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筝》
1. 拿到保命剧本 轻云薄雾,袅袅微光。
轻云薄雾,袅袅微光。
耳边风呼啸而过,四肢酸疼麻木。双手轻触周身软土,艰难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这是...哪?”
【欢迎宿主来到万朝盛世,我是系统001,代号骁。】
“什么?你再说一遍?”
【欢迎宿主...】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一遍遍回荡,伊宵宵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成天迷恋的穿越情节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头痛欲裂,光是“万朝盛世”这几个字就足够她消化的了。
伊宵宵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空荡安静的四周,高山连绵起伏宛如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
“不要啊!”
伊宵宵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中带着无数的窒息与无助。
【宿主小声点!小心把周围的豺狼虎豹们引出来。】
简单的提示音过后,伊宵宵瞬间安静。
很快便就想到了此行的真实目的,伊宵宵瞬间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系统系统,快说说我拿到了什么剧本?”
“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我的原身呢?为什么莫名其妙穿越了?”
“...”
夺命连环问彻底把骁逼得哑口无言,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系统它还是耐下性子解答了伊宵宵的问题。
【宿主,你现在的身份是苏家二小姐,剧本是找到男主并成功将其攻略,具体请看眼前字幕。还有您原身的秘密暂时无法被解答。】
不容伊宵宵思考,眼前就多出了几行字幕——
苏筝,年十七,苏氏酒楼二小姐,身份低贱不受待见,被家中许配给城北兵器商大儿子当小妾。今天正是你们成婚的日子。
这身份和想象中出入也太大了吧,伊宵宵刚才还幻想着自己能否孔雀枝头变凤凰。
来不及多想,系统的声音再一次传了出来。
【任务发布:太阳落山前离开绝命山。】
都叫这名字了,还能走出去吗?伊宵宵在心中暗自咒骂吐槽着。
抱怨归抱怨,绝望归绝望,但她脚上的步伐一刻也没有停下。
哦,不对。是苏筝。
眼看前方愈发荒凉,苏筝心如死灰,直到听见不远处传出的动静。
带着满心期望,一路小跑了过去。
还不等自己走进,求饶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爷!求你放贱人一条生路吧,我再也不敢了。”
想上前的脚望而却步,苏筝小心挪步躲在了一块石头后。
还在心惊胆战之时,系统的提示字幕再次在眼前浮现——
周洹,年二十三,周氏兵器铺大儿子,苏筝成婚对象。
于鸣,年十九,于氏之子。
持刀侍卫,于鸣之兵。
看完这三条消息的苏筝大致猜到,跪地求饶的人可能正是传言中的夫君。
他身上的红色婚服在一群人中显得尤为明显。直到这时苏筝才注意到自己竟身穿着与周洹几近相同的婚饰。
看到这苏筝冷汗交加,按照人设来说这本书的男主非周洹无疑了,但是他怎么被绑架了?
霎时一个可怕的猜测在苏筝脑中一闪而过——
于鸣是本剧情的反派想杀了男主,恰巧自己出现在此。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救下男主,让他爱上自己,从小妾转为正房。
看着周围满脸横肉的侍卫,苏筝越发坚信自己的想法。
对!一定是这样!
自己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男主被杀害。
眼看侍卫拔剑四起,苏筝只能躲在石头后面干着急。情急之下,苏筝猛的将头朝着面前石头砸去。
“咚”的一声在这寂寥的空山中显得格外清晰,但好在成功拦下了举刀侍卫。
“大胆!谁在那!”
严厉的呵斥声一出,苏筝心头一颤。
苍天啊!这到底是什么剧情!哪有女子救夫的?天理呢?王法呢?何在?何在!
苏筝欲哭无泪,看着几名持刀壮汉朝向自己走来,心中既紧张又害怕。
侍卫脚步飞快,不多时便来到了石头后。
看着地上女子的一袭红衣,让几人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们的动作没有一丝温柔,拖着苏筝的双臂把她重重摔向于鸣脚边。
苏筝十分狼狈的趴在地上,她不敢乱动,更不敢抬头看眼前人。做工精致的黑金色靴子映入眼帘,苏筝知道这个反派一定不简单。
于鸣随意撇了一眼脚边的女子,十分嫌弃的退后两步。说出的话更是冷到极致。
“既然来了那就一并处理了。”
说完没有一丝感情,拔出腰间的长剑架在了苏筝的脖子上。
苏筝哪能料到是这样的结局,腿一下子就软了。没有一点犹豫她连滚带爬躲避长剑抱住了于鸣的腿。
“小爷,手下留情啊!贱女有话要说。”
于鸣看着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女人心中生出无数厌恶,没有任何怜惜将人甩了出去。顾不上任何废话,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剑。
长剑划破天际,只是令所有人都诧异的是,这一剑空了。
趴在地上的苏筝似乎快要与地面融为一体,她双手抱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于鸣欲气中烧,面子瞬间挂不住,他望眼欲穿的看向地上的女人,双手握住剑柄。
逃过一劫的苏筝不敢有任何松懈“蹭”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爷!饶命!贱女自幼被高烧夺去双眼,今一早得知要出嫁的消息被家父家母丢弃于此,被迫找寻自己的夫君只为换取一条小命,如今小女成功将人找到,还求求爷大人有大量放了贱女。”
苏筝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拭着眼泪。如果说一开始是做戏那后面可都是有感而发啊!
话落,剑成功停在了空中。
于鸣看着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人,用剑轻轻抬起了女人的脸。
尽管苏筝脸上糊满了泥巴,但还是不难看出她长相极好,眉眼清秀,只是这双眸子怎么也不像一个瞎子。
“被迫?”
“是,贱女不知要出嫁的消息,更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是谁,只是恰在此山中闻声于此。”
于鸣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瞬怀疑,但很快消失。
“看不见?”
“是...是。“
“黑眸是看不见?”
这句话后苏筝瞬间感受到了男人的怒气,顾不上剑的冰冷,苏筝再次爬到于鸣脚边抱住了他的腿。
“小爷,没有骗你!贱女的眼睛是后天性造成的,所以才是黑眸。”
即使听了解释,于鸣心中的厌恶仍旧不减。他慢慢蹲了下来与苏筝相视,随后抬手重重按在了苏筝摔破的脑门上。
“嘶。”
苏筝被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瞳孔本能收缩,不可察觉的举动被于鸣看的一清二楚。男人冷笑一声,将剑重新插了回去。
“将两人带回府。”
“是!”
这幅情景让一旁的周洹看得目瞪口呆。
虽不知男人心中的真正想法,苏筝还是长呼出一口气。小命算是捡回来了,男主也算是留住了。
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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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在她赌对了。
一路颠簸忐忑,刚下马车就看见印着“于府”二字的巨大牌匾。
来不及欣赏就被两人五花大绑了起来,头上也多了一个黑色罩子。
双脚腾空里地,苏筝感觉自己被当作轿子抬了很久,直到最后被重重扔在了地上。
头上的罩子被暴力拿下,伴随着门锁声的结束,四周重新变得安静起来。
心中默数三秒,苏筝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刚睁眼就被眼前的场景成功暴击到了,自己这是在猪屋?男主这是在猪圈里?
看着围栏里哼哧哼哧吃着白菜的家猪,苏筝嘴角抽搐了两下。屋子里充斥着粪便的味道,十分难闻。
看着躺在猪旁一动不动的周洹,苏筝无语凝噎。刚想挪动身子离排泄物远一点,才发现刚刚那几人是不是忘了什么。
还没松绑!还没松绑啊!
苏筝垂头丧气,浑身散发的怨气快将臭气掩埋。
【宿主,恭喜你完成任务,这是你的奖励五十碎玉。】
“碎玉?有什么用?”
【八十八碎玉可以换一个剧情,六百六十六个碎玉可以揭开您前身的秘密,九百九十九个碎玉可以完成一份心愿。】
“什么心愿都行?”
【是的。】
“哦,那我立刻马上要吃眼前这几头猪。”
猪:...
系统:...
【抱歉宿主,您的碎玉不足不能完成此心愿。但骁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宿主想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好消息恭喜宿主解锁于府情节,碎玉增加五十。】
奖励如及时雨,稍稍安抚了苏筝快要破碎的心。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任务发布:活过明晚。】
“?”
苏筝严重怀疑自己拿到了保命剧情,不是在死,就是在死的路上。
“你这是在逗我呢?”
【骁绝不会欺骗宿主,发布虚假信息。】
“...”
算了,怎么样都要死苏筝彻底摆烂了。她眼睛一闭,睡觉。
见此情形的骁慌了,要是被其他系统知道自己服务的宿主连第二个任务都没完成,肯定会被嘲笑死的。
【别放弃啊,宿主!八十八碎玉就能换一个剧情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我现在又多少个碎玉?”
【一百个。】
苏筝睁开眼睛沉思了几秒,思来想去换一下自己好像也不亏。
“换。”
【恭喜宿主兑换成功,剧情马上为您呈现。】
不得不说消费了就是不一样,服务都快了起来——
于氏有一小女。于笛,年十五,喜文典故,自幼失明未得学识眷顾,为于鸣之痛。今日不慎遭到周洹强迫,好在于鸣出现及时阻止惨剧酿成。空山后遇苏筝,心生与其妹换眼一计,将人带回于府。即当日晚便有医术高明者前来检查,明日晚便可执此操作。待其妹眼睛康复,再当面解决周洹。
苏筝彻底明白于鸣为什么留下自己与周洹了,原来大有用途啊。
“骁,这个于鸣是不是疯子。我难道和他解释的还不够明白吗,拿我的眼睛有什么用。呜呜呜。”
【抱歉宿主,这超出骁的认知范围了。】
苏筝又一次一把鼻涕一把泪了起来。不靠谱的剧情,不靠谱的系统,不靠谱的男主...心中是说不完道不尽的委屈。
还不等苏筝哭完,门便被一脚踹开...
2. 走为上计
于府殿堂内,苏筝死死抱住于鸣的腿不肯松手。
被押到正殿仅仅几步,但一路上的闲言碎语,就让苏筝心中一凉又一凉。所以便有了开头的这一幕。
对此她感到十分无奈,自己怎么就跟“抱大腿”这词分不开了呢。
看来,面子在活命前一文不值。谁叫自己和周洹的小命还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松手。”
于鸣的话没有半分温度,但好在没有像第一次那般直接将苏筝甩出去。只是眼睁睁看着,任由她抱着自己。
可面前的女人竟毫无廉耻之心,非但没松手,反倒是越抱越紧。直到额头蹭到某处软物。
骤然间于鸣变了脸色,耳尖染上不易察觉的粉红之色。抬起腿径直走向主位坐了下来。
面对于鸣不打招呼的蓦然离开,让苏筝一时没了支撑,重重倒了地上。
待从地上爬起,再次对上于鸣审视的目光,她心头一颤,不知哪步出了问题。刚准备爬回于鸣脚边,就被两旁的侍卫持刀架在了脖子上。
这下苏筝算是彻底老实了。
“不是喜欢躲剑,怎么不躲了?”
听见这话的苏筝不免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他一直持剑威胁她哪会落得如此田地?
“小女不敢...”
“哦?是吗?”
面对阴森之气苏筝吓得不敢说话。她悻悻的往后退了两步。
瞧见她的动作,于鸣倒是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孔。只是这幅面孔怎么看都是吓人,苏筝也终于明白什么是“笑里藏刀”了。
“寻人一天定是累坏了,让朱太医来帮这位姑娘好生检查检查。”
不妙,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爷不用,小女不累!一点也不累!”
“带下去,朱太医最不喜等待。”
“是。”
于鸣精湛的演技看的苏筝哑口无言,她像是失去自由的鸟,任尔东西在命令之中。
退出殿堂,苏筝被押的动弹不得,看着越走越往后的偏殿,心中又是一阵惴惴不安。
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官爷,怎么越走越远,怕不是走错路了。”
说完苏筝便激烈反抗起来,但面对这个虎背熊腰的成年男性,所有的举动都显得无济于事。看来这个法子行不通。
想到这,苏筝换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官爷,小女匆忙一天到现在还没有解手,能否让...“
“少废话,别想耍花招。”
“官爷,您冤枉了。小女只怕要是因这点小事让检查出了差池,您也不好向于少爷交差。更何况小女还是个瞎子。”
听完苏筝说的话,侍卫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开始斟酌。于鸣是他的主子他固然得罪不起。
见男人似乎有所松懈,苏筝再一次添油加醋了起来。
“官爷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娘亲曾教过小女一句话‘不见棺材不落泪’反正只是贱命一条,到时候于少爷问起来定不会怪罪,说不好还会赞赏官爷现在的坚持。”
苏筝完美的把中国美学“含沙射影”表现的淋漓尽致。
是个人都能明白这句话背后的韵味,侍卫拿开下巴上的手放在苏筝眼前晃了晃。女子娇柔,五官生的恰到好处,定不是偷奸耍滑之人。
“官爷,我们还是继续走吧,别让朱太医等太久了。”
“行了,到时候解完就快点出来。”
说罢就带着苏筝走向了另一条小道。
一路上苏筝勉强记下了于府的布局。就在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时,余光便撇见一处紧闭着的房门。
“解完就出来,动作麻利点。”
说完苏筝就被粗鲁的推了进去。
茅房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差,在精心布置下还显得十分清新素雅。
可苏筝的心思全然不在如厕上,她看了看角落里的花坛,沉思片刻——就你了。
她将花坛小心拖动,一点点声音在此刻都显得无比刺耳。好不容易将它拖到窗户边,苏筝已是满头大汗。
苏筝小心踩了上去,就在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时,一个不稳从花坛上跌了下来。
动静不大,但还是被外面的侍卫听了个清楚。
“什么动静?”
“抱歉官爷,小女刚刚没看见那有个台阶不小心绊了一下。”
苏筝强忍住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站到了花坛上。
有了一次经验的她这次格外的小心。站稳—垫脚—攀爬—翻,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没了束缚空气都是自由的。但苏筝没时间留恋,她弯下腰借着绿荫溜了出去。
一切进展都是那样的顺利。
在外等了许久的侍卫见人迟迟没有出来。他心头一紧,想也没想直接冲破门闯了进去。
偌大的茅房中空空如也。
侍卫瞬间就慌了,他一手握住剑柄,就在准备掘地三尺时,身后传来了异样感。
突如其来的触感吓了他一跳,他猛的转身就看见了完好无损的苏筝。他松开剑柄,长舒出一口气,但语气中仍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
“你刚去了哪?”
“方才出去许久未找到官爷,小女便折返了回来。”
侍卫心中感到一丝异样,自己刚刚分明没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心头顾虑加深,但很快就消散了,一个瞎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在苏筝一次又一次的拖延下,两人在路上消耗了不少时间,天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茂密的柳林中有一偏屋,里面摇曳着烛火尤为十分诡异,苏筝正被绑于凳子之上。
气氛阴森,伴随着系统声音的陡然出现,苏筝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宿主,骁来迟了,注意观察好眼前的字幕哦。】——
朱秋源,年五十六,十六前被于鸣带回府中,关至此屋。
看完解释后的苏筝一头雾水,眼前的太医竟然被关在这破屋里十六年!
还不等心中疑惑解开,苏筝便被眼前的场景吓出了一身汗。
只见朱秋源拿着一根细针缓缓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那针足足有一米长。
一步,两步,三步...
那针离眼球越来越近,就在苏筝内心快要坚持不住,准备当场自曝的时候,针定定停在眼球一毫米之外。
汗水浸湿了苏筝的贴身衣物,她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但眼睛怎么也不敢眨。
“看来真是个瞎子。”
说着,朱清源将针随手丢在一旁,拿出一支笔一张画纸开始了自己的创作。
苏筝被这一幕狠狠震撼到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他不给自己检查怎么还画上画了?
只是,这画的也太不像她了吧,除了眉眼间透露着些相似,其他的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可以说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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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苏筝继续观察,朱秋源瞬间暴怒,手中的画被撕扯的四分五裂,他的手重重拍向桌面,表情狰狞,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上天为何这般对待老夫,竟让吾女惨死他人之手。”
“罪孽,罪孽,老天你开眼,你开眼啊!让他不得好死!”
“...”
说完像是走火入魔般,冲到苏筝面前,讲手轻轻抚在了她的脸上。
苏筝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她内心疯狂挣扎,绝望的呼喊着系统。
“骁!骁!救!我!”
【离线中,勿扰...】
早不在晚不在,偏偏这个时候不在,苏筝绝望之极。
心中酝酿好措辞,刚准备开口求饶,朱清源的表情瞬间又变回刚进门时的严肃,他拿起苏筝的手腕认真把起了脉。
苏筝就这样看着他从平静转为暴风雨再转为平静。她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自己的手被放了下来,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无碍,你回去吧。”
边说边准备解开捆绑住苏筝的绳子。
“等等,朱太医。小女...小女这几日总夜不能寐,妄太医帮帮小女,给小女一副药调理调理。”
纵使苏筝心中万分害怕,但还是准备放手一搏。
“稍等。”
对于这样的请求,朱清源没有丝毫怀疑答应了下来。他连问都没问就同意了,这倒是让苏筝紧紧皱起了眉头。
苏筝看着朱清秋递来的药,哪怕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但还是心下一狠接了过来。
检查完的苏筝自然被带回正殿,于鸣的眼前。
去了这么长时间,于鸣心中早已怒气冲天。他嘴角抽抽了,给了身旁人一个眼神,便将跟随苏筝一整天的侍卫放声惨叫于夜色之中。
见此行为,苏筝脸色惨白,心中再一次将毫无人性,杀人如麻的形象纳在于鸣头上。
好不容易熬回到猪屋,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周洹,顿时让苏筝无话可说。
她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砸了过去,恰好命中目标。
被石头砸到的周洹终于慢慢恢复了意识,从猪圈中慢慢爬了起来。
他看着周围一片漆黑,顿时清醒。
“喂!爬过来帮我把绳子解开。”
这个声音十分耳熟,周洹想起来了,是自己今天的救命恩人。
就这样,苏筝眼睁睁看着所谓的男主,在地上阴暗爬行为自己解开了绳索。
再次回归自由的苏筝扭了扭发酸的胳膊,拿出口袋中的药物,顺手将周洹的绳索解开。
窗外的月亮洁白如玉,苏筝垫脚凑近了周洹耳边。
于鸣刚回到主房,一名随从紧跟着就跑了进来。
“主子,都供出了。那女子半路要解手吗,耽误了点时间。还有朱太医今天老毛病又犯了。”
“随他去。”
还不等两人对话结束,一位宫女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主子!主子!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
于鸣想也没想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宫女后来的解释于鸣一个字也没听清楚,他匆匆跑到于笛房间,只看见一片漆黑。
刹那间,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紧握腰间的剑柄,飞奔到了猪屋。
月光如影,冷风肆意,空旷的屋子中只剩下两条绳子横躺在地...
3. 这个反派不好惹
星月无踪,踏破惊雷。于府小姐不见的消息传遍整个北城。
得到消息的于宗跃匆匆从朝廷中赶了回来。刚踏进府中半步,下人们的杂言碎语就就贯穿入耳,于府的上上下下彻底乱成一锅粥。
见此情形的于宗跃气不打一出来,快步走到正殿,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于鸣脸上。
“孽障!连个人都照看不住,老夫要你有何用?”
这一巴掌如五雷轰顶让周遭陷入安静。于鸣的脸上瞬间留下五指红印,头也被重重打偏了过去。
纵使这样于宗跃还是大气不解,刚将手抬起,就听见对面的于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二道巴掌终究是没有落下。于鸣紧紧攥住于宗跃的手,眼中充满了戏谑。
“父亲,这么多年您教育人的方式还真是一点没变。”
“逆子!”
作为朝中的大将军,被亲儿子当中质疑,脸面瞬间挂不住,三两下挣脱开于鸣的手。
又是响亮的一巴掌。
“看来儿子说中了。“
“跪下。”
“儿子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跪?”
“跪下!”
这次于鸣没跪,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反抗。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僵局。于宗跃气血直冲,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剑指向于鸣。
“孽障,要不是你将那两个脏东西带回府中,于笛也不会被他们绑架。”
“所以,父亲就不好奇儿子为何会带那两人回府?”
于鸣的话让于宗跃一时哑然,他的手微微颤抖,将剑朝向于鸣的心脏处。
“看来儿子想的一点也不错,父亲向来只关心自己在朝中的颜面,怎会关心其他的?也对,若非父亲当初妄想在朝中一树梨花压海棠逼走娘,妹妹也不会落下眼疾。”
看着对面人严肃的神情和颤抖的双手,于鸣自嘲一笑。随后撂下一句话,擦着剑走了出去。
“还劳父亲白回府一趟,至于妹妹儿子自会找到。”
乌云遮月,眼看就要变天了。
“往左走还是往右走?”
看着眼前交叉的两条小道,苏筝和周洹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没人告诉苏筝穿越这么烧脑啊。一路上不是选这个路就是选那个路。
“刚才走的哪边?”
“右。”
“那现在走左。”
周洹心头飞过一群乌鸦,这是不是也太草率了点。要不是看在苏筝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份上,他早就要撂担子不干了。
不说担子了,他现在还背着昏睡的于笛,负重前行...
沿着小道一直走,两人终于看见了一线曙光。
这里似乎就是南城与北城的分界线了。这里全是守卫森严的侍卫,更何况两人一路早就听说于府下令封锁城门的消息。
别说人了,现在怕是一只鸟都飞不过去。
苏筝感到一阵头疼,于鸣的动作比想象中要快许多。
思考间一道火光瞬间照向他们。苏筝眼疾手快拽着周洹趴了下来。两人呼吸一滞,眼下必须得找个容身之处。
苏筝看着远处昏暗的黑影,压下了声音。
“前面有个寺庙,爬过去。”
“寺...寺庙...?等等,爬过去?”
“少废话,行动。”
周洹瞬时哑口无言。面对火光一次次的照亮,两人一路上提心吊胆,直到完全进入寺庙,才将悬着的心完全放了下来。
寺庙废弃许久,两人收拾了半晌才腾出一块干净之地。小心的将于笛安置好,两人也分开坐了下来。
刚坐下来周洹就忍不住开口。
“那个,你不是个瞎子?怎万事都知?”
听见周洹的话,苏筝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你才是瞎子,你全家都是瞎子。要不是为了救你这个拖油瓶,谁会好端端能变成“瞎子“?
“眼睛坏了,不代表脑子也坏了。”
“嗯?此话怎讲?”
“被绑来的路上你真没听见那些侍卫的话?‘朝中下达下月将拆除城边废庙’。还是说你一路上你光顾着害怕了?”
听了苏筝的解释,周洹脸色难看。不错,一路上他只关心自己这条小命能否保住,他人的话自当一句未听。
吃了瘪的周洹刚想换点话找回点面子,就听见苏筝漠然开口。
“先睡了。”
四下寂寞安静,疲惫了一天,苏筝刚躺下便进入了梦乡。
破晓时分,苏筝被城外喧闹的动静吵醒。
她睡眼惺忪,撑着地坐了起了。莫名的穿越加上逃亡的紧张刺激,让她整个人疲惫的快要散架。
她靠坐在柱子上,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看着面前酣睡的男人,苏筝毫不客气的将他踢了起来。
睡得正香的周洹顿时眉头禁锁,嘴中不耐烦的嘟囔着。
“别动本少爷,不然有你好看的。”
苏筝却丝毫不把威胁的话放在眼中,对着他又是一脚。这一脚彻底将让周洹没了睡意,他青筋突起,狠戾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本少爷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
周洹火冒三丈,依他以前的性子一定会严惩这不知好歹之人。奈何他一抬眼就看见面无表情的苏筝。
嘴边蓄势待发的厥词统统消失,看着眼前冷静到了极致的女人,周洹陷入一阵尴尬。
“苏姐姐,起得好早。刚刚恕我嘴笨,起了冲撞。“
“本少爷?”
“苏姐姐,消消气,消消气。”
两人一冷一热的对话,将睡在一旁的于笛吵醒。
在药物的作用下,昏睡了一晚上的于笛完全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地。感受着周围的寒气逼近,心中也不由害怕了起来。
“小茹,你在哪?”
“于小姐,这里没有小茹。”
苏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于笛吓了一跳。她双手撑地,一连退了好几步。
见此情形,苏筝却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她一步一步走向于笛,浑身充斥着压迫感。
“你是谁?小茹在哪?”
于笛心跳逐渐加速,就以为自己即将落入虎掌,插翅难飞之时,一双细腻温和的手落了下来。
“别怕,我是于鸣的昔日好友,他委托我来照顾你。”
苏筝的声音苏到骨子里,一下就打消了于笛的顾虑。
于笛正准备开口继续询问,肚子的叫唤声便不自觉的响了起来。
这叫唤声似乎起了连锁反应。不止于笛,苏筝和周洹的肚子也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
寂静的环境中谁也不肯打破这份僵局。听着肚子一次又一次的叫唤,苏筝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拿上仅有的行囊。
“我去找些吃的,稍后就回来。”
可还不等脚迈出去半步,就被周洹拽了回来。
“苏姐姐,你在这歇着,我去找吧。”
说着,便从苏筝手中抢过行囊,准备背在身上。只是第一次接触行囊,周洹无从下手。
刚还被被感动的苏筝看着眼前男人笨手笨脚的样子,心中属实放心不下。
“行了,你省省吧。坐在这我去去就回。”
“可是苏姐姐,你的眼睛...”
这时候了还纠结什么眼睛不眼睛的,周洹这人真是一刻不吐槽都不行。
“正是如此才好博得同情方便要到食物,你们在这待好,我去去就回。”
说完,苏筝随手在寺中捡起一个木棍充当拐杖,慢慢悠悠走了出去。
凭借着昨日的记忆,不多时就来到了城中心。这里人来人往,苏筝并不担心自己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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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
只是还不等脚迈进店内,就背受重创,直接晕了过去。
什么情况?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出所料,被一盆冷水泼醒的苏筝一睁眼就看见了眼前满是阴气的于鸣。
一晚上没见,于鸣的眼下肉眼可见的覆上一层黑影。可尽管如此,他的话还是如往日那般尖锐。
“苏姑娘真是让我好找。”
苏筝脸颊抽搐了两下,态度丝毫不减。
“怎么找到我的?”
“苏姑娘敢进于府出资过的店铺,就该想到现在的下场。”
陡然间苏筝大惊,自己这是什么运气?这么多店铺,随便选一个都能中奖?
见苏筝不说话,于鸣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前掐住她的脸,强迫与他对视。
“于笛她在哪?”
“小女不明白小爷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还嘴硬,于鸣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硬生生将苏筝的脸挤压到变形。
“苏姑娘这双眼睛生的极好,只是可惜了。你说是用工具挖出来?还是直接用手抠出来?”
丧心病狂...
紧接着,脸上的力道一松,一只温热的大掌附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苏筝彻底感受到面前男人的疯狂,她害怕的颤抖起来。
“小爷,我说!我说!”
于鸣终是停下动作,居高临下的看着苏筝,静静等待着答复。
“只是小爷,说之前小女有一请求。”
“说。”
“饥饿了一天,小女想先吃点东西。”
听到此回答的于鸣,面无表情,平静的说出了最凶残的话。
“你想知道你再多说一句的下场会是什么吗?”
苏筝自然知道,只是她豁出去了。
“小爷不答应也罢,反正小女有的是时间,到时候受苦挨饿的还是于小姐。”
于鸣不得不承认,这女的本事确实不小。他的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看上去十分的危险。
但此情此景之下,于鸣不得不妥协。
“那就先带苏小姐好好美餐一顿。”
被于鸣一路带到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琳琅满目,苏筝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不经意间袖子划过食物,苏筝品尝了起来。
就在享受美味之际,苏筝忽然皱起了眉头。她先是指了指面色冷酷的于鸣,又指了指桌上的饭菜。
“小爷,你来尝一下这个菜,是不是坏了?”
看着盘中色泽精美的猪肉,于鸣不经疑惑起来,他想也没想拿起桌上的筷子尝了一口。
三...二...一...睡!
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于鸣,苏筝一刻不敢停歇,抓着桌上的馒头跑了出去。
一路上,苏筝快步不停,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寺庙。
周洹看着气喘吁吁回来的苏筝感到深深疑惑。
“苏姐姐,怎么去这么久?”
“说来话长?”
“什么?”
等不及开口,天空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待于鸣醒来时天色大变,他一手握拳一手扶额。又一次,又一次!
这个女的成功了,成功惹到他了。
“...接着,用袖子遮蔽将药下进去...”
“妙啊,苏姐姐。”
周洹一边啃着苏筝带回来的白面馒头,一边满脸崇拜的看着苏筝。
电闪雷鸣,骤雨狂风,苏筝脸上却没有笑意,只有她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轰隆隆!”
一声巨响划破天际,天空被劈开了一道口子,一道白色电光将寺庙大门震碎。
巨大的声响让庙宇中的三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只见,白际暗淡的天日里,一袭黑衣挺拔屹立...
4. 铁汉柔情术
看着那身黑衣缓缓靠近,在场的几人均是呼吸一滞。
鞋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在此时愈发瘆人。
两天的相处下来,周洹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了。
此刻,他竟没有一丝犹豫与胆怯,漠然从地上爬起挡在了苏筝和于笛面前。
“来者何人?”
“几个是时辰未见,周公子不记得了?”
黑衣男子极力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但话里话外却满是苍白。
“休要装神弄鬼...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
对于周洹白痴般的问题,男人选择性跳过。眼眸穿透黑夜直直看向地上的苏筝。
“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又”字用极好。只是,他们见过面吗?
听着略带熟悉的嗓音苏筝不经陷入了回忆,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太多,记忆也难免出现错乱。
脑中思绪不断蔓延,直至一道闪电闪过,照亮了整座庙宇,苏筝同周洹才看清来者的长相。
——是于鸣。
苏筝算了算时间,从药效消失再到此时的派兵赶马,想必于鸣一定花不少功夫。
眼下看来,这不是简单的冤家路窄,这简直就是一场专程来找苏筝索命的计划。
于鸣像是寒冰,任其用什么方法也融化不了。
一想到待会被抓回于府,严刑拷打逼供的场面,苏筝随即便吓出了一身冷汗。
“哥!”
直到一道糯糯的嗓音打破了这份冰冷,于鸣的脸上才逐渐缓和了下来。
“若此刻主动认罪还能留下小命一条,若不...”
“谁敢信?尽管认罪也定逃不过你的千刀万剐。”
不知怎的,听见周洹的这番话苏筝有种孺子可教也的错觉。
不错,不管是周洹还是苏筝都不敢轻信于鸣的话。眼看僵持不下,两方的恩怨也随着雷声一次一次升高。
听完全过程的于笛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推开身旁的苏筝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于鸣的方向跑去。
眼见人质逃跑,苏筝一时心急,也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掌劈向了于笛的脖后。
这一掌成功打中关键位置,于笛立马晕头转向朝着前方倒去,周洹顺势接住,背在了身上。
见此情形,于鸣勃然大怒。他拔出腰间的剑,直至天空。
透过微光,苏筝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此刻容不下任何时间去思考,她快速转身从柱子后拿出一把长剑指向了于鸣。
“把剑放下。”
像是听见惊天笑话一般,于鸣仰天大笑了起来。声音极具穿透力,让苏筝全身一顿。
很快,笑声戛然而止。于鸣放下了手中的剑,抬腿走向苏筝。
“苏姑娘,是这样吗?”
于鸣死死抵住苏筝的剑,偏执中又带着疯狂。
此情形完全在苏筝意料之外,她大气不敢出,只能一次一次稳住气场,握紧手中的剑。
自小到大,穿越前的她一直铭记家里教诲的白话道理:不能拿手指人,那是不礼貌;不能拿武器指人,那是犯罪。
于鸣见苏筝身体微微发颤,抬手握住剑身,连人带剑甩了出去。
摔倒在地的苏筝不敢有任何等待,捡起身旁的剑又一次站了起来。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苏筝一手举起长剑一手摸向自己的腰间,从里面掏出一个福袋丢给了一旁的周洹。
“走!”
“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走!”
还在原地纠结的周洹,突然看见于鸣一声令下涌入的侍卫,不敢继续思考,给苏筝留下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就匆匆背着于笛从庙宇后门跑了出去。
苏筝松出一口气,回过神握紧了剑柄。看着自己面前黑压压一片的侍卫,她放手一搏。
“啊!我跟你们拼了!”
说完,从袖子中尽数撒出粉末抛向了天空。
一股脑往前侍卫难能料到如此情形,纷纷被落下的粉末迷住了双眼,还有些不慎吸入,不一会便晕倒在了地上。
看着不是躺在地上,就是不停揉眼睛的手下,于鸣暗暗骂了一句。
他踢开碍事的侍卫,走到了庙宇中央。
“苏姑娘,好身手。只不过可惜了。”
说完,苏筝便看见于鸣双手握剑冲向了自己。
面对于鸣的连招,苏筝毫无还手之力,她一直躲避才让剑未伤到自己分毫。
“这样看来,苏姑娘的眼睛我要好生研究一下了。”
话落,苏筝才想自己刚刚好像忘记了伪装。她有些苦恼,自己不会被发现了吧。
心中的烦躁,让她完全没注意到于鸣的出击。
“啪”一声,手中剑被打落在地,手掌中鲜血直流。
看着一滴滴鲜血落下,苏筝眼冒金星,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虽然她不想认输,但是好巧不巧的是她晕血啊!还是自己的血啊!
“哇哇哇...”
苏筝被疼的满地打滚,眼泪横流。
于鸣也被这一场面吓了一跳,这和刚刚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他皱起眉头,犹豫一刻还是将剑插了回去,一下子将地上的苏筝拎了起来。
悬在空中的苏筝瞥见自己袖子已被鲜血染红,整个人挣扎了起来,哭声也传遍了整座庙宇。
“想活命就别动。”
“救命啊,我手好疼,血...血流不止了啊...”
于鸣这才注意到那伤口确实不浅,回想起来自己好像并未用太大的力气。
难道这女的是纸做的?碰也碰不得?
耳边的吵闹声不止,于鸣烦躁的撕下一块衣袖塞进女人嘴里。
就这样苏筝又一次被带回了于府。
熟悉的正殿,熟悉的冰冷,只是这次跪下来一同陪伴自己的人竟变成了于鸣。
这人吃错什么药了?这又是什么剧情?
还在诧异中的苏筝突然被一巴掌被打到了地上,嘴角瞬间渗出了鲜血。
不等看清究竟是何人,又是一巴掌于鸣也被扇倒在地。
苏筝像是忘记了疼痛一般,抬眸震惊的看着地上的男人。恰好两人视线相交,于鸣平静的移开目光,对此似乎只道平常。
震惊之余,苏筝还不忘抬起头看看究竟是哪一位狠角色。
只是一眼就让苏筝大惊,眼前的男人和于鸣长得也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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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神情到气质简直是一模一样。
未等苏筝回神,系统的字幕争先浮在了眼前——
于宗跃,于鸣之父,朝廷之首,现今皇帝流派。
“皇帝流派?系统,难道这个社会有很多流派?”
【回小主,此朝代流派众多。为首的现今皇帝流派,他宣扬暴力主义,下等百姓臣服于上等官僚,永生永世不得跨越;其次是定安派,此流派宣扬上下合一,万事和平;还有幻虚派,反斗派等各类小流派。】
于宗跃的行为配上系统的解释逐渐变得合理起来。连亲儿子都下得去手,这不妥妥的暴力倾向啊。
苏筝在心里默默吐槽,全然未见于宗跃的剑已经指向了自己的心脏处。
剑身的冰冷穿透衣饰遍布全身体,苏筝害怕的瑟缩成一团。
眼看剑已将上衣刺破,苏筝紧闭双眼接受着命运的审判。
就在关键时刻,一道身影及时出现挡在了苏筝面前。
“于将军,手下留人。”
这声音苍老无力,苏筝一下就认出来了,是朱秋源。
他给的药可是在这几次逃跑中起了重要作用。只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朱太医,有什么话现在要说?”
“此女子留着有重大用处,万万杀不得。”
“哦?此话怎讲?”
“请于将军借一步说话。”
苏筝瞧见两人窃窃私语后于宗跃脸上露出的笑容不免陷入的疑惑。
果不其然,于宗跃思考片刻便收起了自己的剑,十分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来人,带下去,关回猪屋。”
苏筝满脸问号,这剧情走向未免也太快了吧。
就这样苏筝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不解重新回到了猪屋,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开始。
看着窗外的月光,苏筝一下就起了思家之情。也不知原来世界里的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在担心自己。
想到这她又担心起了周洹,也不知道他现在出境如何,看没看福袋中的东西。
在复杂的神情中,苏筝伴着劳碌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着十分冰凉与尖锐的触感。
恍惚间睁开眼睛,就看见拿着匕首的于鸣。
这一眼把苏筝吓得不轻,她刚想开口大叫,就被男人预判性的捂住嘴巴。
“把我爹叫醒,谁都没好下场。”
说完,苏筝适时闭上了嘴巴。这才发现于鸣好像是来给自己松绑的,看着掉落在地的绳子让她更加难以置信了。
“跟我走。”
于鸣一刻也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去哪?”
“少废话,跟我走。”
这男人真是霸道,什么也不说就让自己走。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小命,可不能这样白白丢了。
于是,苏筝耍起了自己的小脾气。
“你不说我便不走。”
“到时再说。”
“我眼睛看不见走不了。”
这下总能难到他放弃对自己的折磨了吧。
苏筝刚这么想着,下一秒手上便传来了温热的手感,半边耳朵也跟着苏苏麻麻了起来。
“安静点,跟我走。”
5. 我与反派共患难
两人的手就这样牵了一路,苏筝也被磨没了脾气。
话说回来,说话就说话干嘛搞得这样肉麻。越是想到刚刚的画面,苏筝的脸就越发变得滚烫。
直到来到于鸣的房间,两人的手才完全松开。
“你的脸怎如此之红?”
苏筝咽了咽口水,有些局促,罪魁祸首倒学会先发制人了。
她将手不动声色的放到脸上,试图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降温。
“热的。”
“是吗?苏姑娘手里的温度似乎不想陪着说谎。”
被拆穿的苏筝脸色不大好看,她极力冷静下来,重新找回了主场。
“说吧,带我过来有何贵干?”
“我爹想纳你为妾。”
苏筝:?
这句话简直堪比恐怖片。心中防线一步步崩塌,苏筝再也坚持不住,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不要啊。我宁愿寻死也不愿嫁给一个糟老头啊!”
“大胆!说出此话你是真想消香玉损?”
“老牛吃嫩草,这条命不要也罢。”
苏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全然不敢相信剧情走向怎会变成现在这样。
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于鸣心中有些无措,但更多的是烦躁。
“别哭了,我爹不是觊觎你人,单纯是想要你这双眼睛。”
眼睛?苏筝慢慢停下哭声,擦干眼泪,面露出疑惑。
“我一个瞎子要我眼睛有何用?”
“是瞎子不错,但朱太医再三确认过你的瞳膜完好,可以直接安到我妹身上。”
“那直接为何不直接拿,一定要纳我为妾。”
“当今社会动乱,于府又是名门贵族,万不得有任何污点。但只要你成为于府中人,剩下的一切都好办了。”
妥妥的伪君子模样,苏筝双手紧紧握拳十分气愤。
于鸣见状,走到苏筝背后,一只手慢慢攀上她的后颈。
“所以你不好奇我为何与你说这么多?”
不知为何,苏筝感觉到身体中有电流传过,一阵阵刺骨。
“所以为何与我说这么多?”
苏筝的所有反应都在于鸣的意料之中。
他放下手,从袖子中抽出一条黑色长绳系在了苏筝的眼睛上,随后走到床边按下秘阁,带着她走了进去。
苏筝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自己走了很久,越往里走越是阴森与寒冷。
直到抵达最冷处两人才停下了脚步。于鸣也揭开了苏筝眼睛上的黑布。
这里不光温度低,光线也低。苏筝看了好一会才看清地上的生物。
只是一眼,她瞬间冷汗遍布全身。
只见,地面中央放置着无数个透明麻袋,仔细看过去里面都是血肉模糊的头颅。
冷静,冷静,自己是个瞎子什么也没看见不要害怕。
苏筝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才勉强让自己站住脚。
看着满是鲜血与狼藉的四壁,苏筝双腿发软,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呕...”
一个没把持住,苏筝就软了双腿,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苏姑娘,这是怎么了?”
闻言于鸣也蹲了下来,仿佛面前的一切都是对苏筝的考验。
“这是什么味道,这里是不是有血?”
“苏姑娘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听着于鸣的话,苏筝眼眸一黑,看来于鸣从未减轻对自己的猜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自幼晕血,闻见血的气味也不行。放开我,我要出去。”
说完不顾于鸣反应,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朝着出的方向走去。
只是还不没迈出半步,就被一股强力拽到了墙上。
于鸣抵在苏筝面前,低语的每个字都震耳欲聋。
“葬身此地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爹的小妾,她们都有一个特点,都是瞎子。“
苏筝被吓得彻底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猪屋。
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秘阁里的画面变成噩梦,刻在了苏筝的脑海中。
【宿主,早上好!】
神出鬼没的提示音吓了苏筝一跳,她不免抱怨了起来。
“你是准备开启你的第二春,恐怖版系统?”
【宿主别恼,骁这是太开心了嘛。恭喜您完成任务并解锁秘阁情节,一百碎玉马上到账。】
听完骁的话,苏筝这才后知后觉起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任务,又一次活了下来。
不等苏筝继续感叹自己的聪明才智,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任务发布:逃婚。】
看着眼前的任务苏筝脑中有片刻迟疑,刚到算找骁问个清楚,猪屋的门便被一脚踢开。
“苏小姐,昨晚睡的可好?”
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苏筝脑中闪过于鸣昨晚说的话,心中泛起阵阵恶心。
“离我远点!”
“苏小姐貌似对老夫有所偏见,没关系老夫就喜欢你这种小美人。来人,好生给苏小姐洗漱一番。”
就这样苏筝毫无还手之力,一点一点被侍女擦拭着身体,眼睁睁看着自己穿上了一件老旧不合身的红色婚衣。
成...成婚...
苏筝这下终于明白那任务的是什么意思了。
她惊恐的看着四周,侍女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红得发黑的花轿就这样停在了自己的身后。
事发突然,苏筝思绪浩劫,毫无对策。
直到整个人被抬进了花轿中,苏筝才害怕的扭动着身上的绳子。
看着身上纹丝不动的绳子,苏筝想起了原世界舞蹈老师给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女人都是水做的,舞蹈学习的就是柔软,再怎么难的动作肯定都会有解决办法。”
没错,就是柔软。
苏筝一边承受着轿子的颠簸,一边尝试着身体的极限。
好在,给自己系绳子的侍女似乎是个新手,留有的空间完全足够苏筝发挥。
不多时,苏筝就将身上的绳子挣脱开来。
没了束缚的苏筝,小心的观察着四周,透过轿子缝隙大致猜到了外面的情况。
方才的颠簸并不是想象中的已在路上,而是为了不出差池而提前准备。所以说自己还在屋中。
“快去解手,待会要上路了。”
轿子稳稳落地,苏筝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方便完的伙计,在于宗跃的指示下重新抬上轿子,成婚之路正式开始。
一路上众人被轿子中的动静折磨的不轻,但谁也不敢把盖头掀开得罪这个马上登位的于府少奶奶。
好不容易熬到于宗跃穿着红色婚服走进正殿,几人才敢松出一口气。
万众瞩目的时刻,于宗跃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快步走到轿子边,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打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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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盖头。
“呜呜呜...”
盖头刚一打开,呜咽声就由内而外的传了出来。于宗跃脸色变得难看,一个用力将轿子中的女人扯了出来。
“呜呜呜…”
就算如此,女人的呜咽声丝毫未减。
于宗跃恼怒起来,手上没没留半点余地,将地上女人的红色盖头掀了起来。
看着地上完全陌生的面孔,于宗跃一下难以接受,整个人被气的连连后退了三步。
眼见于宗跃重心不稳就要倒下,侍卫忙不迭冲上将其扶住。
“追!”
“都给我追!”
于宗跃歇斯底里的声音传遍成个北城,让马背上的两人都是一颤。
“小爷,你能不能再骑快点。”
“害怕了?”
苏筝这次倒是如实的点了点头。
“坐稳了。”
抛下这一句话于鸣用鞭子重重拍向马尾股,受到刺激的马儿肆意疾驰在辽阔的草原上。
苏筝也下意识牢牢抱住了于鸣的腰。
快马加鞭之下,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北城的边缘——叱吒县秣佰营。
这地方人烟稀少,路上的牲畜随处可见。
于鸣谨慎的扫视了一圈,抓起苏筝的袖子质问道:
“确定是此处?”
“应该...也许...约莫是此处。”
苏筝的话毫无底气,说实话她也忘记了福袋中具体是什么地址。所以到底是秣佰营...秣柏营...楣柏营还是...
苏筝脑中乱成一团,要怪就怪那日匆忙记下此地,外加上一路上的刺激,才让她忘了个干净。
看着路上全部面带头纱,眼神不善的百姓,苏筝仅剩下的希望瞬间荡然无存了。
倘若周洹和于笛真在此,也定不敢轻易上街。若是挨家挨户搜索,简直难如登天。
就在苏筝准备上前拉住于鸣衣袖劝说其离开这是非之地是,男人突然从前面停了下来。
苏筝就这样和于鸣的后背打了一个照面。
鼻子被撞的生疼,苏筝强忍住生理泪水,刚准备开口就被于鸣率先打断。
“前面是九十九间棚,不出意外的话两人应该躲在其中的一间。”
“九十九间棚”苏筝脑海中闪过一点印象,但很快就记了起来。原世界的她酷爱历史研究,九十九间棚也是她特地了解过的对象之一。
传闻九十九间棚中有九十九件怪事,吉恶分化。有的棚子住着子子孙孙几代人,有的棚子一进就会被诅咒缠身体,有的棚子住着人面兽心的恶灵,有的棚子住着天神下凡的救世主...
回忆到这的苏筝有些害怕了起来,她扯了扯于鸣的衣角,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小爷,要不还是算了吧。小女好像一开始就说错了地方。”
“既然来了那就找完在走,苏姑娘若是害怕,那便即刻回府完成成婚仪式。”
苏筝顿时哑言,比起传言的可怕她更害怕于宗跃的狠毒。
“小爷,那我们还是快找吧。”
说完两人就踏上了这禁忌之地。
苏筝紧紧跟着于鸣,不敢离开他半步。很快在寻找下,两人找到了第一间棚子。
步伐一步步变得沉重起来,看着面前惨白的帘子苏筝大气都不敢出。
于鸣小心伸出一只手,只是还未等到碰及帘子,一股大力将两人打晕了过去...
6. 真假幻境
刺骨的冰水从头顶倾泻而下,参杂着寒意将两人硬生生冻醒。
苏筝刚睁开眼,便得到满目暴击。
只见于鸣离自己一尺之距,原先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翼而飞,仅剩下的贴身长衫也都被浸湿。
看着男人若影若现的身躯,这般画面让苏筝全然忘却当下处境,她面露难色,强迫着自己移开视线。
“好啊!好啊!好一对美男玉女!”
蓦然出现的声音与掌声,引得苏筝猛的抬起了头。
惊异!难定!无以言语!
前世今生,那个曾将自己一万次从深渊拉出的男人,此时此刻怎会出现在此处?
“吴校...”
只是那个“长”字还没出来,就被眼中满是戾气的男人打断。
“认识我?”
岂止是认识。
听见男人的反问苏筝刚酿好的情绪瞬间化成一股无名火。只是还不等爆发,就被出现的系统及时叫停。
【宿主!嘴下留情!断断不能暴露有关前世的一切!】
“什么?”
【宿主息怒,您现在看见的并不是原世界的人物。】
“你再说一次!就凭这张脸我怎么可能会记错!”
解释的话未起丝毫作用,反倒是让苏筝愈发激动。看着被身体牵连摇曳的绳索,骁情急之下说出了实情。
【宿主!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你在原世界认识的吴校!此乃九十九间棚正主——吴哮。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由幻境造就的!】
是吴校——亦是吴哮。
“幻境?”
【没错!所谓幻境即与原世界外貌完全相同,性格绝然不同的两人发生时空交错。这种情况的出现极为罕见,多半是由您原身压迫导致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原世界的我对他有偏见?”
【正是如此。】
这样一来,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正是幻境中的幻境。
苏筝眉锁紧皱,脑中一遍遍回想着与系统的对话。
【恭喜宿主解锁特殊任务:离开幻境。奖励:秘阁《吴校暗世》集。】
还不等苏筝好好询问一番,打破其中的仙境奇缘,系统下线的通知便出现在了眼前。
“...不靠谱...”
苏筝抱怨完后困惑着回神,就见棚中两双墨黑的眸子都在盯着自己。
像是审视又像是危险。
“说,怎会认得我!”
男人的话让苏筝后知后觉起自己方才的冲动,眼下又是一记大祸。
女人的沉默,让吴哮内心的傲气“噌”一下升了上来,他双手环胸朝着苏筝的方向迈步。
刚刚还在想法找补的苏筝,完全没注意到吴哮已经进入自己的视野。下一秒便心头一紧,声音颤抖着唱了起来。
“无啸无呐无谣,声声情,亦窈窕...”
是《侧啸》,一首当下流传甚广的苦情歌。
随着歌声在棚中回荡,吴哮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只是不知为何,苏筝竟从他脸上看见一闪而过的纠结之色。
撞音带来的误会让苏筝暂时逃过一劫。
她声音抖的厉害,直到最后一个尾音结束,气氛才又回到刚刚的古怪。
好在虚惊一场,苏筝长叹出一口气,抬头看向了于鸣。
恰巧于鸣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神情相视的瞬间被男人躲了过去。
“松绑,交人。”
于鸣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他没想过帮苏筝解困,哪怕是一句简单的解释。
对于几面之交的两人来说,他只想平安出去,带回于笛。
许是沉浸其中太久,当气氛被于鸣破坏后,吴哮眼下陡然变得阴狠。
“好大的口气,擅闯此地还妄想回去?”
两人谈话间一点就燃,苏筝好不容易拉回的局面又一次陷入了僵硬。
她强压下心口处的怒火中烧,脑中默念着平心论,抚平情绪怯怯开口。
“您误会了,我们绝非有意闯入此地。无意冒犯,还请大人有大量放我们离开。”
“一唱一和倒还真是一出好戏。只可惜...在我这有来就没有回这个字。”
苏筝前一秒还在苦恼男人的磨人,刚准备灌一下心灵鸡汤祈求高抬贵手,后一秒就听见了于鸣的豪言狂语。
“那就等着全棚尽毁。”
“好啊,我倒是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留下此话的男人,不再有任何顾忌,快步走到一处禁闭门前按下了开关。
不给任何反应的机会,捆绑在两人身后的柱子便旋转了起来。
“喂喂喂,你倒是别走啊...还有你,这时候了耍什么大少爷情怀?”
看着双脚离地腾空而起的自己,苏筝既害怕又气愤。
刚刚费的好一番功夫,现在又只剩下竹篮打水一场空。
眼看头顺势要倒撞地下,苏筝心中冷了又冷,她不管不顾拼命挣扎了起来。
“别动!”
“在不动我就真要葬在这了!”
苏筝边说边加大着身体扭动力度。但绳子却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看来在柔软的身体在此刻都不管用。
“你越是挣扎,转动的速度越快。”
听到这句话,苏筝这才停了下来。她看着比自己少转大半圈的于鸣,一下就生出了悔意。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别动,等我下来。”
接着,在苏筝疑惑的目光中于鸣反向旋转起来,利用自己的长腿优势一下子勾住上端的柱子。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气呵成将自己板正,反手解开了自己的绳索。
于鸣的动作丝滑熟练,看的苏筝满是佩服。
所以刚刚自己那一番自救,还不及人家的一个快准狠。
站稳后的苏筝有些难以自持,她抹了抹手上的汗,表情极为不自然。刚想开口就感到脚下又是一阵颠簸。
看来,吴哮真的痛下狠手,布下了天罗地网。
地面剧烈摇晃起来,苏筝重心不稳一下子倒在了于鸣身上。
猛烈的冲击力就像是腹背受敌。纵使是身经百战的于鸣,也难以承受如此。
所有的机关恍如预料一般等待多时。不到数秒的功夫,地面便出现了一条巨型裂缝将两人吞噬了进去。
百丈坠落,痛意蔓延全身。
苏筝强撑着快要散架的身躯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的笼罩不断刺激着内心生出的恐惧。
“小爷,于少爷,于鸣...”
一声,两声,三声...声声落空...
苏筝这下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鸣不见了。
地洞中阴暗潮湿,滴水声在此刻尤为震耳。
苏筝不敢继续停留此处,她漫步挪动到壁缘,摸索着凹凸不平的石壁艰难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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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上天不妄苦命人。
远处的火源忽明忽暗,见此情形苏筝脚步不敢有一刻停留,寻着亮处走上前去。
不等完全靠近,苏筝就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
声音像是染上魔力一般充满穿透力,引得苏筝直打寒颤。
“儿啊…我可怜的孩子…”
“弃子!丢了也罢!”
“若于哥哥不娶我,那小女此生谁都不嫁!”
“…”
这些话传入耳中,苏筝感到万分困惑,莫非这些都是在说于鸣?
一想到如此,苏筝不免加快了脚步。
直到看清全貌,苏筝惊叫出声,悔不当初。
“啊!”
刺耳的叫声吸引了地洞中哭喊着的人群,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纷纷抬头看向了苏筝。
只见九十九张一摸一样的脸直勾勾的盯着苏筝,他们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型炉子,炉中是尸骨分离冒着热气的残骸。仔细观察发现,他们都用着于鸣的脸。
看着这样的画面,苏筝顿时毛骨悚然,她一刻也不敢思考,转身跑去。
还不等跑远,身后便有了强大的吸力。一道绿光瞬间将苏筝包围,她双脚离地悬躺在空中,在绿光的笼罩之下慢慢移到火炉上方。
灼热的白烟直直笼罩,双手双脚无法动弹,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苏筝下意识的将头高高扬起,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放...放了...我...”
呼吸渐渐微弱,仿佛即刻坠入深渊。
“想活命可以,但是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声音空灵回荡在洞中,但现在苏筝无法顾忌这些,容不得半点考虑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快...放了我...”
就在命悬一线之际,一股狂风卷过将苏筝卷到了地上。
“那么现在,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捞出炉中的东西拼出来。”
话落,一柱香火从地上缓缓冒出。微弱的星火带来的是无限的压迫。
“不打算报个装备…?”
一个问题下去,苏筝没得到任何的解答。此时无声胜有声,答案也都写在了安静之中。
方才在上空苏筝就感受到炉中惊人的高度。工具加持之下都难如登天,更何况没有工具。对于这项不可能完成的挑战,苏筝开始发愁。
沉默间,那柱香已经烧完小半。
就算如此,苏筝仍是脑中一片空白。
眼看香火就要下去一半,苏筝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忍住恐惧走到炉边。她长呼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看准时机将手伸了进去。
冰冷粘稠的触感瞬间蔓延全身,全然没有想象中的高温灼烈。
苏筝疑惑着睁开双眼,白烟依旧散发着热气,天上地下的差别瞬间想让苏筝破口大骂。
做了这么久心理建设,浪费这么半天的功夫,竟然是眼见为虚。
没了防备的苏筝也逐渐放松,加快了捕捞的动作。
不多时,苏筝带着一身鸡皮疙瘩将炉中所有的东西统统捞出一网打尽。
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他们拼起来。
“别害怕,都是假的。别害怕,都是假的。别...”
一遍遍祈祷,一遍遍安慰。苏筝拼凑间内心也逐渐麻木起来。
头发、脸皮、鼻子、眼睛、嘴巴...
幸运,赶在香烧完全任务。
可不幸,拼凑在地的人莫非是...
7. 鸣筝成双戏
半人半像,此人非于鸣莫属。
哪怕洞穴中有着九十九张一模一样的脸,但苏筝还是一眼看出此人的非同一般。
盯着久了,眼泪也抑制不住的留了下来。
虽说两人接触甚少,没什么实质的感情。但此时此刻的苏筝实在做不到冷血。
如果不是于鸣的出手相助,自己大可能沦为人妻,受尽凌辱。
“小爷!你莫吓我啊!呜呜呜...”
苏筝的哭声像是一道号角,吹响了洞穴中苦悲的气氛。刚开始的画面再次重现,百人齐放,哭声谩骂声交互而来。
苏筝与很多人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
看着地上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于鸣,苏筝也终于明白众人为何会一直对着炉子哭诉。
穿越没少去本身的柔情。
苏筝不断抽噎着,看着地上死状凄惨的于鸣,心中涟漪接踵而至,她控制不住俯身趴在了尸体上。
“上天!你一定要原谅小女啊!前世今生我都没想过害人性命!”
“于小爷...他...他死得蹊跷...不关...”
“谁死了?!”
声音出奇的耳熟,耳熟到身体本能的转了过去。
看着不远处隐隐站定的男人轮廓,苏筝的眼泪一下化作动力,她松开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冲了过去。
劫后重生,苏筝顾不得男女有别,一下撞进了于鸣的怀中,紧紧抱住。
“小爷!你竟然没死!”
“巴不得我死?好成全你?”
“呸呸呸,小爷我说错了!我是说太好了你还活着!”
“...”
于鸣有些语塞,女人果真是当今存在最复杂的生物!
没有之一!
身体传来的温度让苏筝在此环境中莫名的安心,双手环住于鸣的动作不自觉加深。
一个不注意便摸到了衣角边缘的潮湿。湿答答,粘腻腻,仔细闻起来还带着些淡淡的腥味。
血!是血!于鸣身上怎会有血!
不注意方好,一旦仔细起来血腥味便被无限放大,直冲苏筝的天灵盖。她双脚微微发颤,身体开始小幅度的左右摇晃。
尽管备受折磨,苏筝还是不敢轻易松开手,生怕下一秒于鸣就会消失出现在炉子中。
她忍住气味上带来的冲击力,遮住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询问着。
“小爷,您杀人了?”
“嗯。”
“?”
若是刚刚还胜在坚持,那么现在连唯一的勇气也没有了。随口一问就是惊天秘雷,苏筝双腿一软,跌坐在了于鸣脚上。
女人算不上太重,但还是将于鸣受伤的脚背压了个结实,他忍不住倒吸凉气,拎着苏筝的后脖领站了起来。
“嘶...”
被拎起来的苏筝一下失去了重心。眼看就要再次跌下,于鸣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固定住。
如此浪漫的动作,此刻在苏筝眼中只剩下了恐惧。她下意识用手护住脑袋,嘴中是不停歇的碎碎念。
“小爷,杀了别人就不能杀我了!”
“小爷,我的命不值钱,别杀我!”
“小爷,杀人犯法,您三思啊!”
“...”
女人的脑洞就像是银河系,无休无止。
“行了,闭嘴。”
“不!除非你答应放我一条生路!”
“我没杀人。”
“我不信!没杀人的话为什么现在要劫持我!”
“...”
这下的于鸣彻底无言以对。眼前的笨女人,怎会如此不知好歹。
也罢,他在心中冷笑一声,继续维持着外表的高冷,毫无防备的将苏筝丢了出去。
“身上的血是洞穴岩壁沾染上的,至于刚刚...我脚受伤了。”
跌倒在地的苏筝反应过来,刚刚又是一场空误会。
刚见面就闹上了乌龙,但苏筝碍不乎面子的长短,她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攀上了于鸣的手臂。
“小爷,误会误会。”
一只手臂被苏筝紧紧抱住,非同以往的柔软让于鸣有些不大自然。
他压下心头春光无限的遐想,将手臂抽出来甩了甩。随后双手环抱在胸前,如同往日那般冷漠疏离。
见此情形苏筝有些尴尬,一定是自己的话惹的于鸣厌烦。
全都怪自己嘴笨,苏筝在心中默默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发誓下次一定要三思而后言。
就在苏筝还在想如何找补时,一声尖叫响彻云霄,回荡在洞穴之中。
此声响似要震破耳膜,苏筝顿时面露痛苦,捂住自己的耳朵蹲了下来。
可就算如此,此声源还是没有放过苏筝的意思,分贝陡然又提高了一个度。
叫声尖锐充满穿透力,像是惩罚一般统统钻进苏筝的耳中。
如此的压力之下苏筝再也坚持不住,“咚”的一身栽倒在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啊!停下!”
方才还拒人千里之外的于鸣见此也被吓了一跳,他蹲下来按住苏筝不停颤动的肩头,面色凝重。
但这样一来却没有任何作用,反倒是让苏筝颤抖的更加厉害。
“小爷,救我,我的耳朵...”
耳朵?
听完于鸣才借着微光注意到苏筝耳中不断有鲜血涌出。
此血非比寻常,红得发黑,黑的发亮。流淌在地像是一道裂缝,似乎想将两人吞噬。
“休要班门弄斧,有本事冲我来,对一个弱女子下手算什么本事。”
不知是否是于鸣的警告起了作用,那道尖叫瞬间消失,只是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些血。
苏筝慢慢停下挣扎的动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中只剩下空洞。
不等片刻休息,就听见洞穴中央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疲惫的扭头看去,就发现所有“于鸣”争先恐后的往炉子中跳,待所有人都进入后,一道绿光劈了下来,炉子瞬间消失。
如此玄幻的画面顿时让苏筝目瞪口呆,她拖着虚弱的身体,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向炉子消失的位置。
可还没开口,那道绿光竟突然出现,作势朝向苏筝劈来。
看来今天是不取苏筝性命不罢休了。
苏筝欲哭无泪,她连手都来不及收回一下将于鸣扑倒在地。
“小爷,小心!小爷,再见!”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道别。苏筝舍生大义,心中万念俱灰般为于鸣挡住了那道绿光。
只是没有想象中的粉身碎骨,没有想象中的黑白无常将自己带走。
一道强有力的掌声传了出来。
“好!太好了!好一出鸣筝双戏!”
相似的话术将两人思绪拉回刚入九十九间棚时。
“吴哮!”
“正是在下。”
“你这样戏耍我们有意思吗?”
苏筝愤怒的从于鸣身上爬起,随手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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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小石子砸向吴哮。
被石子砸中的男人也不恼,他随意的将灰尘拍去,脸上皆是狡诈。
“此话怎讲?他仗你,你护他,若非两人一厢情愿?”
“胡说!刚刚发生的是不是只有我能看见和听见。”
“哈哈哈,你倒是聪明。”
得知真相的苏筝满是愤怒,她双手握拳,心中盘算着计策。
未等自己一拳将吴哮打到,于鸣不知何时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握住苏筝的手眼中含情脉脉,语气温柔,像是换了一个人。
“别怕,交给我。”
安慰完苏筝,于鸣看向面前的吴哮面露冷漠。
“放我们出去。”
“想出去很简单,杀了我。”
这叫很简单?苏筝翻了个白眼,在心中中无力吐槽。
“你别后悔。”
于鸣说完便将袖子抚起,准备大干一场。但很快便被吴哮打断。
“慢着。”
“又要刷什么花招?”
在于鸣警惕的目光中,吴哮从身后拔出一把长剑扔在了他脚边。
正是自己的那一把爱剑。可吴哮真的会真么好心,于鸣怀疑着端详起来。
“放心,我吴某从不搞背后的小动作。”
“呸,信你才怪!”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苏筝有些心虚,说小话竟被人当场抓包。
“少废话,看剑。”
于鸣像是气氛的终结者,他没有丝毫的留情,将剑对准吴哮心脏处。
能走到棚主这一步,吴哮也不是吃素的。面对于鸣的进攻,他只是轻轻一躲,反手抽出自己的剑指向于鸣。
两人身上均是不凡,几番交手下来,实力悬殊相当,打的有来有回。
在一旁观战的苏筝被两人操作看的目瞪口呆。
这就是传说中的争霸现场吗?要是现在有手机就好了,发到网上去必定大火!
就在苏筝还在继续感叹场面的震撼时,于鸣的剑瞬间从中间断开,吴哮见状一个飞步将剑对准于鸣。
“无耻!”
“看来这剑质量堪忧啊。”
局势瞬间变成下风,吴哮的长剑直指于鸣喉咙。
“这位于少爷,地狱见。”
长剑划过于鸣喉咙,剑身染上一抹鲜红。
“不!”
千钧一发之际,苏筝捡起地上断掉的半截长剑,硬生生挡住了致命的一剑。
面对苏筝的袭击,吴哮手上一顿,很快眼中便有了杀心。
“又是一个来送死的。”
“谁死还不一定。”
谈话间苏筝将于鸣推了出去,双手握紧剑柄,心中满是害怕但眼中却满是坚毅。
吴哮没把苏筝放在眼中,对于一个女人家他只需拿出一成的功力。可正是如此一来的松懈,就给了苏筝无限的机会。
她先是利用身高优势不断躲避着吴哮的进攻,正所谓”弱者守“。
剑剑落空,苏筝的连环躲避将吴哮挑火。
他站定在苏筝面前,扭动脖子,传出刺耳的冷笑。
只是还不等冷笑结束,一口鲜血便率先吐了出来。
“你...”
在苏筝差异的目光中,吴哮就这样头朝地栽了下去,骄纵一世的棚主,就此落幕。然而在她的对面是手持半截剑身,手掌鲜血横流的于鸣。
两人四目相对,星火燎原。
8. 到底什么是真的 致敬大获全胜。
致敬大获全胜。
局势的反转让苏筝悬着心终于落下,她将剑随手丢至一旁,随后走到于鸣身边查看起他的伤势,伤口算不上太深也算不上太浅。
此情此景苏筝强忍住生理的眩晕与反胃,熟练的扯下袖口的布料,托起于鸣的手。
男人的手冰冷毫无温度可言。
苏筝将于鸣的手固定好,可还不等布料覆在伤口之上,就反手被一股强大的力甩了出去。
毫无防备之下苏筝和岩壁撞了个满背,她抬头诧异的看向于鸣,一下甚至忘记了疼痛。
“小爷,你...?”
“准备继续骗我多久!”
眼前的于鸣瞬间像换了个人一般,方才的温柔尽数消失。
看着男人情绪如此失控,苏筝害怕的缩起了肩膀,怎么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按正常发展,两人现在不该是紧紧相拥,共同欢庆着大难不死吗?
眼见于鸣越发古怪,苏筝生怕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过激之事来,她只好先掩饰掉心中的害怕,试图找些话题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小爷,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哪敢欺骗您。”
这句话就如一阵风,没将水花掀起却又泛起无限涟漪。
“误会?看来我还是太仁义了。”
说完于鸣便像是走火入魔一般,他不顾手上的伤痛将刀牢牢抓在手中,血一滴一滴留下,他一步一步朝苏筝走去。
于鸣的一举一动是比利刃更尖锐的武器,他妄想剖开猎物直至片甲不留。
步伐一步步变的沉重,就在经过吴哮时,那具尸体一下被绿光包围,周围霎时被浓雾包裹。浓雾很快在洞穴中飘散,苏筝被熏得睁不开眼。
她一边悄悄挪动位置,摸到刚刚被自己丢下的半截断剑。一边用手挥开眼前的浓雾。
直到肩臂发酸苏筝才勉强看清洞中大况。
只见吴哮的尸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口熟悉的炉子。
苏筝有些疑惑,难不成BOSS回炉重造的剧情要发生在现在?
不要啊!呐喊!咆哮!抓狂!苏筝心中一万个拒绝!
直到苏筝看见接下来所发生,她便后悔了。其实,再来一次BOSS对决好像也没什么。
只见,炉中爬出了九十九位“老朋友”,他们用着一摸一样的脸。
那是于鸣的脸。
九九加一,百人成团。他们秩序井然围成一个圈,将苏筝包裹在正中央。
苏筝的恐惧再也无法隐瞒,刚刚还在手中的断剑早已化为灰烬,她抑制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
她的声音无哽咽,但此刻只惹的所有人更加气愤。
“哭什么哭!为何欺瞒!为何装瞎!”
“再哭把你眼睛挖出来!”
“小美人,让老夫好好看看你的眼睛!”
“…”
“啊!不要过来!”
脸上一下传来寒凉之意,苏筝猛的坐起睁开了眼。
面对女人突如其来的动作,于鸣毫无防备,只听“咚”的一声两人的头便撞在了一起。
“舍得醒了?”
耳边熟悉的声音让苏筝猛的睁开了双眼,只见于鸣一手扶额,一手拿着湿帕子。
刚刚的画面在脑中重现,眼看于鸣拿着帕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苏筝猛的起身挣扎,一把将于鸣推开。
“你别过来!”
刚踏足此地两人被当作侵入者被侍卫打晕。于鸣率先清醒后,与之交流沟通才知是误会一场,就这样两人被带到了休息棚。
但苏筝这一觉睡的实在是久,久到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好不容易等到醒来就闹出这样一场,于鸣猜想定是被噩梦缠身导致如此。
难得太阳打西边起,于鸣没有发怒,反而耐下心来。
“梦到什么了如此惊慌?”
梦?
苏筝带着思考冷静了下来,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已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之中了。
对面的于鸣也没有了刚才的凶狠疯狂,他衣体完整,手上也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苏筝顿时悟了,看来这幻境终是舍得放过自己了啊。
还不等高兴几秒,一个格外显眼的消息弹了出来。
【通知:人见人爱的系统小可爱上线啦。】
苏筝:...好一个“人见人爱”。
【恭喜宿主完成特殊任务,秘阁《吴校暗世》集即将为你呈现。】
前世苏筝面对恩情她耿耿于怀,两人相遇的契机让她始终认为吴校是自己一辈子的贵人。当得知自己会对他有偏见时,苏筝是一万个不相信。
——吴校,原名吴世超,至今任命为三任校长。第一任,海秣第五中学副校长;第二任,滨翡路小学副校长;第三任,蔚采盲人学院正校长。至今有三段情感过往。第一段,大学时与青梅竹马的交往;第二段,与海秣市监督局副局长的交往;第三段,蔚采的办公室交往。
每一任任期的背后是职位的借刀杀人。二十五岁花样年华,吴世超与青梅订婚,同年确诊男人某方面的绝症。正是这一变故让他走向了不归之路,他开始疯狂报复社会,利用自己职位将多名女学生带走实行迫害。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的第三段恋爱过往,巧的是他找到了与他一同并肩作战的恋人,他们想法出奇的变态,甚至可以当作社会的败类。
直到他们将魔爪伸向了你——伊宵宵。
待到发现那刻,一切都为时已晚。
眼前的文字默默无声,但苏筝感受到了空无前列的震耳欲聋。
兜兜转转的介绍下,苏筝从未想过光鲜亮丽的背后隐藏着如此之大的密谋。她的表情冷了又冷,淡了又淡。
完全没注意到于鸣已经观察她多时了。
“喂,喂,真傻了?”
看着女人眼神愈发空洞,于鸣无奈之下上手推了推她。
从苏筝醒来开始她就一直神神叨叨的,这点不免让于鸣产生了无限的怀疑。
被于鸣这么一推,苏筝才发现自己已经入戏多时。她心中满是愤恨,她恨不得立刻回到原世界当面质问,如此信任的人为何会这般欺骗自己!
但是事与愿违,先将眼下这一劫逃过再说。
她瞥见于鸣眼中满是审视,她灵光一现,充愣装傻了起来。
“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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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好疼,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见女人语气还是如同往日,于鸣心中默默松出一口气。
“疼就对了,你已睡上三个时辰了。”
“这么长时间,怎么没喊我?”
“喊了。”
看来是没喊醒。
听到这的苏筝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理了理睡乱的头发,刚想为自己辩解一通,棚子便被人从外面拉开。
只见一位身穿草原服饰,头戴牛角,面色黝黑的男人端着两个碗走了进来。
苏筝仔细端详起男人来,为何来的这位看起来如此眼熟。
她想起来了,几乎是下意识的苏筝脱口而出。
“吴哮!”
那个前世记恨,幻境饱受折磨的恶人。就算化成灰,苏筝也认得。
男人放碗的手一顿,面露疑惑,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女人。
“这位姑娘,你认得在下?”
糟糕!苏筝心中再一次心想着完蛋,嘴又快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之下,又是一场难收场的局。
此时,于鸣也疑惑着扭头看向苏筝。这女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久仰大名,方才来的路上就听见有人说棚主身上有一特殊旋律的铃铛,久闻不如一听,此铃铛果真非同一般。”
“哈哈哈,姑娘好耳力,在下正是九十九间棚棚主吴哮。”
好在化险为夷,苏筝长呼出一口气。可就是这一微小的举动还是让于鸣看了个完全。
他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心中猜想再一次加以证实。
“两位突然到访此棚想必一定是有要事前来…”
“棚主一贯聪明,在下的确有一要是相求。”
“于少爷尽管讲,在下一定竭力相助。”
苏筝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心中瞬间生气一抹诧异之色。眼前这个吴哮好像不太一样。
“那就得罪了。不瞒棚主在下有一妹近几日离家未归,听闻消息来到此地。”
“于少爷是觉得家妹或许在这九十九间棚中?”
“正是,所以妄请棚主加以允许,得以好生寻找一番。”
听上去稍作简单的请求却让吴哮犯了难,只怕有命答应,没命找回。
“恐怕这样一来,二位的安危难以保障。”
“棚主放心,安全问题在下自当万分小心。”
眼看于鸣是铁了心的,吴哮也不好在劝说什么。他从袖子中掏出两张字符放入碗中递给两人。
“一会就要宵禁怕是两位明天才能动身,那就劳烦两位明日一早讲这碗酒喝下,以不备之时保住全身。”
“谢谢棚主。”
眼看吴哮离开,苏筝这才下床摸索着走到桌边用鼻子嗅了嗅那碗酒。
此时的字符已完全在酒中化开,可即使如此苏筝还是隐约观察到了上面书写的字样。
“殁命嘎纳修”。
这是咒语吗?就算在书上苏筝也没看过此话。
苏筝观察的仔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多出来一个人,她刚想伸手去摸摸那字符是什么材质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扣住。
“谁!”
9. 爱花人亦是采花人
苏筝两只手被反扣于身后,随之而来的天旋地转将她牢牢禁锢。现在的画面看来就像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毫无抵抗之力。
剧烈的摇晃差点将两碗圣酒打翻。苏筝的气息有些不稳,她开始分不清幻境与现实了。
眼前的男人情绪不定,阴情不变。
就连苏筝也不知道于鸣现在又抽什么风...
此人莫不是表演系毕业的?人前人后这一套给他倒显得轻巧。
“不管你是谁都快放了我,不然我喊人了。”
“尽管喊出来。”
听着熟悉的声音,看着熟悉的人。苏筝还是得本职的装傻充愣。
“小爷,怎么是你?”
“装。”
装?到底是谁在装?苏筝在心中忍不住翻上一个白眼。
“恕小女愚笨听不懂小爷在说什么。”
“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还有假听不懂?云里雾里的谁能听懂?如果无语值是个罐子,那苏筝的一定快溢满出来了。
“还请小爷明说。”
就在苏筝还在疑惑何事如此劳神之时,一个冰冷坚硬之物已贴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把匕首是吴棚主给予的防身之物,你说借血开刀听上去如何?”
疯子!疯子!这个于鸣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所以事到如今小爷还是不愿相信小女吗?”
苏筝心下一阵慌乱,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可是活了两世的人,大风大浪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她装起了软弱。
恍惚间于鸣透过缝隙好像看见了一双饱含泪花的双眼正盯着自己。
他手下一顿,匕首就这样直接掉在了地上。
匕首擦着苏筝衣袖掉落在地,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欲拒还迎般扑进于鸣怀中,哽咽着开口。
“信与不信都在一念之间,小爷若不相信也罢,那就将这把匕首捡起刺向小女,死在小爷手上小女无以为憾。”
说完,苏筝便蹲下身去作势将匕首从地上捡起。
她左摸摸,右找找,硬是将脚边的匕首视而不见。
换做旁人见到这样一般的弱女子定会被激起保护欲,但于鸣非但没有如此,反倒是倚靠到一旁静静看着。
于鸣:你静静地演,我就看着。
苏筝:你真就这么看着?
眼看于鸣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苏筝双手一摊,从地上站起来又一次强行扑进于鸣怀中继续换上一副柔弱的模样。
“小爷,我找不到了。”
于鸣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眼见闹了这么半天也没得出一个所以然,他知道是问不出了。
想到这于鸣顿时有些烦躁,他反手拎着苏筝的后脖领准备将女人从自己怀中扯出去。
忽然,一阵妖风吹过,顷刻间蜡烛齐齐熄灭,棚内陷入一筝漆黑。
于鸣瞬间警惕起来,他用脚挑起地上的匕首放至腰侧,随即快速的捂住苏筝的嘴。
不多时,两人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小美人,我来了!”
“等等刘二,你确定看清楚了吗?”
“老大千真万确,他们一男一女来的,我刚刚亲眼看见那男的从这里面出去。”
夜黑风高,想必两人是把刚刚离开的吴哮当作于鸣了。
听见两人心怀不轨的对话,苏筝心想不好是冲自己来的。
脑中不断浮现出两人想干的事,苏筝打了个寒战,身体不自觉贴近于鸣。
于鸣自然明白两人的意图,他不得不否认苏筝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
众生皆有怜花意,但这朵花如果是他的,那谁也摘不得。
就连于鸣自己也么想到,自己有一日竟会对相识几日的女子生起保护欲。
眼看两人离床越来越近。于鸣眉心一皱,直接将苏筝抱起,附身一同翻到了床上。
还不等苏筝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于鸣带到了床上。
两人就这样同床共枕了?
第一次与男人这般亲昵,苏筝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不敢轻举妄动。
可好巧不巧的是她的衣服被于鸣压住了,要是边边角角就算了,但是这扼住命运的喉咙了啊!
为了不打草惊蛇,苏筝一手扯住脖颈边的布料,一手轻轻捏住衣角开始往外拉。
只是这样微小的力气之下,衣服不仅纹丝不动反倒是越来越紧了。很快,脖子上便留下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苏筝快要喘不过来气,无奈之下她只好翻过身对向于鸣。
看着女人在自己身边动来动去,于鸣终于忍无可忍也翻转身体,一手按住苏筝肩头。
“别动!”
“小爷,你压到我衣服了。”
“忍着!”
“好凶!”
苏筝努了努嘴,小声的抱怨着。
但很快苏筝就发现,于鸣整个人开始迅速发烫,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
苏筝好奇的抬头,抬眼间便和于鸣视线交织在了一起。
就在下一秒眼神擦枪走后之时,两人身上的被子被一把掀开。
“小美人!”
油腻沙哑的声音打碎两人刚建起的氛围。
“起开,小美人...怎么是两个人?”
等待这两条大鱼已经多时了,于鸣看准时机从床上“腾”的一下坐起,反手扣住男人的一只手。
被推开的刘二脚步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他的脑袋晕晕绕绕,一抬头就看见老大被抓住。
瞬间清醒过来的刘二明白自己不能坐视不管,更不能当个逃兵。他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抄起一旁的椅子就往于鸣的身上砸去。
“小心!”
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苏筝害怕的瑟缩在被子中,她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直到看见于鸣有了危险。
此时此刻的于鸣却没有任何功夫分心,他手上的这位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那男的比于鸣矮些,长着满脸麻子,尖嘴猴腮的。可身手还算得上矫健,倒像是个干农活的主。
两人一同控制住彼此,如此情形之下于鸣完全没有空去管身后的刘二。
情况紧急苏筝再也坐不住,她一把将被子掀开扔向刘二,一个轻步跳跃来到于鸣身后。
被蒙住的刘二瞬间像只无头苍蝇没了方向,可好巧不巧的椅子还是落在了苏筝身上。
“砰”的一声砸在身上,苏筝一下就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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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的这几日来吃过的苦,受过的痛比她前世一辈子来的都要多。
就算以前日子平平无奇,但好歹家里努力把她当成一个小公主去对待。别说毒打了,连骂都是少之又少的。
听闻动静的于鸣用尽全身力气将男人推开。
一转身就看见了满眼泪光的苏筝,紧接着是地上散架的椅子,他一下就明白了。
男人一旦被激起保护欲那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看着被尘埃包围的苏筝,于鸣理智的那根弦——断了。他拔出腰间的匕首,眼中是从未出现的偏执与冷血。
“找死。”
握住匕首的指关节逐渐泛白,于鸣三步并作一步快速走到刘二身旁。
苏筝满脸委屈的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灰尘,扭头准备看看于鸣那边情况如何时,就发现男人不见了。
刚得以松懈的神经一下又紧绷了起来。苏筝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巡视着周围,转了一圈才发现,于鸣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的前方。
此刻的于鸣手举着匕首,青筋暴起。
“少侠饶命,贱人再也不敢了。”
“少侠饶命,不是贱人的主意啊。”
“少侠饶命,贱人给您做牛做马。”
“…”
看着地上不断求饶的男人,苏筝明白了于鸣的用意。
起初,苏筝单纯的以为匕首是为了恐吓他们一番,不曾想于鸣这次真的起了杀心。
眼见男人就要手起刀落,苏筝快步冲向前去环住了于鸣的腰。
“小爷,使不得!”
“松手。”
“小爷,切勿为了这些贱人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啊。”
前程...难得有人为了他而考虑。
“是啊少侠,前途为重!”
“滚。”
刘二像是没想到于鸣下一句致命的话会是变脸,准备在嘴边的求饶话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苏筝看着地上男人没出息的样竟有些语塞。
“再不滚谁也救不了你们了。”
同样一句话换个人去说刘二一下茅塞顿开,他拖着自己那半昏半醒的老大哥仓促不稳的跑了出去。
小插曲后气氛再一次变得沉默。
于鸣高举在空中的匕首还未放下,苏筝看的内心一颤颤的。松开环于腰间的手,她小心翼翼的垫脚,攀上于鸣的肩膀。
于鸣比她高得多,手臂也长的多,单借助垫脚苏筝还离那匕首“十万八千里”。
无奈之下她只好半哄半骗。
“小爷,手一定酸了吧,赶快放下来休息休息。”
“小爷,你看刀上有个虫子快放下来。”
“小爷,...”
“唔…”
哄小孩那一招用起来并不是那么顺利。
男人的面无表情让苏筝心中无比受挫,一气之下她也耍上了小脾气。
切,谁还没有一个小脾气了。
果不其然,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眼看苏筝转身要走,于鸣将匕首放回腰间,一个转身将苏筝打横抱起压到了床上。
男人的脸充满蛊惑,如此距离般看的苏筝脸上红了又红。
“苏筝,你挺有本事啊。”
10. 你的眼睛像我娘
半眯着眼盯着床榻上男人的睡颜,苏筝一直到后半夜才得以睡着。
“喂,起床了。”
“嗯?”
一睁眼就是于鸣的俊脸。自打发生昨晚的一切,苏筝看于鸣时多了一份...一份羞涩。
“起来。”
看着于鸣朝自己伸出的一只手,苏筝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这次眼睛是真坏了?”
一想到这苏筝眼中满是心虚...
昨晚苏筝被扑倒后,不管她怎么折腾怎么闹于鸣就是不愿放过她,他执着到不达目的不罢休。
两人的鼻息纠缠,苏筝脸上越来越红,身子越来越软。于鸣多的是时间,有的也是时间。
“还不准备说?”
“小女没什么好和小爷说的。”
“就这双眼睛就没有一点想说的。”
“没有。”
苏筝的坚持,于鸣也不恼。
他继续盯着女人,望眼欲穿。
于鸣这双眸子生的甚好,越是这样盯着苏筝就越是不稳,她索性直接闭上眼睛选择逃避。
谁料想她一闭眼于鸣就有的是办法让她睁开。
两人就这样僵到了后半夜,夜半的于鸣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竟用上了那苦情戏码。
几番折磨之下苏筝忍受不住,便全盘招供了出来。
“我不是个瞎子,其实...我的眼睛看得见。”
“嗯,我知道。”
你知道?那这半天演的又是哪一出?
苏筝听到于鸣的回答后撇着嘴,不满全都写在了脸上。
见到苏筝是这样的表情于鸣心中莫名有些满足,他缓缓起身脱下外袍躺到了床上,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话,就不管苏筝的反应直接睡了过去。
“你的眼睛和我娘的很像。”
苏筝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吓得一个惊坐起,她匆匆爬下床,生怕慢一秒匕首就要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睡了吗?”
“睡着了?”
苏筝连唤了两声也不见男人有半点动静。
“臭男人!”
苏筝一边小声的抱怨,一边手不停歇地收拾着破旧的弥勒榻。
“你的眼睛和我娘的很像”坐在榻上的苏筝不停的回想着这句话。
于鸣知道自己这么久一直在骗他,但是他的反应又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苏筝思绪繁重。剪不断,理还乱。
现在这三更半夜叫醒于鸣去问自己只会遭到一顿“毒打”,麻烦别人还不如麻烦...
“骁!”
【宿主,我在。】
“快算算我还有多少碎玉。”
【宿主稍等...还有一百一十二碎玉。】
八十八碎玉换个情节的话,一百一十二减八十八...
“换个情节!”
【好嘞马上为您呈现接下来的剧情。】
“诶,慢着。我不要接下来的剧情,我要于鸣他娘的剧情。”
【好的宿主,马上为您呈现。】
——于氏长妻,上官莲。十七岁一举成为万军之首,误入敌方军营,初遇于宗跃,为保全小命不惜卖瞎装惨。此后于宗跃不惜一切护其周全,两人也一定终情。十九岁不顾家族反对嫁入于府,自此与上官家断绝往来。
大婚后一年生下一子,名于鸣。大婚后两年生下一女,名于笛。上官莲教子有方,培养于鸣为文武双之辈;于笛为琴棋书画之辈。
次年于宗跃升官如朝,一跃成为将中之领。同年,于鸣发现娘亲眼睛的事实,欲解其秘却发现父亲征战在外已有旁人陪伴左右。
得知此事的上官莲悲愤交加,义愤填膺之下弃子离去,自此下落未明...
看完这串文字的苏筝内心久久不能平息。十七岁便成为女将军,苏筝不知道走到这一步需要多久。
如果十年磨一剑,那第一剑必先杀死磨剑人。
现在不止是眼睛,就连遭遇也如此像上官莲。
想到这的苏筝双手合十,半跪在榻上心中默默祈祷。
“上苍,信女祈求于夫人,不!上官莲将军平安顺遂。”
心中愿也是上苍愿更是鸣筝愿。
祷告完的苏筝就这样盯着于鸣看了大半夜,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腰酸背痛。
“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脑袋也不好使?”
于鸣的话将苏筝拉回现实,她发现自己已经发呆很久了,久到于鸣的手都不知何时收了回去。
苏筝抬头有些尴尬,她顺了顺头发,顺了顺衣服才磨蹭着下床。
“话倒是变少了。”
“你的话倒是变多了。”苏筝心中回怼着于鸣。
就一晚上这男人怎么能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行了,收拾完把桌上的酒喝了。”
这时苏筝才记起吴哮昨天的那两碗酒。
她走到桌边观察起来,字符通过一晚上的沉淀已久完全和酒融为一体。她将碗捧了起来闻了闻。
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气味,没了疑虑的苏筝仰头将酒喝下。酒的度数不高,但通过口感品起来应该也算得上是上等佳品。
放下碗看着身旁的于鸣,憋了一晚上苏筝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为何知道我的眼睛是假的?”
“你的眼睛和我娘的很像。”
“什么意思?”
“但我娘是个瞎子。”
苏筝解读下来就是,相似的眼睛瞎与不瞎他能不知道吗。
但是经过系统的开挂,苏筝知道于鸣说谎了。
但此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苏筝有一个更担心的问题。
“你会不会告诉你爹?”
“不会。”
于鸣这下回答的倒还算直接。可这又和苏筝心中的答案起了冲突。
“为何不告诉?”
“为何要告诉?”
苏筝这下彻底懵了,难不成父子情深也能是假的?
“没问题了就动身。”
今日的于鸣有些不同,他换了个发型,将头发全部束了上去,话也比往日多。
出了棚子外面异常的安静,天雾蒙蒙的没有任何阳光。
今日的苏筝心事重重,她跟在于鸣身后好几次踩到了他的鞋跟。
“苏姑娘,你的眼睛我真的得好生研究一番了。”
“小爷,罪过。”
交谈间两人也来到第一棚,此棚外表看起来并无异常,但内部两人便不知如何了。
昨日之事虽让苏筝心中对于鸣产生了些过节,但面对危险她还是厚着脸皮抱紧了于鸣的胳膊。
于鸣见状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掀开了第一棚的帘子。
苏筝害怕的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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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好在并无异样,棚子中干干净净,只有一尊大佛立在正中央。
没有收获的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第二棚。
这个棚子和方才第一棚对比起来大了很多,两人怀中满心掀开却发现里面除了陈屋旧舍的器具外什么也没有。
紧接着两人去了第三棚、第四棚、第五棚...一直到了这最后一排——第九十九间棚。
“小爷,最后的希望了。”
走过九十九间都没有家妹的踪影,于鸣一早的好心情也全然消失,他没有回答苏筝的话,只因他心中也没底。
第九十九间棚好像是几间棚子中最小的,小到一眼就可将其排除在外。
转眼来到午间时分,外面的风越来越大,苏筝心中隐隐闪过不安。她抱着于鸣臂膀的手紧了又紧。
掀开第九十九间棚的帘子,里面并没有神话小说中八仙过海的神仙,也没有吃人的怪物和解不开的诅咒。
棚子的正中央放着一个炉子,一个熟悉的炉子。
“于笛和周洹会不会在炉子里?”
这是苏筝见到炉子的第一反应,也是于鸣的。最后的希望之下两人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进去看看。”
直到完全走进苏筝才开始后悔自己方才的多嘴,这个炉子正是幻境中的那一口,只是按比例缩小罢了。
这个炉子给苏筝带来了满满的恐惧感,她拖着于鸣的手就准备往外走。
“小爷,我想一定是我记错了地方,他们两个定然不在这里。这里好冷,我们快走吧。”
说完苏筝就用上全身的力拖着于鸣往外走。
“且慢。”
于鸣的话让苏筝手上动作一滞,她疑惑的看向男人似乎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地上那个福袋是不是你那日交付的那个。”
福袋?苏筝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此时此刻她不敢去认。
“小女不确定。”
接着,于鸣便不顾苏筝的阻拦走到炉边捡起了福袋。
苏筝刚靠近炉子就将双眼紧紧闭了起来,一想到幻境中这口炉子给自己带来的伤害,苏筝就苦不堪言。
于鸣将福袋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起来。
表面没还没有染上灰应该没掉没几日,那么说于笛一定在这附近。
“小爷别看了,我们快走吧。”
接着在苏筝的极力催促下于鸣打开了福袋。
只见福袋中空空如也,在抬眼周围瞬间被一团浓雾包裹。
意识到不对劲的于鸣将福袋扔落在地,抓住苏筝就朝棚口的位置跑去。
只是现在在想着逃就为时已晚了,棚口的帘子被牢牢焊住,无论于鸣使多大的力都无济于事。
苏筝心下一凉,刚准备开口就被一道鬼声抢了先。
“两位客官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莫要故弄玄虚,速速将帘子打开。”
“打开,这位小郎君好大的脾气呀。”
于鸣见此双手紧紧握拳,一手攀上腰间的匕首。
“啊!啊!啊!把刀收起来!收起来!”
匕首似乎对此“鬼”造成了很大的威胁。于鸣见状拔开匕首刺向帘子。
浓雾四起,一道绿光从炉中升起,直至朝向于鸣。危险瞬间降临,苏筝控制不住颤抖尖叫出声。
“殁命嘎纳修!”
11. 平安顺遂可好
鬼——阴魂。
一类靠一己私欲而寄生繁衍的物种。
传言,万朝初建年间隋帝肆意横生,将成千上万的文武百姓骗于一处破败的寺庙之中。
这座寺庙的地理位置极其诡异。
人们总说四面环山,左青龙右白虎是块风水宝地。隋帝更是明白这个道理。
帝王家出身的隋昶幼年时并未得到家中的重用,他是等闲之辈口中的”弃子“。只因他的生母谬氏被一场莫名而来的瘟疫夺去了嘴巴和眼睛。
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没有人会让哑巴和瞎子作为自己的棋子。娘两就这样被沦为朝庭败类,成为全城的笑柄。
自此,隋昶痛恨自己的出生,痛恨府中的唾沫横生,甚至他痛恨起来去全城百姓。
十七岁那年,悠悠苍天无亲友,他失去了唯一的牵挂——谬氏。
没了保护伞的隋昶正式被剔除府外。也恰好有了这次契机,他误打误撞遇见了这座庙宇。
混囵寺,初听此名的隋昶心中满是疑惑。佛庙寺家怎会取如此之名?
但对于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来说,他管不了那么多。
庙中空无一人,陪伴他的只有一尊佛。此佛奇特无比,仔细算起也只有成年男儿半个巴掌那么大。
隋昶在心中一次一次打着退堂鼓,他深知此处并非善恶之地,不宜久留。
他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时,晴空中一道闪电直直劈向庙宇上空。只是一刻寺中黑烟浓雾,一道诡异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道声音像是梦魇,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件事之后隋昶就想是换了个人,整日专心供佛。那佛也在隋昶的催化之下愈变愈来大,大到寺庙再也容不下他。
直到时间来到成年之日,隋昶容光焕发如脱胎换骨一般走出了此地。
随着隋昶的重归于乡,朝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地方纷纷起义,官僚反乱,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隋昶出了手。
成为万人供奉之帝,隋昶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他嫉恶如仇把儿时怨恨洒在了文武百姓身上。
他推崇佛教万家,以献祭混囵寺为由将全城百姓骗于此地。
大家举杯欢庆,幻想着一代天骄万朝盛世即将诞生,殊不知“好风水”“好日子”“好取命”。
一夜间,百姓、隋昶、寺庙纷纷消失。后人来到此地时只得到一个炉子。
而死于那场恶战的人也都纷纷变成了阴魂。
阴魂——婴魂。
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殁命嘎纳修!”
苏筝颤抖着双手抢过于鸣手中的匕首指向空中,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融化在酒中的咒语。
不出所料,咒语骤然生效,炉子一下子长开了血盆大口将两人吞噬。
坠落感满布全身,幻境之中该来的还是来了。
“醒醒!苏筝醒醒!”
苏筝模糊之中察觉到肩上的剧烈摇晃,她强忍着身体散架的趋势,撑着地站了起来。
该死的系统!这一摔怎么比刚刚在幻境中的还要疼上百倍。
苏筝的眼泪在眼眶中不停打转,谨慎了这一路终究是没逃过。
她一看见眼前漆黑的于鸣便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他的一意孤行自己怎会再一次经历这样的噩梦。
鸡皮疙瘩起一身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穿了一身黑!一身黑!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破地方!
苏筝越想心中越是委屈,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底气,她再也顾及不上眼前的情形“哇”一声哭了出来。
她边哭边埋怨,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大胆了起来。
“都怪你...呜呜呜我要回家...“
”还不如嫁给你爹当你娘算了,你个臭男人...“
”上苍若有怜花意,可否放我快出去..."
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和野猫般挥动舞爪的女人,于鸣也一下乱了阵脚。
天上地下,人间地狱,他都不怕,更别说这故弄玄虚的破炉子。
他幻想着破五关斩六将,找到家妹风风光光离开此地。
没想到刚下来就遇见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这个女人被他弄哭了,还有这个女人得寸进尺还想当他娘?
于鸣心中一阵烦躁,看着衣袖被苏筝一下一下砸出痕迹,他难得耐下性子。
“解气了吗?”
“不!”
“那等你哭完我们再走。”
哭的太久苏筝不自觉有些抽噎,待反应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幼稚与大胆。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用袖子擦了擦脸。
“这下解气了吗?”
于鸣话中带着些无奈,他本想丢下这“拖油瓶”。但一想到女人珍珠般的眼泪,他又一下没了脾气。
苏筝听了于鸣的话没有回答。她在赌气,赌于鸣的,赌自己的。
眼见苏筝安静下来,于鸣长呼出一口气,终于明白了那句惹谁千万别惹女人,要是惹了哭着也得哄下去。
只是他还迈不出哄这一步。
“走吧。”
于鸣彻底屈服,他小心翼翼牵起苏筝的袖子,向前走去。
这个动作之下,苏筝有些变扭,她挣扎着将袖子从于鸣手中抽出,不自觉的摆了摆手。
看着手中消失的衣袖,于鸣心中有一瞬间落空,他不自觉的回头去看苏筝。
四周一片漆黑,两人的视线点燃一片。
视线相交,苏筝有些不自然的将头扭至一边,她心中的气焰并未消除。
于鸣这人优点一堆,但坏就坏在没有一点眼力见。
他直勾勾盯着苏筝的衣袖,显然想重复刚刚的动作。苏筝见状眼疾手快将手背到了身后,浓浓的鼻音中夹杂着警告的意味。
“你...你...自己走自己的。”
苏筝的抗拒被于鸣全然看在眼中,他的手垂在两侧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行,到时候有危险别抢着胳膊不松手。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洞穴中静谧的只剩下脚步声,这下两人谁都没主动在开口。
这样模式下的两人效率出奇的高,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尽头深处是两条小路。
一条小路细又窄,墙面上遍布着蜘蛛网,散发着微弱的紫色亮光。
另一条小路宽又平,花草随处可见。蔷薇、牡丹、菊花...争相开放。
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天堂有路你敢走?地狱无门你敢闯?
换作平时,苏筝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花开万千的这一条。但在此地两种选择放在一起时,苏筝犹豫了。
同样犹豫的还有于鸣。
谁也不知道小路的尽头是什么。
那春和景明的万物复苏?还是那尸骨无存的蜘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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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沉默不语不再是冷战,而是选择。
“我们该走哪条?”
苏筝的疑问,于鸣不敢断然回答。他双手环在胸前,眼神晦暗不明。
他捡起脚边的两块石子,依次向洞中砸去。
接着,便出现了让两人意料之外一幕。
只见两块石头进入的一瞬间便瞬间化为灰烬。苏筝和于鸣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无论如何选择,结局可能都是相同。
“这完全不想给我们活路。”
“嗯。”
“完全不给我们选择的余地。”
“不。”
自打两条路出现时,于鸣就变的沉默寡言。既然有选项他想那一定有答案。如果左右都不行...
“我知道。”
不等苏筝在难以置信中走出,就听见于鸣带着些自信的声音,只见他又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同时朝向两边扔去。这次没有想象中的烟灰云散,两块石头居然都完好无损的通过了。
对于从小接触的习武之术的于鸣来说,这样的战术他不曾看过,但他知道布局人定是有备而来。精准捕捉来着要害,势必要将同行人分开。
“有意思。”
于鸣的操作让苏筝目瞪口呆,但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凑近了于鸣。
这个想法一出,苏筝顿时打起了寒颤。
”小爷,我们不会要分开走吧。“
不用苏筝说,于鸣从解开答案开始便想这个问题。
解铃人还须系铃人。
解开答案又有何用?还不是得亲口说出那不愿得到的答案?
于鸣的沉默不语只让苏筝感到愈发恐惧。安静的回答就像是慢性自杀,苏筝双脚开始慢慢发软。
“花的那边留给你。”
黑云压城,蝼蚁啃食,于鸣的话让苏筝心下了然。
鬼门关何时都是要闯的,一个破路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这破剧本老娘我不攻略了!
苏筝心中这样想着,但眼泪却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何时这么爱哭了?
苏筝的一举一动被于鸣看在眼中。他心乱的很,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一边是家妹,一边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子。
权衡利弊下明明是如此的明了,但事到如今怎会走不出选择。
于鸣闭上了眼睛,苏筝也闭上了眼睛。
命?重要吗?她?重要吗?他?重要吗?
心似已灰之木。默契就是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看向彼此。
于鸣张开了嘴巴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将腰间的长剑脱下交付在了苏筝手中,起身走到了小路前。
“哐当”长剑从手中脱落,苏筝站在原地看向于鸣。那神态委屈中带着些固执。
“小爷,你说我们还会再见吗?”
“嗯。”
“剑掉了,重新给我一次可好?“
“好。”
于鸣走到苏筝身边,他想这是最后一次摸这剑了吧?还会再见吗?还有下次吗?
他将剑从地上捡起,抬头却没有发现苏筝。
于鸣一下子慌张了起来,他四处找寻,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女人。
她说:“小爷,谢谢你。”
她说:“小爷,祝平安。”
她说:“小爷,再见。”
然后便消失在了那道紫光中...
12. 霜叶红于二月花
随着两人的分道扬镳,炉子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倘若一切是谜,那么苏筝和于鸣两人便是这其中的最为关键的解谜人。
进入蜘蛛洞的苏筝没有想象中烈火焚烧的灼烈感。恰恰相反洞中阴森寒冷,时不时传来石头滚落的声音。
苏筝无助的回头看去,却发现一个黑色骷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挡住了进来的路。
骷髅久经风霜早已面目疮痍,氧化的黑一块,黄一块。
毫无防备的苏筝就这样被吓的瘫软在了地上,她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幻想这一定是场梦。
密闭的洞穴中冷风呼啸而过,拂过耳旁就像是无助的嘶吼。
洞里洞外风雨难辩,苏筝不免有些担心于鸣是否也会像自己一样深陷其中。
但很快一个疑点便悄然降至苏筝心中。
印象中只有两边同时进入才会保全其身,刚刚的自己不顾愣在原地的于鸣蓦然进入。
莫非...
“哈哈哈,客官我们又见面了呢。“
鬼!初入棚子时的那道鬼声。
苏筝眼眸一黑,冤冤相报何时了一定要在此这时一场冤家路窄。
“殁命嘎纳修!”
“咒语?客官好生聪明。只可惜这几个破字也只有在凡间才奈何的了我。”
吴箫的咒语竟在此地毫无作用,这下苏筝心中完全凉了下来。她害怕的将手扶住洞穴石壁企图稳住自己的气场。
只可惜,鬼并没有把苏筝放在眼中,她嘲笑苏筝的雕虫小技,嘲笑苏筝的自不量力。
“哈哈哈,贵客这是害怕了?”
“哈哈哈,贵客手抖可不是个好兆头。”
“哈哈哈,贵客可想知道同行那位小郎君的状况。”
“....”
一句又一句的嘲讽压不垮苏筝,但听见于鸣,她的心中隐隐不安。
女鬼在空气中喋喋不休,挑起的怒火成功让苏筝抛下了所有的负担。
这一刻害怕转变成了愤怒。
“要我命,请便!但何必带上无辜之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鬼魂!有本事你出来!”
苏筝的这番说辞引得女鬼狂笑暴怒,她的声音震耳欲聋,石壁也开始剧烈摇晃。
“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
话落,整个洞穴便被绿光席卷包围,这一次苏筝没有躲避也没有害怕。
她没有睁着眼睛看向远方,心下了然。
死者还能够穿越,那穿越失败大不了换个身份再重活一世!
苏筝想再来一次自己一定要成为万人追崇的酒楼大小姐。生活衣食无忧,闲暇时还能帮忙宣传宣传酒楼生意。说不定还能遇见良人,夫妻双双把家唱....
一想到这苏筝嘴角便慢慢挂上了笑容。
只是这笑容十分诡异,诡异到女鬼都认为她精神出了问题。
幻想中的粉骨碎身,死亡统统没有发生。
只是,一道蓝光挡在了苏筝眼前。
蓝光来得及,打得女鬼一个措手不及。
蓝绿两光相交发生了巨大的碰撞,强大的冲力之下,地动山摇。
苏筝衣摆摇晃,眼睛也被厚厚的沙子蒙住。
“姑娘,勿动。”
一道柔和的声音传入耳中,苏筝欲要揉向眼睛的手停在了半空。
苏筝身体一顿,她感受到一副柔软的丝帕擦向自己的眼睛,那动作生涩中带着说不明的温柔。
随着帕子离开面庞,苏筝缓缓睁开了眼睛。
睁开的第一眼,春风万千。
只见眼前站立着一位侠客,他的头发半披,五官就像是玉器精雕细琢上去的,身上的一袭白衣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是柳下月,庭中院,玉树临风,亭亭玉立。
这是苏筝见到尚枫时的第一印象。
“姑娘受怕了,在下林枫。”
停车坐爱枫林晚..怎会有人名字也叫得如此好听。
“姑娘...”
“啊!”苏筝心中一阵慌乱,刚刚尽被美色误人,完全忘记收敛了。
苏筝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将悬在空中多时的手背到了身后。
“谢谢少侠救命之恩,小女苏筝。”
“苏姑娘客气了。”
“不...不客气,应该的。”
苏筝言语中带着些紧张,林枫的出手相救让她不自觉的心跳加速。
“苏姑娘罪过,敢问为何一人来到此地。”
“因为...”
苏筝开口才发现自己好像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穿越、逃婚、找人、活命...总不能把这些说出来吧。
林枫见苏筝有苦难言,便温声笑了起来。
“苏姑娘,不说也无妨,不用勉强自己。”
“少侠误会了,我其实是来找人的。”
“找人?一个人来的?”
苏筝摇了摇头,刚经历九死一生不知道那女鬼吃了瘪后会不会去找于鸣。
一想到这,苏筝心中不免又生出担心之色。
“看来苏姑娘中了洞中的...”
“玄幻计?”
“不错,正是玄幻计。此计十分阴险狡诈,只在双人成形时出现。洞前他用玄幻剂迷惑来者,要的就是将两人分开。待到弄清其中的的纠葛缘由,便也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如此一来,苏筝心中的猜疑也就对的上了。
然而,进入洞穴的于鸣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洞穴被藤蔓缠住,任凭于鸣如何挥刀阔斧都无济于事。他将剑握紧手心,不顾血珠流淌。
若非刚刚的轻敌,也不会将事情落得如此地步。
此洞穴花香缭绕,斑斓缤纷。
恰从远处看去好一副百花争放秀丽图,殊不知美丽的背后是毒。
此刻的于鸣无心于这些话,他只他破荆棘,找到于笛救出苏筝。
苏筝最后的声音在于鸣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小爷,谢谢你。”
“小爷,祝平安。”
“小爷,再见。”
“...”
于鸣心中暗暗发誓待会再见到苏筝一定要给她一点教训。
那女人竟敢擅自主张骗了自己,竟敢让自己如此担心。
想到这于鸣不免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滴答...滴答...滴答...”
经历了刚刚那一翻暴风雨,原本窄小的山洞这下变得更加破烂不堪。
苏筝弯着腰跟着林枫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对了,少侠你怎会来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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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自从见识到林枫的身手不凡,苏筝再也没了进来时害怕的要死不活。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苏筝没有初见生人的胆怯,反倒相比从前话慢慢多了出来。
“找人。”
找人?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情?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苏筝一边感叹着生活不易,一边暗暗欢喜着天赐巧合。
“少侠,我们还没到吗?”
“别叫少侠,叫我林枫或者阿枫就好。”
“阿枫...”
苏筝口中喃喃自语,初次见面这样喊不太好吧...
“好!那阿枫我们还没到吗?”
苏筝这一翻脸如翻书,脸皮厚到极致的操作,让洞中的土著黑蜘蛛也吐断了丝。
“嗯,快到了。”
说完这句话的林枫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去看向苏筝,摸索着从胸口拿出一枚淡黄色香囊。
他头微低着,在苏筝的注视下取出香囊中的一枚黑色药丸举在手中。
“这药丸是我师傅领走时揣给我的,其主要功效活血化淤,紧急时可以救命。苏姑娘前方状况未知,若是不嫌弃,请将这个药丸吃下。”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吃,阿枫还是你吃吧。”
“虽匆匆相识一场,但我打心底觉得苏姑娘是个好人。况且我的修行在此,此药还是要留给需要之人。还请苏姑娘给个面子,别再拒绝。”
说完便不管不顾地将药丸塞进了苏筝的手中,接着又将香囊别在了苏筝腰间。
手中的药丸黑黑小小的一颗,躺在苏筝手中十分的乖巧。
她看向林枫,眼中剩下的只有霜叶红于二月花。
“苏姑娘这个是我的壶,吃下我们便继续前行。”
拒绝的话再也不好意思说出口,苏筝接过林枫手中的葫芦,拔开盖子,将药丸放在口中就着水喝了下去。
“咳咳咳!”
“苏姑娘怎么了?”
林枫见苏筝面露痛苦,有些着急的走向前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水怎么这么腥。”
“苏姑娘有所不知,外出多日难免沾染野兽动物之腥气。”
不怪苏筝矫情,这水确实难以下咽。壶中水浑浊,粘稠,气味难闻,若不是看在林枫的面子上,她定然全部吐了出来。
片刻的喘息过后,两人又踏上了漫漫征途。
不知为何,自从喝了那壶中的水之后苏筝感觉胃里阵阵翻江倒海。
但每次想要找个墙角吐出来的时候总会有不干不净的东西袭击,吓得苏筝顿时吐意全无。
好在,美美危险来临林枫都挡在了苏筝面前。
就这样斩破了一路的红尘,两人终于看见前方星星点点的光亮。
与此同时,于鸣也斩断了所有的乱花渐欲。
一路走来,盛开的花像是成了精。花蕊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靠近人形。
有的花化成蝴蝶缠住去路,有的花化成婀娜多姿的姑娘环绕左右,有的花喷洒出迷人心智的花粉...
于鸣就这样靠着意志力坚持了一路,他看清远方的星火燎原,看清那含情脉脉的眼。
他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
13. 千年冰山会害羞
火光烈焰,星火相绕。踏破黑暗却没有得来想象中的柳暗花明。
来到新的洞穴,给几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冷,钻心刺骨的冷。
苏筝双手紧紧环住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也被吹了起来。她身体微微颤抖,生于冬季的她从小就对冷有着极其敏感的认知。
此处不像南方的湿冷,也不像北方的干冷。这里就像一个天然冰窟,吸收着来着的温度与阳气。
“咳...咳咳...”
于鸣这一路走来消耗了不少精力。此刻他扶着石壁疲惫的寻找,手中的伤口也慢慢结痂凝固。
“咳咳...于笛....苏筝...”
被冻到快要失温的苏筝恍惚间竟然听见了有人在叫自己。
只不过,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小爷!”
写在苏筝脸上的情绪清晰可见,她刚准备循声跑去就被一双手拦住了去路。
“苏姑娘前方尚不知危险,请留步。”
“阿枫,我听见小爷喊我了。”
“小爷是谁?”
“这...这...待会见面在和你解释。”
说完苏筝便绕开拦路的手跑向了黑暗之中。
林枫看着逐渐消失于黑暗之中的背影,他低下头冷笑一声跟了上去。
“小爷!”
苏筝看着不远处黑蒙蒙的人影,没有丝毫思考便冲了上去。
怀中熟悉的手感,鼻中熟悉的味道,如此熟悉的配方...
“小爷,我还以为我们没机会再面了。”
于鸣一低头就看见苏筝双手紧紧箍在自己腰的两侧,嘴中还嘟囔着什么。
劫后重逢,于鸣把所有想说的言语都化为行动,他的双手慢慢攀上苏筝直到没有距离。
“咳!”
直到咳嗽声传来才打破了这美好时刻。
这道声音吓了苏筝一激灵,她不敢继续留恋,草草结束了这个拥抱。
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跑到林枫身边,拉着林枫的袖子走到了于鸣面前。
刚刚还柔情似水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于鸣盯着苏筝的手眸子逐渐黑了起来。
“阿枫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小爷,他叫于鸣。”
阿枫?
如此亲密的称呼传入于鸣耳中让他瞬间炸了毛。
“于公子久仰,在下林枫。”
林枫,好一个阿枫,好一个苏筝。
于鸣眸色深沉,他看都没看林枫伸来的手,只是一味巨高临下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与其说是友好的眼神交流,不如说是虎视眈眈的审视。
眼神相视,两人谁都没有避让。
苏筝在一旁默默观战,心思很快就飘到别地...
这两人不会是...不会是...弯...弯的吧?大男人对视的你侬我侬像什么样子,不过没关系,我爱看嘿嘿...
刚这么想,苏筝就听见林枫莫然一笑,收起了自己的手。
“看来,于公子不太欢迎我啊。”
不太欢迎?怎么可能,你们两的眼神都快拉成丝了好吗。
“何出此言,林公子是想把这项莫须有的罪名扣给我吗?”
等等,于鸣这态度,这语气,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
眼看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点就燃,苏筝赶紧清空了脑中的乱七八糟,挡在了两人面前。
她笑脸盈盈的看向两个人,开启了苦口婆心的模式。
“阿枫你别误会,小爷不这个意思。”
“小爷,阿枫不是坏人...”
左一个阿枫,右一个阿枫,于鸣一下就黑了脸。
他不等苏筝把话说完,也不顾苏筝的反抗就拉过她的手臂走向了远处。
“喂,小爷你放开我。”
苏筝一边无力反抗,一边回头看向林枫,一边思考着于鸣这男人又在抽什么风。
于鸣将苏筝的种种反应尽收眼底,他松开手站在苏筝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此时此刻周身的立场都散发着危险,气氛一下从三人缩至两人,苏筝有些不自在起来。
“小爷,阿枫他...”
“阿枫?叫这么亲切?”
“啊?”
面对于鸣的脑回路,让苏筝酝酿了半天的说词全部变成了废稿。
“现在装傻充愣?迟了。”
眼见于鸣手高高扬起,苏筝害怕的抱住了头,口中还不忘挣扎着。
“不是等等,小爷你误会了。阿...不,林少侠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这下换于鸣愣住了。
“遇到危险了?”
“嗯,棚子里那女鬼准备要我的命,若不是林少侠及时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听到这里,于鸣的神情慢慢缓和了一些。但很快神情又紧张了起来。
“伤到哪里没有?”
“没有。”
好在是没有,于鸣这下终是松出了一口气。
苏筝时时刻刻观察着于鸣的微变化,眼看他就要放下警戒,苏筝突然有些想逗逗他。
“小爷,你不会是以为我是因为林少侠长得好看才处处庇护他的吧。你那个洞难道就没有好看的姑娘家吗?”
真是愈发油嘴滑舌了...
苏筝的话让于鸣脸上闪过片刻恼怒。不得不承认于鸣心中确实想的如此,他的洞中漂亮的姑娘不少。只是他能保住不被美色误人,而不能放心苏筝也是如此。
苏筝看着于鸣慢慢变红的耳朵忽一下笑了起来。她大着胆子踮起脚靠近鸣耳边。
明知这是句玩笑话,但还是惹得于鸣红了脸。
“不得不否认林少侠确实好看,但在我心中没人能比得过小爷。”
看着一前一后回来的两人林枫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只是片刻功夫他就发现,刚才还一脸‘万朝我最拽’的那家伙现在竟然如此安静的跟着苏筝。
看来她是小瞧了这位女子。
“想必二位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既然如此我们加快些脚程吧。”
“劳烦林少侠了,我们走吧。”
“怎么又这样喊了?不是让你喊林枫或是阿枫吗?”
听完这句话的苏筝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十分心虚的看向身边人,恰好于鸣也正在看着她。
苏筝有些懊恼,自己为何总是往火坑里跳。
“小女仔细想来,少侠对自己的恩情总觉得平辈着喊总归有些不大合适,还请少侠莫要怪罪。”
“哈哈哈,苏姑娘我都明白,无妨。”
越是如此苏筝心中越是慌的紧,她再次抬头看向于鸣,却发现这次的他竟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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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带笑意。
算了还是别想了,瘆人。接着,苏筝就将胡思乱想抛掷脑后。
小插曲过后,现在三人的局势异常的和谐。
林枫走在最前放带路,于鸣和苏筝两人并肩而形。
一路上三人谁都没有再主动出声,他们像作战许久的战友,意念间存在着彼此的默契。
路漫漫之悠悠,一路跟随着林枫的步伐,三人来到了一处隐蔽的暗点。
此处设计的十分玄妙,第一眼你会看见有五个洞,仔细一看又是三个洞,遮住左眼便是两个洞,遮住右眼便是一个洞。
“我想我们要人的人应该就在此处。”
如果知晓此处是个入场券,那么这么多洞又该如何选择呢?
总不能这次还是三个人一人一条吧。别说苏筝不干了,于鸣第一个不同意。
又是三个天差地别的洞,光焰各不同色又是一个很难得抉择。
于鸣盯着三个洞一下便陷入了沉思。
“林公子有何想法?”
这算是于鸣第一次与林枫。
“在下不敢妄言。可于少爷既然问起我想走中间这个洞吧。”
“有何指意?”
“林少爷你看,两边的路的光分别是紫色和白色,这与我们来时的第一个选择完全相同。我想出题人一定不会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之中。”
林枫的话十分有说服力,就连苏筝与于鸣也都赞叹不如。
他们鼓起了掌,似乎庆祝着救世主的降世。
“林公子所言即是,可我确实在害怕此次有去无回,落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怎么会,我的推断向来不会与有任何错误。”
“哦?所以林公子究竟是推断出来的还是完全知晓事情的真相?”
“一派胡言,于公子若是不相信我的说辞那你先行请便。”
“渴望怕的是三条怎么选都是有去无回啊。”
说完于鸣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将长剑出鞘指向了林枫。
于鸣一下子的动作顿时让苏筝心惊胆战了起来。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演的又是哪一出戏。
她心脏猛的抽了两下,一下子挡在了于鸣的刀前。
“让开。”
一声下去,苏筝没动。
“我说让开。”
两声下去,苏筝还是没动。
“苏筝,给我让开。”
三声下去,苏筝依旧没动。
如此行为应的于鸣火冒三丈,他低骂了一声。再次抬头他看向林枫的眼神只剩下杀意与冷漠。
“看来是我小看了于公子。”
“还是林公子动了贪婪之心。”
“哈哈哈,还想给你们四人好好道个别再来美餐一顿,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听见此话的于鸣瞬间恼火,他握紧手中的长剑,准备于眼前人决一死战。
“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这位苏姑娘吗?”
“少废话。”
“苏姑娘心地善良,我只不过喂她吃了颗提魂丸,喝了点我的血。”
血!一道闪电骤然劈向于鸣心中。
说完,林枫不给于鸣任何反应的时间。
他将手背到脑后紧紧扯住,只是一瞬间那原属于林枫的面皮掉落在地。
“他”还是来了。
14. 或成王或败寇
“好久不见,于公子。”
人面兽心,这个词放在此刻毫不夸张。
对面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庞。只是再次见面两人成了对方最大的威胁。
于鸣从未想过终有一日身边人会向自己“开刀”。
万朝之建本就该是祥和之年。民谣传唱,男耕女织无不是闲暇时光。
君之上,民为天。难道不是帝王之愿?百姓之愿?
可贪婪却永远欲求不满,结果总是惊人的相似,总有些人想将历史重现。
慢慢的不同流派相继出现,起义的口号越做越多。万朝之都复辟暴政,他们收了百姓的武器,开始以暴制暴。
人人都想成为王,但人人都不是真正的王。
所以当剑扬起时,一切必将肝肠寸断。
“我该是叫你一声棚主,还是该叫你一声王。”
吴哮,我们又见面了。
“王?于公子抬举了。”
“隋昶,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想要的天下?”
何为生活?何为天下?
于鸣的话瞬间让对面的男人变了脸色,他的气场冷的可怕,周遭魂魄见状纷纷避之不及。
“别叫我隋昶,他早死在那天夜里了。”
谬氏死的那一夜,自己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夜。
“隋昶何苦一错再错,若是现在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说了别叫我隋昶!”
男人脸色发黑,眼睛外凸,红的吓人。
“若不是魂佛开恩,我怎会有夺取天下嗜杀报仇的机会。”
魂佛,混囵寺的那座佛。韬光养晦的背后是成精,成魔。
“所以你就杀了吴哮,这么多年用他的身份苟活于世,控制着叱吒县的一切。”
“是魂佛选中了他,他必死,我用他的身子帮他完成着使命,他该谢谢我。”
一派胡言,于鸣气愤至极。他想现在就冲上去将他斩首,为民除害。
只是,现在苏筝被当作人质。时机尚未到来。
“少废话,不管你现在是隋昶还是吴哮,都快放了苏筝,否则我定让你尸骨无存。”
“哦,我还忘了这还有个苏姑娘。”
说完这句话,吴哮像是挑逗一般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
响指是指令,亦是惩罚。
下一秒只见苏筝瞬间双脚离地,整个人躺在空中,横在两人面前。
她的脸色惨白,眼中黑眸慢慢消失。从远处看去就像一个活生生的骷髅。
这样的效果似乎并未让吴哮感到满意,他接着又用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
只是简单地一下苏筝面色瞬间狰狞起来,她在空中剧烈挣扎,少量的鲜血从右耳与右眼中流出。
“于公子,想不想看看左手再画一个圈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你找死。”
眼下的画面让于鸣一下失去了理智,他侧身穿过苏筝将剑架在了吴哮的脑袋上。
这个动作十分的快,快到就连吴哮都没想过他会如此的大胆。
于鸣双手微微用力,吴哮的脖子上已有了少许的血珠。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苏筝胃中有他的血,没找到解决方法前一切都还不是时候。
“于公子,快下手啊。能与苏姑娘同死我想也是值了。”
血下肚,必相融。两人相互牵制,相互吞噬。
于鸣的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他咬紧牙关用力将剑甩向手侧。
他将头扭至一旁,心中五味杂陈。
“想要换回苏姑娘,于公子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和一个满肚子坏水的人有什么交易可做。
于鸣握住长剑的手青筋暴起。他恨,恨自己现在的无能。
“于公子这样不如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魂佛潜降人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单靠我的修行已无力挽回,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献祭。”
献祭!于鸣听到此话瞬间瞪大了双眼。
吴哮见此没有丝毫波澜,继续着下面的话。
“献祭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后的办法。魂佛待我不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坠落。我找遍天涯海角,都没找到合适之人。”
“但好巧不巧,竟有猎物主动送上前来。这个苏姑娘不是寻常之人,她体内魄气十足,竟还有幻境。古人言大难不死着必有后福,那日我想方设法进入,没成想,她能耐倒是不小。这么完美的贡品,非魂佛莫属。”
吴哮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不成想被苏筝听了个全部。
她此刻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男人竟然骗了自己,她在心中无力吐槽,喊出了系统。
“骁!我现在的任务进度如何?”
【任务显示:逃婚进展度百分之六十。】
“怎么才百分之六十,这么多天了那老头还没对我死心?”
【宿主有所不知,于宗跃性格执拗,并非是个轻易放弃之人。想要彻底逃离他的手掌心还需多加努力。】
前方的修罗场就已经让苏筝无言以对,现在骁的这番回答更是让他哑口无言。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块冰,前后左右都是火,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死”。
自从那日想明白之后,苏筝整日听天由命的活着。
这种场面对她已构不成害怕了,此情此景让她着实有些不满。
“骁,你说这两个大男人墨迹半天就为了这点事。”
【宿主,那你现在是否感到无聊?】
“当然无聊,躺空中半天了,刚刚吴哮那一下真够疼的。”
【既然宿主无聊的话,那就...恭喜宿主解锁临时任务:脱离吴哮的控制。奖励:免死令一枚。】
听到这个消息的苏筝瞬间炸开了锅,她垂死病中惊坐起,隔着时空把这个系统给揪出来。
“你!”
【系统正在度假中,勿扰...】
“骁!你给我出来,我把你放心里,你居然把我推坑里!”
【系统正在度假中,勿扰...】
“...”
苏筝欲哭无泪。现在的她动也动不了,看也看不见,只能通过两人的对话来判断当下的局势。
“可既然于公子一心想救苏姑娘那就拿人来换。”
前面铺垫这么半天,重点终于来了。
“拿何人来换?”
“于公子果真动摇了。我要的也不多,就要那当今的皇帝朱舜。”
什么?当今的皇帝朱舜?这是要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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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妄想让九五之尊来献祭吴哮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大胆!圣山岂是你我能见的。”
“听闻于公子父亲为朱舜之大将,进朝入官乃指日可待之事。况且,于公子真就想卑躬屈膝一辈子?难道没想过,这个天下有一日会是你的?”
“放肆!”
于鸣一下明白,吴哮从未想过放了苏筝,说了这么多也只为套出自己的衷心。
他血液倒流。文礼终是表面,武斗才会是结果。
这次于鸣不再等待,他慢慢向后退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空中的苏筝退至石壁。
肉身倒是回来了,至于这魂,他不好说。
就在于鸣身陷死局之时,苏筝腰间堆积的衣料垂落下来,腰间那晃眼的淡黄色香囊引起了于鸣的怀疑。
苏筝并非习武修仙之人,女儿家无非精雕玉琢之器,她怎会佩戴着香囊。
那香囊做工精致,鼓鼓囊囊的。仔细观察起图案,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那香囊上刻满了经文。
于鸣顿感不妙,他确信这个香囊绝非是苏筝之物。
于鸣将香囊完全解下,待看清里面摆放的物件。瞬间,他冷汗倒流,不寒而栗。
香囊中放着的真是那“罪魁祸首“魂佛。
吴哮作为魂佛的傀儡,竟不惜一切代价想出如此阴招,竟用魂佛的分身体来吸食苏筝体内的魄气。
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由己的活着。
吴哮想永远的控制苏筝,将她彻头彻尾变成自己的败寇。就像魂佛一辈子控制着他那样。
他并非不想杀害于笛与周洹,而是要等的人还未到。
于鸣将苏筝安顿好后,起身对上吴哮。
刚刚一直在念经聚力的吴哮完全没注意到香囊已经到了于鸣的手上。
“你以为带走她的肉身就行了吗?”
吴哮没将于鸣放在眼中,他右手摆出念经之势从口中念完了咒语,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向苏筝。
可这次他什么也没等来。
“怎么可能!”
吴哮愣在原地看着苏筝毫无反应的躺在地上,他眉头紧锁,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期。
“你在找这个?”
听见于鸣的声音,吴哮想都没想便扭头看。只见魂佛全身冒着金光被于鸣握在手中。
那拜天拜地的魂佛,自己那循循善诱的师傅尽出现在了他人手上。
于鸣现在的举动无疑于杀了吴哮,他仰头长怒,掏出腰间的长剑刺向于鸣。
“受死。”
对于吴哮的进攻,于鸣毫无惧怕之意。他利用灵活走势左右躲闪,可吴哮终究是鬼魂动作上比于鸣要快得多。
眼看长剑就要刺向于鸣,他冷笑一声。时机终于是到了。
随着吴哮的长剑落下,魂佛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关键时刻于鸣将魂佛高高举起,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剑。
吴哮的这一生无以为报的有两个人,一是他的娘谬氏,二便是魂佛。
这次他亲手斩灭的是魂佛,也是他自己。
魂佛的分身受到巨大重创,这让本就苟延残喘的本体一下没了支撑。
整个洞穴开始了剧烈的地动山摇...
15. 血水相融
巨大的摇晃使苏筝心中惴惴不安。
她试图唤醒身体中的力量,可面对阴魂这种强大的敌人,所有的反抗到最后都显得无济于事。
于鸣面色逐渐变得凝重。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
与吴哮说的一样,那魂佛活不久了。
碎石滑落,洞穴坍塌的情形危在旦夕。
于鸣捡起被一分为二的魂佛,提剑走到吴哮面前。
此刻,吴哮已经完全被痛苦与仇恨掩埋。甚至于鸣将剑架在他的头颅上,他也不死不活的毫无反应。
“让他停下。”
于鸣将手张开放在两人中间。魂佛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吴哮,那眼神是嫌弃,更是责怪。
“不!不!不!魂佛!师傅!贱人知道错了!”
纵横天骄就这样不顾形象直接跪在了地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习武练术之人在江湖上,在战场上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凡自愿投降者一律免死。
看着跪在地上的吴哮,于鸣也收敛了自己的杀心。他蹲下来与吴哮平视,继续将魂佛放在两人面前。
他在等,等吴哮屈服,等一场风平浪静的回归。
若是想让风浪重归平静,那这之前定要经历一场暴风雨。
魂佛任由于鸣递至自己面前,他面色毫无波澜,心中却燃起了最后的计划。
于鸣啊,于鸣,路死谁手,到还不一定呢。
“我能让魂佛停下来,但我有一个条件。”
于鸣听到这瞬间有些火冒三丈。方才要和自己谈交易,现在又和自己谈条件。
人可以一直跌跤,但不能在同一个坑中跌倒两次。
“免谈。”
于鸣的反应完全在吴哮的预料之内,但他不管,事到如今他一定要说。
“我帮你讲魂佛停下,但是我要你出去后只字不许提今日发生之事。”
这么简单?真这么简单?
吴哮的条件未免太容易了些,男人好面子于鸣知道,可在这个场合之下提出,似乎处处都是疑点。
但现在的情形迫在眉睫,洞穴的支撑一时不如一时,于鸣只好硬头皮答应了下来。
“我答应你。”
“那于公子莫要出尔反尔。”
“许诺之事自然言出必行。时间宝贵,速让魂佛停下。”
好,鱼儿已完全上钩了。
吴哮在于鸣的注视之下缓缓站起身来,他没有接下魂佛,只怕是无脸面对。
他缓缓起身后退了两步,从袖中掏出一本经书。
经书饱经风霜,外壳磨损不堪,里面的内容也随着风雨流逝变得模糊。
吴哮将经书铺开,原先还看起来四四方方的小册子,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件庞然大物。
仔细算来,竟有两米之长。
“于公子,可否搭把手。”
于鸣站在原地未动,他将信将疑的看着散在地上的经书,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公子不用担心,你只需抓起掉落在地的经书展平即可。待我施下咒语,经书将于天地之间,不多时洞穴自然就会停下。”
吴哮将一会要做的事交代在于鸣面前,也正是这一举动彻底打消了于鸣的怀疑。
他将手中的魂佛放在衣袖之中,转手捡起了地上的经书。
两人抓住经书的两角,同时向后拉去。
此刻经书已完全在空中展开,天地合一间,吴哮念下了咒语。
吴哮表情冷静,只是念咒的时间有些长。
于鸣一眨不眨的盯住对面的男人,生怕他又耍出什么花招。
就这样在于鸣的眼皮底下吴哮完成了作法,完成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于公子请先别放手,待我片刻。”
于是,于鸣便将经书的角牢牢攥在自己手中,等待下一步的施法。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万变之心。
此刻吴哮已完全收获了于鸣的信任。可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眼看于鸣慢慢放松警惕,吴哮不敢有片刻停滞,一个眼疾手快一下就将自己的那半经书扔向了于鸣。
失去控制的经书瞬间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于鸣。
不好!中计!
待于鸣将腰间的剑拔出时,已为时已晚。
施了咒的经书发力无边,它将于鸣牢牢困在了其中。任其挣扎反抗都难逃此劫。
计划得逞的吴哮走到经书边狠狠踹了一觉,他面色阴沉的可怕。
“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于鸣就让这成为你的葬身之地吧。哈哈哈哈...”
体魄被定,依靠被困,敌人阴冷,地动山摇...
苏筝心中百感交集,有苦难言。
睡吧,苏筝,睡吧。说一切说不定还是幻境。
“苏姑娘,终于轮到你了。”
噩耗的声音传来,这让苏筝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她看不见也动不了,只知道耳边的脚步越发清晰。
直到脚步在自己身边停下,苏筝才明白是你的终归是逃不掉。
人生自古谁无死。不就是献祭吗,有什么好怕的。
就这样,苏筝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砰。”
空中传出一声巨响,洞穴恢复了来时的平静。
痛...
好像又不痛...
死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苏筝缓缓睁开了眼睛,熟悉的位置,她这是躺在空中。
莫非自己变成灵魂了?她想坐起来一探究竟,却发现自己尽依旧无法动弹。
自己这是还活着?眼下的情形苏筝也有些不明所以。
“你...你...”
“敢碰她,先过了我这关。”
这个声音是于鸣,他这是来救自己了!苏筝心中大喜过望。
吴哮刚想动手,完成献祭这关键的一步。不料于鸣像是发了狂一般冲破囚禁挡在了苏筝面前。
“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计划,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
吴哮用着接近嘶吼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他与于鸣不共戴天,他要于鸣偿命!
于鸣丝毫没有被眼前男人的黑化所影响,他握紧手中的长剑准备决一死战。
“啊!”
两人同时怒吼出声,直击对方要害。
人的要害是心脏。那阴魂的要害便是三盏灯,肩头两盏灯,头顶一盏灯,灯灭魂亡。
此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两人为不同门派,接受到的武术也自然不同。
从刚才开始两人便打得不可开交,不是你刺我一剑,就是我砍你一刀。
这样来来往往几个回合,两人的实力不分上下。
但阴魂在世速度往往快于常人,正是这一疏忽导致于鸣的后背被剑划破,鲜血顺着衣服滴落在了地上。
刚刚的对战并非完全没有收获,中的这一剑也让他完全摸清了吴哮的打法。
强者攻,弱者守。
既然要决一死战,那么“避”对于鸣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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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好的打法。
“避”不代表实力弱,而是强者就该用这个法去打。
再度交手,于鸣故意放慢了速度让吴哮刺中自己的小臂。
这一剑瞬间拉满了吴哮的战斗欲。对他而言,现在的场面极具优势。
现在的于鸣后背与小臂受伤,速度也大大减慢。若是这样下去,不出三剑于鸣必死无疑。
吴哮嘴角上扬,他提前宣告着胜利。
与此同时于鸣也扬起嘴角,待会这一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看着喘着粗气的于鸣,吴哮一秒也不想等待,他扬起自己的剑朝向于鸣的心脏处。
于鸣手紧握剑柄也做好了反击准备。
吴哮这一剑高调至极,没有丝毫想要减速的意思。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吴哮,于鸣假意慌张向后逃去。任何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猎物从自己嘴中逃走,更何况是吴哮。
眼看于鸣想要逃脱,吴哮用出此生最快的速度追击。
眼看剑离于鸣只有半臂之距,吴哮双手抓住剑柄冲了上去。
无不知,这正是毁了自己的一剑。
就在剑即将刺穿于鸣心脏的刹那,他猛的下蹲侧闪到了吴哮身后。
意识到猎物的狡猾,吴哮大怒,却发现自己完全没了回头路。剑便直直扎进了石壁中。
吴哮极快的速度与猛烈的力道让剑完全嵌了进去,他意识到情况不对便准备弃剑逃跑。
可天道好轮回,于鸣借此机会乘胜追击以飞速的两剑,斩灭了肩头的两盏灯。
扭转的情形让吴哮大惊失色。
他想过投降,但是面对于鸣他绝不会容忍自己这么做。所以他开始逃。
但一个将死之人又能跑到哪去?能跑多远呢?
灯灭魂飞,即死。
如若不是仇恨苦,何故死于悲亡中。
吴哮死后苏筝一下失去牵制从空中掉了下来。
“嘶。”
地上的碎石硌的苏筝后背生疼。
于鸣闻声一下冲了过来,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他浑身上下十分的狼狈。
看着满身鲜血的男人,苏筝晕血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刚想离于鸣远一点才发现他好像十分的虚弱。
“小爷,你怎么了?”
“我没事,感觉怎么样?”
“我也没..."
只是还不等将话说完,一口鲜血就从苏筝口中喷了出来。
虽然吴哮死了,但是苏筝体内还有他的血,这血就是祸害,试图吞噬着苏筝。
苏筝肚子瞬间密密麻麻疼了起来,这吴哮简直害人害己。
胃部抽搐的疼痛让苏筝冷汗交加,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见到如此情况于鸣一下就慌乱了起来,他一把扶起苏筝放在自己怀中,一边手忙脚乱的翻着自己的衣袖。
呵!关键时刻这袖子还真是空空如也!
看着在自己怀中疼的死去活来的苏筝,于鸣比她还要着急。
苏筝承受者前所未有的疼痛。血!都怪那破血!
对了,血!
既然有人的血可以控制,那么必将有血可以抑制...
苏筝看着身旁的男人陷入了沉思,直接咬一口不太好吧,但是自己实在是疼的厉害。
很快,苏筝就注意到了于鸣苍白的脸和...
和那干裂的唇。
咬破一块肉却是难以实现,但是换个地方说不定就...
苏筝心一狠,牙一咬,双手缠住了于鸣的脖颈...
16. 鱼儿会向天南海北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临时任务,免死令已入库。】
听见系统的提示音,苏筝猛的睁开眼睛。她双手一松,将面前人毫不客气地推开,从地上站了起来。
苏筝左扭扭,右晃晃,四肢终于恢复灵活,肚子也不再疼痛。
以血制泪,以毒攻毒,这个方法果真有效。
眼下威胁没了,免死令有了,身体也好了。好事连连,苏筝春心荡漾,完全忽视了方才救了自己恩人。
直到一把冰冷的剑身抵在脖子上,苏筝才后知后觉起了什么。
总觉得刚刚忘了什么,现在不想记起都难...
苏筝被折磨的要死不活。她指望这是吴哮死后的挣扎,说不定一会就好了;她祈求于鸣从袖子中找点药,吃下睡一觉就好了...
她设想了无数种方法,结果却发现肚子痛的愈发难以自持,于鸣的袖中也空空如入也。
这种疼痛,不同于来癸水,不同于吃坏东西。
若是要形容,那便是一万根针不停扎向你的腹部。
它们像冲破城门的反动军,而你便是那不堪一击的城门。
希望彻底毁灭,汗水浸湿了衣衫。
苏筝知道,坐以待毙只会让疼痛加剧,只会让结果变得凄惨。
天涯何处无芳草。方法倒是真给苏筝想出来了一个。
只是这方法危险而又大胆。
苏筝不能确保自己的百分百成功,但此时此刻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于鸣身上。他的身上处处血痕遍布,随便一处对于苏筝来说都是良药。
可无论如何苏筝怎么也下不了口。
总不能爬到于鸣背后舔他的伤口吧,如此之下苏筝便将眼光放在了于鸣那干裂的嘴唇上。
体力过度的消耗让于鸣嘴巴腹上了一层破,只要将皮咬破那么血便可流下来。
说干就干,就这样苏筝用最有说服力的理由做了最荒唐的事情。
没想到天无绝人之处,于鸣的血竟真的压制住了吴哮的泪。
只是今后,无论两人闯了多少天下,但都对此事闭口不谈。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苏筝刚脱离吴哮的魔爪,捡回一条小命。现在又得罪了于鸣。
在苏筝心中于鸣可不必吴哮好到哪去。
别看刚刚还是统一战线的朋友,但当事情一过,该是仇人还是仇人。
剑身贴近脖颈这让本就寒冷的苏筝不由得打起寒颤,她颤颤巍巍的挪动身体,刚想回头就被于鸣的呵斥吓了一跳。
“别回头!”
于鸣的手微微用力,苏筝彻底无法动弹。
她苦不堪言。自己的行为虽是不妥,但因该罪不致死吧。
“小爷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先把剑放下,我冷。”
话落,于鸣未动。
看来好言好语是不管用了,苏筝在心中急的团团转。
她企图将功补过,然而还不等开口,便听见于鸣叹了一口气,将剑放了下来。
“你走吧。”
走?去哪?
面对男人的阴晴不定,苏筝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想回头,想从于鸣脸上找寻答案。但一想到那冰冷又锋利的剑,苏筝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走...走去哪?”
说这话时苏筝声音都是颤抖的。
“你不是一心想逃,天涯海角我成全你。还不快滚!”
“小爷,我没想逃。”
没想逃?
于鸣冷笑一声,缓缓走到苏筝的面前。
他的眼神现在就像是在审视一个猎物,和往日一般毫无温度。除了脸颊多出的一抹粉红色。
苏筝极力克制,但还是没忍住将手放在了于鸣的额头上。
“奇怪,没发烧啊。小爷,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胡闹!
刚刚还在气头上的于鸣心中一下便烦躁了起来。他不自然的偏头躲开苏筝的手,硬是把伤人的话咽了下去。
“给你三个数,不走就别走了。一...”
“一二三。数完了小爷,我不走。”
于鸣诧异的看向苏筝,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小爷,我真没想过要走。”
“那为何刚刚推我离去。”
不知为何苏筝竟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委屈。
“肚子恢复,我一个高兴就站起来蹦跶了两下。”
“蹦跶是什么?”
不好,苏筝一个不注意就把平时的方言说了出来。她心中一阵懊恼,之好硬着头皮解释。
“就是蹦蹦跳跳嘛,我也是跟我娘学的。”
“嗯。只想着蹦跶?”
这个词从于鸣口中活出莫名有些搞笑,但苏筝此刻根本不敢笑。
“不然呢,身体定住这么半天,总要活动活动吧。”
这下委屈的人换做是苏筝了,她不曾会想到活动筋骨,还给自己带来如此祸患。
“真没想过走?”
“真没想过,小爷我现在流着你的血呢,走哪去?”
不成想苏筝一句简单抱怨的话在于鸣耳中就变了味。他极不自然的背过身去,不在说话。
见于鸣这样苏筝又一次懵了,自己也没说错话呀。
她本就没想过离开于鸣,现在处境危险,于笛周洹两人下落不明,系统任务也迟迟没有完成。
她,无处可走。
“小爷,你要是不相信我,那我愿向上天起誓:小女苏筝刚刚并未想过离开于鸣,若是有半点虚假,小女甘愿受到任何处罚。”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于鸣心中绽开。
“小爷,我真的...”
“好了,不用再说了,走吧。”
说完于鸣就径直朝向中间那个洞走了进去。
苏筝独自一人留在原地,突然一道白色身影从面前忽闪而过,她被吓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洞中。
“小爷走慢点,你等等我!”
洞内依旧十分寒冷,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苏筝总觉得有个白色影子一直跟着自己。
周身阴气湿重,搞不好就会被不干不净的东西缠上,这样的环境下苏筝出奇的谨慎。
她一步三回头,直到一个扭头对上了一双眼睛。
“啊!”
苏筝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苏筝再一次停下观察时,于鸣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蹲下来朝着她的方向看去。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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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病!吓死我了!”
这一下可把苏筝吓的不轻,她想都没想一拳砸在了于鸣身上。
这一拳不轻不重,但正中于鸣伤口,他闷哼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到于鸣的反应,苏筝的手瞬间从于鸣身上弹开,局促的站在原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拳而已,死不了。”
苏筝这时才注意到于鸣的伤口。由于长时间暴露在空中,细菌与灰尘的污染的进入,让原先泛红的伤口肿了起来。
看来,再不处理就有发炎感染的风险了。
苏筝左瞧右瞧,左找右找怎么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包扎工具。
她瞥了一眼于鸣的脸,心一横转过身去将裙尾扯了下来。好在于府对侍女衣物比较讲究,就算裙摆被扯下大半,也依旧得体保守。
苏筝一手拿着裙摆,一手拽过于鸣的膀臂,自顾自的帮他包扎了起来。
整个动作下来,两人出奇的安静。于鸣低头看着苏筝,视线从她的发顶移到她的脸上。
等苏筝系好解,一抬头就对上了于鸣的眼。她习惯性避开,在于鸣的注视下走到他的身后。
衣料于伤口之上,可长度却不足以够。
“拿着。”
苏筝将上方的衣料放在于鸣手中,随后拿下头上的发簪固定住底下的衣料。
重复的动作下,简易的伤口保护算是有了。
于鸣将手背到身后,还没往上伸就被苏筝一掌拍了回去。
“别动,掉了我可不帮你搞了。”
苏筝的斥责没有迁怒于鸣,他听话的收回被拍红的手,嘴角不自觉上扬。
洞内寒气瘆人,可于鸣却感觉不到寒冷。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曙光。两人长呼出一口气,前方就是希望。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洞外有洞。
洞口在即,两人扭头相视一眼,春风拂面般走了出去。
苏筝在思考见到周洹时该说些什么,要不要来个拥抱;于鸣脸上也挂上笑,离散的团聚在此刻也得以诠释。
“周洹!”
“于笛!”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但回应他们的只有无限的死寂。
洞外空空如也,留给他们的只有四个洞口,新的选择。
不光是于鸣,就连苏筝也彻底失去了所有信心与勇气,心中的那盏灯终究是灭了。
两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这样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寒风打在自己身上。
他们明白,这是一场局,一场死局。
“看来我们真要命丧于此了。”
苏筝不再有架子,她一屁股坐到地上,眼中也只剩下绝望。
这是入局的代价,一旦深陷其中,最后就只能自甘堕落。
前者是抉择不出的死局,后者是同行者的意志丧失。
对比之下,后者的出现更加让于鸣难以接受。
他缓缓走到苏筝身边坐下,从胸口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鱼。
“这是我娘给我留下最后的一件东西,这个破鱼她雕了三个晚上,最后告诉我鱼儿会向天南海北。”
鱼儿会向天南海北。
对啊!于儿会向天南海北!
17. 攻略对象恋爱了
于鸣的话一下点醒了苏筝,她接过于鸣手中的铁鱼观察了起来。
苏筝明明记得于鸣的母亲上官莲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将军,不曾想她的女术竟也如此精通。
苏筝猜测上官莲在知道于宗跃朝中的不堪之事后决心离开,但儿是娘的牵挂,所以日夜兼程留下了这条鱼。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那这条鱼的用处远不止外观收藏那么简单。
一定是这样!
苏筝突然灵光乍现,她蹭的从低上站了起来,接着对准鱼嘴吹出一口气。
只可惜结果远不及苏筝的心中所想,一番操作之下洞穴中没发生丝毫变化。
“怎么可能。”
苏筝沮丧的摇了摇头,她仔细观察起铁鱼,难道自己的方向错了?
与此同时于鸣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着苏筝对着这块鱼左右研究,心中也不免产生了疑惑。
苏筝抚摸着鱼身上的纹路,突然在鱼尾的底部她摸到了一块小小的凸起。
这一新发现使她来不及思考,立马反转鱼尾。
也恰是此物堵住了铁鱼唯一的出气口。
苏筝果断将东西扣下放至手心,再一次对准鱼嘴吹出一口气。
鱼身没了阻碍,传出了微微弱弱的绝伦之音。
苏筝心中大喜,她将铁鱼举道于鸣面前晃了晃,语气十分的坚定。
”小爷,我知道怎么出去了。”
说完苏筝不等于鸣的反应跑到每个洞的洞口开始了行动。最后,苏筝不负众望,成功在最左边的洞穴中吹响了铁鱼。
可怜天下父母心,上官莲是母亲更是一位将军。一切尽在苏筝掌控之中,所有的谜题正中下怀。
这个铁鱼的设计也及其微妙,它可以指正东西南北之方向,不同的方位发出的声音也不尽相同。
若要是用在此时此刻,那就更加简单了。
此处本就个玄幻的虚空,毫无方位可言。一旦铁鱼发出声响那便可放心选择。
苏筝站在洞口兴奋的向于鸣招手,刚刚的沮丧全然消失不见。
“小爷这边,快来!”
声音传到于鸣耳中,他也被刚刚的操作撼动住了。铁鱼在身旁多年,他从未发现会有如此妙用。
他缓步走到苏筝身旁,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心情。
“给小爷,还你。”
看着掌心之中的铁鱼,于鸣慢慢出神。
铁鱼还是那个铁鱼,可自己还是那踌躇满志的少年郎吗?没了娘的那些日夜自己又在想什么?做什么?
答案于鸣不知道,谁也不会知道。
面对于鸣的沉默,苏筝也回想起了原世界中与父母亲的闲暇时刻。
她想家了,想回去看看。
可那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鱼儿会向天南海北,这条鱼不光是于鸣还是母亲莲。
进入洞穴后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讲话,苏筝在前于鸣在后。
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路,这也是两人最后的路。
“小爷,出去之后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什么事?”
“就是...就是出去之后你能留下我和周洹的小命吗?”
“想都别想。”
闻言苏筝一下停住了脚步,身体颤抖了起来。
于鸣见状皱起了眉头。起初他只想吓唬吓唬她,谁成想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个笨女人,若自己真的想杀她,怎会还留到现在。
于鸣舔了舔唇上的结痂,看着苏筝颤抖的身体,他十分的不满。
可还不等他开口,苏筝便拽着他的袖子往回跑去。
于鸣一下愣住,看着眼前慌慌张张的女人,他一下反客为主抓住苏筝的手,迫使两人停了下来。
“跑什么?”
“小爷...我刚刚看到一个大炉子中间围了好多人。“
“这有什么惊慌的,进去看看。说不定都是被吴哮抓来献祭的。”
说完于鸣就带着苏筝准备回去。
“不...他们都没有脸。“
听到这话于鸣终于停了下来。寒风呼啸,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此刻,两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进去恐怕是九死一生,换谁都不敢冒这个险。
“小爷我们要不先出去,说不定是洞找错了。”
苏筝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她不愿相信这一切竟都和幻境一一对上。
这样的情况也在于鸣的料想之外,他点了点头,没有发表意见。
可他们又忘了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走回头路。
来时的路现在变的坎坷难走,石壁上也不知何时爬满了蜘蛛。苏筝心里没底,她牵住于鸣的衣角索性闭上了眼睛。
”出不去了。“
“啊?”
苏筝的猛的睁开眼睛,就见一堵黑墙挡住了去路,黑墙上是密密麻麻的爬山虎。
无路可退也无处可去。
千算万算谁也没算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哎。”
反复的折腾磨去了两人所有的耐心,苏筝仰面长叹。
这是苏筝第一次抬头看向洞穴。
洞顶的石壁平整又干净,与底下相比就像是一个天然通道。
苏筝的举动也引起了于鸣的注意,他抬头看向洞顶,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爷,你有没有觉得着有点像平行时空。”
“平行时空?”
于鸣没有听过这个词,但他总觉得这不太简单。
“对,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发生的事却不同。”
“你想爬上去。”
这句话直中靶心。死马当活马医这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但很快怎么上去又成了两人之间的一道难题。两面都是蜘蛛贸然行动必将得不偿失,所以两人选择折回刚刚的地方。
这次换成于鸣走在前面,他这个人向来谨慎,还没走几步便带着苏筝又回到了原点。
”小爷,怎么有回来了。“
于鸣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抓了抓爬墙虎,还算得上牢固。
“抓着这个爬上去。”
苏筝听见于鸣的话一下就升起了佩服的眼光,刚刚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
万事俱备,苏筝也做好了准备工作。
她见缝插针,借着爬墙虎间的缝隙很快就爬了上去。她先是摸了摸洞顶,湿答答的十分光滑。
上方的爬墙虎集聚,苏筝艰难的将它们拨开,果不出所料一个十分隐蔽的洞口露了出来。
“小爷快上来,这里有洞口。”
“先别进去,抓好了等我。”
说完于鸣跨步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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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来,他将头探进去观察了一番松出了一口气,好在里面并无异常。
洞内的空间很小,两人只能勉强半蹲着前行,这里极其隐蔽就像是一个天然暗道。
两人走的十分轻巧,生怕有什么打草惊蛇。
过了许久,苏筝小腿酸软无力,体力不支的她直接做到了地上。
“小爷歇会。”
“再忍忍,前面有亮光。”
亮光!苏筝偏头看去发现于鸣说的果然没错,拐角处散发着微弱的光。
“莫非是出口!”
一想到能离开这个破地方,苏筝一下就有了力量。
曙光在即,两人都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很快,两人来到转弯处。
”于笛?“
”哥?“
“周洹?”
“苏姐姐?”
时间停滞,一切都乱了。
第一眼,苏筝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于笛小鸟依人般紧紧靠在周洹怀中,周洹也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孩,将脸贴在了她的头上。
这样的场面于鸣瞬间炸了毛,他一把拽过于笛,亮出长剑对准了周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人吓了一跳。还不等苏筝上前阻拦,于笛就一把推开于鸣,踉跄着爬到周洹面前。她抱紧周洹,眼睛气的通红。
“哥,不许你欺负阿洹。”
阿洹?苏筝脑子有些乱。
眼看自己苦苦找寻的妹妹胳膊向外,于鸣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于笛我给你三个数,过来!”
“我不!”
“给我过来!”
“于鸣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你这样只会吓到笛笛!”
笛笛?苏筝的脑子彻底乱成一团。
于鸣全身散发着寒气,局势不知何时变成了这般走向。
苏筝有些头疼,这就几日未见未婚夫就跟别人跑了?还是自己嘱托的人?敌人家的女儿?
未婚夫这个词怎么说都有些牵强,她毕竟还没和周洹拜过天地,对他更是没有半点感情。
那这样一来不就是——狗血情节之攻略对象和敌人家好上了。
苏筝脑子乱如麻,她越想越觉得奇怪。但是现在更关键的还是稳住于鸣情绪。
“小爷,别冲动。”
苏筝说着抱住于鸣拿剑的胳膊,但此刻于鸣火气高涨,劝说更是无济于事。
他一把甩开苏筝,准备好生收拾这个周洹。
狭小的洞穴经不住这么大的动静。
“咚”的一声苏筝的头磕到了墙上,她蹲在地上痛苦的捂住头,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清晰的声音传入于鸣的耳中,让他慢慢恢复了一下理智。他看着身后抱头痛哭的苏筝后知后觉起了自己的失控。
他一把将剑扔到地下,转身抱住缩成一团的苏筝。
“别碰我!”
苏筝一把将于鸣推开,转手抱住自己的头,此刻她明显感觉到了额头的肿大。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那你就是故意的!”
“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成心的!”
于鸣一下哑口无言。刚刚他一时在气头上,情绪失控完全没有想过什么前因后果。
空气的两头陷入沉默,重逢终是放不到四人的身上。
18. 非嫁不可的男人
现在的画面极其的诡异。周洹抱于笛,于鸣抱着苏筝。
苏筝哭的上气不接下去。
本以为四人见面便可万事大吉,谁成想好心劝架不仅没好报,攻略对象还爱上了别人。
“对不起,我给你打回来。”
说着于鸣就拽过苏筝的手砸向自己的头。
“咚咚咚。”的清脆声回荡在洞穴中,苏筝心中却没有得到丝毫慰藉。
她挣扎着推开于鸣,将手拽回来环在胸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解气了吗?”
苏筝没有说话,但额头的隐隐作痛让她难以忽视。眼看气氛即将再次陷入僵局,于鸣又一次拽过苏筝的手。
意识到男人的下一步动作,苏筝猛的将手抽回,语气中满是倔强。
“解气了!行了吧!”
“不行。”
苏筝嘟了嘟嘴一下无语了起来。不解气不行,解气还是不行。
“那你到底想怎样?”
“打回来。”
“你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是。”
这下苏筝算是确认了。于鸣有病,还病得不轻。
“只要你能解气,随你打骂。”
“我对暴力不感兴趣。”
“那对什么感兴趣?”
突如其来的提问,苏筝竟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
要说兴趣,那她感兴趣的就多了。
吃遍天下无敌手,逛遍天涯至海角,赏遍万朝之美男...
但一想到这些,她又不免再次唉声叹气。上面的种种似乎只存在于梦中。
现在她不奢求荣华富贵,只求保全小命,攻下男主早日回到原世界。
保命这词见怪不怪,尤其在此刻表现的更为贴切。
只是攻略该怎么说出口呢?
总不能说自己想要成为周洹的妻,让他爱上自己吧。
不行!不行!想到这苏筝全身上下都是抗拒。
“活命,嫁人。”
“嫁人?嫁谁?还忘不掉你的阿枫?”
于鸣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原来这女人犹豫半天是为了其他男人。
“哥,阿枫是谁?”
“少多嘴,还有给我从那混蛋身上下来。”
突然,于鸣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没在见到吴哮的第一天就把他杀了。
“什么阿枫,那是吴哮。我恨死他了。”
“苏姐姐,吴哮又是谁?”
“你也少多嘴,还不快松开于小姐。”
于笛:...
周洹:...
两人默默闭上了嘴巴,安静吃瓜好过被拉出来骂。
“那你想要嫁谁?”
不知为何,苏筝觉得于鸣似乎对这个问题十分执着。但是她并不能说,这要是说了可还得了。
“没谁。”
“究竟是谁?”
“干嘛这么好奇,反正不是你!”
被问烦了的苏筝想都没想对着于鸣就小吼了起来,早知如此自己便不说了。
“嗯。”
于鸣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他眉头皱起又舒展,转身捡起丢在一旁的剑,继续指向了周洹。
这下换做周洹不知所措了。他心中一阵忧愁,这反转来的也太快了吧,自己只想静静看戏啊!
气氛又回到了最初的剑拔弩张。
“于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过来。”
“我就是不要!就是不要!我不要和阿洹分开!”
“行。”
于鸣这下彻底没了耐心,他眼神阴冷,握住剑柄的手也开始微微发颤。
“周公子,慢走。”
说完便避开于笛,将剑对准了周洹的心脏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筝从侧面闯入扑倒了周洹。于鸣这一剑硬生生刺向了空气。
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地上的两人,浑身上下也只剩下戾气。
这一扑让苏筝本就受伤的额头又一次坚实的撞在了地上,好像又肿了一点。
起身后的她眼含泪水,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苏姐姐...”
“你是不是傻!为何不躲!”
“为何要躲,我愿意为了笛笛生,更愿意为了笛笛死。既然于少爷铁了心要杀我,那这条命他随时拿去。”
苏筝想,这或许是周洹一辈子中最有担当的时刻。她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口中说出。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周洹的脸,从中看到的只有坚定与责任。
苏筝想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主光环,这就是男主的魅力所在。
比起苏筝,此刻的于笛早已泪流满面,她摸索着爬到周洹身边扑进了他的怀中。
眼前的画面让苏筝不禁苦笑了起来。一想到以后要千方百计的接近周洹,将这美好的画面破坏,她就苦不堪言。
“干得好...干得好啊...”
看着统一战线的三个人,于鸣自嘲一笑将剑扔在了地上,他那宝贵的剑啊。
气氛死一般的沉默。争吵,分裂毁的四人体无完肤。
骤雨疾驰打碎宁静。但谁也没想到打碎这宁静的人会是周洹。
“于少爷我知道你不接受我。初见那日确实是我犯浑,见笛笛一个人在闺房中动了歪心思。
君子之色乃人之常情,我没念过圣贤书,更不明白道义。所以见到漂亮娘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抢。
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想逞一时之快,但没想到发生的这几件事又阴差阳错将我们绑了一起。
我没什么胆量,有人要杀我就逃,逃不掉我就饶。可自从那日庙宇出逃于此地,我终于明白凌然无畏好比当个懦夫。
喜欢一个人生死有何畏惧。如果能活着出去,我只求于少爷莫要阻拦,我周洹要向于府提亲!”
“提亲!”
周洹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洞穴之中,震耳欲聋。
狂风暴雨席卷着万朝的每一寸土地。苏府、周府、于府的上上下下没有一处安生之地。
周洹的一长串话如晴天霹雳般劈向了苏筝。周洹的决心远超过了苏筝的计划,攻略任务在此刻荡然无存。
“你凭什么觉得于府会同意。”
“凭我和笛笛彼此相爱。”
“爱?一文不值。”
于鸣的话没给周洹留任何情面,方才长串的说辞并没有将他打动。
“你又没有。怎知一文不值!”
“我不需要你来评价!”
“你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这一次于鸣在周洹身上吃了瘪。
无心者不得爱,有心者得于爱;有爱者易失爱,失爱着狠于爱。
若周洹是前者,那于鸣便是完完全全地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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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追寻着爱,却被爱越推越远。从父亲到母亲在到于笛在到所有人。
“那我怎么办?”
两人的争吵苏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茫然的开口,眼神空洞而又无助的看向周洹。
她现在可没时间追溯什么爱不爱,她只知道自己快要完蛋了。
“苏姐姐,你在和我说话吗?”
周洹被苏筝盯的有些发毛,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苏姐姐我没明白...”
“那我怎么办!你不和成婚我会死的!”
“轰隆隆”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再次劈向了地面。
不止是周洹,这下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于鸣也一转幽愤的眼光复杂的看向苏筝。
周洹不敢妄言出声,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再次对上苏筝的视线,他汗毛直立流出了一身冷汗。
苏筝的情绪愈发激动,她颤抖的朝着周洹和于笛的方向走去,突然脚底一阵发软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不!”伴随着一声尖叫,苏筝猛的睁开了眼睛。她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慢慢恢复了视线。
待视线聚焦苏筝看见了于鸣映入眼帘的脸。
她挣扎的想要起身,就被一双大手按住了肩膀,顿时动弹不得。
“别动,好好躺着。”
苏筝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现在正躺在于鸣的腿上。
“小爷,我刚刚怎么了。”
“心情跌宕过度导致的,在休息会。”
苏筝不记得自己晕倒后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做了很长的一段梦。
她梦见了自己回到了穿越前的自己。
那日学校组织外出踏青,车上同行的孩子、同事甚至是司机都用着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可她并没有当一回事,她理解大家第一次出行的紧张心情。
她主动带动气氛,直到喝了一瓶来路不明的水,肚子开始了翻江倒海的痛。下了车她直奔厕所,一进去便被埋伏许久的壮汉打晕了过去...
接着她又梦见父母抱着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痛哭。那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如此真实,透过梦境苏筝仿佛见证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可她不明白这是系统给予她的暗示,她的时间不多了。
苏筝没有再睡下去的欲望,她睁眼盯着正在小憩的于鸣。
“看完了吗?”
于鸣的突然出声吓了苏筝一跳,她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撑着地坐了起来。
起来的后的苏筝习惯性的看向四周,却发现周洹和于笛两人不见了。
她慌乱的眼神撞进于鸣眼中让他心下愈发寒冷,语气也变得危险起来。
“在找你嫁不到就会死的男人?”
“嗯,他们两去哪里了?”
“快和我说说怎么就非他不可了?”
于鸣没有回答苏筝的问题,一如既往他是个偏执狂。
“小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们好不容于找到他们别在走丢了。”
苏筝不自觉的焦急起来,可这放在于鸣眼中就变了意思。
她越是着急,他越是不说。
“求我,我告诉你。”
“小爷求你了,他们去哪里了。”
既然敢为了其他男人放下一切,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于鸣身体猛的前倾,在苏筝耳边缓缓吐出三个字“我杀了。”
19. 逢场作戏 “不可能。”
“不可能。”
苏筝的回答在于鸣意料之外,他身体一僵,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几日的相处,于鸣早将苏筝的底细摸透。
按理来说,苏筝听到这三个字后会立马跑到百米之外,愤恨的与他对峙。质问他为何会如此冷血残暴。
但此刻苏筝不仅没动,反而用最冷静的声音陈述着事实。
“怎么不可能?”
于鸣就这这个姿势没动,气息洒在苏筝耳朵边让她有些痒。她强装镇定的耸了耸肩,语气依旧。
“我没闻见血的气味。”
听见苏筝的回答于鸣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他离开苏筝的耳边重新靠在了石壁上。
“现场我早处理干净了。”
“你没有。”
前不着村,后不着调。
于鸣不知道苏筝这句话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这个女人哪来的底气竟如此笃定。
“没有什么?”
“没有杀人。”
“为何如此确信。”
要听原因这就一下子难为住了她,起初苏筝也只想炸一炸他。
只因于鸣的第一句话让她有些深信不疑。没人会对自己的亲兄妹下手,更何况此人还是于鸣。
“小爷,其实周洹的那些话打动了你对不对。”
“我不知道。”
如果用一个词来评价于鸣,那就是嘴硬。全身上下嘴最硬。
任何一个人说不知道,那或许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于鸣说不知道,那就是他知道但不愿承认。
瞎猫遇上死耗子,没想到竟真的给苏筝猜中了。
“所以你真的接受周洹了!”
苏筝的语气中竟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激动,仿佛被认可的人是自己一般。
于鸣实在不想看见苏筝提到周洹就满血复活的样子。他不明白这个男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让于笛和苏筝二人围着他团团转。
尤其是苏筝,上一秒还说没人比自己更好看。结果,下一秒甘愿死于自己剑下也要救下周洹。
于鸣气不打一出来,语气自然也差到极致。
“都说了不知道还要问几遍。”
“哦,小爷其实不用那么在意面子的。”
苏筝说话毫无顾忌,于鸣看着一次一次挑战着自己底线的女人也一下恼了起来。
不是说别在意面子吗?那好,破罐子破摔,面子都别要了,大家敞开来说话。
“那你呢,说说怎么一定要嫁给他。”
于鸣的话把苏筝拉回到了昏迷前,一时的上头让她口无遮拦,有苦直言。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尴尬。
苏筝轻轻咳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太自然。
“你不听见了吗,不嫁给他我会死的。”
“你觉得会信吗?”
于鸣的话直接了当,苏筝不免再度陷入尴尬。
“我没骗你...这门婚事本就是家中强定下来的。他们命令我一定嫁进周府,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我这条小命就别想要了。”
于鸣猛的从石壁上弹了起来,一把拽过苏筝。
“哭了?”
“没有。”
苏筝声音哽咽,她心中苦恼万分,这苦情戏也太难演了吧。
苏筝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苏府,她并非故意将他们的恶行出卖,只是这个二小姐的身份她实在是有些不满。
苏筝的泪和这个话题有关,而挑起这个话题的真是自己,于鸣有些举手无措。
“抱歉,我不知道。”
“不怪你,是我不争气是个女孩,不能继承酒楼发扬家业。”
家大业大,总是有人要去牺牲的。
作为男儿身,于鸣明白。在这重男轻女的年代中走出来是很困难的。
总说女儿当自强,但顶天立地这个词从未放在女儿们身上。
“不必理封建那一套,不想嫁就不嫁,不想发扬便不发扬。”
“不行,爹娘不会放过我的。”
什么放过不放过,生死只在一刹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敢来,你就来找我。”
于鸣没把苏府那两老的放在眼中,他想到的只是自己到时候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到于府。
他们同红尘墨客一样,取命又活命。
可红尘墨客之间的陪伴还有几年几月几个春秋。几面之缘两人什么也算不上。
“小爷谢谢你,可我并不想坏了这份亲情。不如这样,我们来一场合作。”
“什么合作?”
“我知道就算周洹说了这么多你对他还是心有芥蒂,不愿意让于小姐嫁给他。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毁了这场局。”
苏筝话说的委婉,她知道光凭她一人很难将两人分开,可不分开系统任务又会完不成。
两难之间她选择找一个靠谱点的搭档。
只是有时候看似靠谱的搭档其实并不靠谱。
于鸣这个人很精,他一下就明白了苏筝的意思。
只是人越多越乱,他的加入只会让淤泥的湖面变得更加浑浊。
“苏姑娘想借我的手拆散两人,一举借给周洹在继续与苏府维持情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就凭你不想于笛走你爹娘的老路,你觉得周洹的誓言能维持多久,一辈子?但是你又害怕你的强行介入会破坏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私心我确实是有,但小爷有的似乎也不少,你的那把剑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既然如此,不妨就让我来当那个恶人。”
于鸣却是小看了苏筝。如她所说的一样,于鸣对待周洹的结局只能用他的那一把剑。
周洹给自己的鸡汤他喝了,但是他做不到下咽。
苏筝给的筹码他确实心动了,只是苏筝不知道他的私心有点大。
“代价是什么?”
“我需要小爷配合我做一场戏。”
“什么戏?”
当一场赌局你有了百分百的信心时,你要做的只有下注。
苏筝的眼泪不知在何时停住,她凑到于鸣的耳边说出了那不可告人的一切。
“哥,我们回来了。”
“苏姐姐,你醒了。”
苏筝的话在周洹心里久久不能退散,可只要苏筝一天还在,那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也不能忽视她,表面的功夫还是得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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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不能退散的还有于笛,女人之间的纠葛往往是细腻敏感的。于笛面对苏筝现在只有压力于敌意。
于笛的眼睛看不见但耳朵好使,她听见周洹主动和苏筝说话一下就警惕了起来。
她放下手中提的篮子牵起了周洹的手,用着无声的方式宣示着主权。
苏筝见状心下了然,她没有向刚才那样发现不满,反倒是语气一转笑了起来。
“于小姐不必如此担心,我对周洹没有想法。”
“骗子!第一次就把我骗到庙中说是哥哥的故友,结果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刚刚说不嫁给阿洹就会死,现在就说其实对阿洹没有想法。你这个女人满口胡言。”
这和苏筝想象中的于笛有些诧异,琴棋书画弱女子也不过如此。
“于笛,家中的礼节算是白教你了,怎么同别人说话!”
“哥,你别骗了,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筝主动示好反遭被骂,出师不利的她火气一下也上来了。
“你个小丫片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牵着的是谁的未婚夫?苏府与周府之间定下的婚约你又知道吗?说难听点你就叫狐狸精,放到街上早被唾沫淹死了。进洞前我被人用泪牵制,跑过来好心向你解释刚刚并非自愿为之,反倒遭你反咬一耙。”
一口气说完这些的苏筝似乎还不解气,继续泼火。
“等出了洞我就回家请示父母完成婚事,于小姐你给我等着。”
苏筝的反击处处击中于笛的短处,她登时红了眼。
周洹见情形不对一下抱住了于笛,他刚想开口就被苏筝打断。
“周洹你别忘了是谁救了你的命,你要敢包庇她一下,回周府我们等着瞧。”
周洹一下闭紧了嘴巴,眼前的两个女人他谁都得罪不起。
于鸣难的的没有护短,他说出的话彻底让于笛崩溃。
“看看这就是你选的男人,被骂成这样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帮你讲。还有他的婚事似乎对你也有所隐瞒。于府名门望族这点污点万万不能有,你也不想看到爹在朝廷为这事锁所烦心。于笛听哥的过来。”
于鸣话里话外都诉说对周洹的不满,甚至还带了家中的难事。
肉麻的阿洹没有再出现,于笛哭着扑进了于鸣怀中。
“哥!他们都骗我!周洹说过会娶我的!骗子!他们都是骗子!”
“嗯,哥知道。”
周洹怀中一空,局势的反转让他一下慌了起来,他想也没想就准备去找于笛。
“笛笛,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误会!我不会和苏姐姐成婚的,这一辈子我只爱你!”
失去所爱的滋味不好受。
周洹双腿发软的走向于笛,却被苏筝刚好挡住了去路。
“周洹,你这是想悔婚?”
“苏姐姐让开,婚约取消所有损失周府双倍赔还。”
“那要是不想呢,我只要成婚。”
“苏姐姐,我们之间无情无分,我不会娶你的。”
“没关系呀,我有的办法是让你爱上我。”
苏筝的挑拨让于笛彻底忍受不住,她哭喊着跑向未知的洞穴中...
20. 相约樱树下
无樱洞,又名无阴洞。这是吴哮专门用作接待“外友”的洞。
洞如其名,在此洞中你也不用担心阴魂作伴。
古往今来,无数红尘侠客慕名于此,只因这里有一棵神树。
坊间传言匈奴大肆扩土中原年间,无数流民百姓纷纷传染恶疾。此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出七日必将窒息而死。
恶疾的传播让盛兴万代的京州城变成了一座空城。黑云压城城欲催,很快整个中原被黑暗笼罩,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如若有灾,那必将有祸。
故曰天灾人祸。
那日京州城下起了腥风血雨,是真的血雨。千年难遇此时,人们明白老天来收人了,杀戒即将大开。
电闪雷鸣,狂风将千年松柏连根拔起,一道闪电直直劈向京州郊外的一处陋室。
“哇哇哇…”
婴儿的哭声传遍黑夜,从此侠中之士吴哮将临于世。
此乃真正的侠客吴哮。
道生客,客生义,义生侠。
吴哮的一身颇为传奇,在这恶疾肆意的几年中,他游历人间找到了一株树。
初遇此树吴哮就被它的外貌深深吸引,在寸草不生的时代怎会有一株树开的如此之艳。
他随手摘下一株收入怀中名它为樱。
回到家中他仔细研究起此树来。枝头的花开的极好,并没有因被摘下而枯萎,吴哮忍不住用鼻子闻了闻。
花香缭绕心头,一下就将吴哮迷晕了过去。
待吴哮醒来,他发现自己竟站在了那棵樱树下。他顿时警惕了起来,自己何时来到此地的?
在吴哮疑惑的目光中,樱树一闪白光变成一位窈窕淑女走了出来。
她貌美如花,男人很少抵抗得住如此美色。吴哮自然也不例外,他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
很快他便被眼前的女子深深吸引,一下忘了自己的处境。
“敢问姑娘从何而来?”
“公子从何而来,我便从何而来。”
”敢问姑娘姓名?”
“樱,公子取的自己怎也会忘记。”
“敢问姑娘我会出现在此?”
“在等公子你。”
女人的声音柔情似水。从未有过如此经历的吴哮一下子动了情。
自此山水一色,天各一方。
醒来后的吴哮才发现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那女人的眸子可刻在他心中,仿佛不是一场梦。
他下意识的去拿那一株樱树,才发现樱树已不翼而飞,桌上却多出一份秘信。
吴哮手微微颤抖,他心中既藏着兴奋,又藏着不安。
果然,一打开信封他便看见了一张字符和一朵花。
“明日晌午,樱树下见。”
花香四溢,飘进他的心头。
树下盼情爱,抱得佳人归。
约定日期而至,吴哮看着梦中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他难掩激动之色,全让忘记自己本该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就这样,两人相爱了。从此山海皆可平。
直到有一日祸患降临,樱传染了恶疾。此病尽力岁月的蹉跎,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严重。
眼看心爱之人饱受疾病之苦,吴哮踏破铁鞋,求医寻药,可却依旧无济于事。
可树化人的结局终究是枯萎,樱没有熬过第七日晚,她归根了。
临终前樱说出了掩藏已久的真相。
“魂佛转世,天灾人祸,相公待樱死后将我的花瓣摘下分发给百姓以抵抗这混沌之灾。”
树本为灵,人间一趟,留下的唯有遗憾。
吴哮悲愤交加,他完成了樱的嘱托,将她的花瓣分发给了全城百姓。
他私设九十九间棚以此铭记妻子樱。
可稳的住天灾却难敌人祸。
魂佛得知此事大怒,派隋昶杀害吴哮。从此隋昶永远的变成了吴哮。
得民心,得天下。
贪婪的欲望一旦出现那边永远不会消失,隋昶以吴哮之身大肆宣扬此事。更有传闻称只要吃上一口樱树果便可长生不老。
樱树的神奇功效也从此闻名于世,引得红尘侠客纷纷跑来此求证。
可来到此处并不简单,隋昶霸占吴哮后将樱树化做自己的私有物,凡有自己邀请令之人方可来到此地。
恰好,于笛和周洹是被邀请之人。所以他们没有遇到苏筝与于鸣口中的危险,被吴哮一下带到了此地。
他们被邀请不假,有邀请令也不假。
至于这令牌如何而来,这一切都得追溯到苏筝带他们逃到破庙中说起。收拾寺庙的时候苏筝在柜子下发现了一个香囊。
香囊干净如新,和庙宇比起格格不入。
好奇之下她打开香囊,发现香囊中有一个刻了字的令牌。
令牌,苏筝立马猜测是官府中人留下,便藏有私心将香囊留了下来。
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掉下来的只有毒饼。
洞中两侧,于鸣控制着乱跑的于笛,苏筝安慰着受伤的周洹。
“嘿,他们走了我们也赶紧走吧。”
苏筝拍了拍周洹的肩膀,他冷笑一声。
“苏姐姐刚刚何必有意气走笛笛。”
周洹当局者清,看来关键时刻还能分辨出是非。
苏筝知道自己怎么狡辩都会疏漏百出,索性直接说明了理由。
“跟他们同行,出去的结果你应该明白,死路一条。”
“难道不跟他们同行就可保全性命了吗?”
“不敢保证,但总归希望大一些。周洹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就算你不娶我,你也娶不到于笛的。”
“一切未定,至于娶不娶的到,不需要苏姐姐的操心。”
苏筝竟有些无言以对,看来周洹是铁了心要坐着匹黑马。
“若一心想娶我们祝福你们,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活着出去。”
既然劝说无果,那苏筝便不再劝了。还不必急于现在这一时,只要有时间苏筝想周欢会想明白的。
“苏姐姐你自己走吧,我要去找笛笛。”
刚刚还自我疏导的苏筝一下破了功,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于笛有于鸣在身边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去做什么?”
“我要和笛笛解释清楚,我只爱她。”
“周洹你用脑子想一想这个环境下追过去解释有用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活着出去。出去之后你想干什么都不会有人拦你。”
说完苏筝不管周洹是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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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拽住他的袖子朝着另一个洞穴走去。
苏筝刻意避开了于鸣与于笛的那条路。
以往的苏筝总跟在于鸣身后,在他身后她好像什么也不用顾虑。可这次不同,同行者变成了周洹,由她在前方带路,什么危险都要自己扛了。
四人中两两成对,排山倒海。他们陌路前行,寂寞无声。
事况发展成这样他们都不再奢求什么,找寻出去的路也成了最后的奢望。
于笛做事精明果断,他带着于笛一路破五关斩六将很快就到了洞穴的尽头。
他们小心翼翼的靠近,便看见了一个天然隧道。
隧道垂直向下,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哥,我们到了吗?”
于笛卡不见周围的情况,但她通过于鸣的停顿来看,事情的进展似乎不是太顺利。
“到了。”
于鸣不敢妄言,更不敢说出实情让于笛害怕。沉默回答了所有答案。
他不知隧道的尽头会是哪里,更不知这究竟是陷阱还是出口。
“那我们不走吗?”
“再等等。”
于鸣的话含糊不清,意味不明。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实情一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苏筝与周洹也来到了洞穴的尽头。和另外一边的两人一样,等待他们的是漆黑无尽的隧道。
不知其所以然,谁也不敢迈出下一步。
现在的局面就像是下棋的关键一步。一着不慎,走错了满盘皆输。
苏筝将手抱在胸口思考了起来,按道理说樱树才是最后的出口,万不会出现其他可能才对。
除非,吴哮擅自改变了游戏规则。
苏筝捡起小石子朝着隧道下面扔去,却迟迟没有传来回音。同样的方法于鸣也试了,同样毫无收获。
现在谁也拿不定主意。
“周洹,赌一把吗?”
“嗯,只要能见到笛笛我什么都愿意。”
“待会无论什么情况,万不能松开我的手。”
“哥,我知道了。”
面对危险,四人心照不宣。
“我数三二一,一起下去。”
“我数三个数,抓紧我的手。”
不到乌江,不尽头。如果痛苦的唯一来源是冥思,那危险的唯一来源是遐想。
“三,二,一”
“跳!”
上不知天高,下不知地厚。
同时,同频,四人一同进入了那无尽的隧道之中。
隧道中四人感受到了强烈的下坠感,下意识的蹬腿挣扎成了他们的求救信号。
失重感之下他们张不了口,更说不出话。彼此之间的情况也成了未知数。
苏筝被逼出了生理泪水,一个前世去游乐园玩海盗船都怕的女孩现在竟也能独当一面了。
男女的体重之差让于笛与于鸣的手刚跳下来没多久就强制分开,于鸣眉头紧皱,比起自己的安慰他更担心于笛的情况。
隧道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任将四人无止无休的坠落着。
“咳!”
“啊!”
“嘶!”
“哎!”
一时间,洞中传出四道整齐划一的声音。
21. 好戏开场
樱树枝头胭脂色,玲珑花瓣月色染。
从隧道中疾驰而下,四人睁眼便是满目的黑夜与芳香。
经历了刚刚的这一遭,他们成功从一传暗地来到了另一处暗地中。
只是这次身处的暗地不再空寂瘆人。
苏筝慢慢睁开了眼睛,猛烈的坠落感让她全身酸软的厉害。
她试图起身观察,才发现此刻自己的姿势十分古怪。
只见,她双手双脚悬空,整个人趴在一根树干上。伴随着她的动作,整个树枝便猛烈摇晃了起来。
见此情形,苏筝一下被激出了求生欲,紧紧抱住树干,一动也不敢动。
“喂。”
“谁!”
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苏筝一跳,她不敢轻举妄动,扭头警惕的看向四周。
“看上面。”
上面?听见声音提示的苏筝想也没想就将头抬了起来。
上方,苏筝见到了一位与自己姿势相同的男人,他的衣摆垂落在空中,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小爷?”
“嗯。”
“你的声音怎么了?”
于鸣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虚弱中还带着一些沙哑。
同往日截然不同的声音,以至于苏筝没在第一时间将他认出来。
刚刚的坠落仿佛将于鸣背后的伤口撕裂,固定好的包扎布也不知所踪。
痛感再次将他包裹,失血太多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毫无气色。
见于鸣不说话苏筝不免焦急了起来,她拼住呼吸晃了晃树枝企图以这样的方式将他唤醒。
“小爷,别睡醒醒。”
“醒着,别晃了。”
要是以苏筝这样不知轻重的方式晃下去,恐怕于鸣不是失血过多而死,而是被苏筝硬生生晃下去。
眼下苏筝算是找到了,可于笛却不知所踪。于鸣悬着的心再一次吊了起来。
月白风清,万籁俱寂。
两人不知道离家已有几时,只知来时白日,离时月。
“小爷,我们要下去吗?”
苏筝的问题也是于鸣一直在纠结的问题,黑夜不是最好的行动时机。
樱树枝叶的遮挡让他不知底下情形如何,贸然行动恐怕会得不偿失。
“再等等,白天在行动。”
“好。”
说完苏筝的眼皮便开始有些打架,近来的奔波让大家体力消耗的也都差不多了。
就在她正睡的迷迷糊糊时,突然树干受到一阵猛冲击,突然向下坠落。
梦中惊醒,苏筝连忙收紧双手,抱住树干。她屏住呼吸,极力将自己的身体稳住。
好在,樱树存在千百年,粗壮的树干并没有被这一下的冲击而折断。
树干摇摇晃晃的停了下来,苏筝勉强送出一口气。但很快,她便又紧张了起来。她猛的抬头看向上空,却发现原本还在上方的于鸣不见了。
“小爷!你在哪!”
苏筝用双腿缠住树干,撑着树干小心的坐了起来。她歪着头向下看去,便看见了一块挂在枝头的衣摆。
看着熟悉的衣摆,苏筝脑中一下就生出了最坏打算——于鸣他掉下去了。
从这样的高空掉下去一定会摔的粉身碎骨,更何况他还有伤在身。
苏筝坐立难安,她左看看右看看,心下一狠朝着后面退去。
前世,她还小的时候在农村的爷爷奶奶家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是同岁的孩子都有些顽皮,爬树翻墙捉虫子统统是家常便饭。所以虽没有真正上手爬过树,但她想自己看得也不少,算得上有经验之辈。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看过猪跑吗?
不就是个小小的爬树吗?她应该…能行…吧。
苏筝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于鸣现在可是自己最好的战略伙伴,他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要是死了,自己就得孤军奋战了。
孤军奋战,万万使不得。
想到这,苏筝一下就被激起了对于鸣的求救欲。她暗自咬牙,下定决心。
就是现在,转过身,然后爬到树干中间,抱住然后慢慢滑下去。
苏筝一边想着,就开始思考自己该如何转过身去。
浑然不知一只手慢慢伸向了她的身后。
“啊!鬼啊!”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苏筝的决心瞬间当然无存。她趴下去抱紧树干,闭上了眼睛,身子也有些发颤。
“是我。”
这声音,是于鸣!他没掉下去!
苏筝一下松开树干,坐了起来,她转身抱住树干,干净利落的在空中翻了一个面。
这个动作完全给刚刚犹豫的自己打了个脸。
苏筝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于鸣,一下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接着,又松开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有痛感!是真的!
“小爷,你怎么下来了?”
沉浸在喜悦中的苏筝全然没发现,面前男人已经变了脸。
看着眼前没心没肺的女人,于鸣有一瞬间的有火无处发的无力感。
要不是刚刚看她睡着要掉下去,自己也不会冒险跳下来。本想着等她发现自己,却看着她自导自演了一场独角戏。
于鸣气不知何处来,气自己心软,也气苏筝什么也不明白。
“帮我包一下伤口。”
于鸣终究是把所有想说的话藏了下去。他想既然没发现,那便罢了。
说完他便叹了一口气,趴了下去。
后背的伤跟着于鸣早已是血肉模糊,结痂硬是被撕开,恐怕是要留疤了。
苏筝叹了一口气,熟练的撕下一块衣料,取下头上最后两根簪子将手口包扎了起来。看来是要留疤了。
此时樱树上空的两个人也窥探完了这场面。
周洹与于笛两人面对面趴在树干上,窃窃私语着什么。
“笛笛,等他们睡着我们就行动。”
“阿洹我害怕,我什么也看不见,怕连累了你。”
“你我一起怎会是连累。”
说着周洹抓起于笛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
坠落下来的周洹恰好落在了樱树的另一边,他模模糊糊的醒来就看见了与自己同行的于笛。
他环顾着四周,蹑手蹑脚的爬了过去。
如果说苏筝是见过猪跑的人,那周洹便是那会跑的猪。
从小完到大,纨绔的性格成就他太多,爬树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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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简直就是小把戏。
周洹爬到于笛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不知风雨的于笛一下就尖叫了出来,周洹见状立马捂住了她的嘴巴,这才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灾难。
“笛笛别叫,是我,周洹。”
不提还好,一提于笛就来气,这个负心汉还好意思来找自己。
于笛气不打一出来,立马反抗了起来。
树干伴随着于笛的反抗立马摇晃了起来,周洹眼见局势不对,立马开口解释了起来。
“笛笛别动,我们现在树上很危险。我知道你一定很讨厌我,但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周洹的解释于笛并不买账,她继续挣扎着。
“苏姐姐说的没错,她本应是我的侧室,婚事是家中定下的,我没有反抗的权利。我本该有一正妻,那是朝中赐下的婚事。但婚嫁之事本讲究你情我愿,那公主受不了便吊死在了后院。
家中觉得这样是不吉利,就准备一位女子以侧室的身份嫁进来冲喜。此人恰好便是苏姐姐,苏家看中周府的地位,家父看中的却是天时地利。”
于笛听着周洹的话也逐渐停下了反抗。
“然后呢?”
“所以,我与苏姐姐毫无感情,我也不会娶她。我还是那句话笛笛,从始至终,我周洹只喜你一人。不管我从前有多么混蛋...”
“别这么说自己。”
于笛听着周洹的话,双手慢慢抚上他的脸,她摸到了他眼角的泪。
周洹将手覆在于笛手中,破涕为笑。
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男人至死是少年。
少年啊,你有所不知,泪是爱的结晶,真心是爱的结局。
“那我何那日不同我解释?”
“我怕苏姐姐会告向我爹...但是笛笛现在没事了,现在说什么我也不怕了,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我娶你。”
“那要是我爹和你爹都不同意?”
“那我们就私奔。”
私奔。
一旦有这个念头出现,那接下来的一切都将会覆水难收。
就这样重归于好的两人,真的商讨起了私奔这件事。
放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是和苏筝于鸣一同下去,路上趁其不注意带着于笛远走高飞。
可第二条那便是困难重重,满是惊险的了。那便是招呼也不大直接,直接走掉。
不同选择之下,两人一下就犯了难。
第二条路的难度不亚于再让他们从洞穴中走一遍。
既然不打招呼,那只能走的毫无踪迹,不留下任何马脚。
这一下就让位于他们上方的两人陷入了困难,要下树怎么都会从他们身边经过。
除非,一点动静也没有。
如此之下,上方的位置也成为了两人的优势,他们观察者苏筝与于笛的一举一动。
在得知他们要白天行动时,周洹知道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了。
对于笛来说无论白日还是晚上都是一样的,那么接下来就是自己。
很快,周洹就想到了一个点子。
他凑近于笛耳边,叮嘱万所有的计划。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