋顶，干脆利落甩开了猫老大。 他打了个哈欠，难得的好天气令本就热爱犯懒的猫咪本性试图说服他翻身睡大觉，然而作为一位有坚定信念的人类，望月北川绝不向这份睡意屈服，他拿出了每次打游戏暗自发誓打完这一关就睡觉的熬夜决心，绝不愿意错过今天这个出门的好机会。 就算悄悄休息一会……他也要找个最舒服的地方。 比如公园。 小时候他也喜欢过一个人爬到大树上，靠着粗壮的枝干，一下睡个一整天也没人发现的滋味，耳边只有风吹动叶片发出的沙沙声，树下的嘈杂声在那一刻似乎离他很远很远…… 有一说一，他上次保持着猫的形态来到这一公园留下的阴影依然让他印象深刻。 更加好巧不巧的是，阴影创造者的本尊仍然在那里踢球。 望月北川选择远离这片危险地带，毕竟他的优良视力让他一眼就看到，工藤新一本人正穿着那双足力增强鞋练习踢球。 他不知道那双球鞋的控制开关是否打开，但他丝毫不想体验被威力巨大的足球差点命中的感觉，他一直以来都想不通这小孩是不是本身就有这方面的力量型异能。 轻则脑震荡，重则昏迷入院，只要工藤加入足球队，就能一脚将对方踢晕，极大削减对方球队的有生力量。 闲着没事干的时候，他确实有产生过这类设想，然后结局估计会演变为工藤足球大杀四方，侦探界的明日之星文体两开花。 “呀，这只猫咪总感觉有点眼熟。”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是小兰。 除非必要，这两人基本是一同出现的存在，问就是从小长大的幼驯染默契——这点他没有直接问，不过松田和萩原那两人就是这种黏糊劲。 面对自己周围极高的幼驯染率，他不止一次想对世界真诚发问： 这个世界离了幼驯染是不能转了吗？ 世界创造者是不是对这一设定有独特的爱好啊！ 如果有这一机会，他一定会举着话筒真切提问。 他也问过0123这一回事，0123只是露出个神秘的笑容，表示一切都不能透露。 他就默认这一世界的原创造者就好这口了。 毛利兰摸了摸猫咪毛茸茸的脑袋，感叹道：“我真的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它……”女孩满脸认真地回忆。 望月北川心想他也不可能这时候来个大变活人，吓死周围一群人吧。就算他真有这份恶趣味，系统buff也不会让他想变就变的。 工藤新一抱着球，也靠近了他：“好像确实有点眼熟……不过猫咪除了颜色以外，大多我都觉得长得差不多啦。” 见到大杀器核弹足球不再乱飞，望月北川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翻车。 “不过毛利大叔肯定不会同意在事务所养猫的啦。”看出小兰内心暗搓搓的想法，工藤叉着腰说道。 “知道啦！”毛利兰又一次摸了摸猫咪的脑袋，面露不舍，她总感觉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只神奇的猫咪了…… 望月北川见形势不对，迅速开溜，逃离了可怕现场。 望月北川感叹幸好buff还让自己的运势略微变好了一些，不然他估计抖翻车无数次了…… 果然，这个世界依然危机四伏，他不能轻易放下警惕心，一不小心他可能就会陷入危险之中，比如差一点他就要解释自己如何在猫咪和人之间反复横跳、自己不是兽人、自己也没有奇怪癖好等一连串不存在的指控。 然后以他的口才，不出意外的话，会把事情越描越黑。 望月北川舔了舔爪子上乱糟糟的毛，决定趁此机会去围观一波正在上班的可怜好友们。 虽然他们不知道本人亲临现场，但他可以悄悄在心里大笑，顺带使用系统拍照记录珍贵影像。 他可没有留存不经意黑历史的坏兴趣。 凡事都要留证据，方便日后对证，这可是老实人伊达航警官教他的，准没错！ 拜托，留一整个相册好友的窘照真是太酷了，既然他们手里都有他的黑历史，那么他偷偷私藏一些记录也完全合理。 这就是真正的好友啊！：，，. 103 查询警视厅精神状态 你们……？…… 他轻车熟路地呆在警视厅旁视野范围最佳的一棵大树上。 在这个绝妙的角度,他可以一眼看到警视厅大部分的情况，甚至只要他用用力，就能轻易跃过围墙,大摇大摆潜入警视厅走廊。 ——行吧，从某方面而言,通过各种奇奇怪怪的进门方式,警视厅确实蛮容易进入的。 现在恰好是午休时间,长廊上有不少警员倚靠着墙,抓住这难得的摸鱼时间聊天。女警官扎堆的地方时常爆发出一阵笑声,也不知道是在讨论近期爆火的网红餐厅,还是在交流警视厅的八卦。 他还在那里边见到前段时间的佐藤警官，，身边还有一位身着交警制服的女警官。佐藤警官看上去是被对方一块拉过来，加入这场女性聊天会的，满脸的不情愿,只有在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时才会点头附和几下。 他探头张望，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三位警官好友的身影,然而现在早已过了午餐时间,要是伊达航他们搜查课因为加班耽误了吃饭,那他还能理解，不过此时佐藤警官也在这里闲聊，搜查课有案子的概率不高。 他往更高的枝头跃去，找到了□□处理班的办公室。在看清门口的标识名牌之前,最先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门口各类拆卸一半的机械，以及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科室需要维修的智能升降椅。 望月北川感觉他仿佛看到了松田和萩原这两人退休再就业的将来。 他相信这两人敬业的工作态度，必然在预约上门制的维修团体中杀出一条血路,打出一个属于他们的金字招牌。 爆处组的办公室内传来了一阵欢呼声，那声音大得，他敢打包票，下一楼的科室都能清晰听到嬉笑声，爆处组居然还没被人投诉整改，真是一件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当他目光瞥到门口贴着一连串待维修的物品清单是，又顿时领悟了一切——当然，这些都是趁闲暇时间，给他们练手放松用的，不必担心这群警官沉迷维修而疏忽了日常真正重要的训练。 望月北川透过窗玻璃努力地瞧，努力忽视周围挤成一团的人群，他总算是看明白了： 这里边似乎正在趁午休时间举办拆弹比赛。 好巧不巧的是，这次激烈角逐获胜名额的两人是松田和萩原二人。 围观的科室同事们都已经分好了两边阵营，就差扯上双方的应援横幅喊应援词了。 “萩原，给松田那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喂，松田，拿出真本事来，可别让我们瞧不起你！” 看样子大伙也十分想看幼驯染之间左右互搏、争出高低了，毕竟这两位平日练习的表现就堪称完美，不过这两人都各有各的缺点，还是在此掠过不提了。 望月北川也好奇这一结果，因此他也试图从人群缝里观看比赛，然而四处晃动的人头极大地阻碍了他的视野范围。 假如他往更高处的枝头靠近，那这间办公室恰好就进去了盲区，他就看不到了。 好在猫咪形态自带的听力加成还是有的，他能舒舒服服窝在枝头上听一些人的讲解声： “注意看，站在我们面前的两个男人是松田君和萩原君，今天他们要进行的是一场充满男子气息的真正赌局。如果输了，败者方第二天就要顶着光头来上班。” “喂，我答应的时候可没说有这个惩罚啊！”望月北川闭着眼都能认出这是松田的声音。 “那是山田随口胡说的啦哈哈哈哈。”科室一片欢乐气氛。 “好——那么现在比赛开始。首先我们能看到两位选手都以极快的速度从工具堆里翻找出了最合适的工具……” “按常理我们是要介绍两位选手的个人事迹，不过在场都是自己人，这一环节我们就此略过哈哈哈。” “那么现在两位选手近乎同时拆开了模拟炸弹的外壳！真可恶没有导播帮我回放慢镜头……好，那么面对着多重组合的引线，我们该如何进行选择呢？” “那么现在新进来的实习生给我掏出小本本记好了，这些可都是你们警校教官不一定能说清楚的知识点……” “好我待会会检查你们的记录。那么现在继续看，松田是选择了最简单的暴力排除式的拆卸法，主打一个简单快速，毕竟这确实是很简单的炸弹类型；萩原则是较为警惕地观察了一番——看起来上一次水银炸弹的出错令他耿耿于怀啊！那么这次他拆弹就有点保守咯，不过没关系，这两人的进展近乎同时，这就是幼驯染的默契吗？” “好，那么现在都到了剪线的时刻，我们的爆处组双星都暂停了动作。虽然我们看不到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前辈我可以给你们讲解一下常见的思考过程。” “注意看，都拿起你们的笔给我记好咯，待会我突击提问，错最多的倒霉蛋跑步去给我们买水……” “真实拆弹现场容不得半点马虎，一不小心失误的话，你可得和一群人去死，身上背负无数人生命的重量可不好受呢！幽默点想的话，你去地府的路上，周围都一群人和你聊天，只要这样想想都太吵了！” 望月北川心想，如果他也是实习生一员，那他这会真是够忙的，眼睛得盯着两边人的操作，耳朵得听前辈的讲解，手上还得记录下注意要点，脑子还在运转准备应付前辈稍后的提问。 他看到一位实习生的笔写得飞快，一不小心用力划破了好几页纸，看得人生怕纸张摩擦起火。 唉，拆弹组真可怕。 他本来想等到比赛结果再离开，然而那边说什么一场不够，幼驯染难得的对决肯定要多比赛几场，才能真正决出双方胜负。 然后一场定输赢的比赛，在围观警官们的强烈要求下硬生生改成了五局三胜制。 望月北川觉得比赛的松田和萩原反正是玩得很开心的，毕竟他还能从嘈杂的背景音里听到这两人互掐的垃圾话。 “哼哼，这次我可不会让小阵平的，可别把你给吓到了！” “哦，hagi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把两只眼都睁开干好咯！” 望月北川伸了个懒腰，跑去能看到搜查课的那处窝着。 他打了个哈欠，没办法暖洋洋的太阳实在太适合他睡觉了。：，，. 104 狗粮一步到胃 望月北川有话要说…… 搜查课内部的小黑板上还贴有不少纸张,望月北川粗略扫一眼，大致确定这就是伊达航前段时间紧急加班的案子。 几天前他们聚会聊天时，还说起与这起案件相关的事,例如近期米花激情杀人案又提升了不少，宣传部说不定过段日子又要忙起来进行宣讲活动了云云…… 松田和萩原心里也清楚，位于搜查课的好友的忙碌程度,体贴地表示喝酒赔罪就免了，多吃点就算是补偿缺席几次聚会了。 加班多日的警官先生即便已经睡了一个大长觉,但面色状况有时还是会让人担心会不会一不小心昏倒。 反正搜查课遇到案子,连轴转是常有的事,累极了直接把衣服外套往地板一铺,倒头就睡也能睡着。 也幸好他们地板清洁卫生过关，否则一觉起来还得花费多余的时间打理自己。 搜查课的例行体检自然是抓得最严格的，身体状况不过关的人可不能在这里发光发热，毕竟这一科室是工作狂人的聚集地,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案子出现瞬移现场的那种。 望月北川坚信，无论是谁,都能够在警视厅无数警官之中，精准挑中搜查课的警员,毕竟常年挂着厚重的黑眼圈也是少见的。一旦案件较复杂,搜查课里边的咖啡罐都得堆成个摇摇欲坠的小山,堪比期末周的图书馆垃圾桶。 留在办公室的警官并不多,至少望月北川没在那里边发现伊达航的身影。 他露出了好奇的神情,已知午休时间，对方没有和松田萩原进行聊天，那么答案简直显而易见…… 他果断爬到树顶,在这一角度恰好能看到天台，凭借此时的跳跃增幅，他甚至能轻而易举跳过去。 ——他确实那么干了。 假如遇到有警官想要赶走他，他再迅速跳回树也没关系，他只是一只过路借道的猫咪而已，没有什么过错。 ——警视厅天台又没立“禁止猫咪踏足”的牌子，那他完全能跑过来嘛！ 而他也一眼发现了在一个小角落煲电话粥的伊达警官。 以前他们偷听都是悄咪咪缩在墙角，三个人脑袋挤在一起，还得吐槽其中一个人挤到了自己，害得自己差点被发现。 往往偷听大业进行到一半，就因为他们互相地推搡，而推出一个倒霉蛋被伊达警官发现而告终。 ——虽然望月北川怀疑，伊达航只是一直假装不知情而已，他们三个人在角落碎嘴子的叽叽喳喳声音还是蛮明显的。 好吧，伊达警官，为了满足心理年龄未成年的几位朋友们，不惜假装自己是个聋子，他真……望月哭。 但这次情况大大不同了，这次望月北川身边没有两个会拌嘴的幼驯染，把其中一人被抓包迅速把另外两人一起连坐的可能性降为最低值，这次他的绝妙形态绝不可能暴露身份。 他就不信了，他这一形态，怎么会有人能认出他自己，没有人能想到一只误入警察局天台的无辜猫咪，真身是人类，还要偷听朋友的墙角这种事。 反正他不会没事干，每天阴谋论揣测会不会经过的一只狗下一秒要不要扑上来咬死自己。 望月北川慢悠悠靠近，如同天台是他自家一般，这才是一只正常猫咪的不见外姿态，在猫咪眼里，人类是需要警惕的生物，但也只需要猫咪悄悄放软，人类就会自动沦陷。 而此时他只要努力扮演无辜就好，幸好猫咪的面部表情不够丰富，否则他真担心自己半途笑场，全靠自己的本能努力憋着。 伊达航也发现了一只猫咪的踪影，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放松地倚靠在护栏上，脸上一片轻松： “嗯对，今天已经把那起案子彻底收尾了，毕竟新来的警官们也需要练手嘛，这次就交给他们来着手了……” “我敢打赌，这可比你们那里带实习老师麻烦多了！”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事，伊达航脸上笑容扩大了几分。 光是听到零星几个关键字，望月北川就能确定电话另一头的通话对象是谁，整个精神状态都振奋了不少，午觉的瞌睡虫都消失不见，果然八卦狗粮是最吸引人的事之一。 他真想此时松田和萩原也出现在这里，和自己共患难，而不是只有他一只可怜的猫咪独自吃到了一大口狗粮。 然而并不行，松田和萩原正在进行紧张刺激赌上男人尊严的拆弹比赛。 “松田和萩原这时候也默契地打了个喷嚏，你们幼驯染没必要在这时候也同步啊喂！”这是比赛现场解说人员的吐槽，可惜望月北川并不知情。 他默默趴在一边，索性光明正大听着对话。 伊达航倒是放下了平日的靠谱模样，说道：“我们这里来的新警官，我们还得在工作的时候讲解我们发现的细节，让他们做好记录……有时候他们方向出错，说不定还能把我也给绕进去呢哈哈哈。” “嗯，我倒还好，等他们熟练工作之后，也能轻松一些。目暮老是想让我接他的班，我倒是觉得无所谓，我又不在意升职这些事……”边说他边挠了挠头，他的升职速度已经足够快了，这还是看在他是警校的高分毕业生以及目暮警官赏识的加成之下，否则也有很多人这个年纪还在交警队里执勤呢。 “好啦，时间也差不多了，今晚见。”似乎通话进入了尾声，伊达航准备挂断电话，“嗯，今天的值班警官不是我，我可以准时下班回去……” 望月北川眨眨眼，没想到自己难得见到第一□□粮的现场，却是快结束才赶来的。 不过他也不打算久留，虽然被太阳烤烫的天台瓷砖实在适合小睡一觉，但他今天的运势可是难得，每分每秒都十分宝贵。 接下来的时间才是专属自己的城市漫步时间！ 说到夏天，就得去看看海吧…… 虽然现在不可能享受阳光夏日沙滩，但是去看看海也不错。 望月北川果断决定了下一个目的地。：，，. 105 话别说太满 ？ 前往港口的路途较为遥远, 他理所当然选择了借助外力。 此刻他正趴在新干线的车顶上，他特地使用了道具，来令自己的存在感降为最低。 霓虹的新干线四通八达，他倒是能抓紧这短暂的时间小睡一会, 反正靠近目的地时, 那略带咸味的海风也会唤醒他，他的嗅觉还不至于迟钝到这一地步。 然而他并不打算错过这一时候。 至于以他的幸运F设定, 或许会碰上的电车劫持案件？ 呵呵, 现在他的运势可是高贵的“小吉”, 绝不可能碰到这种倒霉事, 况且前段时间刚发生过类似事件，进站口的安保人员数量都比往日更多了一些，生怕案发不到一周，又冒出一位模仿犯出来, 给他们徒增没必要的工作量。 爬上列车顶也是个新奇的体验, 至少他从未有过这般搭便车体验，往日他只可能端坐在列车车厢内，和无数上下班人群挤来挤去, 亦或是闯关时等待着列车脱轨、荒野求生, 也可能是东方列车式的展开方式, 来上一场没必要的头脑风暴。 以前他喜欢在列车开往目的地时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补觉, 因为下车后大概他可能会忙到脚不沾地，连好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但现在不同。 侦探望月北川光明正大翘班, 现在的他不用担心那无处不在，不知何时给自己一份惊吓的倒霉气质，倒是能真正放松下来欣赏沿途的风景。 当列车飞驰经过一片稻田时, 他能清晰看见田地里劳作的人们，机器在田埂运作，小孩围着自家大人转圈，像是在进行着惯例的撒娇，偶尔传来几句笑声与喊声。然而风模糊了那些话语，最后传到他耳中的也只有一片呼呼的风声。 望月北川并不在意，光是看到这些情景就足够让人心情良好。 车内也传来了骚动声，他探头透过爪子下的玻璃往下看。 小餐车正游走在人们之间，虽然新干线里兜售的东西范围相较早期早已大幅度减少，不过还是有贩卖日常吃食，供给为了赶车来不及吃上一口饭的人士。 当然价格也是得比陆地高上一层，反正望月北川从来都不愿意买这些的。 他默默挪开了身子，把自己的脑袋又收了回来，虽然道具加成的前提下他怎么浪都没关系，但也不好保证会不会有人能发现他。 这一情况并不常见，但也并非不可能发生，例如以前就有擅长感知气息的资深杀手发现企图偷渡的过关者，一击送那群倒霉蛋闯关失败。 总而言之，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望月北川已经开始数远处电线杆上站着几只小鸟了，他可没有想要扑鸟的狩猎本能，只是单纯数着好玩。 人有时就会有一些幼稚的举动，让你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你自己的本质其实一直没有改变，只是你以为自己变化了许多而已。 像是小时候他喜欢踩家门口的落叶，听着厚实的叶堆在他脚底发出的沙沙响声，时不时能在那里边发现几枚从树上掉落的松果。 现在他也保持着那份态度，无聊时会抬头观察云朵，思考头顶的那片云朵到底是和巧克力芭菲更像一些，还是与圣代甜筒的相似度更胜一筹。 无所事事地消磨时间，对于他来说，一直都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他以前在做甜品时，时间就从他搅拌蛋糊的指缝间悄悄溜走，最后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属于奶油的香甜气息。 嗯……想吃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的招牌巧克力蛋糕了。 等恢复后就去吃！他随意地想到。 * 库拉索戴着简单的鸭舌帽，登上了一列新干线。 这次她要负责对接朗姆私下的交易对象，并且把货物安全转移到朗姆的一块地盘，而这也是朗姆隐晦地表达看重自己的意思，这是她难得独立完成这么重大的任务。 如果成功，她就更有可能执行更隐秘的任务，有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一把好刀，如果在斩杀鸡崽时就动用，那也不再是一把好刀了。 站得更高意味着任务更凶险，但她却乐意，她是专属朗姆手下的人，朗姆一倒，她绝无可能幸免，她只能试图获得更多的权限，以此给自己更多的权利。 她心里也清楚这一行不可能轻松，但她也知道，没有使用价值的一把刀只会被主人折断溶毁，成为下一把利刃的原料。 在动身出发前，她还想和自己时常喂养的流浪猫告别，毕竟她也不知道任务中途是否会出现不可预见的突发情况。 然而她找寻了半天，也没发现猫咪的身影，倒是在小巷里发现了几撮被抓掉的猫毛。 她见过两方流浪猫争夺地盘的打架，在人类眼里的小打小闹，在猫咪眼里是一场不可退让的斗争，但她相信自己的那只猫绝不可能落在下方。 以她的了解，那只猫咪身形灵敏，即便打不过也会跑走。 那么猫咪一直不出现的原因她也能猜到…… 大概是被抓掉了毛，不想出现吧？ 库拉索曾经也动过一丝收养猫咪的念头，她本身就是无家可归，能被人肆意涂抹颜色的库拉索，她想要给同样可怜的一只猫咪一个容身之所。 但她不行，组织的人不需要宠物。如果被其余人发现，猫咪或许还会被卷入更危险的境地。 那份小心思才刚刚诞生一个苗头，又转瞬熄灭。 库拉索收回了思绪，按紧帽子，脑子的想法已经被清理一空，她现在正在回想情报上的种种资料。 要不是她有特殊的记忆方法，她都不敢保证自己能百分百在登上列车前的短暂时间全部记住。 好在她成功做到了。 把脑子里的计划又进行了一轮推演，确认无误后，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还想任务完成后，去见自己的小猫，不然那只猫又呆呆地留在巷子里等她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她习惯性地往上一瞥。 偶然间她看到了一个猫尾巴一闪而过。 那一瞬间，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这可是在新干线列车上，哪一品种的普通猫咪能有如此强劲的爪子，抵御列车前进的作用力？ 但她肯定自己的的视力没有出现幻觉…… 她开始思考运势节目里有关出行遇到黑猫的说法。 “黑猫象征着吉兆，预示着你在接下来的一周将财运发达，好运连连哦！” 呵，听上去不错，希望自己的任务也一帆风顺吧。 库拉索跟随出站的人们一同走出列车，没有人怀疑她平静外表下的真实身份。 而接下来，她又要做自己最擅长的工作之一了。 106 真的只是一只猫咪 喵喵喵 望月北川跟着人群的方向行进, 有着道具的依仗，他光明正大地混在人群的最末尾，大幅度降低了自己被人踩到的可能。 他总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然而他一时半会也没发现那一视线的源头, 系统似乎发来了消息提醒，但他也不好这时候半路停下来用爪子敲击系统面板, 下一秒说不定他会被人踢上一脚, 罪魁祸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以为刚才的那团空气有重量肯定是自己的幻觉…… 反正等他出了站台，那一视线就消失不见了，他也放下心来。 他灵活地跳到一条长椅上，召唤出了面板，缓缓查看消息提醒。 要是有人经过, 估计心里还得感叹一句, 猫咪时常摆出一副哲学思考家的模样, 究竟是在思考下一顿的餐食, 还是琢磨去扑掉某一个倒霉蛋脑袋上的帽子。 猫咪总是要比人类考虑的更多，人类每一天都在忙活着口袋里的钱与生活，而猫咪不用忧虑这些, 自然能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其他地方。 比如望月北川就敢肯定, 自己前不久遇见的猫老大, 说不定就能说出一连串有关战争与和平的哲学语句, 又或是手下管理的经验之谈。可惜人类暂时未拥有猫语翻译的能力, 猫咪界的文学成果也不能与人类文明融会贯通。 从刚才开始, 系统就滴滴滴响个不停，像是清晨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时候在你脑袋边上叫个不停的闹钟，惹得人想把它直接扔到垃圾桶, 求个清静。 他能忍耐，全靠今日心情不错。 消息提醒显示，自己重点观察的对象与自己十分靠近。 他第一反应是：谁？ 没办法，人的一年在不经意间都会遇到不少人，有的人会因为容貌出众难得在你脑海中留下一个形形色色的印象，但这些化为文字表达时，都难以有个具体的形象出来。 系统面板只显示方才他与那位监视对象相距只有十米。 他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这下他的表情要是被过路人看见，能升级成为“忧虑今晚落脚点”的更深远一些的理解内容了。 想不出来，他决定放弃，系统这一说法也不给出个具体，反正他的观察对象状态良好，活蹦乱跳的很，一时半会死不了。 他愉快地把这件事扔到了一边，顺带把这一道具的使用状态归结为某一日自己随手丢给了医生，医生某一天用在了苏格兰身上，毕竟所属势力一片模糊，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与主角对抗的大组织。 反正系统不告诉他这个人是谁，他也只能两眼一黑地瞎蒙了。 * 港口的海风比他想的要大得多，他开始痛恨自己出门前居然没有多看一眼天气预报，毕竟小猫咪差点要被吹走，他只能躲在集装箱背后，借此阻挡一点风力。 本来体验海岸风光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前往沙滩。然而从他这里去到最近的地点，还有一段距离，他也不是个见到沙滩就想给自己堆个沙堡，享受虚假的国王权利的小孩了。 随便找个能看见海的地方，拍拍照打打卡就行，也算了却一个心愿。 他觉得如果有一天他出去旅游，说不定就是那种天气一热选择躺在酒店吹空调的混蛋，但是这种事还是自己开心最好，他开心的话就算丢了一万日元都没关系，全当花钱买开心。 反正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要被风吹傻了，要不是他爪力惊人，眼疾手快扒拉住集装箱，差一点他都要被吹跑了。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前不久被新闻通报批评的污染环境本土企业，都怪这群混蛋的贡献，才让这年头天气如此反常，前不久还是阳光明媚，现在的大强风都要把无辜猫咪吹跑了。 如果他脚下的土地不是混凝土水泥地的话，他都想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反正发型都乱了，他也不用在意自己的造型了。 随便让系统找了个完美的角度，设置了快捷拍照模式，拍了几张照，他就想果断跑路。 ——系统这一人工智障最大的好处也就在这了，要是连照片都拍不好，他真的要绝望地宣布自己的多系统连路边摊的破烂小手机都不如。 好在系统没在这方面掉链子，虽然拍出来的景色色调看上去像是下一秒飓风来袭，拍摄者本人十分靠近风暴，冒着生命危险拍下了这些照片的感觉，但有总比没有好。 阳光照射在海水上，波光粼粼的美图日后网络欣赏好了，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然而他也得等风势减弱才行，这片开阔地带令他感觉四周都是呼呼的风声，下一秒就要把他抓走。 他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他还有空心想，究竟是谁脑子有坑，这种天气还跑出来，车开过大桥的时候居然还没被吹飞？照这重量，怕是得米国或者德国产的吧……… 他还在那边胡思乱想，一遍熟练地隐匿了自己的身影，顺手给自己身上叠加了几个隐蔽气息的道具，这年头谨慎一些总没坏事，一只没力气的猫猫实在太好欺负了，他还是不想碰到麻烦事的。 眼角余光瞥到一个一身黑的人经过集装箱群。 望月北川：……牛。 虽然现在是大风天，但刚刚的太阳还是能把人晒到感觉头发丝都冒热气的温度。在这种天气，居然还有人愿意穿一身黑在外边晃荡，他不得不感叹这人的勇气，并且合理怀疑有公司已经偷偷掌握了大衣里加装空调的技术。 老实来说，他也想要。 天气一热，他就不能穿自己最爱的风衣，连带着自己的手都无处安放，不知道插/哪个兜比较好。 那个人的白色长发真的很令人眼馋，柔顺的白发，完美的发质令人想要追问究竟是如何保养的。 望月北川是懒得搞这些，但对方多半是把一半以上的工资都投入这方面，才有这般完美的效果。 假如他有钱有闲，他一定会上前询问保养秘诀，可惜他没有，他是个扣扣索索把工资上交给挚爱巧克力的大好人。 他前一秒还在心里默默感叹这人是不是把帽子焊在脑袋上，居然还没被吹飞。 下一秒被议论的本人就出现在他躲着的集装箱门口，和他对上视线。 “猫？” 望月北川：…… 为什么他没有隐身衣，这样他就能直接逃离，而不是面临心理与良知本能的抉择。 “喵。”他忍辱负重发出了一声叫声。 107 偷听 隔墙有耳 好在这位陌生男子并未将注意力过多放在他的身上,对方转了个身便离开。 望月北川木着张脸，有一说一他从那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转瞬即逝的杀意。很浅，但他没有错过,而他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浓烈的杀意。 杀人魔他也不是没见过，然而那些疯子与那男人的气息简直是天上地下。假如杀气能具象化，望月北川毫不怀疑对方能踩在高高的尸体堆上俯瞰蝼蚁。 搞不好对方手下的死人都超过三位数了……他心想自己只是来个港口，怎么就撞上了一个硬茬，但他也不可能放任对方跑来跑去，猫咪的身型好处就在这一刻得到凸显,没人能怀疑一只柔弱的猫咪能实施多少有效的伤害行为——他又不是什么大型犬。 保险起见，望月北川给自己默默叠加了一些道具,让自己更加隐蔽。 对方似乎在等什么人，在这种恶劣天气之下出门会面，可想而知商量的事大多不属于光明正大能说的。 望月北川的辣鸡系统显然没装备完好的录音功能,在他用爪子捣鼓，试图把系统都过去录下会面话语时,那个被0123升级过的系统劣质机屏幕闪过一连串象征信号不好的雪花,最终只剩黑屏。 即便他拍拍打打这破烂机器外壳好几遍,也不见系统给他一个反馈。 望月北川：…… 虽然退休通关人口的系统确实不是什么上等货色,但也没必要是个有眼色的、专挑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残次品啊。 这种感觉就如同刷论坛刷到一篇格外符合自己胃口的帖子,评论里的大家也超会说话，这一帖子的气氛超好，令你想要直接收藏。 然而电脑一个断电陷入黑屏，手忙脚乱打开论坛,发现论坛刚才抽风，浏览历史里也没出现你刚才浏览的那一帖子，你直接与你所热爱的擦肩而过的挫败感。 他不得不开始怀疑那份“小吉”究竟会在哪里体现了。 难不成是他路见不平,打击黑恶势力，警视厅转头要给他送锦旗发奖金，送他五百万？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接受。 好吧，想法拉回正轨。 系统派不上用场，他还有别的办法。 他的物品栏仓库内还保留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机械发明产物，大多是松田、萩原顺手送给他的试手作，这两人大多数的小发明主打一个随性而为，满足了自己的创造欲，又转头去开阔一个新课题去了。 他找了半天，才从里边找到了一个类似窃听器的小物件，与窃听器的区别在于，这一机械有长又细的四肢，令它能被操控着靠近目标人物。 据说这是他们和阿笠博士联手推出的作品，最终因为成本过高选择放弃，毕竟中规中矩的窃听器成本都只是这个造价的一半。在成本方面，是个彻彻底底的烧钱失败品。 由于能用遥控器遥控，望月北川觉得蛮好玩的，当时顺手买下的小玩意，没想到有一天能用上。 他觉得这一发明之所以被搁置的原因之一，还有一点在于它行动起来，看上去确实像一只虫子，令人会不小心踩死。 但这种时候，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能用就行，等他回去一定要把系统返场维修一下，真是令他受不了。 他操纵着面板类似于gameby的手柄，心里怀疑了一遍会不会这一窃听器也给他一个大惊喜。 好在三位发明爱好者联手打造出品的东西，顶多只能算外壳简陋，功能运转良好到有点不敢置信，至少他都能基本听清那位不明身份的男子与他人的交谈——还是在窃听器躲在身后的一处集装箱壁的背后，伪装成一只小虫子的情况。 “我记得和我交易的人不是你。”另一人开了口。 “别管那么多，钱款到位就行，不该知道的别多问。”方才杀气逼人的长发男说道。 望月北川不清楚他们的交易内容，不过就目前而言，交易并不顺利，至少提供货物的那一方坚称自己要见到信息里与自己对接的交易对象对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照片的那种，这种坦诚的做生意态度实属罕见。 望月北川无语了。 他觉得那个长发男也无语了。 他本以为对方会直接抢夺，然而那一男人慢悠悠开始了说起道理： “你应该知道组织的风格，现在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把货物交出来，你还能拿到款项。” “别到了最后……钱货两空。” 望月北川总觉得对方说着这一段话，就像是一只大猫，明知道眼前的猎物不是自己的对手，却还是耐着性子戏弄。倘若小动物惹自己不开心，捕食者便不会继续那若即若离的饭前菜小游戏，直接展露自己强硬的那一面，把猎物连骨头带肉都吞噬殆尽。 方才还在坚持底线的交易对象果断松口，主打一个随机应变保命要紧： “那么…额您来看看这批货数量有没有出错。”似乎并不知道该用何种敬称称呼对方，那位交易人支支吾吾半天，也只憋出了个“您”。 望月北川还想听听看交易物品的具体数目，看看这群人究竟是从事哪方面的非法交易活动，他报警的手蠢蠢欲动——虽然此刻报警也只能成功说出一串猫叫罢了。 然而另一位人的加入打破了这一交易现场的平静氛围。 “哦？我还不知道行动组还要抢生意呢，原来行动组的经费已经少到这种地步了？我看你们打枪准一点都能省出一大笔钱了。”一个女士看起来加入了纷争之中。 围观群众的望月北川表示战火烧不到他身上，他只希望打得更猛烈一些，他好多听一些信息。 就刚才那句话来看，男人归属行动组，出现的女人和他为敌对的小组？ 嗯，组织不小，尽创神话，他也不是没听说过老大的左膀右臂互相闹内讧的新闻，不过真见识到，他还是表示开了眼。 总而言之，明明是四个人的电影，却无人知道他的姓名。 他默默把自己藏得更隐蔽一些，力求双方大战别殃及他这只猫咪。 要是现在他不是这副模样的话，他早就拿着一大堆道具莽上去了，俗话说得好“一切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无数道具加成之下，他一拳一个，再加一脚，全部打包送警视厅。 而他现在只能先以自身安全为重，顺带在心里又腹诽了一遍掉线的系统不靠谱。：，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