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的幸福生活》 48 048 最新网址: 璐说得差不多,只不过更加细致些而已。因为那日之后,石凉没再霸王硬上弓,况且那天的事也不是全垒,李俏又是个大条的人,所以,也就这么过去了。 天气越来越热。路璐跟幸福已经两个星期没联系了。他一直在生气,以为幸福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给他打个电话道歉,她要是能收回那天的话,他就既往不咎。可那丫头竟然毫无音讯。一天一天过去,路璐心里的怨气也逐渐消散了。 又是月初,等个企业财务报表送上来,他特意翻看一下天新公司的。财务负责人那栏又是别人的名字! 合上报表,路璐若有所思。最后,他忍不住让齐星给李俏打个电话,没一会儿,齐星就上楼来,告诉他,幸福两个星期前就辞职了。 两个星期,那就是他们回来没几天的时候。 路璐坐不住了,让齐星开车送他到幸福家。 车子在热闹的路上缓缓行驶,微眯着眼,靠在副驾驶上,心里埋怨幸福心狠。他不理她,她真就一个电话都不主动大。这样的冷战最后还是他先低头服软。死丫头,他们的关系已经到那个地步了,她就非得跟他较劲吗?好吧,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哥,你看,那不是陈姐吗?”齐星喊了一声,手指这路边的一个公交站点,车速也慢了下来。 路璐立刻精神起来,探头看向齐星手指方向。 可不是嘛,他这里对她掏心掏肝的惦记,人家跟什么事也没有似的,穿着一见紧身T恤和一条灰色小热裤,背着个帆布包,正在等车呢。看她修长的腿有些焦急地跺着,白花花的,晃得他眼睛生疼。不禁又从心底燃起一把火。 他让齐星将车靠边停下,然后,让他先走,自己朝着幸福走去。 一辆公交车在这个时候驶进站来,幸福刚要随着人流上车,就觉得背在身后的兜子被人扯了一下。以为是小偷,她迅速回头。 路璐!她瞪大眼睛差点儿喊出声。 路璐将她扯出人群,拽到一片清凉的树荫下,低头又扫了一眼她那双修长的白花花的大腿。 “穿着这么暴露,干嘛去?”语气里带着火气,还带着掩饰不住的酸意。 幸福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片刻的失神,很快反应过来接话,“我想去书店看看考研的书。” 她那副认真的样子,让他的火气顿时又消了下去。这丫头,不知是脑袋短路,还是真就不知自己做错什么,他没法子跟她较真儿了。 “考研书在网上就能买,比书店便宜好多。”说着,牵起她的手,带着些斥意,“辞职怎么也不说一声?” “你烦我。我不好意思再去打搅你。”幸福边走,边踢着脚下的方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路璐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斥责她心狠,一个电话也不主动打?还是骂她穿得太暴露,见别的男人目光落在她腿上,他吃醋? 牵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直接拦住一辆出租车,将她推进去,随着自己也跟在坐进后座,手,仍然紧紧牵着她的,告诉给司机一个地址。 司机透过后视镜留意一眼车后座的二人,见他们长得女俏男俊的,挺好的一对璧人,怎么干出偷偷摸摸的事呢。以他开车多年的经验早就得出一个结论了。如果一男一女打车,真是夫妻或者情侣的,上车时,肯定是女人坐后边,男人做副驾驶上,这是规律。如果男女二人拉拉扯扯,坐进车里时,全都坐在后座,那肯定是些偷偷摸摸的,拿不到台面上的关系。 他又打量了一眼后座的二人,一手摩挲了一下下颌,若有所思,看着二人的样子,怎么都不像那种见光死的关系呀。 正在这时,电台广播转到了本市的新闻上。女主播知性清脆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来。“听众朋友,现在请听本台记者对国税局局长路璐的专访……”然后,声音就切换到一个男记者那里,他开抛出一些问题,路璐一一应答。路璐在电波里的声音比本人还沉稳磁性,带着大提琴一般的沉厚,仔细听下去,音质华贵,丝丝萦绕,让人格外舒服。 幸福抬眼瞥了一眼目不转睛望着前方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路璐虽然没看她一眼,似乎能感觉到她脸上的情绪波动,握住她手的大手在她掌心里挠了一下。幸福觉得掌心痒痒的,差点儿叫出声来,侧脸嗔怒地瞪着他。 司机师傅似乎看出后座的异样,开口说道:“这个路局长,是新调过来的。年轻有为啊,据说才三十出头,很有魄力。这才来没几个月,好几个煤矿老板都扔了进去。我一哥们,也开了一家小煤矿,见新局长上任三把火,动真格的了,他乖乖的,把欠了几年的税款都交了。 要说远道的和尚会念经,本地的局长在这里做了十几年,啥政绩也没出,连当年的任务都完不成。人家一个小年轻的一来,成绩不但有了,还把税款收上来了。这就是差距。 不过,听说,新来的局长就是来要政绩的,听人说,他铁腕冷血,六亲不认,只认钱,不认人。交上税款啥事没有,偷税漏税,决不轻饶。也是,人家一个外来的,才不怕呢。再说,人家也不会在这小地方呆一辈子,才不怕得罪人呢。” 司机说了半天,见后座的二人没有反应,不禁又往后看了一眼。 幸福撇着嘴,忍住笑,见路璐扭头望着窗外,装作失聪,她配合司机笑道:“是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啊。” 车子很快就到了小区外,司机将车停稳,路璐将钱递给他,然后提醒幸福,“小心着。” 司机身子一震,听着广播里路局长的声音,又看了一眼车边的年轻男人,摇摇头,应该不是正在讲话的那位吧。他也从电视里看过那个人,眼前这个好像太年轻了。 看着司机调转车头离去,幸福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若不是碍于他的面子,她一定会弯腰抱着肚子狂笑。不过为了路局长面子着想,她还是忍了。 路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也没牵着她手,而是熟门熟路的径自走进小区,上楼,开门,一气呵成,仿佛这里就是他家似的。反倒是幸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真正的主人倒成了客人。 路璐进屋将钥匙往玄关的柜子上一扔,换了拖鞋径自走进自己房间。进去以后,一愣。 这里原来全是自己的痕迹,他喜欢的灰色床单,灰色贡缎的被子,还有他放在床头上那本没来得及看完的书,不知所踪。他皱了皱眉,转身进了卫生间,跟追进来的幸福差点儿撞个正着。 幸福揉揉鼻子,看他旋风似的背影。 卫生间里也没了他的痕迹,情侣漱口杯只剩下了一只,他的牙刷不见踪迹。他的手巾没了,剃须水和剃须刀也没了,就连他仍旧框里要洗的衣服也没了。 路璐终于怒了。安慕小说网 “陈幸福,我的东西呢?” 幸福很听话地指指客厅角落里一个大大的袋子,“喏,都放了那里了,我想着那天方便让快递给你送过去!” 路璐的眉毛气得都翘起来了,他低低吼了一声:“你太过分了!” 这个女人怎么长了一个不开窍的脑袋,不知反思自己的不对,还要将他清除出去。真是没有天理了!以前,是他太纵容她了,给她太多的时间和机会,她却不知珍惜,从今以后,不会!他不能再惯着她了! 幸福只觉眼前一晃,就大头朝下,被路璐夹在腰间。 “路璐,干嘛?大白天的,你干嘛?”她血液倒流,全都涌到脸上,脸颊红彤彤的。她捶打他小腹,嚷着。 “干啥?马上你就知道!”路璐大步流星进了幸福的房间,一甩手就将她扔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请假一天,后天更新。 066 厚实的席梦思将幸福弹起来老高。她骨碌一下子爬起来,路璐哪容得她逃跑,扯开衬衣就扑了上去。 幸福怎会不知道他干啥?她拳打脚踢,使劲儿推搡着他。她这样一伸胳膊蹬腿儿的,更加方便路璐扯开她的衣服。 很快,二人裸裎相对。幸福像只发怒的小鹿,眼睛亮亮的瞪着他,尽管被他压在身下不能动弹,还是输人不输阵,摆出不服输的架势。 路璐心里一软,蒙上她的眼,堵住她的唇,轻轻的啄,慢慢地品,一下一下扯着她的唇瓣细细的啧。很快,她倔强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在他的爱抚之下,还发出低低的压抑的嘤咛声。 路璐在她身体燃起火焰的同时,自己也濒临爆发的边缘,全身毛孔悉数张开,屋内弥漫起动情男女身上散发出的甜腻气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豆大的汗珠落在她凝脂般的胸前,弹性紧致的高耸顶端,那点红梅颤颤巍巍在动,似邀请,似拒绝,似欢喜,似害怕,她的身子也微微颤抖,嘴里嘤嘤咛咛的,泣不成声。 他粗重的吼了一声,一挺腰杆,全根没入。他的撞击令幸福上身一挺,半个身子突然悬空,叫出声来。 压抑了半个多月的激情悉数绽放,如洪水冲破堤坝,浩浩荡荡,一泻千里。屋内春暖花开,春光旖旎,那些怨,那些气,那些压在心里的闷,竟然在身体交融里,嘤咛的喘息中烟消云散。 等风停雨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冰箱里还有蔬菜。路璐哄着幸福多睡了一会儿,他蹑手蹑脚下地,进了厨房将饭菜弄好,等着她醒来。 这次床上运动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被他推到峰顶又抛进谷底,起起伏伏,低低沉沉的,没被弄晕过去,是她已经适应。等到她承受不了开口求饶,好话说尽,他仍旧凶猛进进出出,丝毫不予理会。 没办法,她只好配合着他,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又是亲吻,又是抚摸,最后找到他的敏感点,轻轻一掐,他便低低粗喘一声,喷薄而出才算作罢。后来,她就迷迷糊糊起来,只觉得他悬在她什么休息一会儿才翻身下去,又是给她擦身子又是擦脸的。事后她身体虽然疲惫,可头脑依旧清晰,他出去做饭,她都知道,闻到厨房里的菜香,她乖乖就爬起来。 以前吃饭,二人都各坐一边,面对面。这次,路璐跟她坐在同一侧,还将椅子拉近,二人的肩贴着肩,肘部抵着肘部,像是连体婴。 幸福不知他何意,他给夹菜她就吃,他给盛饭她也没客气,连着吃了两碗。看着她胃口大开,路璐高兴地笑了。“看来,以后还得多做床上运动。” 幸福嘴巴里嚼着饭,扭头瞪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路璐放下筷子,很郑重地想了一下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她想做情妇就做,反正他也没打算找别人,他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女朋友,老婆,情妇,有什么分别?再让她适应一段时间。他们翻云覆雨不是一次了,二人交融在一起的感觉十分契合,不知身体上,还有心灵上的,在床事上是那么同步,他就不信,她对自己没有感情。 不是说通往女人心的路是YD嘛,他坚信,自己总会有一天能进驻她心里,就像她已经在自己心里安营扎寨一样。 于是,他给她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碗里,温和地商量道:“你那天提的建议,我想了想,可以接受,不过,你能不能将裴全那一百万元钱还给他呀?” 幸福夹着排骨刚送到唇边,听他如此说,啪的一下,就把排骨扔进碗里。顿时脸色就变了,瞪着眼,梗着脖子,扬高声音喊道:“凭什么还给他?就是当三陪小姐还有报酬呢!我跟他结婚半年多,给他洗衣做饭兼暖床,他给我什么了?就连结婚的房子都是我家的,他不止欠我的钱,还欠我一条人命呢!要不是他,我的孩子也不会溜掉,我没让他以命换命,就给他面子了。一百万?就是一千万也弥补不了我失去孩子的痛。他要是把孩子还给我,我给他二百万!” 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也不由自主流淌下来。扔下饭碗和筷子,一个劲儿地抹起眼泪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侧过泪眼恶声恶气问他,“他找你了?你答应他了?” “不……不是!”见她泪水涟涟,他突然没了底气。其实,他是想让她把钱还给裴全,彻底断了给裴家断了跟裴家的联系。可是,一提这事,她就激动,连哭带喊的,他开始后悔跟她提了。 “好了,好了,不给就不给,快吃饭,一会儿凉了。我就是随便问问。”他伸出手,帮着她擦眼泪,越擦,她泪水越多,看得他心疼。于是,一伸手,将她捞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幸福只觉眼前一暗,他的头就压了下来。他先贴在自己额上,然后,柔软的唇下移,来到眉毛上,一下一下亲着她正 最新网址: 49 049 幸福反手保住他的脖子,大声呜咽出声。 他细心体贴的动作勾起她以前所受的委屈,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她主动抬起脸,寻找到他的唇,叼住了不撒开。还大胆的将小手从他衬衫下摆伸进,一下子勾住他的腰带,用力撕扯。这个男人,眼前这个男人对她好,给她温暖,至于他不让自己受委屈,只有他对自己温柔。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爬着跪起来,跪在他腿间,急切地将他衬衫全部扯开。 本来,路璐就见不得她掉一滴眼泪,如今她却泪水连连,他的心早就软了。她梨花带雨的委屈样子让他恨不得抱进怀里狠狠怜爱。突然,见她难得主动,他压着的欲火噌的一下子冒了上来,抱起她飞快地除去二人身上的遮蔽物,就在餐厅的椅子上又狂风暴雨一场。 那一刻,他没深究幸福为什么那么主动,为什么那么卖力,为什么对他要不够,为什么咬着他的肩膀,让他再用力些。他只知道,眼前这个柔弱无骨,浑身馨香的女子是他的,在他的怀里,他在她的身体里,他们是一体的。 日子看似恢复平静,二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同居状态。不过,这以后是真的同居。 家宝实习单位就是路璐所在的局。幸福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跟路璐同居的事,所以,路璐就在另一处小区买了一幢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间当书房,另一个就是卧室。 路璐特意定做了一张大床,能睡下四个人,放在卧室里。因为幸福辞职了,安心读书为考研究生做准备,所以,一般的时候,白天她都到市里的图书馆看书做习题,那里的环境氛围适合看书。 晚上的时候,只要家宝不来她这里,她就回路璐新买的那座房子里,亲自下厨给他洗手作羹汤。幸福的厨艺跟酒店大厨比不了,但受母亲影响,一般家常菜也做得有模有样。 吃过饭,看新闻,再看书直到晚上十点。路璐则跟她一起在书房看财经杂志,或是批阅文件。等到十点一到,她就成了他一人的,二人共同沐浴,然后,亲热一番,抱着彼此睡觉。 很快就到九月份了。家宝来他局里报道。经过深思熟虑,路璐将李秘书唤进来,进行了简单的谈话。 “李秘书,办公室主任年末就要退休了,您是局里的老人,依你看,谁接替最合适?”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二人也都各怀心腹事。李秘书不知局长这是何意。当初,路局长刚来时,他确实不看好,因为他太年轻,还成天挂着温和的笑容,没有领导的威严和气势。可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再加上最近的大动作,他刮目相看。原来,路局长就是披着温和的表象迷惑对方,像一只蛰伏的豹子,让猎物放松警惕。然后,瞅准时机,再敏捷迅疾地出击,给对手致命一击。 原来,路局长根本就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官二代,他确实有两把刷子。 李秘书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不知该如何作答。在领导面前,少说多做没坏处,尤其是吃不准领导意图的时候。 见局长好看的眼中噙着笑意,他要是不回答说不过去,所以,短暂思考一下回道:“这个还得领导决定。办公室的另外两个副主任条件都符合。” 老油条!路璐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些人,在机关待时间长了,各个比泥鳅还滑溜,比猴子还精,都学会了明哲保身。岂不知,这样圆滑没性格的人,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受用。其实,他来这里几个月,早就动了念头,想把李秘书换掉。 这是官场的潜规则。后任领导不会用前任领导的人,包括司机,包括秘书。这就是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 司机齐星他是从省城里带过来的,政治素质过硬,跟自己绝对一条心,两家又是世交。眼前这个泥鳅似的李秘书是前任局长留下来的。他之所以忍了这么长时间没动,就是不想打草惊蛇。 自己初来乍到,虽然上有省局为自己保驾护航,身后还有路氏这个庞大家族,不过,他想凭自己努力,将这份新工作干好。基于想证明自己能力的考量,也为了迷惑其他人,他不动声色,原班人马一个没动,暗地里却将局班子几个人的底细摸得透透的。 如今,该动了。家宝来了,家宝跟局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连带关系,在自己身边,帮着他成长,假以时日,必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李秘书,我想让你接办公室主任的担子……”来了依旧为何无害地微笑,绝对是春风拂面,和煦暖阳,让人看着就通体舒服。 “路局长!”李秘书惊呼一声,不可置信。 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他向往了十几年,可自己背后没有人脉,也没人替自己说句好话。本来跟着前任局长死心塌地,以为他临走之前能将自己扶正,可是,局长因为经济问题自身难保,他没被牵扯进去就暗自庆幸了,只好照旧做个秘书,以为这个一干就是一辈子,谁知,天下掉馅饼,竟然让自己摊上了。 “路局长,我……我行吗?”李秘书战战兢兢站起身来,嘴上谦虚不自信,心里却已经敲锣打鼓地开心了。 路璐冲着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依旧淡笑着,“你是局里的老人,虽然是秘书,但却是办公室副主任的待遇。再加上你工作仔细认真,我个人感觉,你能胜任。” 其实,早有人盯上了主任那个位子,还曾经给他送过礼。他婉言拒绝了。他来这里最多也就两三年,人员大换血没必要,他只要几个关键部门和岗位是自己的人就好。 这个李秘书虽然是前任留下的,但是,他在局里是元老,知道的事,了解的人比自己多得多。他需要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李秘书知道前任局长的事,这次,自己若是提拔他一次,他必定心怀感恩,以后,更加死心塌地。也给局里其他人看,他这个做局长的没有对前任留下的人赶尽杀绝,消除大家惶惶不安的心理,稳定军心,安心工作。 简单地说,把李秘书提拔到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就是他安装在身边的稳定器。 后来,路璐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无怪乎让他安心工作,打消疑虑的话。看着李秘书感恩戴德地退了出去,他又给齐星打电话,让他带家宝上来,安排他跟着李秘书熟悉业务。工作上的事搞定了,也到了下班时间。 家宝跟齐星住在局里的独身宿舍,两个人年龄相当,脾气投缘,几天时间久混熟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卧室存稿箱。 067 这一天,幸福从图书馆回来的早些,心中惦记自己的家,怕水龙头开了,怕进小偷了,总之觉得惴惴不安。看时间充裕,就顺路回来看看。 进了小区,她沿着石板路的树荫溜溜达达走。一晃,她已经半个多月没回来看了。 路璐缠得紧。想着她就脸颊微微发红。谁说路局长年轻温雅,俊逸如竹?谁说路局长性子温和,淡然和缓?都是骗人的。他那张无害的表象下,掩藏着老虎的凶猛,狐狸的狡猾,狼的凶狠,至于性子,也不温和,在床上,比猴子还急。跟他同居这段时间,她是深有体会。 原来,他也有另一面。不过,他的另一面,只有她一个人见过。这么想着,她微微勾起唇角。 “幸福!”突然,一簇高耸的灌木后,闪出一个人来。 幸福吓得出了一声冷汗,连着倒退好几步。看清是裴全时,她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 在她强大的注视下,裴全吞咽一下,开口道:“我来看看你。” 幸福想起家宝打伤他,自己心有些歉疚,脸色也缓和下来。但语气仍旧强硬,“现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说罢,绕过他,就要进楼。 “幸福!”裴全一伸手抓住她胳膊,又犹豫一会儿,终于问道:“幸福,我……我想冲你借些钱……” 幸福顿时站住,脸色又冷了下来。想了想,冷笑出声,“不是想冲我借一百万吧?” 裴全心虚,脸色有些窘,可还是说道:“要是多些更好!” “无耻!”幸福骂了一句,见裴全脸色跟猪肝一样的紫了,心又软下来,“是你那个好姐姐让你来的吧?” “不……是!”裴全脸色更加难看,“我自己想的。最近公司出了些状况,资金周转不开,所以……” “所以想到我?想到你曾经给我的一百万?”幸福气得鼻子差点儿歪了,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瞪着他。 “裴全,脑袋空不要紧,关键是不要进水!” 他的小算盘打得可口真响,还想从她这儿把钱抠出去,门都没有! 本来,她对他还有些愧疚,毕竟是弟弟打伤了他,她本来想说声“对不起”,可见他如此没骨气,一点儿男人样子都没有,气不打一处来。 “我告诉你,那一百万,我花没了!”说着,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裴全紧紧跟在她身后,“这么快?怎么花的?” 幸福再次刹住脚步,怒了,声音也不由自主扬高了,“我自己的钱,怎么花还要跟你打报告?我包养小白脸,可以吧?”狗拿耗子多管闲事!m.xfanjia 见过没骨气的,没加过这么没骨气的。他们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她一直以为他文质彬彬的,带着个金丝边眼睛,是那种温和的,好脾气的人,可是,她却忽视了一点,他好脾气温和的表象之下掩藏的是窝囊。见过窝囊的,没见过这么窝囊的。 “幸福!”裴全又喊了一声,有气无力中带着对她的担忧,“那个路璐不是你的良人。” 幸福笑出声来。她不知他为何就想到了路璐。难道路大局长有当小白脸的潜质? 见她不言语,冲着自己似笑不笑,裴全又凑前几步,语重心长,“幸福,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真为你好。路璐不适合你。先不说他身居高位这一点,就说他的家世背景,你们也不合适。就是路璐爱你死去活来,他父母能同意吗?这年头都实行联姻,强强联合,他会为了你,放弃跟更强的对手联合的机会?幸福,听我的话,离他远一些,陷得越深,受伤越重。” 幸福心里不是没有感动,她的心又不是铁石做成的,他那句话真,那句话假,她怎么听不明白。可是,那一小股感动还没来得及表示出来,就听一道女声响起来。 “跟她废什么话?冲她借钱,是给她面子,不然,我们就把拍到路璐在夜总会□的照片发出去,让他局长做不成,不但丢了官,还弄得名声扫地,惹得一身骚。”站出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受伤后装作昏迷不醒的李兰。 幸福的心咯噔一下子,她不知路璐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但是,看李兰笃定的样子,幸福有些慌。可她面上仍然若无其事,一脸镇定,冷笑不已,鄙夷地扫了对方一眼。 “想敲诈就去找照片的主人,拿我这个小百姓做威胁,你不觉得有失身份吗?”幸福嘴巴也不饶人,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一遍,缓缓道:“不知是真傻了,还是被打傻了!” “陈幸福——”李兰顿时倍受侮辱,尖锐地喊起来,“陈幸福,你个不要脸的,你以为你躲在大树下好乘凉了,是不?你以为跟局长睡觉就腰杆硬了,是不?我告诉你,你就一个玩物,被人玩儿够了,照样被甩。到时候,你就是一只破鞋!” 李兰如泼妇,从嘴里喷粪,幸福四处打量一下。这里比较偏僻,还没到下班时候,一些上岁数喜欢遛弯的老头老太太已经买菜或者回家做晚饭了。小区里人不多,基本不会有人发觉他们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口水战。 本来,她不想搭理这一对疯子,可李兰的话实在太难听了,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侮辱。她反唇相讥,轻松地扒拉一下马尾辫,洋洋得意,骄傲笑着回击,“我就是一只破鞋,可我这只破鞋比你年轻。男人都喜欢年轻的,知道吗?你呀……”说完,目光在她脸上、胸上流连一遍,“你顶多算一只又老又旧的破鞋!” 李兰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紫,再由紫变黑。任裴全如何拽她,李兰都不为所动,一副要跟幸福拼命的架势。 就在这时,幸福的电话响起来,她接起来,让自己尽量心平气和,告诉对方道:“在我家小区,被两条疯狗缠住了。”说完,啪地一下挂断电话。 李兰不依不饶,继续骂道:“陈幸福,你不要太过分。做人要留条后路。你弟弟把我们打伤,不但不陪一分钱,你竟然还指使那个姓路的来害我们。 我们公司上上下下几万名员工,就因为他一句话,就频临倒闭了,上 50 050 幸福一直没言语,听她吼。渐渐的也听出些眉目来。希达是遇到困难了,缺钱了,所以,他们找她来想要回那一百万。而造成希达目前困境的应该跟路璐脱不了干系。不然,李兰不能如此怨恨。看她眼珠子都红了,要不是裴全拉着,她早就扑过来把她撕扯碎了,吃掉吧。 一道强烈的反光打过来,幸福本能似扬手挡住。随着反光的消失,一辆车子停在身边。 “幸福!”车门还没开,幸福就听见车里的人唤自己,随之,一道俊逸的身影下来,将她保护在身后。 “李总和裴总真是好闲呐,来找我女朋友聊天啦?”说着,看了看天,又看看站在自己对面的二人,不轻不重说道,“这天也快晚了。下班的人也该回来了。李总想让所有人都看你撒泼吗?不过,应该很多人都想近距离认识一下希达老板的真容的。要是希达上市了,也好让大小股东了解一下希达老板的为人呐。毕竟企业的发展跟掌舵人的人品和修养不开的。我看这样吧,你要是想在这里说,我们就在这里,也让更多的人认识一下李总。你要是不想在这里,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说着,问朝身侧的齐星,“酒店订了吗?” “订了。”齐星冲着眼珠子还红着的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兰在气头上失去理智,裴全还有些冷静。他怎么听不明白来路璐的话。眼前找个男人说话语气温和,气质温雅,一脸淡笑,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可跟他的表情截然相反,透着严厉,威胁也压迫。 裴全转念一想,路璐说得也对。希达上市虽然受阻,可并未完全失去希望。要是再这个时候,被媒体爆出老板李兰当街耍泼,毫无形象,那希达的企业形象必定受到严重影响。路璐的话就像一柄软刀子,扎中他的软肋。 他拉住李兰,几乎用拖的,强行把他抱开,塞进不在远处的车里。 幸福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追了上去。 路璐没拦她,望着她跑过去的背影,眼神幽暗下去。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累,一时间不知自己为谁辛苦为谁忙。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她是否领情。她就这么跑过去,可考虑到他的感受。她对裴全果真没忘。 突然心灰意冷,他钻进车里等着他们卿卿我我说完。 “哥,陈姐打起来了!”齐星喊了一声,就冲了出去。 路璐抬头,看向不远处,可不是,幸福拉住李兰不让她走,二人推推搡搡的。 他也大步紧追过去。 “不给就不让你走!”幸福霸道的声音传过来,声音不高。可狠坚决。 路璐上前,一把将幸福拉开,齐星也挡在车门口,不让裴全坐进驾驶座,场面剑拔弩张起来。 “她欠你什么?”路璐问她,以为她受了欺负,目光关切。原来,她不是跟裴全道别的,只要不是给裴全有牵扯就好。沉重疲惫的心,顿时轻松下来。 幸福不想说。她想暗中将李兰说的那些关于路璐的照片要回来。男人去夜店的人多得是。路璐身居高位,又有才有貌,去那里也未尝不可。尽管心里有些不舒服,似是鱼刺卡在喉咙,可又想,自己是他什么人,没有立场阻止他去。不过,她可以在暗中帮他把事情解决了。m.xfanjia 她想得容易,哪知,李兰是个顽固不化的家伙,竟然不给。 李兰见路璐过来了,沉默一下,对于这个杀人于无形的男人她心里有些畏惧。别看她比他大十多岁,但是,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偶尔流露出来的杀伐决断,她这个四十而立的人都自愧不如。 见路璐的目光关切地停在幸福身上,然后,又转移到自己身上,似乎在询问。她见幸福趁路璐转过头的时候,跟自己不停地眨眼,似乎暗示她不要说出来。 李兰心底漫过一股恶意报复的快感。陈幸福,你也有求我的时候?你不让我说,我偏说。让这个男人在你面前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路局长……”李兰嘴角立刻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我和陈小姐之间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关于您的不雅照片,呵呵……”说罢,“咣”的一声关上车门,车子扬长而去。、 “不雅”两个字刻意被她拉长,在空气中余音渺渺,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 068 路璐望着车子消失的发现顿了一秒,然后,有转头看幸福。幸福只给他一个背影,正朝着楼宇门走去。 他示意齐星把车开回去,就追随幸福进了楼。 幸福的段数哪是他的对手,几句话她就把事情原委全说了。 路璐听罢,沉思一会儿,然后,给叶流景挂了一个电话,委托他办些事。这个期间,幸福吧房间查看一遍,见没什么问题,就跟他下楼回新买的那座房子。 回去之后,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洗菜做饭,收拾洗碗,等把一切整理好了,又坐在电视前看每天必看的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 这时候,路璐在书房接电话回来,一把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他则坐在幸福刚坐过的沙发上。 大手一伸,用牙签扎了一块切好的哈密瓜块儿塞进幸福嘴里,然后,又堵住她的嘴,把她刚要咀嚼的水果用舌尖儿卷出来,吃紧自己嘴里,还吧嗒的津津有味。 幸福被他弄得满脸通红。这个男人,越来越不正经了。 路璐咽下去,也没说话,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幸福哇哇大叫声中进了书房。 书房的电脑开着,桌面上是一张照片。 幸福无意扫了一眼,一眼就将她目光定住。照片上主角的不是别人,正是抱着自己的路璐。 光线有些暗淡,看背景似乎在走廊里。路璐正面对着镜头,一个女人勾住他脖子,脸埋在他肩窝,后背裸裸一大片。看不清正面。路璐表情十分平淡,只有眉心微蹙起来。 在幸福疑惑间,路璐已经抱着她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中坐下。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随意点击鼠标,劈了啪啦的,一张张照片在荧屏上闪过。 幸福的眼睛盯着那些照片,一张比一张暧昧,一张别一张清晰,她想装作若无其事,想移开目光,可就是移不开。屏幕上的照片就像强力胶,紧紧将她注意力黏住。 她盯着照片,心潮起伏。 路璐却优雅地靠着椅背,抱着她的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路璐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诗来,不禁勾起唇角。 他胸膛微弱的震动惊醒了入神的幸福。正巧因为那些照片已经放完,看罢,她心里似是被针刺了一般,疼了一下。 正在这时,写字台上,他的手机响起起来。幸福心里的刺痛感越发强烈,她想挣脱下去,离开这间房,避开他的气息。他却不让,手臂更加环紧了。 “喂。”他也不避她,当着她就接起电话来,“我说严老板,市的生意老几负责啊?” “路少什么意思?想分一杯羹?”严谨在那风平浪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路璐手机贴着耳朵,幸福被他禁锢着,贴着他的胸,所以,严谨的声音她听得真真切切。对方声音浑厚低沉,还很冷。她不自在扭了一□子。 “乖,别动啊。”路璐说一声。 严谨在那边没说话,停顿一秒后,幸福听到那边似乎有隐忍的笑意。 路璐也笑出声来。“别自作多情,不是说你的。”然后,表情严肃下来,解释道:“前些日子去市解决那件私事,请几个喜欢泡夜店朋友去了一次。有些照片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要威胁我。都是些错位角度拍的,跟本就没那回事。” “怒了?”严谨声音仍旧古井无波。 “当然怒了。老婆还没娶到手呢,误会怎么办?最厌恶搬弄是非的人。对那种无良,不替客人保护隐私的地儿,一个不留!” “这是真怒了。说吧,怎么办?” “我不想再看见那家店的招牌。” “名字?” “仙宫。” “好,三天之后归于严氏旗下,到时候改名为‘皇宫’。以后,你尽可以随便去,就是在里边杀人放火也不敢有人管。”严谨声音里难得透出丝笑意。 “严老板,明知道我老婆在身边,故意挑拨吧?”说罢,啪的一声挂上电话,盯着幸福的脸如释重负。 “幸福,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他板起脸。 幸福又挣脱一下。她不想听。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听不听有什么关系?再者说,她要是听了他解释,就好像是她承认自己是他什么人似的。其实,她只是他情人。 路璐双臂环紧她的纤腰,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不理会她的挣扎,将那天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路璐深夜未归,是泡夜店去了。家宝的事他双管齐下,一方面从李兰和裴全那里入手,恩威并济,另一方面想,从上层入手,请了几个公安局和法院的领导。其中有个实权人物喜欢夜店,于是,他就带着他们来夜店里玩儿多半宿。 天朝的许多事不是在文件上,会议上决定的,多是在私下场合,酒店,床上,或者是夜店里。路璐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也精精的,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微妙。 在喝了些酒后,他觉得包厢有些闷,就出来透透气,没料到在走廊里遇见一个女酒鬼,扑进他怀里又亲又啃的。走廊里有摄像头,将那些动作全都录了下来。 最巧合的是,他选择的那家夜店老板是李兰的一个亲戚。当然,这是他今天刚知道的。他让叶流景帮着查后才得知的。也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些照片会在李兰手里。 “幸福,我去夜店,有证人,叶流景。我不爱去那种地方,空气不好,叶流景也不爱去,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为了谈成事情,必须得投其所好。” 到现在,幸福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觉得很愧疚。伸手,拢了拢他被自己蹭得半开的衣襟,声音有些低,还带着由衷的歉意,“对不起。” 觉得很对不起他,是自己误会他了。他是为了家宝的事才去夜店的,她不但没给他充分的信任,还怀疑他,在内心深处还鄙视他,嘲笑他跟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一丘之貉。 可事实让她汗颜。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幸福,我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所以,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以前,我也混过几次,一直想告诉你,但又没信心,怕你嫌弃我。现在,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幸福抬起小手,揉着他微蹙的眉心,心疼地问:“是不是喝多了酒,都不敢醉?” 路璐顿了一下,随即笑了,握住她的手在唇边啄,“那个齐星,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 “别欺负齐星。”说着,往他怀里窝了窝,双臂环住他脖子,诚心诚意道:“谢谢你帮家宝。我都不知该怎么偿还这份人情了。” “真想偿还?”他眉梢微挑。 幸福点头。她是实在的孩子,此刻,心里对他充满感激,她是认真的,以为他也是认真的,却忽略了他语气里的轻佻,眼里的笑意。 路璐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结结实实的公主抱,大步往卧室走,像个饥渴的大灰狼见到小白兔,恶狠狠威胁,“那就肉偿吧。” 其实不是单纯的肉偿,事后幸福想,在这其中,她也得到满足。尽管一百个不承认,可身体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她的身体比心还喜欢这个将自己环在臂弯里沉睡的男人。 她伸出手,轻轻又贪婪地摩挲着他俊朗的睡颜,这个男人,她爱不得,可又舍不得。那就得过且过,过一天算一天吧。把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过,有意义,充实,更加留恋珍惜。 日子看似平静,表现之下却波涛暗涌。 这一天,路璐接到父亲亲自打来电话,这让他不能不吃惊。 一般时候,都是母亲打电话给他,不怪乎关心他身体,天冷加件衣,天热开空调,还有想他了,让他回家看看云云。可怜天下父母心,尤其是当母亲的,虽然有时候,嫌母亲唠叨,可放下电话,心里还是暖暖的 51 51 父亲很少给他打电话,有电话也是工作上的事,还不是他亲自打过来的,都是委托秘书,然后,他再给父亲回拨过去。 这次,父亲亲自给他打,让他受宠若惊的同时,也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黑。”父亲的声音永远那么低沉严厉,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路璐也能想象得到。年纪一年一年的大,官位一年比一年高,习惯了板着脸,不动声色,渐渐的,在家人面前也就不会笑了。 “爸。”路璐想让气氛活跃些,于是,斗胆笑道,“您想我了吧?” 父亲在那边沉默须臾,声音依旧低沉,但不再那么严厉,似乎带了些情绪。“你去那里是工作的。也三十而立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应该有数。你一直是让爸爸骄傲的好孩子。” 路璐的智商不低,父亲虽然没明说,可不代表他听不出来。放下电话,他开始琢磨,谁给父亲通风报信呢。 他从来没刻意隐藏跟幸福的关系,男未婚,女未嫁,谈个恋爱也没碍着别人的事,不过,他的恋爱却被别有心人先汇报到父亲那里去了,这让他颇为恼火。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家事,被人当成接近父亲,跟父亲沟通感情的借口,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味儿。 路璐脑子飞快运转,想到了是上次希达分公司酒会时,看见幸福的几位市领导。嗯,十有八九是他们告诉的。 儿子的恋爱没听儿子亲口说,却从别人口中得知,想必父亲心里也不舒服吧。尤其是幸福的离异身份,若是被那些人添油加醋,那父亲心里恐怕更加难以接受。 路璐身子陷在高高的靠背椅中,微眯着眼寻思着化解之道。想了一会儿,他倏地睁开眼,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他得找救兵。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三万字左右就要结文了。这篇完结就写严谨那篇。欢迎大家收藏捧场啊。 069 路璐飞快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爷爷,孙子想死您了。怎么想的呀?夜不能寐呗。对了,爷爷,您不是阴历十七过生日嘛?我先过去给您过怎么样?最近忙,难得这几天有时间。对了,爷爷,我给您找个孙媳妇,顺便带给您过目。 那当然,您要是不喜欢,我绝对休了她。当然是顺便,给您过生日是第一位,审查孙媳妇是最后一位。我爸呀,我爸也是道听途说,他连看都没看过。我不是寻思先让您过目吗,您才是一家之主,我爸是咱家二把手。好咧,那就说定了。” 放下电话,路璐的心没有轻松,反倒沉重起来。看来,他的事不但的父亲知道,身在市疗养的爷爷都知道了,那全家估计都知道了。可妈妈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呢?这可不像老妈的作风。 敌不动我不动。他按耐住给老妈打电话探听的想法,先给姐姐拨过去电话。姐姐路玉似乎很忙,只告诉他,全家人都知道了,但是,目前没人发表任何意见,仅此而已。 路璐的心顿时悬空。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现在,家里人的心思他捉摸不透,也不敢贸然出手。眼下的解决之道只有一个,先带着幸福见过爷爷。爷爷是老辈人,喜欢传统女孩子。幸福的各方面条件绝对符合爷爷的审美要求。她在爷爷那里过了关,家里其他人估计就没问题了。 若是爷爷没相中幸福怎么办? 他托着腮想,爷爷应该能相中,凭他对爷爷的了解,幸福的长相气质为人就是为爷爷量身定做的孙媳妇。若是万里有一,爷爷真的没看中,如何是好? 他身居高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凡事都习惯做预案,同一件事至少做两套预案,未雨绸缪。 想了一会儿,似乎做了决定,他啪的一下拍案而起,若是爷爷没相中幸福,极力反对的话,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非得让老爷子点头同意,还得欢欢喜喜地迎接孙媳妇进门,不然,他绝对作到底。 路璐心思百转千回,思索了好几天,才动员幸福跟自己去北京一趟。 幸福心太软,尤其对路璐。有时候,明明对他的话有怀疑,也不去静心分析,见他深深期待的目光,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 听说他爷爷身体不好,在北京疗养,并且要过生日,希望他回去看看。爷爷一直希望在有生之年看见他找女朋友,所以,让她冒充一下。 幸福感觉这话有漏洞,可是,他目光那么真诚,对爷爷又那么孝顺,她也没来得及分析呢,他就又诱惑他说,想带她去中央财经大学看看。她考研究生应该多了解几个学校,多认识几个导师。 路璐似乎对此校颇有兴趣,说财政部长和审计署审计长都是这里出去的校友。这里出去的毕业生多数都成了各部门的顶梁柱,是精英。 她没想过自己也要当领导,不过,确如他所言,多了解几个学校是有好处的。离报名还有好几个月时间,她可以将诶这次机会去中央财经大学去看看。就这样,她答应了路璐的请求。 路璐心里暗自高兴,背地里给爷爷打电话,嘱咐爷爷要高抬贵手,别为难孙媳妇。还要爷爷穿得体面些,还嘱咐爷爷,让勤务兵多做几个幸福爱吃的菜。 弄得路家老爷子在电话里骂他,“小兔崽子,还嫌弃你爷爷了,是不?我哪天穿得不体面,邋邋遢遢了?怕我给你丢脸呐?那你也别回来了。” 路璐又是哄,又是道歉,还讲了几个笑话,终于把老爷子哄得笑逐颜开。 放下电话,他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里琢磨,按理说,这事应该是幸福紧张才对呀,他怎么比幸福还紧张呢。 他们买了周五的飞机票,幸福也将一些必需用品装好了。周四的时候,老爷子的勤务兵打电话来说,菜已经准备妥当,十六个菜,还将菜名报给他听了一遍。 最后,老爷子接过电话在那边告诉他,“你爸爸在北京开会,说周六过来看我,你心里有个准备。” 路璐又是高兴又是紧张。高兴的是爷爷给他通风报信,这说明爷爷并不反对他跟离异的幸福交往。他和幸福的事成功了一半儿。紧张的是父亲也去看爷爷,不知父亲是何态度,是否站在自己这边。 既来之则安之。该来的总该来的。他好容易说服幸福跟他回北京,就是刀山火海,他也闯了。 星期五上班的路上,他又接到爷爷那边的电话,说周五,妈妈和姐姐也飞北京看爷爷去。 路璐心想,坏了,这排场弄大了。这哪是去看爷爷呀,分明是去看幸福去了。 车窗外一排排远去的景观树,浮光掠影,飞速后退。路璐手里把玩着手机,捉摸着要不要给幸福说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可是,告诉她说父母都去看她,她会不会临阵脱逃?不行,他好不容易将她说服,决不能让她半路退缩,不然,他精心准备策划的这一切就都泡汤了。他为了她,可是绞尽脑汁。 她是一个别扭固执的丫头,他要是明说,她肯定不同意,说不定又可怜巴巴或泪水婆娑的,他见不得她那样。没办法,他只得耍些小手腕,先把她拐去再说。 难得父母都去北京,这样也好。一家人见了面,无论是暖意融融四月天,还是狂风暴雨鹅毛雪,他都候着。 这样,一上午的时间过得也很快。中午,他就回到住处,幸福已经将皮箱整理妥当,二人的衣物分开摆放,上下层,整整齐齐的。 路璐看见,心里就说不出的舒服,他揽着她的肩在午后的光阴里静静伫立片刻。有这样一个女子在身边,执手一生,此生足矣。 在家简单吃了一口,二人就做大巴去了机场。因为路上没有耽搁,到机场时,离安检还有半个小时时间。二人在候机大厅里转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就要安检了。 路璐借口去了一趟卫生间,给爷爷打个电话,语气里掩饰不住兴奋,“爷爷,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吧?晚上您就能看见孙媳妇了,到时候您可别激动啊。晚饭不要太丰盛,清粥小菜就好。不用,不用,幸福不喜欢太油腻的。” 老爷子笑着骂了他几句,他才挂断电话。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幸福就是那缕东风。她是他的心肝,他的宝贝,冬日里,他心头的阳光,夏日里,他头顶的阴凉。 他将手机收好,准备上了飞机告诉她,家人都去北京相聚的事。反正到了飞机上,她再想退缩也来不及了。他跟她坦白,然后,无论她怎么发脾气他都忍着。反正在飞机上,她也不会跳机逃跑。 他打着小算盘,见安检处已经有人在排队了。幸福正拉着皮箱朝着他这个方向看。他紧走几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拉杆,咬着她耳朵,兴奋地小声说道:“到飞机上有事情跟你说。” “现在就说呗。”她眨了眨眼,不知他为何神秘兮兮。 路璐趁着咬耳朵的机会亲了她侧脸一下,摇了摇头。 安检的队伍逐渐壮大。他们身后的人越来越多,身前的人一个个通过检查进了去。 路璐看着离自己还有几步远的安检口,心里越来越踏实。终于要见面了,他和幸福的事终于定下来了。以后,他就名正言顺跟她在一起了。心里像有几百只小鸟在飞舞欢歌,他唇角弯弯勾起,兴奋异常,迫不及待。 他们前边的一对情侣已经进去,马上就到他们了。路璐更加急不可耐。 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安检工作人员的目光停在幸福身上。 幸福急忙退出来,路璐也跟着退出来,让身后的人先检。 幸福皱着眉,看着屏幕上陌生号码,按下接通键,轻轻喂了一声。 “什么?”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听罢,她脸色顿时苍白无血,声音也颤抖起来,“好,我这就去。” 路璐一把拉住转身就跑的她,担忧地问:“怎么啦?” “裴全病危了!”幸福急急说,甩开路璐的手,就往外跑。 路璐扔下行李箱,不顾旁人围观,一把将她拉住,脸色阴沉下来,就连语气也冷了几分。 “陈幸福,你是裴全什么人?”他温和的眼底凝结成冰。 幸福眼里已经浮上雾气,顾不得仔细观察路璐的表情,挣扎着要脱离他的钳制,声音哽咽起来,“他在市里没有朋友。”安慕小说网 “可是,他有李兰。他有女朋友!” 幸福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似是回味着话里的意思,短暂的愣神之后,又挣扎起来,“李兰没在他身边。” 路璐的心顿时跌到谷底。拔凉拔凉的。连血管里滚烫的血液都冷却下来。 他咬牙,额头青筋绷起,目光一瞬不瞬瞪着他,压在心里的那些在意,那些芥蒂终于迸发出来。 “陈幸福,你心里还有裴全,是不是?你还想跟他复合,是不是?你不要用眼泪来吓唬我,哭也没用,今天,我们就把话挑明了吧。你攥着裴全的一百万迟迟不还,是不是还期望着有一天你们能复合?是不是想拿这笔钱当借口?我就知道,你对他没死心。” 路璐胸膛剧烈起伏,他暴躁地扯了一下领口,骂了一句脏话:“我他妈的就知道,我就是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也不屑一顾。因为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掏心掏干的为什么?啊? 我跟手下那些老头子,老油条斗,都比跟你在一起轻松。我他妈前辈子欠了你什么?啊?女人满大街有的是,我怎么就看上了没心没肺的你? 陈幸福,今天,我们就把话敞开了说,你要是跟我走,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概不追究,一笔勾销,今天你要是去陪姓裴的小子,我们就一刀两断!” “他现在生命垂危!即使我们不是夫妻,可还是老乡!”幸福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她看了一眼愤怒到极点,眼珠子都红了的路璐,没再耽搁,转身就跑。 “陈幸福,我们之间只有一百步距离,我已经朝你走了九十九步,你竟然连一步也不肯朝我走吗?”声音凌厉悲怆。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说的,看文吧 070 余音袅袅,幸福身影已经跑远。 “啪”的一声剧烈声响。上万块钱的手机摔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一地碎片。 颓然地坐在长椅中,皮箱歪倒在脚下。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到他身边推了他一下,“哥,你怎么在这里?” 沮丧抬起头,身前站着齐星。路璐抹了 52 同居第一步 外边已经灯火阑珊,宽阔平坦的机场上,灯火闪烁。候机厅里依旧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步履匆匆,奔向回家的路。 齐星扶着他,知道是发生大事了,小心翼翼解释道:“爷爷打来电话,说接机的人在那边机场没接到你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打你电话又接不通。就打到我手机上,我给你也打不通,就给陈姐打电话,她说你们在机场分开了。我不放心过来这边看看。” “以后我再也不想听到陈幸福的名字!”路璐突然吼了一声,眼珠子通红。坐进车里,才略微冷静下来,将事情跟齐星说了一遍,然后嘱咐道:“你就编个理由,告诉爷爷,说我回不去了。” 于是,齐星给家里打个电话,说路璐临时去省里开会,手机关机,他也是通过别人联系上的。这个理由有些蹩脚牵强,即使去省里开会,他这个司机也该知道的。想必爷爷那边一定怀疑。 果不其然,晚上十一点多,老爷子电话打了过来。齐星望着床上喝得烂醉的人,只好实话实说。 路璐喝多了,这次是真的喝多了。他回到局里给安排的那座公寓。齐星不放心,跟了回去。家里有酒,都是朋友或者别人送的,还都是好酒。 他随便拿出一瓶,抱着瓶子就喝,跟喝凉开水似的。等齐星发现,已经喝了一个底朝天了,瓶子也被摔在地上,细碎的瓷片在客厅的夜灯下闪着清冷幽深的光。 齐星望着他靠在沙发里,眯着眼,皱着眉不说话,心里有些不安,可也不敢多嘴。 路璐连着睡了两天,云里雾里的,说不清睡着了,还是清醒着,反正齐星在房间里走到的声音他听得断断续续的,期间似乎还听见齐星跟人打电话。 有酒解忧,忘却前尘。 星期一,路璐就又生龙活虎上班了。 星期三的时候,幸福接到弟弟电话,说要到她这里吃晚饭。幸福爽快答应。 自从家宝到路璐身边实习,他们姐弟每周都要聚一次。幸福给他做一桌子他爱吃的饭菜,然后,听他说说单位里发生的事。 晚上,家宝如约而至,脸色却有些不好。 饭桌上,家宝问她:“裴全怎么样啦?” 幸福回道:“没有生命危险,轻微脑梗塞。他父母和姐姐都在医院照顾着呢。” “姐,你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以后少去,免得让别人误会,以为你还想跟裴全复合呢。”幸福点头,“知道。我就去过两次。第二次去是跟他家人交代一下。” 原来,那天,裴全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晕倒,被好心路人发现送往医院。医院查看他手机,发现电话薄里写着“老婆”的号码就拨了出去。 那时,幸福正在机场准备跟路璐安检登机。撇下路璐,幸福打车到了医院,将住院费用补交了,又跟医生询问过病情,然后,又给裴全父母打了电话。等他家人来了,她就回来再也没露面。 正好今天她闲着,弟弟说来,她痛快答应。 那天在机场,路璐跟她大吼,暴怒的跟发疯的狮子似的,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现在让她拉下脸给他打电话解释,她做不出来。 “家宝,在路璐身边,还算习惯吧?”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挺好。路哥对我挺照顾。秘书这个岗位,让我认识了很多人,没事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下去检查,也学会了很多。” 说着说着,家宝叹气一声道,“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从星期一上班开例会,就没好脸色。几个部门的科长被他训得鼻子不鼻子,脸不脸的。以前,就是大家犯了错,他也没这样严厉过。谁能想象得到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暴怒起来竟然把桌子拍碎了。这几天,我过得也战战兢兢的,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轮到我头上了。” “家宝,姐告诉你,无论他怎么发脾气,你都的忍着。你想想,你是他亲自要去的,你要是跟他生分了,不服他,跟他对着干,那让局里其他人不是看笑话嘛。就是他打你,你也的咬牙忍着。实习结束后,离开就好了。” “姐,我知道。”家宝烦躁地扒拉一下短发,嘟囔道,“其他同事都暗里议论说,路局长可能失恋了,还是被女方甩了,不然,不能火气这么大。我还是有些不信。你说,就是吹了一个女朋友,至于反应那么激烈吗?他条件那么好,就是找仙女一样的,也能找得到啊。” 幸福一口饭噎在嗓子眼儿,喝了一口汤才下去。 “是啊。许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择高处立,就中处坐,向宽处行。有时候,许多事都是强求不来的,顺其自然就好。” 家宝盯着她看了几秒,“姐,你说话怎么还带着佛理呢,以前我都不知道。” 幸福伸手在弟弟头上敲了一下,“我要遁入空门,与青灯古佛为伴了。” 家宝笑了,喝了口汤,心情也好起来。 “姐,前些日子,路哥突然问我小时候的事,你说奇怪不?我给他讲了我们小时候下河捉鱼的事。我说,我小时候淘气,在水里捉鱼摔倒了,呛了水,你看见了,光着脚丫就跳下去,将我拉出来,结果,你的脚心扎了很大一块玻璃碴子,差点儿将脚面穿透。路哥本来听得很开心,我一提你脚底受伤,他就开始皱眉。好像伤的是他似的。” “算了,吃饭。”幸福打断他,心里有些烦躁,轻斥弟弟,“你观察的可够仔细的。把注意力用在工作上,别竟观察领导脸色。” “姐……”家宝拉长声音反驳,“做秘书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学会察言观色。不然,怎么揣测领导意图?在单位里,不仅仅是工作,多数时间还要跟人斗。察言观色的必须的本事。” 幸福轻轻叹口气。 弟弟比自己都成熟许多。也许男人在这点上永远比女人成熟。女人看重的是家庭和爱情。男人关注的则是事业和野心。无论怎样,她都为长大了的弟弟感到骄傲和自豪。 “姐,你说有意思不,后来,没事的时候,路哥总跟我打听你小时候的事。我感觉他对你不一样,是不是他对你有意思啊?姐,他找没找过你?” 幸福表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已经开了锅,她瞪了弟弟一眼,“云泥之别,你说能怎样?你没喝酒,怎么开始说胡话?” 家宝还要说什么,幸福的手机响起,她接过来,说了些话,最后敲定道:“那就明天吧,明天早七点去看房。太晚了不行。现在那房子正在出租中,人家生意很好,我们在人多的时候去,会影响生意的。”又约定了地点,挂了电话。 “姐,你说什么?”家宝隐隐听到些,又不太确信。 “我准备把房子卖了,车子卖了,把一百万还给裴全。”幸福云淡风轻地说。 家宝又多打量她几眼。“姐,以前爸妈也劝过你,今天怎么想明白了?” 幸福顿了一下,眸色一闪。 “裴全的身体不适合工作了,他家条件又不好。他父母年纪大了,也没什么收入,靠什么生活?这一百万是他们的救命钱,后半辈子的生活费。如果裴全身体好好的,我拿着也理直气壮。他身体成了那个样子,我握着钱,心不安理不得。钱那个东西就是身外之物,有了它,生活也就充裕些,没有它,我也落魄不了。” 家宝点点头。 “也好,把钱还给他们,窝囊陈家和裴家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爸妈为这笔钱都愁坏了,一直当烫手的山芋。这下丢给裴家,就是晚上睡觉也香了。” 家宝吃过饭,又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幸福进卫生间洗漱准备就寝。花洒的水欢快跳跃,轻盈温暖,她站在水雾里摩挲着左脚的脚心,那里的疤痕还在,只不过不疼了。 怪不得有一天,和路璐亲热,他非得亲自己的脚,一个脚趾一个脚趾的,后来,亲到脚心,柔软的唇在那里停了好久,柔声问她:“这里还疼吗?”她被他折磨挑拨得气喘吁吁,神志迷乱,只有摇头嘤咛不已。 那晚,他格外温柔,如缓缓春江水,柔柔刷着全身,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后来还是她忍不住那甜蜜的折磨,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气呵成,直到眼前烟花绚烂,白茫一片。 昏睡过去前,不知他咬着自己耳垂说了句什么,声音很低,很柔,很郑重。 关了花洒,扯过毛巾擦着湿漉漉滴着水珠的长发。想着明天卖房子的事,心里就有些乱。 那天在机场,他骂的那些话有些道理。她攥住一百万不撒手,其实是有私心的,心里一直隐隐的有些小小的希冀和期待,或许,有一天,能跟裴全复合。 路璐的话骂醒了她。那夜,守在昏迷不醒的病床前,看着沉睡的人,她想,跟裴全,是不可能的了。即使裴全身患重病,即使他现在躺在这里无声无息,即使他面容憔悴,形容消瘦,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那么看着,出奇的冷静。心不痛,但有些惋惜。如今,他的生死都勾不起来她对他的感觉,这样的她,又怎么能跟裴全复婚? 是她心变狠了,还是心肠坏了,她自己也说不清。反正对裴全没有了感觉。夫妻间不是该牵挂彼此的吗?那天夜里,她躺在旁边的空床上睡了一夜,格外的沉,似乎做了梦,却没有裴全的影子。 裴全的生死都勾不起她心底的爱意和牵挂了。她承认她变心了。当初要了一百万是为了弥补失去孩子的痛,和对自己近一年婚姻的补偿。如今,那个害自己失去孩子的罪魁祸首就躺在这里,比自己情况还惨,她本该幸灾乐祸才对,可她却没了那心思。 各走各的路,各过个的生活,就这样吧。 她终于考虑清楚,决定卖房子,把钱还给裴家。以后,真的就再没有牵扯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昨天过节去了,喝得烂醉,今天早些更新了,以作弥补。 071 卖房还钱,跟裴全断得干干净净。 机场意外,跟路璐从今以后也不会有交集,路归路,桥归桥,只希望他不要为难弟弟家宝。 以后,她一门心思将精力用在看书上,争取一把考上研究生,远离这里,曾经发生的那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忘。 幸福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眼圈红红的,她想笑一个给自己看,一咧嘴,眼泪就涌了出来。 第二天,幸福去约定的地点领着买家看房子,因为价钱谈不拢,暂时放下。对方说回去考虑一下。 幸福则沿着人行路慢慢地走,决心要咬住价格不松口。现在房子价格直线飙升,她要是不赚个二十万,绝不会出手。 包里的手机唱起歌来,她掏出来站到路边,看着陌生的号码,以为是看房子的人,犹豫一下后,还是接通了。 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幸福脸色有些难看。她很开恢复正常,打了一辆出租车到约定的地点。 这是一家清幽雅致的咖啡厅。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清新,空气里流淌着悠扬婉转的乐音。 幸福跟服务生问清了约定的座位号,就朝着二楼走去。入目的先是散台敞间,拐进走廊,踩着厚厚的消音地毯又走了几步,看清了门牌号,她挑起竹帘进了去。 一位优雅高贵的中年女人应声站了起来,冲着她礼貌笑了笑,“陈小姐吧?我是路璐母亲。” 幸福多留意了眼前贵妇几眼,其实,她穿戴得并不名贵,但是,身上和眉目间透出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岁月的年华并没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正笑着望着自己,带着不掩饰的探究。 二人重新坐下,幸福开门见山。“路夫人,您来找我,是为了路局长吧?” 路母没料到这丫头竟然单刀直入,把她打个措手不及。正巧服务生进来,将咖啡摆好。她端起杯子,优雅地抿了一小口,放下后,温和地笑着,“是啊,听说你们在谈恋爱,我过来看看,有些冒昧。” 幸福心尖似被捅了一刀,面前的咖啡她一点没动,看着路母。肯定是过来兴师问罪的。毕竟他们二人门不得户不对,路家怎么会同意呢。纸里包不住火,她和路璐曾经都那么小心,却还是被发现了。 索性,就敞开了说,反正在机场谈崩那次,她和路璐没有和任何关系,那么,就由她将一切揽下来。 路局长还是原来按个清俊温雅的路局长。她是离异妇女,也不在乎多一桩事,多一盆脏水了。 “路夫人,很对不起。我知道,我的 53 被严谨抓现行 最新网址: 一些言行可能误导了路局长。其实,我对他一直是有好感的,从我念大学的那几年开始。” 路母不可置信的挑起眉梢,心想,这丫头早就认识儿子? 像是读懂她眼里的疑惑,幸福就把他们大学的经历告诉给了她。 “我想,路局长对我也有好感,可能是觉得我很傻气,没什么心机。试想,谁会拿着一百元假币还给失主?” 路母脸上的疑惑渐渐褪去,眼底目光柔和了一些。这丫头还真坦荡,这倒出乎意料。 “后来,我知道了路局长的身份,知道了他高不可攀的家世,我承认,我对路局长,不,那时,我一直叫他大师兄。我对他有好感,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爱情。后来,知道他的身份后,我把那仅存的好感也抹杀掉了。我有一个同乡同学,我父母都说,我们家世相当。” 说着,幸福哽咽一下,含着泪花,笑说道:“其实,不止你们这种富贵之家讲究门当户对,就连我们平民百姓就是讲究的。我父母是普通百姓,所以,他们希望自己女儿也找一个普同百姓。因为这样,他们的女儿才不会受婆家的气,若是自己女儿嫁一个比自己强太多的男人,不止我,就是我的父母都觉得低人一等,仰人鼻息的生活不是我和我的父母所要的。 于是,我跟我的同乡结了婚,因为,我们有相同的生长环境,相同的家世背景,相同的价值观。后来,我丈夫出轨了,跟了一个大他十几岁的女人,后来,我们离婚了。” 再来之前,路母在家已经准备了几个晚上。她在脑海中把那个叫“陈幸福”的女人定了位,以为她就是一个妖媚的狐狸精,把儿子迷得五迷三道。她还准备了许多说辞,只要狐狸精敢跟她叫板挑衅,她就叫她好看。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孩子长着一张白净的脸,素面朝天,弯弯的眉毛只是修了修,也不是纹眉,润泽的唇瓣,竟然连口红都没打,只是涂了一层薄薄的唇膏,衣服也大方得体,干净利索。确切地说陈幸福给她的印象不是女人,更像是女孩。 她看了半晌,也没看出哪里有一丝狐狸精的影子。 尤其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女孩子竟然如此坦诚,她不隐瞒对儿子的好感,但绝不是肤浅的崇拜和献媚,而是一种平等的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和坦荡,不张狂,也不自卑。 路母看着她,竟然渐渐生出了几许心疼和好感。她同情地看着幸福,抽出一夜纸巾递给她。 “谢谢……”幸福擦擦泪水,接着说道,“路局长得知后,给了我不少帮助。” 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幸福说道:“路夫人,我和路局长之间不会有什么,以前不会,今后也不会。真的。我是一介平民,可也算念过几天书,有些道理我也懂。我不会做出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更不会缠着路局长,这个您尽管放心。” 路夫人轻叹一声。现在不是女方缠着男方的事,是她那个温文尔雅的儿子发脾气,在家里作呢! “我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要普通人的幸福,我宁可坐在自行车后边笑,也不愿坐在宝马车里边哭。如果因为我以前的言行,给您和你的家庭造成不便,那么,请您原谅!以后,不会了。” 想自己的弟弟在他单位上班,想自己和他有过肌肤之亲,幸福觉得更加对不起路璐。是自己一时把持不住,连累了他。 他是一个仕途顺利的男人,他有野心,有抱负,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确实幼稚,还差一点儿害了他。如果她弥足深陷的话,真就害了他。他是好人,帮过自己,自己怎么既然如此自私? 看着坐在对面的路母,幸福心底又滋生出几许歉意来。 现在,幸亏路母及时找到她,不然,路璐的前途也许会毁在自己手里吧。 看着路母眼里同情怜悯的目光,幸福突然觉得好笑。自己差点儿害得她儿子身败名裂,她却还同情她? “陈小姐,那天,嗯……那天,听说,你要跟小黑要去北京,却临时改了主意,去了医院,看你前夫?” “是。”如今,幸福庆幸自己没去北京,若是去了结果会比这难堪吧!自己是个凡人,路家人则是高高在上的仙,被神仙用探究大量猜测的目光盯着,肯定如坐针毡。 如今路母一人的目光盯着身上,她都觉得如芒在背了,若是,几双眼睛都落在身上,还不得灼出洞来? “我前夫突然发病,医院在他手机里找到我的号码。” |“你们想复婚?” 幸福抬头,正视着路夫人的眼睛,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路夫人笑了笑,道:“现在的离异夫妻,都跟仇人似的,有几个还管对方死活的?所以,我好奇……” 幸福突然觉得对面的贵妇人也很幼稚。想法也很天真,难道,他们每天就知道争名夺利,攀高踩低?难道,他们连一点点的善良之心都没有? “大街上碰到一个晕倒的路人,我们还要扶一把,帮他叫一辆救护车。裴全是我前夫,是我老乡,我怎能狠心地见死不救?是,我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裴全抽筋扒骨,大卸八块,挫骨扬灰,可关键时候,我还是不忍看着他死,所以,我只有去,没有退路。路夫人,您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路夫人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干咳了一声,笑了笑。 幸福也不自然地笑了下。怪不得路璐不理解,原来他们那些身份高贵的人都不理解她的做法。这就是不同阶层的差异。思想观念,处事方法。 眼前这个中年女人,没有那些富家太太的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的气势,看着自己,还时常露出安慰的眼神。本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一路谈下来,她只是问了几个问题,竟然连一句斥责的话也没有。她是幸运的吧?幸运到遇到一个最好脾气来兴师问罪的、为儿子忧心的母亲。 说实话,不年轻、但优雅从容的路夫人,幸福心里并不讨厌,她没有兴师动众质问她,也没破口大骂她是狐狸精,更没举起手中的咖啡泼在她脸上。不是她有受虐倾向,而是,里不都是这么写的。 她一直紧张的心安稳许多。 那样的家庭是可望不可及的。幸福脑海里突然冒出李俏说过的话“珍爱生命,远离公婆”,她勾唇笑了笑。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说了算抱歉,就接通了。又是一拨看房子的人。 挂断电话,幸福起身礼貌跟路母道别。“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先走。您尽管放心,我跟路局长不会有什么。永远不会的。” 走到门口,停住掀起竹帘的手,回头冲着路母嫣然笑道:“我想,就不必说再见了,因为今生,我们都不会再见面的。” 竹帘“哗啦”一声响,路母惊了一下,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觉得灰头土脸。 幸福离开最后那句话让她激灵一下子。她急忙播出一个号码,是秘书接的,她压低声音说,“小李,让首长接电话。” 那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后来安静下去。路母听秘书说“是阿姨。” 然后,她就听路父声音传过来,“什么事?”他家老太婆很少在工作时间打扰他,今天这个电话让他有不好预感。 “老路,我好像把事情办砸了!”路母有些委屈。 路父声音缓和下来,安慰她:“怎么回事,慢慢说。” 路母将跟幸福见面的事说了一遍,就听路父轻斥一句:“胡闹,你真成了老小孩儿了!” 放下电话,路父交代:“小李,你查一下这个人,把她家庭成员的情况弄清楚。要低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小李接过首长写的便笺,“陈幸福”三个字赫然在目,还有曾经的工作单位和年纪。 作者有话要说:离结局越来越近,越开越近…… 072 幸福的生活趋于平静。她现在需要做的就两件大事:看书和卖房。 到了周末,看房的人达到十多拨,却没有一个达成交易。幸福觉得他们给的价格太低,也不愿就这么草草卖掉。就这样,拖到了周五。 转眼间,又快有一个月没回家了。于是,在周五的时候,她坐着长途汽车回到了家里。 远远地,看着自家房顶的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闻着不知谁家飘出的菜香,脚步都轻快许多。这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不快就都抛却到脑后了。 鸟儿飞得再高再远,巢是永远的避风港。 这一夜,她跟妈妈住在一间房里,说了半宿的悄悄话,关于弟弟家宝的,关于路璐的,最多的还是关于裴全的。当陈母听说女儿要把房子卖掉,还钱给裴家的时候,连连赞同。 “现在,村子里的人都说裴全是报应,要不是他出轨,也不一定遭此横祸。”陈母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女儿收了那么多委屈,终于可以出口气了。 “妈,你怎么也掺合进去了,别人怎么说就随他,咱可别管。”幸福不愿再谈跟裴家有关的任何事,她打岔道,“妈,明天咱包饺子呗?要小白菜猪肉馅儿的。” “好。”陈母高兴不得了,“家宝不知去省城回来没有。秘书也跟局长去开会吗?” “也许是他们领导想让他多学些东西,这是好事。”幸福安慰妈妈。其实,她也希望家宝能在家,一家人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多好。 回到家里格外放松,幸福一觉睡到天大亮。清晨,在公鸡悦耳清亮的啼鸣中醒来。起来洗漱吃饭,之后,她自告奋勇,就去后街的商店买新鲜的猪肉。 已经九月末了,天气还有些夏日的余威。走在树荫庇荫下的土路上,心里说不出的欢畅。 到了商店,又被在一起玩儿扑克的邻居围住聊了一会儿,不怪乎关于裴全的,关于路璐的。耽搁了半个多小时才从商店往回走。 离家不远了,她无意抬头,见家门口听了两辆黑色的吉普越野车。心里顿时泛起合计,脚步也快了些。院子里站了四个年轻人,各个神情严肃,身板笔直,当她进来时,目光炯炯打量她。 这阵势让幸福脑子晕了一下。她几步迈到窗前,屋里正传来笑声。 幸福有些近视,但是,在往屋里瞟一眼的瞬间,她看得分外清楚,顿时僵住了。屋里有一个人她认识:路璐的母亲。 心里顿时不痛快起来,沿着窗台进了厨房,将新买的肉放下,就进了主屋。 陈母笑着喊道:“闺女,快来,这是小路的父母,曾经在这里下过乡。这是我闺女,我们农村人没见过世面,二位别见外。” 幸福冲着他们夫妻二人点点头,目光落在路母身上时多停了几秒。尽管心里十分不快,却仍旧挤出一抹笑容。 “首长好,夫人好。” 路父习惯于板着的脸笑了,幸福却感觉得不到任何慈祥。也许是在电视上看惯了他严肃的面孔,他突然冲自己点头微笑,她后背冒出一股凉风。 路父见幸福脸色一闪而过的不快,解释道:“今天到这儿来,没告诉小黑,也没告诉你这丫头。你们都别挑理。我是不请自来。” 幸福咧咧嘴,皮笑肉不笑。他看穿自己的想法啦? 就听路父继续说道:“我就是过来散散心,年轻时候在这里下过乡,这又是老队长家,当初陈叔当生产队长的时候,可没少照顾我。” “你还记得啦?”陈父和陈母见这么大的官儿到自己家,都有些拘谨,陈老爷子倒很随意,像是几十年前面对着那个年轻小伙子时一样,笑呵呵道,“我还记得那时候,你们伙食不好,吃不饱,一天夜里,一个知情病了,你就偷偷跑到鸡窝给他偷了一只鸡,又找了一个偏僻的深沟烧熟了。我恰巧夜里看青,撞上了。那时候,我就觉得,这小伙子仁义,冒着被罚的危险帮助朋友,将来一定大有出息。果真,当大领导了不是!” 路父听罢,呵呵笑出声来,脸有些不自然的红。就连路母也笑了起来,接话道,“他年轻时候还干过偷鸡的事?他可从没说过。倒是经常提起老队长怎么关心照顾他们。” 陈老爷子又笑着说道:“看我这大烟袋不?都好几十年了,就是当初你返城的时候送给我的,还用着呢,都快成古董了!” 路父接过长长的大烟袋,摩挲着,突然百感交集,感叹道:“都这么多年了,没想您老还用着。现在,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 幸福心里无论多不痛快,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路璐父亲开门就把话 最新网址: 54 054 最新网址: 敞开了,说是来看望爷爷的。若是不是有路璐这层关系,估计他们这辈子也没机会再踏上这片土地吧。 幸福冷眼旁观,静静听他们聊天。她不是怀疑路家的诚意,而是他们身居高位的,人哪有时间去回忆过去?看院子里那四个人就知道,那都是暗中保护他的吧,微服私访还这么多人跟着,出来一趟多不容易。 幸福突然同情他们了。原来“官身不得自由”说的就是他们那些人。 陈老爷子是个爽快人,他非得留一行人在家里吃饭。幸福和陈母就开始张罗起来。又到商店买了六个菜,加上家里原来的两个,凑了八个菜。 路母要进厨房帮忙,陈母哪能让。路母依然进了厨房站在一边跟她们娘俩儿唠嗑。 “农村的厨房我也会用。年轻时候,我也是下乡青年。回城了才跟小黑他爸认识的。” 她说起三十多年前农村里的事,娓娓道来,跟陈母的距离拉近许多。很快,气氛便更加融洽起来。 幸福趁着路母出去的机会,小声问:“你们见到路璐他爸是大领导,怎么不吃惊?” “早就吃惊过了。家宝到他局里实习,知道了就告诉了家里。倒是你,死丫头,还帮着路璐瞒着。那有什么瞒着的?你是怕我们家攀附他们,还是怎的?” 头上挨了妈妈一级爆栗子,幸福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解释道:“路璐是低调的人,他从不刻意张扬自己身背景。” 陈母瞪了自己闺女一眼,哼了一声。知女莫若母,自己闺女低调她怎么会不知道。 这顿饭宾主尽欢,路父好喝了几杯。 陈老爷子欲留他们住下,路父摇头,走前拉着老爷子的说,分外不舍,“没办法啊。”说着朝笔直站在车边的年轻人瞥了一眼,“都跟着呢,寸步不离,没办法。等退吧,退了时候到这儿来多住些日子。” 陈老爷子眼圈就红了,擦了把眼睛,“就不知道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不。” 路父的眼睛也红了,“一定的,一定的。过段时间,我派人接您到我哪儿住些日子,全家都去。我那儿住得下。” 路母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塞给陈母,“来得匆忙,也没买什么东西,这些钱是点儿心意。老爷子年岁大了,给他买些爱吃的。” 陈母推搡一番,最后还是收下了。 “爷爷,我送送客人。”幸福跟家人说。扫了一眼厚厚一摞钱,心里越发不舒服。 路母看出来幸福是有话要说,也没上车,让司机开车先走,到村头去等。两个年轻人断后,路母和路父跟幸福三个人并排走着。 走出村头,站在一片开阔处,幸福站定,压抑了半天的不悦爆发出来。 “路夫人,请恕我直言,您这是唱得哪出戏?您若是真的故地重游,我们欢迎,可您心里明白,您是吗?我早已经说过,我和路局长之间,不会有什么瓜葛了,我以人品保证,如果你们还是无法相信,那我就发誓。 可你们这算是什么?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有种被侮辱的感觉,是,我们是普通百姓,可即使是普通百姓,也有自己的尊严和自己的生活,也有不被打扰的权利,你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是来威胁我父母?还是来炫耀你的的高高在上?抑或是间接地告诉我,你们家是高不可攀的?” “这孩子……”路母打断她,“我们就是来看看,我们知道你跟小黑的事,你们是自由恋爱,中间也没个媒人。我寻思,这种事男方应该主动些。” 幸福冷笑一下,一急,一下子涌上泪来。 “小陈……”一直不语的路父终于开口了,威严不苟言笑的脸上有些歉意,“我们没又恶意,就是来看看,对小黑的婚事,我们的当父母的扭不过他,只有顺着他了。他爱找什么样的,就由着他去了。可是,我们也身为父母,也希望儿子能幸福一生。 我们至少得看看女方家是什么样,至少得了解一下女方的父母为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希望你能理解。我最高兴的是,原来,你是老队长的孙女,老队长是个刚直不阿的好人。他的家人也错不了。” 幸福一摆手打断他的话。 “对不起,恕我愚钝,我不能理解。您是封疆大吏,你足不出户就可以把我们家祖宗八代查个遍,您还至于兴师动众亲自来吗?您知不知道,您这样会给我父母造成多大压力?他们一辈子连县长市长都见不上一面,您这样唐突出现,他们会几天几夜都睡不好,寝食难安的琢磨着,他们是我们父母,我不希望他们有任何心里包袱。就是您想来,也该先告诉我一声。可是,你们这样算什么?” “幸福,”路母见自己老头子被这个小女娃一顿抢白,将心比心也觉得有些理亏,对不住她。 “在省城,足不出户确实能把你,包括你家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可当得知你爷爷是你路伯父下乡的老队长时,我们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想来看看他。这也许就是缘分。 当年,你爷爷没少帮助你路伯父。怕给他们带来压力,所以,我也没明说我们的来意,更没说,我们就是小黑的父母,也没提小黑和你的事,我只是想,先接上头,然后,再由路璐一点一点儿渗透。可是,他们竟然知道。” 幸福的倔脾气上来了,也别管对方是什么大领导,针锋相对,“您把我的家人当成白痴了吗?您站在他们的角度想过吗?您以为,他们会没觉察吗?即使现在没明白过来,可纸里保不住火,他们早晚都会觉察。何况现在家家又电视,他们会不知道?” 幸福觉得被人打了一个耳光子,路家父母亲自登门造访,不但没让她心安,反倒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慌。如果她估计不错。家里这时肯定乱成了一锅粥。 幸福使劲儿将哽在喉中的酸涩咽下去,郑重说道:“我最后强调一遍,我对路局长是有过好感,可那是过去式。并且我家里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我有自知之明,你们那样的家庭我们高攀不起,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 她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路母上前拉住幸福的手,心疼解释:“孩子,阿姨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任何想伤害你们感情的意思,这件事,我们坐得是唐突了些,这些都是我的主意,跟你路伯伯没关系。” 静静站在秋日下午的月日光下,幸福心有些冷,身子不知怎地一冷起来的。这股冷意让她冷静下来。其实父母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家宝告诉的,也不能全怪路璐父母。 这样一想,语气也缓和了些,“天不早了,我就送到这里了。一路保重。” 看着路父路母上车,幸福一伸手将信封扔了进去,“心意领了,谢谢。” 路母无奈地笑笑,然后,冲着她摆摆手说再见,两辆越野车扬长而去。 其实,这个时候,她应该说“再见”,“欢迎再来”,可,对不起,她实在无法大度,她说不出口。 他们这么微服私访,明显让她的家人处于了被动地位,有种被人审视的感觉,那种感觉令人不舒服。 所以,最好终生不见。 每个少女都有一个梦,希望自己的白马王子帅气多金,温暖体贴,有车、有房、有型、有款,是当下的“四有男人”。 念大学的时候,她也有过这种想法。内心深处,路璐就是她的白马王子。 可自从路母第一次找自己谈话之后,她突然明白了许多。路母是个温婉高雅的女人,没给她难堪。可即使这样。被人找上门来,她也觉得无地自容。 以前,她与路璐是有过肌肤之亲,那也是男欢女爱,正常男女之间的事,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再说,她也是为了报恩,毕竟他帮过弟弟,再者说,自己是喜欢他的,与他在一起,她觉得安心又安全。 如果,路母没找到她,她曾经想过,自己配不上他,那就甘愿做他的情人,也挺好,他们两情相悦,走一步算一步。等他将来遇到合适的女孩子结婚了,他们自然会断了联系。 自从在机场跟路璐闹崩了,她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就连做情人都不可以。路璐那天说的话,她记忆犹新,她不会再纠缠他,这点儿自尊心还是有的。 幸福低着头往回走,合计着今天的事。路家父母应该不知道路璐跟自己分手的事吧,不然,怎么会主动上门? 先撇下幸福这边不说,再说车里的路氏夫妇。 “老路,你说这丫头是不是忒刁了?这以后,你儿子可有的受了。哪有未过门的儿媳妇这么跟公公婆婆说话的?这丫头!”路母对今天的事感觉郁闷,她深深靠在车座里发牢骚。 路父扫了一眼老伴儿,“以前说上句说惯了,这碰一鼻子灰就受不了了?” 路母哼了一声,没言语。 路父继续说道:“那丫头说话挺抓理。假以时日,能是儿子的左右手,贤内助。现在,还是年轻,沉不住气,太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容易受挫。” 说着,看了眼窗外飞快后退的景物,轻轻叹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询问老伴儿,“那丫头是不是对小黑没心思啊?我老感觉是儿子一头炕热。” 他跟老伴儿一样郁闷。自己说上句都说惯了,今天,被一个小丫头抢白的哑口无言,脸红脖子粗。关键是人家小丫头说得句句在理,让他们没有反驳的余地。也许像那丫头说的,他们没考虑到对方的感受。尽管他们是好心,可仍旧间接伤害到那丫头的自尊心了。 不过,丫头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挺投缘的。 “告诉儿子一声,我们不反对。其他的,就看他自己了。”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儿子要想真把那丫头娶回去似乎不那么容易。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当父母也不能管那么多。 “老路,你就这么点头了?那丫头倒是不错,陈家也跟你有渊源,可,那丫头是二婚。” 路母对这个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跟我们差不多的家庭,哪个不娶个门当户对的?陈家跟我们有差距,我也认了,可是,以后让我跟人家说,我儿媳妇是个二婚女,我说不出口。” 路父声音严厉起来,“教训还不够吗?” 路母不出声了。老伴儿说的那个教训她怎么会不记得。一个门当户对的准儿媳,儿子虽然不是很喜欢,也点头同意了。结果要订婚的前一天,人家提出分手。那以后,儿子再没相看过一个,也没听说他跟哪个女孩子在一起。 做父母嘴上不急,心里上火。害怕引以骄傲的儿子这辈子都要孤家寡人了。突然听说跟一个叫陈幸福的女孩子相处了,还是个二婚女,她是既高兴又郁闷。关键是人家对儿子好像不太上心,在机场抛下儿子还跑了。 路母叹了一声,“那就听你的吧。” 路父握住老伴儿大手,语重心长地安慰:“我们老了,能活还能活多少年。以后跟儿子过一辈子的是他媳妇,不是我们。陈家家境清白,门当户对又如何?还不是树倒猢狲散。倒是陈家这样的人家,朴实靠得住。至于二婚不二婚的,更没必要考虑那么多。那天,咱闺女不是开导你了嘛。” 路母点点头,女儿的话她记得。 记得那天一家人在一起讨论儿子的事,说道陈幸福二婚的时候,女儿反驳道:“现在谁还谈论二婚,处女的?陈幸福结过婚,有过结婚证,你们就说她是二婚。那有多少女孩子未婚就跟男人同居的?她们没结过婚,她们也不是处女。你们介怀不就是陈幸福不是处女吗?告诉你们。现在要想找处女,只能到高中生,小学生里找了。” “那就这样吧。随他们去吧。”路母只好在现实前低头,“只要儿子喜欢就好。儿子幸福了,我就幸福了。” 路父拍拍老伴儿手背,“这样想就对了。” “老路,我还是担心,你说,要是咱儿子追求陈家丫头,那丫头不同意怎么办?” 路父侧头看着老伴儿,轻斥道:“你看看你,刚才还对人家介怀,现在又担心儿子追不上了。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吧。” “我害怕陈家父母不同意。”路母又担忧起来。 “儿子要是这点儿本事都没有,那就白当这么多年领导了。好啦好啦,还是别操心了。” 路母看着车外。不操心?可能吗?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更忧心忡忡起来。 “对了,我可告诉你,你别再掺合了。更不能跑去陈家劝人家父母同意。那丫头的话说得在理。我们 最新网址: 55 055 路母点点头,又是叹气一声,语气里充满无奈。 “一双儿女,在外人眼里看,我们是儿女双全,一辈子都知足了。可是,有谁知道,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路父难得亲昵,揽住路母的肩,安慰:“都大了,由着他们去吧。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别操心了,自己身体要紧。” 路母眼泪就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大章啊! 073 陈家人望着地上的一箱好酒,二斤茶叶,面面相觑。然后,都看向女儿。 幸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耸耸肩,一摊手。“路家父母不是说来看爷爷的嘛!”说罢,躲回自己房间做鸵鸟。 陈家父母虽然知道路璐对女儿不一般,不过,不敢往那方面想,毕竟是水中鱼和天上鸟儿的距离,是不可能的。 当初得知路璐是局长的时候,就觉得这事不靠谱,现在又得知他显赫的家世背景,这一切更不可能了。虽觉蹊跷,也强迫不去想。 倒是陈家爷爷,装上大烟袋,又点燃了,吧嗒吧嗒大口抽着,眯着眼,若有所思。 路璐从省城里开会回来,在半路。 在车里接到母亲的电话,顿时就炸毛了。也不顾家宝在场,低吼了起来,“我万寿无疆的老妈,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这下子我就更难收场了。好了,别解释了,我自己处理。警告你们啊,再别掺合进来了。” 说罢,一点儿不给路母解释机会,啪的挂上电话,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心又烦躁起来。 他这老妈呀,更年期的问题?不然怎么竟做些幼稚的事?还有他老爸,不是很少管他的婚事吗,怎么也掺合一脚? 坐在副驾驶的家宝回头看了一眼脸色不悦的领导,又跟开车的齐星对视一眼,齐星冲着他摇摇头,二人都沉默不语。 车子很快就下了高速,到公寓所在小区门口,路璐就下了车,然后,嘱咐齐星开车小心,望着车子消失在车河里,他才转身慢慢地踱步进入小区。小区保安冲着他打招呼,他礼貌地点点头,心,却更加无法平静。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路局长的脾气依然糟糕。幸福是在弟弟来自己这里吃饭的时候听说的。家宝说,全局上下,中层领导以上的,基本都被局长训了,无一幸免。安慕小说网 “姐,局里人私下里都说,局长不像是失恋,要是失恋的话,早就该恢复过来了。我们局长那样的人物还怕找不到老婆?所以,大家都在私下里议论,说局长更年期提前了。” 幸福本来正在专心地吃饭,听弟弟见关于他的一切,乍一听说引论他“更年期提前”,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公务员八卦精神堪比娱乐圈了。局长无故批评他们是不对,可也不至于如此恶搞领导吧。” “姐,不是我们局长无故发脾气。据说,被批的那些人多多少少都犯了些错。只不过平时里局长态度温和,没这么严厉。在工作中,谁敢保证一点儿纰漏也没有?这次是他们倒霉了。现在,全局上下战战兢兢,大家在工作时都严肃认真起来,再也没有干浑水摸鱼的了。” 幸福沉默一会儿,嘱咐弟弟:“别人如何是他们的事,你要认真。虽然是实习,可也不能给你们局长丢脸,人家对咱有恩。” 直到看着弟弟点头,她终于放心下来。路家父母去乡下老家看望爷爷,她让父母封锁消息,瞒着弟弟。这件事若是被他知道,估计家宝会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到时候,想瞒着他都不可能了。 家宝走了,幸福将厨房收拾干净,又洗了一个热水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头上包着干毛巾,随意拿起一本书斜靠在床头,眼睛盯着那些字,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脑子里回响的都是家宝的话。 “同事都说他更年期提前了。” “他把那些人批得鼻子不鼻子脸不脸的。” “别看他好脾气,玉树临风,淡然温和,你是没看见他发脾气,桌子拍得震天响,额上青筋跳动吓死人了。” 她还记得一次他们缠绵后,她还气息未定,软软的靠在他怀里,突然想起来问:“你怎么总是那么好脾气?看见你总是冲着别人在微笑,给人感觉一点儿性格也没有。一般的领导都有自己的执政风格,你却没有。” 那时他怎么说的?他宠溺地捏了捏她鼻尖儿,说:“没性格也是一种性格。水是无形的,看起来最温和无害,但却能杀人于无形。” 她对他更加崇拜。他的话有深深的哲理,不是她这个普通人能理解的。但是,他的话她却记忆犹新。这样个杀人于无形的人,怎么突然暴怒起来,像发疯了的小狗崽儿,见谁咬谁呢。 因为自己机场那日的决然离开?还是因为路家父母看望爷爷后,她没给他道谢?亦或是他真的开始大刀阔斧收拾那些不敬业的手下了? 幸福糊涂了。她自诩是简单的人,官场那些弯弯绕她应付不过来。 算了,熄灯睡觉。 厚重的窗帘还是有几丝隐隐的灯光透进来。室内不甚黑暗。她掏出枕下的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拨出那个人的号码,犹豫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删去。 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躺在那里辗转反侧,被子被她卷成蚕蛹,缠在身上。 不然,给他打个电话,感谢他父母看望爷爷?顺便为那天机场的事跟他道歉?可,打电话是不是太没诚意了,还是亲自上门有诚意吧。 幸福翻来覆去,被子床单弄得皱皱巴巴,实在睡不着,就开始骚扰李俏。 最近李俏被石凉缠得紧,一肚子的烦恼,二人经常深更半夜通电话,述说苦闷。幸福想,以前竟是李俏骚扰她,今天,她也骚扰她一把。 李俏还没睡,身边好像还有男人的说话声,只不过幸福一开口,那边的男声戛然而止了。 李俏似乎躲到了僻静处。幸福再三问会不会打扰她。李俏骂道:“你啰嗦什么?在我的人生里,你永远排第一位。说,啥事?” 幸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就听李俏道:“好啊,难得你有勇气,这样吧,我这就找你。”挂了电话没有半个小时。李俏风风火火赶到了,深更半夜的,二人像地下工作者接头,李俏开车,二人到了一个大超市。 李俏说:“你去不能空手吧,咱们去买些水果。我把你送到他小区就撤。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 夜深了,城管下班了。闹市的路边摆满了夜间出摊买水果的。这条街上,两边林立的是娱乐场所,酒吧夜店林立。也许因为这样,水果摊上生意格外兴隆。 幸福挑了几个路璐爱吃的火龙果和一个金黄的大柚子。摊主装进塑料袋里,她低头掏钱,准备好零钱抬头间,整个人僵硬在那里动弹不得。 李俏见她傻傻的样子,似突然冰冻的雕像,便顺着她目光看过去。 一家名为“夜色”的酒吧里走出两个人来,一男一女。女的个子高挑纤瘦,身子紧紧的挂在男人的身子上,一只胳膊勾住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搂着男人的腰。 男人则低头说着什么,走了几步,那女子一个踉跄,完全朝男子怀里倒去。男子毫不犹豫,微微一弯身,拦腰将那女子打横抱起来。一辆出租车恰巧停了过来。男子抱着女子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路璐!” 出租车没影了,李俏才反应过来,追着跑出去好远,在后边破口大骂,“好啊,路璐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亏我们幸福还想去看你呢!就你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不要也罢!幸福,走!” 幸福早已经从车子消失的方向收回目光,心里一阵痛,似有针尖儿在扎,眼底有些涩,她低头将钱递给摊主。 李俏狠狠掐了她一把,“还买什么?喂狗啊?” “买着,都称好了。他们小本买卖也不容易。不喂狗,我们自己吃。” “就你心好!”李俏不解气,又狠狠掐了她一下。 “哎呀,疼死了!” 幸福将水果接过来,硬塞进她手里,揉着被她掐得生疼的胳膊,火辣辣的,眼里也火辣辣的,紧接着,泪水就流淌下来。 “你干嘛那么大手劲儿,掐死人了!”说着,呜咽着,“不会温柔一点儿啊?疼死了!”说着,抹了一把眼泪。 此时,肉体上的疼痛远没有心里的疼来的凶猛,哭泣是发泄心痛的一个借口。李俏的那两下掐,则成了顺理成章的导火索。 李俏也没反驳,二人坐进车里,李俏发动引擎,一踩油门,车子疯了一样窜了出去。 幸福吓得哇哇大叫,连哭都忘了,大声喊叫:“慢点儿,慢点儿,我还没活够呢!” “吱嘎”一声尖锐是刹车声。突然的急刹车,惯性的作用,幸福差一点儿没扑到挡风玻璃上。 敞开的车窗,有隐隐的胶皮焦糊味儿飘进来。 幸福吓得脸色刷白,不停地拍着胸,长长嘘气,惊魂未定。 “幸福,你放心,我会帮你找一个比路璐那渣男更好的!”李俏眼睛锃亮,她信誓旦旦。 朋友几年,她看不得幸福受伤。好容易幸福今天主动了,躲在龟壳的小乌龟开始探出脑袋了,刚才的那不堪的一幕,又前功尽弃了。 幸福反倒笑了。“姻缘天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不强求。走吧,回家吃水果去。” 天,突然下起雨来。铜钱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敲打着玻璃,很快,路边的景物就模糊一片。 二人到了家里,雨仍旧在下。 这一夜,二人又喝了一瓶红酒,一觉睡到天亮。 雨,似乎下了一夜。天亮时,小区的路面上还有积水。几个调皮的孩子正在泼水玩耍。 一场秋雨一场寒。 吃过早饭,李俏拉着幸福下楼。许是醉酒的关系,李俏头有些疼。二人也没开车,就做公交车去医院。虽然是周末,医院里仍然有专家出诊。又因为李俏市长千金的身份到了医院连挂号都省了,直接找到一个大夫,叔叔地叫着,那个人给她量体温,测血压,最后告诉她,只是有些受寒,说了几样药的名字,让她回去路上到药店去买。 李俏嘴巴甜。跟人家连连道谢,没半个小时,就出了医院。 不是冤家不聚头。 医院门诊楼门口。 李俏看着走进来的二人,顿时火气就撞了上来。 幸福也看见了。 路璐搀扶着一个女子,看身段就是昨夜酒吧门口遇见的那个。她急忙拉住李俏的手,想要躲开。李俏却偏不,站在那里等着路璐靠近。 路璐的眉头微蹙,眼圈下边有些发青,胡子似乎也没刮,衣服也有些发皱。他全部注意力都在身边女子身上。几乎要撞见挡路的人,才抬起头。 看清是怒目圆睁的李俏,他警觉地看向她身后。按着惯例,她和幸福几乎形影不离的。 没有幸福的影子。路璐及时释然又是失落。 他好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在机场说的话,说出来就后悔了,那些话日日夜夜折磨着他。可最近他真的很忙,省里市里来回跑,出了开会就是检查。间歇的时候,想拿起手机给她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却不知从何下手。 情怯了。他知道他那些话说得太狠,太过分了,可是,又怕给她打电话,她不理自己。 面子,男人虚荣的面子让他拖拉到现在。 如今,自己怀里的这个女人,让他突然理解那天机场,幸福离去时的坚决和果断。他和幸福做了类似的事。不亲身经历无法体会,如今,亲身经历了,才能理解对方当时所作。 见李俏正用恨不得杀了自己目光瞪着,他语气有些急,解释道:“麻烦你不要告诉幸福,以后,我会跟她解释的。” 他从来没有这么急切地恳求一个人。李俏是幸福最好的朋友,若是李俏将今天看到的事传到幸耳中,估计就更麻烦了。 李俏不屑和冷哼一声。“你跟幸福什么关系?有必要解释吗?我告诉你,一会儿我就领着幸福去相亲。对方不但有钱,还有权,主要还温柔,对幸福一百个体贴。” 空口说瞎话吓唬人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接通了,故意大声喊道,“石凉啊,是。你说给幸福介绍的那个男人去了没有 56 056 路璐顾不得那么多,先给女子挂号,然后,陪着她去了妇科诊室,趁着就诊的时候,他到了楼梯口僻静处,给石凉拨过去一个电话。“石凉,不准给陈幸福介绍男朋友。没什么为什么。就是不允许。” 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石凉郁闷了。邪肆俊逸的脸有些扭曲,狭长的眼微眯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先是李俏答非所问,驴唇不对马嘴,然后是路璐莫名其妙的恐吓。 他这是得罪谁了?手里握着手机,飞快地转了几下,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些,摇摇头笑了。看来,有好戏看了。 李俏出了医院也没看见幸福,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幸福似做贼似的从医院门诊溜出来。 李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骂,“我说,出轨的是路璐,不是你。干嘛反倒是你鬼鬼祟祟的?你还有点儿志气没有?” 幸福扒拉一下头发,坦然道:“我只是不想让他难堪。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若是被我撞见,我倒没什么,他得多没面子?若是我忍不住再讥讽他几句,他会更难堪吧!况且医院里人来人往的,指不定就会碰上熟人。给人留条路,给己留条路。” 李俏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心里替她着急,又忍不住狠狠掐了她一下。这次,幸福没哭,只嘶哈一声。 “幸福,说真的,我给你介绍一个吧。石凉认识的人多,都是有地位的,你看看怎么样?” 幸福揽住她的肩,无限感激。“我现在忙着考研,不想相亲了。要是考上了,研究生有得三年。两地分居长了,婚姻就会亮红灯。等考研后再说吧。” “裴全的时给你留下那么大的阴影?”李俏心疼她,“其实,好男人也是有的。别着急,就得慢慢碰。” 小姐俩边说边走,又坐公交车回了小区。在小区附近的药店买了些感冒药。石凉的电话催得急,幸福就让李俏回去。她再三保证自己没事,李俏才离开,离开时还千叮咛万嘱咐,似怕她想不开自杀似的。 幸福回了家,看着地面自己的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长得她够不到。寂静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陪着她的是自己的影子。说不上孤单落寞,眼里却湿润酸涩起来。 其实,她不该妄想的。就像弟弟所说的,路璐那样优秀的人,什么人没见过,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自己窃以为,他对自己是不同的,简直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她拎着沉甸甸的塑料带,里边装着他平日里最爱吃的水果。她还曾经想着亲自上门表示感谢,如今,一切都不用了。 真的是结束的时候了。 “啪”的一声,她手臂一扬,满满一袋水果落进了路边的垃圾箱。 是该断了。那日他父母去看爷爷,也许真就是单纯的是看望,没有别的含义。既然是看望爷爷,那就是他父母与爷爷长辈之间的事,跟她没有关系。先前自己上门答谢的念头显得太幼稚可笑。 经过裴全的事,幸福的阿精神更上一层楼。这一夜,她睡得出奇的沉。 手机不知响了多久,她皱着眉,闭着眼,摸索着不耐地摁断。 扰人清梦。 手机再次响起。 她再次摁断。 又响,不厌其烦,执着不已。 “啪”的一下将手机电池抠出来,然后,往枕边一扔,扯过被子继续睡。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座机的铃声却响了起来,尖锐刺耳,回荡在空荡的房内,格外惊悚,竟似午夜凶铃。她一个激灵,睡意全无,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座机电话在客厅,她披着被子,赤着脚跑进来,接起电话,还未来得及“喂”一声,齐星焦急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陈姐,不好了。我哥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争取结局。 结局前倒数第二章 074 幸福差点儿将话筒脱手,她晃了晃头,让自己冷静,声音也尽量保持平静,“别急,怎么回事?” “路哥昏迷不醒。” “在哪里?” “家里。” “赶紧送医院。”放下电话,幸福转身往卧室跑。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地上,绊了她一下,情急之中,她一脚踢开,被子飘起来,盖在了茶几上。 飞速穿好衣服,脸没洗,牙没刷,揣起手机,带好银行卡,家里钥匙,确定没什么遗漏,背起包往外就冲。 走廊里,对门的邻居正要出门,见她风风火火答应样子,咦了一声。 幸福也没来得及回应,一边跑,一边拢着蓬头乱发,用手腕上的皮筋扎好。她刚坐上公交车,齐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陈姐,我哥醒了。他说不去医院。” 幸福已经没时间多思考什么,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路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心被什么狠狠揪着,让她喘不上气来。 怎么就昏迷了呢?昨天在医院看见,他还好好的。昨天,他陪着别人看病,今天他怎么就成了病人? 幸福在下一站下了车,急忙打了一辆出租车。那短短的一段路,对她来说倍觉煎熬。她不停地催促司机快些,再快些。 车速明明很快,从她打车的地方到路璐居住的小区平日里半个小时的车程,今天只用了十几分钟,可她仍觉得似乎过了漫漫一个世纪那么久。 下车时,扔给司机一张纸票,连找回的零钱都没要,足下生风,跑进了小区。 一边跑一边翻手里的钥匙。当初他们同居的时候,路璐手里有一把她家的钥匙,他还把自己的给了她一把。 她将兜子翻得乱七八糟,也没将那枚钥匙找到,心急的骂自己没用。转眼到了路璐家门口。他的房门微掩着。幸福推门而入。 屋内静悄悄的,她目光直接望向卧室方向。 听见动静的齐星从厨房出来,蹑手蹑脚的。幸福急得连拖鞋都没换。齐星拿过一双拖鞋放在她脚下。 见齐星脸色还好,估计路璐无大碍,她的心跟着放下来。 紧绷着的那根弦嘭的一声断了,她一下跌进沙发里,脑袋也开始冒汗。“究竟怎么回事?”她轻声问,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 “我哥他身体从小就不好,一有病就发烧,高烧不退,说昏迷就昏迷。改名字就是因为这个。原来,我哥名叫‘路泽宇’,就因为身体不好,看遍天下名医也没找出病因。后来,爷爷找人给他算命,要他改了名字,就这样,他改成了‘路璐’。 要不然,你以为他会喜欢这个女性化十足的名字?那是爷爷给他起的。他习武为防身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为了强身健体。他这高烧的毛病好多年没犯了,不知今天怎回事,我来了,敲门他不应声,打电话他也不接,我感觉事态不好,就找开锁的将门撬开了。 他躺在床上,浑身滚烫,昏迷不醒。我一看吓坏了,就先给你打电话,然后,又叫救护车。救护车刚来,他就醒了,说没事,老毛病。我把救护车又打发走了。他喝了一杯温开水,又睡了。” “他还烧吗?”幸福担忧地望着卧室的方向。 “还烧。不过没原来那么厉害了。”齐星站起身,“我在厨房里给他熬粥呢。你进去看看吧。” 幸福悄悄来到卧室门口,刚推开门,就听床上传来一道虚弱的男声。 “小猪,真的是你。我以为做梦呢!”路璐脸色憔悴,苍白,可眼神亮亮的,看着幸福走进,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想要够她。 幸福急忙在床边坐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曾经那些芥蒂都被眼下的担忧取代。“怎么这么笨?发烧了也不知道打电话?” 路璐眨了眨眼,挣扎着坐起来。幸福扶着他坐起,将枕头靠在他身后。 “我知道死不了的。只是发烧一阵,来得快,去得快。其实,昨天夜里想给你打电话了,怕你不搭理我,我也怕这个样子吓住你,后来,就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眼泪就那样扑簌簌掉下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背之上。“没见过你这样的,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 路璐抬起另一手,微微侧身,要给她擦泪。幸福见他连转个身子都那么虚弱,就自己胡乱抹了一把脸。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发烧?”幸福担忧地紧握着他的手,“还是去医院吧。这样实在不放心。” “不碍事的,我自己身体自己知道。”说着,似乎想起昨天的事,叹了口气,“一个朋友来了,前天陪她在酒吧泡了半夜,后来送她去酒店,路上淋了雨。昨天,又带她去医院看病,可能是没休息好,再着凉了。最近单位的事业很忙,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什么朋友让你那么尽心力?”幸福不知怎的,就问出了那样的话。 她微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问完就后悔了。自己是不是太明显了些?什么朋友也不关自己的事,这一问,反倒自己像妒妇似的。其实,他跟自己一进没关系了。 路璐似乎没发现,他微微拉了她一下,用目光示意她靠近些。幸福又往前挪了挪,跟他距离只有半尺了。 “幸福,我跟你说,你可别多想。”他更加拉紧她的手,就怕一松开,她会离自己远去。 “那个朋友是我前女友。你别吃惊。”见幸福倏地抬眼盯着自己,他更加握紧掌心那双小手,小手突然有些凉了,还挣扎了一下。 “我现在体会到你的心情了。那天在机场,你撇下我执意离开去看裴全,那时,我很生气,还说了好些难听的话,我跟你道歉。我收回那些话,你会不会原谅我?重新接受我?” 前女友,前女友。 幸福脑子里一直跳跃着这三个字。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就是贸然闯入的第三者。人家正牌女友回来了,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只是床伴的第三者该离开了。可,路璐却偏偏紧紧攥住她,不让她起身。 “幸福,别哭,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他伸臂见她揽在胸前,因为深爱,所以嫉妒,所以狭隘。他不是不愧疚的。 “机场那天的事,我道歉,是我的不好,我说话太偏激了。现在,推及到自己,我完全明白你那时的心情。我前女友来找我,是因为她老公出轨了,她还怀着孩子,就偷偷跑了出来。她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给我打电话。酒吧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她身边还有男人调戏的声音。我去了,把她领出来,送回酒店。她不让我走,又哭又闹,说我们之间的事和悔意。幸福知道吗,覆水难收。曾经的一切,过去就是过去了。因为饮酒过量,她流产了。我把她送进医院。” 幸福乖乖倚在他胸口,闷着声音问:“那谁照顾她呢?” 路璐突然笑了。他亲了亲她埋在自己下颌处的发顶,“你呀,竟为别人着想。现在再谈我们的事。她当然由她老公来照顾。难道还要我去照顾?” “那可不一定。你要是有重修旧好的心思,当然得表现一下嘛。”她还犟嘴。 不在意是假的,不然,在医院就大大方方站在他面前,像面对每个熟人那样打声招呼了。因为太在意,最后,她选择当逃兵,躲起来。 “好马不吃回头草。即使他们离婚了,我也不会和她复合。错过的就是错过了。”说着,他抬起她的脸,郑重地望着她,深深的,似乎要望到她心灵深处,似在对她讲,又似在自言自语,“小猪,你是例外。” 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为什么就对她那么不舍,非得追在她身后。都说,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每个人都属于自己的那一根,那是男人此生的最爱。 幸福就是他的那根吧,不然,他为何追在她身后乐此不疲呢。 “哥醒啦?”齐星端着粥进来,“是现在吃,还是稍后吃?” 不等路璐说话,幸福已经接了过来。齐星很有眼力见,将粥碗交给她,“我还有事要办。陈姐,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哥,好不好?” 幸福怎么能拒绝?齐星悄悄退出去,站在门口,止不住回头跟路璐对视一眼,还坏坏一笑,眨了眨眼。 路璐若无其事,低下头,喝幸福喂他的粥,喝了几口,还吧嗒吧嗒嘴,今天的粥格外的甜。心里更甜,打心眼里喜欢得直冒泡泡。 57 057 路璐的发烧来得快,去也快。喝了一碗粥,人就精神了很多。力气也大了很多。幸福把粥碗送回厨房再回来,刚来到床边,他就一伸胳膊,将她拉住。幸福没有精神准备,被他那么一拽,一下子就扑进了他怀里。 他被压得闷哼了一声,然后,胸膛开始动,动的幅度还越来越大,最终笑出声来。 “笑什么?”幸福鼻子被撞得酸酸的,要流泪。 “高兴。你来看我,我很高兴。我以为你一辈子也不搭理我了呢。”他下颌抵着她发顶,心满意足。 “裴全生病我都要去看,何况你呢。”她闷闷地说,想起那天在飞机场的事,心里仍有些堵。 他那天说的话有道理,可是,她听了依然伤心。总觉得他应该理解她的,可是,他竟然那么狠,表情凶狠,还说出那么狠的话来。她就是再有心思对他好,也不可能主动跟他冰释前嫌。她可是女孩子呢。女孩子应该矜持嘛。 “我错了,我知道了。机场那天不该跟你那么凶。要不是我也经历了跟你类似的经历,我还不懂得你为什么对裴全那么上心。亲身经历后,我明白了。其实,我俩是一类人,嘴上如何的狠,心里还是柔软的。明知过去的已经成了历史,不可能再复合。可听到求救的电话,还是跑出去。只是不想她受伤害。我对她好,陪着她在酒店过了一夜,又陪她到医院,无关爱情,只是出于良知。” 幸福缓缓流着泪,一言不发。 路璐感觉自己胸前一片湿热,他抬起她的脸,吻上她的眼,想要吮去她委屈的泪水。谁知,他越是卖力,她的泪水涌出来的就越多。干脆,他一用力,就把她拖上床。 幸福啊了一声,其他的抗议则被他堵进嘴里。 衣衫一件一件飞下来,零落地躺在地上。 “不行,不行。”幸福趁着换气的功夫抗议。 “怎么不行?男人最介意女人说自己不行。”他忍不住了。他已经多少天没抱着她,没听她说话了?现在,他不但想抱着她,想听她说话,还想听她在自己身下婉转娇吟。 “你身体不行,还发烧呢。” “不碍事的。你随了我心愿,我保证再也不发烧。”他气息急促,有些忍耐不住了。唇,饥渴,心饥渴,手也没闲着,在她身上燃起熊熊大火。 “我不是药。” “你是,你是我的灵丹妙药。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 “肉麻。啊!”幸福猝不及防间,他就挤了进来。多日的分别,他贸然的闯入竟然让她有些不适应。 路璐也觉察到她的紧张,她绞得他有些疼。他心肝宝贝地亲着她,哄着她,直到她放松下来,柔软的腰肢如春风拂柳,开始微微摆动,似在邀请,似在回应,他确定她准备好了,这才开动马力驰骋起来。 幸福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觉得好像他们二人在花洒下冲澡,他抱着她,他埋在她体内,就连洗澡的功夫也不耽搁,像是没吃饱的流浪汉。 路璐将二人身子擦干,抱着她回到床上。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眯着,在下眼睑投下一片小小阴影,似半弯月牙。粉嘟嘟的唇抿着,如毫不设防的孩童。 他捧着她粉嫩的脸颊,亲了一下,然后,就那样痴痴地望着她的睡颜,心里无限满足。 看了半晌,想起最重要的事。 夜,有些深了。 路璐却睡不着。他将幸福的被角掖好,悄悄来到客厅,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他忍耐不及了,只有三更半夜救助于家里人。上了年岁的人睡眠少了,睡得也浅。这个时候,即使老妈睡了,也是刚睡。 今天,他赶得还巧。路父来电话说晚些回家,路母就亲自下厨给老伴儿熬了些醒酒汤。当座机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刚把汤熬好。接起电话,听事儿子的声音,心里纳闷儿。儿子一般隔天一个电话,昨天儿子往家里打的电话,怎么今天又打了呢?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么一想,腿就开始哆嗦。她就势坐进沙发里。直到儿子愉快的声音传过来,她的心才安稳下来。 “老妈,打扰你了吧?我告诉你好事,我跟幸福和好了。” “臭小子,和好了就深更半夜吓人呐?”路母嗔怒地骂了儿子一句。 路璐在电波那端吃吃笑。“老妈,不打扰不行啊。媳妇娶回家才算媳妇。”他难得露出耍贫嘴的孩子一面,“怎么办?你们二老是不是该主动上陈家提亲去?这可是为了你们能顺利抱上孙子的千秋大业。” 路母想了一下,便将那天他们去陈家回来,在村头幸福说得那番话。 “那丫头把你爸我俩损得脸跟茄子皮似的。你这个准媳妇,我都有些惧了。” 路璐抱着电话哈哈大笑,“那还不好吗?以后,你老人家就不寂寞了。没事就来个太后跟皇后的斗智斗勇。我在一边看着,多好。” “臭小子,没正形。”路母笑骂着儿子,心里却无比骄傲。她这个儿子,虽说不上全才,可也绝对是人中龙凤。聪明伶俐,性子沉稳,城府也深,天生就是在官场上混的料。最近,最出格的事也就是为了那个陈幸福跟他们老俩口说话语气冲了些。 这只是陈母这个当妈知道的一面,她要是知道儿子为了陈幸福报名参加万人相亲大会(当然后来因为带车队去幸福舅舅家参加婚礼泡汤了);知道儿子蹲在路边的旧书摊上看《追妻七十二计》;知道儿子乘私人飞机帮陈幸福解决困难;知道儿子为了陈幸福领着人泡夜店找小姐,一定会瞪得眼睛脱窗。 历来,婆婆跟儿媳妇之间都有一种微妙的关系。要是知道习惯于掌控别人的儿子,如今,儿子却被一个叫陈幸福的小丫头掌控了。当妈的还不得郁闷死。 跟老妈天南海北聊了一会儿,路璐挂了电话。回想老妈的话,也在理。家里不反对他,那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上场了。 这一夜,路璐不但没再发烧,睡得还很香。 若不是幸福推他,估计他还得睡呢。 “起来啦,今天是周一,你不上班啦?” 路璐睁开眼,见幸福腰间扎着一条小围裙,正弯着腰,揪着他耳朵。他恶作剧的,出其不意拉住她的手腕,一拽,她惊叫着扑进她怀里。她挣扎着打他,小脸绯红,他不撒手,抱着她亲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放开。 “要是不上班就好了。”他喜欢跟她私缠在一起的时光。温馨幸福,岁月静好。 幸福见他孩子似的嘟囔着,不情愿地坐起来。她将选好的衬衫递过去。 清晨起来,在他熟睡的时候,她就把他今天要穿的找出来,搭配好。其实,他的衣服很好打理,平日上班,他就穿西服衬衫,黑皮鞋,深色袜子。到了单位,如果下去检查或者有上边人来检查,就都换上制服。 路璐接过衣服套进去,一颗一颗扣子,慢慢地系。幸福已经退出去,进厨房看粥熬好了没有。 他看着那窈窕的背影,心里无限满足。这么好的女子让他碰到,真是老天开眼呐。这就是日子。夫妻间过日子就是这个样子。他想。 穿好衣服,进卫生间洗漱完毕,来到餐厅,幸福已经将主食咸菜摆好。新熬好的小米粥在精致的白瓷碗里冒着热气,四样小咸菜,两个鸡蛋,还有一盘灌汤包。 “你下楼了?”看着丰盛的早餐,他问。 “包子下楼买的。本来想自己蒸了,你这里没发酵粉。”幸福见他盯着鸡蛋发呆,严肃滴吩咐道:“快吃,上班来不及了。” 路璐端起粥碗,连着喝了两口,才问,“煮鸡蛋干嘛?” “鸡蛋有营养,补充体力。”幸福说得坦荡,某人听了,却坏坏地笑了,“小猪同志,你是怕以后福利打折吧?” “滚!”抄起一个鸡蛋就朝他扔了过去,他一伸手敏捷接住,轻轻放在桌上。就在他有些失落她忘了自己不吃鸡蛋的事时,她起身进了厨房,很快,就端着一碗黄灿灿的鸡蛋羹出来了。 “怎么样?刚才是不是心潮起伏,特失落,特郁闷?感觉小心肝受伤了?”幸福将鸡蛋羹放在他面前,哈故意狠狠顿了一下。她早就看出来他盯着两个圆滚滚的鸡蛋发呆。 路璐这才知道,自己被她摆了一道。这个丫头,真是他的小魔女。 “你自己吃两个?”明知他不吃鸡蛋,还煮两个误导他,难怪他多想。 “我自己吃。我需要补充体力。”见他又开始坏坏地笑,她用筷子敲了敲碗边儿,恐吓道:“笑什么笑?我这一天看多少书?费多少脑细胞呢!” 路璐连着喝了两碗粥,吃了一个包子,一碗鸡蛋羹。吃过饭,看下时间,齐星没来接他,聊一会儿还来得及,他商量道:“幸福,我想这星期拜访一下岳父岳母。还有,也想让家宝知道我们的事。” 本来他们在一起也没碍着什么人的事,不过,幸福要求保密,他只有照着办。现在,一切明朗,二人之间也没什么误会,他家里也不反对。只剩下陈家父母那边了。他想把这事尽快定下来,然后,让双方父母再见个面,接着就扯证。 至于婚礼什么时候办,听她安排。毕竟她现在忙着考研,一月份之前估计不会有时间。但是,有了结婚证在手,能让他理直气壮些,以后,他也被判了“有妻徒刑”,他也是持证上岗的人了。 幸福低头思考一下,抬起头,眼里有些底气不足:“我……我没信心。我怕家里人也跟我一样。” 路璐心有些慌,他站起来绕过半张桌子,在她身边坐下,攥住她的手,“幸福,怎么样你才有信心?嗯?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充满信心嫁给我?要不然,我把心挖出来让你看看?” “胡说!”她脸色顿时就带出些愠色,“挺大的人,怎么竟胡说八道?大清早的,就说带血光的事,烦不烦?”说着,呸呸地吐了两口,杀杀晦气。 见她迷信样子,路璐心疼又好笑。“那就这么订了。这个周五我们回去,我会让岳父岳母对我有信心的。我们的事,今天,我跟家宝说一下。” 直到坐进车里,路璐还在琢磨,怎么让幸福一家人接受自己,对自己有信心,从而放心将女儿交给自己呢!这真是个难题。 找谁咨询一下? 严谨?那家伙让自己读三十六计。 三十六计他在小学二年级就能背诵了。在官场上他运用自如,手到拈来,可在情场上怎么用?他还真不会。要是问严谨,他不得笑话自己。他就罢了。 叶流景?他自己新婚三月没到,媳妇就跑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他那两把刷子还不如自己呢。要是自己,娶到老婆,如何也不会让媳妇跑了。煮熟的鸭子飞了,丢死人了,都有损他叶流景一世英名。你说他年纪轻轻的,就副省级待遇了,怎么连老婆都哄不住呢。 冷月?他也是个婚姻失败者。被黎花休了,现在正在开展追妻行动。要说那个黎花,小丫头片子,当年自己被她追进厕所。跑进男厕所,丫头还不放过他,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离婚了,好啊!让他们折腾去吧,他作壁上观,坐山观虎斗,趴桥望水流。 如此看来,三个铁杆兄弟,一个也指不上。自己的梦自己圆,他还得自己想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幸福差点儿将话筒脱手,她晃了晃头,让自己冷静,声音也尽量保持平静,“别急,怎么回事?”“路哥昏迷不醒。”“在哪里?”“家里。”“赶紧送医院。”放下电话,幸福转身往卧室跑。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地上,绊了她一下,情急之中,她一脚踢开,被子飘起来,盖在了茶几上。飞速穿好衣服,脸没洗,牙没刷,揣起手机,带好银行卡,家里钥匙,确定没什么遗漏,背起包往外就冲。走廊里,对门的邻居正要出门,见她风风火火答应样子,咦了一声。幸福也没来得及回应,一边跑,一边拢着蓬头乱发,用手腕上的皮筋扎好。她刚坐上公交车,齐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陈姐,我哥醒了。他说不去医院。”幸福已经没时间多思考什么,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路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心被什么狠狠揪着,让她喘不上气来。怎么就昏迷了呢?昨天在医院看见,他还好好的。昨天,他陪着别人看病,今天他怎么就成了病人?幸福在下一站下了车,急忙打了一辆出租车。那短短的一段路,对她来说倍觉煎熬。她不停地催促司机快些,再快些。车速明明很快,从她打车的地方到路璐居住的小区平日里半个小时的车程,今天只用了十几 58 幸福起杀机 一边跑一边翻手里的钥匙。当初他们同居的时候,路璐手里有一把她家的钥匙,他还把自己的给了她一把。 她将兜子翻得乱七八糟,也没将那枚钥匙找到,心急的骂自己没用。转眼到了路璐家门口。 他的房门微掩着。幸福推门而入。屋内静悄悄的,她目光直接望向卧室方向。 听见动静的齐星从厨房出来,蹑手蹑脚的。幸福急得连拖鞋都没换。齐星拿过一双拖鞋放在她脚下。 见齐星脸色还好,估计路璐无大碍,她的心跟着放下来。紧绷着的那根弦嘭的一声断了,她一下跌进沙发里,脑袋也开始冒汗。 “究竟怎么回事?”她轻声问,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 “我哥他身体从小就不好,一有病就发烧,高烧不退,说昏迷就昏迷。改名字就是因为这个。原来,我哥名叫‘路泽宇’,就因为身体不好,看遍天下名医也没找出病因。后来,爷爷找人给他算命,要他改了名字,就这样,他改成了‘路璐’。要不然,你以为他会喜欢这个女性化十足的名字?那是爷爷给他起的。他习武为防身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为了强身健体。他这高烧的毛病好多年没犯了,不知今天怎回事,我来了,敲门他不应声,打电话他也不接,我感觉事态不好,就找开锁的将门撬开了。他躺在床上,浑身滚烫,昏迷不醒。我一看吓坏了,就先给你打电话,然后,又叫救护车。救护车刚来,他就醒了,说没事,老毛病。我把救护车又打发走了。他喝了一杯温开水,又睡了。” “他还烧吗?”幸福担忧地望着卧室的方向。 “还烧。不过没原来那么厉害了。”齐星站起身, “我在厨房里给他熬粥呢。你进去看看吧。”幸福悄悄来到卧室门口,刚推开门,就听床上传来一道虚弱的男声。 “小猪,真的是你。我以为做梦呢!”路璐脸色憔悴,苍白,可眼神亮亮的,看着幸福走进,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想要够她。 幸福急忙在床边坐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曾经那些芥蒂都被眼下的担忧取代。 “怎么这么笨?发烧了也不知道打电话?”路璐眨了眨眼,挣扎着坐起来。 幸福扶着他坐起,将枕头靠在他身后。 “我知道死不了的。只是发烧一阵,来得快,去得快。其实,昨天夜里想给你打电话了,怕你不搭理我,我也怕这个样子吓住你,后来,就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眼泪就那样扑簌簌掉下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背之上。 “没见过你这样的,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路璐抬起另一手,微微侧身,要给她擦泪。 幸福见他连转个身子都那么虚弱,就自己胡乱抹了一把脸。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发烧?”幸福担忧地紧握着他的手, “还是去医院吧。这样实在不放心。” “不碍事的,我自己身体自己知道。”说着,似乎想起昨天的事,叹了口气, “一个朋友来了,前天陪她在酒吧泡了半夜,后来送她去酒店,路上淋了雨。昨天,又带她去医院看病,可能是没休息好,再着凉了。最近单位的事业很忙,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什么朋友让你那么尽心力?”幸福不知怎的,就问出了那样的话。她微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 问完就后悔了。自己是不是太明显了些?什么朋友也不关自己的事,这一问,反倒自己像妒妇似的。 其实,他跟自己一进没关系了。路璐似乎没发现,他微微拉了她一下,用目光示意她靠近些。 幸福又往前挪了挪,跟他距离只有半尺了。 “幸福,我跟你说,你可别多想。”他更加拉紧她的手,就怕一松开,她会离自己远去。 “那个朋友是我前女友。你别吃惊。”见幸福倏地抬眼盯着自己,他更加握紧掌心那双小手,小手突然有些凉了,还挣扎了一下。 “我现在体会到你的心情了。那天在机场,你撇下我执意离开去看裴全,那时,我很生气,还说了好些难听的话,我跟你道歉。我收回那些话,你会不会原谅我?重新接受我?”前女友,前女友。 幸福脑子里一直跳跃着这三个字。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就是贸然闯入的第三者。 人家正牌女友回来了,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只是床伴的第三者该离开了。 可,路璐却偏偏紧紧攥住她,不让她起身。 “幸福,别哭,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他伸臂见她揽在胸前,因为深爱,所以嫉妒,所以狭隘。 他不是不愧疚的。 “机场那天的事,我道歉,是我的不好,我说话太偏激了。现在,推及到自己,我完全明白你那时的心情。我前女友来找我,是因为她老公出轨了,她还怀着孩子,就偷偷跑了出来。她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给我打电话。酒吧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她身边还有男人调戏的声音。我去了,把她领出来,送回酒店。她不让我走,又哭又闹,说我们之间的事和悔意。幸福知道吗,覆水难收。曾经的一切,过去就是过去了。因为饮酒过量,她流产了。我把她送进医院。”幸福乖乖倚在他胸口,闷着声音问:“那谁照顾她呢?”路璐突然笑了。 他亲了亲她埋在自己下颌处的发顶, “你呀,竟为别人着想。现在再谈我们的事。她当然由她老公来照顾。难道还要我去照顾?” “那可不一定。你要是有重修旧好的心思,当然得表现一下嘛。”她还犟嘴。 不在意是假的,不然,在医院就大大方方站在他面前,像面对每个熟人那样打声招呼了。 因为太在意,最后,她选择当逃兵,躲起来。 “好马不吃回头草。即使他们离婚了,我也不会和她复合。错过的就是错过了。”说着,他抬起她的脸,郑重地望着她,深深的,似乎要望到她心灵深处,似在对她讲,又似在自言自语, “小猪,你是例外。”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为什么就对她那么不舍,非得追在她身后。 都说,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每个人都属于自己的那一根,那是男人此生的最爱。 幸福就是他的那根吧,不然,他为何追在她身后乐此不疲呢。 “哥醒啦?”齐星端着粥进来, “是现在吃,还是稍后吃?”不等路璐说话,幸福已经接了过来。齐星很有眼力见,将粥碗交给她, “我还有事要办。陈姐,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哥,好不好?”幸福怎么能拒绝? 齐星悄悄退出去,站在门口,止不住回头跟路璐对视一眼,还坏坏一笑,眨了眨眼。 路璐若无其事,低下头,喝幸福喂他的粥,喝了几口,还吧嗒吧嗒嘴,今天的粥格外的甜。 心里更甜,打心眼里喜欢得直冒泡泡。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他觉得,生病是件美好的事。 路璐的发烧来得快,去也快。喝了一碗粥,人就精神了很多。力气也大了很多。 幸福把粥碗送回厨房再回来,刚来到床边,他就一伸胳膊,将她拉住。 幸福没有精神准备,被他那么一拽,一下子就扑进了他怀里。他被压得闷哼了一声,然后,胸膛开始动,动的幅度还越来越大,最终笑出声来。 “笑什么?”幸福鼻子被撞得酸酸的,要流泪。 “高兴。你来看我,我很高兴。我以为你一辈子也不搭理我了呢。”他下颌抵着她发顶,心满意足。 “裴全生病我都要去看,何况你呢。”她闷闷地说,想起那天在飞机场的事,心里仍有些堵。 他那天说的话有道理,可是,她听了依然伤心。总觉得他应该理解她的,可是,他竟然那么狠,表情凶狠,还说出那么狠的话来。 她就是再有心思对他好,也不可能主动跟他冰释前嫌。她可是女孩子呢。 女孩子应该矜持嘛。 “我错了,我知道了。机场那天不该跟你那么凶。要不是我也经历了跟你类似的经历,我还不懂得你为什么对裴全那么上心。亲身经历后,我明白了。其实,我俩是一类人,嘴上如何的狠,心里还是柔软的。明知过去的已经成了历史,不可能再复合。可听到求救的电话,还是跑出去。只是不想她受伤害。我对她好,陪着她在酒店过了一夜,又陪她到医院,无关爱情,只是出于良知。”幸福缓缓流着泪,一言不发。 路璐感觉自己胸前一片湿热,他抬起她的脸,吻上她的眼,想要吮去她委屈的泪水。 谁知,他越是卖力,她的泪水涌出来的就越多。干脆,他一用力,就把她拖上床。 幸福啊了一声,其他的抗议则被他堵进嘴里。衣衫一件一件飞下来,零落地躺在地上。 “不行,不行。”幸福趁着换气的功夫抗议。 “怎么不行?男人最介意女人说自己不行。”他忍不住了。他已经多少天没抱着她,没听她说话了? 现在,他不但想抱着她,想听她说话,还想听她在自己身下婉转娇吟。 “你身体不行,还发烧呢。” “不碍事的。你随了我心愿,我保证再也不发烧。”他气息急促,有些忍耐不住了。 唇,饥渴,心饥渴,手也没闲着,在她身上燃起熊熊大火。 “我不是药。” “你是,你是我的灵丹妙药。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 “肉麻。啊!”幸福猝不及防间,他就挤了进来。多日的分别,他贸然的闯入竟然让她有些不适应。 路璐也觉察到她的紧张,她绞得他有些疼。他心肝宝贝地亲着她,哄着她,直到她放松下来,柔软的腰肢如春风拂柳,开始微微摆动,似在邀请,似在回应,他确定她准备好了,这才开动马力驰骋起来。 幸福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觉得好像他们二人在花洒下冲澡,他抱着她,他埋在她体内,就连洗澡的功夫也不耽搁,像是没吃饱的流浪汉。 路璐将二人身子擦干,抱着她回到床上。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眯着,在下眼睑投下一片小小阴影,似半弯月牙。 粉嘟嘟的唇抿着,如毫不设防的孩童。他捧着她粉嫩的脸颊,亲了一下,然后,就那样痴痴地望着她的睡颜,心里无限满足。 看了半晌,想起最重要的事。夜,有些深了。路璐却睡不着。他将幸福的被角掖好,悄悄来到客厅,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他忍耐不及了,只有三更半夜救助于家里人。上了年岁的人睡眠少了,睡得也浅。 这个时候,即使老妈睡了,也是刚睡。今天,他赶得还巧。路父来电话说晚些回家,路母就亲自下厨给老伴儿熬了些醒酒汤。 当座机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刚把汤熬好。接起电话,听事儿子的声音,心里纳闷儿。 儿子一般隔天一个电话,昨天儿子往家里打的电话,怎么今天又打了呢?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么一想,腿就开始哆嗦。她就势坐进沙发里。直到儿子愉快的声音传过来,她的心才安稳下来。 “老妈,打扰你了吧?我告诉你好事,我跟幸福和好了。” “臭小子,和好了就深更半夜吓人呐?”路母嗔怒地骂了儿子一句。路璐在电波那端吃吃笑。 “老妈,不打扰不行啊。媳妇娶回家才算媳妇。”他难得露出耍贫嘴的孩子一面, “怎么办?你们二老是不是该主动上陈家提亲去?这可是为了你们能顺利抱上孙子的千秋大业。”路母想了一下,便将那天他们去陈家回来,在村头幸福说得那番话。 “那丫头把你爸我俩损得脸跟茄子皮似的。你这个准媳妇,我都有些惧了。”路璐抱着电话哈哈大笑, “那还不好吗?以后,你老人家就不寂寞了。没事就来个太后跟皇后的斗智斗勇。我在一边看着,多好。” “臭小子,没正形。”路母笑骂着儿子,心里却无比骄傲。她这个儿子,虽说不上全才,可也绝对是人中龙凤。 聪明伶俐,性子沉稳,城府也深,天生就是在官场上混的料。最近,最出格的事也就是为了那个陈幸福跟他们老俩口说话语气冲了些。 这只是陈母这个当妈知道的一面,她要是知道儿子为了陈幸福报名参加万人相亲大会(当然后来因为带车队去幸福舅舅家参加婚礼泡汤了);知道儿子蹲在路边的旧书摊上看《追妻七十二计》;知道儿子乘私人飞机帮陈幸福解决困难;知道儿子为了陈幸福领着人泡夜店找小姐,一定会瞪得眼睛脱窗。 历来,婆婆跟儿媳妇之间都有一种微妙的关系。要是知道习惯于掌控别人的儿子,如今,儿子却被一个叫陈幸福的小丫头掌控了。 当妈的还不得郁闷死。跟老妈天南海北聊了一会儿,路璐挂了电话。回想老妈的话,也在理。 家里不反对他,那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上场了。这一夜,路璐不但没再发烧,睡得还很香。 若不是幸福推他,估计他还得睡呢。 “起来啦,今天是周一,你不上班啦?”路璐睁开眼,见幸福腰间扎着一条小围裙,正弯着腰,揪着他耳朵。 他恶作剧的,出其不意拉住她的手腕,一拽,她惊叫着扑进她怀里。她挣扎着打他,小脸绯红,他不撒手,抱着她亲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放开。 “要是不上班就好了。”他喜欢跟她私缠在一起的时光。温馨幸福,岁月静好。 幸福见他孩子似的嘟囔着,不情愿地坐起来。她将选好的衬衫递过去。 清晨起来,在他熟睡的时候,她就把他今天要穿的找出来,搭配好。其实,他的衣服很好打理,平日上班,他就穿西服衬衫,黑皮鞋,深色袜子。 到了单位,如果下去检查或者有上边人来检查,就都换上制服。路璐接过衣服套进去,一颗一颗扣子,慢慢地系。 幸福已经退出去,进厨房看粥熬好了没有。他看着那窈窕的背影,心里无限满足。 这么好的女子让他碰到,真是老天开眼呐。这就是日子。夫妻间过日子就是这个样子。 他想。穿好衣服,进卫生间洗漱完毕,来到餐厅,幸福已经将主食咸菜摆好。 新熬好的小米粥在精致的白瓷碗里冒着热气,四样小咸菜,两个鸡蛋,还有一盘灌汤包。 “你下楼了?”看着丰盛的早餐,他问。 “包子下楼买的。本来想自己蒸了,你这里没发酵粉。”幸福见他盯着鸡蛋发呆,严肃滴吩咐道:“快吃,上班来不及了。”路璐端起粥碗,连着喝了两 59 059 最新网址: 口,才问,“煮鸡蛋干嘛?”“鸡蛋有营养,补充体力。”幸福说得坦荡,某人听了,却坏坏地笑了,“小猪同志,你是怕以后福利打折吧?”“滚!”抄起一个鸡蛋就朝他扔了过去,他一伸手敏捷接住,轻轻放在桌上。就在他有些失落她忘了自己不吃鸡蛋的事时,她起身进了厨房,很快,就端着一碗黄灿灿的鸡蛋羹出来了。“怎么样?刚才是不是心潮起伏,特失落,特郁闷?感觉小心肝受伤了?”幸福将鸡蛋羹放在他面前,哈故意狠狠顿了一下。她早就看出来他盯着两个圆滚滚的鸡蛋发呆。路璐这才知道,自己被她摆了一道。这个丫头,真是他的小魔女。“你自己吃两个?”明知他不吃鸡蛋,还煮两个误导他,难怪他多想。“我自己吃。我需要补充体力。”见他又开始坏坏地笑,她用筷子敲了敲碗边儿,恐吓道:“笑什么笑?我这一天看多少书?费多少脑细胞呢!”路璐连着喝了两碗粥,吃了一个包子,一碗鸡蛋羹。吃过饭,看下时间,齐星没来接他,聊一会儿还来得及,他商量道:“幸福,我想这星期拜访一下岳父岳母。还有,也想让家宝知道我们的事。”本来他们在一起也没碍着什么人的事,不过,幸福要求保密,他只有照着办。现在,一切明朗,二人之间也没什么误会,他家里也不反对。只剩下陈家父母那边了。他想把这事尽快定下来,然后,让双方父母再见个面,接着就扯证。至于婚礼什么时候办,听她安排。毕竟她现在忙着考研,一月份之前估计不会有时间。但是,有了结婚证在手,能让他理直气壮些,以后,他也被判了“有妻徒刑”,他也是持证上岗的人了。幸福低头思考一下,抬起头,眼里有些底气不足:“我……我没信心。我怕家里人也跟我一样。”路璐心有些慌,他站起来绕过半张桌子,在她身边坐下,攥住她的手,“幸福,怎么样你才有信心?嗯?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充满信心嫁给我?要不然,我把心挖出来让你看看?”“胡说!”她脸色顿时就带出些愠色,“挺大的人,怎么竟胡说八道?大清早的,就说带血光的事,烦不烦?”说着,呸呸地吐了两口,杀杀晦气。见她迷信样子,路璐心疼又好笑。“那就这么订了。这个周五我们回去,我会让岳父岳母对我有信心的。我们的事,今天,我跟家宝说一下。”直到坐进车里,路璐还在琢磨,怎么让幸福一家人接受自己,对自己有信心,从而放心将女儿交给自己呢!这真是个难题。找谁咨询一下?严谨?那家伙让自己读三十六计。三十六计他在小学二年级就能背诵了。在官场上他运用自如,手到拈来,可在情场上怎么用?他还真不会。要是问严谨,他不得笑话自己。他就罢了。叶流景?他自己新婚三月没到,媳妇就跑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他那两把刷子还不如自己呢。要是自己,娶到老婆,如何也不会让媳妇跑了。煮熟的鸭子飞了,丢死人了,都有损他叶流景一世英名。你说他年纪轻轻的,就副省级待遇了,怎么连老婆都哄不住呢。冷月?他也是个婚姻失败者。被黎花休了,现在正在开展追妻行动。要说那个黎花,小丫头片子,当年自己被她追进厕所。跑进男厕所,丫头还不放过他,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离婚了,好啊!让他们折腾去吧,他作壁上观,坐山观虎斗,趴桥望水流。如此看来,三个铁杆兄弟,一个也指不上。自己的梦自己圆,他还得自己想办法。zi数太多,分开发,明天是最后一章。 075 星期一到星期四,路璐绞尽脑汁,开始运作自己以准女婿身份登门的事。以前去过陈家,那是以朋友身份去的。这次不同以往,有着跨里程碑的意义。 自从二人和好以后,路璐又住进了后来买的那套房子。幸福也被他掠了去。 白天,幸福依旧去图书馆看书,中午在外边随便吃一口,下午看看时间,四点左右的时候就收拾书本,背着包到菜市场买菜,准备二人的晚餐。这样的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跟普通夫妻没什么两样。 星期五的清晨,路璐望着在自己怀里幽幽转醒的人儿,还是有些担心。 “幸福,要是我出了差错怎么办?”一想今天下午要去拜访未来岳父岳母,他就紧张。 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在念书的时候,每缝过年,他都跟随父亲进京给中南海的伯伯们拜年,那些都是大人物啊,平日里在电视上各个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可那他都不怕,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口一个伯伯的叫的亲热,嘴巴也甜,逗得那几个大人物都呵呵笑出声来。 参加工作后,他很快走上领导岗位,见的人,接触的事更多了,没有一宗像今天这样紧张。一想到这件事,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告诉自己不用紧张,可越是这样安慰,越紧张的不行。m.xfanjia “幸福,说话呀。到时候,我要是哪里出了差错,你得帮着我圆。可千万别让长辈笑话。” 幸福窝在他怀里懒洋洋应了一声。昨夜,他要的急,要的很,让她浑身疲惫,身子酸麻,想一睡不醒。 “那要是你也圆不了咋办?”他还是担心。 “那就凉拌。” “幸福,我说真的呢。”见她对这事不上心的慵懒的样子,他更急了,“要是长辈不同意,我们私奔吧!” “扑哧”一声,幸福笑出来。亏他想得起这招。这么幼稚的想法怎么也不像一个局长所为。 “坏丫头,还笑!你还有心情笑!”她越是放松,不在意,他越是紧张。情急之下,又把她压在身下揉了好一会儿。 幸福透过他臂弯的缝隙,看了看时间,怕他耽搁上班,只好低头求饶,甜哥哥蜜姐姐地叫了一通,“好啦,就是我爸妈不同意,我也站在你一边。私奔啊什么的,都听你的好不好?”她小脸蛋儿粉嘟嘟的,眼里强忍着笑,双手抵在他胸膛上。 得到她的允诺,路璐心里踏实了些,又低头堵住她嘴巴辗转吸吮一阵儿,才起身。 下午的时候,车子准时踏上归程。看着路边的高大树木一排排倒后,看着离家越来越近,路璐攥住幸福的手越来越紧。 很快,车子在陈家大门口停下。陈家人早已经得到家宝的消息,说幸福要回来。回来之前,幸福也将自己跟他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电话里,父母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幸福的心也不太有底。 路璐紧张,她心里也不平静。 齐星家车子上的东西搬下来,又搬进屋里,连口水也没喝,就急匆匆回去了。最近,路璐下了一条命令,局里公车必须在当天入库,不允许公车私用。他是局长,当然更得做表率。 陈爷爷在屋里没出来。陈家父母就跟路璐面面相觑站在门口。路璐只觉得脑门冒汗,身上也还是出冷汗。陈家父母只是用一种平和的目光看他,可他就是觉得那是探究研判的目光。 这样一想,越发紧张了。 两位长辈怎么不说话呢。路璐心里这个急呀。他们不说话,那就让他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吧。 “爸,妈,我来看你们来了。” 陈母愣了一下。陈父还算冷静,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下。 幸福也怔住了。爸,妈。这称呼叫的也太早了吧? 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陈父挥挥手,故意板起脸,严肃道:“快进屋吧。” 路璐偷偷瞟了一眼幸福,见她下抬脚往院子里走,他也跟着,并肩的时候还偷偷拉拉她的手缓解紧张。 屋里,陈老爷子正坐在炕沿边上磕着大烟袋,砰砰的,在院子里就听得到。 “爷爷好。我回来看您来了。”路璐见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不是生气的样子,他急忙将装旱烟叶子的小笸箩拿过来,亲自给老爷子装上满满烟袋锅,又殷勤地点上。 陈老爷子大大的吸了一口,似乎很享受,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因为提前得知他们回来,厨房里已经将饭菜准备差不多了。 一家五口人就干巴巴坐在那里,气氛又诡异窒息起来。路璐几次向幸福求救,幸福都微低着头,抠着指甲,看也不看他。 他突然生出一阵孤军作战的悲壮。 “你爷爷身体好些了吗?”陈父终于开口了。看这孩子紧张得脑门子都是汗,他怎么说也是长辈,不能让人家太难堪了。毕竟是客人。 “好些了,好些了。”路璐终于长吁一口气,心里一下子轻松许多。“我爸妈上次来,您给他们带回去的那些土鸡蛋,我爷爷吃了,直夸好吃。好要谢谢你们呢。” “这穷农村,别的没有,土鸡蛋有的是。等你走的时候,让你岳母再给你装些。”陈老爷子发话了,大烟袋抽的吧嗒吧嗒响。 路璐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那就谢谢爷爷,谢谢爸妈了。” 陈母看了陈老爷子一眼,心里嘀咕,这就承认他身份了?公公是不是老糊涂了。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笑了笑点点头,说了声好。 渐渐的,路璐不再紧张,时刻记得今天来的目的。“爷爷,爸妈,我家里支持我和幸福的婚事。上次,我父母来有些唐突,但是,他们是真的来看望爷爷的。在这里,我为我父母给你们造成的不便道歉。” 陈老爷子白花花的胡子颤巍着,豪爽挥了挥手道:“不用过意不去。那都是缘分。要不是因为你,你父母也不一定有时间来这小地方。” 见陈老爷子杯里的水,没了,路璐急忙起身给他满上,又给陈父陈母的也都满上。 见幸福还低着头,连看都不看自己,他憋不出了,想趁热打铁,将肚子里的话都说出来。 于是,他站起来,毕恭毕敬站在三人面前。“爷爷,爸妈,我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看望三位长辈,也希望长辈能同意我和幸福的婚事。我是真心的在跟幸福谈恋爱,不是胡闹。我真喜欢她。希望长辈成全。” 见三个大人坐在那里不出声,他强忍着突突跳的心,接着说道:“我知道,因为裴全的事,家里人对幸福的婚事会更加慎重,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会一辈子对幸福好的。” 一时情急,路璐把在路上打好的腹稿都忘了,想起啥就说哈了。 屋子里沉默起来。最后,还是陈父开口了。“小路,不是我们不喜欢你,而是太喜欢你了,所以,心里才更不安。 你条件太好,我们幸福怕是配不上你。跟一个裴全,我们门当户对,最后还弄成这个结局,若是幸福跟你结了婚,再有个差池,我们一家人承受不来这种打击,到时候,我们全家人都活不了了。” “爸,门当户对不一定幸福,门不当户不对,也不一定不幸福。我坚信,我能给幸福一辈子的爱。我绝不会辜负她。以后,我会格外珍惜她,就像珍惜自己的命。爸,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不是?您和妈还有爷爷也都希望幸福能有个好归宿是不是?” 一声轻微的吸鼻子声打断路璐的话。幸福在一边偷偷抹眼泪,她为了他那句话“我会格外珍惜她,就像珍惜自己的命。” 三位长辈看向她,她急忙抹了一把脸。自觉丢人,更加低头不敢抬起来了。 “爷爷,爸妈,可能你们觉得我说这些话是甜言蜜语,有些酸,有些矫情,可这都是我的心里话。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她。我会忠诚我的婚姻,我的妻子。抛开我爱幸福不说,就是为了我自己的前途,我也不会做出裴全那样的事来。 也许有一天,随着年纪的增大,事务的增多,我和幸福之间的感情会淡去,但是,爱情淡了,还有亲情在。以后,我们有了孩子,那时候,维系我们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亲情。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忠诚我的婚姻。” 路璐见陈母抹起了眼泪,幸福又抽噎起来,陈父叹气一声。只有陈老爷子吧嗒吧嗒吮着大烟袋,拧着眉,听他在说。他感觉,他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自己,于是,他飞快从皮包里翻出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他们眼前。 “我知道,长辈们都为幸福着想。你们担心跟我结婚后,怕她重蹈裴全的覆辙,为了打消你们的疑虑,我做了自认为能体现我诚意的事。这是我的四处房产,一处,我更成了家宝的名字,另三处更改成了幸福的名字。以后,我的工资卡也归幸福管。至于其他的基金,债券,股票期货等东西,她要是有兴趣,也都归到她名下。我不知道还需要怎么做才能体现我的诚意,如果有比这更能让你们的安心的办法,可以告诉我。我照着去做。” 幸福一把抢过他放在炕沿边上的房照,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她不知那是真是假,“路璐,我怎么不知这回事?” 她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她三处房产,家宝一处。 房子的位 最新网址: 60 060 啪的一声,她把房照摔在地上,怒目圆睁,“路璐,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这是尊重我?你也太小看我们陈家人了!”脸颊鼓鼓的,气得胸脯起伏。 刚刚被泪水清洗过的眼,此时又蒙上水汽。 陈母见女儿真动怒了,急忙拉住她,将她扯进另一个房间,将房门关好,压低声音问:“你不知道他给你房子?那他是哪里拿到你的身份证?” 这可是大事,她虽是农村妇女,可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女儿结婚他们买的房子还直二十多万呢。这是四处啊,保守估计也有一百万吧。她想嫁女儿,可不是卖女儿啊。 听了母亲的问话,幸福冷静下来,回想起跟路璐相处几个月来的点滴,说:“估计是大强哥结婚那次,他把我身份证要去了。至于,家宝的,家宝在他单位实习,要他证件更名正言顺。” 那次,他要她身份证,说把那五千元存银行,估计就是那个时候,自己的证件被他复印了。这个人,真是的防不胜防。他若是把自己卖了,估计还得乐呵呵帮他数钱吧。庆幸自己跟他不是敌人,若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母在这边劝着女儿不能那么冲动,正屋里路璐也不好受。见幸福给你自己摔脸子,他心里更没底气了。 本来以为幸福站在自己一边,胜算大些,没料到,把她还惹毛了,这下子,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就在他手足无措,要乱阵脚的时候,陈父说话了。“小路呀,这房子我们不能要。” “爸,这不是我贪污受贿得来的,是我凭自己本事赚的。”怕陈家人误会自己,他急忙解释,“我所处的位置,要想受贿,钱财美色招手即来,只是,我不屑那样。可是,我若是没有额外的收入,仅凭那点儿工薪,生活不会太富足。我还年轻,脑袋还算灵活,就在不违纪不违法的情况下多赚一些,目的只是让自己以后的生活充裕些,丰富些。你们放心,这绝对是我靠本事赚来的。” 路璐一口一个“爸”,叫的陈母心里热乎乎的,这孩子确实不错,在他们面前没架子。说话也实在,只是……自己那闺女炸毛了。 “算啦,房子都在幸福名下了,来回的变,多麻烦,好像也花钱是吧?”陈老爷子的大烟袋已经没了火星,他在炕沿上使劲儿磕打几下,做了决定,“就这样吧。虽然房子的事做的欠妥,不过还是挺有诚意的。幸福早晚都得嫁人,嫁给谁,我们当长辈的担心她再遇到裴全那样的负心人。你这孩子看着还挺招人疼。你们处处看,幸福要是点头,我们也不拦着了。” 尘埃落定。 路璐的心高高悬着,当陈老爷的话一说,他就听“咚”的一声,心,归附原位。 可是……当他看见黑着脸进屋的幸福时,心,又不安起来。不过,她虽然黑着脸,对自己不搭理,不过,礼节上倒还过得去。吃饭时,给他布菜,将他最爱吃的菜放在他这边,还主动给他盛饭,他说了一声“谢谢”,还得来她一个白眼。 一家五口,气氛也算融洽。路璐喝了不少酒,陈老爷子和陈父也喝了很多。夜晚,陈母跟幸福住在她的闺房里,三个男人住在正房。 乡村的夜晚格外安静,就连秋虫的低鸣都听得真切。 一夜宁静,一室祥和。 第二天一早,陈父和陈老爷子神采奕奕,路璐却顶着一个黑眼圈。 幸福淡淡扫了他一眼,想笑却不好意思笑出来。倒是陈母发现女儿似笑非笑的样子,将她扯到一边,偷着问:“小路怎么啦?” “在官场混久了,习惯装呗。” 。 于是,把他喝多酒睡着打呼噜的坏习惯说了一遍。,“估计是不想让你们发现他的缺点,才一夜未睡。” “嗨,这孩子。”陈母叹了一声,“也没人嫌弃他呀。” 路璐醒来的很早,洗漱完毕,出了院子到田野里转了一圈,回来,又帮着陈父将场院上的一大堆花生翻了翻。 吃过早饭,陈母便推着路璐到幸福屋里,“去,再睡一会儿。”看两个熊猫眼,陈母有些心疼。这孩子,看着年纪轻轻就当了领导,也不容易啊。 路璐被推进幸福的房间,拉着她手,小声问:“妈知道啦?你说的吧?” 幸福一扭头,哼了一声。 “还生气呢?不然,你打我几下吧!”说着,他就扯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 幸福抽回手,瞪了他一眼。“我才不会生气呢。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一分钟,我就失去了六十秒的快乐。” “好,说得好。那你就陪我这个不相干的人睡一会儿,只睡一会儿。”说着,他就扯过幸福的枕头躺下,手心里攥住她的手。 幸福不理他,用空着的那只手,随意翻看一本杂志,没有一会儿,就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他,竟然睡着了? 哭笑不得。她在这里还气没消呢,人家就睡得天昏地暗起来。真是没地方说理去。怕他凉着,她想抽出手扯过被子帮他盖上,他却不肯撒手。她只好由着他,用一只手,以及其别扭的姿势将被子扯过来,盖在他身上。 亲戚们听说幸福回来了,还带着准女婿,纷纷上门,说是来串门的,其实就是想看看这个准女婿的样子。m.xfanjia 护院的大黄汪汪的叫声都没能让路璐醒来。幸福见舅妈带着几个亲戚进来,想出去迎接一下,怎奈路璐握住她的手,跟铁钳子似的不散开。 没办法,她只得在他身边坐着,坐得她腰酸背痛腿抽筋。身边的人却睡得酣畅淋漓,不知今夕何夕。 陈母推门进来,本来是想让路璐去见见亲戚们。有的,如舅妈,他见过,还有几个他还不认识。看见这孩子睡得那么沉,她不忍心了。 陈母过来这屋,几个亲戚也好奇地跟了过来,撩开门帘,见炕上躺着的人睡得跟襁褓中的婴儿似的,便悄悄退了出来。“让他睡吧,以后还有机会。”想必几个亲戚已经听陈母解释了他睡得深沉的原因,也不计较,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路璐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听幸福说,亲戚来串门,他却睡觉不理人家,他不好意思挠挠头,“不然,我们去他们家里串门吧。” 陈母听他这么说,更加高兴,心想,这孩子确实懂事。主动上门是最好的解释方式了。虽然这村子小,消息闭塞,可人们还是很重视礼节的。 于是,幸福不情愿带着他开始走亲访友。走亲访友也不能空着手,到后街的商店没了些水果和瓶装酒,一家照着百十元钱的标准。这样走,等于全村子人都知道了,陈家的闺女有了男朋友,还是个大领导。 因为亲戚多,晚饭时都没赶回来,最后就在舅舅家吃的。大强的新媳妇和舅妈亲自下厨。舅舅一家对路璐心怀感恩,轮着番的敬酒,没办法,他觉得自己又有些喝高了。 月亮已经爬上东山坳,幸福拉着他走在散着清光的土路上。路璐踉踉跄跄,不停往她身上靠。 幸福小心地护着他,可她越是小心翼翼,他贴得越紧,最后,几乎是把她揽在怀里,他多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这还不说,更可气的是他竟然叼着她的耳珠不停地咬,叼住了,长长一扯,然后,在意送,嘭的一下,一下一下像是在扯橡皮筋。 幸福明白了些什么,走到离家不远的小树林里,一把推开他。“喝多了是吧?那就在这没人的地方醒醒酒。” 她前脚刚迈出去一步,就觉身后影子一闪,自己被人一勾,就回到他怀里。这回,他不装了,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微醺大家酒气喷在她脸上,喃喃道:“小猪,怎么办,想你了。”说着,将她紧紧箍在自己怀里,想把她揉进身体。 幸福紧靠着他。他身体的灼热透过衣料灼得她都跟着燥热起来。还有他□某处已经硬硬的抵着她的小腹。 她抱起他的脸,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分明就是在哄孩子,“忍忍,嗯?明天就回市里了。” 路璐不情愿“嗯”了一声,将她更紧搂在怀里,搓扁揉圆,磨磨蹭蹭揉捏了好一会儿,只等心底的燥热散去些才作罢。“回家吧。”若不是考虑到天黑外边太冷,他会在这里要了她的。 星期日。齐星开着从严谨那里借来的车将二人接回去。回到市里,一进门,幸福还未来得及将从家里带回来的东西放好,路璐就欺身压了上来。在餐厅的餐桌上把她吃干抹净,地上一片狼藉,上衣,裤子,鞋子,扔得哪儿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打劫了。 幸福只记得最后他跟他说道:“把房间收拾了再睡。”然后,她就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路璐抱着她回到床上,凝着她安静的睡颜,决定从明天开始,必须加强她的体力锻炼。每次都是他还没尽兴,她就体力不支认输求饶,虽然那个时候听她甜糯糯的,跟他说天下最亲密的话,可他还是不尽兴。 为了自己的福利,加强她的体力锻炼,必须的! 第二天,幸福还在睡梦中,就觉得耳边有痒痒的感觉。她睡眼惺忪,睁开眼,见了正趴在她身边朝着她耳朵里吹气。幸福像打苍蝇是的挥了一下胳膊,又闭上眼。 “别闹,人家累!” “乖宝贝,起来吧,我们去锻炼,好不好?” “不去!”她眯着眼翻个身,一口拒绝。 “你体力不好,我们得锻炼。”他哄劝着,“你得让老公尽兴一次好不好?” “尽兴,尽兴,你竟想着那点儿事,你们男人怎么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龌龊!”不怪幸福发脾气,她只是起床气太重,吼了几嗓子,翻过身,裹得跟蚕蛹似的,继续睡。 路璐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他直起腰,站在床边,狠狠说道:“我龌龊,我净想着那点儿事,可你学习就不需要体力啦?就你那体格子,等考上研究生,身体也垮了!不知好歹!”说罢,转身进了卫生间,简单冲洗一遍,摔门而起。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都照顾她的感受,所以,他根本就不尽兴。还说他龌龊,男欢女爱,自然规律,人之常情,有什么龌龊的?不让他尽兴也就罢了,还骂他! 路璐憋一肚子气上班了。 幸福睡得天昏地暗,手机不知响了多少遍,才把她惊醒。接通电话她扑棱一下坐起来,睡意全无。 李俏的电话,询问她去房产交易市场了没有。 幸福结结巴巴,想撒谎,可情急之下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李俏听得吭吭唧唧的,顿时明白了,大声跟她喊:“是不是你们昨夜又通宵未睡啊?你说就你那破体格,床上运动都承受不了,你还能干吗?” 幸福想骂她,有本事你试试。后来一想,不行,路璐是她一个人的,怎么能让别的女人试呢。 自制理亏,她也没跟李俏狡辩,好言好语说了几句,挂了电话,爬起来就洗漱穿衣,然后,拎包下楼,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往房产市场赶。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本市第十六个房产节,在房产节期间交易的房子税费优惠一半儿。最近,有一个买家爱看中了她的房子,她还是觉得价格低了些。所以,她计划着在房产节第一天来这里咨询一下,要是过户的税费优惠的多些,卖了就卖了,现在,她格外急切想跟裴全划清关系。 房产交易大厅已经人山人海,人满为患了。大厅门口有保安在维护秩序。怕发生踩踏事件,目前,只许出人,不许进人。 幸福这个后悔,怎么就没早起些呢。如今连进去都难,何况咨询问题。她跟维护秩序的保安打听,才知道,为了能再这几天过户省些税费,半夜三点钟的时候就有人排队等候了。 幸福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要是里边有个熟人就好了。 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下边熙熙攘攘不停聚过来的人群,开始闹心。 托谁帮着打听一下呢?路璐!这个时候,她脑子里一下就蹦出路璐的影子。 可是…… 想起一早对他鼻子不鼻子脸不脸的,他摔门而去,应该是生气了。怎么办呢,她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可怎么拉下脸跟他道歉呢。 幸福蹲下来,拨弄着手机。这个时候,她开始反思自己。干嘛说他那么难听的话?年轻人体力好 61 061 嗨,自作孽不可活。她要是起床气不那么大就好了。 眼看着就到中午,她早饭还没吃,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咕咕叫了。 滴的一声,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幸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发了一条短信出去。然后,找了一个人少又视野开阔的地方,等着信心的回复。 周一,路璐刚给属下开完周例会,回到办公室看时间,马上就十一点了,心里想着清早的不快,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问问醒来没有。 就在这时,手机有短信进来。他皱皱眉,还是打开了,以为是垃圾短信,可阅看越不对。 “妞,房产交易大厅人山人海,我挤不进去。早饭没吃,饿得走不动了。快来接我。”手机号码竟然是幸福那丫头的。 房产交易大厅? 路璐飞快起身,拿起外套,直接下楼。为了低调,他没开公车,开着严谨的那辆车直奔房产交易大厅。 车子飞快行驶,心急如焚。丫头怎么不吃早饭?也怪自己,干嘛让她那么累,要是自己克制些,她也不会累得起不来床。路璐开始自我反省,心底越发觉得愧疚。 幸福站在墙角高高的台阶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她都给他发短信了,他不回电话也就罢了怎么连短信也不回一个?真的生气了?这个人,还是局长呢,心胸那么狭隘,都不如她呢。她知道自己错了,还主动跟他示好道歉呢,虽是借着发错短信的借口,可至少她已经摆出高姿态了呀。 幸福等了有半个小时,也没见手机有动静,便迈步下去,心里无限失落。 就在她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手机突然唱起歌来。 天籁之音。 忍住兴奋的心情,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路璐,果真是他。 她抿着唇,忍不住笑意,摁下接通键,开口说话时,已经严肃下来。“喂,你好。” 呵,这丫头还跟他客气上了。 路璐朝着手机大喊:“好什么好?都快被你气死了。你现在哪个位置?” 房产大厅的道路已经堵车,他根本就过不来。只好在对过的建行门口的停车场找了一处位置停下。 “我……我在房产大厅门口。” “朝前走,过马路,到建行停车场。”没听他继续说什么,她就抱着电话蹬蹬朝着跑路边跑。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风衣,跑起来就如翩翩的蝶。 路璐在对过看的清清楚楚,朝着她喊:“慢点儿,慢点儿,别急!” 幸福哪里还管得那么多。他来了,他来接自己了,他不生气了。她脑子里闪着的都是这些话,她眉开眼笑,水汪汪的眼里掩饰不住喜悦。 路璐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朝着她跑过来。马路虽然堵车,可车子还在缓慢移动。 路璐见她不管不顾的样子,拉开步子朝她跑过来。她刚要迈上马路,他已大步流星穿过来,站到了她对面。 幸福举着手机,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男人,疾跑起来。在路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她一跃而起,人就扑进他怀里,双臂缠着他脖子,双腿夹在他腰上,朝他嘻嘻地笑:“你不生我气啦?” 幸福的大胆举动已经引起人们的围观。路璐低低斥了她一句:“不知羞。”可还是抱着她,勾着唇角,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过了马路,来到车边。 就是他开车门的时候,她都挂在他身上,像个树袋熊。 路璐抱着她坐进后座,又反手将车门关好。刚转身过来,幸福就扑了上来,将他的唇堵住。 这丫头,今天这么热情。这是怎么了? 抱着她亲了好一会儿,浑身着火,恨不得就在车里摁住他,将她就地正法,可考虑她身体情况,和这个环境,只好作罢,可怜他某处憋涨得生疼。 亲够了,幸福骑坐在他腿上,抱着他脖子,鼓着粉嘟嘟小脸儿还故意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路璐捏了捏她脸颊,爱不释手扯了好几下,“我接到一个短信。”说着,翻出手机,给她看。 看完了,她别没表现出惊异,而是淡淡说道:“那是我给李俏发的。我还纳闷她怎么么没来呢,原谅发错了。”说着,还叹气一声。 “怎么的?我来了你失望了?我还没有李俏有吸引力?”路璐装作失望。 “不是啦。”幸福又搂紧他脖子,小声说道:“早晨的事,我道歉,我不该对你凶。不生气好不好?” 捏了捏她鼻子,“把我诓来就是想道歉?”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 “猴哥……”幸福在他下颌啃了几下,又叼住他唇吮了几下,才如置身梦中的说道:“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都被你宠坏了!” “傻丫头,”他点了点她鼻尖,“现在,你是我女朋友,结婚后是我妻子,老了是我老伴儿,有了孩子还是我孩子的妈,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幸福眼里湿濡一片,她将脸埋在他肩窝,“可是这样,会把我惯坏了。现在我就敢跟你对着干,以后,指不定我会动手打你,那个时候,你可怎么办?”xfanjia “打是亲,骂是爱,那就打吧!”路璐第一次见她多愁善感的模样,于心不忍,“好啦,你喜欢打就打,喜欢骂就骂,我绝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随你折腾,好不好?”这个丫头,原来觉得愧疚了。 幸福抱住他,扯开他衬衣到了领子,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下,又亲了几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说道:“猴哥,我们结婚吧。” 路璐以为自己听错了,将她推开一些,盯着她的眼判断虚实,不然,他以为是自己幻听。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人家女孩子主动跟你求婚,你怎么没表情啊?” 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他抱住她狠狠亲了一下,立刻发动引擎。“先带你吃饭去,下午一点,我们准时去民政局。” 这是一家云南米线店。黑色的砂锅里,光滑如玉的米线在碧绿菜叶的映衬下,显得越发润泽诱人。 幸福真饿了。她顾不得形象,大快朵颐。反观路璐,挑起一簇米线,正优雅地放进嘴里,惹得邻桌的几个小姑娘交头接耳还有一个胆子大的,朝着路璐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幸福不得不感叹,珍珠放在一堆臭狗屎里也发光啊。 路璐见她将两个人份的砂锅吃得干干净净,不免有些担心。“小心撑着。不怕长肉了?” “不怕。”幸福扯过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巴,“以后,我跟你跑步。” 路璐笑了。很开心的那种笑,连幸福都看出来的,他的笑不用以往对别人的那种面具似的淡笑,而是发自肺腑的,真诚的愉快的。 自己的话让他开心,自己也快乐。 在她胡思乱想间,路璐微微朝她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道:“想以后多给我增加福利?” 幸福举起筷子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大白天的,耍流氓!” 牵着她的手坐进车里,他将她抱着坐在腿上,抵着她的额头,征询意见,温和磁性的声音像温柔的风,掠过耳际,“这下是不是可以耍流氓了?” 幸福浑身酥软,一侧身,如顽皮的孩子,又骑在他腿上,主动堵住他嘴,将他的话吞进肚子里。 相处几个月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劲爆这么主动的引诱他。路璐哪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昨夜里没有尽兴吃肉,那今天就喝些她主动送上来的肉汤吧。 二人在车里缠缠绵绵,亲亲热热好半晌。安静下来,幸福还骑在他腿上,抱着他脖子,跟他说:“猴哥,帮我把房子卖了吧,我想尽快把钱还给裴全。” “现在房子升值很快,不如留着吧。我那里还有一些存款,明天,我让齐星和家宝回趟农村,去裴家把钱送去。” “可是,一百万呢。” “知道,一百万,我一个子都不会少给他的。” “猴哥——”她拉长声音,开始委屈,“你曲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哪里来那么多钱?况且,那些钱是你的,又不是我的。” 路璐见她嘟着嘴巴委屈不得了的样子,微微用力,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又紧了些。“下午就去办结婚证了,还跟我生分,嗯?我人都是你的,其他的不更应该是你的吗?” 幸福觉得在理,可又觉得不应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想了半晌,她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路璐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她跟裴全的所有羁绊都没了。她从心里将裴全腾空,自己终于驻进去了。 这个丫头,执拗的很,一根筋,死心眼,让裴全在她心里平白无故多驻扎了好几个月。但他不想斥责她。他喜欢的就是她的专一和长情。试想,如果她是那种调头既忘,转身就投入他怀抱的人,他也许不会如此爱她,爱得融入骨髓。 下午一点准时去了民政局。现在办了结婚的手续简化很多,工作人员办事效率也提高了,再加上路璐中午时找朋友通融了一下,两点十分的时候,二人已经从民政局里出来了。 摇晃着红彤彤的本本,路璐笑得合不拢嘴。他也孩子气地兴起了逗弄她的兴致,长臂一伸,拦住她,一脸严肃,认真地问:“幸福小姐,我是新华社记者,请谈谈结婚的感想。”说着,还像模像样地将结婚证当话筒,举到她下颌处。 幸福一把夺过结婚证,小心翼翼装进包包,语气甜滋滋的,“你背过去,背过去我就告诉你。” 路璐果真转过身,背对着他。 幸福抿嘴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助跑几步,“噌”的一下就跳到他后背上。柔软的手臂藤蔓般缠住他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咬住他耳垂,甜糯糯说道:“老公,该改口啦。” 一声“老公”,唤得路璐浑身舒畅,从里往外都麻酥酥的,骨头都酥了。若不是背着她,估计这一刻会举起双臂,朝天狂喊,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结婚了,他有老婆了,他人生圆满了。 初冬的气温有些凉。三级北风嗖嗖地吹着,过往行人行色匆匆,可大家还是忍不住朝着这幸福的一对深望一眼。 幸福一点儿都不觉得冷。这一刻,黛山静水,岁月静好。 “老婆,接下来怎么安排?”他果真改口,颠了一下,怕她滑下去。一起跟他们办证的几对小情侣也吕陆续走出来,看他们亲热的样子,祝福地笑笑。 幸福笑着朝他们挥挥手,大喊:“祝你们幸福永远。”那几对也冲着她挥挥手,说几句祝福的话。 路璐背着她一步一步不急不缓走下台阶。“老公,你这样背着我,背得动吗?” “没问题!”路璐心情愉悦,从未有过这种酣畅淋漓的好心情,“请示老婆,我们往哪里走?” “随便,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夫唱妇随嘛。 一股身为人夫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好,那我们就随便走走。” “老公,那车子怎么办?”幸福问。 “放着吧,晚上让齐星开回去。” “老公,从现在开始,你就被判有妻徒刑了,我要对你实行监管,你不能贪污,不能受贿,路边的野花也不能采。”她霸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那是对他的三大纪律。 “谨遵老婆嘱咐,欢迎随时监督指导。”他又往上颠了她一下,收敛起打趣的语气,声音严肃下来,“老婆,放心,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的前途,我绝不会在金钱美色上摔跟头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我就做你身后的那个伟大的女人,支持你,保护你。” 他捏了一下她结实的小屁股,“好,做我身后那个伟大的女人,不过,想要保护我,得把身体锻炼好,听着没?” “明天开始我就起来晨练好不好?还有啊,我们的结婚照去哪里拍呢?我要海浪沙滩,椰树棕榈的热带景观,也要瑞雪纷飞,黄沙漫漫的北国风光。” “好,严谨有私人飞机,我借来用用,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说。 “那不好吧。多麻烦人家。”她有些不安。 “放心,我们哥们,除了不用一个老婆,其他都共用。” “流氓!”她笑着狠狠捶了一下他肩膀,心满意足,“老公,我好幸福。” 这一切来的有些 62 62 “老婆,我也好幸福。”路璐背着她丝毫感觉不到累。他们沿着热闹繁华的主干路慢慢走着,与一拨拨先是疑惑随即露出善意微笑的行人擦肩而过。 “老公,这条路好长。”她开始心疼他。 “因为我们走在追寻幸福的路上,幸福的路没有尽头。”当心里充满感激,充满幸福的时候,他希望这条路永远也不要走到头。 “老公,我要下来。” “不要,我喜欢背着你。” “不要,我要下来嘛。”她撒娇耍赖,像条躁动的毛毛虫,在他背上扭来扭去。 “好。”她柔软的胸磨得他后背痒痒的,心里也跟着痒起来,怕自己某个部位被人发现起了变化,他蹲□子放她下来。 滑下他的后背,她主动牵起他的手,仰起灿烂的小脸蛋儿,“老公,我们走吧,朝着幸福出发!” “好。”他反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一个字,一辈子的承诺。 风停了,冬日暖阳懒洋洋洒下温暖的光辉。就连路边光秃秃的景观树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也显得漂亮许多。 主干路边大理石铺就的人行路上,一对年轻人手牵着手,慢慢地走。下午的日光透过光秃的枝桠在他们身上罩起一层淡淡的光芒,柔柔的,暖暖的,那是幸福。 (全文完) ?此章节正在?ww.xfanjia努力更新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xfanjia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xfanjia,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 我在修仙界变废为宝Н 我在修仙界变废为宝 【无CP,不恋爱,女强,杀戮果断,扮猪吃老虎】穿越到修仙界弟子身上,却发现她没背景,没天赋,一穷二白……好在身怀造化鼎,能变废为宝,人人弃之的废丹,在她手中却能变成完美丹药,破碎法宝,能修复完好无损……别人需要辛辛苦苦收集灵药炼丹,而她却直接提炼废丹,而且提炼出来的还是极品丹药……仙丹当糖吃,法宝当砖扔,我是修仙界最土豪的崽。从此,林素走上在修仙界收废品……啊呸,走上逆天修仙之路。(简介无力,正文最精彩!) 师尊拿了重生剧本Шww.xfanjia/news/104.html 师尊拿了重生剧本Μ.xfanjia/news/104.html 【仙侠文】三界众生皆知,那墨白成了毁天灭地的大魔头!而这大魔头的师尊却是荣冠三界的女宗师沈烟离。可后来听说沈烟离魂飞魄散了,但她却重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中原因是一个谜…重生后的沈烟离想要弄清楚为什么那个蠢傻呆萌的小徒弟变成了大魔王?在他变成大魔王前一定要想办法制止他,或者杀了他!师尊:前一世被你虐的太惨,这一世誓必要报复回来,可这小徒弟实在可爱忠心,哎!该不该动手?墨白:师尊,我是你的超级无敌忠实粉丝,我为你框框撞大墙,我为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只求你喜欢我一点,可惜你只想要杀我,哭。 三界第一女仙НШ.xfanjia/news/148.html 三界第一女仙 【正经文案】青岚是远古时代的女仙,因宇宙混沌而沉睡五万年苏醒。作为仙界的活化石,她从仙界走出后,天帝立马请她住进了八重天内,保护着至高机要——天书库。三界第一战神离渊,乃至天帝明轩,见了面都需喊她一声姑姑。其他的,就只能恭敬低头,弯腰然后长呼:“给姥姥请安!”……但谁也不知道,大仙青岚其实已经在那一场混沌中逝去,现在在她身体内的却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五好青年赵晴岚。虽然不会什么法术,但胜读多年爽文套路文的她,加上努力学习,便开始靠着装b之术,开启了这一段哭笑不得的旅途。【小剧场】“呔!你们派哪位上仙,我吞天吐海翻浪覆雨紫金蛤的大刀之下不斩无名之辈!”那妖族阵中赫然走出一位魁梧男妖,叫嚣道。仙族阵营突然敞开,在众人恭敬与崇拜的目光下走出一位光华万丈、明艳非凡的女子。只见她冷冷道:“八重天,青岚。”那男妖竖竖耳朵,把拳一握,严肃朗声道:“在下佩服,是我技不如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青岚上仙下次我们再斗三百回合,再见!”【阅读指引】1.女主什么都懂都会,就是法术战五渣;2.男主出来较晚,磕糖需耐心;3.改文胜手;4.评论区请和谐哈; 七零空间辣妻俏又飒 七零空间辣妻俏又飒нttps://.xfanjia/news/1.html 前世,世人都道温暖一个农村女当上主任夫人,简直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岂不知餐饮王国是她一手创造,为了继子继女考上大学,她更是呕心沥血。结果呢?自己的男人和好闺蜜滚床单给她戴绿帽,继子继女和弟妹嫌弃她又老又没文化。骗了她的钱还骗了她祖传食谱。重生之后,回到了要和渣男相亲这一天,温暖果断拒绝。这辈子,她左手灶王爷的灵厨空间,右手拿书考大学,学习创业两不误。自立自强,温暖要为自己活出彩,活的潇潇洒洒! 老祖宗她又凶又甜 老祖宗她又凶又甜 九千年前,她是运转乾坤,脚踩百鬼的僵尸老祖。一朝重生,秒变乡下土掉渣的丑丫头。渣男退婚,当面羞辱,生父眼瞎,无情无义?白夭微微一笑……车祸加毁容,送渣男进ICU。马甲一长串,叫爸爸也不行。渣男回头:夭夭,都是我的错!豪门父亲:女儿救命!白夭微笑脸:乖,叫祖宗~ 替嫁后,小娇妻她A爆了198.html 替嫁后,小娇妻她A爆了.xfanjia/news/198.html 谁说的季宸知是个不能自理的废人,现在老娘这腰酸背痛的是怎么回事。因为季家选中了苏倾给不省人事的季宸知冲洗,但是一向受到痛爱的苏倾怎么会愿意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去跟一个废物结婚。所以在苏家一家人都商量后她们决定把苏柠以推出去。最后,“老公,这些衣服都好好看。”“全买了。”“老公,这家咖啡真好喝。”“现在它是你的了。”“老公,那个女人好讨厌。”“嗯,在这里写上苏倾与狗不得入内。” 惊悚降临:这个大哥有亿点猛!195.html 惊悚降临:这个大哥有亿点猛!.xfanjia/news/195.html 陈玄北外号地藏,意外穿越到惊悚降临的平行宇宙。陈玄北身上纹着十殿阎王,肩膀上扛着死神巨镰:“抱歉各位,这个地盘我要了!”裂口女:“警察局吗?有个人把我嘴缝上了!对,剪刀也给我扔了!”贞子:“城管吗?有个人用水泥把我家井给堵死了,我回不去家了!”旱魃:“还有天理吗?我在棺材了睡了一万多年了,有个人把我抓出来,打了我两个大逼个!还让我交物业费!”自从陈玄北到来,无数厉鬼竟然变成了弱势群体! 直播盗墓:我美食家身份曝光了!wwШ.xfanjia/news/194.html 直播盗墓:我美食家身份曝光了!㎡.xfanjia/news/194.html 穿越而来的美食家叶飞,被邀请加入虫谷的献王墓考古。觉醒美食系统!于是直播间观众傻眼了:“我的天,你在九龙拉棺的绝境里吃炖蘑菇?”“刀齿蝰鱼也能吃????”“美食家身份曝光了,你就是一个标准的盗墓贼啊!”“你连阵法都懂,你连墓穴大BOSS你都认识,别装了!”叶飞:我就是一个美食家,官方有我的认证号!官方:你丫自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