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恶毒女配,带空间种田赢麻了》 意外之喜 “嗯,这是药方子,你拿去外堂抓药吧,一日服用两回,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找我施针。”徐彪连连点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然而一出去看到坐着的景煜,脸下意识地就板了起来,一溜烟的逃了。林槿衣随之出来,看了景煜一眼没说话,转身去找了一碗米酒回来,这才坐在桌前给自己的金针消毒。 “怎么不和我说话了?不想知道我给你找来了一个什么样的病人吗?” 林槿衣顿了顿,抬起头迎上了景煜的目光,“先不说这个,你是怎么看待女子行医的?” “没有看待这一说,无论是谁想要做什么,只需要遵从他的内心就好,何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如果真要我来评判的话,我甚至觉得女子为官也是未尝不可的。至于...”景煜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至于我刚才的失态,也仅仅是因为某种个人原因,并不是我对女子行医有所偏见。” “好吧,谢谢你。”林槿衣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景煜对男女没有偏见的想法上,她万万没想到出身富贵之家的景煜竟然出奇的拥有男女平等的思想,这放在现代也是难得一见的。景煜笑了笑,没有再说些什么。 “那,那你出去这一趟找到什么病人了?” 景煜从衣服里掏出一块红木牌子来,林槿衣接了过来上面刻一个薛字。 “这是什么意思?” “薛家是余津郡有名的富商,家主年过半旬膝下却只孕有一女。”林槿衣嘴角抽了抽,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形成。 “你该不会是让我去治一治这个家主的不孕之症吧?”景煜一下子楞了,脸色也古怪起来,林槿衣见状知道自己这是猜错了,尴尬的低下头,“你,你继续说。” “病了的不是他,是他的女儿。薛掌柜没有儿子,故而将这个女儿当作了儿子来养,会带她出来与人做生意。然而这一个月,薛掌柜的女儿却突然闭门不出,与此同时薛家也张贴出告示,募集神医。” “这么说,余津郡现在没有一个能治好他女儿的大夫?” 景煜点了点头,说道:“薛家不止有钱,名声还颇大,如果你能治好她女儿的怪病,那这医馆也不愁没有生意了。” “试一试吧,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我眼前,我可不能让他溜走了。” “今天不早了,明日我再陪你去这个薛家看看。”林槿衣没有拒绝,让景煜跟着也多了一份保障。很快便到了晚饭时间,阿木破天荒的邀请他们留下来一起吃饭,林槿衣欣然应允。 “那,那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做饭。”阿木转身就要走,林宁亦步亦趋的再次跟了上去。 “阿木这孩子也是苦了他了,人还不大,就要独自承担起养医馆的压力来。”景煜听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已经是很好的了,起码不用再受战乱之苦。”林槿衣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覆盖在景煜的手上。 “等我们回到京城,一切都会好的。” “嗯。” 阿木走进厨房,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小跟班,“你怎么也进来了,厨房烟气重,你快出去。”林宁摇了摇头,坐到了灶台前熟练的点着火。 “我在家时也经常帮阿姐做饭的,阿木哥哥不用担心我会添乱。” 阿木苦笑了一下。,说道“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小孩,还烧过火。”林宁笑了笑,继续帮阿木打着下手。过了一会,阿木见林宁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不禁用自己手中的木棍捅了捅林宁的胳膊,“你不觉得跟我在一起无聊吗?”林宁抢过阿木手里的木棍,折断之后扔进了火堆里。 “我从小就没有朋友,更何况阿木哥哥会的东西很多,所以我很喜欢和阿木哥哥在一起玩的。” “是吗,你是第二个夸我的人。”阿木眼中映射着火光,看不出情绪。 林宁问道:“第一个是你爹?还是你娘?”阿木摇了摇头,“都不是,是师傅。我是被师傅捡来的,我也不记得我爹娘的样子了。”阿木的语气低落下来,林宁想了想站起身,学着往常林槿衣哄他的样子,在阿木头上拍了两下。“别伤心。”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是我阿姐捡来的。但是她不知道我已经想起来了。不过就算这样,我也当她是我的亲姐姐。这个秘密只有你知道哦。”林宁伸出拇指,然后将阿木的拇指和自己对在了一起,“这样你就不能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了。” 阿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姐姐,确实很好。” “我知道,所以我不想让她担心我。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完成心愿,找到你爹娘的。”阿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锅里的水却在这个时候翻滚了起来,林宁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阿木顿了顿,没再说话只是将手边的菜递给了林宁。 托林槿衣的福,医馆今天开了张,餐桌上也见了点荤腥。 “林姑娘还真是让老朽刮目相看啊。”阿木将今天遇到徐彪的事情说给了凌先生。凌先生称赞道:“徐彪的病情我是知道的,很是棘手,没想到林姑娘妙手回春,竟然还精通针灸之术。”林槿衣知道自己是占了空间的便宜,不愿多言,谦虚的回了凌先生几句便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林姑娘打算在老朽这医馆呆多久。”林槿衣也不知道具体的日期,于是看向景煜。 “不超过两周。我们便回离开余津郡。”景煜话音刚落,当啷一声,阿木手里的筷子掉了一根。阿木匆忙道:“没,没事,我手抖了没拿稳而已。” “放心,在走之前我会尽力治好凌先生的失忆之症的。这样日后医馆的日子也会好过些。”一顿饭吃下来,几人各怀心思。天色渐晚,医馆地方本就不大,林槿衣便张罗着要回客栈。 “阿姐,我想留在医馆睡,可以吗?”林槿衣觉着左右这几日也是医馆客栈两头跑,住在医馆也没什么不方便,只是…… 结下因果 “小宁想住在这里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可是凌先生这里未必有地方可以住啊。” 林宁抬眼悄悄地看向阿木,阿木别扭的清了清嗓子,“林,林宁可以和我在一起睡。” 林槿衣知道阿木本性良善,很是放心的将林宁交到了阿木的手上。 “那也好,不然让小宁天天跑来跑去也怪累的。”阿木握着林宁的小手,木讷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去了,明日再来。”林槿衣和景煜一前一后出了医馆,迎着月光在街上漫步,“今儿个的夜景可真美啊。” 景煜点了点头,脱下外氅披到了林槿衣的身上,“更深露重,别着凉了。”林槿衣心里一暖,说道:“对了,那个江荣最近怎么样了?” “陶恺手里有了证据,人也硬气了起来,给江荣找了不少的麻烦,也逼得他放了点粮食出来。”林槿衣冷笑一声,“这个江荣,大难临头了却还是想着如何压榨黎民百姓。” “他会遭到报应的。”看着林槿衣依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景煜突然不假思索地说道:“大不了我便亮明自己的身份,逼他放粮。”林槿衣刚想应和,这个办法用来多么解气,却突然想起书中的一段描写。秦相不满景煜手握重兵,动摇了他在朝中的地位,于是趁景煜与朝廷失联之时,派出杀手暗杀。 “不行,不行,那样的话坏人也知道了你的位置。现在你身边只有一个青鸾,若是遇上敌人太危险了。”景煜定定的看着林槿衣分析着利弊,眼中浓墨翻滚着看不出情绪。 “你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林槿衣的话戛然而止,景煜怎么可能会有考虑不周的时候,除非是在诈她,林槿衣背后立刻生出冷汗来。 “我都是瞎猜的,瞎猜的。” “到了,时候不早,该休息了。” 林槿衣用余光瞟了一眼景煜,见他眉眼依旧淡然,才觉得没那么紧张,“那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林槿衣匆匆脱了外衣,像是后面有狼撵着她一般,嗖一下就钻进了被窝里背对着景煜。景煜轻笑一声,也和衣躺在了床上。 这一夜,林槿衣睡得并不安稳。因着那晚和景煜说的话,林槿衣便做了一个噩梦,在梦里她又变成了那个背叛景煜的人,被景煜知道了于是要亲手杀了她。眼看着景煜手中的剑就要没入自己的胸口,林槿衣突然惊醒了过来,“不,不要!我没背叛你!”林槿衣一睁眼,就看到景煜的脸就停在自己床边,心脏骤然一疼眼泪也流了出来。 “别害怕,你只是做噩梦了而已。”景煜伸手轻轻拍着林槿衣的后背,林槿衣深呼吸了好一会,才从被杀的恐惧中缓过来。xfanjia “我没事的。”林槿衣坐了起来,有意避开景煜的手。晚上的梦让林槿衣心有余悸,就连前往医馆的路上也同景煜保持着距离。景煜察觉到林槿衣的不对劲,自觉地跟在林槿衣的后面,想到林槿衣惊醒前说的那句话,景煜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阿姐,你来了啊。”林槿衣到医馆的时候,林宁正啃着阿木给他的红枣干。两个人显然相处得极好。 “嗯,没给你阿木哥哥添麻烦吧。”林宁用力摇了摇头,“没有,我可乖了,睡姿也很好的。”林槿衣扯了扯嘴角,强烈怀疑林宁是在暗嘲她睡觉姿势不好。 “你来的正好,徐彪早就在里面等着你了。”林槿衣点了点头,将手洗干净后进了小屋,不曾想景煜也跟了进来,“你怎么也进来了?” 景煜扫了徐彪一眼,在角落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回道:“怕你有危险。”林槿衣看着徐彪虽然一脸的憨样,但也却是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便同意景煜留了下来。 “昨天夜里感觉怎么样?腰还疼吗?”徐彪畏惧着景煜,一直不敢同林槿衣说话。直到林槿衣主动问他,他忙不迭的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这是我这发病以来睡的最好的一觉了。神医啊!”徐彪说着说着激动起来,牵动了腰上的金针,一股钻心的痛让他又呲牙咧嘴起来。林槿衣批评道:“好好说话,动什么?既然你觉得我治的这么好,就多跟邻居们宣传一下。” “行!没问题。”半个时辰过去,林槿衣为徐彪施完了针,自己也因为一直站着而有些脱力,“好了,你走吧,明日再来最后一趟就行了。”徐彪应了一声,高兴的走出了医馆。许是徐彪的宣传真的有了点效果,他走后没多久,就又来了几个病人。也只是营养不良或是受了风寒这类的小病。 滴水汇成江河,吃饭的时候,林槿衣居然也分得了二十两得银子。 “这几天买药的人也多了些,再加上有了看病的人,着实挣了不少的钱。”阿木说着,往林宁的碗里夹了一块肉。 “既然如此,阿木可以拿着这些钱给自己和凌先生再置办点衣裳。”林槿衣瞧着阿木身上的衣服极为的不合身,一看就是穿了三四年的,补丁打着补丁,袖口都洗到发白的模样。 “等你们走了,医馆也会变成以前的样子了。现在还是省着点比较好。”被阿木这一提,林槿衣也发愁起来。如果他没猜错凌先生的失忆,是因为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这是不可逆的,只能适当缓解。林槿衣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本医书来,“这本书上记载了针灸之术,如果你能把他学会的话,自然不用担心医馆的事情。” 书里的内容她已经融会贯通,再留这本书在手里也是糟蹋,不如留给阿木,至于能否学会也要看阿木自己的造化了。 “这...”阿木的直觉告诉他这本书一定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林槿衣又劝道:“收着吧,相逢即是缘,也许将来你也能帮到我们呢。”阿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宁,想了想,接过了林槿衣手里的书。 新的机遇 “这个恩,我记下了,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于你的!”林槿衣直到阿木有天赋也能吃苦,但就是心思重,只是笑了笑,并没想着以后真让他报答。 “这饭也吃完了,我们去那个薛家看看吧。”林槿衣提议道。 “好。”林槿衣和景煜走后,阿木一个人对着手上的医书发起了呆。上面的文字他都认识,结合在一起竟让自小饱读医书的阿木也觉得晦涩难懂,幸好旁边有图解加以辅助,才勉强能看懂一点。 “怎么了,你是觉得阿姐给的东西不好吗?”林宁的声音带着点委屈。 “不是,特别好,好到我觉得我配不上。”在阿木心里,她们两个只是萍水相逢,因为一点利益而聚在一起的陌生人而已。而对方却给了他如此重礼。 “怎么会,阿木哥哥最厉害了。阿姐能把这书给你,肯定是认为你能学会的!阿木哥哥长大以后肯定也是一个神医。” “神医不敢当,我只希望能护住我想要护住的人。”阿木抬起手,轻轻的摸了一下林宁的头发。很软。 另一边,景煜已经带着林槿衣来到了薛府,林槿衣感慨道:“不愧是富商,门口还放了两个大貔貅。”门口的护院见有人靠近,立刻走了过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景煜掏出了那个小木牌,递给了其中一个护院,说道:“我们是来为薛家小姐看病的。”那护院看了看木牌,招呼另一个人进去通报。过了一会,便从门口又走出来一个人。 “你们两个,随我进来吧。”两人被带进了薛府,院中假山林立,花香满院,青石子路一直通往大堂。 “老爷,这就是昨天说要来看小姐的那个大夫了。”薛贵放下手中的君山银针,抬起头打量着二人,“怎么是两个人,难不成阁下看病还需要一个女子来帮忙吗?” 林槿衣的火气蹭一下子上来了,刚要说话就被景煜拽了一下,景煜抢先说道:“薛老板有所不知,我才是打下手的那个人,真正给薛小姐治病的是我身边的这位林姑娘。”薛贵刚抿着茶,被景煜的话一惊,一下子抿下去了一大口热茶。 “咳咳咳——你说什么,你说她才是大夫?”景煜点了点头,“信与不信,薛老板一试便知。”想到自己姑娘的病本就不愿意见人,再看到上门的是个女医,薛贵当下就起了要把人轰出去的心思。 “给我把他们——”然而薛贵在撞上了景煜的眼神后,后半句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薛贵常年混迹于官场与商场之间,对危险异常的敏感,而面前之人带给他的压迫感,比他第一次见到江荣江郡守有过之而无不及。薛贵甚至打心底里觉得,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于是将自己的话生生的转了个弯,“把他们带到小姐的房间去!” 管家等在一边,差点没摔了个趔趄。本来听老爷前半句的意思,他都准备好将这二人轰走,然而老爷的态度居然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得——得嘞。” 薛贵走在前面,管家领着林槿衣和景煜两人跟在后头。绕过前面的大堂,两人被带到了后边的厢房外。院子外种着一棵大桃树,正是盛开的时候,桃花飘飘扬扬落满了整个院子,树下还扎了一个红木秋千,院子的摆设极为雅致,一看便是女子的闺处。 “看来你们小姐是个温柔活泼的人。” 听了林槿衣的赞赏,管家反倒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以前小姐活泼好动,常常在院子里荡秋千,还会摘花酿酒。可是自从生了病,小姐是连屋门也不愿意出了。” “你们小姐的病,可是在脸上?” 管家连连点头,“没错!您是怎么知道的?老爷对此介意的很,那些给小姐看过病的人,老爷都是让他们守口如瓶的。”林槿衣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女子,怎么能不理解女子的心思。”这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林槿衣凑过去看,却没想到一只花瓶从里面飞了出来,摔倒地上碎片四溅,景煜眼疾手快的将林槿衣拉到自己的身后。 “哎呦喂!小祖宗你别伤着自己。”薛贵一边说一边退了出来,衣服也是凌乱不堪。“你没事吧?”林槿衣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又看到景煜手指被碎片划出的伤口,瞪了薛贵一眼。 “没什么事,小伤而已。” “实在是对不住了,小女这病后脾气确实有点大。”薛贵道了声歉。 “你在这里等着我。”林槿衣不听薛贵的解释,自己便闯进了屋里。 “你是谁?给我出去!”薛涵意识到有陌生人进了屋,更加的恼火起来,随手又将手边的镇纸给扔了出来。“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不想治病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爹因为你,日夜操劳头发都白了。”薛贵有没有因为她日夜操劳林槿衣不知道,薛贵的头发白了倒是真的。薛涵一听不疑有他,果然冷静了下来,起码不再乱扔东西了。 “你走吧,我的病是治不好的,那么多人都没治好,你见了我也只会笑话我而已。” 林槿衣轻哼了一声,反而向薛涵靠近。“他们又不是我,他们治不好不代表我也治不好。”林槿衣想了想,又说道:“更何况你我都是女子,你不用有其他的心理负担。”薛涵没有说话,却也没有阻止林槿衣靠近的行为。林槿衣一直走进里屋,才看见床上坐着的薛涵,蓬散着的头发遮住了脸。 “你好,我是林槿衣。” “...薛涵”见薛涵没有排斥自己,林槿衣索性拉了一张凳子坐到了薛涵的旁边,薛涵立刻警觉起来,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你别害怕,不看到你的脸,我又如何治病呢?你放心,我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的。”当林槿衣真正面对病人时,语气也不自觉地温柔了起来。即使得不到薛涵的回应,林槿衣也只是耐心的等待着。过了许久,薛涵一点点放下了双手。 “放心,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的。” 春心萌动 林槿衣轻轻揭开面纱,薛涵的脸也一点点露了出来,林槿衣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薛涵的脸伤得比她2想象的还要严重,黑褐色的突起几乎遍布了薛涵的大半张脸,时不时还有脓液从中涌出,同剩下的小半张白净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林槿衣不说话,薛涵刚升腾起的希望又破灭的一干二净。“你快走!离开我家!”林槿衣回握住薛涵的手,不让她胡思乱想,急急说道:“你这个病我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还是有七成机会的,让我试一试好吗。”薛涵破罐子破摔似的没在反抗,反正她已经习惯天天喝那些苦药的日子了。 林槿衣掏出布包,里面的金针暴露在薛涵的眼前。 “这,这是什么意思?” 林槿衣起身拿来蜡烛,利用高温给金针一根根消毒,“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脸应该是中了毒,这也是为什么你的脸久久不能愈合,一直处于溃烂的原因。而针灸能把你脸上的毒给逼出来。” “不过毒血排出的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疼,不知道你能不能...”薛涵的手死死攥着衣服,直到指尖发白,林槿衣的治法她闻所未闻,或许真的可以?薛涵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才说道:“没事的,只要能治好我的脸,我受的住。” 确定了薛涵的想法,林槿衣才将金针缓缓插入薛涵的穴位之中。没一会,薛涵的脑袋便被林槿衣扎的像个刺球一样,脸上的伤口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脓血不停的往外冒出。 薛涵紧咬着下唇,显然承受着不小的痛苦。林槿衣等了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将金针一点点拔了出来,“过犹不及,今天就先进行到这里吧。”林槿衣取来一盆清水,小心翼翼地拭去薛涵脸上的脓血。薛涵试探性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好像...好像那些脓包消下去了一点?”林槿衣点了点头,那本医书记载的针灸之术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薛涵愣住了,下意识的想要照照镜子,却又怕只是自己的幻觉,林槿衣打算让她单独呆会,便走出了房间。 薛贵见林槿衣在薛涵的房间停留了不短的时间,觉得此事有门,望眼欲穿的在外边等待着,见林槿衣出来便立刻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小女没有抵触吧?” 林槿衣摇了摇头,“我已经给她针灸过一次了,颇有成效,不出五天我就能将薛小姐脸上的毒全部拔出。过后薛小姐只要加以调养,容貌救能恢复如初了。”薛贵大喜过望,激动的热泪盈眶。 “不,不对,你说小女是中了毒?不是沾染上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吗。”林槿衣一个现代人自然不相信那些鬼怪之说,更何况薛涵的伤明明白白就是毒药所致的只不过这下的毒也并不常见罢了,不过结合薛贵富甲一方的身份便也不难理解了于是解释道:“这就是中毒,与其考虑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薛老板不如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我估计这个人还是非富即贵的那种。” “这怎么可能呢,我做生意都是本本分分的,就算在价钱上和人起了争执也不至于害我家到如此境地啊!”薛贵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脸倏一下子白了。林槿衣知道这是人家的家事,便没有再多言,只是留下了一张祛毒的药方,并承诺自己明天还会再来。薛贵让管家取来二十两银子作为定金,便匆匆离去了。 出了薛府,景煜像是有了心事一般,完全不像林槿衣那般高兴。 “怎么了,你是担心我治不好薛涵吗?” 景煜听后笑了一下,“怎么会,我还不曾见过你做什么事失败的样子呢。” “那你皱着个眉头,在想什么?” “我在想给薛涵下毒的人,会不会是江荣。”林槿衣心想怎么哪里有坏事哪里就有这江荣的影子? “为什么?你打探到他们两个有仇?”景煜摇了摇头,说道:“算不上仇,只是薛涵曾经容貌过人,坊间传言江荣一直有想要把薛涵纳妾的想法,薛贵自是不愿意,甚至有一次将江荣派来上门提亲的人扫地出门。这件事情过了没多久,薛涵便闭门不出了。” 林槿衣听的一愣一愣得,不明白景煜只是出去了一下午的功夫,怎么了解了薛家的这么多事情,说道:“虽然江荣很可疑,可毕竟没有证据,想来薛贵就算怀疑到了江荣头上,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江荣他既然敢做,那我也不介意让他再多上一个敌人。你只管治好薛涵,薛贵与江荣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好。”林槿衣这才发现景煜并非像她想象的那样是个只会动武的将军,景煜的心思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林槿衣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问景煜现在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可有怀疑她是别人派来的奸细?但这个想法很快便被林槿衣抹去了。 回到医馆的时候,阿木正站在柜台后边学习着那本医书,甚至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银针在自己身上实验。林槿衣知道没有空间的辅助,想要学会其中的针灸之术自然要付出不小的努力,便也没去阻止阿木。一直在医馆呆到了深夜,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后,景煜和林槿衣又结伴返回了客栈。 走着走着,想到未来将要面对的一切,林槿衣不禁心生感慨道:“如果江荣不在了的话,这余津郡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景煜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林槿衣问道:“如果江荣入了狱,你就会留在这里了吗?”林槿衣第一反应便是这怎么可能?就算江荣入狱,她还是要陪着景煜回到京城,然后让陆清漓帮他打败蠢蠢欲动的东襄国。 “咳咳我,我应该不会。”今晚的月光有些暗淡,也导致林槿衣并没有发现景煜的眼神在听到她的话后有所改变。 “为什么,当初你离开村子,也只是因为村子被毁不得不出来。现在你在余津郡找到了存身之地,为什么还不会离开?” 安慕小说网 计划成功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林槿衣想了无数种借口,却又被自己一一反驳。说自己是为了钱?可自己又在这里努力挣钱,丝毫没有要靠景煜的意思。说自己无家可归?可自己又找了个医馆谋生。林槿衣不禁想起上一次被人质问为何要留景煜在身边的时候,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说道。 “因为你是我夫君啊!我不和你在一起,我和谁在一起?”景煜显然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回答,楞了好一会。然而话一出口,林槿衣不禁又后悔起来,毕竟他们并没有真正拜堂成亲过,这个借口深究起来还是很勉强。就在林槿衣想着如何再为自己的行为找补的时候,景煜突然说话了。 “夫人说得对。” 林槿衣的大脑一下子变得一片空白,最后连自己是如何走到客栈也忘记了。回到客栈后,景煜还如同往常一样,仿佛那句夫人只是她的幻想错觉,林槿衣有意提起,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在床上辗转反侧。 该死的,明明是我骗了景煜,我在这里脸红个什么劲,更何况他肯定也没把我说的话当成真的,他是将军,我只是平民,他要娶的是宰相的女儿,我算的了什么。 林槿衣躺在床上想了许多,那点雀跃的心情也在她的胡思乱想中一点点被浇灭。到了第二天,生活依旧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给徐彪和薛涵扎针,然后再回医馆继续坐堂,顺便帮助一下陷入难题的阿木。正当林槿衣和景煜坐在门口两两相望的发呆时,街上突然乱了起来。一群人向城门方向跑去,途中也不断的有人加入,余津郡一改往日的平静。 林槿衣问道:“是不是青鸾带着粮商回来了?!”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城门,林槿衣甚至看见了一些官兵。 “估计是的,现在外边很乱,你呆在医馆哪里也不要去,我去城门口看看。”林槿衣点了点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去了也只能添乱。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难道城门开了,咱们可以出去了?”一个商贩将一个奔跑的人拦了下来。 “没有没有,还是不能出去,但是外边有人要进来了,据说他们还带着可多的粮食嘞!”商贩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连忙叫上了家人也往城门口赶去。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离的近的百姓纷纷凑到了城门口,想要看看别人口中的粮食究竟在哪里。 “这余津郡怎么还不让近呢?不是说这里粮价高吗,我们可是特意拉来这五车的粮食啊。” “嘿,你们怎么也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这好事能让你老黄一个得了去?”好几家被拦在城门外,粮商们纷纷嚷嚷吵个不休。 “东家,你看现在怎么办?”一个小伙计掀开轿帘,里面的人一身白衣悠哉的扇着手里的扇子说道:“能怎么办,我就说这是个圈套吧,大哥还非要叫我来。” “圈,圈套?”小伙计傻了眼。 “算了,虽然卖不到那么高的价格,但起码也能卖出去。直接打道回府更是亏本,且等着吧,自然有人来给咱们开门。”白帆坐在轿中不慌不忙,其余的商贩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纷纷抗议,守城的士兵顶着巨大的压力。 “江大人怎么还没传话?这里这么多人,究竟是放还是不放啊。”领队急得不行,不停的询问,不一会一边的小士兵跑了过来,喊道:“老大,江大人来了!不止如此,就连陶大人也来了。”领队的汗掉的更加的快了,连忙带上人去迎接两位大人。 “参见江大人,陶大人!这城门口聚集了...”江荣不耐烦的摆摆手,城里的探子早就将城外的事情告诉了他,“行了,我都知道了,有什么可说的。”领队尴尬的笑了笑,问道:“那大人,这人究竟要不要放进来?”还没等江荣说话,另一边的陶恺先出了声。 “放!怎么能不放,现在余津郡正值灾年,不正好缺少粮食吗,你说是吧江大人?” 江荣咬碎了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个是字。 “这下就不怕郡里那些粮店恶意抬价了,有这么多粮食在,他们岂敢再卖那么高的价格?”陶恺好不容易得势,言语间自然要多讽刺江荣两句。 “陶大人开心就好!”江荣气不过,长袖一甩,竟是径直离开了。领队看着离开的江荣也傻了眼,下意识地看向陶恺。 “看我做什么?开门放人!”领队连连称是,城门缓缓打开,一车又一车的粮食运进了余津郡。百姓们纷纷上前围观,有的甚至痛哭流涕起来。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啊。”“是啊,终于不用再忍受那些天价粮了!”白帆撩开车帘若有所思的听了一会。 “青鸾,计划进行的如何?”景煜在将陶恺叫到城门口后,便如约回到客栈与青鸾汇合。 “回主子,属下找来了四家粮商,他们对属下的话都是深信不疑带来了不少的粮食。”景煜应了一声,又问道:“那你觉得谁会是第一个突破口?”来时青鸾承诺余津郡的粮价超高,然而当这些粮商开始售卖时就会发现实际上余津郡根本承担不起这么贵的粮,那么粮商们就会面临降价还是直接离开的选择。 “属下以为,应当是白家。白家所派的这个小公子为人机敏,心地还算良善。” “好,那你有机会便将余津郡真实的情况告诉他吧。”当第一个降价的人出现,其余的人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自然也会纷纷效仿,“还有,顺便调查一下薛涵中毒的事情,我怀疑这件事和江荣还有关系。”青鸾得了令,飞快的离开了客栈,景煜也随之回到了医馆。 “怎么样,事情进展的还顺利吗?”看到景煜回来,林槿衣立马迎了上去,景煜回答道:“目前还算顺利,那些粮食也已经进了城,现在就是等待他们逐步降价了。”听到好消息,林槿衣也高兴起来。 “太好了,总算解决了余津郡当务之急的问题。” 入住薛家 “嗯,到时候彻底处理完粮食的事情,我们也该离开余津郡了。” 林槿衣呼吸一窒,这些天来习惯了呆在医馆的日子,突然提起要离开的事情,倒是生出些许的不舍来,只是现在还不是她享受平淡生活的时候。 “我知道了,在我们走之前我会处理好薛涵和医馆的事情的。” 为了能让薛涵的毒尽快被去除,林槿衣早早赶来了薛家。这一次薛贵将她奉若上宾,连端来的茶都变成了上好的碧螺春,可见薛贵对这个女儿是打心眼里疼爱的。 “林大夫,您上次为小女施完针后,我瞧着小女脸上确实好了些,林大夫着实是妙手回春啊!”薛贵见到林槿衣,仿佛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拉着林槿衣问东问西。 “薛老板放心吧,虽然我不日就会离开余津郡,但是在此之前我定会将薛小姐脸上的余毒全部驱除的。”林槿衣给薛贵吃了颗定心丸,而后才走进薛涵的闺房。 这一次房间十分的干净整洁,薛涵手握一本书卷半倚在榻上,看起来精神甚好。见林槿衣进门,薛涵立刻放下手中的书上前迎接,说道:“林大夫你来了,我这正看着书呢。”林槿衣点了点头。 “看书也好,近日你不能出门吹风,正好看书打发些日子,只是也要有节制,不要伤了眼睛。” 说话间,薛涵坐到了榻上,林槿衣如法炮制的给金针消毒,再施针,这一次的疼痛更甚,薛涵鬓间的冷汗都流了下来。林槿衣想要转移对疼痛的注意力,也有心打探些事情,于是说:“薛小姐可知道自己是如何中毒的?”疼痛之下,薛涵想了好一会才说:“我也不知道,如果说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的话,那便是我在发病的前一天去灵隐寺烧了香,当时我就觉得有些不适,只是那天灵隐寺并非只有我一人。” “直到第二天,我的脸才发了病,一个人找上我爹,说是因为他造孽太多佛祖惩罚下来,才导致自己的女儿被邪祟缠身,我爹对此也是深信不疑。”林槿衣紧皱着眉头,薛涵见状又说道:“林大夫是不是也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我爹怎么可能造孽太多,此事定是有人做鬼!只可惜,我却不知道从何查起。” “我自然是不信的,只不过调查此事还需要时间精力。”林槿衣随口说着,薛涵却是眼睛一亮,“林大夫有如此医术和智谋,定能查出我所中何毒,是何人所下。只要林大夫能帮我查清这来龙去脉,我愿付二百两的诊金给林大夫。”林槿衣本不想参与这背后的阴谋,打算为薛涵解了毒便就此了事,然而这二百两银子却让林槿衣开始动摇。 “我尽力,但如果不能查到的话,薛姑娘也不要怪罪于我。” “这个你放心!就算查不到,治病的诊金我还是会照付的”林槿衣收了针,再次擦去薛涵脸上的脓血,仔细观察了片刻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可能要在薛府叨扰几日了,一是快点治好你的脸,二是我觉得你中毒之事和薛府的人脱不了干系。”所有人都去了灵隐寺,唯有薛涵感觉不适,林槿衣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便是薛府中有什么东西和灵隐寺里的东西发生了反应,才会导致只有薛涵一人中毒。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哪里会觉得打扰!我这就去知会爹爹,让他给你准备一间上好的屋子。”薛贵知晓此事后,为了方便,索性将林槿衣的房间就安排在了薛涵的旁边,二人同吃同住,待遇也是极好的,只是景煜得了消息后,却是愈发得看薛家不顺眼。 夜里,林槿衣不在客栈居住,便由青鸾接替了她的位置。景煜定定的看着床对面的青鸾,将青鸾盯得浑身的不自在。“主子,要不我还是去屋顶上护卫吧?”“不用,林槿衣让你睡在这里你便睡着。”景煜自己都没感觉出来,他说话时带着浓浓的怨念。青鸾尴尬的咳嗽两声,身体僵硬的躺在床上,心想。这林姑娘让我睡在这里哪是为了我好啊,这不是给我拉主子的仇恨呢吗。 “薛家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薛家小姐这边没查出来什么,薛贵这边倒是有点线索。曾经上门断言薛涵是邪祟缠身的那个算命先生,属下查到了他和江家的金钱往来。而且,属下还觉得这薛府里似乎有江家的暗探。”景煜听后皱起眉头,思索片刻。 “这件事,你只需要告诉薛贵便好,他若是连个奸细也查不明白,那也不要做什么生意了。”青鸾知道主子这是为林槿衣留宿薛家而不痛快,没再说些什么。 骤然入住到新的环境,身边也没有熟悉的人,林槿衣睡的也是极不安稳,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不断闪过和景煜相处的一幕幕场景,直到天光微熹,林槿衣也没能成功入睡,索性直接穿好衣服出了门。巧的是,林槿衣刚一出门便看到一个丫鬟端着一盆夜来香正要进薛涵的房间。 “等一下!你手里端着的是什么花?” 那丫鬟楞了一下,她虽然并不认识初来乍到的林槿衣,但是出于谨慎还是回了林槿衣的话,“这是夜来香,小姐素来招蚊子,这花正好可以驱逐蚊子。”林槿衣凑近闻了闻,此花开的甚好,正是香气浓郁扑鼻。 “这一段时间都不要在薛小姐房里摆这种花了。”夜来香香气太过浓郁,林槿衣想着薛涵不适合长时间呆在这种环境下,然而那丫鬟却不领情,眉毛一立。 “那怎么能行?你是谁啊,怎么连小姐的事都管,小姐可是吩咐我每日都要换上新鲜的夜来香的。”林槿衣本来就没睡好,此刻火气也蹭一下窜上了头顶。 “我说不能放就是不能放,这东西对你家小姐身体没好处。”谁料那丫鬟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反驳道:“你污蔑谁呢,我怎么可能会做出对我家小姐不利的事情!” 蛛丝马迹 林槿衣觉得奇怪,自己明明是在说花,这婢女为何要扯到自己身上去。两人争吵的声音并不小,也吸引了屋里薛涵的注意力,薛涵连忙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林大夫?发生什么了。”林槿衣看了那婢女一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明白。 “青儿,林大夫是薛府的贵宾,林大夫让你做什么你便去做,莫要顶撞,现在给林大夫道歉!”那婢女这才知道自己闯了祸,向林槿衣行了个大礼,“是奴婢无礼,还请林大夫赎罪。”林槿衣摆了摆手,对方既然已经道歉,她也没必要再斤斤计较。安慕小说网 “既然林大夫说夜来香不好,那便换成从前的一叶兰放到我屋子里吧。”青儿愣了一下,飞快的用余光扫了林槿衣一眼。“是,小姐。”青儿站起身,抱着那盆夜来香迅速的离开了,林槿衣望着青儿的背影,陷入沉思。 解决完事情,薛涵便将林槿衣迎进了自己的屋子。这一次林槿衣才注意到薛涵的屋里摆放着许多的花花草草,甚至连卧房的窗台上也摆放着两盆花植。“薛小姐很喜欢养花?”薛涵点了点头,走到一株君子兰的旁边,掏出干净的手帕擦去叶片上的浮灰。 “看着这些花花草草生机盎然的样子,感觉自己也生出些活力来了呢。” “嗯,养花可以修身养性,也有利于你保持心情愉悦。” 聊了没多久,便有个丫鬟捧着一盆一叶兰进了屋,替换掉了薛涵屋里的那盆夜来香。薛涵随口问道:“怎么不是青儿来。” “回小姐,小青说她身体不太舒服,便让奴婢来替她换花。”薛涵点了点头,薛府对于下人历来宽容,她这个小姐也没那么多的架子。 “我听薛小姐方才说,卧房里以前放的是一叶兰,最近才变成夜来香的?”薛涵称是,林槿衣又说道:“那是什么时候换的?”薛涵想了一会,回答道:“好像有一个多月了吧。”见林槿衣面色凝重,薛涵想到了什么。 “林大夫是怀疑这夜来香有毒?可是这换花的事情却是发生在灵隐寺之前的。而且,这花每两日便会换一盆新的,难不成...”薛涵突然想到了她最不愿意相信的一种情况。 “或许就是我们想的那样,薛家有人要害你。至于和夜来香有没有关系...我只是猜测而已,毕竟这单独的一种香气或许没毒,但是两种香气聚在一起可就不一定了。而且你脸上的毒,是一种持续性的,也就是说在你的附近一直有引发你身上毒性的东西。” 薛涵的脸逐渐发白,“我记得,你当时是拜了佛像后便出现了不适吧?” “没错,当时烧香的时候我就觉得脸上有些痒。”话一出口,薛涵便意识到了什么,再结合林槿衣的话,“你说会不会是灵隐寺的香和夜来香发生了反应,才会导致我中毒。”林槿衣也正是这么想的,两人一拍即合。 “换花的事情是青儿提出来的,她说这花香气宜人,有助入眠。看来我中毒这件事和青儿脱离不了干系。” “现在夜来香换了下去,你的脸也在逐渐变好,想必这幕后黑手肯定不会再坐以待毙,接下来只要看着青儿,她自然会露出马脚来。”薛涵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林槿衣施完针,便决定去医馆一趟。到了医馆,林宁依旧腻在阿木的身边,见到林槿衣前来,阿木显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挡在了林宁的身前。林槿衣同阿木说了会话,便发现阿木对针灸的了解又精进了许多,阿木对医术的天赋比她想象的要更高,也不枉她将这本奇书交给阿木。 “那小宁,阿木我就先走了。过两日再来看你们。” “好,阿姐再见。”见林槿衣要走,阿木这才把林宁从自己身后解放出了,林宁走到林槿衣身旁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阿木看着林槿衣离开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林宁瞧见后又重新握住了阿木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意识到自己安慰的话都是那么的苍白。林宁知道阿木哥哥这是不想让自己离开,然而他的去留却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更何况他也不能就这样离开阿姐。 林槿衣本想就此回到薛府,然而愣神之际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了客栈门口。 “罢了,好像也好几天没看见景煜了,顺便也说一下薛涵的事情,万一对扳倒江荣有帮助呢?”林槿衣在客栈门口站了好一会,才抬脚进去。林槿衣站在房门口,想到景煜在里面不知道做着什么,没来由的生出一股紧张感。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门,面前的门率先被打开了,就看到青鸾背着一只手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 “林姑娘?”青鸾一看是林槿衣,身后握着暗器的手也放了下来。林槿衣尴尬的笑了一声,进了屋子,这才发现景煜并不在客栈,正纠结着要不要问景煜的下落,青鸾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思一般,说道:“主子他去找白家的小少爷了,说是要商讨降低粮价的事情。” “嗯,那现在城里的百姓都怎么样了?” “那些百姓见新来的这些粮商也都卖那么高的价格,便自发的聚在一起请求粮商们降价,因着不是江家的店,官兵自然也不会去管,现在这几个粮商可都是愁掉了头发呢。主子这一次去想必一定能说服白家的人,这样,就不会再有百姓吃不上饭的情况了。” 林槿衣知道余津郡粮食问题彻底解决的那一天,也是他们离开的那一天。林槿衣又将薛涵中毒的猜测告诉了青鸾,青鸾回复道:“林姑娘放心,只要薛家能和陶大人联起手来对付江荣,不怕他再祸害余津郡的百姓。林姑娘只管治好薛小姐,其余的事情属下自然会查个明白的。”呆了好一会,也不见景煜回来,林槿衣暗自叹了一口气。 初知心意 “那我回薛府了,你好好照顾景煜吧。” “林姑娘不等主子回来吗?” 林槿衣哼了一声,“我等他做什么,该说的我已经和你说完了,等他也没什么用。”林槿衣说完,不顾青鸾的再次挽留,便离开了客栈。林槿衣低着头走的急切,然而一出客栈门口迎面便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对不起。”道歉的话刚说出口,头顶便传来一声轻笑,林槿衣一抬头便知道自己这是被戏弄了,于是白了面前这人一眼。 “怎么,不想看到我吗?” “哪有,景将军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和我见面。”这醋味满满的话从嘴里一出来,林槿衣自己也是一楞,景煜顿了顿,才说道:“你也没有告诉过我你什么时候回来,更何况不是你先斩后奏的要到薛府居住吗。” “噢噢噢。”林槿衣有些恼怒,甩开了景煜的手,“我要回薛府了,你继续忙吧。” “我送你回去吧。”林槿衣没理会他,径直朝着薛府的方向走去,景煜默默的跟在旁边。因为自己的那句话,林槿衣心里觉得别扭,竟是一路上也没有和景煜说上一句话,直到走到了薛府的大门。 “那个...你先。”林槿衣也不知道自己在同景煜别扭些什么,想必自己的行为在对方眼里看来也是十分奇怪的。 “我先回去,有事你会找我,对吗?”林槿衣见景煜抢了自己的台词,呆呆的点了点头。然而下一刻,景煜竟然直接拉住了她的手,一把将林槿衣拉入怀中,熟悉的气息瞬间围绕在自己的全身,林槿衣又是一呆。 “夫人不要再生气了。”景煜微微低着头,热气喷在林槿衣的耳尖,痒痒的。 “我,我知道了。”林槿衣的脸腾一下子红了起来,一把推开景煜,飞也似的跑进了薛府。薛涵的脸好了不少,也不会整日窝在房间不愿出门,此刻正好坐在池塘边赏着鲤鱼,一眼便看见林槿衣的奇怪行为。薛涵招了招手,示意林槿衣和她一起来喂鱼,林槿衣恍惚的走到了薛涵身边。 “林大夫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去见情郎了?”薛涵见林槿衣眼带桃花面含春色,便猜测道。 “什,什么情郎啊,只是一个朋友而已。”薛涵笑了笑,只当林槿衣是抹不开面子,“噢,原来是朋友啊。”然而林槿衣下意识地便觉得薛涵的语气不对,不依不饶的反驳道:“怎么,你还不信呢。” “林大夫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哪里说不信了,莫不是林大夫自己也不信只是朋友这个说辞?” “你...我”林槿衣支支吾吾的,一时间竟也说不清自己对景煜的感情,似乎并不再是曾经单纯的利益关系。林槿衣开始审视自己的感情,决定一直跟着景煜的目的难道仅仅是因为和东襄国的争斗,为了要还回空间吗?林槿衣想,这一切或许从景煜为了保护自己而深陷火场那天,就已经发生变化了。 只是,景煜现如今又是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呢,刚才又为何要抱住自己,是试探吗?想到这种可能,林槿衣的心没由来的抽痛了一下安慕小说网 “怎么了?”薛涵见林槿衣的脸色越来越差,不由得觉得奇怪,刚才不还是一脸娇羞的模样吗。 “没什么,我喜欢人家,人家却不喜欢我罢了,没准还怀疑我是要害他呢。” “虽然我没有什么情感经历,但我想什么事情还是要说开的好,或许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 林槿衣笑了一下,随后便转移了话题,薛涵也识趣的不再提及此事。“青儿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了爹爹,鱼钩已经放了下去,就看这鱼何时上钩了。” “也许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林槿衣大胆猜测着,而事情也确实如同她预料的那般。青鸾在与薛贵联手之后,便对青儿展开了跟踪,第二天便发现青儿偷偷溜出了薛府,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家胭脂铺面前汇合了。青鸾躲在暗处,直到那男子掏出一个纸包交给青儿时,猛然出手将二人拿下,绑回了薛府。 “薛老板,这人我也给你带回来了,有什么便问吧。”薛贵看着眼前五花大绑的二人,怒从心头起,啪一声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青儿,我问你!是不是你给小姐下的毒?”青儿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 “冤枉啊老爷,我怎么会害小姐呢。”青鸾听了,将那包药粉重重摔在地上,“那青儿姑娘不妨解释解释这包毒粉?” “什么毒粉,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青鸾冷笑一声,直接蹲下身打开了那包药粉,右手掐住青儿的下巴,强迫她张开了嘴,“你若是不说,可别怪我把手一抖把这粉全到进你嘴里。”青儿瞪大了眼睛,呜咽着想要挣开青鸾的束缚,然而一个弱女子又哪里是青鸾的对手。 薛涵看着青儿求助的眼神,心底有些不忍,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林槿衣见状直接挡住了薛涵的视线,“如果受不了,那就别看了。”薛涵稳了稳心神深呼了一口气,对着林槿衣摇了摇头。青儿见连薛涵都弃自己于不顾,一咬牙将那点事情都说了出来。 “老爷,小姐,青儿是被迫的啊!都是这个人,拿青儿的家人威胁我,若是我不照着他说的去做,他便要杀了我全家。”见青儿招了供,青鸾便放开了青儿,青儿连磕头,直到额头冒血才停下来。青儿身旁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一直不曾说话。 “你倒是硬气的很吗,想来你也是不害怕这毒粉的” “哼!”毒粉只能毁人容貌,男人自然不觉得害怕,心里还想着只要自己打死也不承认,薛家拿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几时?”青鸾话音刚落,咔的一声边折断了男人的右臂。 “啊——”男人疼的脸色发白,紧咬着牙关,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如梦如幻 “阿木哥哥,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不要一看起书来就忘了吃饭,也要好好照顾凌爷爷。”林宁把自己的手从阿木的手心里抽开,阿木没有阻止,只是用力抓住了衣服的下摆。 “宁儿,你们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大概是京城吧。” “嗯,你等着我。” 林宁愣了一下,阿木说完便转身回了屋里。林宁这才反应过来阿木是要让他现在等着他,至于以后么...林宁想入了神,直到阿木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宁才反应过来。 “让你久等了,这个草叫银霜草,至于用处以后你姐姐自然会知晓。”林宁接过阿木手中的花盆,心里一酸,半是玩笑半是失落的说道:“怎得就阿姐有送别礼物,我什么也没有。” “这个是给你的,还望你不要嫌弃。”阿木手心静静躺着一个小木雕,是两个小兔子依偎在一起的模样。木雕并不是很精致,上面还依稀可见一些木刺,在看到阿木手上的伤痕后,林宁立刻明白这木雕是阿木亲手做出来的。“你做的我当然喜欢,我会好好收藏的。” “该走了。”青鸾见两个人在这里说个没完,于是出声提醒道。林宁心里有点酸涩,却还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走了,阿木哥哥再见。”随后青鸾便牵起了林宁的手。 “嗯,你等着我。” 听了这话,林宁心中一动,回头看向阿木,对方却只是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直到林宁坐上马车,阿木都没再说些什么。马车缓缓动了起来,林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从窗子里探出头来,“阿木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然而,医馆门口却已经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宁想让青鸾停下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或许那句话只是戏言而已,自己知道了阿木的真实姓名又能如何。想到此林宁便垂头丧气起来,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木雕,或许这是唯一能证明他们曾经有过一段过去的东西了。 “这是什么东西?”林槿衣知道林宁心情不好,于是有心挑起话题。 “这个,阿木说这是银霜草。他还说这草的用处以后你就知道了。” “银霜草?”林槿衣接过花盆,仔细端详起来。眼前这盆银霜草的叶片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顶端是一朵青色的花苞,此外看不出什么奇特的地方,林槿衣只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是在哪里听到过,只不过阿木能送来,想必也不是一般的东西。林槿衣想着有机会便将这草放到空间里好生养着。 林槿衣又同林宁说了好一会话,景煜知道自己再装睡下去未免太过奇怪,于是装作悠然醒来的样子。 “嗯——林宁也上来了?” 突然听到景煜说话,林槿衣这才想起来景煜还一直靠在自己的身上,于是连忙站了起来又挪到了林宁的旁边,“你醒了,小宁上来有好一会了。” 景煜没说什么,只是坐正了身体,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青鸾,快点走吧,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到泾阳城?” “是,主子。”青鸾声音一落,林槿衣明显感觉到马车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起来。 “泾阳城?那是哪里,离京城近吗? “挺近的,我们先去一趟泾阳城,再回京城。” 林槿衣知道泾阳城这个地方,书中提及泾阳城内住着一位王爷,也是当今皇帝的弟弟——靖王。当今皇帝宋高哲是从前的太上皇钦定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太子,故而众位卿家皆认为太上皇对传位的唯一人选便是宋高哲,然而只有宋高哲自己才知道这太子之位,是他从自己这个弟弟手里抢来的。于是即使封了他靖王之位后,已然将他拘禁起来,生怕他私下建立自己的势力。只不过皇帝虽然有心拘禁,明面上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说什么不愿意自己这唯一的弟弟去戍守边城云云,于是朝中大多数人并不知道皇帝真正的心思。 然而景煜的身份实在太过尴尬,手握兵权背后却无世家撑腰,在皇帝眼里必是桀骜不驯的存在。林槿衣想了又想,努力想要回想起接下来书中发生的事情,却发现原本那些清晰的记忆不知道何时模糊了起来。 难道,我的到来已经影响了此书的命运了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莫名的,林槿衣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来。或许,在她和景煜纠缠的越来越深的情况下,她和景煜的未来也同样模糊起来。 “你去泾阳城,是为了什么?”景煜默默看着林槿衣神色变换,最终问出了这么一句,景煜犹豫了片刻,回答道:“去看一个人。” 林槿衣大惊,该不会真的那么巧吧,景煜还真的要去看那个靖王?林槿衣有心阻止,可这却并是她应该知道的事情,就这么说出口只会惹来景煜的怀疑,于是面上更是纠结起来,景煜看在眼里。 “你去过泾阳城?” “没,没去过。听说过,只不过对那里印象不太好。”林槿衣尴尬的回应着。 “嗯,别担心,你不会出什么事的。”林槿衣心道,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非要作死的去看什么靖王。 青鸾驾驶着马车,日夜兼程地赶往泾阳城。原本在青鸾的计划中,只要走上一天一夜,便能到达泾阳城,奈何他却没想到车上还有林槿衣这个变数。经过了一夜的颠簸,第二天林槿衣终于是受不了了,捂着嘴冲出了马车,青鸾见状连忙停了下来,林槿衣跳下马车,跌跌撞撞的走到树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xfanjia “这,林姑娘晕车这么严重的吗。我看林宁还没什么事呢。”青鸾看向林宁,发现他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罢了,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你去猎些吃的回来。” “是,主子。”青鸾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作为影门七首之一,居然沦落到要去猎野味的地步。 野餐 “不过等朱雀他们见到这样的主子,想必也会吓一大跳吧?”青鸾这么想着,足尖点地,几个呼吸间便隐入了山林之中。 “还好吗?”景煜拿来一个水壶递给林槿衣漱口,清冽的水冲去了嘴里的苦味,林槿衣才觉得好了一些。 “晕车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就好了。还有多久才能到泾阳城?”景煜闻言抬头看了看,估摸着时辰说道:“今天晚上应该就到了。” 景煜这么说时,是算上了留给林槿衣的休息时间,林槿衣却想着早点出发她也能早点解脱,于是对景煜说:“那我们现在便继续赶路吧,左右我也是要吐,还不如让马车再走快点,也能早点到泾阳城休息。” “不必。”景煜拉着林槿衣坐到了路边的一处大石头上,自己则去捡了果子回来,“我已经让青鸾去弄吃的了,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吃点酸果吧。”说完,景煜将摘来的酸果分成了三份,一份给了林槿衣,一份给了林宁,另一份则是用树叶包着放到了一边。 林间的野果酸酸甜甜,吃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林槿衣刚吐过东西正好觉得嘴里没味,一连吃了好几个酸果子。景煜瞧着林槿衣吃的欢快,鬼使神差的自己也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真酸。 “怎么了?”林槿衣眼尖的发现景煜忽然皱起了眉头,手里还拿着一个被咬过的青皮果子,是最酸的那种。 “没什么。”景煜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将那个酸掉牙的果子囫囵个吃了下去。林槿衣忍住唇边的笑意,从自己那堆里挑了一个红色最多的果子扔给了景煜。吃个果子的功夫,青鸾便拎着两只兔子走了回来。 “主子,这山野间也没什么吃的,属下猎到了两只兔子,便回来了。”青鸾怕景煜等的急了,连兔子脖子上的燕尾镖还没来得及取下就匆匆赶了回来。景煜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溪说道:“去把兔子处理一下,回来烤兔肉。” 青鸾应了一声,又兢兢业业地走到了溪边,掏出自己的宝贝匕首开始为兔子脱毛,边脱还边念念有词的说道:“不是我不珍惜你们啊,实在是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你放心,等回到了泾阳城,我一定将你们洗干净。再淬上毒,这样主子就不会让我去打野味了吧?” 林槿衣休息了一会,晕车的感觉也没那么的强烈了,于是也帮着景煜捡来木枝堆在一起。见木堆差不多成型,景煜掏出打火石将火堆点了起来。青鸾将兔子弄好,一回来便看见自家主子轻车熟路的点着火堆。见青鸾回来,景煜二话不说便将兔子接了过来,串到了一个长树枝上,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青鸾被景煜这一串熟练的动作吓呆了,愣在原地。 “青鸾,别楞着了,坐下来一起等着吧。”林槿衣邀请青鸾坐下,青鸾自然不敢,直到景煜也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青鸾才席地坐在了景煜的身边,犹豫了一下说道:“主子,要不然还是我来吧。” “不用,你以前也没做过这种东西吧。”青鸾听后心说,主子啊,我都没做过这种事情,怎么您看起来做的这么熟练啊。这时候林槿衣及时解释道:“之前景煜被我救回家的时候,在我家里吃过几次烤肉,所以还挺熟练的。” “原来林姑娘救了我家主子,失敬了。”青鸾站起身,向林槿衣行了个大礼,林槿衣摆了摆手,让青鸾不必如此。 纵使几人出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也没有想到会有路边烤肉这一项,幸好车里还剩了几张咸饼,也能中和兔肉的寡淡无味。兔肉烫手,林槿衣下意识地将饼子从中间剖开,将兔肉塞了进去,俨然当成了肉夹馍来吃。 青鸾突然发现林槿衣的特殊吃法,喜道:“这个方法倒是好。”于是三人也是有样学样,也将肉夹到了饼子里。 “你们没吃过这样的东西吗?” “没有,虽然这个做法看起来简单,但是属下在京城里还朕真没见过有人这么做。” 林槿衣觉着自己突然嗅到了一丝商机,兴致勃勃地说道:“这个叫肉夹馍,当然我们手里这样的属于简易版,真正的肉夹馍是由外皮酥脆,内里松软地白馍里面夹上香醇可口的腊汁肉做成的,而且根据每个人的口味不同,还可以在里面加上青椒碎。馍香肉酥,吃起来可是回味无穷!” “听起来好香,阿姐我好想吃你说的这个肉夹馍啊。”林宁一边说,一边又吃了一大口兔肉解馋。 “属下也觉得这肉夹馍应当是很好吃的东西。”林槿衣连连点头,又看向景煜说道:“你觉得呢,你说如果我在城里卖肉夹馍,能不能赚上一笔?” “应该可以,这种新奇的东西大家都是很喜欢的。不过你也无需自己去做,只用将这方子卖给酒楼坐等收钱就好了。”林槿衣也觉得景煜这个办法甚好,毕竟她总不可能天天支个摊子,什么也不干光卖肉夹馍。想到到了泾阳城,自己又有了新的收入来源,林槿衣便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干劲。 吃完了兔肉,确认火堆已经彻底的熄灭后,私四人又回到了马车上。景煜还是不太放心的问道:“你确定你休息好了,去泾阳城也不是那么着急的。” “我确定,我确定,再不赶路的话,到了晚上路就更不好走了。”景煜见林槿衣说话中气十足,眼神发亮也不再劝说,青鸾一扬马鞭,马车又缓缓动了起来。 身后,两个黑衣人见马车离开便现出了身形。其中一人看着他们留下的火堆说道:“他们真是主子要找的人吗,怎么还敢在路边烤肉?”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远远的跟着,寸步不敢再近吗?”二人从余津郡一路跟踪而来,一直维持着最远的距离,若是没有马车印,早就跟丢了。 刺杀 “不知道。咱俩跟踪人的经验不是挺多的吗?”高的听了白了矮个子的一眼,“你懂什么,他们不是普通人!咱们若是再靠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咱们的任务就只是知道他们最后的目的地而已,至于杀他们那是后面人的事情。” “我懂了。”二人又再原地等了好久,这才重新顺着车辙印跟在林槿衣等人的后面。 想要挣钱的心念支撑着林槿衣,接下来的路程林槿衣也没有再发生晕车到呕吐的事情发生。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槿衣探出头去看着漫天的乌云,心情也压抑起来,这条路上安静异常,除了马儿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动静,林槿衣反倒觉得不安起来。 林槿衣轻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太安静了些?”景煜依旧是一副老僧入定的做派,连眼睛都没睁开便说道:“是有些安静,就是不知道这安静下面究竟藏着些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人在跟踪我们?”景煜这回没回答,反倒是睁开了眼睛,敲了敲木板,林槿衣明显感觉到马车的速度更快了些。“或许有,不过我更希望我猜的是错的。”景煜自己一个人还罢,但是现在马车上呆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保护,如果真来了什么高手,他们是万万应付不了的。 林槿衣还想问,然而没想到变故来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一只冷箭咻的一声透过小窗直射了进来,死钉在厚厚的木板上。“趴下!照顾好自己!”景煜飞快的将林槿衣和林宁按到座位下,自己闪身飞出马车。马儿受了惊吓,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这一番动作下来,林槿衣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 车外,青鸾已经和数十个黑衣人纠缠起来,景煜先是将缰绳绑在了一棵树上,而后加入这场争斗之中。数十个黑衣人皆手握长剑,招招取人性命,景煜趁其不备绕到一人身后,一脚踢上了敌人的手腕,那人手一抖景煜顺势便将他手里的剑夺了过来,一个转身剑尖瞬间没入了那人的腹腔之中。 “主子,都是一帮喽啰而已,属下能对付。”青鸾一脚踢开试图抓住他脚腕的黑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跳到了景煜身边。“不必,速战速决。”景煜话音一落,内力凝聚于剑上,剑尖所到之处如秋风扫落叶般,一时间竟无人能近身。 “大家一起上!”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所有人立刻围成了一个圆圈,将青鸾和景煜困在其中。看着这阵仗,青鸾反倒笑了,不再掷出手中的暗器,反倒是一动不动的蹲在了原地。黑衣人大喜,以为他们这是放弃了抵抗,于是众人一起冲了上来。 危急关头,景煜竟是闭上了眼睛,就在黑衣人以为此次任务如此简单的时候,面前突然有一道虚影闪过。景煜虽闭着眼,却能感受到周围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等到所有人运动一定的位置,一招平沙落雁,精准的割断了每一个人的喉咙。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呼吸之间,青鸾知道那些人也只能看到自己主子的虚影,更别提反抗了xfanjia “不——”一个人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开口便是满嘴的血腥味,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着。再一看其他人,脖子上皆出现了深可见骨的刀口,还没等他继续反应,身体便瘫倒在地,每个人的死状都带着惊惧之色,眼睛瞪的极大。 “主子的武功又精进了。”景煜将手中的剑扔给了青鸾,“处理好,我们要快点回到泾阳城。”青鸾接过剑,只见剑身锋芒不减唯有剑尖沾上了些许的血,看着景煜杀了数十人后依旧衣不染尘的模样,青鸾不禁感叹自家主子有时候真像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这一批只是用来试探他们的工具,武力自然普通,但接下来的人可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青鸾深知这个道理,草草翻查了几人的尸体,便回到了马车上,将受惊的马儿安慰好。 “你,你没事吧?”林槿衣将景煜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发现对方除了眼睛有些发红,竟然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空气中明明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可这人竟然连血也没沾到一点,仿佛下去一趟只是吹了个晚风。 “没什么事,一帮小喽啰,夫人还担心我杀不了吗?”林槿衣这才发现,景煜眼中杀意不减反增,竟是愈发的变红,说话也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感觉。林槿衣来不及多想,直接伸手抓住了景煜紧握着的手。“你当然能对付得了,放心不会有人再来伤害我们了,放松。”林槿衣一边说,一边缓缓掰开景煜的手,将自己的手一点点放到景煜的手心。 “还记得我曾经在家里做过的冰沙吗?我觉得也可以卖给酒楼,又能挣上一笔。其实我会的菜还很多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觉得我自己也能开一个酒楼。”林槿衣轻声说着一些生活的琐事,希望能将景煜从那种偏执的心境中拽出来。“先在京城开一家总店,然后就是周围大大小小的城池,最好能在余津郡也开上一个。”林槿衣洋洋洒洒的说了不少,也不管景煜有没有反应。 “你大概不知道,制冰是官府看管的行当,私下里制冰可是违法的。”林槿衣下意识地反驳道:“不是吧,连冰都要管制,还有没有人权了。”而后看着景煜眼中一片清明,林槿衣这才反应过来。 “你好了?” 景煜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认真说道:“嗯,吓到你了吗?”林槿衣摇了摇头,景煜常年身处战场,那里只有遍地的尸骨残骸和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在那里生命从来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是一把刀,一个数字而已。而景煜作为将军不但承担着莫大的精神压力,还要克制自己骨子里的良善,有见血失控的毛病也是正常的。 下意识的保护 “不过还好,起码我现在失控的时候还能分清敌我,虐杀的也只是敌人而已。”景煜淡然的说着,仿佛这是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林槿衣却从这其中察觉出一丝不对,开口问道:“现在?那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景煜半眯着眼睛,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那时候我还不是大将军,只是随父出征,初到战场的那一个月我并没有不适应,我知道死人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可是就在那一天,我和父亲被围困在一个山谷之中。”景煜听了下来,握住林槿衣的手又紧了几分。“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三天三夜,密不透风的山谷里血流成河,连空气都弥漫着血雾,呼吸间都是那恶心人的味道。三千士兵,逃出来的不过百人,甚至父亲也...” “从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变得敌我不分,上了战场见了血便无人能再近我的身,直到后来我遇见了我的师傅,他教了我一套清心决,让我可以控制自己。”这段往事,除了曾经亲眼目睹过的人,景煜没有和任何人分享过,如今面对林槿衣,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被他说了出来。 “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一切都在变好的路上,不是吗?”林槿衣没有把自己的手从景煜的手中抽出来,而是回握住了他的手,传递着她掌心的温暖。 青鸾害怕第二波杀手立刻跟上了,催动马车跑的飞快,车帘猎猎作响,车架也因为剧烈的颠簸一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林宁突然问道:“阿姐,这马车不会散架吧?”林槿衣见状伸手压着林宁的腿,以防他从座位上滑落下去。 “那倒不至于散架,不过有些损坏倒是在所难免的了。”一帘之隔,林槿衣都能听见马儿正喘着粗气,已有力竭之态。林槿衣心里也是颇为得紧张,手心都渗出汗来,马车不知道颠簸了多久,终于慢慢降低了速度,最终停了下来。 “主子,到城门口了。”青鸾知会了一声,便跳下了马车接受城门守卫的检查。没一会,便有一个士兵撩开车帘看了一眼,打量着车里的三人。 “行了,你们进去吧。”领头的守卫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青鸾回到马车上,一行四人总算是相安无事的进了泾阳城。景煜见林槿衣紧张不减,于是出言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住的地方很安全,况且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泾阳城内动手。” “那就好,说起来我们难道不住在客栈吗?” “不,我们住在影门分部,山海楼。”林槿衣对影门这个地方有些印象,似乎青鸾就是影门中人,影门为了培养影卫而存在,里面高手迭出,行踪神秘,属于景煜的势力范围。这些事情林槿衣都是从书上得知,眼下自然不能显露出来,于是佯装疑惑的问道:“影门?那是什么地方?” 景煜回答道:“去了你便知道了。”林槿衣点了点头没有再问,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车外的景色之中。泾阳城是个大城,就连街道都要比余津郡宽上一倍,虽然到了傍晚,却还能见到街上灯火摇曳,行人步履匆匆的景象。马车再一幢三层小楼面前停了下来,门口的摆设很是简朴,唯有门额上一个写着山海楼的匾额能证明此地并不是什么闲地。 暗红色的大门光滑异常,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林槿衣看着青鸾在门上慢慢摸索着,疑惑道:“这门明明都没有锁的,青鸾为什么不直接往里推?” “因为...”咔的一声,青鸾所摸的地方竟然冒出了一块突起,青鸾抓住那块突起顺势往外一拉,大门倏然被打开,只见门的背面竟然连接着数十只暗箭,借着月色林槿衣都能看到那箭头上泛着的冷光。景煜适时地解释道:“因为如果推门进去,那回立刻触发门上地机关,变成一个刺猬。”xfanjia “怪不得那门外边做成光滑的,这样不熟悉的人顺手就推进来了。”林槿衣只觉得后怕,进了山海楼的院中也感觉那扇门背后都不是安全的。“嗯?青鸾怎么不进来?”林槿衣一回头,发现青鸾还在门后。 “先退后两步,他就能进来了。”景煜拉着林槿衣和林宁又往院子里走了两步,青鸾见距离已经足够远,手便放开了门上的机关,没了与之抗衡的拉力,弦上的冷箭嗖嗖嗖的放了出来,尽数扎在了门框上,箭头没入了大半,可见其威力不可小觑。 “...这是什么机关,还是一次性的,开门必触发?”景煜听了林槿衣的吐槽笑了笑说道:“没办法,这是他老人家的恶趣味。” 能被景煜称为老人家的能是谁?听景煜的语气,似乎对这人还很是尊敬。林槿衣正想着要不要问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二楼的窗口一跃而下,跳到了景煜的面前。林槿衣第一反应便是有刺客,见那黑影还要靠近景煜,身体比脑子行动的还快,林槿衣下意识地便挡在了景煜的身前,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 精卫也没多想,见有人居然敢如此靠近主子,于是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把林槿衣推开。“哎!别!”青鸾眼睁睁看着精卫要对林槿衣下手,立刻出言提醒道。电光火石间,景煜搂住林槿衣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精卫一下子扑了个空,也察觉出不对劲来,飞快的屈膝跪在原地。 “主子赎罪,属下失职,误以为主子带来的客人要对主子不利。”林槿衣呆呆的听精卫说完,才意识到这里明明是景煜的地盘,怎么可能会有刺客出现,意识到自己搞了个乌龙,林槿衣的脸腾一下子红了起来,连忙挣扎出景煜的怀抱。 “无事,你起来吧。”景煜语气淡漠,精卫虽然站起身来,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打起鼓来,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多言。 景煜的心思 “刚才为什么要突然闯到我身前?”景煜的声音有些严厉,林槿衣嗫嚅着,不想承认刚才自己自作多情的行为。景煜又问道:“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随便走的而已!难道连这个你也要管吗?”然而景煜听了她的回答,怒意不减反增,看了她一眼后,没再说什么径直进入了楼中,留下精卫站在风中凌乱。“青,青鸾,主子这是生我的气了?可是主子又没惩罚我?” 青鸾摇了摇头,眼神往林槿衣身上瞥了一下,以此来暗示精卫。精卫诧异道:“不会吧,不会吧。”下意识的跳到了离林槿衣两丈远的地方,林槿衣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如何的解释,好在青鸾及时解围道:“林姑娘,跟属下走吧,好为您安排房间。” 精卫跟在青鸾后头,想看看主子带来的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走上了二楼,青鸾停顿片刻,抬头往上一看,并没有景煜的身影,便止住了脚步停在二楼。“林姑娘和您弟弟便住在这个房间,我和精卫住在一楼,主子住在三楼。不过平日里没有主子的命令,我们是不能上去的。”青鸾没有明说,林槿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那好,时候不早了,林姑娘早点休息吧。”青鸾安顿好林槿衣,刚一退出房间,身后的精卫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精卫问道:“哎?这两人是什么来头,怎么带到山海楼来了。”青鸾难得的卡了壳,想了好一会回答道:“之前主子失踪,是林姑娘救了主子。不过我觉得主子对待林姑娘也很特殊,不单单是对待恩人那种,哎我也说不好。” “是吗,你这么一说我突然知道如何让主子开心起来了。”精卫笑着说道。青鸾努着嘴,不太相信精卫的话,劝道:“真的假的,你别玩脱了,虽然主子对咱们一向宽容,但是你也不能拿主子做实验。” “我心里有数,你以为谁都像你们男人一样,不解风情?女人才是最了解女人的!”精卫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两指捏在一起吹了个哨子。片刻过后,楼上传来了回应。“得了,我去哄主子了。顺便报告一下最近泾阳城里发生的事情。”精卫一跃而出,抓住顶梁上垂下来的一根绳索,借力荡上了三楼,落地时的声音轻的却如同一根银针掉落在地上一样。 “主子,精卫求见。”精卫候在门外,等待着景煜的命令。“进来吧。” 景煜坐在桌旁,漫不经心的喝着杯中的龙井,可精卫却觉着自家主子越是摆出一副悠闲的模样,实际却等她已久了。精卫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说说最近打探到的事情。“回主子,现在除了我,朱雀和青鸾知道您的下落外,其余人依然不知道您的下落,甚至京城有人传言主子您已战死沙场。” “那关于东襄国,他们怎么说?” “因为主子您不在,边疆的祁将虽苦苦支撑着,却也不是东襄国的对手,于是秦相便提出议和,割让一部分城池外据说还要奉上一位和亲公主。皇上,据说皇上已有动摇的念头。不过朝中其他老将据理力争,坚决不肯割让城池,两派僵持不下。”安慕小说网 景煜冷笑一声,“他们还真当我死了不成,景家还不到没人的地步。”当年景煜的父亲拼了性命才收复了边境的十几座城池,也由此巩固了太上皇的地位,而如今的皇帝竟是要动动嘴便将他们拱手送人。 精卫劝道:“主子,回京一事还需从长计议,朝中情况不容乐观。”景煜合上眼眸,深呼了一口气,“我知道。”说了这些憋屈的事情,精卫心里也不痛快起来,便将林槿衣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正欲出去和青鸾吐槽一番,正当她刚后退了半步时。 “等一下。”精卫立刻停下了动作,问道:“主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林槿衣她们,安排住在哪里了?”林槿衣?这个名字在精卫心头过了一秒,林,精卫立刻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青鸾口中所说的林姑娘吗?于是回答道:“回主子,青鸾把她们安排在了二楼,还告诉了她们没有主子的命令她们是不能上来的。主子不用担心会被打扰。” 话一出口,精卫察觉到屋里的空气似乎又冷了几分。“青鸾这个时候倒知道懂规矩了。”听着景煜的语气,精卫心里默默为青鸾默哀了一秒钟,又想起自己的猜测,说道:“主子,我或许知道当时林姑娘为什么挡在您的身前。” 景煜果然被激起了几分好奇心,“你说。” “属下以为,林姑娘这是想保护您,她当时肯定以为属下是图谋不轨之人,否则怎么会挡在您的身前呢?”景煜听了精卫的分析,神色柔和了几分,但眼里还是带着几分怀疑的态度。“你会不会是猜错了,她不是说她是随便走的吗?”精卫心中腹诽着,主子猜人心思不一向是一针带血的吗,怎么到林姑娘这里反而怀疑起自己来了。 “怎么会,主子您是不知道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再说了如果说林姑娘真是随便走的,未免也太牵强了些。”景煜自然知晓这个道理,可是面对林槿衣他却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好好照顾她。” “是,属下告退。” 精卫又如法炮制地让手臂缠绕在绳索上,顺势滑了下来,和青鸾再次打了个照面。青鸾问道:“怎么样?主子都说什么了?你没玩脱吧?”精卫轻哼一声,弹了一下青鸾的脑门,气道:“我什么时候失手过,玩脱过?更何况我哪里是玩,我那是合理猜测主子的心思!” “好好好,那你和主子都说什么了?”精卫把和景煜说过的那些情况大致地和青鸾讲了一遍,又说了景煜对于青鸾告诉林槿衣不让她私自上三楼十分不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