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狗女友》 1、第1章 喵~ 冬日，阿比西亚一夜之间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苏渺渺醒来时，按照往常的习惯，拱起脊背，准备美美地伸个懒腰，但是一阵凉气顺着缝隙钻进了被窝。 “他喵的，好冷，该死的冬天！” 她咒骂着，然后不情不愿地把头伸出来，往旁边一看，心情更糟糕了。 “那傻狗，又是一个晚上没回来……也不知道她一个小警察，怎么有那么多要忙的。” 叹了口气，苏渺渺把头搭在爪子上，蔫蔫的不想起床，但想到编辑已经催了很久的稿子，两只耳朵顿时耷拉了下来。 这破稿子，难道非要小猫咪亲自去写吗？ 心情糟糕透了的苏渺渺挣扎了几分钟，还是抵挡不住睡意，渐渐合上了眼。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回笼觉睡得正香的苏渺渺突然感觉被窝被掀开，随即有人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熟悉的气息让苏渺渺没有害怕，反而闭着眼睛在对方身上蹭了蹭。 被蹭得心花怒放的萨音忍不住在猫猫头上亲了一口。 苏渺渺用肉垫在对方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不满地嘟囔道:“你还知道回来。” 萨音颠了颠怀里懒洋洋的猫咪，解释道:“晚上蹲点抓犯人，刚结束就赶回来了。” 虽然很累，但是猫猫真的好治愈啊！！ 萨音亲了亲猫猫粉嫩嫩的肉垫，又偷偷捏了捏软乎乎的小肚子，直到苏渺渺不耐烦地甩尾巴抽她，才依依不舍地停了下来。 “喵呜，那你陪我睡会儿。”苏渺渺语气霸道地说道，还不忘了补充，“变回兽形。” 萨音眼里带了笑意，“好。” 几息过后，一只银色的萨摩耶趴在了床上，它的身旁是一只睡得四仰八叉的布偶猫。 萨音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把苏渺渺往怀里扒拉，用毛茸茸的尾巴盖住，才满足地睡了过去。 等到太阳终于爬到天空的正中央，床上的猫咪睁开了眼睛。 苏渺渺变回少女的模样，伸出藕白的手臂抱住身旁白犬的脖子，然后把头埋进厚厚的毛里蹭了又蹭，“阿音，我饿了，想吃鱼。” 打着小呼噜的狗狗耳朵动了动，向后撇去，却是没真正醒来。 苏渺渺知道萨音一夜没睡，这时候正是困得紧。但看着大狗狗粉色的耳朵尖，她还是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 唔，手感真好。 苏渺渺没忍住摸了又摸，从耳尖一路摸到尾巴。 萨音身上的毛发厚实且柔软，手感极佳。 苏渺渺最喜欢的就是把整个人都埋在萨音身上，让她特别有安全感。 然而当她拿起一只狗爪子时，却听到萨音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像是撒娇。 “真可爱，”苏渺渺抱着狗头吧唧亲了一口，“不打扰你睡了。” 给萨音盖好被子，苏渺渺轻巧地从床上跳了下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走到客厅，苏渺渺踮着脚翻柜子，“鱼干放哪儿了来着……” 她正嘀咕着，手机突然震动一下。 看着发信人的名字——老黑，苏渺渺皱了下眉，“真晦气。” 点开消息界面，只见上面写着:新任务，接不接？ 苏渺渺用牙齿撕开袋子，叼了根鱼干，回复消息:滚蛋，不接。 那边老黑并没有放弃，又发来一句——大神，你家那位也在追查线索，不想帮帮忙？报酬丰厚哦～ 苏渺渺看完，下意识地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手指飞快地打下五个字:资料发过来。 几分钟后，苏渺渺收到了一个文件包。解压后，里面有一张照片，和一个文档。 苏渺渺先是点开了图片。 图片上，一只黑色狼犬倒在一片覆盖了大雪的森林中。他身上有多处明显的伤口，像是遭到了殴打。 苏渺渺蹙了下眉，接着打开了文档，里面是任务的详细介绍。 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苏渺渺得知照片上的受害者名叫唐森，38岁，是一名心理医生。前段时间被人绑架，至今下落不明。 绑匪主动联系了唐森的家人，发来一张唐森受伤的照片，并索要巨额赎金。 而苏渺渺的任务，就是根据照片上的信息，查出绑匪的位置。 这对于苏渺渺来说并不难，她天生有着非常出色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 苏渺渺仔细观察那照片背景的树木，认出那是阿比西亚城北端的麦琪山脉独有的品种。 只是麦琪山脉海拔很高，常年积雪，除了住在山脚下的原住民，鲜少有人踏足。 如果绑匪藏在山脉里，恐怕很难把他们找出来。 估计这也是绑匪肆无忌惮地把照片发给受害者家属的原因。 啧，有点棘手了。 苏渺渺自然知道警方找她不会仅仅是想知道一个山名，而是要确定绑匪的具体据点。 想到这里，苏渺渺打开电脑，手指灵活地敲击着键盘。很快，麦琪山脉的地形图出现在屏幕中。 照片的背景里有一座山峰，距离拍摄地点不远，是有效信息。 而麦琪山脉一共有12座山峰，符合条件的，有三座。 再根据拍摄地点植被的情况，排除海拔比较低的一座，剩下两座——博达峰和鬼阳峰。 这两座峰海拔相差无几，很难区分。 既然从地形确认不了，就从其他方面。 苏渺渺刚将分析完的结果发送出去，突然身后一热，一道黏糊糊的声音响起:“亲爱的，你在看什么？唔……博达峰？怎么听起来有点眼熟？” 苏渺渺握着鼠标的手一颤，不动声色地道:“刚才网页突然跳出来的旅游广告。你觉得眼熟？是去过吗？” 萨音没察觉什么不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道:“好像是昨天……” 说到这里，她突然一顿。 博达峰？这不是昨天那个绑架案…… 萨音眨巴眨巴眼睛，换了个话题，“我记得你说想吃鱼？咱们现在出去吃？” “好啊，”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苏渺渺把电脑屏幕一合，“走吧，去上次那家烤鱼店。” “好啊！” …… 半个小时后，打扮得精致漂亮的苏渺渺捏着女友的耳朵，训道:“给我梳梳你那一头乱毛！” 萨音探头照了眼镜子，“挺好的，不用梳。” 苏渺渺翻了个白眼，拿起梳子把乱蓬蓬的头发捋顺，又帮她扎了个马尾，这才觉得顺眼多了。 萨音却在苏渺渺打量自己时突然凑过去亲了一口，“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漂亮？” 苏渺渺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 事实上，苏渺渺就是个该死的颜控。萨音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就已经俘获了她的心。 但是，她是不会告诉萨音的。 免得她狗尾巴又摇起来。 萨音自信满满:“我魅力四射！” “傻狗！” 两人笑闹着出了门，刚出电梯就撞见了住在楼下1302的邻居。 “李先生，刚下班？” 萨音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是，是啊。” 戴着眼镜，穿着格子衫的年轻男人看起来有些拘谨。 萨音视线扫过他手里拎的袋子，微微蹙了下眉。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萨音和苏渺渺与邻居道别，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萨音脸上的笑容消失，严肃地对苏渺渺道:“离那个姓李的邻居远点。我不在家的时候，不要给他开门。” 苏渺渺不解，“怎么了？” 他和那个邻居根本不熟，甚至都没说过几句话。 “听我的就行了。” “好”，苏渺渺点头。 萨音见自家猫儿乖巧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吧唧一口，“真可爱。” 苏渺渺按住不停索吻的狗头，不满地道：“注意下场合。” 萨音忍不住笑了起来，脑海里却闪过一一个装着药瓶的袋子。魔/蝎/小/说/m/o/x/i/e/x/s/.c/o/m 2、第2章 喵喵~ 烤鱼刚吃到一半，萨音就接到了队长的电话。 “渺渺……”萨音眼含歉意。 “去吧去吧！”苏渺渺挥了挥手。 看着某人转身的背影，苏渺渺叹了口气，觉得眼前的烤鱼一点也不香了。 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坐到了对面。 苏渺渺撩起眼皮，“阴魂不散。” “都是老朋友了，说话别这么伤人。” 一头黑发的青年笑嘻嘻地道:“你家那位去博达峰了，你想不想去看看？” “我去有什么用？” 用筷子把碗里的鱼肉戳烂，苏渺渺心情不佳地道。 她又不可能上山抓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黑发青年摸了摸右耳，“那可不一定。” …… 博达峰下有个小村庄，叫做田山村。 警方到达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村子里的人，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陌生人上山。 村里人都说不知道，但萨音发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神情不太对，就把他单独叫了出来。 “最近有发现外地人来村里吗？” 少年有点紧张，摇头，“没有。” 萨音又问:“那本地人呢？最近有上山的吗？” “不知道。” “你们平时从哪条路上山？” “不知道。” 少年一问三不知，但是脸上紧张又慌乱的表情出卖了他。 萨音心里有了底，“刚才有个村民说看到你上山了，你不会是在撒谎吧？” 少年抿了抿唇，“他看错了。” “是吗？那我把他叫过来问问？” 少年这回不吭声了。 在萨音的盘问下，少年没撑太久就说了实话。 最近确实有人上山，不过不是外地人，而是他们本村的村民。 此人名叫陈亮，35岁，七年前离开村庄在外务工，一个月前突然回来了。 他没有惊动村里人，只是联系了少年，让他帮忙采买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送到山上。 “你知道他住在山上哪里吗？”萨音问。 “不清楚，”少年摇头，“我只是把东西放到指定的地方，亮叔说他自己会去拿。” 在大致了解情况后，萨音立刻汇报给了队长晏阳。 晏阳得知后，找来少年，询问他下次给陈亮送物资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少年回是今天晚上。 “我们要抓紧时间布局，把追踪器放到物资里。只要陈亮来拿，我们就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 既然不选择立刻逮捕陈亮，那么就需要有人实时分析追踪器发出的信号，最后转换成具体的路线。 毕竟博达峰路况十分复杂，盲目跟着追踪器走，很容易迷路在覆盖了大雪的山上。 而事发突然，局里的技术人员恰好因为其他案件耽搁来不了，所以便通过老黑联系到了苏渺渺这个外援。 这不，两人已经在前往村庄的路上。 苏渺渺坐在副驾，被糟糕的山路颠得晕头转向，“能不能开稳一点！” “我也想稳啊，但是救人如救火，大小姐你多担待点儿吧。” 苏渺渺知道老黑说的有道理，冷哼一声，也不再抱怨。 见苏渺渺不说话，老黑却开始打趣起来:“以前这种辛苦的活儿你肯定不接的。果然，爱情使人奋进啊！” 苏渺渺瞥他一眼道:“你对这个案子也热心地过了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被绑架的家伙和你有血缘关系吧？” 老黑他们这一脉的兽性有个特点，就是耳后有一撮白毛。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苏渺渺就认了出来。 “真是瞒不过你，”老黑手握着方向盘苦笑一声，解释道:“是我族里的小叔，小时候受过他的照拂。” 苏渺渺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只是不喜欢被牵着鼻子走。既然老黑这么说，她也没继续追问。 车子缓缓开进村子，来到警方驻扎的地方。 看着忙碌的警察们，苏渺渺隔着车窗张望，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傻狗呢？ …… 被苏渺渺寻找的萨音此时正陪着那个少年采买物资。 少年名叫舒肯，今年14岁。 他告诉萨音，嫌犯陈亮是他奶奶的表亲，所以他打小就认识。 一个月前，陈亮悄悄回村，找到了舒肯，给了他一些钱，又给了他一个清单。 “亮叔让我把单子上的东西买齐，然后趁晚上没人的时候，送到山上的一个树洞里。剩下的钱，就是我的跑腿费。” 舒肯算了一下，自己一次能赚不少，于是就答应下来。 萨音:“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人在山上住？” 虽然还没到大雪封山的程度，但现在气温零下二十多度，山上只会更冷。 “我们这村子历来有打猎的传统。只是后来为了保护野生动物，渐渐就没人敢去山上打猎了。我以为亮叔也和村子里曾经的那些人一样，想偷偷捕猎呢。” 原来如此…… 买完东西后，萨音和少年往回村子的路走。 村门口，一个高壮的中年男人看到他们两人后，沉着脸走了过来！ “臭小子，竟然敢背着我偷偷上山，还闯了这么大的祸，我看你是皮痒了！” 男人一把拉过舒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少年吓得两只兽耳蹭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萨音一瞧，原来是山猫儿。 “爸，爸，我错了，我就是想赚点钱。诶呦，你别打我屁股啊！有警察姐姐看着呢！” 萨音瞧着少年一边躲一边嗷嗷叫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不过，男人虽然骂得凶，手上的动作却不重，所以她也没阻止。 而且，她也觉得这小子欠揍。 “爸，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就是想多赚点钱，你就不用那么辛苦给我攒学费了。” 这话一出，男人脸上的怒气顿时一窒。 “都说了学费的事我想办法，你操什么心！”男人没好气的道。 “舒先生，我们还需要舒肯帮忙，现在时间不早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见父子俩情绪缓和，萨音上山打了个圆场。 舒肯的父亲问道:“会不会有危险？” “只是让他去送点东西，不会和嫌疑人接触，没什么危险的。” “那就好。” 等回到队里，萨音把采买的物资交给队长晏阳。 晏阳着手将追踪器固定到包裹里，外面做了掩饰，确保绑匪不容易发现。 萨音这时发现外面停了一辆陌生的车，好奇问道:“队长，那车里是什么人？” 晏阳抬头看了一眼，道:“请来的技术专家。” 萨音突然想起什么，兴奋问:“是不是上次帮我们锁定嫌犯下落的大神noma吗？” “是他。” 这位noma大神非常神秘，已经几次给他们警方提供技术支持。就是为人太神秘，至今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倒也不是不能查，但是没这个必要。而且还会得罪对方，得不偿失。 也正因为这样，即便萨音很想去打个招呼，也不敢贸然上前。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位noma大神正隔着车窗盯着她看呢…… 唔，穿警服的萨音真好看，想亲。 “大神，该干正事了，”老黑提醒道。 苏渺渺掀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一脸不爽，“就你话多。” 也是，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萨音的任务赶紧结束了。 然而，计划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在挑选人手上山时，萨音主动请缨，晏队也批准了。 萨音的兽型不仅可以抵御严寒，还很适合在雪地里藏匿，确实是最佳的人选。 不过，除了萨音，晏队还安排了其他三人一同执行任务。 于是，四名警员和少年舒肯，一起踏上了上山之路。魔/蝎/小/说/m/o/x/i/e/x/s/.c/o/m 3、第3章 喵喵喵~ 在苏渺渺的屏幕上，一共有6个光点。 除了包裹里的，剩下的五个光点代表着上山的五个人。 苏渺渺把萨音的光点改成了爱心的符号。 老黑无语道:“该死的恋爱脑。” 苏渺渺不以为意，“你不懂，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到所有和她有关系的东西，都会……” “我不懂，我是单身狗，汪汪汪汪汪！” 苏渺渺:“……” 和没有对象的人，真是无法交流。 “插播一条紧急信息。受东伯利亚冷空气影响，我市将在今天晚上迎来一阵寒流，温度骤降10-15度，并伴随大到暴雪。请市民提前做好防寒准备，非必要不要出门。” 车里的广播突然传来这么一段话，让老黑和苏渺渺的脸色一变。 老黑立刻拉开车门，“我去找晏队。” …… 另一边，萨音和其他三名同事在少年舒肯带领下，顺着一条小路上了山。 此时，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照在雪地上一片白茫茫。 萨音询问舒肯大概多久能到他说的那个树洞的位置。 舒肯回道：“一个小时就到了，很近的。” “你自己晚上上山不会害怕吗？” “从小就走的路，熟得很，不会害怕的” “万一有野兽呢？” “离村子近一点的地方，野兽都跑光了，没事的。” 萨音想了想，这个村子有打猎的传统。那些野兽除非饿昏头了，否则应该不会靠近村庄。 过了一会儿，几人到了舒肯说的树洞附近。 由于担心陈亮就在周围守着，萨音让舒肯自己去放东西。 然而，没过几分钟，舒肯突然一脸慌张地跑了回来。 “怎么了？”萨音握住舒肯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舒肯结结巴巴地道：“我上，上次，买的东西，还在树洞里。” 听到这句话，萨音和同事互相看了一眼，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行人来到树洞旁。 那是一株枯死的高大乔木，在乔木树干离地一米多的位置，被人为破开一个洞口。 萨音望了一下，树洞底部确实有一个包裹。 她把手伸进树洞里，把那个包裹拿了出来。 舒肯再次确认了一遍，“就是我上次买的东西。” 一名警员问道：“你上次来放东西是什么时候？” 舒肯回想了一下，“两天前。” 萨音记得舒肯曾经说过，陈亮会通过纸条和他确认下一次要购买的物资，以及把物资送上山的时间。 然而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上次的物资还原封不动地留在树洞里，没有被取走，也没有新的纸条。 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只有两个：一是陈亮和同伙发现自己可能暴露了，所以提前离开；二是他们在山上出现了什么意外，已经不能来拿物资。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好消息。 萨音和同事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行下山，和晏队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 山脚下，晏队试图用卫星电话联系山上的几人，却不知道是不是受暴风雪的影响，一直没能拨通。 苏渺渺听说后，有些着急，甚至想亲自上山找人。 “小祖宗，你可消停点吧，”老黑劝住苏渺渺，“以你家那位的血统，就算暴风雪来了估计也冻不死。” 萨摩耶在旧纪元时，那可是雪橇犬，可以在零下四十度的低温中奔跑。 苏渺渺知道老黑说的有道理，冷静了一会儿，“再等半个小时，如果还是联系不上，我就用自己的方式找人。” 老黑没敢问苏渺渺“自己的方式”是什么方式，只祈祷这家伙别太疯。 好在，几分钟后，象征几人坐标的光点竟然有了往回返的迹象。 老黑去晏队那里确认过，他们到现在都没联系上萨音。所以返回的命令不是他们传达的。 那么唯一一种可能，就是萨音他们在山上遇到了特殊情况。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周围的气温明显开始下降。车窗外风声越来越大，眼看着暴风雪就要来了。 老黑从后备箱翻出一条毛毯扔给苏渺渺，“先裹上，别冻感冒了。” 苏渺渺说了声“谢谢”，眼睛却没有离开屏幕。 因为，代表着萨音的光点突然又不动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 萨音在看到眼前几双绿油油的眼睛时，下意识地“卧槽”了一句，然后转头问舒肯，“不是说附近没有野兽吗？” 舒肯两只毛茸茸的兽耳蹭地冒了出来，打着哆嗦道:“我，我也没见过这么多狼啊……” 不过，四个警员虽然神情紧绷起来，却并不慌张。出发前，他们身上都配了枪，弹匣里也是满的，对付这几只狼应该不在话下。 只是，狼是一种群居生物。不知道这几只是落单的小队伍，还是“先遣兵”。 若是被狼群盯上，可就不妙了。 萨音与三名队友靠近，把舒肯围在了中间。 一名警员询问萨音，“开枪吗？” 萨音的头顶冒出两只毛茸茸的白色犬耳，她凝神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没听到狼群的脚步声，却听到了远处呼啸而过的风声。 “暴风雪要来了，不要和它们纠缠，赶紧下山。” 此时，萨音的表情严肃，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憨气”。 她机警又谨慎地与几名队友变换位置，朝着下山的方向挪动。 在暴风雪要来临之际，与狼群缠斗不仅会耽误时间，还有受伤的可能。无论怎么想都不划算。 所以萨音希望这几只狼可以知难而退，然而事情发展的和她想的正好相反。 狼群竟然主动发起了攻击！ 萨音果断地开了枪，打中了一只狼的眼睛。 随着一声哀嚎，狼倒了下去。 其他几名警员也依次开了枪。 只是他们的准头不如萨音，只有一人打中了目标。 剩下的几只狼见状停下了脚步。 萨音看出它们有了退意，心里松了口气。 此时，风已经渐渐起了。 空中飞舞的雪粒带着寒意，刮得人脸生疼。 狼群也意识到了气候的变化，随着一声狼嚎，转身向后退去。 萨音额上出了一层冷汗，低声道:“变回兽形，以最快的速度下山！” 回应的她的，是几声“汪汪”和“喵喵”。 所有人都变成了兽形，狂奔着往山下跑。 而山脚下，老黑看着终于动了的光点，抹了一把汗道:“小祖宗，我就说没事吧，你可千万别激动。‘红点’的人哪能出现在这里，还不得和警察打起来，你可千万别把他们叫来。” 苏渺渺瞥了老黑一眼，“我不过是提了个代号，你竟然能认出是红点的人。看来，你对红点很熟悉？” 老黑讪讪笑道:“别人或许不认识，但是那位代号‘reaper’的执行者，恐怕圈子里的人都听过吧？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竟然能请得动他？” 苏渺渺淡淡道:“他欠我一个人情。” 见苏渺渺不愿意多说，老黑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大概十几分钟后，随着几声犬吠，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苏渺渺盯着那只白犬看了许久，见对方活力满满，甚至还有些兴奋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无语。 她对老□□:“冷死了，赶紧进屋。” 老黑:“……” 要不是你非要在车里等人，咱们早就进屋取暖了…… 由于暴风雪太大，下山不安全，因而一行人都只能在村里过夜。 鉴于苏渺渺不想暴露身份，晏阳把老黑和苏渺渺单独安排在了一户村民家中，并且特意告诉其他警员不要去打扰。 老黑拿了一些生活用品进屋，看着化成猫咪趴在床上苏渺渺道:“我以为晏队长会想方设法搞清楚你的身份，没想到竟然这么配合。” 苏渺渺甩了下尾巴，“他又不傻。” 老黑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晏队长不傻和他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也不敢问苏渺渺，只好作罢。魔/蝎/小/说/m/o/x/i/e/x/s/.c/o/m 4、第4章 喵喵喵喵~ 苏渺渺的心情着实算不上好。 本来她应该在家里温暖的床上抱着自家傻狗美美地睡觉，现在却只能一只猫窝在这里。 哦，还有一只碍眼的大黑狗。 老黑可不知道苏渺渺在腹诽自己，他把东西放下，对苏渺渺道:“我去晏队那边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 苏渺渺打了个哈欠，舔了舔爪子上的毛，“还能有什么原因，要么是犯罪嫌疑人跑了，要么就是他们也出了事。” 老黑对苏渺渺的推测半信半疑，但是等他顶着一头雪花回来的时候，脸上的震惊难以掩饰。 “你真是神了！刚才几名警员上山，发现上次的物资还在树洞里，歹徒根本没有去拿。晏队和你推测的一模一样。” 苏渺渺姿势标准地蹲在温暖的炕上，尾巴盖住脚面，用湖绿色的猫眼望向老黑，“我家萨音呢？没受伤吧？” 刚才天黑，看得不仔细，她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警队这边没有人受伤，”老黑特意问过晏队，“不过下山的时候遇到了几只野狼，耽误了一会儿功夫。” “怪不得……” 苏渺渺记得代表几人的光点在某个地方停留了一段时间，原来是遇到了野狼。 不过，阿音没受伤就好。 在浑身变暖了一点后，苏渺渺又变回人形，打开随身的电脑，噼里啪啦地敲起了键盘。 老黑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苏渺渺头也不抬，“查点东西。” 老黑见她不想说，便自己去客厅休息。 …… 通宵了一个晚上，等到窗外的暴风雪停歇，室内的光线由暗变亮，苏渺渺才阖上电脑，疲倦地伸了个懒腰。 她推开卧室门，发现老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鼾声不断。 苏渺渺瞥了一眼，然后去翻桌上的袋子，找出一盒小饼干。 一边吃着饼干，一边推开门，走出院子。 他们借住的这户房子是村长儿子家的。由于儿子儿媳都去城里打工，于是便空了下来。 此时，外面的天空一片晴朗，但地面的积雪足有十几厘米厚。 可想而知昨天的雪有多大。 苏渺渺踩在雪地上，腿瞬间陷了进去。她艰难地拔出腿，冻得浑身一哆嗦。 真冷啊…… 苏渺渺低头捡了枚掉落的松果，顺手塞进兜里，隔着院墙抬头望向远处的雪山。 很美，但是也很危险。 她推测，今天警队那边肯定要搜山。 所以才连夜把最佳的上山路线，以及几个犯罪嫌疑人可能窝藏的地点，一一做了分析，给出了几个坐标。 这样不仅能提高警察们的效率，也可以大大降低警员受伤的风险。 完成这一步，苏渺渺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她准备等老黑醒了，就回阿比西亚。 其实，苏渺渺有点想偷偷去看一眼萨音，但是又怕被萨音抓个正着。 毕竟，苏渺渺还没做好向萨音坦白的准备，所以还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 “你不走？” 苏渺渺没想到老黑醒来后，一听说要回去，直接拒绝。 “小叔还没找到，我不走。” 苏渺渺见老黑一脸执拗，也没强迫他，自己打电话叫车。 老黑眼巴巴地看着苏渺渺，“你就不能多留一会儿？” 虽然苏渺渺脾气差，却是有真本事的。有她在，他心里也踏实点。 “我留下没什么用，不是有晏队吗？你把我刚才传给你的资料发给他，让他们去找人。” “你觉得我小叔还活着吗？” 看着老黑期待的眼神，苏渺渺于心不忍，违心道：“有希望吧。” 老黑叹气，“小叔是族里为数不多帮助过我的人，我不希望他出事……” 苏渺渺也有些唏嘘。 这个世界好人也不一定长命。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苏渺渺在回到家不久，就接到了老黑的电话。 “我小叔找到了！他还活着！！”老黑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那真是太好了，”苏渺渺正窝在沙发里，觉得脑子有些昏沉，强打起精神问道：“绑匪呢？抓住了吗？” “绑匪倒是一个没跑……就是都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还不清楚，我小叔被送去了医院，现在还昏迷着，晏队正在现场调查。” 老黑十分感激苏渺渺。如果不是她提供的坐标，让警察们快速地找到了地点。再晚上几个小时，他小叔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不用谢我，好好照顾你小叔吧。” 放下手机，苏渺渺觉得浑身酸痛，而且没有力气，这很像是要感冒的前兆。 “糟糕，不会是昨天被冻到了吧？” …… “这事太蹊跷了……绑匪死了一地，被绑架的人反倒是活得好好的。” “看现场这情况，很有可能是几个绑匪自相残杀，结果导致全军覆没。” “这写成报告，咱们局长能信吗？” “不信也没办法。” “那个心理医生也挺倒霉，身上带着伤，和一堆尸体待了两天，又被寒流冻了一个晚上。” “能活着就不错了。” “那倒也是。” 听着几名同事的讨论，萨音也觉得这件事有点诡异。 但他们已经将木屋内外检查了几遍，都没有找到其他人进入案发现场的痕迹。 所以，哪怕推测再离谱，也很可能就是事实。 在现场勘查的警员将证据都固定好，把绑匪的遗体装进袋子，准备带回去给法医确定死因。 萨音等人在忙活了两天一夜后，被允许回家休息。 虽然身体已经很疲惫，但想到自家女友软乎乎的肉垫，柔软的毛发，撒娇的喵呜声……她的脸上就止不住的笑意。 同事见状调侃道：“听说你谈恋爱了，什么时候带给我们看看？” 萨音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我女朋友不爱出门，等我和她商量商量的。” 虽然如今社会氛围开放了许多，所以同性恋爱也不用遮遮掩掩，可以大大方方说出来。 同事也有个同性女友，拍了拍萨音的肩膀道：“我刚才只是开玩笑，你们好好相处就行。以后如果办婚礼的话，记得叫我。” 萨音“嗯”了一声，“谢谢！” 等萨音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五六点钟。 心里盘算着带苏渺渺去附近餐厅吃饭，她推开门，发现屋子里安安静静，连灯都没有打。 借着夕阳的余光，萨音看着沙发上团着一个人影，裹着毯子，似乎睡得正香。 她松了一口气，打开灯，走上前，“渺渺……” 唤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萨音这才发现女友的脸红得不正常，呼吸也有些急促。 她用手背测了一下额头的温度，果然很烫…… 苏渺渺迷迷糊糊间，有冰凉的物体覆上了自己的额头，她觉得很舒服，于是抓住了那抹清凉，不肯撒手。 “渺渺，你先松开我，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药，”萨音温声哄道。 “不要，”苏渺渺的声音又低又哑，她勉强睁开眼睛，理直气壮地控诉着：“你昨天没有回家。” 虽然是工作的原因，但萨音仍十分愧疚，“抱歉。但是你发烧了，需要吃药……” “我吃药了，”苏渺渺用仅存的力气扯了扯萨音的衣袖，“你陪陪我，你陪着我病就会好起来了。” 面对这样的女朋友，萨音还能说什么…… 在确定苏渺渺确实吃过药，而且体温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她只好抱起女友把她送回床上，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 苏渺渺把自己塞进萨音的怀里，发烫的额头蹭在对方的颈侧，这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萨音环住比自己小了一圈的女友，把被子掖好，不让一丝冷气钻进来，然后问道：“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苏渺渺“嗯”了一声，用脸颊蹭了蹭萨音，低低地道：“阿音，对不起。” 萨音以为女友是觉得生病给自己添麻烦而过意不去，笑着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没事，睡吧。”魔/蝎/小/说/m/o/x/i/e/x/s/.c/o/m 5、第5章 喵喵喵喵喵~ 苏渺渺做了一个不太美好的梦。 梦里，她因为犯了错，被管家告诉了父亲，然后被严厉的父亲关进了小黑屋。 小黑屋里阴暗潮湿，没有声音，也没有食物，她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烂在无人的角落。 萨音起初没有睡，时不时地观察苏渺渺有没有退烧。但是她太累了，不知不觉地抱着女友睡了过去。 然而睡到半夜，一阵啜泣声将她惊醒。 萨音打开床头灯，把苏渺渺的脸扳向自己，发现她满脸泪痕，眉头紧锁，还呢喃着些听不清的话语。 “渺渺，渺渺……” 萨音拍了拍苏渺渺的脸，试图把陷入梦魇中的人叫醒。 然而，苏渺渺并没有醒来，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打湿了一小块枕头。 萨音想起自己刚和苏渺渺在一起时，她时常表现得没有安全感，偶尔也会发生这种陷入梦魇的情况。 萨音从手足无措，到现在可以熟练地安抚。 只是，心里的担忧让她下定决心，要和苏渺渺好好谈一谈。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苏渺渺终于安稳下来，萨音摸着她因为冷汗湿透了的脊背，怜惜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渺渺，有我在呢，不要怕。” …… 苏渺渺醒来时，已经忘了昨夜做过的梦。 窝在熟悉的怀里，觉得很安心。她用脸颊磨蹭着萨音颈侧的皮肤，一只手顺着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渺渺，不要闹。” 萨音感觉一只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胸部不停地磨蹭，呼吸蓦地急促了起来。 她抓住那只手，拿到嘴边轻咬，引来苏渺渺撒娇的哼哼。 “阿音，痒！” 到底是谁痒？ 萨音捏住某个不听话的人的下巴，在她娇嫩的唇上啄了一下，“一醒来就闹我，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苏渺渺眨巴眨巴眼睛，“挺好的！” 瞧这理直气壮的语气！ 萨音被气笑了，“我就一天没在家，竟然就能把自己冻病了。” 苏渺渺有些心虚，连忙转移话题，“我饿了。” 萨音被她搞得没有了脾气，揉了一把苏渺渺的头发，认命的起床，“我去洗个澡，然后做饭。” 在她起身的时候，苏渺渺从后面抱住萨音的腰，把脸贴在后背，“我和你一起。” 这个澡，最后洗了一个多小时。 两人出来时，都饿得肚子咕噜噜的叫，也没力气再去做饭，便点了附近餐馆的外卖。 吃完饭后，又一起窝在床上聊天看剧。 这时，苏渺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到来电人的姓名，苏渺渺浑身毛都要炸了起来。 “完了！肯定会被念叨死。” 萨音当然知道苏渺渺指的是谁，但她爱莫能助。看着不停震动的手机，她劝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是接了吧。” 苏渺渺沉痛地点头，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女声的怒吼：“苏渺渺！！！你知道今天几号了吗？再不交稿，我把你的猫毛薅秃了！！！” 苏渺渺自知理亏，弱弱的回道：“我知道，我现在就写。阿雅你消消气，我真的知道错了……” 苏渺渺伏低做小说了一箩筐好话，总算得到了宽限两日的允许。 萨音在旁看着好笑，摸了摸流泪的猫猫头，哄道：“快去写吧。” 苏渺渺搂着女友的脖子索了个吻，黏黏糊糊的道：“给我加个油吧，亲爱的。” 萨音抹了下唇上的湿痕，无奈地道：“还没折腾够？” 苏渺渺抱怨道：“你工作那么忙，好不容易有时间陪我，谁愿意写那个破稿子。” 萨音不禁露出愧疚的神色，“抱……” 苏渺渺伸出一只手抵在萨音的唇边，“我不想听什么道歉的话。反正我乐意和你在一起，这些都不算什么。” 萨音心中动容，看着女友的眼睛低声道：“我爱你，渺渺。” “我也是，亲爱的。” 整整两天，苏渺渺除了吃饭睡觉和萨音贴贴外，几乎一直在码字。 这份明面上的小说作者身份，对于苏渺渺来说是非常喜爱的。 当然，假如编辑不催稿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多么快乐的小猫咪。 就在苏渺渺奋笔疾书的时候，萨音去打扫房间卫生。 捡起客厅里被抓得惨不忍睹的纸板，萨音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小猫咪窝在上面磨爪子的模样，肯定是十分惬意。 接着萨音捡起沙发上的外套，正准备扔进洗衣机，突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掉了下来。 她捡起来一看，是一枚松果。 渺渺的口袋里怎么会有松果？ 萨音奇怪地捏着松果看了几眼，然后把它放到一架子上。 …… 苏渺渺终于在截止日期前把稿子赶完，发给了编辑贺雅。 贺雅那边回了个“ok”，并且告诉苏渺渺如果顺利的话，这本小说会很快出版。 苏渺渺高兴地和女友分享这个好消息。 小说出版就意味着她会得到一笔不菲的稿费。 没有人会嫌弃钱多的。 萨音好奇问她，“这次是什么题材的小说？” 苏渺渺眨了眨眼，“想提前看稿子吗？你只需要支付一个亲亲，就可以得到。” 萨音给了苏渺渺一个吻，却拒绝了她，“不，等你出版了我再看。” 这是萨音一直以来的习惯，她喜欢像普通读者一样去了解苏渺渺的作品，给自己留足悬念。 得到亲吻的苏渺渺并不介意萨音的拒绝，她变回猫，跳进萨音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脖颈，“喵”了一声。 萨音知道，辛苦了这么久的小猫咪是想要“按摩服务”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猫下巴。 苏渺渺尾尖勾了勾，眯起眼睛。 萨音双手按向猫咪耳后的凹陷，轻轻地在那个部位画圈。 苏渺渺整个身体软了下来，脑袋搭在两只前爪上，肚子发出呼噜噜的声响。 这是很舒服的表现。 萨音眼里带着笑意，修长的手指顺着毛茸茸的背脊滑了下去，轻轻捏起背部的皮肤。 苏渺渺只觉得一阵酥麻感从脊背升起，让她忍不住转头叼住萨音的手指咬了一口。 萨音轻笑出声，任由小猫咪叼着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揉了揉猫耳朵，问道：“还要吗？” 苏渺渺摇了摇头，吐出萨音的手指，用磨砂的舌面轻轻舔舐。 萨音抱着女友在沙发上打了个盹，直到手机铃声把她唤醒。 是晏队发来的消息。 “有新进展，速回。”魔/蝎/小/说/m/o/x/i/e/x/s/.c/o/m 6、第6章 喵喵喵喵喵喵~ 萨音把睡着的苏渺渺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在额头落下轻吻，然后转身出了门。 在房门关上后，苏渺渺立刻睁开眼睛，烦躁地用尾巴拍打着床面。 再这样下去，她和萨音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 …… 萨音刚回警局就被叫去了会议室。 晏阳把资料发给现场几人，“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了，确认绑架唐森医生的匪徒是因外伤导致流血过多死亡。凶器是他们手里的刀，刀上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晏队，这可能吗？好端端的，赎金还没拿到，绑匪就内讧了？” “说不定本来就有矛盾呢？” “管他的呢，反正受害者都救回来了，这样结案得了。谁关心绑匪怎么死的啊！” “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只不过这次倒霉全死了而已。” 示意讨论的几人安静，晏队看向萨音，“唐森医生已经醒了，你和小江去给他做个笔录，看看他了不了解情况。” 萨音点头，“好。” 晏阳接着又点了两人去查几名绑匪的背景，剩下的队员处理其他案件。 分工结束后，萨音便带着刚入队不久的实习警员江苑去了医院。 向护士问清唐森所在的病房，两人走了过去。 还未来得及敲门，一个年轻男人推门走了出来，和萨音撞了个正着。 老黑，也就是邬宇，看到萨音吓了一跳。 这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萨音注意到他的视线，开口问道：“你认识我？” 邬宇连忙摇头，“不认识。” 萨音探究的视线落在邬宇身上，看得邬宇浑身紧绷了起来。 他真不知道苏渺渺是怎么会把萨音形容成“傻狗”的，在他看来这位萨警官明明很可怕。 萨音收回视线，问道：“你是唐森先生的？” “我是他的表侄。” 萨音点了下头，向邬宇出示了警官证，然后道：“我是来给唐森先生做笔录的，唐森先生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小叔已经醒了，医生说除了外伤需要休养，没有别的问题。你们进去吧。” “好的，谢谢！” 看着两名警员进了病房，邬宇立刻掏出手机给苏渺渺发消息。 乌衣：大神，我在医院看到你家那位了。 心里正烦躁的苏渺渺收到这条消息，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安贝可：她去医院做什么？ 乌衣：给我小叔做笔录。 原来是为了工作…… 苏渺渺心头一松，也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致。和邬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就终止了对话。 那边，萨音已经和江苑走进病房。 唐森看见两人身上的警服，猜到了什么，笑了笑道：“两位警官请坐。” 萨音按照流程给唐森做笔录，当问及绑匪们死亡的过程时，唐森一脸抱歉地道：“我因为受伤昏迷，没有看到他们是怎么死的。” 萨音问道：“在你昏迷前，他们有没有什么异样？比如争执，发生冲突什么的？” 唐森思考了一会儿回道：“确实有发生一些口角，关于赎金分配什么的。” 他苦笑道：“我其实并不算有钱人，他们绑架我根本没必要。” 萨音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继续问道：“你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唐森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平时除了上班，就是陪家人，没有和人结过怨。” 江苑忍不住插话道：“有没有可能是你的病人向你坦白了一些秘密，然后又后悔了，于是雇佣那些绑匪杀人灭口。但是绑匪想两边通吃，拿了佣金还想再赚一笔赎金。结果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内讧，就都死翘翘了，” 唐森听的一愣，随即笑道：“应该没有这种情况。” 萨音无语地瞪了江苑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江苑吐了吐舌头。 萨音又继续询问了唐森被绑架的一些细节。 唐森回道：“那天我下班去停车场的路上突然被击倒，然后被拖上了一辆越野车。在车上，他们绑住了我的手脚，用布条蒙上了我的眼睛，用毛巾塞住了我嘴巴，我动弹不得，所以也不能求救……后来，他们殴打了我一顿，拍了照片，发给了我的家人。” 唐森说的和警方了解的细节基本上都能对上，但对于几名绑匪的死亡，几乎没有提供任何有效的信息。 但鉴于他当时昏迷的状态，也完全说得通。 萨音示意江苑收好东西，对唐森道：“非常感谢您的配合，祝您早日康复。” 唐森颔首，“谢谢。” 出了病房，江苑小声对萨音道：“那位唐医生的心理素质可真好。” 萨音淡淡道：“为什么这么说？” 江苑道：“刚才他叙述的时候，一点情绪都没有。” 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总会出现恐惧、愤怒、后怕、庆幸等等反应。 但这位唐森医生显得过于淡定了。 “或许是和他的职业有关吧……”江苑推测道。 “走吧，”萨音道。 “去哪儿？” “去唐森医生的心理诊所看看。” …… 苏渺渺在萨音走后，赖了会儿床。 然后起来吃了饭，看了会儿书，又觉得无趣，于是变成猫咪，躺在沙发上打盹。 阳光落在雪白的毛发上，形成一圈光晕。 苏渺渺尾巴轻轻拍打沙发，心情烦躁。 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 苏渺渺翻了个身，不想理会。 她平时交际不多，而且大多在网上交流，除了外卖和快递，根本不会有人找上门。 至于物业邻居什么的……有要紧事会给她打电话的。 好吧，苏渺渺承认，她只是单纯的懒得搭理人而已。 门铃响了几声后，又重归安静。 等到苏渺渺下楼倒垃圾的时候，遇到一名20多岁的年轻女孩。 她询问苏渺渺是不是住在1401的邻居。 苏渺渺“嗯”了一声。 女孩说她住在1501，和姐姐刚搬过来。刚才想给邻居们送点自己做的小饼干，但是敲了1401的门半天，都没有人开。 苏渺渺听着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觉得有些不耐烦，却并没有打断。 但当对方表示一会儿送饼干过来时，她果断拒绝，“不用了，谢谢。” 虽然苏渺渺很喜欢吃饼干，但她不想让对方误会自己是个喜欢和邻居交流的人，这对她来说真的很麻烦…… 女孩显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礼貌地和苏渺渺道别。 苏渺渺松了口气，倒完垃圾上楼时，隐约听见那女孩和楼下邻居对话。 “我是住在1501的新邻居……这是我自己做的曲奇饼干，送给您，以后请多多关照啊！您也在那边上班吗？好巧……” 真是个自来熟的人呢……魔/蝎/小/说/m/o/x/i/e/x/s/.c/o/m 7、第7章 喵喵喵喵喵～ 萨音和江苑从唐森工作的心理诊所出来，天已经黑了下来。 唐森医生被绑架时的监控视频他们早就已经调取过，这次过来是为了调查唐森医生的社会关系，看看他是否有仇家。 心理诊所的工作人员对唐森医生的评价很高，说他性格温和有耐心，工作认真负责，从来没有客户来投诉过他，更不可能和别人结怨。 一无所获之下，江苑推测道：“也许绑匪是随机找的目标，唐森医生恰好倒霉吧……” 萨音却并不认为这样，“我觉得更像是针对唐森医生精心谋划的绑架。” 江苑问道：“音姐，为什么这么说？” 萨音道：“绑匪的整个行动几乎没有一点疏漏，手法干脆利落，沉着冷静。计划也相对周密，不像新手。这种有经验的匪徒，一定会精心挑选目标，做好背调，不太可能随机绑架一个路人。” 江苑听完后赞同地点头，“有道理。”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萨音示意江苑上车，自己从另一边坐上驾驶位，“绑匪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钱呗，”江苑脱口而出。 萨音启动警车，纤长的手指轻扣方向盘，“除非唐森医生还有什么其他收入，否则就算他家里人砸锅卖铁也凑不齐500万的赎金。绑匪难道是故意说出一个对方无法承受的数字，耍人玩儿吗？” 萨音总觉得这个绑架案里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但除了唐森医生以外，其他涉案人员全都死了，现在调查难度很大。 江苑不以为意道：“管他的呢，坏人都死了，好人还活着，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 萨音把车开回警局，和晏阳汇报了一下情况，就准备下班回家。 路过街角的甜品店，她走了进去买了苏渺渺最喜欢吃的一款曲奇饼干，拎着盒子上了楼。 推开门，萨音正要开灯，就看见玄关处一对儿绿油油的猫眼。 “怎么在这里守着？” 吓了一跳的萨音把饼干盒子放到一旁，然后伸手把女友抱了起来。 “喵～无聊。” 苏渺渺把两只爪子搭在萨音的肩上，用头蹭了蹭她的下巴。 萨音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在猫咪后背上抚过，柔软的毛发丝滑得像是最华丽的锦缎，洗去了她一身的疲惫。 苏渺渺眯着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直到她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味。 “好香，你买了饼干？”苏渺渺在萨音怀里转头往玄关的柜子上看去。 “是啊，你不是最近念叨着想吃它家的饼干？明明离家很近，但是你又不愿意出门。” 苏渺渺跳回柜子上，绕着装饼干的盒子走了两圈，然后蹲坐了下来。 萨音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帮忙打开，笑道：“小懒猫。” 苏渺渺叼着萨音递给自己的饼干，纵身一跃。 等到萨音抬头看去，苏渺渺已经变回人形坐在了沙发上，两颊被饼干塞得鼓鼓的。 “楼上新搬来了一个邻居，20多岁的小姑娘，大学刚毕业，她说要送我饼干，我没要，”苏渺渺随口道。 萨音在她身旁坐下，温声问：“她应该是想和邻居打好关系吧……渺渺，你为什么不要她的饼干？” 苏渺渺嘟囔了一句，“麻烦。” 听到回答，萨音有些无奈。 有时候萨音真的很担心女友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太闷，时常希望她可以走出家门，多和其他人交流。 不过，她并不会强硬地去要求苏渺渺。 她的渺渺，每天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萨音把饼干盒子放在茶几上，让苏渺渺自己拿。然后问道：“渺渺，我们去过几天去旅游好不好？” “去哪里呀？”苏渺渺转头，眨着猫瞳问道。 “天气这么冷，我们去海边怎么样？” 苏渺渺虽然不喜欢出门，但是和萨音一起就无所谓了，她想了想道：“好啊。” “那我去订票。” …… 绑架案因查不到线索，最后搁置了下来。 唐森医生伤势稳定后就出了院，苏渺渺听老黑说，他准备最近休个假，陪小叔养好身体。 苏渺渺这才知道，唐森医生至今还没有结婚，父母都年事已高，不太方便照顾他。 老黑休假就意味着苏渺渺暂时接不到活，而苏渺渺刚完结一本小说，最近也没有开新的打算。 于是，她这样突然就进入了事业的空窗期。 距离她和萨音去旅游还有一段时间，无所事事之下，苏渺渺经常去翻阅“暗狙”的帖子。 “暗狙”是一些由“社工”和“黑客”组建的网站，里面每天都会更新行业内的信息。 不过，网站的站长不允许用户在站内发布任何接单和派单的广告，只以学术交流为主。 当然，如果黑客和“社工”私下里接单的话，和网站没有任何关系。 苏渺渺以前偶尔会上来看一眼，最近无聊，倒是天天泡在里面。 她注意到论坛板块有个小菜鸟，天天问些简单的蠢问题，没人愿意回答，帖子只有他自己顶，起起又落落。 突发善心的苏渺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解答小菜鸟的疑问。 小菜鸟看到有人回复，又是网站里级别这么高的账号，顿时热情的不行。 嘴巴甜得很，一口一个“大佬”，彩虹屁也一个接着一个。 不得不说，苏渺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和这小菜鸟在网站上交流了几日，苏渺渺觉得对方只是经验少，但还算有些天赋，于是和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 自然苏渺渺不可能向一个陌生人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告诉对方的社交账号也不过是一个马甲而已。 加了好友后，小菜鸟便时常来问苏渺渺一些问题。 【笨鸟先飞：大佬，我最近发现可能有人利用游戏漏洞赚钱。】 【鱼沉雁渺：什么漏洞？】 【笨鸟先飞：不知道，就是怀疑。】 【鱼沉雁渺：具体说说怎么回事，你怎么发现的？】 【笨鸟先飞：我表弟最近经常玩儿一款大热的网络游戏，我今天发现他在第三方平台的一家网店买币，售价明显低于正常市场价，所以就有点怀疑。】 看到这里，苏渺渺精神一震。 她正觉得生活无趣，就有打发时间的小插曲上门。虽然没有报酬，但是能做一回正义使者也不错。 【鱼沉雁渺：把游戏和那家网店发给我，我去查查。】 【笨鸟先飞：好嘞！】 【在小菜鸟把链接甩了过来后，苏渺渺立刻开始了调查。】魔/蝎/小/说/m/o/x/i/e/x/s/.c/o/m 8、第8章 喵喵喵喵～ 以苏渺渺的经验，这种以极低价格代充游戏币的行为，90％以上涉嫌违法。 一种是资金来源有问题，想通过这种方式“洗钱”；另一种是利用技术手段非法获得游戏币。 虽然游戏币与现实金钱挂钩，但本身只是一种只能在游戏中使用的“虚拟货币”，其安全保障性很低。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苏渺渺先是注册了那款名叫“十面埋伏”的游戏账号，用几个小时把账号升级，然后联系“笨鸟先飞”说的那家网店充值。 当然，苏渺渺不是真的为了充值，而是想要套话。 刚和客服聊上几句，客服便让苏渺渺在一个叫“pp”的聊天软件上加好友。 苏渺渺眼睛蹭地亮了起来。 在拿到对方的pp账号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加对方的好友，而是全网查询该账号有没有用于注册其他网站。 果不其然，发现对方真的用pp账号注册了几家网站，其中一个还让苏渺渺无比熟悉。 “竟然是暗狙……不会是同行吧？” 苏渺渺摸了摸下巴，感觉“洗钱”的可能性或许可以排除了。 萨音下班回来的时候，看到苏渺渺把键盘敲得“啪啪”响，猫瞳里满是兴奋，好奇地问道：“渺渺，忙什么呢？” 苏渺渺从电脑屏幕后面伸出头，对着萨音眨了眨眼睛，“在玩儿游戏。” 萨音换了家居服，走到苏渺渺身边坐下：“你不是说那些网游没有挑战性，已经不玩儿了吗？” “这个游戏还是挺有意思的，”苏渺渺找了个借口，把游戏界面关上，问道：“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案子都结了，”萨音捏了捏苏渺渺的耳垂，小小软软弹弹的，“一会儿吃完饭，一起出去散散步？” 苏渺渺无情拒绝，“不想出去，我要玩儿游戏。” 萨音叼住苏渺渺的耳垂磨了磨，声音暗哑低沉，“小没良心的。那我在家陪你玩儿游戏好不好？” 苏渺渺脸颊绯红，她怀疑萨音说的“游戏”不是什么正经游戏。 但是……她就喜欢不正经的。 …… 当天晚上，萨音做了苏渺渺最爱吃的菜。 把人喂饱后，主动提出要陪苏渺渺玩游戏。 苏渺渺看着萨音换上睡裙，纤长的手臂靠在门框，优美的身体曲线暴露无疑，笑意盈盈望着她…… 苏渺渺啪地一下把电脑屏幕合上，喵呜一声扑了上去。 她今天，必须要把萨音吃掉！从头到脚地吃掉！ 一番胡闹过后，两人依偎在一起。 苏渺渺抱着萨音的手臂，困得打了个哈欠，嘀咕着：“游戏还没玩儿……” 萨音哭笑不得，把手覆在苏渺渺的眼睛上，“明天再玩儿。” 苏渺渺“嗯”了一声，然后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苏渺渺醒来的时候，萨音已经去上班了。 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苏渺渺捞过手机打开屏幕，就看到了笨鸟先飞给她发的消息。 笨鸟先飞：大佬，那家游戏充值店关门了。 苏渺渺瞬间清醒，打开店铺搜索页面，果然一片空白。 这是跑路了？ 苏渺渺想到昨天客服留下的pp号，于是主动加了对方。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对方才通过。 苏渺渺表示自己是昨天想买游戏币的玩家，然后询问店铺为什么关了。 对面的人回了一句，“没关店，只是把所有商品下架了。到时候如果想购买的话，我们会发链接给你，你直接拍下就行。” 苏渺渺挑了下眉。 还真是谨慎啊…… 苏渺渺接着询问游戏币多少钱，什么时候能到账，要怎么操作。 客服回道：你提供账号密码给我们，大概两个小时到账，你登录游戏查看就行了。 苏渺渺假意不信任对方：我游戏账号里还有装备，你不会偷偷给我卖了吧？ 客服直接回道：不相信可以不买。 这语气还挺冲…… 苏渺渺勾唇一笑，决定试探一下对方。 她把账号密码生成一张图片，然后将编写的木马拖进图片，给对方发了过去。 不过几分钟，对面的客服发来一大段消息，对着苏渺渺破口大骂。 “同行来搞我是吧？这种低级伎俩还敢跑到我面前班门弄斧？我他妈#*@$#”……” 后面是一大堆不堪入目的辱骂。 显然，苏渺渺的木马图片被对方识破了。 不过，苏渺渺不仅没有生气，还回复道：“敢骂我？你信不信一会儿我就把你的pp账号盗了？” 撂下这句狠话后没多久，苏渺渺就发现自己被对方拉黑。 不过，这并不影响苏渺渺的下一步计划。 她给对方pp账号绑定的邮箱寄了一封邮件，邮件的内容是——你的xxx网站账号被异地登录，如果不是本人，请立刻修改密码。 后面附上了pp官方网站的链接。 当然，这个链接其实是假的，点开后是苏渺渺做的冒牌网站。 由于刚才苏渺渺故意告诉对方自己准备盗他的号，所以此时对方收到这个钓鱼邮件肯定会心慌。 而只要对方在她制作的冒牌网页上输入账号密码，那么苏渺渺就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果不其然，在大概十分钟后，对方上当了。 苏渺渺获得了对方的账号密码后，登录了对方的pp账号，开始寻找有用的线索。 她知道时间有限，在对方反应过来前，尽可能的收集线索。 根据聊天记录，苏渺渺终于搞明白了。 和她预料的不一样，这家店铺的老板并没有通过盗号的方式非法获取游戏币，而是利用了游戏公司的充值漏洞，在不实际支付货币的情况下，实现游戏币到账。 说白了，就是买东西不花钱——白嫖。 苏渺渺把对方在pp账号上和朋友吹嘘的聊天记录保存了下来，然后一起打包发给了游戏公司的邮箱。 她还顺手将游戏漏洞的弥补方法也一起放了进去，就当做一回好人好事了。 至于怎么调查出“嫌疑人”真实身份，要不要报警，那是游戏公司该操心的事，和她没有关系。 做完这一切，苏渺渺告诉“笨鸟先飞”事情已经解决，合上笔记本电脑，伸了个懒腰。 她要收拾一下和萨音去海边玩儿的行李，然后再查一下那边的气候，好准备适合的衣服。 翻了翻衣柜，苏渺渺发现里面自己和萨音的衣服都少得可怜。 傻狗平时对打扮从不上心，不挑吃不挑穿，好养活得很。 而苏渺渺很少出门，买太多衣服都没机会穿。 不过，好歹是去旅游，总是要买几件新衣服，再美美地拍上几张照片才是。魔/蝎/小/说/m/o/x/i/e/x/s/.c/o/m 9、第9章 喵喵喵～ 萨音周末早上要值班，本来和苏渺渺约好了下午去逛街。 结果苏渺渺一直等到了晚上6点，还没见人回来。 直到天色将晚，门吱嘎一声打开，一只白犬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与坐在沙发上的苏渺渺眼神对上。 萨音的两只犬耳顿时耷拉了下来，原地踏了几步，心虚地用舌头舔了舔鼻头，撒娇地“嗷呜”了一声。 苏渺渺撇过头，权当没看见。 又想用兽型骗她原谅，她才不会上第108次当呢！ 只是下一秒，她的膝盖上就多了一只狗头。 萨音用舌头舔了舔苏渺渺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苏渺渺：“……” 算了，傻狗虽然愚蠢，但是着实可爱。 忍不住揉了一把狗头，苏渺渺数落道：“我今天花了两个小时精心打扮，喷了香水，化了妆，准备和你出去约会，你倒好……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萨音委屈巴巴地往苏渺渺怀里蹭，一个没控制好力度，差点把人撞翻，立刻变回人形把苏渺渺抱在怀里。 “你自己什么体型不知道嘛，”苏渺渺揪着狗耳朵训道：“再这么莽撞，我就剃光你的毛！” 萨音吧唧一口亲在苏渺渺唇上，“你舍不得的，你最爱我光滑柔顺的毛毛了。” 苏渺渺：“……”这傻狗，在不应该精明的地方又突然精明起来了。 萨音见苏渺渺不气了，搂着她解释道：“本来我值完班都想走了，突然接到了一个案件线索。哦对了，正好是你玩儿的那款游戏的制作公司……叫什么来着，‘十面埋伏’？” 苏渺渺楞了一下，“他们为什么要报警？” “他们说发现有人利用游戏系统漏洞代充游戏币，牟取不当利益……这些电脑游戏的事情我也搞不懂。” 听完萨音的描述，苏渺渺的心情无比郁闷。 搞了半天，今天让她被放鸽子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自己？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抓住嫌疑人了吗？”苏渺渺问道。 “游戏公司说，有个神秘黑客已经把证据发到了他们公司运营的邮箱。只要顺着这个线索往下查，很容易就能抓住人。我们警队对这种网络案件涉猎的比较少，我汇报给晏队后，已经移交出去了。” 苏渺渺暗暗点头。 她给的线索那么全面，警察要是还抓不到人才是废物。 只听萨音又道：“也不知道那个黑客的目的是什么……” 苏·神秘黑客·渺渺：“也许是为了行侠仗义呢？” “听起来有点中二……” 苏渺渺不满地瞥了一眼萨音，“怎么，你对黑客有意见？” “那当然没有，”萨音笑了笑，“只是黑客这个圈子鱼龙混杂，有人做好事，也有人从做坏事……就比如今天这个案子，有人利用网络非法谋利，就有人行侠仗义。” 苏渺渺对黑客圈子比萨音更了解，她知道萨音说的都是真的，于是严肃地点了下头：“那倒是。” 猫猫认真的样子真可爱。 萨音伸出手臂把女友整个抱在怀里揉啊揉。 精心打理的头发被弄得一团糟的苏渺渺怒道：“萨狗，你再动手动脚试试！！！！唔……别动，你压到我头发了！傻狗，你轻点！” 两人打闹了一番，然后一起累得躺在沙发上喘气。 苏渺渺愤愤地在萨音胸前啃了一口，觉得下口太重，又伸出舌头轻轻舔舐。 “渺渺，”萨音感觉到苏渺渺舔舐自己的力道越来越重，忍不住道：“你是不是饿了？” 苏渺渺恼羞成怒地在原来的地方又咬了一口，“还不是都怪你！” 萨音失笑，胸腔震动，“我们现在出去吃饭吧……晚上商场也开门，我们可以吃完饭再去买衣服。” “行吧。” …… 在商场吃完饭，萨音和苏渺渺去了服装区。 苏渺渺看中了一件连衣裙，换上后询问萨音，“好看吗？” “好看，”萨音手自然地搭在了苏渺渺的腰上，站在她身后一起看向镜子，“特别好看。” 苏渺渺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那就这件。” 从商场出来，萨音觉得有点口渴，去旁边的便利店买饮料。 “这款上面说可以抽奖，试试手气？” 苏渺渺指着货架上饮料包装上的“抽奖活动”提议道。 萨音不太感兴趣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手气差，抽奖永远只能抽到‘谢谢惠顾’。” 不过，虽是这么说着，她还是顺手拿下来一瓶去收银台结账。 走出便利店，萨音拧开瓶盖一瞧，里面是个二维码。要用手机扫码以后，才知道有没有中奖。 “你来扫。” 对自己的手气没有任何信心的萨音把瓶盖递给了苏渺渺。 苏渺渺掏出手机扫了一下，手机页面上很快就出现了一行字——“恭喜您获得二等奖。” 按照标签上的说明，二等奖有100元的现金红包。 “中奖了！”苏渺渺立刻招呼萨音来看。 萨音凑过来一瞧，“还真是中奖了！呦喝，头一次啊！” 然而，两人没高兴太久，点入领奖页面后，上面却显示“该红包已被领取。” “真是奇了怪了，”萨音纳闷儿道：“也没看到红包入账啊，怎么就说‘已被领取’了？” 苏渺渺不信邪地让萨音用自己的手机重新扫了一遍，但还是一模一样的结果。 “可能是商家骗人，或者系统故障了吧……” 萨音耸了下肩，把瓶盖拧了回去，无所谓地道：“算了，咱们回家吧！” 虽然萨音表现得不在意，但苏渺渺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到了家后，萨音去浴室洗澡，苏渺渺把已经空了的饮料瓶拿了过来，拧开瓶盖，盯着上面的二维码看了又看。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 这种抽奖活动是商家常用的一种促销手段。 顾客在购买了产品后，扫码即可领取二维码内的红包，再以转账的方式转入顾客的个人账户。 苏渺渺曾经做过类似的软件开发，专门为商家生成附带现金红包的二维码。 因为技术太过简单，也不会出现大批顾客同时扫码导致服务器拥挤的情况，所以系统故障的可能性很低。 这种正规饮料生产商弄虚作假也没必要，除非……有人在她们还没打开包装前，就已经把钱领走了。 站在黑客的角度，这其实非常容易做到。 “渺渺，”萨音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进卧室，看着一脸沉思的苏渺渺，唤了一声，“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苏渺渺被唤回注意力，没将自己心里的猜测说出来，只道：“你洗完了？我去洗。” “好，你去吧。”魔/蝎/小/说/m/o/x/i/e/x/s/.c/o/m 10、第10章 喵喵～ 第二天早上，苏渺渺收到了老黑打来的电话。 他说他的小叔，唐简医生最近恢复的不错，已经回去上班了。 苏渺渺随口道：“恭喜啊！” “嘿嘿……我小叔本来说想给我找个正经工作，但是你也知道，我哪儿受得了那个拘束啊……这不又滚回来给大佬您派单来了嘛！” “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任务吗？” “有有有！我发您邮箱？” “嗯，”苏渺渺突然想起什么嘱咐道：“下个星期我有事，做不了任务。” “好嘞！下星期我绝对不来打扰您。” 挂了电话，苏渺渺收到老黑发来的任务清单，挑挑拣拣了一番，选中了几个比较有难度的。 老黑知道苏渺渺的规矩，涉嫌违法的，向来不会送到她面前碍眼，所以这些任务都是正经任务。 比如哪个小公司的网络防护系统有漏洞，需要升级；又或是哪个公司想要开发新项目，卡在了关键的技术节点等等。 这些对于苏渺渺而言，都是来钱快又没有风险的工作，只是偶尔因为挑战性太小，会觉得无聊罢了。 打开电脑正准备干活，苏渺渺又收到了“笨鸟先飞”发来的消息。 【笨鸟先飞：大神，十面埋伏的制作公司‘蓝星科技’正在找你呢！都上热搜了！】 【鱼沉雁渺：找我干什么？】 【笨鸟先飞：说是想感谢帮助他们找到罪犯和帮助他们升级系统漏洞的网络大神，愿意给您100w奖金做为感谢。】 【鱼沉雁渺：哦。】 【笨鸟先飞：大神，您不去领吗？】 【鱼沉雁渺：不去。】 【笨鸟先飞：为啥？】 【鱼沉雁渺：我那点技术，可不值100w。这钱拿着烫手。】 【笨鸟先飞：大神，您真是高风亮节。】 苏渺渺无语地关上了对话框，这都是哪儿来的傻孩子。 蓝星科技若只是为了感谢她，没必要闹得这么大，还特意买了热搜。 这不过是公关的手段罢了，既能显示出他们蓝星科技知恩图报，说不定还可以招揽个人才。 然而，苏渺渺很清楚，做为一名黑客，最忌讳的就是走到人前，网络才是她最好的保护色。 …… “蓝星科技那个案子破了！” 江苑一回办公室，就兴奋地道。 “那不是挺正常的，饭都喂到嘴边了，二队的人要是还破不了，我都得站在他们办公室门口嘲笑。”一旁的警员桑启酸溜溜地道。 “是啊，”伊玛跟着附和，“听说有个黑客都把嫌疑犯找出来了，要不是咱们组没有这方面的技术人才，哪还轮得到他们二队啊！你说是不是，萨音？当初还是你先接的线索呢！” 萨音耸肩，“那也是没办法，谁让晏队没能力把noma大神请到咱们队里做技术支持了？” “对啊，noma大神都和咱们合作这么多次了，就不能直接来咱们队里任职吗？是不是晏队给不起工资啊？” “嗐，人家黑客大神，在网上分分钟赚个几十上百万，来咱们队里可不是屈才了！” “也别这么说，万一人家有个铲奸除恶的理想抱负呢！你看，这次给蓝星科技提醒的，不也是黑客？” “不知道那个黑客和noma大神谁厉害啊！” “不清楚，我赌noma大神更厉害。” …… “讨论什么呢？这么热闹？” 晏阳一进门就听到队员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笑着问道。 “我们讨论蓝星科技那个案子呢，听说破了。晏队，咱们组什么时候也能接个网络犯罪的案子啊？” “你是还嫌自己不够忙……”晏阳笑骂了一句，扬了扬手里的档案夹，“不过，还真让我抢来一个案子。” 顿时，所有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晏阳扬眉，“行了，都过来开会，讨论一下新案子。” 等到所有人落座，晏阳把复印好的资料发下去，每人一份。 “这个案子，是我从2队那里抢过来的。要不是他们蓝星科技的案子还没收尾，也轮不到咱们。大家好好表现！先给你们5分钟看一下资料，然后我们再来讨论。” 萨音听完晏阳的话，翻开资料阅读起来。 刚看到开头几句，萨音就不禁愣住。 只见资料上写着—— “长乐公司近期接到大批顾客投诉，声称旗下正在做活动的某款饮料出现了二维码红包被恶意盗扫的情况，导致许多产品还未开封，其内的二维码红包已经被领取。经统计，损失已高达312454元。此种行为已严重影响长乐公司的声誉，希望警方能尽快查出罪犯，挽回公司损失。” 这也太巧了吧…… 这款饮料不就是她昨晚买的那瓶？ 原来不是什么系统故障，也不是商家骗人，而是盗窃？！ 在大家都看完资料后，晏队率先道：“目前，根据长乐公司给出的线索，盗窃红包的ip地址已经查了出来，一共有500多个。可以说遍布全国，他们少的领取了几十份红包，多则几百份，金额也从几十到几百不等。” 霍琦纳闷儿道：“这么多ip，到底是同一个人，还是500多个人啊？” 伊玛道：“是一个人吧……总不能有500多个盗贼吧？再说了，ip这玩意，对于懂点技术的人来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的吗？” 萨音若有所思道：“现在的关键是，他们到底是怎么绕开产品领取到红包的？有没有可能是长乐公司自己出了内鬼？” 晏阳点头，“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长乐公司将二维码业务委托给了一家名叫‘天阳科技’的公司。我查了一下，这家公司的业务主要就是基于二维码的服务软件平台，专门为客户生成附带现金红包的二维码。所以我猜测，问题也许是出在了这家公司。” 接下来，晏阳安排了任务。 萨音和江苑去天阳科技公司调查，伊玛和桑启去长乐公司调查，剩下贝慕留在办公室备勤。 出了警局，江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感叹道：“音姐，我一直以为这种活动都是骗人的，都懒得扫那个二维码，没想到还真能中奖啊！” 萨音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的经历，道：“就算中奖了，碰到这种盗刷二维码的事情，也和没中一样。” “那倒是，这要是中奖了却领不到红包，那比不中奖还倒霉……” 萨音：“……”是啊，她就是那个倒霉鬼。 天阳科技在一栋写字楼的顶楼，顺着电梯上去，萨音和江苑发现这间公司的规模似乎不大，只有几间办公室。 负责人看到警察上门，连忙将她们二人请到了一间会议室内。 在得知萨音她们的来意后，负责人叹了口气道：“唉！其实啊，如果长乐那边不报警，我们也要报警了。” 听他这么讲，萨音问道：“为什么？” 负责人道：“因为长乐公司非说是我们公司的平台有安全问题，认为是我们导致了他们遭受了损失，想把我们告上法庭呢！我们可冤死了！” 萨音和江苑对视一眼，然后看向负责人，萨音问：“怎么回事？能详细讲讲吗？”魔/蝎/小/说/m/o/x/i/e/x/s/.c/o/m 11、第11章 喵～ 苏渺渺处理完老黑发的单子，想起昨天晚上没能兑奖成功的饮料，还是忍不住想查上一查。 她再次登陆进兑奖页面，在上面发现一行小字——本二维码由天阳科技有限公司提供技术支持。 按理说，这种二维码一旦生成以后，会立刻被安排印刷在产品包装上。 所以，哪些二维码是含有红包的，除了饮料的生产商外，提供二维码生成业务的公司也可以得知。 那么，到底是这两家公司中的哪一家出现了问题？ 苏渺渺正准备继续往下查，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老黑。 “喂，什么事？……帮忙查个案子？什么案子？饮料公司的？行，我接下了。” 挂了电话，苏渺渺挑了挑眉。 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还真是巧了。 …… “渺渺，我今天可能要很晚才回去，你先睡吧。你好好吃饭，少吃零食……嗯，渺渺乖。” 萨音一脸甜蜜地挂完电话，看得旁边的霍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手臂道：“我和我女朋友都处五年了，也没你们这么肉麻。” 萨音对着她呲了呲牙，“那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不像我和渺渺，永远都在热恋期。” 霍琦：“……”就算她是狗，也不能把狗粮直接往她嘴里塞吧？ 过了一会儿，晏阳叫大家去开会，肖局要问一下案情进展。 晏阳示意萨音先来汇报。 萨音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天阳科技和长乐公司在一个月前签订了合同，由长乐公司委托天阳科技为其提供基于二维码的营销促销服务软件平台。长乐公司在该平台生成附带现金红包的活动二维码，下载并印刷在其生产的饮料内盖上。消费者在购买饮料后，打开内盖，扫描二维码，便有机率抽中现金红包。” “从上周开始，天阳科技收到长乐公司的投诉，声称他们在服务平台制作并下载的二维码被恶意盗扫，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怀疑是平台出现了安全问题。天阳科技立即开始自查，确认客户，也就是长乐公司的账号近期存在异常登录的情况，同时该账号还同一时间下载了已经印刷过的二维码数据。” “印刷了二维码的饮料早就已经投放到市场，按理说长乐公司不需要再重复下载。而且，天阳科技查询到的登录ip和长乐公司的ip地址并不一致，可以判定是窃取者的行为。” 天阳科技这边的案情就说的差不多了，接着由伊玛来汇报从长乐公司那边调查的结果。 伊玛道：“长乐公司的抽奖系统后台可以查询领取红包的ip地址。目前被领取的红包有1w多份，除去正常中奖的消费者外，剩下的异常ip有500多个。都是外地ip，没有本市的。由于ip数量太多，调查起来需要一点时间。” 晏阳最后总结道：“现在天阳科技认为窃取者是正常通过账号密码登陆，说明他们的服务平台不存在问题，是长乐公司自己泄露了账号密码，和他们没有关系。但，长乐公司那边认为，天阳科技也有泄漏账号和密码的可能性。我的建议是，两家公司一起调查。” 肖局问道：“目前找到嫌疑人了吗？” 晏阳道：“两家公司能接触到账号和密码的工作人员加起来有十人左右，我们正准备挨个进行询问。” 经过讨论，接下来的调查方向锁定了两个方面。 一是继续追查领取红包的ip，找到背后获利的人；二是对两个公司的员工进行调查，看看有没有可能是员工泄露了账号和密码。 当然，也不能排除有人直接侵入天阳科技计算机系统后台，非法获取计算机系统数据。不过，这就需要精通信息技术的专家来确认了。 所以会议结束，晏阳把正要离开的肖局叫住，说有些事情想向他请示。 “肖局，我想申请一名技术专家协助调查这个案子，不过他不是咱们系统内的。” 肖局立刻想起了一个人，“就是你们队之前合作过的那个黑客大神？” “对，他叫noma，技术很厉害。” “为人怎么样？信得过吗？” “从之前的接触来看，还是比较值得信任的。不过，他一直不愿意公开露面。” 肖局沉思片刻道：“这种情况比较难办。他要是不肯露面，一些机密的事情可就不好让他参与了。” “如果我能说服他的话，局里可以给他挂个职吗？” “当然！现在咱们局里就缺这种人才。他要是愿意，且背景清白，我们就正式聘用他为‘警务专家’。” “谢谢，肖局。” 虽然得到了肖局的承诺，但晏阳其实心里没什么底。 她和noma从未直接接触过，一直是通过那名叫“老黑”的线人传话。不过，从老黑的只言片语中，晏阳推测这位黑客大神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脾性。 也不知道他到底愿不愿意来他们警局就职…… …… 萨音离开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晚饭就是随便对付的一口，现在感觉有点饿了。路过一家小餐馆时，她买了份炒粉，让老板加了双份肉，再多加一个煎蛋，然后拎着回了家。 这个点，一般还没到苏渺渺这个夜猫子的睡觉时间。 所以，萨音一进家门就喊道：“渺渺，来吃夜宵！” 喊了半天，都没人出来，萨音把外卖盒放到餐桌上，去各个房间找了一圈，最后在书房找到了苏渺渺。 苏渺渺没有发现萨音，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从萨音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苏渺渺的手指像是矫健的小鹿，在键盘上灵活跳跃，仿佛在弹奏一首乐曲。 这一幕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不过，也幸好萨音此时看不到屏幕，否则她会发现屏幕上面有一道道字符代码飘过。哪怕是经验丰富的程序员，敲代码的速度或许都没有苏渺渺一半快。 更何况，她编写的还不是普通的代码。 苏渺渺一直沉浸在工作里，直到听到脚步声，才恍然惊醒。 她立刻按下一个快捷键，把电脑屏幕瞬间切换到了游戏界面。 “玩游戏这么认真？刚才喊你都没听见……” 萨音没注意到苏渺渺的动作，她走到电脑桌旁，抱怨道。 苏渺渺眨了眨眼睛，“这游戏确实不错。” “我买了炒粉，要不要一起吃点？” 一听到炒粉，苏渺渺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萨音好气又好笑道：“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玩着游戏忘了时间……” 苏渺渺熟练地撒着谎，心里却着实有些不安。 她其实不想再继续瞒着萨音，但是又担心萨音生自己的气，踟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萨音不知道苏渺渺心中的忐忑，把女友拉了起来，“走吧，一起吃点。”魔/蝎/小/说/m/o/x/i/e/x/s/.c/o/m 12、第12章 喵喵～ 苏渺渺的饭量一直很小，而且挑食得很。 但和萨音一起分享食物，总是能让她胃口大开，愿意多吃上两口。 “我这是受兽形影响，我们猫族吃饭就是这样的。少食多餐，懂不懂？！”苏渺渺狡辩道。 “是是是，”萨音好脾气地应着，给她夹了一筷子肉，“快‘多餐’一点。” 苏渺渺一看就知道傻狗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愤愤地夹起肉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就囫囵地咽下了肚。 最后，苏渺渺只吃了三分之一炒粉，剩下的三分之二都被萨音一扫而光。 吃饱喝足后，萨音去倒垃圾，临走前往苏渺渺手里塞了一盒羊奶，“补补钙，长长个。” 她都成年了，还长什么个子啊…… 虽是这么吐槽，苏渺渺却还是咬着吸管喝了起来。 萨音越这么关心她，苏渺渺就越感觉愧疚。 但她是黑客的事情，说起来太复杂，牵扯到许多陈年往事，连苏渺渺自己都没有做好准备面对。 “渺渺……” 不知道什么时候，萨音坐在了她身旁，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 苏渺渺顺势扭身把头靠在萨音的肩膀。 “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心里医生那里看看好不好？”萨音轻声问道。 从上一次苏渺渺做噩梦，萨音就有这个打算。 这件事已经拖了很久，因为担心渺渺抵触，所以她一直没找到机会提起。 “不想去，”苏渺渺的声音闷闷的，“我又没有生病。” “也不是看病，就相当于做个精神spa，疏解一下情绪，”萨音斟酌着用词，“你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或许看完回来可以睡个好觉。” 苏渺渺没吭声。 萨音也不催，伸手在她后背上轻拍。 过了一会儿，苏渺渺抬起头，“那就去试试。” “嗯，”萨音鼓励地在女友额头轻吻，“不要怕，有我呢。” 苏渺渺认真地看着萨音的眼睛，“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陪着我吗？” “当然，”萨音捏了捏女友的鼻子，故作生气地道：“对我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有没有信心得看你表现！”得到承诺的苏渺渺心里顿时踏实了下来，傲娇的本性又占了上风。 把萨音捏她鼻子的手拍掉，站起身冲着萨音做了个鬼脸，“我游戏任务还没做完，你自己先去洗澡睡觉吧。” 说完便洒脱地离开。 萨音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抛弃了，不禁产生了自我怀疑，“难道我还没有游戏魅力大？” …… 回到书房后，苏渺渺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500多个ip想抓出他们是谁比较难，但是找它们的共性却很简单。 苏渺渺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发现一部分ip曾在某一个时间段集中浏览过同一个网站。 苏渺渺打开网址，原来是一个论坛网站——千问。 作为国内最大的论坛，几乎一半的网民都曾登录过千问，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苏渺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用“二维码”“抽奖活动”“长乐公司”“饮料”等关键词在千问进行了检索。 搜索出来的帖子有上千条，苏渺渺又再次进行筛选，却没找到和案件相关的内容。 就当苏渺渺想要放弃时，突然在关联帖子找到了一条半个月前发的帖子。 帖子的标题很简单——新型盲盒，多款大牌产品，有感兴趣的吗？ 或许是怕被限流，主楼没有文字，而是一张图片。 这也是这个帖子没有被关键词搜索到的原因。 图片的内容是一段广告：新型盲盒，各大品牌二维码抽奖活动，2r/张，10张起售，保底50％的中奖率，红包金额从1r到1000r不等。感兴趣的私我。 这张帖子下面的回复很多，有人调侃说现在的商家越来越邪门了，连促销抽奖活动都要搞盲盒。真是万物皆可盲盒…… 也有人表示想要购买。 苏渺渺随机查询了几个回复“想买”的账号ip，恰好和警察掌握的500多个ip中的几个对得上。 苏渺渺挑眉，立刻将这个帖子发给老黑，让他转给晏队。 有了这个线索，破案应该不难了…… 做完这一切，苏渺渺啪地把电脑合上，洗了个澡，然后回到卧室。 卧室里灯已经熄了，静悄悄的，床上有一团隆起。 “今天怎么用兽形睡觉啊……” 苏渺渺嘀咕一句，也变成兽形，跳上了床。 顺着缝隙钻进被窝，苏渺渺刚一靠近，就见原本趴着的白犬突然翻了个身。 苏渺渺不挨着萨音根本睡不着，于是她钻出被窝，跳到另一边，再次往萨音怀里钻。 结果……白犬把身体整个蜷缩了起来，不让她碰。 这回苏渺渺再迟钝也知道萨音是生气了。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苏渺渺伸出一只爪子扒拉了一下女友的前肢，然后又把头凑过去舔了一下。 见萨音还是没有反应，苏渺渺轻轻地“喵”了一声，声音又软又甜。 这回萨音绷不住了，睁开眼睛，用鼻子“哼”了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你怎么了？”苏渺渺变回人形，伸出光洁纤长的手臂抱住萨音的脑袋，在额头上亲了一口，“生我什么气啊！” 被女友哄了几下，已经气消了萨音，委屈巴巴地道：“游戏比我还有吸引力？” 原来是因为这个闹别扭啊…… “真是傻狗，”苏渺渺用力揉了一把狗脑袋，“游戏哪有你重要，当然是你最重要。” 她辛辛苦苦地查线索是为了谁啊…… 苏渺渺打了个哈欠，哄道：“明天我就不玩儿了，等你下班回来就陪你，好不好？” 萨音眼睛刷地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苏渺渺用肯定的语气回道，“我们睡吧，亲爱的。” 萨音心满意足地把脑袋钻进苏渺渺的怀里，一只爪子搭在她的腰间，一人一狗就这么相拥着睡了过去。 …… 第二天，萨音满血复活地来到办公室。 江苑正在吃早餐，瞧着萨音神采飞扬的模样，好奇地问道：“音姐，你今天心情挺好啊，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去去去，单身狗别问。” “行，我不问，”江苑也不生气，反正她单身久了，早就习惯了。她举起自己桌子上的一个瓶子对萨音道：“我今天早上特意去便利店买了长乐公司做活动的饮料，扫了一下抽奖二维码，你猜怎么着？” “谢谢惠顾？” “没错！”江苑打开瓶盖灌了一口，“真是想当受害者都没机会。” 萨音好笑道：“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想当受害者的。” “反正不是什么凶杀案……音姐，你破过连环杀人犯的案子吗？”江苑突然问道。 “连环杀人案没遇到过，但是凶杀案还是见过的，”萨音想起当时的场面，一种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总结道：“不如不见。” “别啊，”江苑反驳道：“做刑警的，哪能不去犯罪现场的？” 做为后勤的贝慕羡慕道：“我想也去。” 萨音无语：“你们当是什么好事呢……” 她话音未落，晏队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只有她们三个在办公室，蹙眉道：“霍琦和伊玛呢？” “来了，来了。” 伊玛和霍琦人未到，声音先到。 霍琦看了眼表，笑嘻嘻地道：“晏队，还有22秒，没迟到。” “踩点上班还有理了，”晏阳白了她一眼，“行了，赶紧干活！”魔/蝎/小/说/m/o/x/i/e/x/s/.c/o/m 13、第13章 喵喵喵～ 晏阳把新进展告诉几名队员：“现在有了重大线索，顺利的话，估计马上就能锁定犯罪嫌疑人了。” “这么快？”萨音惊讶道。 “嗯，”晏阳点头。 “我昨天听见晏队和肖局说要请noma大神了。大神出手，肯定快啊！”一旁的霍琦插话道。 萨音见晏队没有反驳，诚恳地建议道：“真不能把这位大神请到咱们队来吗？” “你以为我不想？”晏阳没好气地道，“要不然你去请？” “我请也行啊！说不定我一请，他就同意了呢？”萨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行了，少贫嘴了，”晏阳笑骂了一句，把话题转回案件，“根据noma的调查，这些领取红包的账号ip都曾经浏览过千问。而且，她还找到了一个疑似犯罪嫌疑人发的帖子。” 晏队用电脑打开一个链接，几人凑过去浏览。 伊玛道：“把抽奖二维码当成盲盒卖？不会就是长乐公司促销活动的二维码吧？” 霍琦也道：“怪不得有500多个ip领取了红包……原来是这么卖掉的。你别说，这人还挺有做生意的头脑。” 萨音则直接抓住了重点：“所以，我们只要找到在论坛发帖的这个人，就能锁定犯罪嫌疑人了。” 千问是实名制注册的网站，想调查用户的个人信息不难。 “原本以为是个很难的案子，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松就破了，”江苑语气里带着意犹未尽的遗憾。 霍琦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有noma大神，要不然你以为破案真有这么简单啊？别的不说，给你这500多个ip，你能分析出什么来？” ip只能定位到一个地区范围，想精确到某个人并不容易，除非花大量时间排查。 萨音也附和道：“破案不是只要抓到犯罪嫌疑人就结束了，还要把违法事实调查清楚，固定好证据细节，形成逻辑链。当然，最重要的是帮助受害者追回损失。所以，这个案件还有的查呢！” 江苑这才知道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立即道歉：“都怪我办案经验太少了，这不闹笑话了嘛。” 晏阳等几个老警员教训完新人，才开口道：“noma说，他后台私信了发表这个帖子的楼主，想试探一下，但是对方并没有回应。” 萨音不解道：“这都事发了，犯罪嫌疑人为什么不直接删帖？” 根据他们之前的判断，犯罪嫌疑人可能是两家公司的员工，那么他应该很清楚现在警方正在调查。 “那是因为千问的用户删不了自己发的帖子，只有管理员才有权限，”一旁的伊玛解释道。 “原来如此。” 萨音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刚知道还有这种规定。 晏队见讨论的差不多了，于是道：“好了，现在线索有了，大家分头行动！” “收到！”“好！”“明白！” …… 联系千问总部，叫他们协助调查。根据千问提供线索，当天下午，萨音他们就将犯罪嫌疑人解彭意带回了警局，进行讯问。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在千问上发帖售卖抽奖二维码“盲盒”的男人，并不是长乐公司或天阳科技的员工。 根据他交代，是他的一个网友在一个月前，发给他一个记录账号和密码的表格，让他帮忙在天阳科技的服务平台上下载文件，并且许诺给他1000块作为报酬。 因为担心解彭意不会操作，这名网友特意发给他一个操作教程，并且嘱咐他尽量不要用家里的电脑下载。 负责审讯的萨音问道：“他有没有和你解释，为什么不能用家里的电脑下载？” 解彭意道：“老狐说是他们公司促销活动的资料。因为文件体积太大，家里的网络差，下载慢，所以叫我去找个网吧下载。” “老狐”就是那名网友的昵称。 “然后呢？” “我去附近的网吧下载了数据，放到了移动硬盘里。” “你下载的数据给了老狐？” “没有，一直在我手里。老狐说，为了达到宣传的效果，他们公司准备搞一个‘二维码盲盒’。让我帮忙在千问上发帖，把这些二维码散布出去。” “你一共卖了多少个‘二维码盲盒’，获利多少？” “记不清了，上千个都有了，获利的话……前前后后有小几十万吧。” “这些钱都转入了你的账户上？” “对，不过后来我把一半转给了老狐。这是我们之前就商量好的，对半分。” …… 萨音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把整件事情的脉络梳理清晰后，她严肃道：“就算你一开始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违法，但是后面你通过售卖二维码盲盒获取了巨额的收益，就没意识到这可能具有法律风险吗？” 解彭意垂下头，过了半响才道：“钱来得太容易了，就算我发觉有问题，也说服不了自己停下来。” 俗话说，“清酒红人面，钱帛动人心。” 面对金钱诱惑，很少有人能保持本心。 萨音整理了一下笔录，让解彭意签名确认后，走出审讯室。 随后，他们在解彭意的手机里找到了他非法获利的交易记录；在他的移动硬盘里找到了一个记录账号和密码的表格，以及出售的‘二维码盲盒’数据。 根据这些证据，萨音他们发现红包被盗领的公司不仅仅只有长乐公司，还有涉及其他公司。 这些公司也是受害者。 接下来，要查一查那名“老狐”的真实身份。 根据解彭意和“老狐”的聊天记录，获得“老狐”的社交账号，再顺藤摸瓜，“老狐”的真实身份很快便水落石出。 他竟是天阳科技的一名平台运维，严宏。 也是能接触到账号和密码的十个人之一。 在去天阳科技抓人的路上，江苑问道：“我有件事想不明白，音姐，你说为什么只有长乐公司报警了？其他公司没发现他们的红包被盗了吗？” 萨音想了想，推测道：“其他公司的促销金额和产品数量比长乐公司少得多，解彭意把那些小公司的二维码混进盲盒里，分散出去就不显眼了。” “说的也是，”江苑赞同地点点头。 到了天阳科技公司门口，萨音把负责人叫了出来，询问严宏今天是否来上班。 负责人似乎猜到了什么，小声问道：“是他做的？” 萨音不置可否，“先找到人再说。” 负责人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负责人道：“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我挨个找员工们谈话。有同事反映，最近严宏好像突然变得有钱了起来，花钱大手大脚的，我就猜到可能是他有问题。” “那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们？”江苑不解道。 “我这不是没证据嘛，万一冤枉了好人呢？不得多观察观察……” 江苑无语道：“调查是我们的工作，你要做的是及时提供线索。” “……嗐，当时没想那么多。” 三人正聊着，突然一个员工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李经理，严宏他突然晕过去了！”魔/蝎/小/说/m/o/x/i/e/x/s/.c/o/m 14、第14章 喵喵喵喵~ 站在抢救室外，江苑来回踱了几步，对靠在墙边的萨音道：“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也不怪江苑抓狂，据说那个严宏身体倍棒儿，体检年年达标。 早不晕，晚不晕，刚好他们去抓人的时候晕。 江苑愤愤道：“要不是有医生证明，我差点以为他是装的了！” 萨音表情淡定，“就算是装的也正常，以后你会遇到更离谱的犯罪嫌疑人。” 江苑冷静了一会儿，问道：“要通知他家人吗？” “已经通知了，不过他父母不在本地，赶来需要时间。” 听负责人说严宏的家境比较差，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等了一个多小时，严宏最后被抢救了过来。据医生说，他是情绪过于激动，诱发了急性心肌梗死。 “你说，就这个心理素质，还犯什么罪啊！”江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在严宏醒来后，他的手机和电脑做为证物，已经被萨音他们带走进行了检查。 通过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以及本人的证词，证实了他与解彭意合伙盗窃的犯罪行为。 虽然后面还需要追回赃款，但案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告破，着实给他们一队长了脸面。 “晏队，局里有没有说给咱们什么奖励啊？”霍琦凑过去问道。 晏阳白了他一眼，“奖励你多办几个案子，少休几天假。” 霍琦：“……”早知道他就不问了。 说到休假，晏阳看向萨音，“你的假肖局已经批了，听说要和女朋友去海边玩儿？” “是啊，”萨音点头，“阿比西亚太冷了，带渺渺去南方暖和暖和。” “那就好好放松。等你回来，还有硬骨头要啃。” 听出晏阳话里有话，萨音问道：“是局里要有什么新动作了吗？” “嗯，”晏阳点头，“有一批陈年旧案要重启调查。” 正坐在电脑前写报告的江苑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抻着脖子喊道：“晏队，什么旧案啊？” “什么案也和你没关系，瞧你那报告写的！错别字一堆，逻辑也不通顺。小学生都比你强！” 晏阳一看江苑就来气。 明明仔仔细细地教过她怎么写，结果还写的一团糟。 江苑吐了下舌头，狡辩道：“晏队，我不擅长写文字材料嘛！” 晏阳睨了她一眼，“不擅长就慢慢学，学到会为止。” 等到晏队走后，江苑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萨音。 “别看我，我可帮不了你。我写的还未必有你好呢，”萨音耸了耸肩。 虽然萨音有个作家女友，但很不幸的是，她本人的写作能力就和晏队刚才骂江苑的那样，只有小学水平。 “那晏队为什么不逼着你写报告？”江苑不可置信地道。 贝慕从一沓档案中抬起头，噗嗤一声笑了，“你当晏队不想逼萨音吗？也要她学得会啊……” 想当初，萨音刚来队里的时候，也是报告写的一塌糊涂，被晏队骂的狗血淋头。 伊玛点头赞同，“雪橇犬嘛，能跑就行了，智商什么的……就别强求了。” 萨音：“……” 掀她老底有点过分了啊…… …… 诺勒比是一个海边小城，在它东南方向仅12海里处，有一座小岛。当地人叫它“三花屿”。 据说之所以用“三花”来命名，是因为当地盛产一种热带鱼类——三花鱼。 三花鱼体长20厘米左右，身体呈金黄色，有飘逸的背鳍，性情温和，是一种十分受人喜欢的观赏鱼类。 三花屿是被开发得比较成功的岛屿，这里不仅有风景优美、设施齐全的海滩，还有许多热门游玩项目，每年吸引了大批游客前来度假。 萨音看中了三花屿上的一座黑石山，听说爬到山顶可以看到最壮丽的海上日出。 坐了4个小时航班，从机场打车到港口，再坐船上岛，折腾了一路，苏渺渺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于是，她变回兽型，把自己塞进萨音的怀里，一步也不肯再走。 萨音揣着自家女友，不好意思地对前台道：“我们预定了17座301的房间，麻烦您帮我们办理一下入住手续。” 前台是一名20多岁的年轻小姑娘，她瞧了眼萨音怀里睡得正酣的猫咪，善意地笑了笑，“马上。” 等办理好手续，前台叫住要离开的萨音，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盒子，“祝你们度假愉快。” 萨音以为是酒店赠送的小礼品，随手塞进兜里，顺着标识牌，找到了她们即将居住10天的别墅。 别墅一共三层，萨音和苏渺渺住在顶层。 这里的环境很不错，别墅四周种了一圈山茶，淡粉色的花朵，看起来漂亮又淡雅。 萨音一手抱着猫猫，一手推着行李箱来到楼梯口。 刚准备上楼，一男一女迎面走了出来。 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青春靓丽，窈窕多姿。而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身上虽然穿着西装，但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神色萎靡，容貌也不太好看，甚至有些丑陋。 女人看了眼萨音，又看了眼她怀里呼呼大睡的苏渺渺，随口问了一句，“刚来的？” 萨音点头，“对。” “你们住三楼？” “是的。” “愿意换房间吗？我和我丈夫住在二楼，我朋友住一楼，你可以任选。” 一个陌生人，上来就要求换房间，萨音觉得有些冒昧。而且，她特意订的三楼就是因为楼层高一点风景也更好，当然不愿意交换。 “不好意思，我不同意，”萨音语气坚决道。 女人有些不满，瞪了萨音一眼，转身便离开。 萨音看着夫妻俩离开的背景，低头亲了亲猫猫的脑袋，“没礼貌的人，我们不理她。” 反正是萍水相逢的过客而已，萨音在心里微微感叹后，就抛到了脑后。 到了三楼房间，萨音用房卡打开门。 房间里的光线很好，哪怕时间接近傍晚，也十分明亮。 海风从打开的窗户飘了进来，带来了一点大海湿咸的气息。 萨音把睡着的苏渺渺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雪白的猫咪抱着自己的后腿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小毛球。 萨音知道她睡得比较深，短时间内醒不来，俯身在毛茸茸的头顶吸了一口，“真可爱。” …… 等到苏渺渺睡醒，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 她下意识地“喵唔”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紧张地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陌生的环境让苏渺渺有些不安，但理智告诉她，萨音不可能单独把自己抛下。 于是，苏渺渺在房间里找到一个让她最有安全感的位置，然后纵身跳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买东西回来的萨音，推门进来发现床上的猫猫不见了，正疑惑人去哪儿了，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喵～”。 “渺渺，你跑到衣柜上面干什么？”萨音抬头与苏渺渺对视。 苏渺渺原本向后弯折的耳朵放松了下来，伸了个懒腰。 “渺渺，”萨音把手里的袋子往上拎了拎，“我买了海鲜，都是你爱吃的，快下来。” 听见“海鲜”两个字，苏渺渺的双眼蹭地亮了起来，从衣柜上纵身一跃，落地时已经变回了人形。 “是生的，我们怎么吃？”苏渺渺扒着萨音的手臂，好奇地去看袋子里生龙活虎的虾蟹和鱼贝。 见这馋猫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萨音好笑地道：“烤着吃。” 调料她也顺手买齐了，别墅的每一层都有一个小厨房，可以做简单的烹饪。露台那边还有一个烧烤架。魔/蝎/小/说/m/o/x/i/e/x/s/.c/o/m 15、第15章 喵喵喵喵喵～ 三花屿的海鲜物美价廉，而且都是萨音和苏渺渺在阿比西亚很少吃过的品种。 萨音刚把巴掌大的海虾放到烤架上，苏渺渺就贴了过来，用脑袋蹭着她的肩膀问道：“阿音，什么时候能吃啊？” 讨食的猫咪声音甜得像蜜糖，黏人的模样更是把萨音萌得心里一颤一颤的。 “很快就熟了。” 萨音很想显得稳重一点，但两只白色的犬耳还是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也欢快地摇来摇去。 苏渺渺见状有些懵，“你怎么了？” 一般来说，只有兽型是在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比如愤怒、恐惧和……情动的时候才会出现。 但现在萨音这模样……总不能是被烤虾馋得吧？ 从某种意义上说，萨音确实是被馋的，只是馋她的不是烤虾而已。 不过，谁能扛得住心爱的猫猫撒娇呢？ 反正她不是圣人，她受不了。 萨音化兴奋为动力，刷地又把十几个烤串放到了烤架上，热火朝天地忙了起来。 苏渺渺：？ 傻狗今天这是怎么了？ 抛去萨音不正常的表现，苏渺渺这一顿饭吃得非常满足。 鲜甜还带着弹性的虾肉，柔嫩多汁的海贝，细腻鲜美的蟹黄…… 苏渺渺只恨自己没有傻狗那么大的胃口，即便再喜欢，每个尝上几口就已经饱了。 剩下的，自然都是被萨音解决。 萨音的兽形比苏渺渺大了好几倍，相对应的食量也更大。 只是，今天的萨音的进食速度明显比往常快上几分。 “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再这样，我要给你买个慢食盆了，”苏渺渺拍了一记萨音的脑门嗔道。 萨音没有吭声，一个劲儿的埋头苦吃，直到把最后一口肉塞进嘴里咽下，耳朵高高地竖起，用期待的狗狗眼看向苏渺渺，“渺渺，洗澡吗？” 苏渺渺：哈？ 一时间，苏渺渺没有跟上萨音的思路。但是下一秒，她已经被傻狗扛了起来，朝着浴室迈进。 在被按在浴室的门板上亲吻的时候，苏渺渺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脑海里冒出一连串疑问——傻狗是不是没吃饱？医生说刚吃饱就“运动”对身体不好。以及…… “好痒……阿音，把你的兽耳收回去。” 苏渺渺拍了拍在自己身上乱来的家伙，那两只兽耳刚好划过胸前敏感的皮肤，让她瞬间有一种过电的感觉。 然而，萨音不仅没有听苏渺渺的话，还故意用自己的兽耳去蹭。 苏渺渺倒吸一口冷气，腿一软滑了下去。 把人接了个满怀，萨音哼哼唧唧在苏渺渺耳边道：“渺渺，你揉揉我的耳朵好不好？” 苏渺渺被磨的没有办法，伸手去揉萨音的两只犬耳。 谁让这傻狗是她的呢，只能惯着了。 萨音喉咙发出愉悦的“呜呜”声。 “撒娇怪，”苏渺渺笑骂了一句。 然而很快，她就被“撒娇怪”扑倒了。 这一场“互动”，几乎消耗了苏渺渺所有体力，最后被萨音抱出了浴室。 显然在某些方面，总是足不出户的作家（黑客），又怎能比得上年年获得体能训练第一名的警界精英呢？ 只是萨音颈侧的一道瘀痕，和背后的一条条红印，都说明好强的猫咪也是不肯认输的主。 苏渺渺喘着气，感觉小腹的位置还有些酸胀，控诉地看向萨音，“我又不是不让你做，但是你要可持续发展懂嘛？如果你掌握不好节奏，就让我来！” 萨音身后的尾巴摇得很欢，“可是渺渺明明刚才还……唔。” 苏渺渺伸手捂住萨音的嘴，满脸通红，“你最好不要说出来，要不然我就抽你啊，傻狗！” 萨音两只耳朵垂下，丧气道：“都怪我技术不好，不能让渺渺舒服……” “少装可怜，”苏渺渺早就对这个有八百个心眼的家伙免疫了，“非叫我说出来是吧？你表现得很好，我很舒服，给你一百分，行了吧？” 被夸赞的萨音心花怒放，嗷呜一声朝着苏渺渺扑来，被砸在床铺上眼冒金星的苏渺渺：啊啊啊！！！最讨厌力气大还不自知的傻狗了！ …… 因为前一天晚上的放纵，第二天两人直到中午11点多才醒来。 昨天晚上的烧烤炉还没收拾，浴室里一片狼藉。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认命地起床打扫卫生。 等到一切恢复原样，时间已经到了中午12点。 她们饥肠辘辘，急需补充能量。 萨音想起昨天那对儿夫妻说附近有一家味道不错的餐馆，于是便准备带苏渺渺去那边吃饭。 刚准备换裤子，萨音摸到了一个盒子，想起是入住时前台小姑娘送的。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蕾丝项圈，下面还挂着一个铃铛。 萨音伸手拨弄了一下，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到声音转过头的苏渺渺看到项圈，顿时炸起了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扔掉！” 萨音没想到苏渺渺的反应这么大，当即把项圈扔进了垃圾桶。 “没事吧？”萨音走到苏渺渺身边，安抚地揽住她的肩。 “我讨厌铃铛，”苏渺渺愤愤地瞪了一眼垃圾桶。 “已经丢掉了，”萨音亲了亲苏渺渺的额头，“我们去吃饭。” 苏渺渺神色缓和，“嗯”了一声。 好在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苏渺渺的心情。 和阿比西亚被冰雪覆盖的寒冷不同，三花屿上鸟语花香。 大大的太阳挂在空中，晒得她浑身暖洋洋的。 苏渺渺好想找个地方躺下，翻着肚皮舔舔毛，度过一个悠闲的下午。 不过对于萨音来说，这个天气就有些辛苦了。 苏渺渺见她额头出了一层汗，便在路边买了一杯冰镇椰子汁，递给她：“解解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雪橇犬不适应南方的温度，从别墅出来以后，萨音热得脑子都快短路了，好想把舌头伸出来散热。 接过椰子汁喝了一口，她总算是清醒了不少。 幸好餐厅距离不远，快走几分钟就到了。 一打开餐厅门，迎面的冷气让人一阵舒爽。 找了个位置坐下，萨音和苏渺渺开始点单。 这家餐厅的味道果然不错，而且很有热带风情。 苏渺渺最喜欢一道加了斑斓汁的甜点，于是又点了一份。 就当两人吃完饭准备结账离开的时候，突然一名女子闯进了餐厅。 只见她挨桌询问就餐的客人有没有看到一个五六岁、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姑娘，或是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 显然前者是孩子的容貌，后者是孩子的兽形。 出于职业敏感，萨音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与孩子走失了的母亲。 见她情绪激动，满头大汗，用希冀而绝望的表情询问每一个看到的人，萨音于心不忍，拿着一杯柠檬水走了过去，询问道：“是不是和孩子走散了？什么时候丢的？在哪里丢的？” 女子找了一路，渴得紧了，她一口气将柠檬水喝完，用红肿的双眼看着萨音哽咽地道：“半个多小时前在海滩，我接了个电话的功夫，我女儿依依就突然不见了。我找遍了沙滩，都没看到依依，猜她是不是跑到这边了……”魔/蝎/小/说/m/o/x/i/e/x/s/.c/o/m 16、第16章 喵喵喵喵~ 因为太过自责，年轻母亲掩面哭了起来。 “早知道依依会丢了，就算是天王老子的电话，我也不接了……” 萨音见她情绪激动，安慰道：“你这么盲目找效率太慢了。我们现在去报警，让警察一起帮忙找。” 年轻母亲也是急昏了头，听到萨音的话顿时清醒过来，“对，找警察，我这就去！” “你别急，我和你一起去。为了方便联系，你留个电话号码给我。” “好好好，谢谢您！我的电话号码134xxxxxxx。” 在萨音和年轻母亲交谈时，苏渺渺悄悄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电脑，开机后点开一个程序。 在这种人流密集的景区，尤其是沙滩，到处都是监控。 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人，查监控是最好的方法。 苏渺渺只用了一分钟，就侵入了当地的监控网络系统，找到了沙滩附近的十几个摄像头的监控录像。 然后根据年轻母亲对孩子外貌的描述，用自己编写的“人形搜索软件”对相同时间段的不同视频进行了识别扫描。 “渺渺，你先回别墅，我陪这位母亲去找她的女儿，”萨音和年轻母亲商量完，走到苏渺渺身边说道。 这里人生地不熟，渺渺体力差，萨音不舍得她跟着受累。 苏渺渺把电脑藏在身后，对着萨音道：“放心吧，一会儿就能找到孩子了。” 她的语气非常笃定，让萨音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借你吉言。” 在萨音和女孩的母亲离开餐厅后，苏渺渺花费了一些时间，终于在几十段视频里找到了目标人物。 镜头里，小女孩低头抱起一只棕色幼犬，顺着海滩往西侧走去。 苏渺渺调出三花屿的地图，发现岛屿西侧是一片无人礁石区。 得到线索后，苏渺渺立刻把视频剪辑好，发送到了孩子母亲的手机上。 而此时，萨音正和孩子母亲已经来到了三花屿上唯一的警局进行报案，只是交谈的过程不太愉快。 根据法律要求，10岁以下的幼童失踪必须立刻出警。但这名警察却以公务繁忙为由，只是先进行了登记，就让她们离开。 萨音焦急道：“孩子是在沙滩走丢的，如果不赶紧找回来，万一失足落海，或者被人拐走了怎么办？能不能想想办法？” 警察也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你们来之前，也有一对儿父母也说自己的孩子丢了，而且年龄更小，只有三岁。所有警力都派出去找那个孩子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也不是不管，我已经把小女孩儿的信息发给了景区管理方，让他们派人一起找。你们就等消息吧。” 萨音没想到这么不巧，竟然还有其他孩子走失。 只是这种游客量大的旅游岛屿，警力却如此匮乏。稍微出点事情，就分身乏术，真的合理吗？ 但就这么干等消息，别说萨音了，孩子母亲也接受不了。 于是，他们只能自己继续寻找。 刚出警局，孩子母亲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提示收到了新消息。 原本她无心查看，但瞥到通知栏里的内容，立刻惊呼出声。 只见那条消息里写着——我知道你女儿在哪儿。 在这一瞬间，孩子母亲的脑海里闪过了最坏的一种可能，顿时呆立在了原地。 萨音见状不对，拿过手机查看。 发信人是个虚拟号码，没有归属地。除了那句话以外，后面还附上了一个链接。 这口吻，看起来很像是不怀好意的绑架犯。 萨音有些吃不准这条消息的真假，正在迟疑之际，小女孩的妈妈清醒过来，一把将手机夺了回去，毫不犹豫地点进了链接。 对于她来说，这条消息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愿意放过一点点关于孩子下落的线索。 担心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萨音站在她身旁一同看向手机屏幕。 没想到的是，点开链接后，里面是一段视频。 “这个角度……是沙滩的监控？” 视频只有一分多钟，年轻母亲很快认出了画面里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女孩，情绪激动地对萨音道：“是依依，是我的女儿依依！” 两人看着视频里，一只棕色毛发的小狗一瘸一拐地撞到了小女孩的腿上。小女孩弯腰抱起小狗，朝着正在打电话的母亲说了什么。 但因为周围的环境太过嘈杂，专心打电话的母亲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紧接着，小女孩便抱着小狗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 萨音想起刚才那名警察的话，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当即道：“我们回警局！” 孩子母亲忙不迭地点头，“好！” 回到警局后，警察见她们去而又返，不耐烦地道：“还没有……” “我们有两个孩子的消息了，”萨音打断他的话，“另外丢失的那个孩子，兽形是不是棕色幼犬？” “你怎么知道？”警察诧异道。 萨音示意女孩的母亲把视频播放给警察看，“两个孩子现在在一起，应该是往沙滩的西侧走了。你赶紧通知其他警察和景区的工作人员去那边找吧！” 在看过视频后，警察没有犹豫，赶紧通知同事。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视频的？”挂了电话，警察用探究的目光看向两人。 他们也想到了通过监控寻人，只是因为海滩上的游客太多，范围太广，几个人同时看监控，都没发现有用的线索。 “有个虚拟号码直接把视频链接发到了女孩妈妈的手机上，我们不知道是谁。” 孩子母亲附和道：“是的，我们不知道是谁。” 萨音猜测，这名神秘人或许是目睹了年轻母亲苦苦寻找孩子的没有用，动了恻隐之心，所以才用了这种办法帮忙。 警察对这个问题没有深究，让她们耐心等待。 大半个小时后，警员在沙滩西侧的礁石区找到了依依和另一名失踪的三岁幼童瑞瑞。 也幸好来得及时，若是再过一会儿，就到了涨潮的时间，两个孩子很有可能被海水吞没。 经过检查，两个孩子都没有生命危险，除了瑞瑞的右脚有一个伤口外，没有其他伤势。 不过，他们都吓得够呛。 依依说，她当时看到弟弟受伤，想带他去看医生，但是妈妈正在忙，她就决定自己去。只是不知道后来怎么就迷路了。 孩子找到后，双方家长都激动地哭了出来，随即带着孩子去医院体检。 萨音见事情已经解决，安心离开警局。 在回去的路上，萨音回想下午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那名提供重要线索的神秘人。 对方的行事作风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熟悉，让她联想到那个不吭一声把犯罪证据扔给游戏公司的黑客。 总不会这么巧，是同一个人吧？ 随即萨音又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未免有些太离谱了，好笑地摇了摇头。魔/蝎/小/说/m/o/x/i/e/x/s/.c/o/m 17、第17章 喵喵喵~ “孩子找到了吗？” 萨音回到别墅，刚推开房间门，苏渺渺就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 “找到了。” 萨音顺势抱了抱女友，然后给她讲了下午的经历，提到了那封神秘来信。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景区几个工作人员一起翻看监控录像，都没有找到失踪的孩子，结果他却能精准的找出来。我猜他一定是个黑客。” 苏渺渺眼神闪了闪，“可能是吧。” “现在黑客这么多吗？旅游都能碰到？还是说，我是吸黑客的体质，走到哪里都能遇到黑客？”萨音随口开了个玩笑。 苏渺渺：“……”瞎猜都能猜准。 “反正孩子都找到了，想那么多干嘛？”苏渺渺岔开话题，“你不是说要去黑岩山看日出？时间不早了，我给你留了点吃的，吃完了早点睡。” 萨音摸了摸忙了一下午饿瘪的肚子，感叹道：“还是有老婆好。” “给你美的，”苏渺渺忍不住伸出手扯了扯萨音的耳朵，“就你愿意管闲事，跑这么远还要管。” “谁让我是警察呢？”萨音露出自豪的表情。 苏渺渺好气又好笑。 …… 凌晨三点，萨音被闹铃吵醒，突然看到身旁一双绿油油的猫眼，吓了一跳。 “渺渺，”萨音声音里还带着鼻音，“你没睡吗？” “喵呜……”苏渺渺凑上前，舔了舔萨音的脸。 “又失眠了？”萨音心疼地把女友抱进怀里。 苏渺渺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头埋进萨音的臂弯，“没有，眯了一会儿，然后醒了。” 苏渺渺不想让萨音知道自己其实没睡，于是撒了个谎。 萨音托着猫猫掂了掂，“好像瘦了点。” 苏渺渺的肠胃不好，食欲时好时坏，但她觉得萨音认为她瘦了绝对是错觉。 有一种心疼，叫你女友总觉得你瘦了。 一人一猫拥抱着坐在昏暗的床上，安静地缓了一会儿。然后才收拾一番，出门看日出。 黑岩山并不是一座很高的山，但是却是三花屿的最高点。由于山势比较陡峭，所以并不算好爬。 不过虽然辛苦，能看到日出美景，还是非常值得的。 当然，小猫咪是吃不了这个辛苦的。 爬到一半苏渺渺便耍赖地挂在了萨音身上。 苏渺渺心道：她可不像傻狗，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劲儿。 萨音确实不觉得累，任由苏渺渺把一半的身体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拉着她吭哧吭哧往上爬。 当爬到半山腰的一个观景平台时，萨音远远看到几个人正在凉亭里休息。 只是这会儿天还没亮，光线昏暗，走近了才发现是住在楼下的夫妻，和他们的朋友。 那女人还记恨萨音不同意换房的事情，瞪了她一眼。 苏渺渺觉得奇怪，于是询问萨音是怎么回事。 萨音把前因后果小声解释了一番，苏渺渺无语道：“还有这么小心眼的人。” “反正也不影响我们，就当没看见。” 萨音向来心大，这种小事更是不记仇，她见那四人朝着另一条岔路走去，还好心提醒道：“那条路太陡了，不太安全，你们还是爬这边的山路吧！” 女人冷哼一声，“我们就喜欢有挑战性的。” 萨音十分不悦，但她不是因为自己被怼了。 她提前查过黑岩山的情况，特别关注了一下安全事项。 黑岩山上有两条路，分别在南侧和北侧。南侧修建了台阶，方便游客登山。而北侧的台阶只修了一半，半山腰到山顶的那一段只能走山路。 虽然没听说黑岩山上出现过什么安全事故，但以现在昏暗的光线，爬北侧的山路绝不是一个好选择。 不过，没等萨音再提醒他们一次，那四人已经很快就走远了。 苏渺渺扯了扯萨音的衣袖，“别管了。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萨音无奈地点头，“我们走我们的。” 又爬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山顶。 此时离日出还有一会儿，峰顶上已经有了不少游客。 萨音和苏渺渺找了一个相对安静些的角落，看向远处天空和海水的分界线。 苏渺渺打了个哈欠，水汽氤氲了她的眼睛，然后被她不客气地蹭在萨音的肩膀上。 萨音笑呵呵地任由猫猫蹭自己，还觉得特别享受。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道红霞从海天的交界线上迸发了出来。 苏渺渺顿时激动地道：“来了，来了！” 萨音还未来得及回应，就听到周围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 原来是有些游客控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变回了兽形。而一部分有狼族血统的，直接仰着脖子大声嚎叫。 苏渺渺被吵得脑袋嗡嗡的，转身捂住萨音的嘴巴，“你可不许跟着叫！” 萨音眨巴眨巴眼睛，低声“呜呜”，十分委屈。 其实，她们萨摩没有那么爱叫的。 待到太阳高高地升上天空，将海水映得一片光亮，这场日出观景算是落入帷幕。 游客们拍完照片，纷纷往山下走。 苏渺渺兴奋劲儿过去，困得直打瞌睡。萨音担心下山危险，就让她靠着自己睡一会儿。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转头看去，发现是方才非要从北侧山路登顶的一行四人。 也不知道他们是遇到了什么，不仅错过了日出，女人的丈夫似乎还受了伤，两名好友正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 “你们还好吧？”萨音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女人语气听起来有些生硬，像是很不满萨音多管闲事。 萨音蹙了下眉，又看向其他三人。 受伤的丈夫许是因为伤口太痛，表情有些扭曲，但他闭紧着嘴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被称为好友的两人虽然搀扶着他，但表情十分冷漠，并没有一点关怀的意思。 四个人的表现都非常诡异。 “他伤的不轻，你应该现在就送他去医院，”萨音建议道。 “一点小伤，哪有这么娇气……”女人神情有些不耐烦，对丈夫道：“你要去医院吗？” 丈夫没有吭声，看起来十分惧怕女人。 “你看，他自己都不想去。” 萨音眉头紧锁，正要再说什么，这时苏渺渺扯了扯她的衣袖，“我们别管了，走吧！” 萨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其实她会一点急救知识，想帮女人的丈夫看看伤势。但看女人这态度，她反倒是不敢贸然开口了。 在离开前，萨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女人正指挥着两个好友把她的丈夫搀扶到崖边的栏杆处，然后开始给他拍照。 她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妥，拉住要离开的苏渺渺道：“我们等一下。” 苏渺渺见她表情严肃，莫名道：“等什么？” 萨音也不知道自己要等什么，她只是直觉不对，看向山顶上的四人，“就等一会儿。” 苏渺渺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靠在萨音身上，“行吧。” 这时，萨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发现是晏阳。 “晏队，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那个案件的资料？在左侧抽屉里，对，蓝色文件夹的那个。嗯，已经整理好了，就差领导签名了。行，我回去再弄……” 萨音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人掉下去了，快，快救命啊！救命！！！！！”魔/蝎/小/说/m/o/x/i/e/x/s/.c/o/m 18、第18章 喵喵~ 一个多小时后，萨音和苏渺渺来到警局，分开接受询问。 “又见面了。” 罗警察看了眼萨音，诧异道。 萨音苦笑道：“是啊。” 好好休个假，结果接二连三地遇到各种突发事件，简直比加班还累。 罗警官开始询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山顶？” “和我女朋友一起看日出。” “你们和死者认识吗？” “见过两面，但是不熟。死者和他的妻子住在我们楼下的房间。” “你可以讲述一遍从你看到死者，到死者坠崖的全过程吗？” “可以。” 萨音从半山腰遇到四人开始讲起，仔仔细细地叙述了一遍，尽量没有落下任何细节。 “也就是说，死者坠崖的那一刻，你没有看到？” “是的，我当时正在打电话，注意力被分散了。” “好的，谢谢配合调查，你可以走了。” 萨音看着起身的罗警官，惊讶道：“问完了？” “是啊，”罗警官点头，“该问的都问完了。” 萨音主动道：“我有几个线索想提供一下。” 罗警官狐疑地看了萨音一眼，一屁股又坐了回来，“什么线索？” 萨音提出了两个疑点，“第一，当时所有上山的游客都选择了南侧的石阶路，只有他们四人偏要选择北侧更陡峭的山路，这很不合常理；第二，再次看到死者的时候，他的腿受了伤，他的妻子说她是在上山的路上摔了一跤。但是他的妻子不仅不关心他的伤势，还让两名好友把他搀扶到危险的栏杆位置拍照。” 罗警官不以为意道：“北侧虽然游客走的少，但也不是没有人走。拍照就更正常了……你说的那个栏杆，它后面就是大海，很多游客都会在那个位置拍照打卡。” “死者当时腿受伤了，站立都困难。难道拍照比身体还重要？”萨音反驳道。 最让萨音觉得奇怪的是，他们只是一直对着死者拍照，自己却没有想拍的意思。 包括死者的妻子，也没有上前和死者合影。 罗警察沉思了片刻后道：“你确定他当时的伤势很严重吗？” “我没看到伤口，但是他的行动非常困难，”萨音实话实说。 “那有没有可能因为他的伤势，导致他站立不稳，才从栏杆的位置翻折了下去？” 萨音回想了一下栏杆的高度，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但是，其他三人种种奇怪的表现，让萨音总觉得这不像是一场意外。 如果是在阿比西亚，她肯定会申请接手调查这个案子。 但是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游客，即便隐约觉得事情蹊跷，但除了提供线索，什么也做不了。 在离开询问室后，萨音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苏渺渺。 “你好慢啊，”苏渺渺抱怨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了好久。” 萨音问道：“警察都问了你什么？” “就是问我看没看到那个男的坠崖的过程。我说没看见，他们就让我离开了。” 苏渺渺当时的站位，刚好被萨音挡住，确实什么都没看到。 “好困啊……” 苏渺渺本就一晚上没睡，又折腾到现在，困得站都站不稳，直往萨音的身上撞。 萨音原本沉重的心情，被她直接撞没了，好笑地把人扶稳，“变回兽形吧，我抱着你回去。” 苏渺渺就等着这一句呢，立刻变成猫，伸着两条前肢扒着萨音的腿求抱抱。 萨音弯腰把猫猫抱了起来，蹭了蹭她柔软的毛发，叹了口气。 根据罗警官的态度，萨音推测出警方应该是想往意外坠亡的方向结案。而她提出的诸多疑点，其实大多属于“捕风捉影”，根本算不上证据。 也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萨音这般安慰自己。 …… 第二天，萨音下楼买早餐的时候，发现客房服务人员正在打扫二楼和一楼的房间。询问后得知，这两个房间今天早上都已经退了房。 工作人员告诉萨音，二楼丈夫坠亡的女人走的时候抱着一个骨灰盒，哭得可伤心了。 “尸体已经火化了？”萨音诧异道。 “是啊。不火化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尸体带回去吧？” 有游客在黑岩山坠亡的事件，很快就传遍了三花屿。这些酒店工作人员的消息也比平常人更灵通。 闻言，萨音直接去警局打听调查结果。 罗警官告诉萨音，警方经过调查，排除了谋杀的可能性，随后便出具了“意外高坠死亡通知书”。死者的妻子在拿到通知书后，选择了就地火化。 罗警官对萨音道：“你说的疑点，我们问过死者的妻子，她都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之所以要从北侧的山路登顶，是因她和她的丈夫本身就是攀岩爱好者，喜欢挑战高难度的山路。至于为什么死者受伤了没有及时就医，是因为死者觉得上来一趟不容易，不拍几张照片太可惜了。” “另外，我们对现场进行了勘察，根据三人的叙述还原了当时的站位。基本确定死者是自行坠亡，不存在他杀的可能性。” “如果他们三个早就对好口供了呢？”萨音反问道。 罗警官对萨音的质疑表示了不满，“至少我们没有发现他们的口供有什么问题，也不可能根据你没有事实依据的推测就给他们定罪。” “抱歉，”萨音察觉自己失言，立刻道歉。 虽然萨音觉得这个案件有疑点，应该更深入地调查。但是当地警局按照常规的流程进行处理，却也并无不妥。 即便有些不甘，萨音还是放弃了继续和罗警官争论。 走出警局回到别墅，苏渺渺见萨音一副丧气的模样，问道：“你去哪儿了？” “去了趟警局。” 苏渺渺立刻反应了过来，“去问昨天的事了？” “嗯。” “当地警局说了什么？” 萨音把罗警官的话转述了一遍，“我真的觉得可能不是意外。” “但是你现在没有查案的权利，”苏渺渺拍了拍傻狗的头，“不过，你要是真想查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 萨音疑惑道：“为什么？” 现在三花屿的警察出具了“意外高坠死亡通知书”，死者的尸体被火化，他的妻子和好友也已经离开，再想调查都不知道从何做起。 苏渺渺道：“我打听了一下，他们四个都是从阿比西亚来的。” 实际情况是，苏渺渺直接侵入了酒店前台的登记系统，找到了一行四人的个人信息。 轻松获取了他们的姓名、住址和联系电话。 当然这些属于个人隐私，苏渺渺不能轻易透露出去。 但是，如果死者不是自己意外坠崖，而是被他的妻子、好友合谋伪造的意外坠崖，那么总归得事出有因。 只要深挖，苏渺渺不信自己找不到线索。 到时候再匿名举报到萨警局去，萨音不就有机会继续调查了？ 当然，这些事情苏渺渺不会现在就告诉萨音。 所以萨音也只当苏渺渺在安慰她。魔/蝎/小/说/m/o/x/i/e/x/s/.c/o/m 19、第19章 喵~ 好在剩下的几天，萨音和苏渺渺在海岛上风平浪静，再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萨音带着苏渺渺去冲浪，去玩儿海上摩托，还租了一艘船去海上钓鱼。 她们的运气不错，遇到了海王街溜子——虎鲸。 这穿着“白衬衫、黑西服”的家伙，根本不害怕渔船，绕着她们游了好几圈。 苏渺渺当时正好是兽型，蹲在船沿好奇地盯着海面，结果被虎鲸一甩尾激起的水花淋了一身。 等到上岸以后，她舔了好久的毛，累得舌头都要抽筋了。 萨音倒是想帮忙，但是苏渺渺以她口水太多拒绝。 天知道要是让她舔一遍的话，苏渺渺只会变得更湿。 在离开三花屿前，萨音买了一条珍珠项链送给苏渺渺。 苏渺渺买了一条贝壳手串，也戴到了萨音的手腕上。 两人在蓝天碧水间合影留念，笑容灿烂。 “等咱们退休了，就可以像候鸟一样，冬天来海岛度假，夏天回阿比西亚避暑，”萨音规划着未来。 苏渺渺设想了一下两个小老太太一起在海边散步的模样，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啊，”苏渺渺双臂搂住萨音的脖颈，将她的脸拉向自己，“你要说到做到，我们一起变老。” 萨音几乎要被苏渺渺的笑容蛊惑得迷了心智，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其他人了。 她只要她的渺渺。 …… 回到阿比西亚后，两人都突然变忙了起来。 就像晏队之前说的那样，有一批多年悬案要重启调查，他们二队也被分到了一宗。 这宗案子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年，之所以重启，是因为又发现许多疑点。 因为案情过于复杂，萨音昨天很晚才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又去了警局。 而苏渺渺则是因为她的新书即将上市，编辑贺雅给她寄了1000张明信片，要求她两天内必须全部签完。 听起来1000张并不多，但是签起来可真要命。 苏渺渺觉得自己的手都快断了，自己的名字也快要不认识了。 此外，贺雅还告诉苏渺渺，出版社准备搞一个读者见面会，让她到时候务必参加。 苏渺渺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然而贺雅给了她一个不能拒绝的数字。 想到萨音和她的“养老计划”，苏渺渺觉得自己不能和钱过不去，于是忍痛答应。 不过，苏渺渺忙起来后，受到最大影响的，却是老黑。 【乌衣：大神，你已经半个月没接单了。我这里有几个任务，别人都搞不定，就等着你呢！】 【安贝可：我没空。】 【乌衣：（大哭）（大哭）（大哭）】 【安贝可：加急的话可以补钱。】 【乌衣：大神你变了，你不再视金钱为粪土了！你高尚的节操呢！】 【安贝可：你不应该期望我有这种没存在过的东西。】 …… 萨音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自己桌子上放了个箱子。 她询问比她早来的贝慕：“谁拿来的东西？” 贝慕看了眼道：“哦，楼下保安大叔送来的，说是你的快递。” 萨音把箱子翻过来查看快递单，在发件人的位置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舒肯。 原来是博达峰山脚下村庄的那名少年。 萨音好奇少年给她寄了什么，用刀划开胶带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装满了松果，和一张写满了字的卡片—— “警察姐姐，感谢您帮我联系救助机构，我现在已经拿到了救助金，把学费补交上了……我爸爸说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点松果是我们村的特产，寄给您尝尝。——舒肯。” 萨音当时只是举手之劳，没想到少年不仅对她心怀感激，还特意寄了礼物过来，让她非常欣慰。 只是当萨音拿起一枚松果时，突然楞住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松果。 “你干什么呢？看个松果都能发呆？” 伊玛拍了一下萨音的肩，拿走了她手里的松果，“咦？这不是博达峰那边的特产松果吗？我上次听村长说，别的地方都买不到这个品种，稀有得很。” “你说什么？”萨音扭头去看伊玛。 伊玛被萨音的表情吓了一跳，“你搞什么这么严肃？这松果难道是什么证物不成？” “不是，”萨音有些急切地向伊玛确认道：“你说这松果在市面上买不到？” “对。这种松果产量非常低，一般在他们村里自己就消化了，根本不往外卖。” 得到确切答案，萨音脑子里瞬间乱哄哄的。 她想起自己是在渺渺口袋里发现的松果。可是按理说渺渺不可能去过那个村子，除非…… 萨音觉得自己可能是职业病犯了，一点点无关紧要的事情都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那不过是个松果而已，证明不了什么。 伊玛回到自己的位置，小声问贝慕：“你知道萨音怎么了吗？” “不知道啊，”贝慕不明所以，“刚才看着还挺正常的。” 伊玛嘀咕了一句：“你看她那模样，就跟老婆跟人跑了。” 萨音坐在位置上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去了晏阳的办公室。 “进来！” 晏阳喊了一声，看到是萨音进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晏队，咱们上次在天山村抓绑架犯的时候，村里有外人来吗？” “有没有你还能不知道？不是都排查过了吗？”晏阳随口回了一句，然后疑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萨音回道。 “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晏阳对萨音道：“一会儿我准备去死者生前经营的餐厅调查，你和我一起。” 萨音颔首，“好。” 最后出发的时候，除了萨音，晏阳还叫上了江苑。 晏阳开车，萨音和江苑坐在后排。 “晏队，我看了法医当年的报告，沈宁的死亡原因写的是‘不明’。‘不明’是什么意思？” “不明就是身体没有明显的致命伤，也没有中毒或药物过量的痕迹，更查不出疾病，所以只能写不明。” 江苑不解，“可是明明在死者的喉咙处发现了一块年糕，难道不能证明她是被噎死的吗？” 晏阳叫了声萨音，“你给她解释解释。” 正在走神的萨音被唤回注意力，“什么？” 江苑觉得萨音今天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的，关心道：“音姐，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萨音捏了捏眉心，“你刚才问什么？” “就是沈宁的死亡原因，”江苑又重复了一遍，“法医在她胃里发现了没消化完的年糕，在她的喉咙口也发现堵了一块年糕，难道不能证明她是被噎死的吗？” “当然不能，”萨音收敛了心神，开始分析案情，“如果你被食物噎住喉咙，是会跑出去求救，还是坐以待毙？” 江苑想也不想地回道：“如果我确定自己弄不出来的话，肯定会跑到街上求救。” 萨音身体往后靠了靠，“然而死者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平躺在她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没有凌乱的痕迹。” 江苑恍然大悟，“这么说的话，那还真挺蹊跷的。” 晏阳看了眼后视镜，道：“要不是有疑点，也不会重启调查。” 事实上，这个案子的蹊跷古怪之处，可不只有“死因不明”这一点。 一切都要从一份保险说起。魔/蝎/小/说/m/o/x/i/e/x/s/.c/o/m 20、第20章 喵喵~ 死者名叫沈宁，女性，死亡时52岁。 生前，她在莫格勒街经营着一家餐厅。 餐厅生意普普通通，勉强可以维持生计。 沈宁平时就住在餐厅后面的一个杂物房里，也就是被发现尸体的地方。 她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与前夫婚后育有一个女儿。在女儿10岁那年，她与前夫离婚，然后便一直独自生活。 萨音阅读了六年前卷宗，警方曾对沈宁身边亲朋好友做了笔录。得知沈宁的生活一直是比较拮据的。直到她死亡时，还欠了银行十几万贷款没有偿还。 而让沈宁经济情况如此糟糕的原因，都是因为一份保险。 那是一份高额人身意外险。 如果沈宁意外身故，根据保险合同上的约定，那么受益人将能得到530多万元的赔偿。 当然，这种高额人身意外险的保费也非常高昂。 沈宁每个月都要支付6000多元的保费，这也是她经常入不敷出，不得不向银行贷款的原因。 “一个独身女人，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买一份人身意外保险？难道她预料到自己一定会出事？更奇怪的是，她的保险受益人竟然不是她的亲人，而是她的朋友崔涵。” 江苑越说越觉得奇怪，“有没有可能是崔涵蛊惑了沈宁，让她买了高额保险，然后又杀了她？” 这是所有了解案情后的人，都会自然而然产生的想法。 作为沈宁死后的最大获益人，她有着重大作案嫌疑。 然而，六年前警方已经对崔涵进行了相当缜密的调查，证实她在沈宁死亡时，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萨音也觉得崔涵是这个案子的重要人物，于是问晏阳道：“晏队，有崔涵的资料吗？” “有，不过最详细的资料应该在保险公司那里，我约了他们下午来局里。” “保险公司？”江苑纳闷儿道：“他们来警局干嘛？” 晏阳转动方向盘，避开一个闯红灯的路人，“如果沈宁真的是意外身故，就意味着保险公司要赔偿500多万。他们比我们更想调查清楚崔涵这个人。” 江苑惊讶道：“可是这都六年了，他们还没有赔付？” “听说这六年，崔涵一直和保险公司就保险赔偿金的问题打官司。而且，第一次还败诉了。” “法院怎么说？” “法院认为投保动机和沈宁的死亡原因都有着重大疑点，所以支持保险公司暂不赔付的请求。不过，崔涵没有放弃，一直在提起上诉。” “作为沈宁的好友，她这么想要这笔赔偿金，看起来就很可疑。” “是啊，”晏阳看了眼路牌，“快到了，我先找个地方停车，你们路边等我一下。” “好的，晏队。” 下了车，萨音和江苑站在一个路口。 寒风吹起地上的雪粒，朝着两人毫不留情地扑了过来。 江苑把手塞进外套口袋，缩了缩脖子，“真冷啊。” 萨音倒是觉得还好，站在原地四处张望。 沈宁生前经营的餐厅在莫格勒商业街，这附近十几年前还算兴旺，客流量非常可观。但是近几年阿比西亚又开发了新的商业区，莫格勒商业街就渐渐萧条了起来。 萨音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上午10点半左右。 按理说大部分店铺这时候应该开门了，但此时路上来往的人群稀稀拉拉的，正在营业的店铺并不多。 “小时候我和我妈经常来这边逛街，街角那家面包店的泡芙可好吃了！” 江苑也跟着东瞅瞅西看看，这布满了岁月痕迹的街道，是她小时候的快乐回忆。 萨音被她的话吸引，问道：“哪家？一会儿去买点。” 江苑纳闷儿道：“音姐，你不是不爱吃甜的？” “嗯，我不爱吃，我女朋友喜欢。” 江苑歆羡道：“你们感情真好。” “那当然，”萨音想也不想地回道。 在遇到苏渺渺前，萨音从未喜欢过什么人。而在遇到苏渺渺后，她心里只爱一个人。 江苑又被喂了一肚子狗粮，正要抗议，这时停好车的晏阳回来了。 “走吧，咱们过去。” 晏阳指了指街道对面，挂着“宁记面馆”招牌的餐厅。 这里自从沈宁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接手，已经废弃了6年。 萨音记得卷宗里曾经提过，这家餐厅的所有权是崔涵，她以每个月3000元的价格租给了沈宁。 也就是说，除了朋友，她们还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 “晏队，我们要进去查吗？”萨音问道。 “过一会儿，等个人过来。” 江苑好奇道：“等谁啊？” “崔涵的侄子，崔朝。崔涵家里出了点事情，委托了她侄子崔朝陪同我们搜查。” 在等待崔朝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三个绕着面馆外围走了一圈。 面馆隔壁店铺的门口摆放了一些黄土、砖石之类的建筑材料，用透明塑料布盖着，上面落了一层雪。应该是想等天气暖一些了，再继续装修。 面馆的后面是一条小巷，小巷里面是一栋一栋的居民楼。看着有些年头了，不过从阳台晾晒的衣物来看，基本都住了人。 萨音确认面馆没有后门，且所有窗户都安装了防盗网，唯一的进出口就是临街的商铺正门。 也就是说，如果沈宁是被人害死的，那么凶手只能从正门进入和离开。 然而，根据对着面馆正门的监控来看，在沈宁死亡的时间段内，并没有人进入面馆。 撇开保险的事情不提，仅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确实像是意外死亡。 萨音不禁想起在三花屿遇到的“意外坠亡案”。虽然这两起案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和方式都不同，但都因为太过巧合，让人不禁心生疑窦。 “我记得，发现尸体的人，就是崔涵的这位侄子吧？”萨音问道。 晏队点头，“对，是他。他发现尸体的时候，死者已经去世了两天。” 江苑听得有些糊涂了，“那崔涵呢？怎么是她侄子过来？” “一看你就是又没仔细读卷宗，”晏队瞪了江苑一眼，解释道：“崔涵曾经在笔录里提到过，她名下有十几套房产，都交给侄子崔朝负责打理。” 江苑咋舌，“她可真有钱。”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崔朝终于来了。 萨音有些意外，因为崔朝的形象出人意料。 眼前20多岁的年轻男人虽然只穿着简单的一件风衣外套，但萨音认得出那个牌子，价格至少在6位数。而他左手腕上的名表，也同样价值不菲。 简单来说，就是崔朝看起来非常有钱。 崔朝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钥匙，打开挂在门上的铁锁。那铁锁冰凉刺骨，冻得他“嘶”了一声。 把锁直接扔在一旁，崔朝推了推玻璃门，发现门被冻得结结实实，竟然打不开。 晏队见状道：“我去车上拿个工具过来，把门下面的冰除掉就好了。” 又一番折腾，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才终于进了面馆。魔/蝎/小/说/m/o/x/i/e/x/s/.c/o/m 21、第21章 喵喵喵~ “警官，这案子不都结了几年了，怎么又要调查？” 崔朝一边带着萨音他们往里走，一边语气不满地道：“当初宁姨死了以后，警察和附近的人都冤枉是我姑妈做的，导致这里几年都没租出去。现在又要调查，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晏阳没有理会崔朝的抱怨，只道：“等疑点都调查清楚了，就不用再查了。” “行吧，反正再怎么查也是个意外。” 萨音看了眼崔朝，见他神色坦然，不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模样。 走进面馆，里面光线昏暗。 崔朝按下墙上的开关，头顶的灯闪烁了几下，最后还是亮了起来。 面馆的面积不大，大概四五十平。外面是就餐区，摆放了五六张桌子；掀开一个帘子，里面是厨房。 死者生前居住的杂物房在厨房对面，只有几平方大小，狭窄而简陋。 萨音实在不能理解，沈宁为什么宁可委屈自己住在这么差的环境里，也要支付高昂的保费。 她的所作所为，都超出了正常人能理解的范畴。 “我发现宁姨的时候，她就躺在那里，身体都硬了，”崔朝站在门口，随意指了下杂物房里的单人床，说道。 六年了，现场许多地方还依旧保持原样。 不过，经过一番搜查，三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崔朝把锁又扣了回去，对萨音他们道：“没事我先走了。” 看着他背影离开，萨音对晏队道：“六年前怎么没有查查这个崔朝？” 卷宗里除了提到他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外，几乎没有关于崔朝的内容。 晏阳道：“那就现在开始查。” 江苑看看晏阳，又看看萨音，不解道：“他有什么不对的吗？” “查查就知道了。” 就当三人要离开时，一名年轻女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然后站在面馆门口往里张望。 鉴于她的行动十分可疑，江苑来到她面前，问道：“干什么的？” 女人吓了一跳，却又很快镇定了下来，“没什么，就看看。” “这里不能随便进入，”江苑提醒道。 “我知道，这里发生过命案，”女人的语气很平静，她看了眼江苑胸前的证件，问道：“你们是警察？” 江苑点头，“对。” “你们已经开始调查我母亲的命案了？” 江苑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身后传来萨音的声音：“你是严娆吧？” “对，我是，”严娆点头。 萨音知道沈宁有一个女儿，名字叫严娆。 当年沈宁去世的时候，严娆应该才刚成年。 “可以谈谈吗？” 严娆痛快地答应道：“好。” …… 十分钟后，四人在附近的一家面包店坐下。 没错，就是江苑“童年回忆”里的那家。 幸运的是，这家面包店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时代冲垮，仍然凭借着口碑坚持到了现在。 老板还扩展了业务，打通了隔壁店铺，变成了一家以面包为特色卖点的餐厅。 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饭点，晏阳给每人点了餐，“先吃点东西，垫一口肚子。” 萨音的座位上放了一个袋子，是她刚刚买好的泡芙，准备带回去给苏渺渺尝尝。 面对三名警察，严娆看起来非常拘谨。 晏阳先缓和了一下气氛：“就算今天没有碰巧遇到，我们也会叫你来一趟警局。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严娆低头用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沉默了片刻后才开了口：“我从10岁以后，只见过她一次……就在她死前不久。” 对于严娆而言，沈宁不是一个好母亲。 因为自从离婚以后，沈宁就消失在了严娆的世界里——即便他们相距不远，甚至在同一个城市生活。 严娆成年后打听到了母亲的下落，悄悄地来到面馆，可惜的是，沈宁并没有认出她。 经过了十年，严娆的面容已经有了变化，沈宁认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但严娆不这么想，她固执地认为，沈宁不应该认不出自己的亲生骨肉。 于是，沈宁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而是和着眼泪吃完母亲给自己煮的一碗面，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是她没想到，那也是她最后一次看见母亲。 萨音看得出严娆对母亲沈宁的感情非常复杂——濡慕夹杂着愤怒和怨恨，或许还有一丝懊悔遗憾。 不过，回归理性的层面，由于分别的时间太长，即便严娆做为死者的亲生女儿，也根本不了解沈宁生前的情况，几乎提供不了有用的线索。 于是，萨音不禁问道：“你为什么今天突然来面馆？” 对于这个问题，严娆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是保险公司的调查员主动联系了我，他们怀疑我母亲的死亡并非意外。我虽然和母亲的感情一般，但我可以接受她正常死亡，而不是被人害死。所以，我想来面馆找找线索。” 严娆的做法倒是可以理解，谁也不能接受自己的亲人不明不白地死去。 萨音继续问道：“你六年前参加你母亲的葬礼了吗？” 严娆愣了一下，“没有。” 当初她母亲去世后，是她父亲先接到的通知。然后父亲问她要不要去参加葬礼，严娆拒绝了。 严娆觉得自己已经被母亲遗忘和抛弃，所以她也没必要去参加她的葬礼。 “那你知道你母亲的葬礼是由谁主持的吗？” “不知道，”严娆不明白萨音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这个很重要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 在严娆走后，萨音他们回警局。 路上，江苑忍不住问道：“音姐，你为什么要问严娆是谁给她母亲举办的葬礼？” “因为法医出具报告的时间和葬礼的时间在同一天。” 也就是说，法医这边刚给出结论，那边就拉去火化了。 如此快的处理速度，让萨音觉得非常奇怪。 …… 把最后一张明信片签完，苏渺渺打包好，叫了个跑腿送到编辑贺雅手中，然后便瘫在了沙发上。 苏渺渺翻着肚皮，四肢爪爪朝着天，觉得自己为了赚钱真是太敬业了。 当然，以苏渺渺的技术，她如果想赚些“快钱”的话，有的是办法。 不过苏渺渺一直坚信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无数黑客前辈的下场告诉她，有些原则的事情绝对不能碰。 “看来我就是个劳碌命，”苏渺渺叹气，活动了下僵硬的右爪，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还没做。 在三花屿那会儿，她和萨音说，以后说不定有机会继续查坠崖案。结果回来就被她忘在了脑后…… 想到这里，苏渺渺又满血复活，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变回人形打开了电脑。 苏渺渺决定从死者谭辉开始查起。 要想了解一个人，最好从他的经济情况入手。 这一查，还真让苏渺渺发现了端倪。 谭辉竟然与十几家公司有关联，有的他担任法人，有的则是高管。 只是这些公司一看就是空壳公司，没有开展过任何业务。 而他的妻子鲍怡，名下虽然没有公司，但却有许多房产。其中，价值最高的是一栋别墅，市场估值在千万左右。 苏渺渺又调取了鲍怡的消费记录，发现鲍怡每个月花销惊人，经常是各大珠宝行和奢侈品店的常客。 她为什么会这么有钱？ 谭辉的那些空壳公司可支撑不了她如此奢靡的生活。魔/蝎/小/说/m/o/x/i/e/x/s/.c/o/m 22、第22章 喵喵喵喵~ 接着，苏渺渺又查了谭辉和鲍怡的婚姻情况。 这回调查的结果让苏渺渺更是惊讶。 鲍怡虽然才24岁，但是竟然已经有了3段婚姻。 最长的一段一年，最短的一段就是和死者谭辉，才刚满一个月。 新婚一个月就死了丈夫，听起来非常悲惨。 但结合鲍怡身上的种种疑点，苏渺渺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只是这些线索还不足以作为证据举报，苏渺渺只能再想别的办法挖掘。 …… 下午，保险公司的调查员潘源来到警局，带了厚厚的一叠资料。 晏阳因为有个会议，于是让萨音负责接待。 “关于沈宁案，我们有些证据想向你们提交，”潘源客气地道。 萨音大致翻阅了一下，拿起其中一份资料。 这是一份变更保险受益人的协议。 投保人是沈宁，在她意外身亡前一个月，将保险受益人从“法定继承人”更改为了“崔涵”。 潘源介绍道：“如果保险受益人与投保人无直接利益关系，比如朋友、非直系亲属，必须双方到场进行现场审核。” 萨音将资料看完，问道：“从这上面看，沈宁办理保险受益人变更的手续是齐全的？” “是的，”潘源点头。 “这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疑问。” “本身来说，并没有疑问。但是，经过我们内部调查，崔涵在20年间，曾多次以保险受益人的身份获得保险赔偿金。” 说着潘源抽出几张资料，放到萨音面前。 这几分资料的时间跨度很大，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崔涵拿到保险赔付金的原因和时间。 崔涵第一次拿到保险赔偿金是在18年前，她的丈夫鲍宇因伤去世。死因是从楼梯摔下去，撞伤了脑部。原本已经被医院抢救了回来，但是由于又从病床上掉下来了一次，再次撞伤脑部，最终导致死亡。 第二次是在16年前，崔涵的继妹梁卉，意外掉入池塘，溺水身亡。 第三次是在13年前，崔涵的母亲阮曼珠，因心脏病发作猝死。 由于崔涵曾给三位亲人都投了一份到几份保险，因而她最后一共拿到了750w的巨额保险赔付金。 也正是靠着这些钱，崔涵在当年房价低迷时购置了数套房产，其中就包括租给沈宁的那一间商铺。 潘源道：“此外，我们还调查到，崔涵本身曾经是一名保险规划师，所以她非常清楚保险理赔的流程。” 萨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认为崔涵存在保险欺诈行为？” “是的，”潘源点头，“所以我希望警方除了沈宁案外，可以将这三起意外死亡事件一同并案调查。” “行，我们会充分考虑你们的建议，审慎进行调查……这些资料可以交给我们吧？”萨音问道。 “可以的，不过涉及客户隐私，不能公开。” “这个我们明白，”萨音站起身，与这位保险调查员握手，“感谢你提供的线索，如果还有其他发现，也可以一并告知我们。” 潘源听到这句话，踟蹰了一下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和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 萨音笑了笑，“你尽管说，有没有关系我们会去查证。” “崔涵的女儿鲍怡同样在我们公司购置了多份保险。而且就在几天前，鲍怡的丈夫坠崖身亡，正在和我们商谈理赔的事情。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觉得有些疑点。” 萨音越听越觉得熟悉，不由得神情一凛，“鲍怡的丈夫是在哪里坠崖？” “诺勒比市的三花屿。” …… 在初步调查后，苏渺渺继续挖掘关于鲍怡和谭辉的线索。 这回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鲍怡的两名“好友”身上。 这两名好友，在谭辉名下的几家公司均有任职。 同时，他们的财务状况相当糟糕。他们名下都有数张信用卡，一些在按时还款，另一些有几万到几十万的债务已经逾期。 丈夫经营着十几家空壳公司，好友濒临破产，唯有鲍怡本人豪宅豪车，每个月挥金如土。 怎么想都诡异得很。 于是，苏渺渺深挖这十几家空壳公司，发现这些公司的员工的重叠度非常高。 而且，这些员工的住址，包括谭辉，都登记在同一个地址。 苏渺渺查询这个地址，发现是一家网红民宿。 而民宿的老板，是一个叫崔朝的人。 崔朝这个名字苏渺渺并不陌生，因为他也在谭辉名下的公司里任职。 只是和其他员工不同，他不仅没有背负债务，而是和鲍怡一样，有着惊人的财富。 调查到这里，苏渺渺已经形成了一个推测。 她怀疑他们三人利用这些员工，进行盗刷信用卡和贷款诈骗。 而谭辉，很有可能是被灭口。 只是推测归推测，想要证实，以苏渺渺的能力是办不到的。不过，她相信萨音和她的同事们可以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将所有线索压缩到一个文件夹里，苏渺渺想了想，没有通过老黑，而是自己直接“空投”到了晏阳家中的电脑里。 而此时，晏阳刚好开完会，回到家。 她洗了个澡，想起自己有个材料还没写，来到书房刚一打开电脑，就发现鼠标不受控制地点开了一个文档，接着文档里凭空出现了一段话。 ——尊敬的晏队长，我这里有一些让你感兴趣的东西，原谅我用这种特殊的方式交给你。 晏阳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电脑是被一名黑客远程控制了，而她认识的黑客只有一个，那就是noma。 她尝试着敲击键盘，发现能打字，于是在文档里敲下了一句话。 ——你是noma吗？ 苏渺渺看到晏阳的提问，毫无心理负担地打下了“不是”两个字。 晏阳又问道：那你是谁？ 苏渺渺：我是谁不重要，我希望你能重视我给你的资料。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这句话，苏渺渺便放开了对晏阳电脑的控制。 而晏阳瞪着眼睛看着电脑桌面上多出来的文件夹。 她一个刑警，这是被一个黑客威胁了要好好办案？ …… 苏渺渺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刚一合上电脑，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阿音，”苏渺渺开心地跑了过去，扑到了来人的怀里。 萨音下意识地把人抱紧，随即又动作生硬的把人推开，在苏渺渺疑惑的眼神里轻咳了一声道：“我给你买了泡芙，别挤坏了。” “泡芙？”苏渺渺高兴地接过萨音手里的袋子，“哪里买的？” “我同事说她小时候经常吃的一家店，开了十几年了，味道不错，你尝尝。” 萨音在门口换了拖鞋，看着苏渺渺欢喜地拿出一枚巴掌大的泡芙，嗷呜地咬了一口。 满满的奶油馅儿溢了出来，在她嘴边镶了一圈儿白边。 真是贪吃的猫儿。 萨音的神色不由得柔和了下来。魔/蝎/小/说/m/o/x/i/e/x/s/.c/o/m 23、第23章 喵喵喵喵喵~ “真好吃！” 苏渺渺吃完一个泡芙，又捏了一个递到萨音嘴边，“你也尝尝。” 萨音咬了一小口，然后道：“你吃吧。” 苏渺渺知道萨音不爱吃太甜腻的东西，也没强求，叼着泡芙看着今天分外沉默的傻狗，问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见苏渺渺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满是关心，萨音觉得胡思乱想了一天的自己实在太蠢了。 她心中懊恼，于是用力拍向自己的脑门。 “你打自己干什么！”苏渺渺吓了一跳，立刻抓住了萨音的手臂，“叫你傻狗，难道真傻了不成？” 萨音反抓住苏渺渺的手，亲了一口，“没事，打一下，让自己脑子清醒点。” “神经。” 苏渺渺白了萨音一眼，“我饿了，咱们点外卖吧！” 苏渺渺不会做饭，而萨音最近早出晚归，也没时间做饭。所以家里现在冰箱空空如也，一点食材都没有。 萨音正要应和，突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从外面传来。 声音有男有女，非常刺耳。 苏渺渺两只猫耳蹭地竖了起来，听了一会儿，指了指天花板道：“好像是楼上。” 看着那毛茸茸的猫耳朵，萨音伸手揉了一把。 耳朵是苏渺渺的敏感点，她被揉得面色发红，忍不住转头去咬萨音的手指。 萨音轻笑出声，手指曲起，蹭了蹭苏渺渺的唇瓣。 就当两人越靠越近的时候，楼上的争吵似乎升了级，出现了家具倒在地上的声音。 萨音蹙了下眉，“我过去看看。” 苏渺渺有些不情愿，但也没阻止，扯了扯萨音嘱咐道：“小心点。” “我知道，”萨音在苏渺渺额头落下一个吻，“在家里等我，不要出去。” 苏渺渺乖巧地点头，“好。” …… 萨音顺着楼梯刚来到15楼，看到1501的门开着，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喝声—— “别说那么多废话，这是我的房子，你们赶紧给我搬出去！” 紧接着是一道女声，“我也说过了，我们交房租了！你没收到房租去找中介啊！凭什么叫我们搬？” 另一道弱一点的女生道：“阿珍，你不要吵，和林先生好好讲。” “姐！他都要把我们撵出去了，怎么好好讲啊！” 萨音蹙了下眉，虽然只听到这两三句对话，但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就当萨音准备敲门时，1501里面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尖叫。 萨音当即推门冲了进去，然后将在客厅里到处打砸的男人制服。 由于她的速度太快，屋内的三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被萨音反剪双臂压在地上的男人用力挣了几下，没能挣脱，破口大骂道：“你是谁啊？快他妈的给我放开，要不然我要报警了！” 萨音冷冷抛下一句，“我就是警察！” 男人一愣，接着不服地道：“警察也不能随便打人啊！” “你确定自己不会再做出攻击性的行为，我就把你放开。” “我确定，我确定！快把我放开！” 萨音松开手后，迅速后退，挡在那姐妹俩身前。 男人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狐疑地打量萨音，“你真是警察？” “林先生，这位是萨警官，住在1401。” 两个女人中的姐姐，替萨音作证道。 在这里住了两年，萨音是警察的事，邻居们都知道。 “那正好，”男人指着那姐妹俩对萨音道：“你要是警察，就把这两个赖在我房子里不走的人撵出去！” “我们不是赖在房子不走，我们交租金了！只是交给了中介，然后那个中介带着钱跑了！房东现在非要我们搬走，我们能去哪儿啊！”妹妹三言两句把事情解释清楚。 萨音闻言看向房东。 房东也知道两姐妹无辜，但让他承担损失是不可能的，“但是凭什么我一分钱没收到，房子却要给别人住？这位警察，你觉得这合理吗？” “不合理，但是和她们两个没关系，”萨音在刑侦科工作，平时虽然很少处理这类纠纷，但也不是一点不懂，“她们支付了租金，就有这个房子的居住权。而你的损失，可以到我们警局来报案，我们替你追回。” 房东不信道：“都不知道中介那个臭小子跑哪儿去了，万一抓不到怎么办？” “你先去报案，警察会尽力去抓他。但是不管怎么样，你如果继续在这里驱赶、威胁、恐吓这两名租客，都属于违法行为。如果超过三次以上，或者造成严重后果，有可能会被拘留，甚至判刑。” 房东一听急了，“我怎么就恐吓威胁了！我砸的都是我自己布置在这房子里的东西，可没碰她们一点东西啊！” 萨音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心里顿时无语。 难不成还要夸他一句克制嘛？ 就当萨音正要继续教育这房东几句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是在找这个人嘛？” 房间内的几人顿时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就见苏渺渺从门后露出一个脑袋。 萨音凌厉的眼神顿时软化下来，无奈道：“不是叫你在家里不要出来？” 苏渺渺对着萨音笑了笑，晃了晃手机，“你们要找的人正在一个烧烤店吃饭呢，现在去抓他还来得及哦！” 萨音走过去一看，苏渺渺手机里有一张男人坐在烧烤店的照片。 她把照片给房东和姐妹俩辨认，确定是那个携款逃跑的中介后，给附近的警所打了个电话，请他们帮忙过去抓人。 做完这一切，萨音对房东道：“你现在就去xxx警所，那边会帮你们处理。如果有经济损失，也可以协商赔偿。总之，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房东一听到有机会挽回损失，顿时喜笑颜开，“谢谢警察！” 见房东喜气洋洋地离开，两姐妹终于松了口气，纷纷向萨音和苏渺渺道谢。 萨音对两人道：“你们平时注意安全，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直接报警。” “我们知道了！”“好的，谢谢您。” 姐妹俩中的妹妹跑到厨房，拿了一个袋子出来，塞到苏渺渺手里，“上次想送你的饼干。这次是为了感谢你们，就收下吧！” 苏渺渺没有拒绝，拎着袋子对她说了声谢谢。 事情处理完后，萨音牵着苏渺渺回家。 刚一到家，萨音就问道：“渺渺，你怎么知道那个中介在哪儿的？” 苏渺渺：“……”让我想想怎么编。 苏渺渺总不能说她通过那家房产中介的地址，找到了经营者的身份，继而获得了他的电话号码。 然后根据电话号码，定位到了他的手机位置，也就是那家烧烤店。 烧烤店里有监控，再经过技术处理……于是，就有了那张照片。 以上这些，苏渺渺一个字也不敢对萨音说，所以只能编了。魔/蝎/小/说/m/o/x/i/e/x/s/.c/o/m 24、第24章 喵喵喵喵~ 苏渺渺眨巴眨巴眼睛，“这个啊，说来也是巧了……” “怎么巧的？”萨音挑眉。 “咱们小区附近就这一家房产中介，所以我认识他。” “哦？然后呢？” “然后……”苏渺渺眼睛转了转，“那家烧烤店也巧了，我去过，还有老板的pp号。他刚才恰好朋友圈里发了一条店里的视频，我在视频里认出了那个中介。” 这个解释其实非常牵强，总结而言就是“大巧背小巧——巧上加巧”。 所以苏渺渺说完后，心虚地瞄了一眼萨音，想看看她有没有相信自己的鬼话。 萨音煞有其事地说着“原来是这样啊”，实则早就把女友的各种表情和小动作都收入眼中。 但她也不戳破，毕竟苏渺渺这般猫猫祟祟的模样，还挺有意思的。 见糊弄了过去，苏渺渺心里松了口气，扯着萨音的袖子转移话题：“阿音，我饿了。” “我也饿了，”萨音笑了笑，非常“真诚”地提议道：“不如就去那家烧烤店吃饭吧？” 苏渺渺：“……” …… 在去往烧烤店的路上，苏渺渺坐在后座，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指翻飞敲个不停。 萨音看了眼后视镜，问道：“渺渺，忙着写新书呢？” 苏渺渺看着屏幕上烧烤店的各种资料，一阵心虚，“对……在写新书呢。” “这本写什么题材？” 苏渺渺随口道：“写破案题材……” “缺素材吗？”萨音手指扣了扣方向盘，不经意地提起道：“我们前段时间正好有个关于黑客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的案子。” 苏渺渺：“……” 苏渺渺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心里欲哭无泪。 “不，不用了，我不缺素材。” 萨音勾了勾嘴角，决定不逗这小傻猫了。 车在路边停下，萨音对苏渺渺道：“就在这附近了……既然你去过，你来带路？” 苏渺渺哪里认得路，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好啊！” 也幸好刚才路上她查了位置，四周打量了一眼，苏渺渺胸有成竹地指了个方向：“走这边！” 萨音挑了下眉，“行，那就走这边。” 两人肩并肩地走着，很快进入一条小巷。 小巷里非常热闹，路两边都是卖水果小吃的摊贩，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苏渺渺越走越慢，最后在一个炸虾酥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老板，多少钱一份？”苏渺渺指着油锅里滋啦滋啦响的虾酥问道。 “25，要来一份吗？” “要！”苏渺渺用力点头。 萨音好笑地看着苏渺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份炸虾酥，好像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刚炸好的虾酥外面裹了一层调料，老板把它们装到袋子里，插上几根竹签，然后递给了苏渺渺。 苏渺渺迫不及待地扎了一块塞入口中，结果被烫得“嗷”了一声。 萨音连忙把手伸了过去，催促道：“快吐出来！” “不，不要……” 苏渺渺硬是忍着烫，和虾酥在嘴里打了一架，然后才咽了下去。 萨音见状，都怀疑如果有人拿着好吃的来引诱，这家伙是不是会乖乖地跟着人家走。 不过，话也说的不能太满。 往前又走了没多远，萨音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在烤排骨的摊位前站定，咽了下口水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苏渺渺叼着虾酥，觉得如果现在把萨音的尾巴放出来，那一定得摇得和螺旋桨差不多。 算了，还是谁也别笑话谁了。 苏渺渺胃口小，虾酥吃了一半就不肯再吃了，剩下半袋塞给了萨音。 萨音三两口解决完所有食物，把袋子扔掉，然后问道：“渺渺，烧烤店呢？” 苏渺渺：“……”对哦，忘了这茬。 朝着四周东瞅瞅西看看，苏渺渺已经完全不记得路线，又随便指了个方向，“那边。” 萨音沉默了片刻，觉得让苏渺渺再这么带路下去，到了后半夜也找不对地方，拉住她的手腕，指了个相反的方向，“这边。” 苏渺渺跟在萨音身后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然后一家烧烤店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了眼前。 苏渺渺“哇喔”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刚才是不是被萨音耍了？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萨音的背，苏渺渺“哼”了一声，“你明明认路，为什么还让我带路？” 萨音转头，一脸无辜，“我以为你认得路。你不是去过嘛？”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渺渺张牙舞爪的气势瞬间没了，耷拉着眉眼，小声嘟囔，“阿音讨厌。” 瞧这心虚又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把萨音逗得差点绷不住表情。她轻咳一声道：“走吧，咱们进去吃饭。” 进了烧烤店，一个40多岁，笑容爽朗的老板娘迎了上来，“两位请进，外面天冷，里面开着暖气，热乎着呢！” 萨音用肩膀轻轻撞了苏渺渺一下，似乎是在示意：喏，不去打声招呼？ 苏渺渺心里尴尬，硬着头皮对老板娘道：“张姐，我好久没来了。” 老板娘看着苏渺渺面生，但做她们这行的，没有反驳客人的习惯，于是顺着苏渺渺的话道：“好久没来吃了，想这口了吧？今天准备吃点什么？” 苏渺渺不知道点什么，于是转头去看萨音。 萨音心里忍笑，问道：“老板娘，和您打听个事。刚才是不是有几个警察在您店里抓到了一个人啊？” 老板娘一听是问这个事，顿时来了精神，“是啊，刚才突然几个警察进来，把我吓了一跳。那个小伙子也是我们店里的常客了，你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吗？” “他啊，骗人钱财。” 老板娘“啧”了一声，“没想到竟然是个骗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不是嘛，骗子真是可恶。” 在旁听着她俩对话的苏渺渺只觉得自己也仿佛被骂了一样，越发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阿音要是知道自己骗她，不会也这么生气地骂她吧…… 萨音见逗得差不多了，再逗下去，猫猫快要哭出来了，便换了话题，“听说你们家的烧烤味道特别好，您帮我们挑些上吧，我们就不自己点了。” “行，没问题。” 苏渺渺见萨音没有继续追问，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家烧烤店的烤串调味火候都不错，也不枉费骗子特意跑来这里吃饭。 只是苏渺渺因为心里有事，吃得没滋没味儿的。 萨音见状有点后悔，毕竟想让猫猫吃点东西太难了。难得遇到一家味道不错的，结果最后却是没吃上几口。 一回到家，苏渺渺就变成兽形，噌地跳上了客厅两米多高的爬架。 尾巴从猫窝上耷拉下来，坐一圈右一圈地晃动。 萨音把打包的剩菜塞进冰箱，站在猫爬架下，喊道：“渺渺，你今晚要在这里睡吗？客厅冷，小心感冒。” 苏渺渺现在看到萨音就心虚，想坦白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心里愈发烦闷，在猫窝上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萨音，“我就在这儿睡。” 萨音：“……” 这下好了，把老婆逗得都不和她一起睡觉了。魔/蝎/小/说/m/o/x/i/e/x/s/.c/o/m 25、第25章 喵喵喵~ 苏渺渺最后还是被萨音哄得回了卧室。 把猫猫整个抱入怀里，萨音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轻轻在后颈处落下轻吻。 苏渺渺焦虑的情绪终于有所好转，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萨音心里松了口气。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渺渺有事瞒着她，而且她还能大概猜出来是什么事。 可是，相比较于渺渺的感受，真相是什么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只要萨音知道渺渺很在乎她，也不会做伤害她的事，这就够了。 …… 第二天，萨音刚进办公室，就见大家似乎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萨音问道。 “萨音，你快来！”“竟然有黑客侠给咱们晏队送线索来了！” 黑客侠？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纠正一下，不是‘送’，是‘威胁’，”晏阳强调道。 霍琦不满道：“哎呀，这么多线索，省了咱们多少事啊！” “可是他攻了我的电脑……” “那要不然下次让黑客侠攻我的电脑，”伊玛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白了晏阳一眼，“晏队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晏阳：“……”怎么还成了她的错了？ 萨音走到屏幕前，问道：“什么线索？” 霍琦解释道：“咱们最近那个保险案嫌疑人崔涵的女儿，鲍怡的资料。啧，这一家人都不像好人啊！” 萨音把整个资料翻阅了一遍，神情有点微妙。 想到某种可能，她心里又颇有些无奈。 “行了，都看完资料了吧？去会议室，咱们开会讨论一下！”晏阳等了一会儿道。 众人齐聚会议室，由晏阳来总结目前发现的线索。 晏阳在白板上写下三个名字：“我们来分析一下嫌疑人崔涵，她的女儿鲍怡，以及她的侄子崔朝，三人的基本情况。” “崔涵，53岁，阿比西亚本地人，曾做过保险规划师。后来，因为其丈夫、继妹、母亲相继死亡，获得巨额保险赔偿金。” “女儿鲍怡，24岁，名义上的职业是某公司职员，曾有过三任丈夫。她与前两任离婚后，分得了大量财产。第三任丈夫与她度蜜月期间，在三花屿的黑石山上意外坠崖身亡。她给她的丈夫生前也买了保险。” “侄子崔朝，28岁，未婚，网红民宿‘鲜花集市’的老板。名义上与鲍怡同为某公司的员工，实际上很有可能是这些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伊玛突然“咦”了一声，扭头去看萨音，“三花屿？你不是刚去过？听说过这个坠崖案吗？” 萨音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她已经从保险理赔员潘源那里得知了这个情报。她坦然道：“我不仅听说了，还是目击者。” 闻言，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萨音简单复述了一下当时意外发生的过程，并将自己发现的疑点也说了出来。 江苑忍不住道：“这不明显是谋杀吗？那个鲍怡也是为了保险金吧？” 晏阳摇了摇头，“我们可以这么怀疑，但还是要看证据说话。” 萨音看着白板上的三个人名，若有所思道：“以前我们侦查的重点都放在崔涵身上，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现在看来倒是可以从她的女儿和侄子身上下手。” 晏阳也有同样的看法，“我认为重点就是这家网红民宿。” 几人纷纷点头。 江苑左右看了看，貌似只有她不懂，于是直接问道：“为什么民宿是重点？” 晏阳无奈，朝着霍琦的方向示意，“你给这个菜鸟解释一下。” 霍琦“嘿嘿”一笑，走到白板前，用笔敲了敲板面，“来来来，霍老师小课堂开课了！” 伊玛翻了个白眼，“就你戏多！” 霍琦不以为意，清了清嗓子道：“根据不知名的黑客大神攻入晏队的电脑提供的宝贵资料……” 晏阳立刻打断：“废话少说！” “行，”霍琦可惜地停下话头，直接进入主题，“目前，我们得知鲍怡的亡夫谭辉关联了十几家空壳公司，这些公司的员工都是同一批人。而且，他们几乎都背负了各种债务。” 江苑也看过资料，知道这一点，“黑客侠不是说了，谭辉他们三人很可能是利用这些员工进行贷款诈骗？” 霍琦一副“你怎么还不上道”的神情，“如果你是某公司的员工，老板给你什么好处，你才愿意背负这么多债务？” 江苑想也不想地道：“什么好处都不行，我上班是为了赚钱，又不是给老板背债的……” “这就对了嘛，”霍琦期待地看向江苑，“你这回明白了吗？” “我明白什么了……”江苑刚说出几个字，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大声道：“你是说他们被威胁了！” “没错！”霍琦用力拍手，“还好你没傻透气。” 江苑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我只是经验少，又不是傻子。” 晏阳看不过去了，踢了霍琦一脚让她回去，对萨音道：“她废话太多，你来讲。” 萨音的解释就简洁多了，“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情况这些员工是职业背债人，利用自己‘清白’的征信背景，从银行或其他平台贷款，自己抽取一定比例的佣金，其余资金转交给实际借款人。而崔朝和谭辉他们，其实是‘招募人’。” “另一种情况，他们并不是自愿的，而是受到了崔朝等人的威胁，不得不背负债务，把钱交给威胁他们的人。那些员工登记的地址都在崔朝开的民宿，所以我们需要搞清楚，他们是否真的住在那里。最好能找到其中一人，带回来问话，就可以知道崔涵他们是如何进行诈骗的了。” 只是现在没有证据，他们申请不下来搜查令，只能用老办法，派人暗中去民宿调查。 晏阳想了想道：“民宿那边固然重要，但是我们也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那十几家空壳公司的情况要查，鲍怡丈夫意外坠崖的事情要查，崔涵当年那三起保险赔偿事故也要查。” “啊……这么多要调查的，”霍琦哀嚎一声，“晏队，要不然你把我劈成两半吧！”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项一项做，”晏阳开始分配任务，“霍琦，你带着江苑去民宿那边调查。重点摸清里面的常住人员，看看和员工名单能不能对得上；萨音，我和保险公司那边打好招呼了，你装成他们的保险理赔员，去和鲍怡接触一下；我和伊玛去查崔涵，贝慕你留在队里查一查谭辉的来历。” 晏阳看着几名队员，拍了拍手，“大家打起精神来，任务虽然艰巨了些，但是这个案子牵扯不少，只要能破案，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我肯定向肖局那里给你们讨赏！” “晏队，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霍琦顿时支棱了起来，像打了鸡血般地把江苑从座位上扯了起来，“走，咱们现在就去！” “诶诶诶，琦姐，你慢点，慢点儿！！！” “最吵的两个走了，”伊玛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什么道：“晏队，你说那个送线索给你的黑客侠，还会不会送新的线索过来啊？” “我上哪儿知道去……”晏阳提起就来气，“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攻了我的电脑。” 萨音闻言却道：“她肯定还会提供线索的。” 伊玛听萨音说得笃定，纳闷儿道：“你怎么知道？” 萨音露出个神秘的微笑，“我反正就是知道。” 晏阳也只当萨音是开玩笑，便道：“那我许个愿吧！如果他真的愿意帮忙的话，希望他能查查那十几家空壳公司的资金流水，看看最后都流向了哪里。”魔/蝎/小/说/m/o/x/i/e/x/s/.c/o/m 26、第26章 喵喵~ 苏渺渺听到萨音早上离开时关门的声音后，一骨碌爬了起来。 她今天准备出一趟门。 之前，萨音曾提议让她去看心理医生，苏渺渺答应是答应了，但是她并不想萨音陪她去。 一方面，她有一些秘密还不想让萨音知道；另一方面，苏渺渺很清楚，治疗的过程不会太愉快。 所以，还是她一个人去面对比较好。 苏渺渺找了本市一家口碑还不错的心里诊所，然后打了个车前往。 这家心理诊所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街区之一，属于闹中取静。 苏渺渺穿过整洁安静的街道，来到一栋建筑面前。 推开玻璃门，一阵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 整个诊所内部的墙面都被粉刷上了浅浅的蓝色，角落摆放了许多绿植，看起来十分温馨。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香气……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让来访者能够快速放松下来。 前台的工作人员带着和煦的微笑，问道：“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苏渺渺道：“我约了李医生。” 前台工作人员一听是找李医生的，顿时露出抱歉的神情，“不好意思，李医生家里出了点事情，刚才已经离开了。您看，我是给您另外预约个时间，还是换其他医生为您提供服务？” 苏渺渺不想白跑一趟，无所谓道：“那就换个医生。” “这边看了一下，唐医生恰好有时间。您稍等片刻，我去和唐医生说一下情况。” 苏渺渺点头。 几分钟过去，前台请苏渺渺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唐医生已经在等您了。” 苏渺渺瞄了几眼那些绿植，独自顺着楼梯来到前台所说的办公室门口，轻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一个男声—— “进来。” 苏渺渺推门进去，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正在记录着什么。 “你好，”男人，也就是唐医生放下手中的笔，对苏渺渺笑了笑，指了指窗前的小圆桌，“请这边坐。” 苏渺渺依言坐在了沙发上，解开围巾，放到一旁，环顾四周。 这间办公室布置得很简单，除了办公桌椅，墙面上还挂着一个老式时钟，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这时，一道阳光顺着窗户照在她的脸上，温暖而不刺眼。 苏渺渺下意识打了个哈欠，身体往沙发上靠了靠，心道：如果这里能安装一个爬架就好了，可惜了。 这时，唐医生拿着一张表格走了过来，放到苏渺渺的面前，“初次会面，我需要收集你的一些基础信息。当然，如果你不想写的话，也没关系，我们可以通过谈话来完成。” 苏渺渺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心里医生，见他并没有刻意地表现亲近，语气也没有过分疏离。 不得不说，这种分寸感让苏渺渺觉得很舒服。 她忍不住问道：“如果我不想写，也不想回答呢？” 唐医生淡然道：“你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苏渺渺立刻动心了，把表格还给医生，“那我听您的，晒会儿太阳。” 唐医生站起身：“祝你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说完，他转身回了办公桌，拿起笔继续在纸上写了起来。 ——警惕，戒备心强，疑似兽型为猫族。 听着笔尖在纸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苏渺渺忽然觉得有些困倦，或许和她昨天晚上失眠有关。原本还想撑一下，后来却是不受控制地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直到2个小时过去，苏渺渺被人叫醒。她睁开眼，发现唐医生正站在她面前。 苏渺渺瞬间清醒，警惕地看着对方。 唐医生依旧是平淡的语气，解释道：“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了。” 苏渺渺看了眼手机，恍然发觉自己竟然在陌生人面前睡了这么久。心里懊恼，把围巾系了回去，对唐医生道：“打扰了，再见。” 唐医生微微颔首，“再见。” …… 萨音换了一身黑色西装，踩了一双高跟鞋，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跟在潘源身后走进一家咖啡厅。 潘源对萨音道：“根据我同事前期和鲍怡接触的情况来看，她的态度非常强硬。还找了当地的媒体，试图给我们公司施压，想要尽快拿到赔偿金。” 萨音蹙眉，她对鲍怡的印象很差，所以也不意外她会这么做。 “我在三花屿上和她见过面，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告诉她的身份，一会儿别露馅儿了。” 潘源点头，“我明白。” “嗯，”萨音应了一声，抬头看向咖啡店靠窗的座位，鲍怡正在那里坐着。 晏阳之所以让萨音来和鲍怡接触，就是因为萨音和鲍怡有过接触，还是谭辉坠崖的目击者。 这个身份对于鲍怡来说非常特殊，或许能让她自乱阵脚。 萨音和潘源商量好一些说辞，然后朝着鲍怡走去。 “鲍小姐，”潘源率先开了口，“我是xxx保险公司的理赔员，这次约您是想了解关于您丈夫坠崖事故的细节，以及商量一下保险赔偿问题。” 鲍怡语气冷淡道：“有什么好商量的，根据保险合同该赔偿多少就赔偿多少。还是说，你们保险公司想要违约？” 潘源笑了笑，微微移开身体，将萨音的身影露出来，然后给鲍怡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事萨小姐，专门负责这类保险业务。今天由她来和您商谈。” 萨音朝着鲍怡伸出一只手，“你好。” 鲍怡表情一顿，辨认一番后，惊疑不定地看向萨音，“是你？” “看来鲍小姐认出我了，”萨音收回手，大大方方地在鲍怡对面坐下，“我刚度假回公司就听说了鲍小姐的事情，觉得我们很有缘分，所以特意接下了这个任务。” 鲍怡手指绞紧，然后快速放松，正面迎上萨音的目光，“既然萨小姐当初目睹了我丈夫坠崖的过程，应该很清楚这只是一个意外。当地警局也已经出具了‘意外高坠死亡通知书’，我所有提交资料都很齐全。我想不明白你们公司为什么迟迟不肯按照保险合同的约定向我赔付。” 萨音不急不缓地道：“还请鲍小姐理解我们的工作，像这类重大事故，需要调查核实，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您越配合我们，越有助于早日拿到赔付款。” 鲍怡谨慎道：“你要我怎么配合？” “有几个问题需要您回答，全程我们会录音，可以吧？” 鲍怡的语气不耐烦，“随便。”魔/蝎/小/说/m/o/x/i/e/x/s/.c/o/m 27、第27章 喵～ 萨音正式向鲍怡提问，“鲍小姐，你和你丈夫谭辉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同事，在同一家公司任职。日久生情，然后就在一起了。” “你和丈夫去三花屿旅游的目的是什么？” “度蜜月。” “为什么度蜜月还要带上朋友？” “我们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他们也想去三花屿旅游，于是就一起了，”鲍怡挑眉看向萨音，“这有什么问题？萨小姐没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 “确实没有，”萨音不理会鲍怡的挑衅，继续问道：“我看之前的资料上写着，你和丈夫谭辉仅认识一个月就登记结婚了？” “没错，我们一见如故，非常契合，所以果断选择了登记结婚。” “你与丈夫谭辉举办过婚礼吗？双方父母见过面吗？” “这个和保险理赔有什么关系？”鲍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抱臂，身体后靠，下巴微微抬起，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防御性动作。 萨音不动声色地将鲍怡的神态收入眼底，淡然道：“只是想了解一下您和您丈夫的感情状况。” 鲍怡加重语气，“我们当然非常恩爱，感情很好，不存在任何问题。” 若不是萨音亲眼看过鲍怡与谭辉相处的模式，或许还会信了她的鬼话。 “在你丈夫已经受伤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及时将他送去医治，而是要在山顶拍照？” 面对萨音的质疑，鲍怡不疾不徐地反驳道：“当时我丈夫虽然受伤了，但是伤得根本不重。我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爬到山顶了，总得拍照留念吧？至于坠崖，我已经强调很多次了，那只是个意外，我也没办法控制的。” 萨音看着鲍怡满不在乎的模样，很难将她和新婚丧偶的妻子联系起来。 对于谭辉的死，她似乎一点也不悲伤。 这一点倒是和萨音在三花屿上看到的一致。 “你见过谭辉的父母吗？” “没见过。谭辉和他父母关系不好，他结婚也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所以没必要见面。” “我看到保险合同上谭辉和你的住址写的都是一家民宿？” “对，那是我表哥开的民宿。我和我丈夫帮忙一起打理，平时也住在那里。” “你名下有多处房产，为什么要住在你表哥的民宿？” 但鲍怡却突然变得警惕起来，“这也是你们保险理赔必须要调查的？” “当然，”萨音目光坦荡，“我们需要从财务、负债情况去核查客户的投保动机。从你投保，到你丈夫出现意外还不到一个月，这并不是常见的情况。” 鲍怡却仿佛被激怒了，腾地站了起来，“你是在质疑我故意骗保？” “鲍小姐，请冷静一点。” 萨音直直地看向鲍怡，沉声道：“我说过，只有您配合我们，才能尽快拿到保险金。” 鲍怡冷哼一声，又坐了下来，“无论你们调查结果如何，必须在30天内给我一个结论。否则，我就去银保监会告你们！” 一旁的潘越忍不住道：“鲍小姐，如果我们认为您的投保动机有问题，是可以拒绝赔付的。” “拒绝也得有合理的理由吧？”鲍怡怒气又升了起来，“我一切都是按照合同来的，你凭什么说我有问题？” 按照合同来？ 这句话让萨音回忆起了一个细节。 当初在黑岩山上，鲍怡和他的朋友都没有拍照，偏偏给谭辉拍了好几张，而且是各种角度的。 萨音本以为这是为了让谭辉坠崖显得更合理，现在看来其实是为了准备理赔时需要的资料。 鲍怡的母亲崔涵就是保险规划师，对这些肯定非常了解。 就当萨音想要询问更多细节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萨音没有立刻接通，而是拿着手机走远了一点。 “喂，”萨音压低声音，“什么事？” 那边传来霍琦的声音，“萨音，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萨音当即就想翻个白眼，“晏队不是让你去民宿……”话说到一半，萨音话音一顿，“你现在在咖啡厅附近？” “没错，不愧是咱们队里的‘智脑’。我和江苑本来在民宿外面守着，看到崔朝匆匆忙忙离开，就跟了上来。他现在就在咖啡厅外守着。他见过你，小心露馅。” “我知道了。” 萨音挂了通话，装作不经意地往窗外瞥去，果然看到崔朝坐在对面的黑色汽车里。 看来今天已经不适合再继续试探鲍怡了，萨音和潘源打了声招呼，果断选择离开。 …… 回了警局，除了霍琦继续在民宿那边盯着崔朝外，其他人开了个短会。 晏阳询问萨音，“你那边有什么收获？” 萨音道：“鲍怡的反应并不像是新婚丧偶，对保险理赔的流程非常熟悉，存在为了骗保蓄意谋杀的可能。” 晏阳点头，这是她们早就猜测到的，并不意外。 萨音回想鲍怡的表现，“关于坠崖的事情，鲍怡口风很紧，几乎没有什么纰漏。不过，在提起她表哥崔朝的民宿时，她明显开始变得紧张。那家民宿里，一定掩藏着什么秘密。” 晏阳看向江苑，“说说你们在民宿那边都查到了什么线索。” 江苑早就等着汇报，兴奋地搓了搓手道：“我和霍姐两个人假装是想住宿的旅客，然后在楼上楼下转了几圈，发现这栋民宿里的环境还真不错……” “你怎么和霍琦学坏了，废话这么多？”伊玛敲了江苑脑袋一记。 江苑捂着脑袋，“我说的都是有用的……” “行了，你们哈士奇都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那点智商都换成体力了，”伊玛翻了个白眼。 萨音偷笑，毕竟伊玛的女友和江苑的兽形都是哈士奇，有时候确实傻里傻气的。 “那音姐还是萨摩耶呢，比我们哈士奇好到哪里了？”江苑不服气。 同为旧纪元的“雪橇三傻”，应该差不多才是。 萨音挑眉，“也就是比你智商高那么几十分而已。” “还想和萨音比？”伊玛手又痒痒了，“人家可是高分从警校毕业的。何况，还长得好看。” 萨音的颜值在他们整个警局也是天花板级别的了。 不过……“说起来，”伊玛摸了摸下巴，“萨音你确实比其他萨摩耶聪明多了，真的不是变异了嘛……” “行了，”晏阳忍不住开口打断伊玛，“还说江苑废话多呢，我看你废话也不少。” 伊玛立刻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魔/蝎/小/说/m/o/x/i/e/x/s/.c/o/m 28、第28章 喵喵～ 晏阳示意江苑继续往下讲。 江苑：“‘鲜花集市’民宿一共有八层，其中1到6楼都是客房，7楼据说是员工宿舍，8楼就不清楚了。7楼到8楼之间有一个大铁门，据说还是指纹识别的，哪怕是普通员工也不能上去。” 晏阳问道：“员工名单呢？能不能拿到？” “有点困难……得用非正常手段才行。我们怕打草惊蛇，没敢多打听。” 晏阳心里有了计较，“我去网安那边申请借调个人过来，对他们的通过进行监听。” “晏队，noma大神那边还没同意吗？”江苑问道。 他们二组所有人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专属的网络信息专家啊！！ 晏阳摇了摇头，“根据线人说，noma最近特别忙，根本不接任何任务。” 江苑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一旁的萨音却是表情微妙。 原来这么忙吗？ 贝慕这时走到会议室道：“晏队，有新线索。我今天通过谭辉的身份地址，联系了当地的警局，让他们协助调查。那边刚刚发了函过来，我看了一下，有个信息很重要。” “什么信息？” 贝慕把一张资料放到晏阳面前，“谭辉在2年前离开老家，从此就和家人失去了联系。据谭辉父亲说，谭辉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有轻微的智力残疾。成年后因为找不到工作就四处流浪，靠乞讨和打点零工为生。” “智力残疾？”萨音眉头锁了起来，回想当时和谭辉简短的几次接触，对方非常沉默，而且眼神躲闪，但是看不出竟然还是个残疾人。 “残疾人能当上十几家公司的法人？”江苑惊讶出声，指着眼前的桌子道：“这要是没有猫腻，我就把它吃了！” 晏阳抚额，“这种明显的事就不用拿来打赌了。” 现在虽然已经可以确定谭辉的死不是意外，但是依旧缺少关键证据。 伊玛耸肩，“这类坠崖案就是麻烦。哪怕谭辉的尸体还在，也很难判断他是自己坠崖还是被推下去的。更别说现在早就化成灰了……萨音，你当时真的一点都没看清啊？” 萨音也很无奈。 原本她是一直盯着的，说巧不巧地刚好晏队的电话打了过来，这么一分神，就错过了最重要的一幕。 “算了，事已至此，还是先监听那几人的通话，看看能不能发现证据吧，”晏阳站起身，“我去向肖局申请批准。” 当天，肖局在听完晏阳的汇报后，就批准了监听通话的手续。只是，网安那边的技术人员要第二天才能到。 晏阳纳闷儿道：“现在技术人员这么抢手？” “你以为呢，”肖局叹息道：“科技发展得太快了，信息技术犯罪层出不穷，但是相对应的侦破手段却没跟上。” “我明白了，”晏阳虽然着急，但是也无可奈何，“那我先回去了。” “嗯……对了，你不是说看好那个叫noma的黑客？现在还没谈妥吗？” 晏阳摇头，“暂时没有。” 肖局笑了笑，“有能力的人性格都会有些傲气，也或许他有什么顾虑。实在不行就算了，我们今年准备去高校选拔人才。” 晏阳和noma合作过几次，深知对方的能力远超过普通黑客，心中不想放弃。 只是，要怎么才能说服对方呢？ …… 萨音回到家的时候，一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闻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厨房跑了出来，后面是一阵火光。 萨音一个箭步冲进了厨房，抄起一旁的锅盖啪地盖了下去。 危机解除后，她才松了口气，去厨房查看苏渺渺的情况。 只见苏渺渺已经变成了兽形，躲在猫爬架上瑟瑟发抖。 “渺渺，没事了，下来吧，”萨音伸出手臂，轻声哄道。 苏渺渺“喵呜”了一声，转过可怜兮兮地看向萨音。 萨音好悬没绷住表情，忍着笑意道：“渺渺，不怕，没事了。” 瞧猫猫这黑黢黢的小脸，被烟熏成小花猫了。 苏渺渺感觉自己真是太丢人了，懊恼地把脑袋埋进了两只前爪里。 萨音只能搬了个椅子过来，站在上面伸手把苏渺渺抱进怀里，瞧着她因为高温而卷曲的几根胡须，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喵呜！”苏渺渺不满地一爪子拍在萨音的唇上。 萨音顺势亲了亲柔软粉嫩的肉垫。 为什么猫猫能这么可爱……她真的要萌晕过去了。 苏渺渺脸刷地红了起来，但好在被毛挡住了看不见。 “走吧，我去给你洗个澡。” 萨音掂了掂怀里的猫咪，要不是这小脸还黑着，她非得亲秃了不可。 苏渺渺被萨音抱去浴室，放到专属的小浴盆里，然后开始放水。 “说起来还是好久没给你的兽形洗澡了，”萨音一边用水淋在苏渺渺身上，一边说道。 被水打湿的苏渺渺体型瞬间缩小，从毛茸茸的团子变成了炸了毛的刺猬。 忍住想尝一口洗澡水的冲动，苏渺渺故意冲着萨音的方向抖了抖毛。 被甩了一脸水的萨音：“……坏蛋。” 苏渺渺这回舒坦了，又趴回了浴盆里。 萨音熟练地给猫猫从头到脚搓了一遍，当洗到尾巴的时候，苏渺渺毛又炸了起来。 拎着猫尾巴的萨音一脸无辜：“我就想帮你挤一下……” “喵呜！！！！” “好好好，不用就不用……” 萨音放下猫尾巴，伸出手指挠了挠苏渺渺的下巴，然后用干净的浴巾将她裹了起来。 擦到半干，才开始吹毛。 苏渺渺趴在萨音怀里，享受着吹风机温暖的风拂过身体，打了个哈欠。 萨音这才想起来询问起火的原因，“怎么今天突然心血来潮想做饭？” 苏渺渺眯着眼睛，把肚皮翻出来对准风口，“想做你喜欢吃的烧排骨……” 萨音想到刚才锅里黑乎乎的一团，沉默了一下道：“可以等我回家做。” “你最近忙嘛，我想着应该不难……” 苏渺渺越说声音越小。 今天在心理医生那里睡了个好觉，苏渺渺心情很愉快，所以回到家以后就想找点事情做。 谁知道明明菜谱她看懂了，做出来却成了那个样子。 萨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道：“厨房这么危险的地方不适合你。” 苏渺渺深有同感地点了下头。 把毛发都吹干后，苏渺渺又恢复了原本的美貌。 萨音捧起猫猫的脑袋亲了又亲，最后在苏渺渺抗议的“眯呜”声中才停了下来。 “渺渺自己去玩儿，我做好饭了再叫你。” 苏渺渺从萨音的腿上跳了下去，对着她“喵”了一声，然后跑去了客厅。 萨音好笑地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厨房。俐落地收拾好烂摊子，又麻利地炒了个菜。 苏渺渺这时已经和不会做饭的自己和解，帮着萨音把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 “幸好有你，”苏渺渺对着萨音双手合十拜了拜，“家里有一个废物就够了。” 萨音被逗笑，“渺渺才不是废物。” “那是什么？”苏渺渺故意问道。 萨音笑道：“当然是我心爱的小猫咪。” “肉麻！” 苏渺渺嗔了萨音一眼，但是脸上却笑开了花。魔/蝎/小/说/m/o/x/i/e/x/s/.c/o/m 29、第29章 喵喵喵~ 吃完了饭，萨音和苏渺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萨音“不经意地”提起三花屿上的坠崖案，“还真让你说准了，我今天遇见死者的妻子了。” 苏渺渺顿时把头扭了过来。 她昨天才把线索“送”给晏阳，今天调查就有进度了？ 萨音看着苏渺渺明明很好奇却又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勾了勾嘴角，“这个案子有点难查……算了还是不说了。” 苏渺渺一听急了，“怎么难查了？不是都……” “都什么了？”萨音明知故问。 苏渺渺卡了壳，憋了半天才道：“明明都知道那个女的肯定有问题了。” “但是没证据啊，”萨音双手一摊，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卡在了一个关键的地方。” “什么地方？”苏渺渺眼巴巴地看向萨音。 “算了，这涉及案情，不能讲。” 苏渺渺：“……” 猫猫的好奇心本来就重，偏偏萨音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吊得苏渺渺心里痒得厉害。 但是萨音故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揉了揉女友的脑袋，“好啦，破案是警察的事情。小猫咪就别操心了……我去洗澡。” 萨音刚转身离开，苏渺渺就蹿到了书房。 耳朵一直竖着听动静的萨音笑了起来，“又傻又可爱。” 苏渺渺怕露馅不敢询问萨音，但是她有更好的人选…… 于是，晏阳回到家，随便对付一口吃的准备看个小说放松一下，手机就黑屏了。 就当她以为手机故障的时候，屏幕又突然亮了起来。 晏阳：“……”这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手机自动打开了备忘录，然后一行字出现在了上面，语气也还是那么欠揍—— 【我交给你的资料都看了吧？有什么感想？呵呵，可别说你能力不行，这么简单的案子都调查不明白吧……】 晏阳咬了咬牙根。 这黑客也太嚣张了，攻入她的电脑就算了，竟然还敢攻入她的手机。 当然最让晏阳生气的是，她还真的调查卡住了。 深呼吸了几次，晏阳决定“忍辱负重”。 换个角度想，白嫖的线索难道不香吗？ 于是她直接在备忘录里打下一行请求—— 【能帮忙调查民宿‘鲜花集市’的员工名单吗？】 警方不是没有办法查，只是想不惊动崔朝和鲍怡，就没那么容易了。黑客神出鬼没的，最适合用来搜集这种证据。 苏渺渺看到这里，心道警察也太没用了，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当然，她家阿音除外。 【可以。】 看到这条回复，晏阳对这名黑客终于多了一点点好感。 她又大胆地提了要求。 【再帮忙调查一下那十几家公司的资金流水，看看都去了哪里。】 还真是得寸进尺…… 苏渺渺不悦地皱了皱鼻子，心道：看在阿音的面子上，就再帮一次。 【可以。】 晏阳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好说话，接着又试探了起来。 【有兴趣来我们警局上班吗？】 要是noma不愿意的话，拐个别的黑客来也可以啊！ 旧纪元不是有句名言嘛——管他黑猫白猫，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晏阳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这个黑客愿意查到犯罪证据交给警方（当然攻入别人的电脑和手机是不对的），还算有点正义感，至少人品不会太坏。 要是能归到队里，她可以好好调/教一番。 苏渺渺看到晏队的要求倒是一愣。 因为萨音工作繁忙，苏渺渺和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确实有打算想改变这个现状。 不过，她从未想过要和萨音做同事。 办公室恋情会不会不太好啊？ 晏阳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还以为对方不愿意。只是手机一直被人远程操控，导致她什么都做不了。 自从当上队长以后，晏阳自认为已经修炼到家，情绪不会轻易被人牵动，但此时还是气得有点牙痒痒。 【我接受不了约束。】 这是拒绝的意思？ 晏阳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又发来一句。 【不过，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晏阳回复：【什么条件？】 【不能限制办公室恋情。】 晏阳脑袋上面差点具现化一串问号。 办公室恋情？哈？这是看上他们队里的谁了？ 晏阳想了又想，她们队里萨音、伊玛、贝慕和霍琦都已经有对象了，剩下的单身狗（猫）只有她和江苑。 首先排除自己，那就是看上了江苑？ 那个又笨又莽的家伙，也有人看得上？ 晏阳一时间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同情江苑。 不过为了队员们的感情生活，晏阳回道：【我们不限制办公室恋情，只要不耽误工作就好。】 反正警局里有不少都是两口子，也不差再多一对儿情侣。 苏渺渺满意地点点头，【行，那我考虑考虑。】 于是，双方都很满意地结束了这场非正常的通话。 等到萨音故意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恰好看到苏渺渺从书房里出来。 “渺渺，傻笑什么呢？” 萨音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 苏渺渺眨了眨眼睛，“不告诉你。” 萨音能猜到一点，却故意装作生气，“好啊，渺渺也有小秘密了……” 苏渺渺笑嘻嘻地走到萨音面前，用脑袋去蹭她的脖颈，“阿音最好了。” 看着试图蒙混过关的女友，萨音无奈妥协，“有秘密没关系，不过千万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我才不会，”苏渺渺踮起脚，在萨音唇上啾了一下，“我们去睡觉。” “小色猫……”萨音伸出手指点了点苏渺渺的鼻子，却是手臂一用力将人抱了起来。 …… 网安那边派来的技术人员第二天就来了。 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30多岁的青年，头发微长，衣着休闲随便，看着不像个工程师，反倒是像个宅男。 而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子，葡萄眼，婴儿肥，眼神清澈而愚蠢，一看就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晏队你好，我是莫奈。这是我带的警校实习生米乐。” 晏阳和对方握了下手，“你们好。” 萨音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听到后面的贝慕小声道：“他们名字真有个性。” “为什么？”她回头问道。 贝慕没想到自己的小声吐槽会被听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最近去逛了关于旧纪元美术史的展览馆，莫奈和米勒都是很出名的画家。” “你懂得真多，”萨音由衷称赞。 贝慕被夸了心里高兴，道：“我女朋友学艺术的，喜欢这些。” 江苑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道：“我走了，去和霍姐换个班。” 只是还没等她出门，就被晏阳叫住，“江苑，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想和你谈一下。” 江苑莫名其妙，“什么事啊，晏队。我赶时间呢！” “赶时间也不差这一会儿……过来我办公室。” 萨音给了江苑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拍了拍肩，“一会儿认错记得态度好一点。” 江苑：“……” 到了晏阳办公室，江苑已经把最近一个月所有犯过的大错小错都想了一遍，却听晏阳问道：“小苑啊，你以后想找什么样子的伴侣？” 江苑：“啊？” 看着江苑一脸懵的样子，晏阳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她也不想问得这么尴尬，但是这不是想试探一下嘛！ 万一那个黑客看上了江苑，但是江苑“宁死不从”，咳咳，没看上对方，那岂不是糟了？ 江苑磕磕巴巴地道：“晏，晏队，你问这个干什么？” 晏阳想了借口，“局里打算举办一个相亲会，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参加，我帮你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 江苑闻言有点心动，扭捏了半天道：“我喜欢性格温柔的……” 晏阳：“……”完了，那黑客一张嘴就能气死人，肯定不温柔。 “我还喜欢真诚待人的……” 晏阳：“……”黑客都藏头露尾的，怎么看也不算真诚。 “我还喜欢长得……好看点的。” 晏阳：“……”她压根就不知道对方长得什么样。 “你这要求还挺高，”晏阳越想越上火，一挥手，“行了，你回去吧！” 江苑乖巧点头，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对晏阳道：“晏队，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我喜欢女孩子！” “知道了，知道了，”晏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点后悔昨天邀请那个黑客了。魔/蝎/小/说/m/o/x/i/e/x/s/.c/o/m 第30章【VIP】 第30章 第30章 喵喵喵喵～ 米乐把带来的仪器放好， 凑到莫奈身边道：“师父，咱们要监听的犯罪嫌疑人是干什么的？” 莫奈道：“听说是涉嫌诈骗。” “哦，”米乐又问道：“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程序会自动录下犯罪嫌疑人的所有通话， 到时候我们判断通话里有没有涉嫌犯罪的线索。除了通话记录外，还有一些常用的手机通讯软件聊天记录，也需要查看。” 只要通信公司和手机软件运营商配合， 就能将他们的系统接驳到警方的系统内，实现实时监听。 米乐听明白后， 自告奋勇道* ：“师父，这个我会， 您先休息， 我盯一会儿。” “你确定自己没问题？” “没问题， 您就放心吧！” 莫奈正好手头上还有别的工作， 又嘱咐了一番后，和晏阳打了声招呼离开。 米乐确定莫奈已经走了以后，悄悄用手机打开一个更换IP地址的软件， 然后才打开自己的PP号。 【笨鸟先飞：大神！！！！我想死你了！】 苏渺渺正在家里查询那十几家空壳公司的流水，突然马甲号收到了一条消息提醒。她打开一看，竟是那个消失了好久的笨蛋菜鸟。 【鱼沉雁渺：我还以为你退网了。】 【笨鸟先飞：没有， 是因为我最近开始实习了，每天都加班， 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打工狗的生活真是太苦了。】 苏渺渺一天班也没上过， 但是想想自己赶稿子时的痛苦， 到也不是不能感同身受。 【鱼沉雁渺：你好好练习技术， 混口饭吃不难。】 笨鸟先飞虽然天赋差了点， 人也天真了点，但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成为顶级黑客嘛！ 【笨鸟先飞：虽然很累， 但是我挺喜欢的。啊，大神，工作来了，我得去忙了。】 【鱼沉雁渺：嗯，加油。】 另一边，米乐看到系统提示犯罪嫌疑人正在通话，立刻中断了聊天，投入到工作之中。 大概两分钟后，米乐跑出房间，打开隔壁办公室的门，“有，有线索！” 萨音闻言立刻站起身，“什么线索？” 米乐解释道：“那个叫崔朝的嫌疑人，给另一名叫鲍怡的嫌疑人打电话，说要赶紧把‘货’处理了。” “‘货’是指什么？他们有没有提？” 米乐摇头，“没有。” 信息太少，没有办法做判断，于是萨音道：“你再回去监听，不急。”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 见这小姑娘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离开，萨音觉得她应该和江苑能聊得来。 把手头的资料看完后，萨音对伊玛道：“走，陪我去趟医院。” “去医院干嘛？”伊玛问道。 “去调查一下崔涵丈夫的死因。” 伊玛穿上厚外套，站起身，　“这都过去十几年了，还能有线索？” “总要试试看……我查了一下卷宗，当年的主治医师还没退休，可以过去问问。” “行，”伊玛把拉链拉好，“走吧。” 两人来到阿比西亚市的桑比医院，找到了当年接诊崔涵丈夫鲍宇的庄医生。 在表明身份后，医生非常愿意配合，但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回忆了一会儿道：“若是其它患者，我还真不一定能想起来，不过这位鲍先生的死，我印象非常深刻。” 萨音与伊玛对视一眼，问道：“庄医生，您为什么这么说？” 庄医生道：“那位鲍先生是因为出了车祸送到我们医院抢救，急诊科给他做了抢救，然后转到了我这里来。那时候，我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亲自给他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按理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萨音点头，“我听说他后来是从床上掉到地上，摔死了。” “对，这件事因为太罕见了，所以才让我一直记到了现在，”庄医生说起这件事还忍不住唏嘘，“我当天没有值夜班，也是第二天才听说的。鲍先生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刚好撞到了铁质床头柜的柜角，而且还是太阳穴的位置。当晚的值班医生最终没能把他的命抢救回来。” 萨音沉吟了一下道：“如果只是这样，您应该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 “萨警官真是料事如神，”庄医生笑了笑，“确实是有一件事情让我觉得很奇怪。不过，最好还是让当时的护士长邱荔来和你说吧！” 庄医生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儿，一名两鬓已经斑白的老护士长走了进来。 “庄医生，有什么事吗？”邱荔看了看萨音和伊玛，疑惑地问道。 庄医生解释道：“这两位是萨警官和伊警官，他们来这里是想了解18年前鲍宇意外身亡的事情。事发那天，正好是你值夜班，应该还记得吧？” 听到“鲍宇”这个名字，这位护士长的表情果然有了变化。她揣着兜里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看向萨音两人道：“你们想问什么？” 萨音道：“鲍宇从床上掉下来的时候，身边有人吗？” “有，”护士长斩钉截铁地道：“是他的妻子，叫什么我不记得了。” “既然她的妻子在，怎么会让他从床上掉下来？” 护士长道：“这个我也很想知道。她当时说自己累了，趴在床边打盹儿，然后突然听到砰地一声。惊醒后就发现丈夫已经倒在了地上。我当时在值班，她从病房跑出来找我。我又联系了值班医生，对患者立刻采取了抢救……” 她后面的讲述和庄医生说的大差不差，基本都能对得上。 别说当年监控还没普及，就算是现在，病房里发生的事情也很难说的清。 但萨音看出护士长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心里有了计较，对庄医生道：“谢谢您配合，我们先走了。” 出了庄医生的办公室，萨音叫住护士长，“可以聊一聊吗？关于鲍宇的事。” 邱荔犹豫了片刻后道：“可以。” 三人来到走廊尽头的观景阳台，萨音率先开口道：“关于鲍宇的事故，您是不是还知道别的内情？” “做警察的是不是眼睛都这么厉害……你看起来和我女儿差不多大。” 萨音笑了笑，“就当您是在夸奖我了。” 老护士长放松了一些，“是知道一点东西，但是算不上内情。” “关于什么的？” “是关于鲍宇的老婆。当天，就是鲍宇去世的那个晚上，我看到鲍宇的妻子和一个男人私会。” 萨音精神一凛，“您认识那个男人吗？” “不认识，”老护士长摇了摇头，“而且长相我也没有看清，但我确定自己看到他和鲍宇的老婆抱在一起。” “谢谢您提供的线索，”萨音道谢。 “不用，”老护士长笑了笑，“这件事当年我除了庄医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现在说出来，反倒是心里好受多了。” 萨音理解这位老护士长的做法。 护士长一是不能确定这件事和鲍宇的死有关系，二是全凭一张嘴根本没有证据，所以无论出于哪种考虑，她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在离开医院后，伊玛道：“咱们是不是得查查崔涵的人际关系，尤其是感情生活方面。” 卷宗上写着，崔涵在丈夫鲍宇死后，就一直没有再婚。 也不知道护士长看见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伊玛感叹：“这案子查的，怎么越来越复杂……” “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复杂的事情也就变得不复杂了，”萨音道。 “那倒也是……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萨音想了想，道：“去崔涵的老家问问。” “行。” 崔涵的老家就在阿比西亚附近的乡村，距离医院的位置只有二十多公里。 驱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村口，萨音把车停好，与伊玛一同向村里走去。 她们没有向村民打听崔涵当年住在哪里，而是直接找到了村长。 村长年纪不大，对于崔涵一家的情况也不太了解。不过他告诉萨音，他的父亲当年也是村长，肯定知道。 …… 萨音和伊玛跟着村长去了他家里，找到了老村长。 老村长退休后一直在村里生活，虽然60多岁了，但是身体非常健康。 他询问了萨音的来意后，摸着自己的光头想了一下道：“你说的是老崔家啊……那一家子，好惨的。” 萨音搬了个小板凳坐到老村长对面，问道：“你知道崔涵有个继妹，被水淹死了吗？” “知道，”老村长点头，“那可怜的小猫崽儿，还是我组织村民从水塘里捞起来的。” “具体什么情况，您还记得吗？” “时间太久了……只记得那娃儿和姐姐出去玩儿，不知道怎么自己跑去水库那边掉下去了。唉，才十岁的小猫崽儿，救上来的时候肚子鼓鼓的，已经没了气儿了。” 听着老村长的描述，萨音心情也不免变得沉重起来。 若是这个意外和崔涵也有关系的话，那她可真是灭绝人性的畜生。 “崔家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诅咒，先是男主人得病死，女主人改嫁。改嫁以后，二婚的丈夫又死了。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女儿生活，结果小的那个被淹死了。女主人最后也病死了。只剩下大女儿是个命硬的，听说去了城里，过得还不错。” 这里面提到的五个人，目前只剩下崔涵还活着，其他四个各有各的死因，想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萨音和老村长又聊了一会儿，听了一大堆关于崔家的八卦。 他说崔涵的母亲阮玉珠当年是他们村最漂亮的女孩，求亲的人从她家里一直排到了村口。头婚的丈夫还不错，但是死的早。二婚嫁的男人脾气差，经常家暴她。 也幸好二婚的那位也是个短命鬼，早早就没了。 自那以后村里人都说阮玉珠身上有诅咒，谁也不敢靠近她，也没少让两个孩子在村里受歧视。 从村长的描述来看，崔涵的童年应该是相当不幸的。 只是，个人的遭遇再不幸，也没有向无辜之人下手的权利。 离开村子，萨音和伊玛开车回警局。 晏阳恰好拿着一沓资料进来，“你们回来的正好，那十几家公司的流水已经都查清楚了。还有民宿员工的名单也搞到手了。” “效率这么高？又是找了哪位高人？”伊玛打趣道。 “还是你们口中那位‘黑客侠’，”晏阳因为案件有了进展，心情正好，“他昨天找我问案件查得怎么样，我就顺势请他继续帮个忙。这不，今天就给我查的一清二楚。” 伊玛竖了个拇指，“不愧是黑客侠，厉害！” 萨音出声问道：“晏队，黑客……侠是昨天几点联系你的？” “七八点钟吧？怎么了？”晏阳狐疑地看向萨音。 萨音笑了笑，“没什么。” “你最近看起来心事有点重，和女朋友吵架了？”晏阳关心道。 “没有，我和渺渺挺好的。” “感情稳定才好，”晏阳想起黑客侠和江苑的事，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走入了一个误区。 黑客侠有说过他喜欢的是组里的单身狗（猫）吗？万一他喜欢的是萨音这种的，难不成还要拆散人家情侣不成？ 不行不行不行……如果是这样的话，晏阳宁可不要黑客侠加入她的队伍。 看着自家队长表情不停变换，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纠结一会儿丧气的，萨音担心道：“晏队，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晏阳捏了捏鼻梁，“还是继续说案件的事吧。” 根据调查，那十几家公司的资金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问题，但最终的流向却是境外的同一个账户。 到现在为止，案件事实已经基本上明朗，只差一个可以让她们搜查民宿的理由。 而这个理由，也很快就来了。 又过了两天，两名技术人员通过监控崔朝、鲍怡等人的通话和聊天记录，终于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晏阳在白板上写下三个关键词：养信用、套贷款、杀人命。 晏阳道：“崔朝等人，先是通过免费提供住宿和就业机会，吸引一些流浪人员或者外地务工人员来到民宿。比如谭辉这种和家人基本不联系，本身还有智力缺陷的。” 萨音总结：“好下手，好控制的对象。” “是的，”晏阳颔首，继续道：“在这些人上钩以后，崔朝就会立刻将他们控制起来，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 江苑恍然，“所以八楼的大铁门就是这个用途。” 说起崔朝等人的手段，简直残忍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他们先是把受害者挂靠在那十几家空壳公司名下，然后按时给他们发工资。 这是为了在后期贷款的时候，让银行误认为这些员工有稳定的收入，继而更容易放款。 当然，这些工资一到账，就会立刻被划走。 接着，崔朝再以员工的名义向各大银行、贷款平台申请小额贷款，而且还会按时还款。 当然，这也是为了“养信用”，进一步取得银行和贷款平台的信任。 等到受害者的信用分数达到一定程度后，崔朝等人就会申请大额贷款。 通过这种方式，据不完全统计，崔朝套现的金额高达数千万。 然后就到了最后一步——杀人命。 如果仅仅是让受害者背负巨额贷款到也罢，但崔朝等人担心东窗事发，因而便想要将这些人除掉。 这就不得不提到鲍怡在这个环节的作用了。 还是拿谭辉举例。 现在可以确定谭辉也是被“养、套、杀”的受害者之一。 虽然谭辉没有背负巨额欠债，但是他是那十几家空壳公司的法人。 众所周知，公司一旦出现什么问题，法人是第一责任人。 就算哪天东窗事发，也可以推到谭辉身上去。 根据鲍怡和崔朝的通话，谭辉在坠崖前的身体情况已经不是很好。他们觉得他已经没有了价值，于是决定除掉他。 后面就是他们之前就推测到的了。 鲍怡和谭辉假结婚，为他购买的高额保险。然后策划了一场“蜜月旅行”，再以一场“意外坠崖”结尾。 一番操作下来，鲍怡就可以以妻子的身份向保险公司申请理赔。 江苑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太可怕了。” 人性的“恶”，在崔朝和鲍怡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这些事情似乎和崔涵没有什么关系？都是崔朝和鲍怡谋划的？”伊玛提出疑问。 霍琦“啧”了一声，“我不信没有她的手笔。利用保险敛财不是她的拿手好戏吗？”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萨音也觉得棘手，只能寄期望于到时候审讯崔朝和鲍怡的时候，他们能提供沈宁案的线索了。 晏阳道：“我已经向肖局请求了支援，搜查令也下来了，两个小时后动手。我们现在讨论一下行动方案……” …… 【笨鸟先飞：大神，我有点激动。】 【鱼沉雁渺：激动什么？】 苏渺渺正准备第二次去心里诊所找那位唐医生，就收到了笨鸟的来信。 【笨鸟先飞：不能说，因为要保密。但是，我真的好激动，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行动。】 苏渺渺看到这句，觉得对方的描述有点奇怪。不过既然都说了要保密，所以也并没有追问。 【鱼沉雁渺：加油。】 【笨鸟先飞：我肯定会加油的！】 结束通话后，苏渺渺就出了门。 来到诊所后，依旧是那位前台。 她还记得苏渺渺，笑着问道：“苏小姐，这次是预约了李医生，还是唐医生？” “唐医生。” “好的，还是二楼的办公室。” 苏渺渺看了眼大厅的绿植，询问道：“这些植物是谁放在这里的？” 前台愣了一下，回道：“是唐医生提议的，他说绿植可以让进来的客人感觉放松。” “不错的想法。” 苏渺渺抛下这句话，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唐医生示意苏渺渺坐在上次的沙发上，然后又拿了相同的表格递给苏渺渺。 “愿意填一下吗？” “嗯，”苏渺渺这回没有拒绝，接过纸笔开始填起来。 除去基本信息，剩下的是要求苏渺渺叙述一下自己的心里症状、生理症状和社会功能方面的问题。 苏渺渺花了半个小时，写满了整整一页纸，然后递给唐医生。 唐医生眼神掠过表格，惊讶道：“你的字很好看。” “谢谢，”苏渺渺矜持道。 “请等一下，”唐医生说完拿起苏渺渺填写的表格认真阅读起来。 苏渺渺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到心理诊所，她都会觉得困倦。好像渴了很久的旅客终于等到了一杯水。 于是，等到唐医生看完表格抬头去寻苏渺渺时，就看到她又睡着了。 唐医生非常无奈，但这次他直接叫醒了苏渺渺，“抱歉，如果再让你睡下去，显得我们诊所像是骗钱的了。” 做心里咨询的费用可不低，而且按照时间收费。 这是苏渺渺第二次在医生的办公室睡着，“抱歉。” “不用道歉，”唐医生对苏渺渺道：“我们还是来谈一谈你的问题吧。” “好。” …… 霍琦在民宿外面连续盯了几天，脸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瞧着憔悴了不少。 她故意把冰凉的手往江苑脖子里塞，江苑嗷的一声，两只镶着黑边的灰色耳朵冒了出来。 “都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晏阳无语，“赶紧说正事！” 被江苑怒视的霍琦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伸了个懒腰兴奋道：“可算是要行动了，我都想自己冲进去把那家伙逮了。” 晏阳问道：“确定崔朝在里面？” “确定，早上进去就没出来。不过没看到鲍怡。” 晏阳坐在副驾的位置，望向民宿门口，“鲍怡我已经派了人去抓，现在主要是民宿这边。” 霍琦道：“根据我这两天的观察，民宿的员工基本上很少离开这里，统一住在七楼的员工宿舍。” “他们为什么不逃？”江苑疑惑道。 萨音分析，“有可能是被洗脑，或者被威胁了。” 在许多类似的案件里，受害人都选择了顺从施害者，甚至会帮助罪犯。 一方面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害怕自己不听从对方的指令会受到虐待或者生命威胁；另一方面，受害人在长期压抑扭曲的环境中生活，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他们会合理化自己的处境，思想和行为都被施害者控制，成为他的“提线木偶”。 再加上崔朝特意筛选了一些社会底层的流浪者，他们无依无靠，经济困难，本就是最弱势的群体。 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江苑咬着牙道：“非得把这个恶心的家伙抓回去狠狠审问！” 晏阳再次确认了一遍行动方案，道：“民宿的一楼到六楼都有旅客，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们不能强行闯入。咱们几个都露过面不适合探路，一会儿找两个面生的进去，先把崔朝控制了。” 霍琦提醒道，“民宿有个后门，也得找人把守，别让那小子跑了。” “行，”晏阳立刻安排几人去后门。 接着，晏阳补充道： “除了抓捕崔朝外，八楼很有可能是关押受害者的地方，千万别漏下。” 几人同时应道：“明白。” 行动开始后，只见两名警察率先进入了民宿，他们以有检查表需要老板本人签名为由，让员工把崔朝叫过来。 崔朝不疑有他，走了过来刚要签名，就被两名警察按在原地。 随即晏阳带着其他警察也冲进了民宿，迅速控制住场面。 除了崔朝外，所有员工都没有反抗，被警察集中在了一起，抱头蹲在地上。 崔朝从被抓以后就一直叫冤，“警官，你们抓我干什么？宁姨的事情和我也没关系啊！我当时有不在现场证明。” 晏队冷声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应该很清楚，没有违法犯罪我也不会找上你。” 崔朝脸色变了变，却依旧装傻，“我可是守法公民，就开了个民宿赚点小钱而已，能犯什么罪？” “希望你和我们回警局后，还能这么嘴硬，”晏阳见崔朝一副拒绝配合的模样，对萨音和伊玛道：“去楼上。” “好，”萨音应了一声，在一众员工里扫视一圈，叫其中一人站起来。 这人正是鲍怡的两个“朋友”之一，叫宋永贵。 能被鲍怡带出去“办事”，显然他在民宿里的地位应该不低。 “你来带路，”萨音对宋永贵道。 宋永贵下意识地看向崔朝所在的位置，萨音挪了一下身体挡住视线，不让他们有交流的机会，“走吧！” 宋永贵心中忐忑，却也不敢拒绝，一路带着萨音和伊玛来到七楼。 七楼一共有8间员工宿舍，四人一间，现在只住满了一半，而且并没有上锁。 萨音挨个打开看了一遍，除了有些简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萨音又叫宋永贵打开七楼通向八楼的铁门。 宋永贵立刻道：“那道铁门有指纹锁，我打不开。只有老板和怡姐能打开。” “你是说崔朝和鲍怡？” “对，”宋永贵点头。 萨音没信他的话，直接把他拉到铁门前，“试试。” 宋永贵犹豫了半天，才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了指纹锁采集器的位置。 识别失败，门没有开。 宋永贵立刻松了一口气，却听萨音道：“换根手指。” 宋永贵：“……” 在换到第三根手指的时候，门开了。 萨音冷哼一声，“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别想耍心眼儿。” 伊玛对萨音竖了个拇指，踢了宋永贵一脚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帮忙掩盖证据，不怕到时候多判你几年。” 宋永贵讷讷地不敢吱声。 上了八楼，光线蓦地变暗。 奇怪的是，八楼并不算矮。但走廊的所有窗户都安装了铁栏杆，而且排布得非常紧密，把阳光遮去了大半。 整个八楼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 一种潮湿中带着腐败的气味传了过来，让嗅觉敏感的萨音皱了皱眉。 伊玛捂着鼻子道：“这里好像只有一个房间。” 萨音看向宋永贵，“这里是做什么的？” 宋永贵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放杂物的。” 萨音命令道：“打开！” 宋永贵忙道：“这个我真没有钥匙！钥匙都是老板统一管理的！” 萨音盯着宋永贵看了一会儿，对伊玛道：“去楼下搜一下崔朝身上有没有钥匙。” “好，我这就去。” 伊玛转身离开，萨音走到被锁着的房间门口，把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声音。 然而里面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萨音又敲了两下门，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受害者没有被关押在这里？ 萨音蹙了下眉，要是找不到足够的证据，仅凭贷款欺诈，崔朝可判不了几年。 不过一会儿，伊玛回来了，她摇了摇头道：“崔朝身上没有钥匙。” 萨音转头看向宋永贵，“我再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钥匙在哪里？” 宋永贵面露纠结，欲言又止。 “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门，你不说也只是拖延点时间而已。我们可以找开锁匠来打开。给你立功的机会你要不要？”伊玛也在一旁诱惑道。 宋永贵在心里权衡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交代，“钥匙在老板的办公室。” “我去拿！” 伊玛立刻去了趟崔朝的办公室，莫奈和米乐正在检查崔朝的电脑和其他电子设备。 “有没有发现钥匙？”伊玛问道。 “我看见了！！”米乐指向一个抽屉，“那里有一串钥匙。” 伊玛问痕检人员，“采样了吗？能拿吗？” “可以，拿吧！” 伊玛拿起钥匙，随口问道：“米乐，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有有有！！！”米乐立刻点头，“这里面有办理贷款和保险的资料。” “行，那你好好干！”伊玛拍了下米乐的肩膀，“我先走了。” 回到八楼，萨音接过伊玛手里的钥匙，挨个试了一遍，终于锁芯松动，门吱嘎一声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腐臭的味道。 萨音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但眼睛还是被刺激得流出了眼泪。 但让她更震惊的，是房间里的场景。 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铁笼，铁龙里竟然关押着七八个人。 他们身上都带着伤，佝偻着身体，眼神呆滞，其中一个已经不能保持人形。 铁笼里放着一些塑料袋和碗，里面有些残羹剩饭，但显然已经变质。 因为过于震惊，萨音站在门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伊玛在萨音身后推了她一把，急声道：“为什么不进去？怎么了？” 萨音被唤回注意力，转身对伊玛道：“快，叫救护车。” 伊玛的视线越过萨音，落在房间里，也被震惊得呆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萨音用剩下的钥匙把铁笼子打开。 在这个过程中，笼子里被关押的人既没有反抗也没用求救。 他们都神情漠然地看着萨音，一声不吭。 萨音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她弯腰把笼子里昏迷狸花猫抱了出来，检查伤势。 发现她不仅只有三条腿，其中一条腿还不自然的弯曲，应该是断了。 身上更是有十几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开始腐烂。 凄惨的模样简直触目惊心，但好在她的腹部有规律的起伏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萨音接着又把笼子里其他被关押的人一一放了出来。 他们中大多数因为长期遭受虐待，无法保持清醒的意志，自然也没办法告诉萨音他们遭遇了什么。 直到，其中一个女孩开了口，“你是谁？” “我是警察，”萨音一边观察着女孩的神态，见她眼神还算清明，有意多了解些线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抿了抿唇，小声道：“我叫青西……你真的是警察吗？” “我是，”萨音把口袋里的证件拿了出来，给女孩看了一眼。 女孩明显戒备放下来许多，“你是来救我们的？” “是的，”萨音点头，“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女孩子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是怎么被骗过来的？” “没钱，想找个工作。” “你家里人呢？” “死光了。” 萨音看得出，这孩子嘴里没一句实话，不过此时也不是追问的时机，因为救护车已经到了。魔/蝎/小/说/m/o/x/i/e/x/s/.c/o/m 30-40 第31章 第31章 喵喵喵喵喵～ 随着救护车离开， 现场勘查的警员们纷纷进入房间，开始固定和提取犯罪痕迹。 萨音见自己留在这里碍事，于是来到一楼崔朝的办公室。 她刚走进去， 就听到一声惊呼，“呀！” 萨音抬头看向声源。 “抱歉抱歉，我就是吓一跳。” 米乐见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脸上一红。 萨音走过去问道：“看到什么了？反应这么大？” 米乐深吸一口气，指着电脑屏幕小声道：“有死人。” 萨音闻言看向屏幕， 只见上面有一张被放大了的照片，照片的中央有一具男性尸体。 尸体头部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瞳孔放大， 四肢扭曲变形。 确实有些骇人。 “害怕就别看了， 我来。” 米乐松了一口气， 正要表达感谢，却听萨音道：“没这个胆量，毕业就赶紧转行。” 米乐：“……”前辈的嘴好毒。 把米乐支走后， 萨音快速浏览完文件夹的所有资料，心里的怒火翻腾得越来越猛烈。 文件夹里的死者有八人，都曾是民宿的员工， 也就是崔朝骗来的流浪人员。 而他们和谭辉一样，都是死于各种“意外”。 九条人命， 就这么消失在了这间看似光鲜亮丽的民宿里， 实在让人脊背生寒。 等回到警局， 萨音第一时间向晏阳申请提审崔朝。 晏阳答应了下来， “你带江苑去审崔朝， 伊玛和贝慕去审鲍怡。霍琦，你太累了， 回去休息吧！” “也行，”霍琦伸了个懒腰，“我回去睡一觉。” 这几天虽然有江苑替班，但霍琦守的时间最长，现在确实有点顶不住了。 霍琦离开后，萨音整理了下资料，和江苑一同来到审讯室。 萨音故意晚来一会儿，就是要晾着崔朝。 显然这个方法很有效。 透过审讯室的窗，她发现崔朝表现出了很明显的烦躁不安——手脚不自觉地抖动，呼吸急促，眼神飘忽。 萨音看多了这种犯罪嫌疑人，别管犯案时多么心狠手辣，在事情败露时，依旧会感到恐惧害怕。 推开门，萨音迈着平稳的步伐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崔朝刷地转过头，看到两名警察，他下意识地喉咙吞咽了一下，身体紧绷起来。 然而，萨音只是表情平静在崔朝对面坐下，对一旁江苑道：“你来做记录。” “好，”江苑打开笔记本电脑，过了一会儿道：“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萨音颔首，这才抬头看向崔朝，冷声问道：“姓名，性别，年龄……” “崔朝，男，28岁……” 崔朝虽然极力想要表现得平静，但他动作和表情都十分僵硬。 他很清楚自己的民宿里藏着什么秘密，那么多警察冲了进去，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许多证据他也根本没来得及清理。 所以，一会儿他要怎么说，才能把罪责降到最低？ 崔朝大脑里疯狂的运转，回答也越发谨慎了起来。 萨音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问道：“你的民宿是什么时候开始营业的？” “5年前。” “5年前你才23岁，刚从大学毕业，哪来的钱开民宿？” “是我姑妈给我的钱。” “你姑妈是谁？叫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崔朝忍不住道：“萨警官，这你就是明知故问了吧？我姑妈是谁你们能不知道？要不是我姑妈的案子，你们会调查到* 我身上？” “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萨音面无表情，继续重复了一遍，“你姑妈是谁？叫什么？” 崔朝心里不满，却也没敢发作，“我姑妈叫崔涵。” “你姑妈除了给你钱投资，平时插手民宿的事情吗？” “没有，”崔朝否认，“我姑妈从来不管民宿的事，而且当初她资助我的钱我早就还回去了。” “你名下有一台价值200w的豪车和一处价值800w的别墅，但你的民宿每年赚的钱并不足以支撑你这些高额消费。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除了民宿，还有其他收入，比如公司的股份。” “哪些公司，股份多少？” “太多了，记不清。” “记不清没关系，我们已经帮你查了。” 萨音把一沓资料放到崔朝的面前，“确认一下，上面的十几家公司是不是和你有关。” 崔朝拿起资料只看了几眼，额头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只因为那资料上不仅清晰地写明了他直接或间接控制的十几家公司的名称，还将公司每一笔资金的流向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包括他使用各种手段转到境外的资金。 明明自己做得这么隐蔽，怎么会被警方调查出来？ 萨音敲了敲桌面，继续给崔朝施加压力， “解释一下吧，转入你境外账户的钱从哪儿来的？可别说都是公司的利润。” 这些空壳公司根本没有实际的业务，所以也就没有所谓的“营收”。 那些资金都是崔朝等人逼迫民宿员工，以他们的名义从银行贷出来的赃款。 崔朝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试图狡辩：“我不清楚，我只是有这些公司的股份而已，法人是谭辉，不是我。” 想推到死人身上？ 萨音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那为什么公司的资金都流入了你的账户，而不是谭辉的？” “他分给我多少钱，我就拿多少钱，别的我不管那么多。” “那你挑合作伙伴的眼光还真是好，”萨音嘲讽道：“谭辉辛辛苦苦搞来钱，自己一分钱不留，都转进你的口袋，是吧？” 崔朝：“……” 见崔朝不说话，萨音又换了个话题，“你民宿里的员工是从哪里招聘来的？” 崔朝：“他们自己看到招聘广告找上门的。” “他们平时住在哪里？” “员工宿舍。” “几楼？” “七楼。” “八楼呢？” “八楼放杂物的，不住人。” “放了什么杂物？” “不知道。” “你不知道？”萨音敲了敲桌面，“你是老板，民宿里的事情你不知道？” “对，我是老板，但是我很少去民宿，有什么不知道的不是很正常？” “八楼的铁门是什么时候安装的？” “不记得了，装了几年了吧。” “为什么要装铁门？” “想装就装了，没有什么为什么。” 见崔朝这幅不配合的模样，萨音眯了眯眼，“平时你不在，谁替你管着民宿的事情？” “谭辉啊！要不是他突然死了，我这几天也不用一直在民宿这边盯着。” “糊弄谁呢！”听到这里，江苑实在忍不了了，怒道：“公司的事你不清楚，民宿的事你也不清楚，那你清楚什么？” 崔朝耸肩，“反正我就是不清楚，要问你们就问谭辉。” 问一个死人？这不是耍无赖吗？ 江苑越听越气，正想开口斥责，被萨音阻止。 崔朝现在明显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硬要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谭辉身上。 就算逼着他说，也未必能起到效果。 萨音自然不能让他得逞，于是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去过民宿八楼？” “去过，不过很久之前的事了。哦，我想起来了，那个铁门是谭辉说他想在八楼放点东西，怕被偷了，让我装一个。” “所以八楼的杂物室里有什么你一点都不清楚？” “对，不知道。” “你办公室的电脑呢？” “那不就是个摆设？我买回来都没开过机。” 问到这里，萨音蓦地笑了。 崔朝有点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笑你不会撒谎，”萨音双手交叉，手肘撑住桌面，“来说说你刚才都讲了哪些笑话。” “首先，你以为谭辉死了，我们就什么都查不到了？你说谭辉是法人，公司的事情都是谭辉操作的，和你没有关系。可是，公司成立的时间可以追溯到五年前，而五年前谭辉还在老家，和你根本不认识。” “第二，你说你对八楼的事情不清楚？但根据我们对你所有通讯的监控，你不仅非常清楚，而且还经常通过电话指挥其他同伙完成你的指令。” “第三，我刚才问你办公室的电脑有没有用过，你说没有。我劝你好好看一下刚才给你的资料，其中有几笔转账记录，需要本人完成的，IP地址就是民宿的那台电脑。” 萨音把话说完，看着崔朝瞬间变化的脸色，冷声道：“别想糊弄过去，老实交代吧！” …… “现场见面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18号下午？……可以不用戴面具，我没事的，嗯，我知道……行，到时候见。” 苏渺渺挂完电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参加书迷线下交流活动对她而言，是一个挑战。 原本编辑贺雅答应了苏渺渺可以戴面具，但是苏渺渺最近和心理医生聊了一下，对方建议她多接触一些人，或者参加一些公开活动。 用唐医生的话说，他觉得苏渺渺并不存在严重的生理疾病。只是因为过去的一些创伤，让她对周围的人或事物产生了极强的戒备心理，导致了过度敏感。 “所以，你需要多创造一些快乐的经历，把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覆盖，渐渐就会恢复正常的社交生活。” 苏渺渺也认可这种“脱敏式”的疗法，所以她想试一试。 第32章 第32章 喵喵喵喵～ 审讯结束， 萨音和江苑离开审讯室。 一脸颓唐的崔朝被看押的警察带走。 江苑对着萨音竖了个大拇指。 “音姐，你厉害啊！你一开始就给崔朝下了套，让他觉得自己有机会糊弄过去， 然后再最后打破他的幻想，给他致命一击，对不对？” 萨音瞥了她一眼， 快步向前走去，“平时少看点电视剧， 都看傻了。” “我不看电视剧啊，”江苑追了上去， “音姐， 你教教我审讯技巧！” “行， 有时间我给你讲讲。去看看伊玛她们审讯结束了没？” “好， 我这就去。” 看着江苑离开，萨音好笑地摇了摇头，走到办公室门口， 突然脚步一顿。 办公室里坐着一名中年女人，只见她衣着华贵，而且面容十分熟悉。 晏阳也发现了门口的萨音， 给她使了个眼色。 萨音立刻意会，退了几步， 走到视线盲区。 过了几秒晏阳走了出来， 小声道：“是崔涵。” 原来是她…… 和照片里比， 崔涵本人看起来更显精明强势。 “这不是早上刚把她女儿、侄子抓了嘛， 现在作为家属来了解情况了。我正想探探她的底呢， 一会儿你别进了，我自己来就行。” 萨音点头， “明白。” 晏阳刚要再商量一下计策，就听身后一个响亮的声音喊道：“晏队，音姐，你们怎么都在门口站着不进去啊？” 萨音：“……” 晏阳：“……”就说哈士奇不适合做警犬吧！ 江苑的声音果然引起了办公室里崔涵的注意，她站起身来到门口，只一打眼就认出了萨音，微微笑了笑，“您是萨警官吧？多谢您前几日给我的女儿讲解保险理赔的事情。” 萨音挑了下眉。 故意戳破她假扮保险理财员的事，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晏阳瞪了江苑一眼，江苑没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什么，一头雾水地摸了摸后脑勺。 “都是为了办案嘛，”晏阳打了圆场。 虽然她们怀疑崔涵与几个案件有关，但毕竟没有切实的证据，也不想现在打草惊蛇。 晏阳正想再说几句，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肖局。 “我先过去肖局那边，萨音、江苑，你俩和崔女士聊聊，”晏阳临走前不放心地对江苑嘱咐了一句，“一会儿别说话，用眼睛看着就行。” 江苑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才可能冒失了，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 晏阳离开后，萨音神态自若地走到崔涵对面坐下，让江苑倒杯水过来。 江苑依言去拿杯子倒水。 萨音看向崔涵说道：“不知道鲍小姐回去对我的业务能力评价怎么样？第一次做保险理赔员，我还怕给鲍小姐讲解的不够清晰。” 崔涵没料到萨音脸皮这么厚，心里哽了一下，刚要开口，就听萨音又说道：“崔女士今天您来得真是巧了，关于沈宁的案子，我们正想找您了解一些细节。” 听到“沈宁”的名字，崔涵皱了下眉，“我听说你们重启调查，还去了沈宁的面馆。我当时要处理女婿的丧事，没时间过去。不过案件已经六年了，我年纪越来越大，许多细节也未必记得清了，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萨音感叹道：“您和沈宁感情真好，我听说，就连她的葬礼都是你一手办的。” 崔涵叹气，“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她无依无靠的，我希望她走得体面一点。” 萨音接着问道：“我看过保险合同，沈宁购买的这份保险很特殊。只有投保人在五年内意外身亡才会赔付。而且，如果投保人的年龄在55周岁以下，还可以得到额外30％的赔偿。最重要的是，即便投保人有精神类疾病，也不影响赔付。这类保险产品非常稀有，而且保金高昂，一般人根本不会购买。我听说是你帮沈宁挑选的？” “是的，这份保险是我根据沈宁的要求，推荐给她的。” “你是说，沈宁自己想要购买这样的保险？” “是的。” “她为什么要买保险？” “沈宁总是疑神疑鬼，买保险可能是为了求份安心吧。” “那她为什么会在离世前一个月突然把受益人改成了你？” “这个问题这些年我已经解释了很多次了，但是没有人相信我，”崔涵表现得非常无奈，“沈宁原本是想把受益人写成她的女儿，还打电话给她前夫，想让女儿过来签合同，但是她女儿根本不想见她。她或许是伤心透了，才把受益人改成了我。也算是表达这么多年我对她帮助的感激。” “但这并不符合常理，”萨音分析道：“难道沈宁能预知自己的死亡？要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把受益人改成你可以作为报答？” 如果沈宁五年内没有死亡，那么崔涵将拿不到一分钱。 没有人报恩会这样做，除非她确定自己一定会死。 崔涵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沈宁本来就精神不好，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也很正常。” “你知道沈宁有焦虑症吗？” “我知道，”崔涵说到这里眼眶红了起来，“沈宁的前夫对她很不好，就算离婚了，她也非常痛苦，一直没有走出来，所以才得了焦虑症。” “你知道沈宁服用什么药物治疗吗？” “不太清楚，我知道她会定期去医院开药，但是具体开的什么药我没问过。”崔涵疑惑地看向萨音，主动问道：“难道沈宁的死因和她服用的药物有关？” “不确定。毕竟尸体当年火化得太快了，来不及进一步检测。” “萨警官，你是在怀疑我吗？”崔涵听出萨音的话外之意，面露不快：“当年我是在法医出具报告后才将沈宁的尸体火化，没有任何不符合规定的地方。”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萨音语调平稳，“法医当年出具的报告是死因不明，如果不是这一点有争议，你或许早就拿到保险赔偿金了。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崔涵被萨音怼得哑了火，保险公司确实一直抓着这一点不放，才不同意理赔。 “我当时只是希望沈宁可以早点入土为安，没想太多，”崔涵解释了一句，接着问道：“萨警官，所以沈宁的案子什么时候能结案？我希望可以早点还我一个清白。” “结案啊……只要等所有的线索都排查完，就可以结案了。” “大概需要多久？” 萨音耸了耸肩，“这就不确定了。” 崔涵蹙眉道：“我和保险公司的诉讼下个月就要开庭。如果到时候你们不能结案的话，保险公司就有理由继续拖延赔付。” “那您觉得是查清好朋友的死因重要，还是拿到保险赔付更重要？” 崔涵深吸一口气，“当然是查清死因更重要。” “我们也是这么想，”萨音看得出崔涵已经快要气炸了，勾了勾嘴角，“恍然”道：“崔女士，还没问您这次来警局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个问题，崔涵才发觉自己从这场谈话开始，就一直被萨音牵着鼻子走。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我女儿今天早上被你们带走，我这次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她和一起刑事犯罪有关，已经被我们刑事拘留。” “我可以给她办理取保候审吗……” “不行。” “我女儿现在怀有身孕，难道也不可以？” “不行，”萨音没想到鲍怡竟然怀孕了，但还是果断地拒绝，“在案情还没有交代清楚之前，她不符合取保候审的条件。” “我可以问一下，我女儿具体和什么案件有关？” “抱歉，暂时不能告知……你女儿怀孕多久了？” “两个多月，她的身体不好，需要去医院进行检查，你们还是尽快把她放出来吧，多少保释金我们都愿意出。” “我记得她才结婚一个多月，这个孩子是她的丈夫谭辉的吗？” “那当然，”崔涵语气坚定，“要不是小怡怀孕了，我为什么要答应她嫁给那个没出息的家伙。” 萨音闻言挑了下眉梢，故意反驳道：“开了十几家公司的老板，还叫没出息吗？” “那就是个败家子。小怡和那家伙在一起后，搭了不少钱进去。自己的不够，还让阿朝也跟着投资，前前后后都有上千万了。可是一点回报的影子都没见着。” “没见着回报？”萨音顺着崔涵的话问道：“那你们没找谭辉要个说法吗？” “怎么没要？只是我女儿一和他提钱，他就发脾气。这次去三花屿，就是我女儿吵着要离婚，谭辉借着度蜜月想要和我女儿缓和关系。我信不过他，所以就让我女儿多叫两个朋友一起。” “我听崔朝说，谭辉还帮他管理民宿？” “什么管理民宿啊……就是谭辉看民宿生意好，想来分一杯羹！我侄子也是个没心机的，谭辉说要帮忙他还挺高兴。结果，帮着帮着他这个老板成外人了，那些员工都只听谭辉的话，不听他的了。” 崔涵话里话外，也是想把事情都推到谭辉身上。 但是，谭辉本身是一个智力残疾的人，穷到只能流浪要饭。短时间内，成了十几家公司的法人，还娶了年轻貌美的老婆，任谁都能看出来不正常。 况且萨音亲眼见过谭辉，他的表现根本不像崔涵说的这么厉害，而且十分惧怕鲍怡。 最重要的是，谭辉名下的财产少得可怜，而崔朝的境外账户却有大笔资金流入，谁是最终获益的人还不明显？ 不过崔涵这么说，可能是因为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把所有资金的流向都查清楚了。只是想要给女儿侄子脱罪。 “你看起来对民宿的事情很了解，”萨音试探性问道。 “也不算了解，但我毕竟是长辈，他们偶尔会和我说起民宿的事情……萨警官，我女儿被抓是不是和谭辉有关？他做的事可不能算在我女儿头上啊！” “也许有关系，也许没关系，”萨音站起身，对着崔涵道：“感谢您今天配合我们调查，回去等消息吧。” 第33章 第33章 喵喵喵～ 送走了崔涵， 萨音坐在桌前沉思了许久，在心里复盘刚才的对话，抓住了几个重要信息。 就等她想要证实一番时， 一扭头就看见江苑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声不吭。 萨音搓了下手臂，“你干什么这么瘆人？” 江苑委屈巴巴地道：“晏队不让我说话。” 萨音无语， “人都走了，可以说话了。” “这不是发现自己刚才好像说错话了嘛， ”江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音姐， 刚才那个崔涵演技可真好。提到沈宁， 她一点愧疚心都没有不说， 还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要不是咱们知道真相， 还真以为她是无辜的。” “你知道什么真相？你有她杀害沈宁的证据吗？”萨音反问她。 江苑想了想，“还真没有。” 他们现在连沈宁的死因都没搞清楚。 两人说话间，伊玛和贝慕也回来了。 见她俩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萨音问道：“怎么了，审讯不顺利？” “是相当不顺利，”伊玛给自己倒了杯水， 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啪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气愤地道：“鲍怡拒绝配合， 问什么都不说。再追问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都是她表哥做的。” “是啊， ”贝慕在旁边附和， “我们把手里掌握的证据给她看，她就说自己是孕妇， 肚子疼，动了胎气，要去医院。这不，已经把医生叫来给她检查了。” 提起怀孕的事，萨音道：“鲍怡肚子里的孩子很大概率不是谭辉的，所以我们可以调查一下她是否有情人……” 恰好这时晏阳回来，见人差不多到齐，便道：“肖局叫咱们去开会。” “又要开会，”伊玛只感觉自己身心俱疲，“行吧，开就开，早点开完，我也要回去睡一觉。” 晏阳也知道大家都累得厉害，“开完会回家休息，明天再来。” 反正人都抓回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 会议室内。 肖局看向几人，严肃道：“这起案中案，上级非常重视，让我们一定要彻查到底。我现在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办案进度。先说说你们在民宿那边都发现了什么证据吧！” 晏阳道：“我们在民宿一楼的办公室内发现了一台电脑和一台手机，经取证发现其中有大量办理贷款的资料和一些受害人的照片。” “什么样的照片？” 萨音主动道：“这个我比较清楚，我来讲吧！那些照片从表面来看，是一些意外事故的现场，包括车祸、触电、溺水等等，加起来一共有八人。结合谭辉坠崖，我认为这是崔朝等人蓄意谋杀，然后伪造的事故现场。这么做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些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用这种方法杀人灭口。” “这个推测非常合情合理，其他方面呢？” 晏阳补充道：“在民宿八楼，我们找到了六名被非法囚禁的受害人，现在已经送去医院治疗。医生说他们的状态很差，暂时不能做笔录。我们现场对民宿的员工进行了简单的询问，他们口径基本一致，是崔朝以包吃包住为诱饵，通过各种途径骗来的外地流浪人员。我核对了他们的身份，都在那十几家空壳公司的员工名单上。他们也提到崔朝会强制让他们办理贷款，然后把钱拿走。” 肖局沉吟道：“崔朝骗贷的违法事实基本已经很清晰了，但是故意杀人的证据链还不完整，仅凭电脑里的照片是不够的。审讯时他有没有交代这方面的犯罪过程？” 萨音道：“他对骗贷和囚禁的事情供认不讳，但是对于谋杀的事，拒不承认。他声称那些人是自行离开后出了意外事故，他是帮员工的家人索赔，才在电脑里保留了那些照片和资料。而且，他还说这些都是他一人所为，和鲍怡无关。” “对，”江苑用力点头，“不过，我们拿出他和鲍怡的聊天记录后，他又改口了。说鲍怡只是知情，没有参与具体的行动。” 肖局明白了，“他想一个人顶罪？” 萨音：“是的。但我认为鲍怡一定参与了整个犯罪计划，而且还是核心人物。” “我赞同萨音的观点，”晏阳接过话头，“民宿的员工说，比起崔朝，他们其实更害怕鲍怡。鲍怡会通过不给他们饭吃，关禁闭和辱骂殴打等方式，让他们听从她的命令。而且，对于八楼被囚禁圈养的几个人，员工们也是知情的。他们中的大多数曾被关进去过，只是因为比较‘听话’，所以被放出来干活。” “我记得谭辉坠崖的时候，还有两个员工在现场？” “没错，他们是宋永贵和赵金财，现在还没来得及审讯。” 肖局道：“目前还是要想办法撬开崔朝和鲍怡的嘴，让他们把犯罪事实供认清楚。另外，我记得你们这个案子是从沈宁案牵扯出来的，那么那个案子呢？调查得怎么样了？” 真是一问一个不吱声。 晏阳硬着头皮回道：“还没有进展。” “陈年旧案不好破也是正常，压力不用太大，”肖局安慰了几句，然后道：“行了，你们这几天都辛苦了，今天就早点下班吧！” …… 萨音心里一直想着案子的事，吃完晚饭后，坐在沙发上沉思。 苏渺渺也习惯了萨音这副模样，知道她肯定是破案又遇到了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 不过她相信萨音肯定能解决的。 为了准备过两天的见面会，苏渺渺从衣柜里挑了几套衣服，一一穿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最后还是决定穿款式最简洁舒适的那套。 她希望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现给读者，但是又不希望太刻意。 “渺渺，怎么晚上在试衣服？要出去吗？” 萨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苏渺渺身后，从身后抱住了她，两只手搭在她的手臂上。 “不是，我编辑说下个星期在德里商场组织一场见面会，让我提前做好准备。正好你帮我参谋一下，穿这套怎么样？” 萨音看了看镜子，问道：“这套会不会太简单了点？” “是有点简单，不过舒服。” “你喜欢就好，反正读者爱的是你的才华，而不是你的容貌。” “那你呢？”苏渺渺在萨音怀里转了个身，与她胸膛贴着胸膛，没有一丝距离，“你爱我什么？” “爱你的灵魂，”萨音在苏渺渺的额头轻吻。 苏渺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音，你应该去写爱情小说，肯定会大卖。” “我可没这个文笔，”萨音也笑了出来，“情话也只会对你说。” 苏渺渺瞧着萨音眉眼舒展的模样，问道：“案子想明白了？不愁眉苦展的了？” 萨音摇摇头，“案子很简单，就是罪犯太狡猾，抓不住他的小辫子。” “罪犯当然狡猾，”苏渺渺指了指镜子，“不过，阿音你就是照妖镜，别管什么罪犯，都得在你面前现原形。” “你对我滤镜太厚，”萨音无奈又宠溺地摸了摸苏渺渺的脑袋。 “才不是，”苏渺渺抓住萨音的手，掰着她的手指，“我给你数数，你破过多少大案要案——雨夜谋杀案，公园遇害案，少女失踪案……我的阿音是警界楷模，萨摩耶的骄傲！” 被女朋友一顿乱夸的萨音哭笑不得，“别贫嘴了。” 苏渺渺嗔了萨音一眼，拉着她往卧室走去，“好好休息，烦恼的事情扔给明天。” 萨音被她牵着向前，感叹道：“渺渺，你最近好像心情不错。” 苏渺渺脚步顿了一下，揉揉自己的脸，“很明显？” “嗯，”萨音微笑点头，“现在这样很好。” “我也觉得不错。” 第二天早上，萨音起床的时候神清气爽，在熟睡的伴侣脸上落下轻吻，然后去上班。 到了警局，萨音第一件事就去找李法医。 萨音道：“我想咨询一件事，氟哌啶醇这种药物，会导致患者死亡吗？” 李法医闻言笑道：“你是想问沈宁那个案子吧？” “对，”萨音点头，“沈宁有焦虑症，常年服用氟哌啶醇。如果大剂量服用的话，会不会中毒，甚至死亡？” “氟哌啶醇确实有副作用会导致患者死亡，但是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李法医给萨音解释了一番。 氟哌啶醇的副作用之一是引起肌张力增高，咽喉肌共济失调吞咽困难。会因为咳嗽反射抑制，导致进食时不能有效防卫食物进入呼吸道，进而导致窒息。 萨音若有所思。 一开始，她认为沈宁的死因不是窒息，是因为她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这不符合一般被噎死的人的表现。 但如果她是因为氟哌啶醇的副作用，那的确有可能没有力气挣扎，最后窒息而亡。 然而，法医又推翻了萨音的这个猜测。 “六年前的尸检报告，你们晏队拿给我看过了。上面写的很清楚，沈宁虽然咽部被年糕堵塞，但没有紫绀的体征，尸检中也没有发现窒息改变，所以她的死因不是窒息。此外，她的大脑和脏器没有病理性改变，所以最后才得出了‘死因不明’的结论。” “那你觉得沈宁的死因最有可能是什么？” 李法医想了想，“我觉得更像是心脏性死亡，或者是恶性紧张症。” 这个专业术语萨音从未听说过，“那是什么病？” “你可以理解是自主神经功能障碍，或者爆发性精神障碍，会发展为昏迷耗竭、血管衰竭和死亡。根据目前的研究，大部分恶性紧张症死亡的案例都是在接受抗精神病药物治疗后出现。” 这些和沈宁的情况都对应得上，但是对于破案没有丝毫帮助。 “如果沈宁是死于恶性紧张症，那么她要服用多少氟哌啶醇才能出现这种情况？” “很难说，”李法医摊了摊手，“每个人对药物的敏感度和耐受性都不一样。现在连尸体都没有，更无法确定。” 第34章 第34章 喵喵～ 萨音无功而返， 心情有些郁闷。 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她，沈宁的死绝对和崔涵有关。 拿谭辉的坠崖案来说， 鲍怡先是和谭辉结婚，然后为其购买巨额保险，使自己获得合法受益人的身份。最后再通过制造意外事故将对方杀害， 从而达到骗取保险金的目的。 这整个过程，和沈宁案极其相似。 只是， 沈宁的死亡太过离奇，使得萨音抓不到崔涵犯罪的证据。 …… 另一边， 对鲍怡和崔朝的第二次审讯开始了。 先审的是鲍怡。 鲍怡这回没有再用身体不舒服当做借口， 反而变得积极起来， 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 但是她的回答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知情， 但是没有参与”的角色。 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她声称都是崔朝做的。 晏阳他们自然不相信鲍怡的话，毕竟从掌握的证据来看， 鲍怡在这个犯罪团伙的地位很高。 不过萨音提出，可以把鲍怡的审讯拿给崔朝看，也许他会因为鲍怡推脱罪责的行为， 选择主动招供。 晏阳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在崔朝被带到审讯室后，萨音和霍琦坐在他对面， 由霍琦率先问道：“关于你的犯罪事实，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崔朝看起来比上一次憔悴了许多， 他瞥了对面的两个警察一眼， 只回了两个字， “没有。” 萨音开口道：“你应该很清楚，以我们手里的证据， 已经足以给你定罪。如果你现在坦白，说不定还能得到减刑的机会。” 崔朝眼皮抽动了一下，“我不傻，你不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判多少刑，也要看你坦白的态度。态度好的话，法官也会酌情考虑你的刑期。当然，如果你能举报别人的违法行为，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为自己减刑。” 萨音的话有明显的暗示，崔朝自然也听得懂，他神色有些动摇，但踟躇了片刻后还是道：“没什么好说的，都是我做的。” 见他油盐不进，霍琦冷声道：“你最好想清楚，除了诈骗保险金和骗贷外，你还有好几条人命官司。如果都算在你头上，足够把你枪毙好几轮了！” 崔朝道：“我说了，那些人都是自己死的，和我没有关系。” 见崔朝仍然不愿意交代，霍琦看了眼萨音。 萨音微微颔首。 “崔朝，你以为你自己把罪都扛下来，是个英雄？也许那个人根本不稀罕，还想拿你立功呢！不信的话，你看看这个。” 说着霍琦拿起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放到崔朝面前。 视频的背景也是一间审讯* 室，镜头正对着的，是一名年轻女人。 正是鲍怡。 审讯人员问鲍怡：在民宿八楼非法拘禁员工的事情，你知情吗？ 鲍怡：知道。 审讯人员：是谁把他们囚禁在八楼的？ 鲍怡：是我表哥，崔朝。 审讯人员：那些人从哪里来的？ 鲍怡：从车站、广场什么地方骗来的。 审讯人员：利用流浪人员的个人信用，进行骗贷的事情，是谁策划的？ 鲍怡：我表哥。 审讯人员：你有参与吗？ 鲍怡：没有。 审讯人员：你丈夫谭辉坠崖是否是意外？ 鲍怡：不是，我表哥吩咐他的两个员工宋永贵和赵金财把他推下去的。 审讯人员：你为什么不阻止？ 鲍怡：我想阻止，但是来不及了。 审讯人员：你在你丈夫坠崖前，知道谋杀的计划吗？ 鲍怡：一开始不知道，我丈夫死了以后才知道。 审讯人员：从你们民宿离开并且意外死亡的那些员工，也是崔朝故意谋杀的吗？ 鲍怡：是的。 审讯人员：你有参与过杀人过程吗？ 鲍怡：我没有参与。 …… 萨音在崔朝看视频时，一直在观察他的表现。 只见他双拳紧握，手臂爆出了青筋，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情绪波动很大。 在视频播放完后，萨音问崔朝，“看完有什么感想？” 崔朝沉默了片刻，回道：“没什么感想。” 萨音没想到崔朝即便这样仍然坚持不肯交代，而且无论再怎么盘问，都选择闭口不言。 审讯又进入了僵局。 萨音心里有些着急，他不知道崔朝为什么这么坚持要一个人把所有的罪责都揽下。 就算是亲兄妹，也不至于做到这个程度，除非……还有什么原因是他们不知道的。 就在这时，萨音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立刻站起身往外走去。 霍琦被她吓了一跳，喊道：“你去哪儿？” 萨音头也不回地道：“查点东西。” 回到办公室，萨音急声对贝慕道：“你帮我查查，崔涵和崔朝他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姑侄！” “啊？”贝慕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哦，好，我马上查。” 后脚回到办公室的霍琦生气地道：“萨音，你怎么也不靠谱了。哪有审讯到一半突然离场的？” 萨音严肃道：“我怀疑鲍怡肚子里的孩子是崔朝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霍琦被气笑了，“崔朝是崔涵的侄子，鲍怡的表哥，他们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 然而，这时贝慕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从户籍上看，崔涵和崔朝确实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但是只是同乡，并没有血缘关系。” 霍琦这下懵了，“这怎么回事？” 萨音心下了然。 她记得当初去崔涵的老家调查时，老村长说过，崔家只有一个女儿，一个是崔涵。也就是说，崔涵没有兄长，那又哪儿来的亲侄子？ 而且，他们查了鲍怡所有的人际关系，并没有查到她有情人，所以萨音的猜测有可能是真的。 “那怪不得崔朝要替鲍怡扛罪……”霍琦摸了摸下巴，“这个崔朝还是个情种。” 贝慕眨巴眨巴眼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鲍怡和崔朝一个推责，一个揽责，互相配合，真是棘手。 萨音道：“崔朝和鲍怡这边先放一放，宋永贵和赵金财的审讯结束了吗？” “还没，”贝慕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晏队带着江苑去审了，已经去了两个小时左右。” “那应该快了，”萨音希望晏队那边能收获多一点吧！ 好在晏阳的审讯非常顺利，宋永贵和赵金财都不是意志坚定的人，他们在审讯开始没多久以后，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正如他们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在整个案件的犯罪团伙里，崔朝是主谋，几乎所有犯罪行为都是由他来完成。 但鲍怡的角色也相当重要，她是这个团伙里的“军师”。 他们每一步行动，都是由鲍怡策划，然后再交由崔朝实施。 宋永贵和赵金财一开始也是被骗过来的受害者，但是他们因为“表现好”“够听话”，被崔朝吸纳进了犯罪团伙。 宋永贵负责看管八楼被非法拘禁的流浪人员，赵金财则是帮忙“处理”失去利用价值的员工。 晏阳道：“那几场意外事故，赵金财都有参与，把整个过程讲的非常详细。如果经过核实，都能对得上的话，就算没有证词，我们也有机会给崔朝和鲍怡定罪了。” 这显然是个好消息，不过萨音还是担心到时候开庭会因为证据链不完整被退回重新调查。 萨音道：“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撬开崔朝和鲍怡的嘴，让他们说出实情。” 晏阳点头，“这样确实更稳妥一点。” 听说崔涵已经请了律师，准备给鲍怡和崔朝辩护。 萨音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愁的恨不得拿个磨牙棒狠狠地磨上一顿解解压。 不过，这种破坏形象的事，对于有“警察包袱”的萨音来说，只能回家在苏渺渺面前做一做。 也恰好就在这时，萨音收到了来自苏渺渺的消息。 【苏渺渺：亲爱的，今天晚上回来吃饭吗？】 【萨音：恐怕不行，我这边还有工作没完成。】 【苏渺渺：好吧……那你记得按时吃饭。】 【萨音：好，你也要好好吃饭。】 【苏渺渺：嗯呢。一会儿你回来的路上帮我买点毛球兽爱吃的冻干吧！】 【萨音：好，我会记得的。】 聊天结束后，萨音感觉自己紧绷的精神都舒缓了不少。 她知道渺渺喜欢投喂流浪小动物，尤其是毛球兽。 这种小家伙胆子小，生存能力差，但是长得呆萌呆萌的，非常讨人喜欢。 萨音曾经想过直接给苏渺渺领养一只回来，但是遭到了苏渺渺的拒绝。 “我连自己都养不好，万一祸害了一个小生命可怎么办？” 萨音表示，她可以帮忙养。 但苏渺渺又道：“在这个家里，能让你这么费心照顾的，有我一个已经够多了。” 萨音哭笑不得，最后只能随了苏渺渺的意。 想到这里，萨音忍不住微笑起来。 她的渺渺真的很可爱。 在短暂地“充电”过后，萨音继续工作。 她把案件的资料又重头看了一遍，突然在崔朝民宿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个空着的笼子。 这个笼子萨音在现场也见过，不过并没有在意，看起来像是某种宠物的笼子。 萨音想起苏渺渺的话，于是询问了民宿的员工。 他们告诉萨音，鲍怡曾经在笼子里养过一只毛球兽，但是在上个月已经死了。 他们还说鲍怡对那只毛球兽非常好，给毛球兽吃的用的都比他们这些员工强得多。 在毛球兽死后，鲍怡对负责照顾毛球兽的员工拳打脚踢，认为是他没照顾好，才导致她心爱的毛球兽生病去世。 萨音翻阅了鲍怡的社交媒体账号，也发现鲍怡似乎对毛球兽非常重视。 几乎每天都会上传毛球兽的照片和视频，而且配文都充满了对毛球兽的喜爱。 很难想象那么一个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的女人，会对自己的宠物有着如此充沛的感情。 所以，毛球兽会不会是一个切入点？ 第35章 第35章 喵～ 萨音又调查了一番， 得知鲍怡除了死去的那只毛球兽外，还养了三只毛球兽，就在她的豪宅之中。 而鲍怡的豪宅已经被警察封锁， 那几只毛球兽也被转移。 萨音找到了三只毛球兽，这三个小家伙被警察们送到了动物收留中心，被照顾的不错， 一个个肥嘟嘟的非常可爱。 萨音给它们挨个拍了视频，然后带着视频去找鲍怡。 “我知道你还养了三只毛球兽， 你想不想知道它们怎么样了？” 萨音的话一出，原本一脸冷漠的鲍怡表情突然变了。 “它们现在在哪里？”鲍怡急切地问道：“它们还活着吧？” “都活着， 而且活得很好， ”萨音把三只毛球兽的视频拿给鲍怡看， 并且道：“如果你愿意坦白全部犯罪事实的话， 我可以给它们找合适的人领养。” 原本萨音这么问只是试探，却没想到鲍怡竟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好。” 接下来， 鲍怡从头到尾讲述了他们犯罪团伙所有的作案细节，包括每个人的分工和具体做了什么。 鲍怡甚至坦白了，她的母亲崔涵也参与了犯罪计划的制定。 鲍怡如此配合让萨音觉得有些奇怪， 于是问了一个和案件无关的问题，“你和你母亲的感情好吗？” 鲍怡意外地看向萨音， “如果你的母亲害死了你的父亲， 你会对她有感情吗？” 这个回答让萨音精神一震， “你母亲为什么要害死你父亲？她是怎么做到的？” 鲍怡嘲讽地笑了笑， “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但是我了解她，在她的眼里爱情、亲情屁都不是， 只有钱最重要。可是她的钱，都是拿人命换的。什么时候她要是觉得我死了能让她赚更多的钱，也会把我杀了。还是我的毛球兽好，只爱我这个主人。” 听着鲍怡的描述，萨音都觉得手臂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母亲杀过人？” 鲍怡道：“我知道你们在查六年前的案子，也知道你们找不到我妈害死宁姨的证据。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知道谁知道。” “谁？” “崔朝。他为了钱，十几岁就跟着我妈坏事做尽。我妈也信任他，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他做，所以他什么都知道。” “但是他为了不连累你，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罪都扛了。” 鲍怡嗤笑一声，“他可真会自我感动。你告诉他，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就愿意开口了。” “什么？”萨音一愣。 “你告诉他，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叫古彦。” 审讯结束后，萨音立刻去查这个叫“古彦”的人。 得知他是鲍怡的高中同学，两人还谈过恋爱，但是后来分手了。古彦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听说工作能力很强，未来发展应该不错。 警察找到古彦后询问，他很痛快地就承认了和鲍怡的恋情。 他告诉警察，因为鲍怡的母亲不同意他们恋爱，所以他们一直是私下里联系。 至于鲍怡已经结婚，还有怀孕的事，他并不清楚。 在排除了古彦和案件有关后，就让他回去了。 “鲍怡厉害啊，这地下恋情谈得，愣是让咱们都没查出来，”霍琦调侃了一句，见旁边的江苑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你今天怎么了，话这么少？” 江苑重重叹息一声，“我在感叹一件事。” 霍琦好奇，“什么事？” “感情真是太复杂了，”江苑拉着霍琦就开始分析，“你说鲍怡这个人，人命都不放在眼里，偏偏对毛球兽那么好。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她变成了这样？” 路过的伊玛抢过话头，“还能因为什么，她那个变态杀人狂的老妈呗！谁出生在这种家庭都得心里扭曲。” 江苑深以为然，“崔涵确实可怕，不知道崔朝这回能不能招供啊……” “招了，招了！” 下一秒，晏阳喜气洋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乐呵呵地道：“果然最了解他的还得是鲍怡，他一听说鲍怡肚子里的孩子是古彦的，当场大怒，然后把什么都招了。” 萨音跟在晏阳身后走进办公室，如释重负道：“不仅仅是民宿的案子破了，沈宁案也有了新线索。” 江苑立即问道：“什么线索？” “沈宁的死因找到了。” 说起这个，萨音的心情有点复杂。 她当初把所有可能都想了一遍，却没料真相竟是这么简单。 晏队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就是氟哌啶醇中毒导致的死亡。” 江苑看看晏阳，又看看萨音，疑惑道：“氟哌啶醇中毒？之前不是说尸检报告显示和氟哌啶醇没关系吗？” 萨音解释道：“崔朝说，沈宁在死前几个月，曾经因为误服大剂量的氟哌啶醇导致吞咽困难，差点被噎死。崔涵知道后，就决定用这种办法杀死沈宁。于是，从那天起，他们经常会把氟哌啶醇偷偷加到沈宁的日常饮食里，等她下一次副作用发作。” 沈宁死的那天，因为药是提前混进食物里，并且后来被先赶到现场的崔朝处理干净，所以后来警察没有找到下毒的证据。 萨音继续道：“氟哌啶醇是沈宁日常服用的药物，而且之前发生的氟哌啶醇死亡案例都是异物进入喉腔窒息而亡。所以，六年前的法医并没有把沈宁的死和氟哌啶醇联系起来。我上次去找李法医，她提出一个观点，氟哌啶醇有可能引起恶性紧张症，继而出现心衰，严重会致人死亡。” “氟哌啶醇也不是随便能买到的吧？崔涵他们多给沈宁下的那部分药是从哪儿来的？” 晏阳道：“崔朝说他也不清楚，药是崔涵给他的。不过，只要搞明白这个关键点，就认证物证都有了，案子也就破了！” 这的确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晏阳看向萨音夸赞道：“还多亏了萨音，要不是你发现鲍怡对毛球兽特别在意，咱们还真没有这么快撬开鲍怡的嘴。” 萨音笑了笑，在心里感谢自家猫猫。 若不是渺渺不经意的一句话，她也想不到那方面去。 …… 后续的调查非常顺利，她们通过崔涵平时的生活轨迹，找到了违规开药的医生。 在对其进行询问后，这名医生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称，崔涵让他开一些氟哌啶醇，理由是她购买了保险，如果直接在医院开药会留下记录，日后就不好理赔了。 医生在收取了崔涵的好处后，用崔涵伪造的病例，违规开了大量氟哌啶醇，并将其交给了崔涵。 有了这个证据，晏阳他们立刻逮捕了崔涵，将其代到警局审讯。 然而在审讯过程中，崔涵承认了吩咐崔朝偷偷在沈宁的食物里下药的行为，但她声称自己并不是蓄意谋杀，而是为了沈宁好。 崔涵道：“沈宁后期焦虑症已经变成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经常睡不好觉，而且也不好好吃药。所以我才偷偷把药放到了她吃的东西里。” 然而她的说辞根本骗不了负责审讯的萨音。 萨音直接戳破了她的漏洞，“那你直接用沈宁的病例从医院开的药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伪造病例找医生购买？” 崔涵十分冷静地回道：“沈宁犯病的时候把药都扔了，我也没办法。总不能看着沈宁的病越来越严重吧？” 真有人会为了朋友做到这种程度？ 萨音自然是不信的。 但崔涵很聪明，过失致人死亡和蓄意谋杀在量刑方面完全不同，这是她为了减轻责罚的狡辩。 为了突破崔涵的心里防线，萨音又拿出了一份证据。 “你伪造病历从医生那里购买的氟哌啶醇一共多达1000多毫克，通过你购买的频率，大致推算你每日让崔朝加入沈宁食物里的氟哌啶醇超过了100mg，远大于正常用量。而且医生说你有向他询问过氟哌啶醇的安全剂量。崔朝供述他加入沈宁食物里的药量比正常翻了几倍。综合以上证据，你蓄意谋杀的动机已经非常明显了。” 崔涵见无法反驳，最终还是承认了罪行。 案件到此告破，但萨音还是有些遗憾。 “崔涵最后只承认自己蓄意谋杀沈宁，但是对于她母亲、丈夫和继妹的死，全盘否认。那几宗案子时间太久了，什么证据都找不到，只要崔涵不承认，我们恐怕没办法给他们申冤。” 晏阳拍了拍萨音的肩膀，“反正她下半辈子也离不开监狱，该受的惩罚不会少了的。” 萨音微微叹息，“坏人得到再严重的惩罚，也弥补不了受害人的损失。” “音姐，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晏队说要去肖局那里给你讨赏呢，你就准备好请我们吃饭吧！”江苑笑嘻嘻地道。 萨音闻言也笑了起来，“行，到时候大家一起聚聚，我请客！” 这个案子虽然已经宣布告破，但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收尾。 比如在医院的那几名受害者陆陆续续恢复了神智，把他们经历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 一些细节让人毛骨悚然，让几名警察对崔朝和鲍怡的恶行更是深恶痛绝。 江苑愤愤道：“宋永贵和赵金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揭发罪行，却选择了同流合污，一起欺负其他受害者。” 霍琦冷哼一声：“人性就是这样。一旦拥有了凌驾于别人的地位，就会非常痴迷于这种感受，并且自觉进行维护。别说这种底层流浪汉了，就算是高管富豪，也是一个德行。” 萨音赞同霍琦的话，“‘人人痛恨特权，只是因为特权不属于自己’，这话绝对了点，但是符合很多人的思想。” 晏阳最后总结：“所以，我们的职责，就是不让特权超出法律的框架，维护最普遍的公平正义。” 第36章 第36章 喵喵～ 到了聚餐这天， 晏阳突然提议让大家把自己的家属一起带过来。 江苑嘀咕道：“晏队，你这不是让单身狗破防嘛！” “你也可以找一个。” “我也想啊，没碰到合适的。” 晏阳意味深长地道：“说不定缘分马上就到了， 只是你还不知道……” 江苑兴奋道：“真的？晏队，借你吉言了！” 晏阳拍了拍她的肩，“你这么想我很欣慰。” 江苑：“？”怎么感觉怪怪的？ 聚餐的地点选在了大家常去的一个餐馆。 餐馆老板多年前曾经卷入了一个案子， 是晏阳他们还了他清白。于是老板非常感激他们，三天两头地送东西到警局来。 晏阳拒绝了几回， 但老板还是我行我素。 后来萨音出了个主意，与其老板到警局来送东西， 不如她们经常去老板的店里光顾生意。 当然， 吃饭还是要给钱的， 顶多叫老板给打个折。 这老板不仅是个实在人， 厨艺也不错，警队里的几个人眼看着他把小餐馆经营成了大酒楼，都打心底里为他高兴。 晏阳下班后带着江苑率先来到包间， 伊玛随后赶到。 晏阳道：“老刘说最近研究了几个新菜，一会儿给咱们尝尝。喝点酒，没问题吧？” “明天是休息日， 喝点吧！度数别太高，”伊玛应和道。 晏阳见她一个人来的， 关心道：“你家那位呢？今天怎么没来？” “在医院值班， 来不了。她这个做科主任的， 比我都忙， 整天见不到人……”伊玛抱怨了一句， 叹气道：“家里的猫草都快枯死了，也没人浇水。” 两人正交流着， 贝慕拉着一名短发女生走了进来。 贝慕小声和女友说着什么，女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 “晏队，伊玛，”贝慕脸红红地给两人介绍自己的女友，“我女朋友，颜醉，是画家。” 颜醉大大方方地和几人打招呼，“你们好。” 晏阳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了种老母亲的心态。 她打量了一番贝慕的这名女友，见她眉目清冷，神态间带着一丝傲气，不像好相处的模样。 不过，看向贝慕的眼神倒是挺温柔的，都快黏上去了。 晏阳这个单身猫，被迫吃了一顿下属的“狗粮”。 贝慕和女友坐下没多久，霍琦就一脸郁色地走进了包间。 “你怎么也一个人来的？”伊玛把霍琦拉了到旁边的位置坐下，“吵架了？” 霍琦捏了捏眉心，“你猜对了。” “我说，你和你女朋友是不是最近吵架有点频繁啊？感情出问题了？” 霍琦烦躁地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我也不知道我哪儿做错了，她最近看我不顺眼，动不动就发脾气。” “好好沟通，这都谈了好几年了，别因为一点小事伤了感情。” 霍琦知道伊玛说的有道理，叹了口气，“我明白。” “除了萨音，应该都到齐了吧……她人呢？”晏阳环顾四周问道。 “回家接她的小女友了，”伊玛一脸八卦地道：“听说她女朋友性格温柔，长得漂亮，而且还是个大作家。” 霍琦瞥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你见过？” “见是没见过，但是每次萨音给她女朋友打电话的模样你们都没看见，那叫一个甜蜜啊！听说她女朋友的兽形是布偶猫，那可是仙女级别的啊，肯定可爱到不行！” 江苑连忙举手，“音姐骂我的时候凶得很，给女朋友打电话就特别温柔！双标！” 门外，听到里面对话的苏渺渺戳了戳萨音的手臂，揶揄地道：“双标的萨警官，嗯？” 萨音抓住苏渺渺的手，一本正经地道：“双标也是她们应得的。” 苏渺渺被逗笑，踮脚在萨音脸上亲了一口，“做得好！” 萨音眼里漾起笑意，带着苏渺渺推门走了进去。 众人立刻朝着苏渺渺的方向看去，只见年轻女孩有着白皙透粉的皮肤，精致立体的五官，窈窕修长的身材——果然漂亮极了。 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看，苏渺渺往萨音身后躲了一下，然后把视线落在了晏阳身上。 她记得自己可是“威胁”过这位警队队长，不过幸好当时披了马甲，对方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萨音担心苏渺渺不自在，介绍了一番，拉着人赶紧坐下。 人到齐后，大家开始点单。 萨音按照苏渺渺的口味点了一两道菜，介绍道：“老板很擅长复刻旧纪元的甜品，一会儿让他做一碗酥酪给你尝尝。” 苏渺渺顿时期待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萨音，“好。” 萨音最喜欢苏渺渺这副模样，若不是在聚餐，非得抓过来亲一口不可。 坐在苏渺渺旁边的贝慕听到她们的对话，也悄悄和女友说：“我也给你点一碗好不好？” 颜醉点了点她的鼻子，“这不是你最爱吃的？” 贝慕小声道：“我们可以一起吃。” 颜醉笑了，“好，一起吃。” 晏阳看了看包间里的几人——两对儿小情侣亲亲我我，自成结界。伊玛和霍琦，一个女友加班，一个和女友吵架，唉声叹气。 唯独江苑，可谓是心无旁骛地吃吃吃吃…… 晏阳抚了抚额头，不知道那名黑客是不是真的对江苑有意，还是说黑客的眼光都比较特殊？ 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真的适合谈恋爱？ “阿嚏！” 苏渺渺突然打了个喷嚏。 萨音伸手摸了摸苏渺渺的额头，“怎么了？着凉了？” “没有，”苏渺渺摇头，“感觉好像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 萨音笑了，“那一定是你编辑。我听说她催着你写新文呢！” 说到这个话题，苏渺渺就头疼，“等见面会过去了再说吧，我现在没什么思路。” 萨音故意道：“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想写个破案题材的？” 苏渺渺：“……” 萨音不提，苏渺渺自己都忘了这茬。 之前胡说八道的东西怎么萨音还没忘了？ 就在苏渺渺尴尬的时候，伊玛突然插话道：“写破案题材好啊！我们这素材有的是！” 江苑也感兴趣地凑了过来，“是啊！别的不说，咱们刚破的这个案子，就很适合写到小说里。集齐了黑客、网红、民宿、坠崖、囚禁等等一系列元素，非常有爆火的潜质。尤其是那个神秘黑客，晏队，你不是说想‘招安’到咱们队里来吗？怎么没下文了？” 晏阳一摊手，“我发出邀请了，但是对方提出了一个条件。” 江苑好奇地问道：“什么条件？” “现在还不能说，”晏阳心情复杂地回道：“别问了，反正你以后会知道的。” 苏渺渺原本听晏队提起“黑客”还有点心虚，但看她这回答，又感觉哪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她提什么要求了？不就是想和阿音谈个办公室恋爱吗？怎么晏队一副“很难办”的表情？ 萨音这时道：“咱们团队需要一名精通网络技术的人才，而且我非常欣赏那名黑客的正义感。如果不是她，咱们破案不会这么顺利。” 苏渺渺听到萨音夸赞自己，顿时在心里笑开了花。 原来在阿音的眼里，自己这么厉害吗？所以，如果阿音知道自己就是那名黑客，还可能和她成了“同事”，应该……也不会生气的吧？ 萨音说完这句话后就在观察苏渺渺的反应。 此时见她开心得瞳孔都变得圆溜溜的，不由得在心里好笑。 猫猫真是太容易哄了。 而且，萨音确实很期待以后可以和自家猫猫一起工作的场景。 由于席间大家都喝了一点酒，出门的时候都没开车，而是各自打车回家。 萨音扶着喝得晕乎乎的苏渺渺，看着不远处争吵的两人，担心道：“霍琦那边没事吧？” “有事咱们也管不了，”伊玛伸了个懒腰，她酒量是最好的，刚才那点酒也就给她提个神，“看你家这位也喝得挺醉的，赶紧回去吧！霍琦那边我盯着就行。” 萨音点头，“好，辛苦了。” 等上了出租车，苏渺渺迷迷糊糊地往萨音怀里钻，滚烫的脸蛋在她的脖颈处蹭来蹭去，嘴里发出“眯呜眯呜”的撒娇声。 萨音在女友湿润娇嫩的唇瓣点了一下，“酒量差还偷酒喝，明天早上起来看你头疼怎么办？” 虽然说着训斥的话，但萨音的语气里心疼多于生气。 醉酒的猫儿自然是听不进去的，苏渺渺只觉得身边的人非常好闻，好闻到她想把自己整个人都贴上去。 “嘶……” 萨音脖子蓦地一痛，揪着苏渺渺的后脖颈把她拎到了一边。 因为醉得太厉害控制不住变成兽形的苏渺渺吧唧吧唧嘴，不满地哼哼唧唧。 “怎么还咬人啊，你这坏猫，”萨音把浑身软得像一滩水的猫咪又抱回怀里，微微用力让她不要乱来，“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脑袋晕晕涨涨的苏渺渺闻着熟悉的安心气息，沉沉地睡了过去。 萨音轻轻抚着猫团子的背，靠在后座上也浅眠了一会儿。 直到司机说到地方了，萨音付了车费，抱着苏渺渺回了家。 第37章 第37章 喵喵喵～ 萨音把苏渺渺放到卧室的床上， 见她立刻把自己缩成一团，无奈地摇了摇头。 想起伊玛吃饭时说的话，萨音去了阳台， 把花花草草全都浇了一遍水。尤其是那盆猫草，得到了她的特别关照。 做完这一切，萨音觉得自己可能也有点喝多了， 要不然为什么半夜发这个神经。 回到卧室，见猫猫睡得熟， 萨音放弃了把她叫醒洗澡的打算，自己进了浴室。 等她出来， 一瞄床上， 就见苏渺渺露着肚皮睡得四仰八叉。 捏了捏猫爪上的肉垫， 萨音俯身把整个脸埋进猫猫的肚子， 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香香软软的，想亲。 萨音当即变回兽形，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苏渺渺继续睡， 呼呼呼呼呼呼…… 又舔一口。 苏渺渺：呼呼呼呼…… 再舔一口，一口又一口。 原本还蓬松雪白的猫咪，就这么被舔成了“芒果核”。 若是两人都清醒一点， 萨音肯定没这个胆子，苏渺渺肯定也早就躲开。 可惜， 一个在酒精的作用下胆子变大， 一个在酒精的催眠下睡得正香。 于是， 第二天早上苏渺渺醒来的时候， 鼻子耸了耸， 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傻狗的味道。再低头一看，顿时原地起飞， 一脚踹在了萨音的脸上。 萨音被一顿猫猫拳打醒，看着气鼓鼓的女友，懵懵地道：“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苏渺渺愤怒地伸出一只爪子，“你这是给我洗了个口水浴吗？你闻闻，都是你的味道。” 萨音打了个哈欠，“昨天你喝醉了，没洗澡。我这是给你做个清洁。再说了，有我的味道有什么不好？” 苏渺渺当然不是讨厌萨音的味道，而是她是长毛，打理起来非常耗费时间。 一想到自己要耗费几个小时恢复原样，苏渺渺就忍不住又瞪了萨音一眼。 萨音伸手把猫猫从床上捞了起来，“今天我不上班，一会儿给你洗澡，还你柔顺的毛发，怎么样？” 苏渺渺在萨音手指上轻咬了一口，“勉强可以吧。” 在给猫猫洗完美容澡后，萨音一边拿着梳子梳毛，一边试探地问道：“渺渺，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去哪儿啊？”苏渺渺懒洋洋地问道。 “先保密，等到了再说。” “神秘兮兮的，”苏渺渺翻了个身，随意道：“行，听你的。” 萨音举起苏渺渺的爪子亲了一口，“那咱们吃完饭就出发。” …… 随着车子逐渐开出市区，越来越偏，坐在副驾的苏渺渺看着窗外的风景，纳闷儿道：“这是去哪儿？” “去田山村。” 苏渺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当她想起这个村子在哪儿以后，刷地转头看向萨音，“你说去哪儿* ？” 萨音侧头看了眼震惊的苏渺渺，勾了下嘴角，“怎么反应这么大？去过吗？” 苏渺渺本来就不是个笨的，结合萨音昨天晚上吃饭时说的话，再看她现在这副表情，终于反映过味儿了，“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萨音反问道。 苏渺渺瘪瘪嘴，“逗我很好玩儿是吧？” “不是逗你，是想给你个机会坦白。” 萨音知道苏渺渺其实是很想告诉自己的，只是因为一些顾虑几次都欲言又止，还会自己偷偷生闷气。 为了猫猫的身心健康，也为了她们两个之间不再产生隔阂，萨音才特意安排了这次出行。 苏渺渺从萨音的身上感觉到了包容和温暖，不安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让我想想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萨音声音温柔得像是微风，“不用一次性都说出来，我其实很为你骄傲。” 苏渺渺有点苦恼，“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的黑客技术都是我自学的，没有专业背景，只有那么一点点天赋。” “那可不是一点点天赋，黑客大神Noma的名号，就算我不是圈内人，也是听过的。” 被夸赞的苏渺渺面色发红，谦虚道：“不过是别人瞎说的罢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萨音握着方向盘，笑着问：“那攻了晏队电脑和手机的‘黑客侠’也是你？” 苏渺渺不好意思地点头，“是我。” 作为黑客Noma，往常都是晏队主动求助，苏渺渺才会接任务。这种自己把线索送上门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为了不暴露，苏渺渺就又披了个马甲。 事实上在网络世界里，苏渺渺的马甲多到她自己都数不过来。 也算是黑客的一个“职业病”了。 萨音调侃道：“你不知道晏队怨念了多久，说她的电脑都不安全了。” “她的电脑挺安全的，我给她的防护系统升了级，保证除了我绝对没有别的黑客可以攻得进去。” 瞧苏渺渺还挺自豪的模样，萨音好笑地摇了摇头。 说着说着，车驶入村落，然后在其中一个院落门口停下。 “今天来田心村，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萨音和苏渺渺下了车，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道声音打断，“警察姐姐！！！” 两人循声看去，就见一名少年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萨音拍了拍少年的肩，“长高了。” 舒肯挺了挺胸膛，“我还小，还会长的！” 萨音给舒肯介绍了苏渺渺，“这是我女朋友。” 舒肯瞄了一眼苏渺渺，脸刷地红了。 “你脸红什么呀，”苏渺渺不解地问道。 “姐姐好看。” “也不看看是谁女朋友，”萨音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还故意逗少年，“难道我不好看？” 舒肯连忙道：“警察姐姐也好看！” 苏渺渺怼了萨音一下，“别逗孩子了。” “行行行，我不逗了，”萨音说明自己今天的来意，“听说你期末考试考得不错，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奖励，在后备箱呢，我拿给你。” 舒肯一听顿时高兴坏了，期待地问道：“什么礼物？” “足够你做一整年的练习册。” 舒肯脸一垮：“……” 萨音恶作剧得逞，“哈哈哈”大笑起来，绕到后备箱拿了个盒子出来，“逗你玩儿呢！其实给你买了个篮球。” “谢谢警察姐姐！！！” 舒肯欢呼着从萨音接过盒子，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拿出篮球。 萨音看出他的跃跃欲试，“去找小伙伴玩儿吧！” 舒肯用力点头，抱着篮球就跑了。 “瞧你这恶趣味，”苏渺渺白了萨音一眼，和她在乡间小道上漫步，“刚才都是我坦白了，你还没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黑客的？” “还记得你口袋里的松果吗？” “什么松果？” 苏渺渺一脸茫然，在萨音的提醒下才想起自己确实曾经顺手捡了枚松果随手塞进了口袋里。 “那松果是田心村的特产，只有它村里的几颗松树能结出这样的果子，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苏渺渺没想到一枚松果就能暴露，嘴硬道：“就凭一枚松果，万一只是个巧合呢？” “一枚松果当然证明不了什么……可是你还记得，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发烧了吗？” 苏渺渺点头，“记得。” 萨音转过身语气里带着疼惜，“你身体弱，受一点风寒就容易感冒。恰好前一天晚上大降温，你为了帮我们追踪信号定位，在外面忙了很久吧？” 听着女友关心的言语，苏渺渺心里一阵暖意，“没有，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 萨音继续往下说，“还有在三花屿上的时候，我还纳闷儿怎么有黑客那么好心，主动帮助我们寻找走失的儿童。那个黑客也是你吧？” 苏渺渺点头，“对，是我。” 萨音笑着称赞，“多亏了你，要不然那两个小家伙可就危险了。” 一旦海水涨潮，两个孩子若是被海浪卷走，可能永远找不回来。 “本来就是举手之劳，”苏渺渺觉得自己只是那个时刻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所以，你因为这几件事开始怀疑我了？” “嗯，一开始还只是怀疑，不能确认。所以，我开始了试探……” “试探？”苏渺渺也不是个笨的，她立刻反应了过来，“所以你是故意告诉我案件调查遇到了困难，引我上钩？” “我知道渺渺是想帮我破案。” 苏渺渺“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所以渺渺，”萨音认真地看着苏渺渺，“你想来我们警队工作吗？” 苏渺渺点头，“是有这个考虑……但是，我可能接受不了太多约束。” “这个我问过晏队，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成为警局的警务技术员，福利待遇比较好，但是需要坐班；另一种和警局是合作关系，只在有需要的时候出现就可以。不过这两种都有一定的约束，只是程度不同。” 苏渺渺毫不犹豫地道：“我选择第二个。” 她只是想有更多的机会和萨音相处，不是真的想成为一名警察。 而且，她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没有那么多时间呆在警局。 “晏队也倾向于是第二种，不过她希望你可以帮一个忙。” “什么忙？” “晏队看中了一个警校应届生，也是学网络技术方面的，希望你可以多培养培养她。” 苏渺渺爽快地答应下来，“只要不是太笨的就行。” 萨音道：“笨不笨的我就不清楚了，胆子看着挺小的。” 第38章 第38章 喵喵喵喵～ 顺着乡间小路， 两人来到一片空地。 空地的中央，有一颗大松树。 虽然是冬季，松树的叶子仍然是碧绿碧绿的， 上面还挂了许多红色的飘带。 萨音道：“那是当地人祈福用的。” 苏渺渺抬头看向松树，赞叹道：“真好看。” 萨音这时从怀里拿出一根同款飘带，“我们也系一根吧！” 苏渺渺眼睛一亮，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来这里之前就准备好了，”萨音把飘带放到苏渺渺手里， “你先许个愿，然后再系上去。” “好， ”苏渺渺把飘带放到掌心， 双手合十， 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 接着她挑中了一根树枝， 踮着脚想要系上去，却因为高度不够没成功。 “我来帮你。” 萨音弯腰把苏渺渺抱了起来，让她系上飘带， 然后才把人稳稳放下。 苏渺渺笑着问道 ：“你不问问我许了什么愿？” “万一说出来不灵了怎么办？”萨音反问。 “不灵就不灵吧，”苏渺渺狡黠地眨了眨眼，“我许愿， 希望你可以养我一辈子。如果不灵了的话，就换我养你一辈子。” 萨音失笑， “就你鬼主意多。” …… 从田心村出来以后， 苏渺渺发现不是回家的路， 纳闷儿道：“现在去哪儿？” “动物救助中心。” “去哪里干嘛？” “有三只毛球兽在找领养， 带你去看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 我们就带回家。不喜欢的话，就给它们拍几张好看的照片找领养。” 苏渺渺疑惑道：“你怎么还操心起了这种事？” 萨音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苏渺渺诧异，“鲍怡竟然对宠物这么好？” “是啊，”萨音也觉得鲍怡是个很复杂的人，“她对人缺乏同理心，也缺少最基本的道德感，但是对毛球兽却倾注了全部的感情。” 苏渺渺评价道：“奇怪的人。” “是啊！” 到了动物救助中心，工作人员得知萨音的身份后，带着两人往笼舍的方向走去。 工作人员边走还边抱怨道：“三个小家伙哪里都好，就是挑食挑得厉害。稍微差一点的粮就一口都不吃。再这么下去，我们救助中心都快被它们吃穷了。它们的原主人是不是很有钱啊？” 萨音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毕竟鲍怡的钱是怎么来的，真是不好解释。 不过，原主人的问题和三只毛球兽没有关系，也不能迁怒到它们头上去。 到了笼舍门口，萨音和苏渺渺看到了三只小家伙。 “呀，真可爱。” 苏渺渺凑到笼子跟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其中一只雪白雪白的毛球兽。 工作人员介绍道：“毛球兽确实很可爱，听说旧纪元的时候，它们的名字叫‘兔子’。对了，这边有干草，你们可以拿着喂一下。” 苏渺渺拿着一根长长的干草伸进笼子，毛球兽立刻凑了过来一下一下地咀嚼着草料。 “真贪吃，”苏渺渺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笼子，摸了摸毛球兽头顶的毛，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萨音莫名有点吃味，毕竟以前渺渺最喜欢摸的是她的毛。 而且，萨音开始思考，如果领养了毛球兽的话，自己会不会失宠？ 工作人员把三只毛球兽放进航空箱，又准备了一些日常用品和口粮，交给萨音和苏渺渺。 他嘱咐道：“这种小家伙的肠胃比较弱，记得不要喂生水。还有，它们胆子比较小，不能受到惊吓……” 苏渺渺认真地听着，还时不时地掏出手机记一下。 萨音见她这神情，就知道日后把三个小家伙送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虽然渺渺总说自己照顾不好宠物，但其实她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罢了。 刚和苏渺渺在一起的时候，萨音就发现猫猫非常没有安全感。 所以，她当时到底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接纳了自己？ 每当萨音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对苏渺渺更好一点。 她的猫猫，值得这个世界最好的疼爱。 回到家苏渺渺的第一件事就是安顿三只毛球兽。 为此，她特意把自己的猫爬架挪开，把最好的位置留给它们。 “等到天亮了，阳光正好可以照到这里，很舒服的。” 萨音摸了摸苏渺渺的脑袋：“那它们有地方晒太阳了，你呢？” “我？”苏渺渺想了想，“我可以趴在沙发上晒太阳。” “不用，”萨音看了看客厅的布局，“把沙发挪一挪，把你的猫爬架搬到那里，你就可以和毛球兽一起晒太阳了。” 苏渺渺蹭了蹭萨音的手掌，“阿音真好。” …… 就在三只毛球兽适应了新环境，开始在客厅里四处蹦跶的时候，终于到了苏渺渺线下见面会的时间。 前几日下了一场暴雪，才刚刚放晴，阳光一片明媚。 萨音知道苏渺渺今天有活动，怕她紧张，特意准备了一束鲜花，“祝你今天的见面会顺顺利利。” 苏渺渺抱着鲜花和她亲吻，“谢谢阿音。” “要不是今天有重要的会议，我就请假陪你去了，”萨音有些遗憾地道。 这是苏渺渺第一次以“作家”的身份参加线下活动，萨音说实话是有点不放心的。 “没事，”苏渺渺觉得在唐医生的治疗下，自己对人群的焦虑已经缓解了不少。而且，编辑给她看过流程，非常简单，大概2个小时就能结束。 而且，苏渺渺觉得自己虽然有点名气，但书迷肯定比不上明星的粉丝多，现场应该不会有太多人。 一切收拾妥当后，苏渺渺喂了一会儿三只毛球兽，就接到了编辑贺雅的电话。 “渺渺，我们马上到了，你下楼吧！” “好，”苏渺渺应了一声，换上鞋子出门。 在一楼，苏渺渺遇到了15楼的姐妹花，姐妹俩手里拎着袋子，应该是刚去购物回来。 “你好，”妹妹美珍主动和苏渺渺打了声招呼，热情道：“我们今天准备做大餐，苏小姐要一起来吃吗？” 听到美珍的话，姐姐美琪扯了一下妹妹的袖子。 “不用了，”苏渺渺看在眼里，婉拒道：“我现在要出门，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美珍连忙道：“哦哦，那您快去吧，不耽误您时间了。” “没事。” 看着苏渺渺离开，美琪有些不高兴地道：“今天不是说好了要请云先生吃饭吗？你又叫上别人干什么？” 美珍不解道：“都是邻居，苏小姐和萨警官也帮过咱们，一起感谢不好吗？” 美琪大声道：“不好，非常不好。你能不能不要做事总是这么莽撞，不提前和我商量就自己做决定？” 美珍见姐姐生气，赶紧认错，“我知道了，姐姐。下次不会了，你别气了嘛！” 美琪这才情绪缓和下来，“你记得就好。” …… 这次现场见面会的地点选在了当地一家非常出名商场——德里商场。 苏渺渺看着商场里络绎不绝的顾客，感慨道：“我记得这个地址原来是个烂尾楼，没想到现在这么热闹。” “有资本投入当然热闹，”贺雅看了眼时间，“走吧，一会儿要来不及了。” “好，”苏渺渺刚要上自动扶梯，就见几个穿着西装的中间男人迎面走了过来。 见他们步履匆匆，表情凝重，苏渺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渺渺，渺渺，”贺雅拉了苏渺渺一把，“怎么突然发呆，快点。” 苏渺渺回过神，“抱歉。” 到了会场，苏渺渺在后台等候。 她刚才偷看了一眼台下，满满当当的都是人，突然开始觉得有些紧张。 这么多人难道都是她的书迷？不会是出版社请的托吧…… 苏渺渺在裤子上擦了一下汗湿的手心，觉得再这么呆坐着下去，她只会心态越来越紧绷。于是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漫无目的地浏览。 苏渺渺想了想，点开搜索栏，输入“德里商场”四个字。 商场的信息都是公开的，所以并不难查询。 苏渺渺在搜索页面上查询到，德里商场已经开业三年，投资方是当地非常出名的一家集团。 看着集团负责人的照片，苏渺渺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 说起德里商场的建造，还真是一波三折。 德里商场的前身名叫“辉煌大厦”，原本的用途是办公写字楼。 但是由于最初的开发商恒象地产资金突然断裂，无法按期支付银行贷款，于是这块地被银行通过拍卖销售给了另一家地产商。 而第二家地产商只继续建了两层，因为出现重大伤亡事故，不得不暂停施工。 结果，一停就停了十年。 直到三年前，腾佳集团看中了这块地，花了4000多万，把它买了下来，迅速启动了复建工作。 腾佳集团将原本的写字楼改造成了如今的商场，也算是给这栋烂尾楼注入了新生。 苏渺渺滑动鼠标，多看了两眼腾佳集团总裁崔健树接受采访的照片，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好像刚才看到的那些西装男子中的一个，就是这位崔总。 苏渺渺觉得真是巧了，但是并未深究，因为很快有工作人员让她做好准备上场。 将电脑屏幕合上，苏渺渺深吸了一口气，从一侧的台阶走上了舞台。 第39章 第39章 喵喵喵喵喵～ 整个谈话的流程都比较顺利。 主持人问了一些关于创作方面的问题， 苏渺渺一一作答。 结束前，主持人询问苏渺渺下一本书有没有开始构思。 苏渺渺本来想说没有，但是话到嘴边又变了， “有的。” 主持人顿时感兴趣地问道：“那我替书迷朋友们问问，渺渺下一本写什么题材？” “刑侦题材。” “哇，这个题材可不好写， ”主持人问道：“渺渺已经在搜集素材了吗？” “是的，”苏渺渺点头， “已经在搜集了。” “那就祝渺渺文思如泉涌，新文早日和读者朋友们见面。” “谢谢！” 在谈话结束后， 剩下就是与书迷们现场互动和签名的环节。 苏渺渺坐在桌子后面， 看着书迷们拿着她出版的书籍和其他周边产品排队来到自己面前。 这些书迷们都非常有分寸， 会开心地和她打招呼， 聊上几句，有的还带了礼物送给她。 苏渺渺被他们的真诚打动，在签名之余， 还特意写下一段祝福。 当轮到一名年轻女孩时，那女孩突然弯腰小声在苏渺渺耳边说道：“渺渺，一会儿你一定要赶紧离开商场！” 苏渺渺莫名道：“怎么了？” 女孩摇了摇头， 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苏渺渺被她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不过她也没想过要在商场逗留， 见面会结束后就准备直接回家。 然而， 就当书迷们都陆续离开， 苏渺渺也站起身时， 突然听到了一声“轰隆隆”的声音，就好像飞机低空飞行时发生的音爆。 由于声音来的太突然， 很多人都不禁四处张望。 苏渺渺也是一样，她侧耳听了听，感觉声音应该是来自头顶。 仅过了十几秒，声音越来越响，还伴随着地面的剧烈晃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迫使苏渺渺第一时间变回了兽形，快速往商场的出口位置奔去。 和她一样反应迅速的人不少，一时间商场内乱成一团，到处都是疯狂逃窜的身影。 比较不幸的是，见面会的舞台是整个商场一楼离出口最远的位置，苏渺渺很快就被拥挤的人群挡在了后面。 苏渺渺在奔袭的间隙抬头看了眼，瞳孔猛地一缩，果断放弃了逃出商场的机会，转而向一侧跃去。 就当苏渺渺赶到自动扶梯附近的柱子时，一个直径一米多的水泥石块重重地砸了下来，随即她眼前忽地一暗，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惨叫。 商场竟然……塌了。 …… 萨音正指导一脸不情愿的江苑写案件终结报告，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晏阳大声喊道：　“快，跟我走，出事了！” 她表情的焦急万分，办公室内众人立刻站起身，跟在晏阳的身后就往楼下走。 来到楼下院子，萨音这才发现几乎整个警局的警员都出动了，几十辆警车已经停在一旁。 到底发生了多严重的事情，才会如此大动干戈？ 见人差不多到齐，肖局一脸沉重地道：“就在刚刚，德里百货出现了倒塌事故，目前伤亡情况还不清楚。我们的主要工作一是维持现场秩序，二是抓紧时间救援……” 萨音只听完肖局的前两句话，脑袋就嗡地一声，开始眩晕起来。 德里商场……倒塌？ 哪里……倒塌了？ “萨音，萨音！！” 伊玛第一个发现萨音不对，见她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惊惧和惶恐，连忙呼喊她的名字。 过了许久，萨音才找回自己的意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卡了半天只说出了“渺渺”两个字。 伊玛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立刻猜到了什么。 恰好这时肖局讲完话，催促大家上车。 萨音没有解释，拉开车门第一个跳了上去。 车上，萨音拿出手机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耳边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却始终没有接通。 萨音额角绷出青筋，只感觉有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胸口，几欲无法呼吸。 她手抖得厉害，想要再拨打回去，却失手将手机摔了下去。 坐在她旁边的伊玛从未见过萨音如此失态，帮她捡起手机后，想安慰几句，却也说不出口。 关于德里商场倒塌的事故，已经有市民把现场情况拍照或录视频发到网上。 伊玛刚才偷偷查了一下，从现场照片来看，原本五层楼的商场如今就像是多层馅饼一样，全部挤压在了一起。而且据目击者说，倒塌的过程非常快，根本没看到多少人逃出来。 若是萨音的女友当时正在商场里，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伊玛将心比心，如果她家莫医生遭遇如此横祸，她比萨音冷静不了多少。 萨音在又拨打了几次电话无果后，心急如焚地看向窗外，恨不得自己能长出翅膀飞过去。 警车伴随着震耳的警笛声来到现场，在看到眼前的断壁残垣时，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几千平米的范围内，除了东西侧楼，商场的中间部分已经完全倒塌。而且，因为地下还有车库，一部分楼体也陷入了地下。 由于专业救援团队还在赶来的路上，附近警所的警员和热心群众，已经在徒手搬开钢筋水泥，试图救援被埋的群众。 萨音站在废墟旁，有一瞬间的茫然，她不知道渺渺被埋在了哪里，也完全不敢想渺渺是否还活着。 伊玛把手套递给萨音，“别往最坏的地方想，赶紧救人吧！” “救人”两个字让萨音找回了理智。 她憋回眼里的泪水，戴上手套，加入了救援队伍。 虽然现在还是冬天，气温有零下二十多度，但所有参与救援的人们脑门都冒出了热气。 为了能尽可能地多救一些被困者，没有人敢停下休息，都玩儿了命似的搬动沉重的建筑材料。 萨音也是如此，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快点，再快点。 然而，很不幸地是，在起初的两三个小时里，只发现了几名幸存者，更多的是被砸得惨不忍睹的尸体。 每当一具尸体被抬出来时，众人的心情就更沉重了几分。 萨音的心情大起大落，对于一直没能得到苏渺渺的下落而心急如焚，但又很害怕苏渺渺是那些尸体中的一员。 她用袖子擦了一下脸，已经分不清那上面是眼泪还是汗水。 随着光线越来越暗，太阳渐渐落山，肖局派人过来通知大家暂停救援。 一是休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二是晚上救援危险太大，至少得解决照明问题。 伊玛拉了一把还在搬石块的萨音，“别搬了，搬不完的，先吃点东西。” 萨音把一个水泥块扔到一旁，“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伊玛强行把萨音拉了起来，“你要是不去，我就叫霍琦她们过来把你绑过去。” “我吃不下去，”萨音声音沙哑，“我闭上眼都是渺渺满脸是血的模样，她在怪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救她。” 伊玛闻言于心不忍，哽咽了一下道：“可是你不能现在就垮了，你要是垮了，谁去救她？听我的，不是不让你救人，只是让你补充好体力，然后更有效率地去救人。” 萨音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睁开眼，“好，我去休息。” 伊玛松了口气，生怕萨音反悔，拉着她就走。 在临时搭建的指挥棚里，晏阳正和肖局争吵。 “肖局，现在是黄金救援时间，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我们要是走了，那些被埋的人怎么办？那可都是人命啊！哪条人命背后不是一个家庭？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没办法，这是上面的决定。被埋在废墟里的受害者是人命，难道救援人员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两边的侧楼现在随时可能倒塌。你知道砸下来会让多少救援人员没命吗？他们的背后就没有家庭了吗？” 肖局的话让晏阳冷静了下来，她控制了一下情绪道：“那也不能直接放弃救援，总得想个两全的办法吧？” “上面的专家正想着办法呢，只是暂停救援，不是放弃救援。就是家属那边，你们得做好解释，不要引起太大的舆论风波。” 晏阳想想就觉得棘手，勉强道：“尽力吧。” 只是晏阳没想到，她刚把肖局的命令和队员们交代下去，就有人直接站起来反对。 萨音眼眶充血，声音愤怒：“我不同意！耽误一分钟就有可能让一个被困者失去活下去的希望！我不走，我要继续留下救援！” “不行！两边侧楼现在有倒下的风险，你不怕被砸死吗？” “我不怕，砸就砸，死就死！” 晏阳气笑了，“你这说的什么胡话！这是命令你懂不懂？” “这个命令我不听。” 说罢，萨音掀开帘子就要往外走。 “给我拦着她，”晏阳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 霍琦连忙挡在萨音身前，“萨音，你怎么回事，昏头了吗？” 伊玛见状站了出来，替她解释，“晏队，你别怪萨音，她女朋友……在商场里。” 此话一出，周围几人蓦地安静下来。 晏阳震惊地看向萨音，想起前几日聚会时见过的漂亮女孩，不由得心里一梗，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萨音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推开霍琦，走了出去。 伊玛叹气，“唉，这都什么事啊……” 第40章 第40章 喵喵喵喵～ 苏渺渺醒来时不知道过了多久。 周围光线昏暗， 只能看到一些建筑材料，隐约还能闻见血腥味儿。 她下意识地动了下身体，就听到一阵灰尘扑簌簌地掉下来的声音。 苏渺渺不敢再轻举妄动， 快速判断自己目前的处境。 在楼梯倒塌时，苏渺渺非常明智地选择了自动扶梯和一根支撑柱之间的夹角。 坍塌事故发生后，支撑柱拦腰折断， 正好砸在扶梯上，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稳定结构， 也给苏渺渺创造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 所以，除了被石块砸伤的额角外， 苏渺渺身上并没有严重的外伤。 夹角空间有限， 幸好苏渺渺是兽形， 要不然肯定会被其他碎石砸中身体。 不过， 苏渺渺现在不敢乱动，她不知道头顶的柱子是否稳固，只能趴在原地等待救援。 摆在苏渺渺面前有两个难题， 一是周围的空气有限，她必须节省氧气，尽量小口小口地呼吸；二是她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来救援， 希望在那之前她不会饿死渴死。 其实，对于苏渺渺和其他被困者来说， 都还有一个相同的困境， 那就是——当你独自在一个幽暗且极度不安全的环境中， 还伴随着身体上的疼痛， 要怎么解决心理上的恐惧？ 苏渺渺躺了一会儿， 忍不住胡思乱想。 对于她来说，虽然这辈子活得时间不长， 但是面对生命危险已经很多次了—— 她早就学会了如何在夹缝中生存。 这次她也可以。 苏渺渺不想死，她知道萨音现在一定急疯了，说不定拼命地想要救她出去。所以，她不能让萨音失望，不能让她面对那么残忍的事情。 不知道想了多久，苏渺渺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依旧被困在原来的地方，只是突然听到了有水滴答滴答的声音。 苏渺渺一时间分辨不出来自己是不是幻觉，她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朝着声音发出的位置伸出一只爪子，果然感觉到了一阵湿润。 太好了！ 有水源就意味着她可以坚持更久的时间。 只要能活下去，就有机会见到萨音。 …… 天亮了。 萨音在商场外的临时安置帐篷里睁开眼，浑身肌肉酸痛，但她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就起了身。 昨晚她一直睡不着，直到凌晨三点多才打了个盹，却鲜少地做了噩梦。 噩梦里有什么她已经忘了，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现在都心有余悸。 梦和现实是假的。 萨音在心里反复默念，仿佛这句话可以带给她力量。 拉开帐篷的拉链，来到废墟前，萨音看到警戒线外，被困者的家属们正在祈祷。 他们在周围摆了一圈香炉，跪在冰冷的地面，虔诚地闭着眼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求哪路神仙。 萨音有一瞬间也想和他们一样跪下去，但理智让她没有动。 这时，晏阳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她把一张纸递到萨音面前，“我找人问到了商场一楼的布局，你要不要看看？也许能推测到……的位置。” 萨音迅速拿过图纸展开，在看到活动舞台的位置时，心又沉了几分。 按照商场倒塌的速度，渺渺所在的位置根本赶不到门口。 那么，渺渺会在哪里呢？ 只听晏阳继续道：“今天就有部队过来一起帮忙救援。专家也提出了一个方案，先用钢索把两个侧楼固定，确保它们不会倒塌。然后吊机在外围将比较重的建筑废料挪走。” 之所以不让大型挖掘机进场，是担心对被* 困者造成二次伤害。 只是这样一来，救援的速度不会太快。 晏阳知道萨音现在肯定心急如焚，但是救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担心萨音会冲动。 “你放心，我们所有人都希望能尽快把被困者救出来，但是……” 晏阳想让萨音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这话太残忍，她犹豫了半响，还是没说出口。 萨音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我现在不想考虑那么多，只想救人。” “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晏阳强调道。 萨音没有反驳，但看她的神态，应该是没有听进去。 晏阳叹了口气。 算了，她也不劝了。 …… 很快，几条钢索将还未倒塌的侧楼牢牢固定住，救援工作继续开始。 萨音参照图纸计算了一下位置，用生命探测仪沿着一条线路寻找。 然而，过了很久都没有探测到生命迹象。 萨音不愿放弃，继续在四周探索，直到探测仪发出了警报声。 她连忙喊来其它救援人员，在警报发出的位置开始挖掘。 30分钟后，一个毛茸茸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是兽形为猫的一名女士。 萨音看着那熟悉的毛色，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是渺渺吗？求求了，一定要是渺渺啊！ 然而，当救援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抱出来时，萨音的脸上布满了失望。 不是渺渺。 “还有心跳，活着，太好了！又有一名幸存者了！快，送到救护车上去！” 此刻，周围人的惊喜与萨音的消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默默地退了出去，继续开始探查。 不远处的伊玛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她扔掉手里的一块水泥石块，对霍琦道：“萨音这状况有点危险。要是她女友真……我怕她整个人都要废了。” 霍琦苦笑一声道：“这种事摊到谁身上都一样。” 伊玛重重叹息，“说的也是。” 第二天救援一共找到了12名幸存者，其中8名重伤，4名轻伤。 同时，还挖出了40多具遇难者尸体。 遇难者家属扑在失去生命的亲人身上放声大哭，哭声如泣血般让人不禁 一旁的江苑不忍道：“生离死别，真的太残忍了。” 霍琦活动了下酸胀的肩膀，“我听说，专家组已经开始调查了，排除了爆炸和地震等原因，说有可能是自然坍塌。” 江苑一听，当即提出疑问： “自然坍塌？这个商场建成才几年吧？怎么可能自然坍塌？骗鬼呢？！” 霍琦道：“只是说楼是自然坍塌的，又没说自然坍塌不是人为造成的。到时候还得调查。” 江苑重重点头，“就算是为了这些失去亲人的家属，也得查个明明白白。这些人死的太惨，也太冤了。” “少说几句，”伊玛怼了江苑一下，朝着萨音的方向示意。 江苑顿时住了嘴，见萨音没注意这边，她松了口气，小声问道：“还没找到？” “嗯，”伊玛点头叹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参与过救援的人都知道，时间越久，幸存的几率就越低。 萨音的女朋友基本上已经没有获救的可能了。 萨音其实听到了江苑她们的交谈，但是她现在已经精力去考虑更多的事情。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把要她的猫猫找到——不论生死。 她要带她的猫猫回家，不能让她留在冰冷地下。 …… 转眼间，到了救援的第十天。 已经连续两天没有找到任何幸存者。 警戒线外没有等到亲人消息的家属们，也从期盼变成了绝望。 晏阳越过一地断壁残垣，找到了拿着生命探测仪到处搜寻的萨音，虽然不忍心，却还是道：“肖局已经叫我们回去了，局里的工作也要开展。不过你放心，救援工作不会停下来的。” 萨音愣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走。” 晏阳知道这话残忍，但也不得不说下去，“日子还长着呢，得接受现实了。” 萨音没有回答，因为在本能地在抗拒“接受现实”这句话。 在她心里，没有渺渺的日子，不过是越长越难熬罢了。 晏阳知道萨音在等一个结果，妥协道：“我和肖局请示，就让你在这边再参与救援几天。” “谢谢。” 萨音话音刚落，手里的生命探测仪突然间响了起来。 “滴滴滴滴滴”的声音非常响亮，顿时吸引了周围其他搜救人员的注意。 还有幸存者！ 这个消息让人振奋。 萨音也顾不上别的，连忙拿着探测仪在四周搜寻，以确定幸存者的具体位置。 专家也赶了过来，对照着图纸比对了一番后，道：“这里应该是西北侧自动扶梯的位置，旁边还有一个支撑柱。支撑柱倒下的话，砸在自动扶梯上或许能形成一个空腔，有幸存者的可能性极大。先清理杂物，然后从这里挖一个洞口出来，要小心，千万不要把支撑柱挖断了，要不然会砸到下面的人……” 救援方案快速定了下来，然后便开始了行动。 萨音和其他救援人员徒手搬走了一块又一块的碎石，很快一个洞口便露了出来。 生命探测仪还在响，而且已经能扫描到里面的生命体征。 十天不吃不喝还能活下来，这名幸存者的求生意志非常强烈。 萨音盯着那个洞口，想祈祷，但脑子里一片空白，竟是想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洞口里传来一阵虚弱的叫声。 喵…… 那声音像青烟一样仿佛一眨眼就在空气中散了，却让萨音死寂的眼神瞬间被点亮。 渺渺，是她的渺渺！魔/蝎/小/说/m/o/x/i/e/x/s/.c/o/m 40-50 第41章 第41章 喵喵喵喵～ 苏渺渺被困在地下越久， 心情就越低沉。 她时常一觉醒来，要花很长时间来思考自己是在哪里。 还会出现一种“不如早点死掉算了”的悲观情绪。 但让苏渺渺一次又一次挺过来的，是一条珍珠项链。 那是萨音在三花屿上送给她的礼物。 每当她出现自暴自弃的情绪时， 就会用爪子一颗一颗地拨弄项链上的珍珠，然后便燃起了生的希望。 当然，让苏渺渺能够活下来的另一个重要的理由， 是每天都有水从碎石的缝隙里滴落下来。 苏渺渺不知道外面是下雨还是下雪了，总之难得的水源让她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 直到半梦半醒间， 她突然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她分不清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在做梦， 试探地“喵”了一声。 紧接着一双大手探进洞里， 抓住她的一条前腿， 将她往外拖。 苏渺渺猛然惊醒， 想要睁开眼，但一件厚实的外套从天而降，将她全身裹了起来。 隔着厚实的布料， 她感觉有人把自己稳稳地放在了一个平整的地方，然后四周便晃了起来。 鼻子耸了耸，苏渺渺在外套上闻到了一股让她分外熟悉的气息。 “喵呜～”猜到了什么的苏渺渺又叫了一声。 外套突然掀开一个角， 一个颤抖地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渺渺，你身上疼吗？” 苏渺渺很想说自己“不疼”， 但她太虚弱了， 只能冲着对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萨音很想摸一摸她的猫猫， 但又怕她身上有伤， 难掩心疼地道：“救护人员马上到了， 再等等。不要怕，有我陪着你， 不要睡，千万不要睡。家里还有毛球兽等着你呢……我也很想你，再坚持一下，渺渺，……” 苏渺渺突然很想笑。 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到萨音说话如此没有逻辑，啰里啰嗦的像个老太太。 但苏渺渺又很想哭。 因为她真的很高兴自己能活下来，还能再见到她的阿音。 众人抬着担架，把苏渺渺送上了救护车，萨音也跳了上去，以家属的身份陪同前往医院。 一路上，救护车的鸣笛声不停地响着，但萨音的心却渐渐安定了下来。 因为经过医生的初步判断，苏渺渺身上只有不太严重的外伤，现在这么虚弱很大概率是饿的。 萨音用最轻的力道抚摸着苏渺渺的背，心疼地看着她突出的骨骼和灰扑扑的小脸，“回家我给你做大餐，把丢掉的体重都补回来。” 苏渺渺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起来，所以只能伸出舌头舔了舔萨音的手指。 救护车上的医生看见这一幕感叹道：“真是个奇迹。” 这几天，他看过太多在废墟中找到的死者和幸存者，像苏渺渺这般没有严重伤势的，实在罕见。 到了医院，苏渺渺被送去急救。 萨音站在门外，整个人松懈下来，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 “你说萨音这家伙，好不容易把女朋友救出来了，自己倒下去了。” “也是福大命大，听说苏渺渺是唯一一个没有受重伤的幸存者。” “这应该叫‘好人有好报’。” “是啊……” 萨音再次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了伊玛和江苑。两人坐在她床头，一边削苹果，一边聊天。 “呦，醒了？” 伊玛最先发现萨音醒了，把一块苹果塞进她嘴里，“补充点营养吧。” 萨音把苹果嚼了嚼咽下肚，问道：“渺渺呢？” “身上的伤都处理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十天没吃东西，身体虚弱，得好好养上一段时间。” 伊玛知道萨音一醒来肯定要问这个，所以特意打听过了。 “你也没好哪儿去，精神和身体都过度疲劳，倒下去的时候还摔了头，现在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萨音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疼。” “知道疼就还没摔傻，”伊玛对江苑道：“行了，咱俩可以回去和晏队报告了。” 江苑点头，“音姐，晏队说你好好休息，她已经替你向肖局请假了。还有，渺渺姐的病房就在你隔壁，你醒了可以去找她。” “谢谢，”萨音道。 江苑又道：“不用谢，我们走了啊！桌上除了苹果，还有贝慕姐煲的粥，里面有肉，很好吃的，你记得吃啊！” 伊玛闻言伸手去揪江苑的耳朵，“好家伙，你怎么知道粥里有肉，还好吃？你是不是偷吃了？” 江苑“诶呦”一声大叫，反驳道：“我没有！！是贝慕姐给每个人都带了一碗！” “那我的那碗呢？” “是琦姐吃了……唔，我什么都没说。” 伊玛磨了磨牙，“好啊，你们俩合谋偷吃我的粥……” 江苑欲哭无泪，“我一口没吃啊！” 伊玛冷哼一声，转身对萨音道：“我带这笨狗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哈！” 萨音点头，非常有良心地劝了一句，“轻点揍。” 伊玛笑得如沐春风，“放心吧！会让她们俩长个记性的。” 萨音：“……”行吧，当她没说。 在伊玛和江苑离开后，萨音从病床上起来，拖着酸痛的身体来到隔壁病房外。 隔着窗户，她看到一坨柔软小小的毛团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腹部有规律地起伏着。 是她的渺渺，她的渺渺回来了。 萨音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去找苏渺渺主治医师。 “她还年轻，身体的亏空很快就能补回来，不用担心。倒是你，身体过度疲劳，若是不好好调理，身体早晚出问题，正好出院以后一起休养。” 听完医生的话，萨音总算是放下心来，“谢谢。” “不用客气，”医生又提醒了一句，“你回去要好好注意她的精神状态。像这种经历巨大变故的患者，容易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产生心理状态失调。” 萨音蹙眉，“要怎么缓解？” “多给她一些关心和爱护吧，严重的话就要去精神科找心里医生看看了。” “好，我明白了。” 萨音因为医生的话，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知道渺渺看着虽然健康，但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要不然也不会经常失眠。这次遭遇生命威胁，也不知道会不会变得更严重。 带着这样的忧思，萨音往回走，不知不觉地回到病房外。 只见苏渺渺的病房外站着一名陌生的中年女性，而她的容貌让萨音不由得一愣。 “请问你是？”萨音走上前问道。 中年女人转过头，打量了萨音一番，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渺渺的女朋友，”萨音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她指了指病房门，“您要进去看看渺渺吗？” “不用了，”中年女人摇头，语气很平淡：“她应该不想看见我。” 萨音心里一动，“您现在有空吗？我的病房在旁边，可以聊聊吗？” 中年女人迟疑了一下，随即颔首，“可以。” 来到萨音的病房，没等萨音询问，中年女人便主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渺渺的母亲，我叫汪盈。” “猜到了，您和渺渺长得很像。” 中年女人苦笑，“你最好不要当着渺渺的面这么说，她会生气的。” 萨音把一杯水放到汪盈面前，斟酌了一下问道：“你们……关系不好吗？” 汪盈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我和渺渺差不多有十年没见了。她说不希望我出现在她面前，若不是这次……我也不会来医院。” 萨音从汪盈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勉强。 但这很奇怪。 做母亲的来探望死里逃生的女儿，怎么会是这幅态度？ 而且，渺渺是个心很软的人，能让她说出这么严重的话，对方一定做过伤害渺渺的事情。 萨音神色冷淡下来，“为什么渺渺不想见你？” “因为她认为我抛弃了她，但我只是和她父亲离婚了而已。” 什么叫“只是离婚了而已”？ 萨音心里有一把火腾地燃烧了起来，但她想要知道更多关于渺渺的过去，于是又压制了下来，问道：“您离婚后，渺渺是和她的父亲一起生活？” “她父亲？”汪盈“呵”了一声，“那就是个疯子，怎么可能好好照顾渺渺？多半是把渺渺扔给其他人照顾吧……” 萨音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所以您并不知道渺渺是怎么长大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受委屈，更不知道她过得开不开心，幸不幸福？” “我承认，我确实对渺渺的关心不足，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渺渺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吗？我听说她成了一个作家，还挺有名气的。” 听着她轻飘飘的语气，萨音再也忍不下去，冷声道：“怪不得渺渺不愿意见你。既然你已经缺席了渺渺的生活这么久，那么以后也不需要再出现了。” 作为母亲，明知道渺渺不会得到良好的照顾，却狠心把她扔给前夫，多年不管不问，并且毫无愧疚之心。 萨音不知道年幼时的渺渺到底是怎么艰难长大的，心里是止不住的疼。 汪盈听到这话，脸上带了一丝怒色，“再怎么样我也是渺渺的母亲，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说话？你能替渺渺做主？” “我能！”萨音回答得斩钉截铁。 她这副态度倒是直接把汪盈噎住了，脸色铁青地离开了病房。 第42章 第42章 喵喵～ 苏渺渺住院的第二天， 编辑贺雅就找了过来，趴在苏渺渺的床头大哭。 商场坍塌的时候，她因为恰好有事， 暂时离开了一会儿，准备等活动结束再去接苏渺渺。 哪成想，最后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参加活动了， 差点把你害死！以后你想什么时候交稿就交稿，你想写什么冷题材就写什么冷题材， 再催你一句，就咒我以后都不会说人话， 天天汪汪叫！” 苏渺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发誓可真毒。 不过， 编辑不催稿， 就相当于上班没有了考勤，爽得一匹。 本就没有责怪贺雅的苏渺渺，开心极了。 出院后， 和萨音在家里修养了一段时间。 原本就不胖的她，变得更加清瘦。 萨音想方设法地给苏渺渺补充营养，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什么成效。 这天吃过早饭， 苏渺渺不满地挂在萨音的身上，嘟囔道：“我已经很久没碰我的电脑了。” 萨音弯腰扶住苏渺渺的腿， 把她抱了起来， “医生说了你要多休息， 轻得像个小猫崽儿一样。” 苏渺渺攀着萨音的肩膀， 把脸蒙进她的脖颈， 撒着娇，“可是我喜欢嘛！老黑联系不上我， 估计要急疯了。” 萨音有点吃味，“他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当然重要，”苏渺渺笑嘻嘻地道：“他关系到我能不能早点攒够钱退休。” 老黑相当于苏渺渺的“经纪人”，全靠他接活呢。 苏渺渺抱住萨音的脑袋吧唧亲了一口，“我很能赚钱的，以后我养你。” 萨音一只手托住苏渺渺，像抱小孩子似的颠了颠，“背着我藏私房钱了？” “那不叫私房钱，是我们的家庭基金！” “好啊，渺渺大神，以后就靠你养了……” 两人正笑闹着，萨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苏渺渺从萨音身上跳了下来，让她接电话。 萨音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晏队。 “萨音，休息得怎么样了？明天能归队吗？” “差不多了。” “那就好。肖局让咱们队参与德里商场倒塌案的调查，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萨音眼神一顿，“我马上回去。” “不用急，再陪女友一天，明天回来就好。” 挂了电话，苏渺渺坐在沙发上好奇地抬头看了过来：“谁呀？晏队吗？叫你回去上班？” “嗯，”萨音走到苏渺渺面前，伸手抚向她的脸。 温热细腻的触感让萨音心中的戾气渐渐消散，她低头珍重地吻了一下伴侣娇嫩的唇瓣。 “干嘛呀……” 明明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什么也都做过了，但萨音刚刚那个吻却让苏渺渺不好意思起来，她似真似假地埋怨了一句，脸上一片红晕。 “渺渺，”萨音拉着苏渺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曾经以为这里不会再跳动了——当我听说你出事的那一刻。” 这段时间，两人都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尽量不去回想当时的场景。 因为这对她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场折磨。 但是此刻，萨音非常想把导致苏渺渺遭遇生命之危的始作俑者抓出来，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苏渺渺感受着萨音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佛一团火焰在自己的掌心燃烧。 “我这不是没事嘛！”苏渺渺从未见过萨音这般脆弱的模样，不由得心疼起来，“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萨音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故调查清楚，还你，也还那些遇难者一个公道。” 苏渺渺反应过来，“你们队现在负责调查事故原因？” “嗯，”萨音摸了摸苏渺渺的脑袋，“明天我就回去调查。” 苏渺渺眼睛蹭地一亮，“带上我！” 萨音刚想拒绝，苏渺渺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我要去，带上我！我很有用，你知道的！” 萨音当然知道苏渺渺很厉害，她的网络技术用在破案方面可谓是开了外挂。 但是，她担心苏渺渺的身体吃不消。 苏渺渺见萨音还不肯答应，嘴巴一撅：“反正你去上班也不能在家看着我，到时候我饿了不吃饭，渴了不喝水，困了不睡觉……” 萨音哭笑不得，“渺渺，只有傻子才会这样。” “那我就是傻子好了，傻子是离不开人照顾的，”苏渺渺耍赖皮，“你就说带不带上我吧！” 真是黏人的小猫咪…… 萨音无奈妥协，不过又把问题抛回给苏渺渺，“你想以什么身份跟我回警局？” 苏渺渺毫不犹豫地回道：“Noma！” Noma是苏渺渺众多马甲里最出名的一个，也是苏渺渺一直以来和晏阳合作用的身份。 萨音顿时猜到了苏渺渺的打算，笑着问：“这么早就想上岗了？” 苏渺渺委委屈屈，“那怎么办？我不想和你分开。” 晏阳摸了摸苏渺渺的脑袋，其实她也不想和猫猫分开。 …… 晏阳一大早上就特别兴奋，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霍琦纳闷儿道：“晏队，你这是中彩票了？” “比中彩票了都高兴，”晏阳笑呵呵地道：“Noma答应来咱们队里做技术支持了！人今天就到！” 霍琦一听，也跟着乐起来，“真的？晏队，你怎么说服Noma大神的？” “我也不知道，Noma他主动通过线人联系的我。” 说起来，晏阳也觉得非常意外。毕竟Noma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很神秘，而且非常高冷，很有大神的风范。 对比起那个不打招呼就攻了她电脑和手机的家伙，Noma可谓是有礼貌多了。 “阿嚏！” 站在警局外面的苏渺渺突然打了个喷嚏。 萨音顿时紧张地看了过来，小小地埋怨道：“都说了让你在家里养身体。” “我没事，你不要这么紧张，”苏渺渺一只手挽住萨音的手臂，另一只手揉了揉鼻子，“可能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吧……走，去你办公室看看！” 这是苏渺渺第一次去萨音平时工作的地方，虽然同事她都见过了，仍然难掩好奇。 两人一路从一楼走上三楼，来到一间办公室前。 江苑刚好要去卫生间，一出门口就和她们打了个照面，惊喜道：“音姐，你回来了！” 当看到站在萨音身旁的苏渺渺时，她老老实实地打了声招呼，“渺渺姐！” 苏渺渺笑眯眯地朝她挥了挥手，“江苑是吧？多谢你送过来的肉粥，很好喝。” 江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贝慕姐做的。” “那我一会儿也去感谢她。” 霍琦这时也走了出来，瞧了瞧苏渺渺，笑着道：“恭喜啊！恢复得不错，看起来有精神多了！” 苏渺渺也笑着回道：“谢谢！” “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办公室吧？进来坐会儿。” 霍琦以为苏渺渺是陪萨音来上班的，热情道。 苏渺渺往里望了一眼，“是啊。第一次来，熟悉一下环境。” 霍琦觉得苏渺渺这话说的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 苏渺渺和萨音的同事们挨个打了招呼，然后坐到萨音的工位上。 苏渺渺拿起桌子上一只和自己兽形几乎一模一样的白猫玩偶，对着萨音笑道，“工作的时候还开小差？” 萨音争辩，“不是开小差，是充充电。” 在厚脸皮这方面，苏渺渺自愧不如。 晏阳从自己的办公室过来，看到萨音便道：“你回来了，正好一会儿有个会议，你跟着我去参加……” 起初，晏阳没注意到苏渺渺，直到苏渺渺站起身，来到她面前。 “晏队，你好，我是苏渺渺。” 晏阳认出了苏渺渺，但她不明白苏渺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于是抬眼看向萨音。 萨音勾了勾嘴角，站在苏渺渺身后，笑而不语。 这两口子卖的什么关子…… 晏阳正疑惑着，就见苏渺渺一字一字地道：“让我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晏队，我是苏渺渺，也是黑客Noma。今天受邀，来警局报道。” 等等？谁？Noma？ 她是Noma？ 晏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渺渺，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你是Noma？”她重复地问了一遍。 “是的，”苏渺渺觉得晏阳这个反应有趣极了，故意道：“我们已经合作很多次了，也算老熟人了吧？” 晏阳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这个消息太玄幻了。 她狠狠地剜了萨音一眼，“好家伙，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竟然瞒了那么久！装得还好像不认识的样子，演技不错啊！” 萨音耸耸肩，“不好意思晏队，我知道真相的时间并不比你早多少。” 苏渺渺替萨音解释道：“其实是我一直瞒着她来着。” “不愧是黑客大神，”晏阳消化了这个消息，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你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 苏渺渺与萨音相视一笑。 晏阳最后还是表达了欢迎，“非常高兴你加入我们团队，以后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苏渺渺也真诚地回复道：“希望我可以用自己所学的本事协助你们破案。” 说起“协助破案”，晏阳迟疑了一下，问道：“眼下还真有一件事你可以帮上忙。” 苏渺渺好奇问道：“什么事？” 晏阳道：“一会儿开会完再说吧！” 苏渺渺问道：“是关于商场坍塌案的会议吗？我可以去听一下吗？” 晏阳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道：“这个我得请示一下肖局。” …… 会议室。 肖局见晏阳带着一个陌生面孔进来，便笑着道：“这就是那位黑客大神吧？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晏阳，你可算得偿所愿了！” 晏阳笑着点头，“是啊。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人给盼来了。” 苏渺渺闻言不好意思地道：“您不用叫我‘大神’，叫我渺渺就好。” 肖局不以为意道：“你有真本事，叫一声‘大神’也无妨。我们警局就缺你这样的人才，愿意来就好！” 互相介绍认识一番后，苏渺渺挨着萨音落座。 坐在她们对面的是一名短发干练的女警，她正在好奇地打量着苏渺渺。 苏渺渺觉得对方的眼神太过锐利，让她有些不太自在，扯了扯萨音的衣袖。 萨音小声在苏渺渺耳边道：“对面是重案一队的队长，戴琳。” 苏渺渺听萨音提起过，它们警局重案科有两个警队，彼此既是合作，也是竞争的关系。 偶尔还会有**味儿。 霍琦也发现戴琳盯着苏渺渺看，不客气地道：“别看了，这是我们二队挖的宝，你们抢不走的！” 戴琳闻言也不恼，问道：“我早就听说你们二队有个特别厉害的‘场外支援’，没想到是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霍琦冷哼道：“你再夸也没用，人是我们二队的了。” 戴琳挑了挑眉，“都是同事，以后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你们也不好袖手旁观吧？” “那就等你们求上门了再说，想借人可没有那么容易……” 眼看着霍琦越说越离谱，晏阳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要开会了，保持安静。” 第43章 第43章 喵～ 会议开始后， 率先由肖局来讲解案件调查的进展。 “专家组刚刚将初步的调查结果通报到了过来，信息量比较大，大家可以边看资料边听我说。” “首先， 专家排除了燃气泄露和炸弹的可能性，考虑是德里商场本身的建筑楼体出现了问题，导致了自然坍塌。” 肖局将几张照片投影到屏幕上， 然后继续道：“德里商场采用的是无梁楼板结构，是目前一些大型建筑常用的、比较成熟的建筑结构。这种建筑结构因为缺少横梁， 所以主要依靠支撑柱和楼板来承担负荷。因此，专家怀疑是这些支撑柱出了问题。于是分别向德里商场的投资方和施工方， 索要了设计图纸和施工图纸， 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肖局示意大家把资料翻阅到图纸这一页。 苏渺渺翻开资料， 就见专家在报告里写道：“施工图纸与设计图纸差异巨大。” 具体是怎么个“差异巨大”， 苏渺渺越看越心惊。 首先，设计图纸里支撑柱的直径是80公分，而实际施工时被缩减到了60公分；原本一根支撑柱内部有20根钢筋， 也被偷工减料变成了10根。 最可怕的是，设计图纸明明只有四层，但是德里商场最后建成却有五层。 这多出来的一层是从哪里来的？ 肖局见大家看得差不多了， 朝着一队队长戴琳的方向看去，“一队初期也调查到了一些线索， 戴琳你来讲一下。” 戴琳颔首， 站起身扬声道：“经过我们走访出具设计图纸的设计院得知， 当初他们将图纸交给腾佳集团后， 腾佳集团的董事长崔健树对图纸非常不满意。认为直径过大的支撑柱占据了过多的空间， 要求他们把直径改小。但设计院以‘风险太高’拒绝了崔健树的要求。至于施工图纸是谁画的，他们并不清楚。” “然后我们又询问施工方。负责人称， 图纸是崔健树直接交给他们的。他们也曾质疑过施工图纸是否合格，但是崔健树威胁他们，如果不按图纸来，就要把他们换掉。所以他们最后妥协了。值得注意的是，这家施工单位只建了四层，第五层是崔健树找其他施工队后期改建的。” 晏阳忍不住道：“崔健树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这种涉及重大安全的问题，他也敢一改再改？” “他可以说是胆大包天！”肖局冷哼一声道：“这些只是初步的报告，专家还提到商场楼顶堆放了大量建筑材料，目前还不清楚那些材料是用来做什么的。所以* ，真正的坍塌原因需要进一步调查。这关系到最后的责任划分和量刑，所以大家必须一项一项搞清楚。” “你们也知道，这次事故的影响很大。不仅是本市，全国都盯着这里。我们要是出一点差错，都会直接对警方的公信力造成打击。所以，此次行动由一队和二队共同开展。一队陪同专家组，继续对现场残骸里的关键结构进行比对。二队对商场的高管和员工进行问询，搞清楚坍塌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多出来的第五层楼到底是谁建造的。” 晏阳和戴琳同时应道：“明白。” 任务分配完，在其他人走后，肖局把苏渺渺单独留了下来，和蔼地道：“你的事情，晏阳开会前和我说了。旧纪元有句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过这件事，你以后的路会越走越顺。” 苏渺渺笑了笑，“有没有后福都无所谓，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不错了。” 苏渺渺很知足，比起那些在事故里丧命的遇难者，她已经足够幸运了。 肖局赞同地点点头，“你倒是看得通透。” 聊了一会儿，肖局有意提醒道，“我知道你们这些黑客都受不了约束，所以对你的要求不多。不过基本的工作纪律还是要遵守一下的。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萨音就好。我想她应该很愿意教你。” 想到萨音昨天晚上唠唠叨叨在她耳边讲警察的各项规章制度，苏渺渺抱怨，“她看得紧着呢！” 苏渺渺自认为是黑客里最有法律意识的一个了，没想到萨音还对她这么不放心。 肖局被苏渺渺的表情逗笑，“不耽误你时间了，回去吧。” “谢谢肖局！” 出了会议室，萨音正等在门外。 看到苏渺渺的身影，她迎了上来，“肖局和你说了什么？” “让我遵守规章制度。我和他说了，有你看着，我肯定老老实实的。” 萨音不由得失笑，“他也是怕你捅了娄子。” 黑客的很多行为都属于灰色地带，稍微一不留神就涉嫌违法犯罪了。 虽然萨音知道苏渺渺有分寸，但毕竟现在身份不一样。 即便是警局的编外人员，也要比普通人行事更加谨慎。 “我明白，”苏渺渺冲着萨音眨了眨眼睛，“我做坏事的时候绝对会藏好尾巴。” 萨音捏了捏猫猫的脸，“你还想做坏事？” 苏渺渺拍掉萨音根本没用力的手，做了个鬼脸，“那就看你能不能发现了。” 萨音眼里漾起笑意。 …… 回到办公室后，为了帮助调查，苏渺渺主动讲述了自己在商场坍塌前后的经历。 在听到苏渺渺提起那个提醒她早点离开的女孩时，晏阳若有所思道：“看来那天早就有人提前发现了端倪。” 苏渺渺提议道：“我还记得那个女孩的脸，如果有照片或者现场看一下的话，应该能认出来。” 那女孩是最早签名的那一批读者，商场坍塌时估摸着应该已经离开。 晏阳道：“如果她知道内情的话，是商场内部员工的可能性更大，到时候我带你去辨认。” “好。” 萨音却关心起了另一件事，“你刚才说在商场坍塌前两三个小时，看到崔健树和其他高层匆匆离开？” “是的，”苏渺渺点头，“我是通过网上的照片认出的他，应该不会错。” 伊玛“咦”了一声道：“但是崔健树之前曾向警方表明，商场是突然坍塌的，他来不及做任何补救措施。但是他那天都来过商场，竟然没发现任何问题？” 崔健树知不知情这一点非常重要。 如果他明知道商场楼体出现了问题，不仅不停业疏散人群，还继续营业，那和蓄意谋杀还有什么分别？ 萨音若有所思道：“我感觉，我们接下来的问询可能没有那么顺利。” 事实也正如萨音所料，当晏阳带着几名队员分别问询了商场高管和二十几名幸存的工作人员后，众人的口径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都声称，商场坍塌前没有任何预兆。 当问及事故发生那天，几名高管为什么都来了商场，又为什么突然离开。 崔健树表示：“那天是我们例行会议，所以大家都在。会开完了，当然就散了。” 晏阳问道：“据当天来过商场的顾客表示，他们曾经在商场听到了一些异响，声音非常明显。你们有没有排查过原因？” “有这种事？商场负责安全的李和为什么没有向公司汇报这个情况？！” 崔健树的表情从茫然转为愤怒，他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身后的秘书怒道：“李和呢？把他叫过来！” 助理上前，小声道：“崔总，李经理已经……遇难了。” 崔健树神情一顿，又缓缓坐了下去。 “抱歉，晏警官，”崔健树半饷后，颓然道：“在我拍下这栋烂尾楼前，就有人劝我，说这里风水不好，迟早还会出事。我偏偏不信邪，觉得只要自己小心点就没事。哪想到……唉！” “风水的问题先放到一边，”晏阳不想听崔健树扯些有的没的，直奔主题，“施工图纸为什么和设计图纸不一样？” 这一点崔健树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设计院的图纸在建造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施工方就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改动。” “但是施工方说，图纸是你提供给他们的。” “准确的说，是我们双方讨论后，重新找人设计的。” “施工图将支撑柱从80公分变成60公分的事情，你清楚吗？” 崔健树点头，“这个……专业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我只是提出建议，希望支撑柱不要占用太多的空间，会导致商场内的视野不够开阔。” 晏阳闻言快要气笑了，“所以你为了美观好看，把重要的支撑结构随意改了？” “设计的负荷本身就有盈余。减少一点尺寸，影响应该不大。谁知道……” 崔健树脸上是真切的后悔。 他很清楚，德里商场一塌，他的一切都毁了。 不仅所有家业都要赔进去，他本身也会遭遇牢狱之灾。 晏阳继续问道：“无论是设计图还是施工图都只有四层，为什么最后德里商场却有五层？” 对于这个问题崔健树显然并不想说，但现在的情况是他避无可避，于是为难道：“我也是逼不得已。建完四层后，耗费的资金已经超出了一开始的预算。就算所有铺位都出租出去，也要几十年才能收回本金。但是如果我修建第五层，开设一些高档餐厅的话，利润至少提高30％……” 晏阳打断了崔健树的“高谈阔论”，“你应该很清楚，这是违规，是犯罪！” 为了利益，完全不顾他人的生命安全，崔健树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恨。 崔健树讪讪道：“当时有侥幸心里，总觉得不会出事……” 晏阳压了压怒火，问道：“你找的哪个施工方帮你建的第五层？” “腾跃建筑有限公司。” 晏阳听到这个名字，蹙了下眉，“是你们集团旗下的？” 崔健树点头，“是的。” 第44章 第44章 喵喵～ 苏渺渺是第一次实地参与案件调查， 还带着一丝小兴奋。 晏阳给了她一个任务，就是想办法恢复商场的监控。 原本德里商场有专门的监控室，只是监控室在坍塌的过程中被毁坏的非常严重， 设备都被砸得稀巴烂。 晏阳对恢复数据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只是让苏渺渺试试看。 苏渺渺检查了一番，发现德里商场的监控设备采用的是云存储技术。 也就是说， 所有的录像并不在商场的监控设备上，而是在第三方平台的服务器上。 这样就好办了。 只要有德里商场在此平台的账号和密码， 就可以在任何地方登陆系统，查看之前的录像。 苏渺渺把这个告诉萨音， 萨音又询问了德里商场那边高层的一个负责人。 负责人非常遗憾地告诉萨音， 负责管理这个系统的后勤人员也在事故中丧生了， 所以没有人知道平台的账号和密码。 萨音一时间无法判断负责人说的是不是真话。 事实上， 从今天调查开始，她就发现德里商场所有员工说出的话看似没有问题，但几乎都是一个模板。 拥有丰富办案经验的萨音很清楚， 他们一定是提前被告诫过，所以统一了口径。 而他们隐瞒的事情，很可能与商场坍塌的真实原因有关。 苏渺渺扯了扯萨音的衣袖， 小声道：“没有账号密码也没关系，我可以直接黑……进去那个平台。” 萨音见苏渺渺仰着脸， 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不行。” 人家运营平台合法经营， 哪能不讲规矩从墙上翻进去的？ “咱们不需要那么高端的手段， 直接联系他们就行。” 协助警方查清案情，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除非特殊情况，运营公司一般不会拒绝警察的要求。 然而，当联系了运营公司“浪花科技有限公司”后，对方却表示，他们从昨天开始就遭受了黑客攻击，使得服务器进入黑洞状态，现在已经服务中断了。 无独有偶。 那边晏阳想要调取腾跃建筑公司关于德里商场建造时的资料，也被告知，公司的电脑集体中了病毒，现在已经瘫痪了。 事情竟然这么巧？ 晏阳和萨音都不信，然后齐齐看向苏渺渺。 苏渺渺一拍胸脯，“交给我吧！” 于是，苏渺渺立刻在江苑的陪同下，先是前往了腾跃建筑公司。 只用了一个小时，苏渺渺就清理了公司里所有电脑的病毒，不仅让其恢复了运行，丢失的数据也找了回来。 然后，那台存储关键证据的电脑，被勘查人员打包带回了警局。 接着，苏渺渺又和江苑去了浪花科技有限公司，也就是监控设备的第三方服务器运营平台。 浪花科技有限公司有自己的网络安全工程师，但显然他不是那名黑客的对手，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激战”后，至今没有恢复服务器的运行。 工程师告诉苏渺渺，“我们的服务器有设定高防IP，可以将黑客攻击的流量分散到多个服务器上。但是，据我们估算，对方攻击峰值已经到达500G以上，超出高防IP的防御峰值，所以我们的高防IP也进入了黑洞状态。我试图追查对方的IP，但是对方太狡猾，我没抓住。” 苏渺渺听完后，立刻做了判断，“他用了‘肉鸡’，你就算追查到也是假IP，找不到他本人的。” “那我们怎么办？” 在旁听得一头雾水的江苑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把他揪出来！” 苏渺渺来到服务器控制室的电脑前，开始噼里啪啦地敲起了代码。 江苑看着屏幕上眼花缭乱的符号，只觉得一阵头晕，她问向浪花公司的工程师，“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工程师激动道：“她在通过被攻击的IP地址逆向查找对方控制的‘肉鸡’IP。” 江苑不解道：“刚才不是说了找到的是假IP吗？” “通过对‘肉鸡’进行镜像文件分析，可以得到对方的中空域名和IP，也就能查到远程控制这些‘肉鸡’IP的黑客了。” “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那你怎么没查到呢？” 工程师：“……” 江苑见工程师对自己怒目而视，摸了摸鼻子，知道是又说错话了。 工程师决定不和江苑这个“门外狗”一般见识，转头继续盯着屏幕。 这种学习机会太难得，他绝对不能错过。 “找到了！”苏渺渺敲下最后一个字母，然后拿过一旁的纸笔写下一个地址，塞到江苑手里，“快去抓人，别让人跑了。” 江苑拿着纸条，转身就走。 然而，最后人是抓到了，却也不是真凶。 根据嫌疑人张某的供述，他平时控制了1000多台“肉鸡”，但是并不自己使用，而是租赁给人使用。 在浪花公司遭受黑客攻击的前一天，一名和他有过合作的网友“白猫”向他租了500台“肉鸡”。 江苑又顺藤摸瓜去找“白猫”的下落，苏渺渺这边已经将德里商场坍塌当日的监控录像全都拷贝了下来。 根据监控显示，在早上9点多，商场刚开业不久，商场五楼的一家餐厅出现了异常情况。 几名餐厅员工指着地面神情非常激动地说着什么，很快就把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找了过来。 他们似乎讨论了一会儿，然后又各自散开。 半个小时后，餐厅所有的灯关闭，员工们陆续离开。 从上午十点到十二点，几名商场管理人员挨个楼层走了一遍，似乎是在做什么检查，然后又相继回到了办公室。 下午一点，腾佳集团董事长崔健树带着一行人来到商场，下午两点多匆匆离开。 而这正是苏渺渺进入商场的时间。 接着，四点半左右，随着镜头的不断摇晃，画面戛然而止。 从五楼餐厅的突然歇业，到商场管理人员挨个楼层检查，再到崔健树等高层匆忙赶来又匆忙离开的场景，几乎可以肯定商场在坍塌前已经有了明显的预兆，而崔健树也并不像他所说的那般是被蒙在鼓里。 只是，几个关键证人都在坍塌事故中不幸离世，仅凭监控录像还不够。 苏渺渺将餐厅的那段监控反复看了几遍，注意力放在一名女员工身上。 如果没有认错的话，她就是提醒自己快点离开商场的那个小姑娘。 苏渺渺告诉了萨音，萨音立刻把餐厅经理叫了过来。 “商场坍塌那天早上，你们餐厅为什么突然停止营业？” 经理犹豫了片刻，回道：“厨房的电路出了点问题，就给员工们都放假了。” “哦？”萨音把监控录像放给经理看，然后问道：“你们当时在聊什么？” 经理的脸刷地白了，“忘，忘了。” “我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一会儿我们会询问其他餐厅员工。如果他们和你说的不一致，隐瞒重要案件线索是要背负法律责任的……” 萨音只是稍微吓唬了一下，经理很快便吐露出了真相。 原来事故当天，早上8点多的时候，来上班的员工就发现餐厅的一根柱子上出现了裂痕。 他汇报给了餐厅经理，但是餐厅经理并没有在意，只是让员工继续工作。 然而，又过了20分钟左右，一名女员工发现几块地板突然翘了起来，还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奇怪声响。 经理得知后开始察觉不对，在仔细询问了员工后，立即找到了商场负责人李和。 李和安抚了一下餐厅经理和员工，为了安抚他们，同意餐厅停业休息。 至于后面的事情，餐厅经理也不知道了。他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坚持营业，否则现在可能命都丢了。 萨音问清来龙去脉后，就让餐厅经理离开。 她去办公室找苏渺渺，发现她在翻看腾跃建筑公司的资料。 “有什么线索吗？”萨音问道。 苏渺渺摸着下巴道：“开会的时候肖局不是说商场的楼顶堆放了一些建筑材料吗？你说，有没有可能崔健树想在五楼的基础上，再建第六层？” 萨音被苏渺渺这个猜测吓了一跳，但随即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德里商场已经开始营业，在众目睽睽之下违建，就算崔健树胆大包天，应该也不会这么做。 “那他把这些建筑材料放到楼顶做什么？” 根据苏渺渺的统计，这些材料是在事故发生前一个月陆陆续续地搬到了楼顶，其中一部分已经开始陆续使用。 萨音也看不懂，于是道：“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家来鉴定吧！” 得到消息的专家很快就赶了过来，他们看完一个月内楼顶的监控录像后，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堆在楼顶是防水保温的材料。 不过，这些建筑工人的操作，在专家看来有重大的问题。 专家告诉萨音，许多楼房在建好后，因为年久失修或者建造时的疏忽，顶楼会出现漏水或者保温不好的问题。 根据设计要求，应该先拆除原本的隔水层、防水层、找平层，然后再进行维修。 而这些工人却直接在原层面基础上做了保温层、找平层、防水层。 要不是坍塌的时候维修还没有完成，后面还有保护层、二次防水层和找平层等等。 每增加一层，都会加重支撑柱的负荷。 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萨音总结了一下目前可能造成商场坍塌的几个原因。 一、随意更改施工图纸；二、支撑柱偷工减料；三、违规建造第五层；四、楼顶维修不按技术要求进行。 这几个错误哪怕只犯了其中一个，都有可能带来极为严重的后果，更何况还是四个一起来。 也就是说，德里商场在建成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它的悲剧。 第45章 第45章 喵喵喵～ 萨音将搜集到的所有证据都交给了晏阳， 晏阳带着这些证据对崔健树和其他高层重新做了一次询问。 面对铁证，崔健树终于承认是他授意施工方按照他的要求违规施工。也是他一手成立了腾跃建筑公司，在四层的基础上， 建造了第五层。 在恢复了腾跃建筑公司电脑里的资料后，专家又有重要发现——由于第五层是后来建造的，所以它承重柱甚至和下面四层的支撑柱没有对齐， 这使得整个第五层的配重都是不平衡的。 同时，崔健树也承认了自己确实在商场坍塌前几个小时接到李和的汇报， 还叫腾跃建筑公司的工程师到现场评估商场楼体的安全情况。 工程师当场建议崔健树立刻疏散人群，停止营业。 但崔健树并不同意， 他认为突然停止营业会引起恐慌， 不如等今天营业结束， 明天再开始检修。 可能崔健树也没料到， 灾难到来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 崔健树盲目自大，藐视生命安全，最终酿成了大祸。 崔健树表示， 他愿意向所有在事故中丧生的遇难者家属赔偿，以降低自己的刑期。 对于他的做法，萨音不置可否， 毕竟无论多少金钱，都无法挽回鲜活的生命。 “那名攻击浪花科技后台的黑客呢？他是不是崔健树花钱雇的？”苏渺渺问道。 萨音摇了摇头， “不是。他是浪花科技对手公司的老板， 只是选择的时机比较巧而已。” 苏渺渺有点失望， “还以为能给他加点刑期。”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崔健树。 萨音叹气， “市政府决定在德里商场的遗址建一个纪念公园， 将遇难者的名字刻在石碑上，给遇难者家属一些慰藉。到时候我们去送一束花吧！” 苏渺渺点头， “好，我们一起去。” 案件结束后，苏渺渺特意去感谢了那位提醒她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提醒的太晚了。” 她当时只是预感到情况不妙，怕丢了工作也不敢说的太明白，结果苏渺渺还是遭遇了危险。 苏渺渺摇摇头，“要不是你提醒，事故发生那会儿我也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 别小看临场发挥的那几秒，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有可能改变事件的走向。 苏渺渺知道小姑娘是自己书迷，于是送给她一整套精装版的书籍和一张去热门城市旅游的往返机票。 小姑娘非常高兴，连失业的悲伤都忘了。 苏渺渺见状心里有了一些感触。 生命脆弱，命运变化无常。但是不论多么痛苦的事情，总是会被时间冲淡。 人嘛，总是要往前看。 “阿音，要是我真的出了意外，我希望你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我忘记。” “说什么晦气的话，”萨音脸色一沉，“再胡说八道就没收你电脑三天。” 苏渺渺笑嘻嘻地道：“我可是这次破案的功臣，你不能这么对我。” 萨音把苏渺渺抓了过来抱住，用自己额头抵住苏渺渺的，望着她的眼睛道：“你已经把名字刻在了我的心脏上，挖不掉，抹不去。所以，不要再说这么伤人的话。” 萨音的眼睛盛满了后怕和悲伤，让苏渺渺心脏也跟着抽了一下，她赶紧回抱住对方，“我也一样。” 事故的阴影渐渐散去，苏渺渺也逐渐地适应了自己的新工作。 虽然当时说好了她可以不用天天来警局报道，但是和萨音一起上班下班的生活，让她觉得很安心快乐。 同时，米乐也被晏阳申请调了过来，跟在苏渺渺身边学习网络技术。 苏渺渺很快发现，米乐就是网上和她联系的那个菜鸟——“笨鸟先飞”。 一开始，苏渺渺坏心眼地没有告诉米乐自己的身份，还时不时地逗一逗她。 苏渺渺故意问她：“是我的技术好，还是你在网上认识的那位大神技术好？” 米乐非常纠结。 在她看来两个大佬的技术都比她强一百倍，让她比较真是太为难了。 “都，都不错……”她小心翼翼地道。 苏渺渺觉得米乐又怂又呆的模样，像极了她养的毛球兽，忍不住在她头顶糊了一把，“笨鸟。” 这个称呼让米乐立刻反应了过来，“你你你，是……是，是……” “是什么？”萨音走了过来，见米乐表情震惊得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了，疑惑地问道。 “我，我……她，她，大佬……” 米乐舌头像是打了结，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苏渺渺被逗得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萨音无奈地道：“渺渺，别总欺负她。” “我是看她可爱嘛，”苏渺渺眨了眨眼睛，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听完后的萨音有点同情米乐，不过也感叹这个世界可真小。 这种小概率事件都能发生。 自此以后，米乐对苏渺渺更加信服，每天跟在她身后“师父长，师父短”地叫个不停。 伊玛看热闹不嫌事大，捅了捅萨音问道：“嘿，你不吃醋吗？” “我吃什么醋？”萨音莫名其妙地看向伊玛。 “你不觉得她们走得太近了吗？”伊玛指了指苏渺渺和米乐。 “哦，”萨音平淡地转过头，“我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吃家里的三个毛球兽的醋。” 毕竟苏渺渺对米乐的态度就跟对新买的玩具差不多，但是她对家里的毛球兽可谓是予取予求，疼爱得厉害。 伊玛差点喷笑出声。 实在是没见过萨音这副“哀怨”的模样。 “最近闲得都有点无聊了，没什么大案子，一身本领无用武之地啊！”伊玛感叹了一句。 “伊玛姐，你这就不对了，”坐在后面的江苑插了一句嘴，“我们闲着才是好事，世界和平嘛！” 伊玛翻了个白眼，“只要有智慧生物存在，这个世界就永远没有和平的那天。” 对于伊玛这句话，江苑也是认同的，“太阳下面也有阴影。” 伊玛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旁边的空位，“说起来，霍琦好像三天没来了吧？她干什么去了，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 贝慕闻言抬头道：“请假那天她女朋友给她打了个电话，两人似乎吵得很凶，然后霍琦就去找晏队请假了。” 说起霍琦这个女朋友，大家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但是霍琦经常和女朋友吵架的事，大家都很清楚。 伊玛摇头叹气，“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天天吵架，也不知道谈个什么意思。” “别人感情的事你就少说几句，”萨音瞥了伊玛一眼，“小心霍琦回来找你打架。” “我还怕她不成？！” 伊玛虽是这么说，却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萨音整理了一下旧案的资料，完成后也不得不承认，没有案子破的日子确实有些无聊。 只是这个念头刚升起没多久，晏阳就带着新案子来了。 “有新案子，大家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出发。” 伊玛立刻浑身抖擞地站了起来，问道：“什么案子？” “盗窃案。” 伊玛顿时有些失望，“这种小案子，用得着咱们重案组来查？” “涉及价值千亿的重点工程，被盗的财务价值百万。” 晏阳此话一出，几人都惊了。 伊玛“啧”了一声道：“什么东西，这么贵啊？” “听说是芯片。” …… 苏渺渺跟着坐上车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询问萨音，“咱们这是去哪儿？” 萨音把车缓缓开出警局，“去城郊的能源研发基地。” 晏阳意外道：“我还没说地址，你就猜到了？” “千亿级别的重点项目，咱们市最近几年能有几个？多看点新闻就知道了。” “你这脑子，真是绝了！” 苏渺渺深有同感，“阿音很厉害，我明明把黑客身份藏的那么好，都被她发现了。” 萨音：“……”猫猫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从警局到能源研发基地有20多公里，至少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达，足够她们在路上了解一些案件情况。 晏阳告诉几人，是能源研发基地里一家工厂——“信越能源科技有限公司”主动报案，称他们有价值百万的芯片被盗。 由于这些芯片是用于大型生产设备上，芯片被盗，原本预计的开工时间就会被拖延，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被盗？”伊玛不解地问道。 “目前情况还不清楚，等到了工厂再说吧。” 苏渺渺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查了一会儿道：“这里有关于这个工厂的资料，念给你们听听？” 晏阳颔首，“念！” “信越能源科技有限公司在两年多前成立，主要从事能源的开发和提炼。该公司参与了阿比西亚近几年的重点工业项目，是千亿投资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目前厂区还在建设中，所以原本预计在下个月月初开始正式投产。听说，市长到时候都要去剪彩。” “我明白了，”江苑一拍手，“如果芯片找不回来，生产设备就不能运行。设备不能运行，就不能正式投产。不能正式投产就意味着少赚很多钱，还会耽误市长剪彩。” 伊玛鼓掌：“总结的不错，下次不要总结了。” 晏阳沉吟道：“像芯片这种东西，普通人可能见都没见过。能把它从工业园区里偷出来，是内鬼的可能性比较大。” 苏渺渺却道：“我查了一下，这个园区的工厂大大小小有几十家，单单信越能源的员工就超过了500。不知道排查起来会不会有难度。” 萨音道：“工厂的人多不代表能接触到芯片的人多。” 苏渺渺点头，“那倒也是。” 第46章 第46章 喵喵喵喵～ 半个多小时后， 警车来到了工业园区外，有保安上前询问。 萨音打开车窗向保安表明来意。 保安没有直接放行，而是给信越能源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 得到肯定答复后，才允许警车进入。 在这个过程中，还有一些其他车辆进出园区。 这些车辆进入需要登记， 出去也要检查。 江苑见状道：“这门口的安保挺严密的啊，怎么还能丢东西？” “谁知道是不是东西丢了以后才查得这么严的？”伊玛随口道。 萨音询问门卫信越公司距离园区正门多远。 门卫道：“有个几公里呢， 开车过去得十来分钟。” 看来这个园区还挺大。 萨音又问道： “园区只有这里一个出入口吗？” “不是，还有一个。” “管理都是一样的？” “那肯定的啊， 都是有规定的。” 随口闲聊了几句后， 萨音向门卫道谢， 然后开车进了园区。 等到了信越能源有限公司附近， 一名穿着蓝色工服带着黄色安全帽的工程师已经等在路边。 “您好，我是负责设备管理的工程师，我叫赵金东。” “你好， 赵工，”晏队和对方握了下手，“是您报的案？具体是什么情况？” “对， 是我报的案。我昨天刚出差回来，检查了一下机房的设备， 发现机柜里的PLC芯片卡板丢了！” 赵工的神色非常着急， 毕竟这些设备平时都是他管理， 出了问题他也要负责。 晏阳道：“那我现在就去机房看看。” “行！” 赵工带着晏阳一行警察， 朝着机房走去。 一路上， 苏渺渺好奇地四处打量，发现整个园区看起来有些乱， 能看到随处堆放的建筑材料，临时搭建的脚手架，铁皮棚子等等。 然后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里好像没有监控设备。” 走在最前面的赵工听到这话，证实了苏渺渺的猜测，“现在园区里大部分地方都没安装监控。” “丢芯片的机* 房也没有监控？”晏阳问道。 “没有，”赵工摇了摇头，“因为项目还在建设，配套设施都不齐全……到了，就是这里。” 众人来到赵工所说的机房，萨音环视一圈，发现机房是相对独立的一个房屋，除了旁边有个隔间外，和其他建筑都有一定的距离。 进出只有一个门，而且门上还落了锁。 机房外，有几名工人正在等候，他们都是赵工这个小组的同事。 赵工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机房上的锁，让晏阳他们进去。 一进机房，就看到一排排一米多高的铁柜，至少有几十台。 因为机房没有窗户，光线昏暗，赵工打开头顶的灯，然后一直往里走，来到一台机柜前，打开柜门，指着一处道：“原来卡板就插在这里，但是现在没了。” 晏阳果然看到那里空了一块，于是问道：“卡板的尺寸有多大？” “是边长半米左右的正方形，厚度有十几厘米。” 晏阳估摸了一下，“这个尺寸可不小，一共丢了几块？” 赵工道：“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挨个机柜打开看了一遍，一共丢了15块。” 15块又厚又重的芯片卡板，要拿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萨音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是厂家送货的时候漏下了？” “这不可能，”赵工一口否认道：“厂家来送货的时候，我们都是当场验货，而且还会全程录制视频。可以确定当时芯片板卡的数量是没错的。” 萨音问道：“这些芯片卡板是你们自己安装到机柜，还是厂家安装的？” “是厂家派人过来安装的，我们验收通过后，他们才离开。” 排除厂家的问题，萨音又推测道：“那有没有可能是被你们工厂内部的人拿错了？厂内还有其他机房吗？” 赵工答道：“我们厂一共有两个机房，另一个机房离这里大概有几百米，确实用的是同一批芯片……” 晏阳提议道：“要不然先去那边排查一下？” 赵工点头，对身后一名工人道：“小梁，你去一下机房2，看一下那边有没有多出来的芯片。” 姓梁的工人当即应道：“好，我现在就去。” 这时，苏渺渺突然开口道：“按理说这种芯片板卡出厂的时候，都有一个序列号，你们这个应该也有吧？” 赵工点头，“有的。” 苏渺渺继续道：“那么根据序列号就能搞清楚到底是哪15块芯片丢了。” “是这样没错，”赵工对小梁道：“我把15块板卡的序列号发给你，你按照这个核对。” “我知道了。” 在小梁离开后，晏阳等人把机房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门锁完好，机柜门也没有被强行撬开的痕迹。 这说明，如果芯片是被盗的，那么犯罪嫌疑人不是强行闯入的机房。 苏渺渺对机柜里的设备感兴趣，盯着看了许久。 萨音转了一圈回来，一见苏渺渺那眼神，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上前把人拎到了一边。 苏渺渺不爽道：“干什么呀，我还没看够。” 萨音在她头顶轻轻敲了一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可不是什么锻炼技术的地方，小心到时候把你抓进去。” “我就是看看，过过眼瘾……”苏渺渺嘟囔了一句，“这种简单的东西有什么好锻炼技术的，我只用十分钟就能让这个控制器里的程序听我指挥。” 萨音无奈，“知道你厉害，但是不需要用在这种地方。” 过了一会儿，去另一个机房的小梁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那边所有的芯片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而且序列号和丢失的芯片都对不上。 至此，基本上排除了误拿的可能性，确认芯片已经被盗。 晏阳向肖局请示了一番，正式开始立案调查。 要想知道芯片是怎么丢的，第一件事要先搞清楚这些芯片的价值。 赵工带着晏阳一行人来到信越老总向阳波的办公室，这位向总一脸愁容地告诉他们，“这些芯片是我从国外特意进口回来的，便宜的7万多一块，贵的9万多一块。再加上运费、安装费、调试费等等，直接损失不低于三百万。没有芯片，我的许多设备就像是没有了大脑，完全无法运行，这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晏阳也知道芯片事关重大，“我刚才问了赵工，他说这些芯片从厂家送过来以后，就没有再动过。他们日常也不会打开机柜检查，再加上没有监控，所以连具体什么时候丢的都不清楚。” 确定不了芯片丢失的时间，查案的难度呈指数上升。 “是这样没错，”向总颔首，补充道：“但是一般人根本不了解芯片的价值，就算拿去卖废品都卖不上价格。而国内使用这种芯片的大型厂家数量有限，一般也不愿意买二手的。” 晏阳道：“也就是说，偷它的人，一定是清楚它价值的人。” 向总肯定道：“没错，而且他还得有销路。” 萨音道：“我认为，偷走芯片的人，是你们工厂内部的员工可能性最大。” 首先，根据赵工的说法，虽然机房没有监控，但是在重点区域他们设置了专门的门岗。 门岗只有在上班时间才会打开，午休和下班时间都会把门锁上。 哪怕是公司内部的员工想要进入重点区域，也要签字登记，而且不能随身携带包裹。 外人想要摸进来实施盗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向总点头：“我们也有此怀疑。所以我已经通知了下去，发动员工们提供线索。” 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地盘出现“内鬼”，但真出现了，就得想方设法地把他揪出来。 晏阳又道：“向总，你们可以整理一下有机会接触机房的人员名单吗？我们挨个进行排查。” “可以，没问题。就是人数比较多，需要一点时间。” …… 在拿到名单后，晏阳一瞧，好家伙，竟然有一百多个人。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不知道芯片什么时候被盗的，所以只能把芯片进厂到现在，加起来一个多月的时间都算进来。 厂区正在建设，名单里有芯片生产厂家的安装调试人员、工厂自己的员工、装修施工人员、保洁人员等等。 最让晏阳觉得头疼的是，名单里的许多人因为工作结束，已经离开了厂区。 这要是一个一个叫回来配合调查，不知道要折腾到猴年马月去。 他们可以等，信越可等不起。 向总说，如果这个月不把芯片找回来，项目将会被拖延3～6个月。 晏阳立刻觉得压力来了，为了尽快破案，她询问几个队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缩小一下范围？” 伊玛道：“这个简单。向总不是说了嘛，只有懂芯片价值的人才会去偷它。所以，我觉得什么保洁阿姨啊，装修工人啊，都可以暂时先排除掉。” 晏阳觉得有道理，在名单上划掉这部分，“剩下的还有20多个。” 江苑举手道：“我觉得，可以把身材比较瘦小的、力气比较小的排除掉。” “为什么？”伊玛问道。 “因为那些芯片又大又重，而且还有15个，一般人根本搬不动。” “可是，你怎么知道是一起丢的？”伊玛反问道：“万一他一天偷一个呢？” “一天偷一个那得偷多久啊……他不怕被人发现吗？” “你就说有没有这个可能？”伊玛反问。 江苑不服气，“你要是这么抬杠，谁能保证装修人员和保洁人员里不会有人懂芯片？” 晏阳被两人吵得头疼，而且她们说得还都有道理。 讨论了半天，竟然一个都排除不了了。 最后还是萨音提出了一个方法，“厂区进出管理制度这么严格，偷盗芯片的人肯定不能直接抱着芯片从门口大摇大摆离开。所以，他必定有可以运送芯片的交通工具。” 晏阳眼睛一亮，“说的有道理！” 第47章 第47章 喵喵喵喵喵～ 根据萨音的思路， 他们经过排查，终于把嫌疑人的名单缩小到了6个人。 这六个人都有作案的时间和作案的机会——知道芯片的价值、能接触到芯片且有交通工具。 接下来就是对这六个人一一进行调查。 晏阳和萨音他们去找六人谈话，苏渺渺负责调查这六人的私人情况——例如， 他们是否负债，有没有赌博的恶习，近期有没有大笔消费等等。 如果按照传统的调查方法， 想把一个人的生活习惯、近期动态、经济状况调查清楚，需要到处走访， 至少得花费几天的时间。 不过，苏渺渺作为一名黑客， 手段就非常丰富了。 萨音那边谈话还没完成， 她这里已经找到了一个重要线索。 苏渺渺告诉几名同事：“这个叫朱宇的人， 近期曾经登陆二手商品交易平台， 上架并销售了一台二手电器。” 虽然朱宇已经下架了该商品的链接，但是在后台仍然可以查询到相关记录。 让人生疑的是，一般人都会在销售二手商品的页面上传几张照片， 好让买家来确定价格是不是合适，商品是否损坏等等。 但根据交易记录，朱宇没有上传任何图片， 也没有任何文字说明，而是且他把东西上架不到十分钟， 就被人买走。 而成交价格， 高达两万。 获得这个线索后， 大家都认为朱宇的嫌疑极大。 晏阳立刻决定把朱宇带回警局， 进行询问。 询问室内。 萨音问朱宇：“在二手平台上卖的是什么电器。” 朱宇说：“我卖的是自己用旧的手机。” “什么二手手机这么值钱， 竟然可以卖到几万块？说说型号。” 朱宇自然答不上来。 萨音又把一张纸放到朱宇面前，“我们在你手机浏览器的历史记录查到， 你曾经搜索过‘偷盗价值百万的东西要判刑几年’。说说你查这个干什么？” “我听说厂里丢了价值一百万的东西，好奇查查而已。” “哦？”萨音眉梢一挑，“我们从未透露丢的东西价值多少钱，你又是怎么知道它价值百万的？” “我，我偷听到的。” “偷听谁说的？在哪儿偷听的？” 朱宇也答不上来。 萨音接着又拿出他和买家的聊天记录，“你和对方聊天时提到了一串型号，和丢失的芯片型号一致。别告诉我，你旧手机的型号和芯片型号撞了。” 朱宇见自己已经没有办法狡辩，于是承认自己偷了芯片。 而且，他还交代，这不是他第一次偷芯片。 他曾经给其他两个工厂装修过厂房，而那两家工厂去年丢失的芯片，也是他偷的。 竟然还是个惯犯。 既然找到了犯罪嫌疑人，那么下一步就是追查芯片的下落。 根据朱宇的供述，他一共卖了两个芯片，每个的价格是一万元。 剩下的芯片还没有出手，在他的家里存放。 买家不是第一次和他合作，之前两个工厂丢失的芯片，朱宇全都卖给了对方。 朱宇道：“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个芯片这么值钱，就是好奇拍给对方问问是什么东西。结果他告诉我这玩意很贵，如果我有办法搞出来的话，他愿意高价回收。” 萨音问道：“你的意思是，对方教唆你进行偷盗？” 朱宇当即道：“对！要不是他说高价收这玩意，我就算偷出来都不知道去哪儿卖。” 朱宇这句话倒是没撒谎，这种芯片的销售渠道非常有限。 有了芯片的下落，晏阳决定兵分两路，伊玛和江苑去追查卖家；她，萨音和苏渺渺带着朱宇回到案发现场，让他还原一下是怎么把芯片偷出来的。 回到工厂，赵工听说小偷抓到了，急声问：“那芯片呢？找到了吗？” 晏阳回道：“在犯罪嫌疑人家里找到了13个，还有2个已经被他卖掉了，我们在追查买家。” “能找回13个也好啊，”赵工松了口气，看着被警察押着的人，“朱宇，竟然是你？” 朱宇低着头，一声不吭。 赵工愤愤地瞪了他两眼，对几人道：“这家伙是施工队队长，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要不然说，人不可貌相呢，”萨音回了一句，转身对朱宇道：“到地方了，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把芯片偷出来的。” 朱宇戴着手铐，领着警察来到机房里的一个角落，“这里有一个通风口，我把芯片拆下来后，就塞到里面去。等到下班了，我从通风口的另一边，再把芯片拿出来。” 这个通风口的位置很隐蔽，而且被封得严严实实，所以并没有被引起注意。 萨音询问通风口是不是他封的。 朱宇点头，“我觉得偷得差不多了，再多偷容易被发现，就把通风口封上了。” 赵工闻言恨不得上去踢朱宇一脚，“15块芯片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朱宇自知理亏，没有吭声。 晏阳让赵工不要冲动，问向朱宇：“芯片放入通风口后呢？你从哪里把芯片拿出来的？” “这里连接的是隔壁的房间，那里没有锁，可以随便进出。反正这里也没有监控，我没人的时间偷偷拿出来就行。” 因为通风口的空间有限，朱宇一次只藏两三块芯片，一共用了一个星期，陆陆续续地将15块芯片从机房里偷了出来。 萨音来到机房隔间，果然找到了通风口的出口，证实朱宇没有撒谎。 接着，朱宇又带着警察来到一处堆放建筑废料的垃圾堆，指着埋在里面的一个铁盒子道：“我把偷出来的芯片暂时藏在这里，然后再想办法带出园区。” 萨音问：“你怎么躲过园区门卫的检查的？” 朱宇道：“我藏在了车的座椅下面带出去的。” 因为要运送建筑材料，朱宇有一辆货车可以进入园区。 他将副驾座椅的海绵掏空了一块，然后把芯片藏了进去。再套上椅套，只要不上手去摸，从外表看不出端倪。 朱宇就是通过这种方法蒙混过关，把芯片带离了厂区。 这种方法称不上多高明，只要胆子够大就行。 也许是前几次得手，让朱宇有信心这次也能成功躲避警察的追查。 却没想到，警察竟然从他的二手平台交易记录里发现了证据。 针对这一点，萨音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卖家联系？非要通过二手平台？” “因为我怕他赖账不给钱，走平台我放心一点。” 他的回答让现场的警察都沉默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聪明还是傻。 说他聪明吧，他还知道走平台保险；说他笨吧，销赃都不知道做的隐蔽点。 把整个作案过程搞清楚后，藏在朱宇家中的13块芯片也送回了信越。 赵工一一核对了芯片上的序列号，确定就是他们厂丢失的。 剩下的两块芯片还在追查中。 苏渺渺很快通过朱宇和买家线上的对话，以及朱宇的发货地址确定了对方是伊威斯市的一家电子产品批发商。 伊玛和江苑坐飞机赶往伊威斯市，找到了批发商的老板德瑞。 德瑞很快便承认自己确实从朱宇那里收购了两块芯片，但是他说是朱宇主动找到的他，他并不清楚这是朱宇偷来的赃物，也不承认自己教唆过朱宇偷东西。 由于朱宇并没有保留和德瑞的聊天记录，二手平台上的对话也没有涉及偷盗的过程，所以仅凭朱宇的一面之词，很难证实德瑞说的是不是实话。 不过，幸好那两块芯片就在德瑞经营的店铺地下室里存放着，并没有被销售出去。 伊玛和江苑在当地警局的配合下，将芯片带回了阿比西亚。 回到办公室，江苑说起德瑞这个人，不爽道：“我觉得他就是在撒谎。” “怎么讲？”萨音问道。 “他地下室里有很多芯片，他平时的主营业务也是卖这类产品，所以他肯定不是什么小白。这种有专业知识的老板怎么可能不知道朱宇卖给他的芯片有问题？” 就像信越老总告诉他们的那样，国内这种芯片的销路非常窄。除非是生产规模特别大的企业，根本用不到这个级别的芯片。 所以，哪怕朱宇没有告诉他这是赃物，德瑞应该也能推测得出来。 所以，江苑觉得朱宇的证词更有可信度。 “行啊，有进步，”萨音难得夸了江苑一回。 江苑嘿嘿一乐，“师傅教的好。” 苏渺渺闻言凑了过来，“你叫阿音师傅，叫我什么？” 江苑懵了：“……师母？” 苏渺渺满意了，“那就这么叫。” 萨音哭笑不得，岔开话题，“你不是说去调查德瑞了吗？有没有什么收获？” “他这个人很聪明，尾巴打扫的很干净，查不到什么，”苏渺渺有点不爽。 萨音想了想，道：“既然从他的身上找不到线索，我们可以换个切入点。” 苏渺渺疑惑道：“什么切入点？” “从他的下家入手。朱宇说，他和德瑞不是第一次合作。这就意味着，德瑞之前也卖过类似的芯片。而有能力购买这种芯片的厂家全国也没有几家，所以不如德瑞的客户入手。” 苏渺渺眼睛蹭地亮了起来，“没错！我这就去查！” 萨音拉住苏渺渺，“不急，这都到下班时间了，明天再搞。” 反正15块芯片已经追回，信越可以如期投产，接下来他们有充足的时间调查那两起旧案。 第48章 第48章 喵喵喵喵～ 朱宇曾经做工过的两个厂家， 在被告知后的第二天就派人赶了过来。 一名姓黄的经理差点没哭出来，“去年我们厂丢了两块芯片，造成了300多万的直接损失。我们厂长差点没中风抽过去， 到现在还没破案。没想到竟然是他干的！” 另一个厂家的张经理也附和道：“我们也损失了一百多万，损失钱是小事，耽误生产啊！这要是到了约定时间不能正常出货， 就等于我们厂没了声誉。以后谁还敢找我们下订单？可把我们老板气坏了。” 晏阳安抚两人道：“现在犯罪嫌疑人是抓到了，但是丢失的芯片还没追回来。叫你们过来， 是希望你们可以提供芯片的型号和序列号。还有这种芯片一般用在什么设备上，以便于我们缩小排查范围。” 两名经理都非常配合， 把芯片的资料交了过来。 最后， 晏阳把资料交给了苏渺渺， “这个任务有点重， 不太好查，靠你了。” 做为芯片批发商，几年来和德瑞做过生意的企业有几百家， 挨个查一遍也是不小的工作量。 苏渺渺比了个“ok”的手势，“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苏渺渺也没让晏阳失望， 只用了一天，就把可疑名单列了出来。 一共有五家企业最有嫌疑。 首先这五家企业的规模都不小， 而且厂内有使用类似芯片的大型设备。其次， 这三家企业都和德瑞在三年内有过生意往来。 只要去厂里看一看， 就知道芯片在不在。 由于五家企业分布在不同的地方， 都跑一遍不太现实。于是， 晏阳以警局的名义发函到当地的警局，请求他们帮忙。 剩下的就是等待消息传回来。 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左右， 陆陆续续收到了异地警局的回复。 其中三家警局都表示没有在名单上的生产厂家找到丢失的芯片，直到第四个警局的回复函上有了让大家振奋的消息。 芯片找到了！ 在某家污水处理厂，当地警局的警察们找到了序列号一模一样的芯片。 据污水处理厂的负责人称，这些芯片他们确实是从德瑞手中购买的。 购买的时间和芯片丢失的时间也基本能对得上。 带着这个铁证，他们把德瑞传唤到警局再次讯问。 德瑞终于不再狡辩，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根据供词，德瑞和朱宇原来同在一个交流群里。 一次朱宇在群里发了自己工作的照片，德瑞看到了背景有安装了芯片的设备。 于是，他动了歪心思。 他主动加了朱宇好友，开始和对方聊天，有意无意地提到那些芯片很值钱。 朱宇也不是安份的人，一听到芯片可以卖钱，就问德瑞收不收。 德瑞当然说“收”。 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商量了犯罪计划。 有朱宇实施盗窃，再由德瑞销赃。 每次合作德瑞都非常小心，让朱宇一定要删除聊天记录，更换手机，确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朱宇一开始也是乖乖照做。 但是上一次合作的时候，德瑞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几天打款给朱宇。 这让朱宇大为不爽，坚持以后要通过平台交易。 德瑞拗不过朱宇就同意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让警察抓住了线索。 案件告破，最高兴的是苏渺渺。 这应该是她从入职以来，第一次全程参与侦查的案件。 而且，她还是个大功臣。 晏阳开会汇报完回来后高兴道：“肖局夸我们破案迅速，说给我们申请一笔奖金。” 得知好消息的众人一阵欢呼。 伊玛还没忘了请假的霍琦，“要是让霍琦知道她错过了这么个立功的好机会，还不知道要多后悔！” 伊玛的话音都还没落，霍琦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妈呀，吓我一跳！”伊玛从座位上掉了下去。 她爬起来一看，霍琦的脸上有着重重的黑眼圈，整个人气质也非常沉郁，和以往判若两人。 伊玛忍不住问道：“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半死不活的。” 霍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啊，差点没被折腾死。” 晏阳蹙眉，“发生什么了？” “我女朋友，哦不对，应该是叫前女友了，她突然说想要跳楼，于是陪了她几天。” “前女友，你和她分手了？”伊玛惊讶道。 “嗯，分手了。” “不会是因为你提分手，人家才要跳楼的吧？” “想什么呢？”霍琦翻了个白眼，“是她提的分手，还和我坦白，说她早就喜欢上了别人。本以为故意作一作，我受不了就会主动和她提分手……” “没想到你坚持了这么久，最后还得她提分手？”萨音把她后半句话补全。 霍琦沉痛地点头，“怪我太深情。” 这么悲伤的事情还能开玩笑，真不愧是霍琦。 “那她为什么要跳楼？” “我也不知道，什么都不肯说，我好说歹说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然后就把她送到她父母那里了。” 霍琦的心情很复杂，因为被绿的是她，要死要活的却是对方。 好几年的恋情，变成了一场笑话。 本来霍琦应该很伤心失落，但是闹了这么一出，她只觉得心累。 “看在你失恋的份上，我们大家请你吃一顿吧！”伊玛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本来案件告破她们准备去庆祝一下，正好连带着恭喜霍琦恢复单身。 霍琦叹气道：“饭就算了，我想找个地方喝两杯。” 晏阳最后拍板决定，“那就先吃饭，吃完饭再喝酒。” 苏渺渺小小地欢呼一声。 她自从上次喝醉以后，就被萨音勒令不许喝酒。 以前苏渺渺对酒不感兴趣，但萨音不让喝以后，她反倒是总是想尝一尝。 只能说每一个猫猫都有颗叛逆的心。 萨音想起被苏渺渺在脖颈上咬的那一口，心有余悸地问道：“能不能不喝？” 苏渺渺小脸一垮，“不能喝？” “能，”萨音立刻改了口。 江苑悄悄在伊玛耳边咬耳朵，“原来音姐这么怂。” 伊玛也用气音回道：“你再大点声，就可以挨顿揍了。” 听到她们对话的晏阳：“……” 刚刚失恋的霍琦：“……” …… 一行人下班来到阿比西亚一家有名的音乐酒吧。 这家店9点前是餐厅，9点后是酒吧，还有夜场表演，最适合不过。 刚一进去，酒吧老板就吓得差点把调酒器扔出去，“晏队，我们酒吧最近可没犯什么事吧？” “紧张什么，”晏阳白了他一眼，“带同事过来吃点东西，喝点酒。” “哦哦，没犯事就好，就好。” 伊玛笑得打跌，“上次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害怕？” “能不害怕吗？”酒吧老板苦着脸道：“差点被那丫头害得我店都开不下去。” 苏渺渺听得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事了？” 萨音解释道：“一个15岁的小姑娘因为吸食违禁品，被人举报了。然后她说违禁品是在酒吧买的。” 一旦发现未成年涉及这种案子，都会从严从重处罚。 好在经过调查，这件事和酒吧老板毫无关系。不过即便如此，当时酒吧还是停业整顿了一个月，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自从那件事以后，我特意安排了一个人在门口查岗。哪怕是只蚊子，都得成年了再进来。” “你有这个觉悟是好事，”晏阳高度赞赏，“遵纪守法肯定没错。” “您就放心吧，”酒吧老板问几人，“今天想喝点什么酒？” 晏阳道：“先上点吃的。酒的话，你看着调，不要后劲太大的，明天还得上班。” “行！” 在酒吧老板离开以后，苏渺渺问萨音：“你以前经常来酒吧吗？” 萨音还没回答，伊玛就插话道：“当然啊，我和萨音以前经常来。” 她这话一出，立刻收到了萨音的死亡视线。 伊玛不仅没住口，还火上浇油地道：“而且每个星期都要来，只是现在不怎么来了。” 听完她的话，苏渺渺嘴巴已经不高兴地撅了起来。 猫猫生气jpg。 “别听她胡说八道，”萨音拿着装了柠檬水的杯子，用杯口压了一下苏渺渺撅起来的唇，“她说的是我们以前在警所的时候，每个星期都要去娱乐场所巡查的事。” 苏渺渺接过柠檬水喝了一口，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又去瞪伊玛。 伊玛哈哈大笑。 以前她觉得萨音这个人毫无弱点，现在终于找到了拿捏她的方法。 一旁的霍琦突然拍了伊玛后背一巴掌，“你真的很吵。” 伊玛：“……” 行吧，只想着逗逗萨音这对儿小情侣，都忘了还有一个“失意”的人了。 “说起来，你女朋友为什么会移情别恋？”伊玛转身去问霍琦。 队里的人都知道，霍琦脾气好，性格风趣幽默，对女朋友也一直很体贴。 做为重案组的一员，未来发展也一片光明。 霍琦闷闷道：“她说我没时间陪她。” “这到确实是个问题……” 她们这个职业，加班出差都是无法避免的。 “不管怎么说，分手就分手，怎么会闹到跳楼？，”晏阳忍不住琢磨这件事，“要么是她心里出现了问题，要么就是遇到了什么解决而不了的麻烦。” 霍琦捏了捏眉心，“我也这么想，也试图开解。但是她什么都不肯说，我也没办法。” 萨音劝慰了霍琦一句，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你也没做错什么，不要因为这件事内耗。” “对啊，”江苑用力点头，“霍姐，你值得更好的。” 第49章 第49章 喵喵喵～ 等到食物上来， 大家开始吃东西。 苏渺渺没想到酒吧里的餐点竟然味道都不错。她尤其喜欢那个硬底的披萨，嚼起来脆脆的，口感特别好。 萨音见她喜欢， 便道：“要不要再来一份？” 猫猫摇头，“吃不下了。” 伊玛喝了一大口玉米浓汤，道：“猫族的胃口就是小， 渺渺你和咱们晏队食量差不多。” 苏渺渺惊讶地看向晏阳，“晏队， 你也是猫族？” “嗯，”晏队点头。 他们队里， 除了晏阳， 都是犬族。 毕竟在体型方面， 犬族大多比猫族要大， 耐力和爆发力都更强。而且，犬族在需要协作的工作方面，也比性格相对独立的猫族要更适合。 当然， 一切都不是绝对的。 虽然新纪元已经基本消除了性别歧视，但是却诞生了猫族和犬族之间的歧视。 伊玛激动道：“咱们晏队，是警局近十多年以来， 第一个猫族队长。一开始许多人都不看好，结果一连破了几个大案， 彻底堵上了他们的嘴。” 贝慕小声补充：“还有射击运动会， 咱们晏队拿了亚军的好成绩。” 苏渺渺：“那冠军是谁？” 伊玛努了努嘴， “你家那位。” “哇， 阿音真厉害！” 猫猫惊讶钦慕的眼神， 让萨音难得脸红了一下。 等到几人吃得差不多，又聊了一会儿天， 就到了九点左右。 服务生把餐盘收拾了一下，换上了酒和小食。 酒吧里的主灯暗了下来，服务生给每张桌子放了一盏小夜灯。 因为是音乐酒吧，每天都有歌手来演出。 都是当下最流行的曲子，题材也离不开些情啊，爱的。 歌手撕心裂肺地吼着：“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 离开……” 晏阳有点后悔，感觉自己是不是选错了地方。 苏渺渺感受不到微妙的气氛，她心里都是面前的酒杯，端起抿了一口，眼睛蹭地亮了，“甜甜的。” 萨音点头，“这个度数不高，喝吧。” 这酒是萨音特意嘱咐老板调的，只有微微的酒味儿，让猫猫过个瘾就好了。 霍琦瞄了两人一眼，心里有点歆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一入肚，霍琦的眼角就有些湿润。 在昏暗的光线下，又有歌声掩盖，大家都没发现霍琦在哭，只有坐在旁边的江苑悄悄地递了张纸巾过去。 霍琦接过纸巾时，一滴泪落在了江苑的手腕上，把她烫得一个激灵。 江苑心道：感情果然是这个世界最甜蜜，也最毒的药，她还是不要碰的好。 眼看着时间到了11点，苏渺渺打了个哈欠，在萨音怀里昏昏欲睡。 萨音见状道：“差不多了，散了吧。” 晏阳点头，“嗯，别玩儿太晚了。” 几人都有分寸，喝得不多，此时还算清醒。 就连霍琦，说着想放纵一把，实则心里一直有一根弦绷着，也不敢喝个酩酊大醉。 但晏阳还是不放心，于是让江苑负责送她回家。 江苑一口应下，“放心，我肯定完成任务！” 各自散开后，萨音带着苏渺渺往家的方向走。 夜风一吹，苏渺渺精神又抖擞了起来。 “阿音……” 萨音一听这甜蜜的语调，就知道猫猫要有幺蛾子。 但她还是宠溺地问道：“想做什么？” 苏渺渺眼睛亮晶晶，指着一旁的铁塔的塔尖，“去那儿！” 萨音疑惑，“怎么上去？” “跟我来，”苏渺渺扯了扯萨音的衣袖，带着她穿过一条小巷，来到塔底的一处电梯前。 电梯上贴着“员工通道，禁止通行”的牌子。 下一秒，苏渺渺掏出手机在电梯旁的感应器位置晃了一下，电梯门立即打开。 萨音不知道苏渺渺是怎么办到的，迟疑道：“这……被发现了不太好吧？” 苏渺渺眨了眨眼睛，“前段时间铁塔的电力系统程序出了点问题，是我帮忙解决的。于是就要了这里的权限，不过只有一个星期，今天最后一天了。” 苏渺渺早就想带萨音上去看看风景，但是忙着破案把这件事给忘了。 萨音闻言松了口气，“那走吧！” 铁塔的高度有180多米，塔顶可以俯视整个阿比西亚。 萨音和苏渺渺坐着电梯一路上到塔顶，还未来得及看风景，就被冻得一个哆嗦。 “忘了这个季节的温度了，”苏渺渺缩了缩脖子，十分无辜地道。 萨音笑了起来。 她们两个大傻子，在晚冬的深夜，跑到一百多米的高塔上，冻得像两只鹌鹑。 不过，来都来了，总得呆一会儿再下去。 好在塔顶的风景确实很不错，城市的灯火马龙尽收眼底。 苏渺渺扛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扛不住了，抱着萨音的手臂，打了个喷嚏。 萨音比苏渺渺更抗冻，但她担心苏渺渺吹风吹久了会生病，于是决定现在离开。 苏渺渺闷闷道：“想浪漫一把，结果搞成这个样子。” 萨音失笑，“谁说不浪漫了？我很喜欢啊！” “真的？” “真的，”萨音亲了亲猫猫的额头，“有你陪着我，每天都是浪漫的一天。” “好肉麻啊，”苏渺渺不解风景地接了一句。 萨音无奈，“是我情话说得不够真诚，还是说的时机不对？” “都不是，”苏渺渺蹭了蹭萨音的肩膀，“说情话的时候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萨音：“所以你叫我‘傻狗’？” 苏渺渺非常熟练地哄道：“好啦，知道你是警界之光，最聪明的萨摩耶，不是傻狗啦！” 从电梯下去的时候，苏渺渺想起霍琦分手的事，“她好像其实挺难过的。” 虽然霍琦并没有像其他失恋的人一般大哭大叫，但是一个那么活泼的人变得这么沉闷，肯定是被打击到了。 萨音道：“她和她女朋友是大学同学，在一起很多年了。” 两个人陪伴的时间久了，就像是长在一起的两棵树，根茎交错相连，分开就和丢了半条命差不多。 “但是霍琦的女朋友喜欢上了别人……为什么有些爱，可以消失得那么快呢？” 苏渺渺的话在冷夜里轻飘飘的，但是萨音却能从里面听出一股伤感和失落。 想起苏渺渺的母亲汪盈，萨音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汪盈来过医院的事，萨音并没有告诉苏渺渺。 一是因为苏渺渺当时刚被救出来，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萨音不想刺激她；二是萨音觉得汪盈的出现非常可疑。 渺渺被埋在地下将近十天，也没见汪盈去现场看一眼。 刚被送进医院，她反倒是就来了。 到底是谁给她的消息？ 她来医院的目的难道真的只是简单地看望一个被她抛弃多年不管不顾的女儿？ 萨音直觉汪盈的出现不简单，所以想要私下里调查一番再说。 回到家，三只毛球兽一看到两名主人，就气得在笼子里用力跺脚。 苏渺渺一拍脑门儿，赶紧对着笼子道歉，“不好意思，忘了给你们喂干草了！” 萨音把干草拿了过来，看着苏渺渺给毛球兽喂食，眼神柔和。 苏渺渺瞪她一眼，“干看着干嘛呀，快去给它们添点水。要干净烧开的水。” 萨音听话地去厨房给毛球兽拿水，在心里哀叹自己的家庭地位。 …… 第二天，苏渺渺说有事要出趟门，于是萨音自己去了警局。 一进办公室，就听到伊玛的调侃，“今天怎么没有拖家带口地来上班啊？” 萨音回了一句，“我劝你谨言慎行，昨天晚上你胡说八道的事，渺渺已经记仇了。小心她看你不爽攻了你的手机和电脑。” 伊玛撇了撇嘴，“瞧你这‘恃强凌弱‘的嘴脸。” 晏阳从门口经过听到了几个关键词，伸了个脑袋进来问道：“那个黑客侠又来搞事了？” 不知真相的伊玛告状道，“萨音说让渺渺攻了我的手机和电脑。” 萨音瞪了伊玛一眼，“就你会总结！” 伊玛摸了摸后脑勺，“怎么还发脾气了呢！” 晏阳也没想太多，“渺渺干不出这种事，不像那个黑客侠，就知道乱来。” 萨音见晏阳对“黑客侠”怨念这么深，只能期望渺渺这个马甲最好藏得严实一点，不要被曝光了。 “阿嚏！” 坐在心理诊所的苏渺渺打了个喷嚏。 对面的唐医生关心道：“感冒了？” “没有，”苏渺渺揉了揉鼻子，“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们继续吧！” 唐医生笑了笑，问道：“你刚才说到，觉得自己被救出来以后，反而想通了很多事？” “是啊，”苏渺渺被唤回了注意力，“以前我总是对一些人，一些事很在意，经历过这次的生死难关以后，我觉得它们都不重要了。珍惜自己现有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听见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听说你还养几只毛球兽？” 提起三只毛球兽，苏渺渺不由得笑了起来，“它们很可爱，就是我的伴侣偶尔会吃醋。” 她冲着唐医生眨了下眼睛，“我是故意的。她吃醋的样子比毛球兽还可爱。” 真是傲娇的猫族…… 唐医生在心里做了个评价，然后对苏渺渺道：“我认为您现在的心里状态很健康，可以减少看诊的次数。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新困扰的话，欢迎你随时过来。” 苏渺渺得到这个答复后也非常开心，“感谢您的帮助。” “不用，”唐医生摇了摇头，“你是我治疗的患者里病情最轻的。哪怕不来治疗，在你伴侣的帮助下，你也会渐渐恢复的。” 苏渺渺点头，“是的，她是个好伴侣。但我还是要谢谢您，因为我不希望她等太久。” 唐医生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祝你们幸福。” 第50章 第50涨 喵喵～ 江苑和霍琦迟到了， 还是一起来的。 而且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萎靡不振。 萨音问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你俩去做什么了？” 江苑哀怨地道：“霍姐昨天喝多了，半夜突然说想去江边唱歌……” “然后呢？” “然后就唱了三个多小时，鬼哭狼嚎的， 别提多难听了。” 江苑觉得自己仿佛经受了一场精神折磨，晚上回家睡觉梦里都是霍琦的歌手。 萨音想起霍琦那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同情地对江苑道：“你辛苦了。” 霍琦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原来她唱了一宿，怪不得早上起来嗓子这么疼。尴尬地给江苑道歉， “对不住。” 江苑也没在意，“没事。你除了非要唱歌， 别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酒品还挺好的。” 萨音记得昨天霍琦喝得并不多， 至少没到醉得不省人事的程度， 没想到能干出这么离谱的事。 贝慕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润喉糖递给霍琦，“吃点这个，嗓子能舒服点。” 霍琦接过， “谢谢。” 这段时间虽然没有新案子，但是几宗旧案还有许多收尾的工作需要处理。 萨音约了几个案件相关人到警局来配合调查，忙完就差不多快到下班时间。 她刚把电脑关机， 就见晏阳急匆匆地拿着材料走了进来。 萨音右眼一跳，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晏阳下一句话便是：“有新案子了！” 得了， 看样子又得加班。 整个办公室， 江苑最干劲十足， 率先问道：“什么案子啊， 晏队？” “坠楼案。” “是自杀还是他杀？” “根据报案情况疑似自杀……走吧，跟我去死亡现场看看。” …… 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外， 警察拉了一条警戒线。 附近的居民围了一圈，叽叽喳喳地也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萨音挤开人群，把警戒线拉高钻了进去，就见地上有一摊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几名现场勘查人员正在忙着取证。 萨音确定了一下死者坠落的地点，又抬头看了眼楼，问道：“死者是从几楼掉下来的？” 一名勘查人员回道：“18楼。” 这个高度，人掉下来都得摔成饼了。 伊玛他们去帮忙维持现场秩序，顺便询问一下周围的目击者，萨音则是跟在晏阳身后去了案发所在的18楼。 女孩是在18楼北侧的这户民居坠的楼，门敞开着，警察正在房间里提取证据。 门口还站了一对儿中间夫妻，看起来神色非常紧张。 晏阳朝着里面望了一眼，询问先来的警员，“那对儿夫妻是做什么的？” 警员回道：“是这个房子的房东，死的是他们的租客，一个年轻姑娘。” “为什么要跳楼知道吗？” 警员指着那对儿夫妻道：“说起来有点复杂，晏队还是直接问他们吧！” “行，”晏阳对萨音道：“你去问问，我进去看看。” “好的，”萨音把夫妻俩叫到19楼的楼梯间，然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小姑娘为什么要跳楼？” 丈夫张嘴就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不在家，我老婆接待的。” 他妻子支吾了一会儿才道：“那小姑娘不学好，小小年纪勾引男的，那男的老婆带人找上了门，把他们堵在了房间里。然后还对那小姑娘又打又骂，她一个想不开就跳楼了。” 萨音蹙了下眉，“说的详细一点。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哪儿的人，什么时候来你这儿租的房子。你说的那个男的几点来的，他老婆又是几点来的？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房东妻子一一回道：“我们是日租房，那小姑娘是常客。中午12点多来的，一个人来的。那男的几点来的我就没留意了。下午2点左右的时候，那男的老婆带了一男一女找上了门，然后他们几个就吵了起来。闹得动静挺大的，我过来劝了几句，差点连累也被打。” “那男的后来就被他老婆带走了，小姑娘在屋里呜呜呜地哭。我劝了她几句，到了孩子放学的时间，我也走了。差不多5点左右，我刚回来，就听邻居说她跳楼了。” 萨音问道：“你住在哪里？” “我住16楼。20楼也有一户是我的。当时一起买了三套，自己住一套，其他两套出租。” “她跳楼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在房间里？” “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去接孩子不在。” “知道她叫什么吗？你租房有没有给客人登记？” “我们这种日租房，很多时候根本不管客人是什么身份，给钱就行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你不是说她是常客？怎么连名字都不知道？” “她告诉我们她叫‘思思’，全名叫什么我也没问。” “她每次来都是和你说的那个男的一起吗？” “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 萨音看出房东妻子应该是隐瞒了一些消息，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关键信息。她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于是道：“行，那就暂时先了解这么多，如果有其他需要配合的，再叫你们。” 房东妻子紧张地问道：“她自己跳的楼，和我们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有没有关系要经过调查才知道，”萨音瞥她一眼，“只要你没做亏心事，就不用担心。” 房东妻子讪讪地笑了笑，“我们肯定是没做什么亏心事。” “希望吧！” 让两人离开后，萨音去了小区物业，调取案发前后的监控记录。 监控记录显示，死者是11点58分从电梯来到18楼，也就是案发现场。 一名三十多岁穿灰色外套的男人，于12点30分从一楼坐电梯上了楼。 14点02分，两女一男乘坐电梯上了18楼，14点40分，两男两女下了楼。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出过18楼。 楼梯那边，萨音也查看了一下，没有可疑情况。 监控基本可以和房东妻子的证词对得上，这方面她倒是没有撒谎。 就当萨音准备离开的时候，物业经理的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18楼这户把房子租给那些年轻姑娘，然后再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上门，一看就知道在做什么。” 萨音问道：“你觉得他们是在做什么？” 物业经理自觉失言，“我就随便猜的，不一定准。” “没事，你就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物业经理道：“我们这是个封闭小区，大多数都是固定的住户。只有18楼和20楼，被业主搞成了日租房，每天不同的租客上门，周围邻居来投诉了好几次，说是不管白天晚上都能听到里面有那个声音，扰民不说，让家里孩子听见了也不太好。” 萨音没理解，“什么声音？” 物业经理一脸为难，“就是，那个，那个亲热的声音。” 萨音：“……哦，你继续说。” “然后我们也去和房东谈了一下，但是他们说没有法律规定他们自己的房子不可以租给别人，也没有规定不可以白天亲热。所以，最后也没谈妥。我们为了安全，只能平时让门卫多注意一下。”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发现，每天都是年轻的姑娘先进入18楼或者20楼，随后会有其他人进入。大概三四个小时后，他们会前后脚地离开。” 萨音瞥了他一眼，“你观察得还挺详细。” 物业经理不好意思地道：“那些姑娘都挺好看的。” 萨音有点无语，问道：“能把这部分的监控记录都找出来吗？我们要拷贝带走。” “可，可以……就是我们的监控只能保存三个月的记录，以前的都没有了。” “有多少算多少吧。” “好，我这就叫他们找。” …… 晚上9点多，晏阳几人从现场回到警局。 一进办公室发现灯亮着，苏渺渺正和贝慕在聊天。 “回来了？”苏渺渺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袋子，对几人招呼道：“给你们买了夜宵，吃点垫垫肚子。” 下午，苏渺渺治疗结束后顺道来警局接萨音回家，结果听贝慕说他们因为一起突发案件都出去了。 得知因为走的匆忙，大家都没吃饭，苏渺渺特意给她们买了夜宵。 江苑欢呼一声扑到了桌子旁，“太好了，我都要饿死了。” “饿死鬼投胎啊你，”伊玛笑骂了一句，对苏渺渺道了声谢，然后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赶紧吃吧。都放了一会儿了，再不吃就凉了。” 萨音眼里带着笑意走到苏渺渺面前，抱了抱她，“辛苦了。” “我不辛苦，你们才辛苦，”苏渺渺也回抱了一下，催促道：“你也去吃吧。” 等到吃完饭，大家讨论了一下案情。 晏阳道：“根据现场来看，初步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霍琦点头，“我们计算了一下楼层的高度和坠落的地点，符合自杀跳楼的条件。” 伊玛也道：“我们询问了目击证人，他们称，女孩在跳楼的时候没有看到她身后有人。” 萨音确认道：“监控显示，下午3点多到跳楼发生的时间，除了死者，没有人进出18楼。”魔/蝎/小/说/m/o/x/i/e/x/s/.c/o/m 50-60 第51章 第51章 喵喵～ 虽然女孩是跳楼自杀， 但是她自杀的原因也很重要。 如果是被人威胁跳的楼，对方也要负法律责任。 萨音把从房东夫妻和物业经理那里得到的线索讲了一遍，然后道：“我怀疑女孩可能从事特殊服务， 而那对夫妻是知情者，甚至其实是他们组织了违法活动。” 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 晏阳思索了片刻道：“想知道真相， 可以找到曾经入住过18楼和20楼的女孩问一问。” “那对儿夫妻说他们是日租房，没有登记， 找起来可能有点难度。” 苏渺渺道：“不是把监控视频都拷回来了吗？让我试试能不能找到人。” 江苑好奇问道：“监控录像里没有她们的正脸，也能找到人吗？” 苏渺渺道：“不一定， 要看具体情况。” 晏阳看了眼时间， “今天太晚了， 先回家休息， 明天早上尸检报告估计就出来了，我们再讨论下一步调查方向。” …… 第二天，苏渺渺点开小区物业的监控视频， 逐帧截图，最后将目标人物不同角度的肖像，导入专业的软件里进行分析， 最后形成完整的人物照片。 然后她将人物照片导入警局内部的户籍系统，大概十分钟后， 成功匹配到了5个人。 最后根据年龄和户籍信息， 排除掉了2人， 剩下了3人。 挨个打电话询问了一番， 其中一个女孩承认自己近期去过案发所在的小区， 入住过18楼，并且愿意配合调查。 “这个软件叫什么名字？用来破案可太方便了， ”伊玛问道。 苏渺渺自得道：“这个是我自己编写的程序，以前有人想出7位数购买，我都没同意。” “为什么不卖？”伊玛好奇地问道。 “这种软件查案方便，用来‘开盒’也方便，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只要一张照片就能查出来你是谁。” “那倒也是，”伊玛点头。 “科学技术就是一把双刃剑，全看用它的人是怎么想的。” “有哲理，高啊！”伊玛朝着苏渺渺伸出大拇指。 既然有了方法，苏渺渺接着又查出了其他人的身份。 死者，邓思思，时年20岁，阿比西亚本地人，无业。 根据户籍信息找到了她的家庭住址，得知她父母离异，而且都搬离了当地，她是一个人独居。 没有人知道邓思思依靠什么生活，邻居们也从未见她带过陌生人回家，还以为她在上学。 其实，邓思思在高中毕业后，因为成绩太差没能考上大学，早早地进入了社会。 邓思思的家里干净整洁，她似乎很喜欢一个歌星，家里贴满了对方的海报。她还有一把吉他，从使用的痕迹来看，应该是经常弹奏。 寻找了一番，警察没有发现关于她轻生的线索。 而当天那个穿着灰色休闲外套的男人名叫范昂，34岁，他的身份竟然是一名中学教师。 他的妻子张玲，是一家美容店的老板娘。 晏阳把他们夫妻二人叫到了警局，询问他们当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起初夫妻俩还想隐瞒，当得知邓思思跳楼自杀后，两人都害怕不已，选择了老实交代。 首先，范昂说自己是在网上找到了邓思思，两人经过了简单的“交流”，最后选择了线下见面。 见面的地点是邓思思定的，时间是范昂定的。 因为下午还有课，所以他定了中午。 下班后，他来到案发所在的小区，乘电梯上了18楼，邓思思给他开了门。 进门后，两人聊了几句，然后发生了关系。 在结束后不久，他的妻子张玲突然找上了门。 后面就是“捉奸”的过程了。 张玲供述，她最近发现丈夫不太正常，心思都不放在家里，怀疑他出轨。结果在昨天终于让她找到了机会，便叫了妹妹和堂弟一路找到了案发所在的小区。 后半部分他和范昂的供述一致。 她承认自己对邓思思进行了辱骂，还扇了邓思思两巴掌，但这是因为她破坏自己家庭在先。 范昂在旁边小声解释道：“我和她是第一次见面……” “放屁！你都已经去过至少三回了！现在还敢撒谎，你亏心不亏心啊！” 萨音打断了两人的争吵，“这里是警局，你们的家庭纠纷自己回家去吵。”她看向范昂，“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嫖/chang，我们要依法对你进行拘留。至于你……” 萨音又看向张玲，“虽然你的辱骂和殴打与邓思思的自杀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如果情节严重的话，涉嫌侮辱罪。” 这下夫妻两人都蔫儿，也不吵了。 因为范昂和邓思思是通过线上进行的交流，萨音想要搞清楚邓思思是自愿从事这类特殊服务，还是被人胁迫，于是把他的手机扣留了下来。 而张玲，本来已经办理取保候审，但是萨音在她走之前突然问了一句话，“你是怎么知道你丈夫嫖/chang，而且在那个地址的？” 张玲愣了一下回道：“我花钱雇人查出来的。” 萨音问道：“你在哪里雇的人？” “就是一个社交平台，有人打广告。我交了几千块钱，没想到他们还真查出来了。” “对方给你提供了什么消息？” “给了我那个女孩的名字，家庭住址，开房记录，航班信息等等，基本上什么都有。但是我想着‘捉奸在床’，就没立刻动手，一直拖到了昨天。” “你昨天是不是告诉邓思思你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还威胁要把她做的事情说出去？” 张玲沉默了一下道：“对……但我也是在气头上，并没有真的想这么做。我也没料到她会想不开跳楼啊！” “购买公民的个人信息也是违法行为……你可能暂时走不了了。” …… “目前，邓思思的死因已经非常清楚了，她是在经过威胁和辱骂后，自行坠楼身亡。这一点大家没有异议吧？”晏阳看向几人。 大家纷纷点头。 “接着，就是房东夫妻两人，涉嫌容留和介绍他人卖/yin，这一点证据充不充分？” 霍琦道：“我们找到其他曾经租住1801和2001的女孩，她们确实在从事特殊服务。她们称有的时候‘客人’是她们自己联系的，有的时候房东也会介绍客户给她们。所以，收留和介绍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伊玛道：“他们本人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从他们的手机里查到了和嫖/客交流的消息和交易的账单。” 最后是范昂和张玲这对儿夫妻。 他们是导致邓思思跳楼的直接导火索，但是从他们身上又牵扯出了一起买卖公民个人信息的黑产。 萨音道：“根据张玲的供词，她是在一个星期前，浏览一个社交平台时，无意间看到了一个昵称为‘侦探查’的账号，发了一条动态，说是可以帮助妻子查丈夫出轨的证据。” “张玲觉得丈夫范昂最近对自己非常冷落，就怀疑他是外面有了人。于是私信了这个‘侦探查’的账号，说明了自己的意图，最后以9000元的价格成交。几天后，对方就将查到的证据通过邮件发给了张玲，其中包括范昂和邓思思所有个人信息，非常全面，包括姓名，家庭住址，手机号码，婚姻状况，工作单位，开房记录，行车轨迹等等。” 这个“侦探查”背后的人称得上“神通广大”，前前后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而已。 这效率甚至不比他们警察慢。 伊玛开玩笑说了一句，“万一真的是警察呢？” 她说完这句，见大家都齐刷刷地盯着自己，意识到了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不会真的是吧？” 晏阳看向苏渺渺，“站在黑客的角度，能做到吗？” “能，但是需要一些不寻常的手段……” 江苑天真地问道：“什么手段？” “比如侵入你们警局的资料库，唔……” 萨音迅速捂住苏渺渺的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苏渺渺咬了萨音的手一口，在萨音把手挪开后，解释道：“也许你们听说过社工库。” “社工库是什么？”江苑迷茫地问道。 “社工库字面意思，就是社会工作者的资料库。这里面涵盖了许许多多的信息，而且它们大多不是通过正规途径获取的。” 因为讲起来比较复杂，苏渺渺简单描述了一下对晏阳道：“这背后是一整个黑产产业，你确定要查下去吗？” 晏阳也做不了决定：“我要去请示一下肖局。” …… 在等待上级指示的这段时间里，晏阳他们还是正常上下班。 苏渺渺闲的无聊，在经过允许后，钻到了档案室翻阅卷宗。 既然已经答应了读者下一篇写刑侦题材，现在正好有机会，必须要收集第一手的资料才行。 这一看就是一天，最后还是萨音从档案室里把她揪了出来。 苏渺渺抱着自己的素材本，满脑子都是各种案件记录，吃饭的时候差点把米饭塞进自己的鼻孔里。 萨音只好自己动手喂。 一口饭，一口菜，塞得十分有节奏。 等苏渺渺反应过来时，已经撑得打起了饱嗝。 萨音道：“以后吃饭就按这个饭量来。” 苏渺渺：“啊？”我刚才都吃了啥？ 过了几日，在苏渺渺的素材搜集得差不多的时候，晏阳带来了新消息。 局里决定对买卖公民个人信息的黑产进行调查，成立了专案小组。而晏阳他们队全员参加。 这个消息让几人都非常振奋。 这是领导对他们能力的认可。 肖局道：“这个你们得感谢渺渺，上级也是听说你们队里有个网络技术人才，才同意把这个案子交给你们处理。都给我争口气，把案子办得漂漂亮亮的！” 大家一口应下。 第52章 第52章 喵喵～ 既然要查这个案子， 那么就要先了解买卖公民个人信息的“黑产”是什么。 作为“业内人士”，苏渺渺给几人进行了讲解。 “社工，也就是社会工程学， 最开始起源于旧纪元的一名黑客，他在著作中给社工做了一个定义——通过欺骗、影响、诱导等方式获取信息的技术。所以社工库，其实就是社工的信息池。接着我们要详细讲一下这些信息的来源。” 苏渺渺在白板上用笔写下两个词——黑客和内鬼。 “这就是社工库最主要的信息来源。黑客的手段你们应该很清楚， 一般利用网站或者程序的漏洞，侵入系统后台， 获取有价值的数据，例如一些大型社交平台、视频网站、公司内网等用户的账号和密码。而许多用户都习惯于用同一套账号和密码， 所以我们只要进行‘撞库’、‘洗库’， 就能得到类似于手机号码、身份ID号码、性别、地理位置等个人信息。” 伊玛惊讶道：“那在社工的眼里， 我们每个人不就跟‘裸/奔’差不多？” “当然， ”苏渺渺笑了一下，“只要你给我你的电话号码，我就可以查出来你近几年的活动轨迹和消费账单。” 伊玛：“这简直太疯狂了……” “不过， 黑客能做获取的信息依旧是有限的，社工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信息来源，我把它们的提供者称之为——内鬼。所有人都可能成为内鬼， 就比如在座的各位。” 苏渺渺扫视会议室里的几人，道：“像警察、银行职员、保险业务员、网站运维师、快递员等等， 都可以通过职务之便， 动动手指头就将公民的个* 人信息转卖出去。而且， 这种违法行为没有成本， 高回报， 不易发现。按照每条消息2分到几元不等的价格，每个月轻轻松松可以赚到上万元。” 财帛动人心。 哪怕明知道被发现了要坐牢， 也有人愿意冒着风险这么做。 “讲完了社工库的信息来源，接着来讲销售，”苏渺渺在白板上写下——条商，分销。 “条商，也就是售卖个人信息的中介，他们一般掌握着进入社工库的方法。然后，他们会将这些信息分销出去。具体是怎么分销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听闻的是，底层的分销商负责通过各种渠道‘拉客’，到处打广告。吸引像张玲那样查老公出轨的的客户。分销商将客户的需求反馈给条商，条商在社工库里寻找信息。如果找不到的话，就向黑客和内鬼下订单，让他们去获取信息。这样，就构成了一整个的产业链。” 苏渺渺说的非常清晰，在场的几人都表示听懂了。 萨音想起他们队曾经处理过一起案件，恰好和黑产有些关系。 “其实黑产无处不在，像诈骗行业就非常需要黑产给他们提供信息，”萨音看向晏阳说道：“晏队，你记得咱们一年前曾经查过的那个张莉案吗？” 很多人都觉得自己聪明，一定不会上当。 但其实只是没有遇到为他“量身打造”的剧本罢了。 骗子会根据你的年龄、职业、喜好，定制人设，在你的生活轨迹中制造偶遇的机会，让你相信这是缘分。 接着，通过一系列话术，获取你的信任。 当你沉浸在对方的温柔陷阱里时，就离被骗不远了。 而这种“杀猪盘”之所以能诈骗成功，获取个人信息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而黑产恰好可以提供这方面的服务。 可以说，黑产不仅仅是倒卖私人信息那么简单，它会滋生出更多的犯罪。 晏阳沉吟道：“既然要查，我们就要查得彻彻底底，把黑产整个都端了。只是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并不多，从什么地方下手要认真研判。” 一开始，晏阳的想法是，从张玲说的社交平台开始查起。 然而，当初张玲看到的那条广告动态现在已经搜索不到，即便联系了平台方。那边却表示每天在平台上发布动态的账号太多，一条已经被删除的动态，想查到就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另一条线索，是接收张玲佣金的账号。 苏渺渺追查了一下，发现那个账号已经被银行冻结。 在去银行问了一下，账号的主人因涉嫌骗贷已经被当地的警察局抓了起来，具体情况要和那边的同行沟通后才能知道。 总不能就这么空等着，所以晏阳考虑使用一个笨办法了。 晏阳道：“既然他们要招揽生意，那么一定不只在一个平台打广告，我们‘广撒网’，也说不定会有收获。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渺渺。” “行，”苏渺渺问道：“米乐呢？她什么时候回来给我打个下手？” “等她忙完学校的事情就回来，应该也快了。” 苏渺渺满意地点点头。 米乐虽然不太聪明，但至少勤奋听话，其实苏渺渺还挺喜欢她的。 时间一晃，又过了一个星期。 苏渺渺一直在各大平台网站蹲守，利用爬虫抓取关键信息，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一条有用的。 那是一个全部是由数字组成昵称的新注册号码，个人页面上只发布了一条动态。 动态里是一张广告图片，上面有一行黑色的字体——私家侦探包查个人信息服务。 下面是几排小字—— 婚姻调查情感调查资产调查寻人定位 我们承诺高效、专业、保密、诚信 倾尽全力解决您的生活烦恼 虽然不知道这个“私家侦探”和张玲交易的是不是同一家，但总算是有了线索。 于是，晏阳让江苑假扮“客户”与对方交流，骗出对方的电话后，苏渺渺确定对方的位置。 接着霍琦带着几名警员火速赶了过去，把犯罪嫌疑人给带回了警局。 被抓的一共三人，一名“探长”和两名“探员”。 据“探长”曹浩供述，他主要负责和“客户”线上进行沟通，了解“客户”的需求。 他的两名“探员”则是在外面发小卡片，或者执行一些跟踪或者偷拍的“任务”。 萨音问他，如果有客户要他查询某个人的个人信息，他是怎么获得这些信息的？ 曹浩回道：“我们有个群，只要在群里下单，就有人查好了信息主动联系我。” 萨音问道：“什么群？在哪个平台？” “一个很少有人用的，国外的通讯软件，他们建了一个群组。” “群里有多少人？都是国内的人吗？” “我不确定，因为群主不让我们在群里聊天，也不允许私下接触。如果发现的话，就会有人上门教训。” “上门？” “是的。之前群里一个群友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群主，不仅被群主踢了出去，还被打进了医院。” “不是不让你们互相交流吗？你怎么知道他被打住院了？” “群主把他住院的照片发到了群里，估计是想‘杀鸡儆猴’吧。” “你现在告诉我们，不怕被他们报复吗？” “反正我也没什么亲人，被你们抓了以后，估计只能吃牢饭了。监狱里应该安全吧？” 听到这个回答，萨音一阵无语。 萨音继续问道：“你们购买公民个人信息的价格是多少？” “不同信息价格不一样。” “如果是身份ID信息呢？” “200。” “婚姻信息呢？” “240。” “照片？” “20一张。” “开房记录？” “400。” “银行流水？” “1800。” …… 萨音给曹浩做完笔录，整理了一下资料回到办公室。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欢快的声音—— “师父，这个能教我吗？” “可以，不过我想喝奶茶了……” “我这就去买。” 萨音看着米乐风风火火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立刻把人拦住，“先别去。” 米乐一头雾水：“为什么？” “喝了奶茶，你师父就不好好吃饭了。” 米乐“哦”了一声，小声道：“那要不然，您和师父说一声？” 萨音点头，“好。” 苏渺渺正盯着电脑上的数据，感觉有人站在自己身后，还以为是米乐，“不是让你去买奶茶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萨音伸手在光洁地脑门儿上弹了一下，看着猫猫捂着额头“嗷呜”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说喝什么？” 苏渺渺心虚地瞄了萨音一眼，“你听错了，我叫米乐买杯咖啡。” 萨音双手环掐了一下苏渺渺的腰，“你最近总是吃零食，不好好吃正餐。好不容易长起来的一点肉，又被糟蹋没了。” “但是我觉得自己挺健康的，”苏渺渺争辩了一句，又很快妥协，“好吧，我把奶茶戒了还不行？” 萨音摸了摸猫猫的头，“我也是担心你。” 苏渺渺举手发誓：“我知道，不喝了，真的不喝了。” 萨音笑了起来，“乖。” 看着这一幕的米乐：“……”我是应该走，还是留下来当电灯泡？ 苏渺渺突然想起萨音刚才去审讯，问道：“对了，那个‘神探’招了吗？” “招了，”萨音把笔录拿了出来，“这个叫‘即享’的通讯软件你听说过吗？” “听过，国外一个黑客开发的，我还有个马甲号来着，不过已经很久没用了。” 第53章 第53章 喵喵喵～ “即享”是一款即时通讯软件， 在国内几乎没有人知道。 所以被一些从事不法行业的人用来传递消息，以躲避警察的追查。 “服务器不在国内，查起来有点难度， 给我点时间。” 苏渺渺登陆了曹浩的账号，卧底在群里搜集证据。 萨音这边通过对曹浩的审讯，找到了他的上家， 也就是把曹浩引入行的人——欧杰。 欧杰就是典型的分销商，从上游购买个人信息， 再销售给曹浩这种下游的“私家侦探”。 而欧杰知道的“内幕”比曹浩要多得多。 在他家中的电脑里，警方发现了几十万条个人信息， 和他有过“生意往来”的上下游分销商。 再往上追查， 竟是真的查到了警方自己系统里的“内鬼”。 晏阳当即向肖局请示， 肖局道：“这个案子上面准备成立一个专案组， 到时候由他们接受，你们先放一放吧。” 晏阳点头，“行。” 对于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大家都觉得有点惋惜。 不过晏阳道：“放心吧，肖局说了，咱们该有的功劳他都记着呢！今年， 咱们的考评肯定能赢了一队。” 伊玛高兴道：“去年他们接了一个走私的大案，赢了咱们一头。今年总算可以超过他们了。” “那恭喜你们啊！” 伊玛话音刚落， 只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大家循声看去， 发现是一队的队长——戴琳。 伊玛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不吭声了。 霍琦却道：“戴队长， 听墙脚听得开心吗？” “不怎么开心， ”戴琳非常诚实地回道，然后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你们中某个人能帮我个忙的话，我就会变得开心起来。” 说罢，她看向苏渺渺的方向。 苏渺渺眨了下眼睛，指了指自己，“我？” “是的，”戴琳对苏渺渺笑了笑，“有一个案件需要懂网络技术的专家协助，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时间？” 苏渺渺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于是转头看向萨音。 萨音看得出来，猫猫有点跃跃欲试，应该是想帮忙的。 但还是得征求一下队长的意见：“队长，你觉得呢？” 晏阳性格比较谨慎，想要多了解一些，于是问道：“什么案件？” “电信诈骗案。” “你想让渺渺帮你调查什么？” “犯罪嫌疑人在境外虚设了一个‘钓鱼网站’，冒充银行官网，窃取了被害人信用卡内的资金。我需要有人可以通过这个网站追查到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戴琳介绍完后，晏阳思忖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风险。 于是问苏渺渺：“想接吗？” 苏渺渺想了想，问了一个问题，“要是破案了，阿音会不会年底拿不到最高的年终奖了？” 她刚才可是听说了，考核排名第一的能拿到最高的年终奖。 伊玛感动得差点要哭了，“渺渺，你人真好。” 晏阳嘴角都快压不住了，轻咳一声做为掩饰，然后看向戴琳，“我觉得渺渺说的有道理，你看看怎么解决吧？” 戴琳：“……” 戴琳咬了咬牙道：“如果能破案，我和肖局说，算上你们二队的功劳。” 晏阳满意道：“成交！” 苏渺渺朝着萨音挥了挥手，开开心心跟在戴琳身后去了二组。 伊玛笑着对萨音道：“你家渺渺就是咱们二队的福星。” 萨音蹙眉道：“我怕她太累。” “怕她累，你可以经常去二队看看啊！” 霍琦走了过来，对着萨音挤眉弄眼。 萨音明白她的意思是让她去二队打探消息。 “不用搞这些，”晏阳白了霍琦一眼，“你要是太闲，就去把今年所有案件的档案都整理归档。” 霍琦：“……我都做了，贝慕做什么？” 贝慕从电脑屏幕移开视线，“我在写总结报告……谢谢你帮忙。” 霍琦：“……” 晏阳挑眉，“听到了吧？贝慕很忙，档案的事就交给你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霍琦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座位。 另一边，苏渺渺一到一队，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还有队员直接问她想不想“跳槽”。 苏渺渺老实回答：“不行的，我女朋友在二队呢。” “这你就不懂了，小妹妹，”二队的康娜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这恋人啊，不能天天在一起。距离，才能产生美。” 苏渺渺迷茫地“啊”了一声，“是这样吗？” “当然，”康娜肯定道：“你想啊，你现在工作和萨音在一起，下了班还在一起，总会有看腻的时候。而且，万一闹了什么矛盾，那上班的时候多尴尬啊！不如来我们二队，既不在一起工作，又离得不远。” 苏渺渺闻言还真有点心动。 不过，她转念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觉得还是不用了。我本来就是兼职，不需要我协助的时候，我不用来警局。” 她还嫌弃和萨音相处的时间太短呢，怎么可能看腻。 康娜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 戴琳见两人说完才道：“渺渺，我给你讲一下案件的情况吧。” 苏渺渺点头，“好。” 戴琳道：“受害人张源的朋友崔毅称自己是境外一家投资移民公司的主管，可以帮助张源办理公司线上会员。办理会员后，受害人可以进行线上投资，得到高额回报。不过，想办理会员需要一个条件，就是张源必须有足够多的流动资金。” 这听起来有点像“私募”。 张源果然就动心了。 他恰好家里拆迁，得到了一大笔拆迁款。于是他听从朋友的话，在本地的某银行开通了一个账号，并且在里面存了几十万。 一个星期后，崔毅，也就是诈骗犯，假称已经帮张源申请到了一个名额，但是他们公司要审核张源的资质。于是，他让张源截图银行卡内的余额，发给他。 张源照做了。 第一步审核结束，崔毅接着给了张源一个网址，让他填写会员资料，里面包含张源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婚姻状况等个人信息。 张源填写好交给了崔毅。 崔毅接着又道：“我们这是境外的网站，注册手续有点麻烦。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远程帮你操作。” 也不知道张源怎么想的，仍然没有察觉到危险，同意了崔毅的要求。 于是，在一系列的操作后，崔毅告诉张源，他已经成功注册了这个境外投资公司的会员，接着会有一个转账口令发到他的手机。 张源意识到情况不对，质问崔毅为什么转账。 崔毅谎骗张源：“你不把钱转到我们公司的临时账户，要怎么投资？国内查的这么严，你直接投资会被冻结账号的。你放心，转账后也是在你的会员账号下，随时可以再提现回来。” 张源又放下了心，把验证码发给了对方。 然而，就在张源账户里的钱被转走后，崔毅突然失踪。 在怎么都联系不上对方后，张源终于察觉自己被骗，于是到警局来报了案。 戴琳告诉苏渺渺：“崔毅已经被我们抓到，已经供述了犯罪事实。但他只是诈骗团伙中的下游，关于境外这个网站，了解的并不多。又因为服务器在境外，我们侦查取证的难度非常大，所以才请你过来帮忙。” 苏渺渺闻言沉着地点了下头，“放心交给我吧！” 戴琳笑笑，“那就拜托了。” 苏渺渺不负众望，在一个星期后，协助戴琳将诈骗犯从境外抓捕归案。 根据诈骗犯供述，在去年8月，他在租来的境外服务器上建设了一些假冒银行、公司、政府机关的网站，然后租赁给客户使用。 他从不过问客户用这些网站做什么，不过如果客户需要他对网站进行更改和维护，他都会答应，并且收取一些费用。 虽然他谎称自己不知情，但苏渺渺告诉戴琳：“他的权限很高，在维护的过程，绝对能发现这些客户是利用这些网站诈骗。” 戴琳点头，“我明白，他在撒谎。” 虽然案件还没结束，但苏渺渺的任务已经完成。 戴琳对她非常感谢，提出想请苏渺渺吃个饭。 苏渺渺摆摆手，“吃饭就算了，记得到时候这个案子算上二队的功劳就好了。” 戴琳：“……”还没忘了这茬。 不过，这顿饭最后还是吃了，只是演变成了一队和二队的集体聚餐。 聚餐时，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两队拼酒。 就连萨音也免不了被灌了几杯。 只有苏渺渺，谁也没舍得对她下手，于是成为了全场唯二最清醒的人。 还有一个是喝酒过敏的戴琳。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满是惆怅。 这一堆醉鬼要怎么送回家？ 戴琳提议道：“这家酒楼正好楼上有客房，要不然就开几个房间，让他们在这里睡吧！” 苏渺渺点头，“只能这样了。” 于是，戴琳和苏渺渺一起把几个人一一送到了房间。 在最后剩下霍琦和江苑时，被酒店工作人员告知只剩一个房间了。 苏渺渺想了想，两个人都是单身，还是同性，在一个房间应该也没事吧？ 于是，就把她们俩塞进了一个房间。 第54章 第54章 喵喵喵喵～ 第二天早上， 萨音来上班，发现霍琦和江苑都不在。 伊玛揉着太阳穴，打着哈欠。 萨音问道：“怎么人这么少？她们呢？” 伊玛没精打采地道：“贝慕今天要去医院体检不在， 霍琦和江苑请假了。” “请假？是不是昨天喝得太多了？” 萨音早上起来的时候听苏渺渺说，是把喝醉的几人都安顿在了酒店的房间。 “不知道啊，”伊玛耷拉着眉眼， “我也不知道她们睡的哪个房间，早上给霍琦打了个电话。她那边好像还有人， 匆匆忙忙就给我挂了。” “那江苑呢？” “她的电话我就没打通……”伊玛嫉妒地看着萨音道：“你倒好，渺渺忙前忙后， 还把你的这个醉鬼带回家。” 萨音挑眉：“你家莫医生没来接你回家？” “她夜班， 没时间过来。” “医生工作真是辛苦， 你体谅一下吧。” “我还不够体谅啊， ”伊玛表情哀怨，“要不然我跳槽去医院做护工吧！” “你去医院做护工？” 门外突然传来晏阳的声音，“就你这粗心大意还毒舌的样儿， 谁被你护理谁倒霉！” 伊玛：“晏队，你这可比我毒舌多了。” 晏阳挥了挥手里的档案夹：“行了，不说你了， 赶紧来接新案子。” “怎么又有新案子？”伊玛往桌子上一趴，“真是劳碌命啊！” “没案子你嫌弃无聊， 有案子你又嫌弃忙……左右都不行， ”晏阳走过来拿着档案袋拍了一下伊玛的后背， “起来， 干活！” 伊玛：“我不起， 我头疼……” 看着她耍赖，晏阳无奈地摇了摇头。 萨音问道：“晏队， 什么案子？” 提起案子，晏阳神情严肃下来，“故意杀人案。” …… 在晏阳接到案子时，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捕。 “死者是两名孩子，一名4岁，另一名一岁半，均为溺亡。凶手也很明确，是他们的母亲，29岁的李安萍。” 晏阳语气非常沉重，毕竟亲生母亲杀害孩子的案子实在是太让人痛心。 “根据报案人，也就是李安萍丈夫的姐姐张巧所述。在22日上午，李安萍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门，直到下午4点多才一个人回来。张巧询问妹妹两个孩子去了哪里。李安萍没有回答，而且神情非常奇怪。于是姐姐和姐夫立刻选择了报警。” 萨音问道：“孩子是怎么死的？” “窒息身亡，”晏阳叹了口气，“附近警所接到报案后，调取了周围的监控，最后在公园里发现了两个孩子的尸体。” 两个孩子被藏在灌木丛下面，身上覆盖了一层积雪。 现场的警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都要碎了。 监控里非常明确，是李安萍带着两个孩子来到的公园，离开时两个孩子没有在她身边。 所以，她就是杀害两个孩子的第一犯罪嫌疑人。 晏阳道：“根据当地警所提供的信息，李安萍已经承认是自己掐死的两个孩子，只是杀害孩子的动机，她至今没有交代。” 伊玛不解道： “这个案子看起来并不复杂，不用交给我们重案组吧？” 晏阳点头，“我也这么想，不过肖局让我们提审李安萍后再说。萨音，你和伊玛去会一会这个李安萍。” 萨音点头，“行。” …… 苏渺渺是这个月第一次来找唐医生。 她最近睡眠改善了许多，食欲也渐渐变好了起来。 虽然萨音总是说她太瘦，但是苏渺渺觉得自己脸明明都变圆了。 到了心理诊所，苏渺渺和前台的小姑娘打了声招呼，突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随即，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哭着从楼上跑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对儿中年夫妻。 苏渺渺被吓了一跳，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前台小声道：“那个女孩子真是可怜。” 苏渺渺问道：“怎么说？” “她啊，是轮回转世的！” 苏渺渺一头雾水，“啊？？转世？” 前台正要给苏渺渺解释，身后蓦地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小雅，不要在诊所讨论患者的隐私。” 前台立刻站直了身体，“对不起，唐医生。” 唐医生微微颔首，接着看向苏渺渺，“苏小姐，跟我来吧。” 苏渺渺：“好。” 苏渺渺跟着唐医生来到诊室，唐医生询问道：“苏小姐最近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苏渺渺如实回答。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苏小姐可以不用再来诊所了。” “那我是痊愈了？” “人的心理健康是一种动态的过程，只要没有严重的问题，我并不建议过度去关注它。如果影响生活，才需要额外的干预。” 苏渺渺点头，“我明白了。” 就当苏渺渺准备离开时，她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唐医生，你会催眠吗？” 唐医生一愣，随即蹙起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渺渺道：“有些事情过去很久，我想不起来了，或许催眠可以让我记起来。” “既然已经忘记，那就是上天安排你不要想起，顺其自然比较好。” “要是上天真的是这么安排就好了……非常感谢你，唐医生。” 苏渺渺说完这句，走出了诊室。 …… 萨音第一眼看到李安萍时，就察觉到不对。 这女人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无悲也无喜。 “李安萍，”萨音唤了她一声。 女人抬起头，看向萨音，面露疑惑。 萨音问道：“22日上午，你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去了哪里？” 李安萍歪了下头，“天气好，出去转转。” 萨音沉默。 22号那天大风还下雪，天气非常糟糕。 但李安萍的表情又很认真，完全不像是在撒谎。 萨音继续问道：“去哪里转了？” 李安萍垂下头，开始摆弄手指，声音委屈，“天气冷，我买了一根雪糕。月月想吃，我没给她，她还在发烧，不能吃凉的。星星一直哭，一直哭，他要是不哭就好了。” 萨音竟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委屈。 “然后呢？” “然后……我带他们去了公园，坐在椅子上把雪糕吃完了。看了一会儿湖，天气太冷了，湖面都结冰了，扔不进去。” “什么扔不进去？” “月月和星星啊！我想把他们扔进去，但湖面结冰了，要凿开冰面很麻烦。” “所以你做了什么？” “我捂住了他们的鼻子和嘴，一会儿他们就不会动了。” “他们不动了以后呢？” “我把他们处理了。” “怎么处理？” “放在树下埋起来。” “为什么要把他们埋起来？” “因为要处理啊！处理就要埋起来。” “为什么要处理月月和星星？” “我想回老家，不想在阿比西亚呆了。” “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开？” “我要和我的丈夫离婚了，这里不是我的家，我要走了……” …… 萨音用了整整两个小时，各种引导，才从李安萍颠三倒四的话语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晏阳汇报道：“李安萍的智力似乎不太正常，我申请给她做个司法鉴定。” 晏阳问道：“怎么说？” 萨音回道：“她似乎无法理解我的问题，非常迟钝，经常答非所问。而且说话没有一点逻辑，还会前后矛盾。如果她不是演的，那么至少有轻微的智力障碍。” 晏阳点头，“好，这个可以安排……有没有搞清楚她的犯罪动机？” “基本已经清楚了。” 说起李安萍的犯罪动机，就连萨音见惯了各种杀人犯，也不免觉得脊背发凉。 李安萍杀害两名亲生儿女的动机非常简单，其实只有两个字——处理。 李安萍出生在马瓦萨的边远山区，家庭条件很差，她几乎没有受过教育。 23岁那年，她与第一任丈夫离婚，不到半年就嫁给了现任丈夫张胜。 结婚后不久，她离开马瓦萨，随张胜来到阿比西亚生活。 由于张胜的工作需要经常出差，张胜担心李安萍无人照料，便让李安萍住进了自己姐姐和姐夫的家里。 李安萍和张胜的大女儿张月，在他们来到阿比西亚一年后出生了。 张月身体很差，也可能是李安萍不会照顾，所以经常生病，后来发展成了哮喘，需要一直服药。 三年后，小儿子张星出生。 张星身体很好，但是据张胜的姐姐张巧说，张星非常爱哭爱闹腾，非常不好带。 两个孩子给李安萍带来了非常的负担。 要不是有张巧夫妻俩帮衬，她根本应付不来。 而恰好这时，张胜因为换了工作，收入急剧下降，给李安萍的生活费也减少了一半。 于是，李安萍萌生了离婚的念头。 伊玛道：“她和张胜提了离婚，但是张胜因为工作在外地，就和李安萍说等他回来再处理。结果，她还没等张胜回来，就先把两个孩子处理了。 ” 晏阳听完，眉头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什么叫‘处理’了？就算离婚，也没必要杀死两个孩子吧？” 伊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觉得她这里不太正常。好像在她的观念里，离婚是必须要把两个孩子‘处理’掉的。” 萨音叹气，“等精神鉴定出来再说吧。” 怪不得要把这个案子移交给她们，果然是个烫手山芋。 第55章 第55章 喵喵喵喵喵～ 萨音回家后， 和苏渺渺说了一下案情。 苏渺渺冷笑道：“原来以为我爸妈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还有更畜生的。” 萨音想起那名“汪盈”女士的话，小心试探道：“渺渺， 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苏渺渺沉默片刻道：“都是很奇怪的人。” “愿意和我说说吗？”萨音把苏渺渺拉近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把她包裹了起来，温声问道。 “没什么不愿意的， ”苏渺渺垂下眼眸，看着自己和萨音相握的手， “我妈妈是个很自私的人，她觉得我的出生打破了她的人生规划， 所以在我几岁的时候就选择了离开。我的父亲是个研究狂人， 每天扑在那些数学谜题上， 把我扔给了邻居养。邻居可能是觉得我父亲不会一点都不管我， 每天只过来看我一次，给我送点吃的。” 苏渺渺的语气轻描淡写，但萨音握着她的手不由得紧了又紧。 “哦， 我的母亲也不是没有关心过我。她关心我能不能帮她从我父亲那里多要点钱，关心我能不能把入学名额让给我那同母异父的妹妹，还关心我父亲死了以后她能不能分到遗产……” 萨音轻吻苏渺渺的额头， “所以你很讨厌你的母亲吗？” “不讨厌。” 苏渺渺说出了让萨音意外的答案，她不由得问道：“为什么？她对你这么差……” “我不觉得她有义务对我好， 她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萨音明白了苏渺渺的意思， 但她觉得苏渺渺这样想反而是件好事。 越怀有期待， 就会越憎恨。 而“憎恨”是需要耗费许多力气的。 “对我的父亲， 我也是一样的态度， 我完全不在乎他，”苏渺渺抬头看向萨音， “你会觉得我这样很冷漠吗？” 萨音摇头，“不，我只会心疼你。” 苏渺渺笑了起来，“你和他们不一样。” 萨音疼惜地抚过苏渺渺的脸颊，“当然。而且，你已经成年了，他们现在已经不能再伤害你了。” 苏渺渺点头，“我只希望他们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萨音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很清楚，渺渺的这个愿望很可能不会实现。 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一种联系，永远无法抛弃。 不过，她会保护好渺渺，让她不会受到伤害。 …… 李安萍的精神鉴定报告很快就出来了。 根据报告上的结果，李安萍在杀害两名孩子时，是精神正常且意识清醒的。而且，法医也不认为李安萍存在智力残疾。 这一点，有些出乎萨音的预料。 霍琦道：“这说明她是故意谋杀的两个孩子，审讯时故意装疯卖傻，想要少判刑呗！” 伊玛反驳道：“你当时审讯没在不知道，我觉得她不像是装的。就算是影帝影后，也演不出她那个感觉。” “那还真是奇了怪了……你说是吧，江苑？” 被点到名的江苑被吓了一跳，被自己口水呛到剧烈地“咳”了起来。 “毛毛躁躁的，”霍琦走过去拍了拍江苑的背。 江苑啪地把霍琦的手拍开，站了* 起来往后退了一大步，“我没事。” 椅子被江苑撞到，发出“砰”的一声。 伊玛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回头骂道：“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 江苑咳了两声，满脸通红，“不，不好意思。” 伊玛见状问道：“你没事吧？” 没等江苑回答，霍琦勾勒下嘴角，道：“她能有什么事，力气大着呢！” “这和力气大有什么关系……”伊玛嘟囔道。 霍琦伸出自己的手，看着上面一块明显的红印，“你说力气大不大？” 江苑意识到自己刚才手太重了，连忙捧起霍琦的手查看，小心翼翼地问道：“疼不疼？” “你说呢？”霍琦反问。 “对，对不起，”江苑低眉顺眼地给霍琦道歉，还道：“我买点药膏给你涂一下吧！” “好啊，”霍琦顺口应道。 “涂什么药膏啊，”伊玛凑过来看了一眼，古怪地看向霍琦，“你可是被子弹打中都眉头不皱一下的狠人，这点红印还要涂药膏？你矫情不矫情？” “用你管？”霍琦把伊玛推开，转头问江苑，“药膏你买不买？” “买！”江苑想也不想地回道，她还非常严肃地对伊玛道：“就算霍琦再厉害，也是人，也知道痛的。” 伊玛：“……”怎么她还里外不是人了。 伊玛一脸无语地扭回头，正想和萨音抱怨，就见萨音急匆匆地往外走。 “喂，还没讨论完呢，萨音，你去哪儿啊！” “别叫了，”晏阳替萨音解释道：“她去找做精神鉴定的法医算账去了。” “算账？怎么回事？”伊玛不解。 “萨音发现那份精神鉴定报告有问题。上面很多项目的测试，李安萍根本没有配合。也就是说，一部分测试是没有结果的。既然没有结果，又是怎么给出她‘精神正常，没有智力残疾’的结论？” 伊玛诧异道：“怎么会这样？也太儿戏了吧？” “是啊，”晏阳也道：“所以，我们要重新申请一次精神鉴定。” 除了李安萍的证词外，还要去询问李安萍的家人和朋友，这样才能得出一个更接近真相的答案。 第二天，李安萍的丈夫张胜来到了警局接受询问。 这位略带沧桑的中年男人，比李安萍大13岁，神色颓唐对萨音道：“我不怪阿萍，警官，你们能不能把阿萍放了？” “你不怪她？”萨音意外道：“她杀死了你和她的亲生孩子。” “唉，”张胜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然后道：“小女儿生下来就大病小病不断，我没钱给她医治。阿萍只能买些没什么大作用的药给孩子吃。小儿子出生以后，我为了赚钱，一天也没带过，都是阿萍在照顾。阿萍脑子不好，很多事情她做不来，只是硬撑着而已。我本来想，等做完这份工就回来和阿萍离婚，把她送回老家。在老家她就不会像现在过得这么苦……” “但是两个孩子是无辜的，”萨音非常坦率地告诉张胜，“你可以作为受害人家属谅解李安萍，这对她减刑有一定好处。但是，我们不可能放了她，她必须为她做过的事情负责。” 张胜紧张地询问萨音：“那阿萍会不会被判死刑？” “我只能说不一定，具体还要看证据。” 萨音没有把话说死。 像亲生父母杀害孩子的案件，如果能证实李安萍确实存在生活困难，且智力残疾的话，有可能不被法院判为死刑。 就在张胜唉声叹气地离开不久，张胜的姐姐张巧也来到了警局。 她告诉萨音，李安萍确实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虽然能自理，但是听不明白话，做事也“虎楞楞”的。 萨音问她：“那她平时对孩子怎么样？” “她对孩子挺好的，很细心，也不发脾气，也不知道怎么就下了那么狠的手……” 张巧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两个孩子太可怜了，都怪我太粗心，明明看出她那天不正常，也没拦着她出门。” “她那天有什么不正常？” “早上她带两个孩子出门的时候和我说，她不和我弟弟过了，想要回老家。还说她要一个人回，不能带孩子。我以为她是不想要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没想到竟然是把两个孩子都掐死……” 萨音抓住了一个重点，“她觉得离婚是不能带孩子的？”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反正她念叨了好几遍，说是‘一个人回老家’。” “好，我了解情况了。” 张巧在离开前，同样问了萨音一个问题，“阿萍会被判死刑吗？” “会不会判死刑是法院的事，我们只负责调查真相。” 萨音本以为李安萍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张胜和他的家人一定会非常憎恨她。却没料，竟是所有人都在为她担忧，替她求情。 这也让萨音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案子。 萨音走访了李安萍所住的小区，问了周围的邻居和商户，渐渐拼凑出了李安萍的生活。 贫穷、单调，苦难——这就是李安萍的生活写照。 李安萍和两个孩子说是借住在张胜姐姐张巧家里，但是张巧也有两个孩子，家里根本住不下。 于是，张巧便在破旧的院子里搭了一个铁皮房给李安萍母子三人。 铁皮房冬冷夏热，不通水电。 恶劣的生活环境，或许是李安萍的大女儿张月经常生病的主要原因。 李安萍没有工作，没有朋友，平时除了能和张巧聊上几句，根本不和其他人接触。她甚至没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手机，每天就带着两个孩子呆坐在门口。 附近的住户觉得她可怜，偶尔会送一些自己家种的菜，或是穿剩下的衣服给她。 萨音越查心情越沉重，对于李安萍杀害两个孩子的动机，也基本上明了。 第二次精神鉴定报告出来，法医依旧认为李安萍在杀害两个孩子时神志清醒，具有完全行为能力。不过，同时也推翻了之前的结论，判定李安萍有智力障碍。 根据这一条，李安萍很有可能会避免死刑。 萨音对此没有任何看法，她做为警察，只要把所有证据调查清楚就好，怎么判罚是法官的事情。 第56章 第56章 喵喵喵喵～ “这个案子惨是惨了点， 但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听到伊玛这句评价，霍琦忍不住怼道：“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够了，真要来一个麻烦的案子加班几个月， 我看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撸起袖子就是干呗！本来就是我们的义务，”伊玛不以为意。 江苑这时来了一句，“还是不要有什么大案比较好， 每次出现案情都意味着有受害者出现。” 霍琦瞥了江苑一眼，“难得你能说出一句有哲理的话。” 江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萨音正在整理李安萍案的资料， 没理解几人的谈话，当她正准备装订时， 眼神突然一顿。 只见资料上面写着一句话——李安萍离婚后， 与现任丈夫张胜办理了结婚登记。 萨音蓦地想起， 李安萍在与张胜结婚前， 还有一任丈夫。那么……她与前夫是不是也有过孩子。 这个念头一起，萨音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转身对贝慕道：“贝慕，帮我查一下李安萍的第一任丈夫是谁？她和第一任丈夫有没有孩子？” 贝慕点头， “好，我查一下。”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贝慕道：“查到了。李安萍和第一任丈夫有两个女儿， 离婚后他们各自抚养一个。” 萨音蹙起眉，“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贝慕又查了一下， 突然“咦”了一声， “大女儿和前夫现在还在马瓦萨生活。小女儿……抱歉， 我查不到更多信息了。” 萨音沉思道：“所以说， 那个孩子现在下落不明？” 贝慕：“恐怕是的。” 萨音：“谢谢。” 贝慕：“不用客气。” …… 萨音回到家后，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苏渺渺问她：“怎么了？案子不是结了吗？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萨音把脑袋拱到苏渺渺怀里，蹭了又蹭， “有一件事情，我很犹豫，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苏渺渺抱住她的狗头问道：“什么事？和我说说看？” 萨音闷闷地道：“我发现李安萍和前夫离婚的时候，她得到了小女儿的抚养权，当时小女儿应该只有十几个月。现在这个孩子不见了。” “不见了？”苏渺渺没听懂萨音的意思，“什么叫不见了？” 萨音抬起头，看着苏渺渺眼睛道：“我怀疑李安萍就像是对待月月和星星一样，把那个孩子‘处理’了。” 苏渺渺瞬间脊背发凉，但她觉得萨音的话有道理。 之前听萨音的描述，苏渺渺就觉得这个李安萍和正常人的脑回路就不太一样。 “你说，她会不会以前就做过这种事，所以才能那么俐落地对两个孩子下手？” 萨音点头，“我觉得在李安萍的意识里，离婚是不能带孩子的。” “为什么？” “我问过李安萍，如果她和张胜离婚了，回老家后准备做什么。你猜她怎么回答的？” 苏渺渺想了想，“好好生活呗，还能做什么？” 萨音会到：“她说想要再找个男人嫁了。” 苏渺渺不理解，但转念一想，也理解李安萍的选择。 她没有收入，家境贫困，回老家父母或许不会欢迎她，把她再嫁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萨音：“我有一个猜测，或许有人告诉她，想再嫁的话，带着孩子不方便。所以，她才会生出把孩子‘处理’了的念头。” 苏渺渺摸了摸萨音的头发，“你在纠结什么呢？” 萨音叹了口气，“我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证实李安萍还曾经杀害过一个孩子，那么她的刑期必定会加重，也许直接导致她被判处死刑。 萨音承认自己对李安萍产生了恻隐之心，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追查这件事。 苏渺渺伸手抚上萨音的额头，“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萨音不解地歪了下头，“啊？” 苏渺渺扯了扯萨音的耳朵训道：“你是警察，你要做的是还原真相。至于李安萍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是法官的事情。只要你没有恶意的编造证据，你所有的调查都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上的，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萨音恍然大悟。 是啊！ 她怎么能忘记了自己做为一名警察的初心？ 想通了的萨音用力抱了苏渺渺一下，“我这就和晏队请示，去李安萍的老家调查！” 苏渺渺：“啊？？？” 萨音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第二天就收拾了一下行李去往了李安萍的老家——马瓦萨市。 和她一起出行的，除了江苑外，还有苏渺渺。 是的，苏渺渺这一回是以“同事”的身份和萨音一起出差。 因为马瓦萨市位置偏远，没有机场，她们三人只能乘坐火车，行程大概6个小时左右。 苏渺渺一上车，就打了个哈欠，往萨音怀里倒。 萨音挪了挪苏渺渺的脑袋，让她靠得舒服一点，“你最近玩游戏玩儿得太晚了。再这样的话，我就叫晏队把米乐送去训练，免得她总是勾搭你去玩游戏。” 苏渺渺“眯呜”了一声，不满道：“没有玩儿的很晚，是今天的火车时间太早了。” 萨音无奈：“我们去两天就回，你跟着跑一趟多遭罪？” “我不要，”苏渺渺低头咬了萨音手臂一口，然后又钻回她怀里，“就要和你一起。” 黏人的小猫咪…… 萨音切实感受到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坐在对面的江苑：“……”这恋爱的酸腐气息啊…… 就在江苑考虑自己要不要换个座位不要留下当电灯泡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江苑好悬没把手机扔出去。 她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心虚地“喂”了一声。 “好啊，为了躲我，偷偷和萨音出差？”对面立刻传来一句指责。 “我没有，”江苑小声辩解，“我不是躲你，是晏队让我来的……我知道了，回去给你带。嗯，我自愿的，你……别生气。” 江苑哄了好一阵，挂了电话，一抬头就见萨音和苏渺渺都盯着自己。 “怎，怎么了？” 苏渺渺一点没委婉地问道：“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江苑脸刷地红了起来，“没，没有！” “没有？你刚才那语气，甜得就快要滴出蜜了……真的不是女朋友？”苏渺渺狐疑地问道。 萨音也附和道：“虽然听得不太清晰，但是觉得那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江苑脸上更是红得厉害，直接投降道：“真不是……哎，你们别调侃我了！” 苏渺渺语重心长地道：“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遇到喜欢的要勇敢一点，万一错过了，你哭都没地方去。” 江苑似乎被苏渺渺的话触动，扭捏了一下，问道：“那要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对方呢？” 苏渺渺一瞧江苑这模样，就知道“有戏”，当即道：“你要是不喜欢，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当你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喜欢对方的时候，至少说明你已经对她有了好感。” “是这样的嘛……”江苑若有所思。 “阿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苏渺渺寻求萨音的意见。 “当然，”萨音表示无比的赞同，“不过，我当时只用了十分钟就确定了‘我喜欢你’这件事。” 苏渺渺撇嘴，“你们犬族说话都是这么夸张的吗？咱俩第一次见面我被暴雨浇成了‘落汤鸡’，浑身泥点子，丑死了。” “才没有，”萨音纠正，“一点也不丑，可爱到了我心坎上。” 回想起当年的初遇，萨音还能记起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虽然渺渺当时确实可怜了点，却也萌在了她的心坎上。 在她把一只“落汤小猫”带回家的那一刻，两人的缘分也就此开始。 江苑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氛围，不由得心生羡慕。 火车缓缓驶入马瓦萨，三人休整一番后，来到当地警局。 然后在一名黎警官的陪同下，开车来到李安萍父母的家中。 当得知萨音他们的来意，李安萍的父母态度十分抗拒。 他们早就知道了李安萍杀害两个孩子的事，但是他们根本不想理会，更不愿意透露更多关于李安萍的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江苑问道。 萨音蹙眉道：“去问问李安萍的前夫，他是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也许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 然而，李安萍的前夫曹飞却告诉她们：“自从我和李安萍离婚后，就没见过圆圆了。” “圆圆”是他和李安萍的小女儿，也就是离婚后由李安萍抚养的那个孩子。 萨音问道：“你没有问过李安萍吗？” “我当然想问，但是她和我离婚才不到半年就又结婚了，没过多久和那个男的离开了马瓦萨。孩子可能是被她带走了吧……” 萨音问过张胜，李安萍嫁给他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孩子，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所以，“圆圆”并没有跟随李安萍离开马瓦萨。 那么，这个孩子到底去哪儿了？ 种种迹象表明，萨音之前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圆圆”也许是被李安萍用同样的方式“处理”了。 而且，她被杀害的时间，最有可能是在她离婚后到再婚的半年里。 苏渺渺想到那个年幼的孩子，心里也是堵得厉害，不由得道：“本以为我父母已经够极品了，没想到那个孩子遭遇的事情更可怕。” “这种事不能比烂，”萨音揽住苏渺渺的肩膀，“做为孩子的父母，本就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 “但是做父母又不用考试，就算不称职也不会受到惩罚。” 萨音知道苏渺渺的心结，摸了摸她的脑袋，对江苑道：“我们去找李安萍的父母聊聊。” “他们不肯说怎么办？”江苑问道。 “那就只能多劝劝了……” 第57章 第57章 喵喵喵～ 李安萍的父母一开始还是不愿意谈论关于李安萍的事情。 但是， 在萨音把李安萍和张胜两个孩子生前的照片给他们看了以后，他们的态度松动了一些。 萨音语气恳切：“我只是希望找到那个孩子的下落，她不应该不明不白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是我们不想说， 是我们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儿。” 李安萍的母亲终于开了口，她的语气非常无奈，“那孩子发烧了， 安萍带她出去看病，回来就病死了。然后安萍就把她给埋了， 埋到哪里也没和我们说。” “为什么不把孩子的尸体火化？” “那么小就没了，不吉利。”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回答…… 苏渺渺想反驳， 被萨音拉了一下， 又闭上了嘴。 萨音问道：“她带孩子去哪儿看的病， 你还记得吗？” “附近就一个诊所， 应该是去那儿了吧……” “你确定孩子是病死后被埋的吗？” “这……”李安萍的母亲顿了一下，“安萍是这么说的，应该就是吧。” 出了李家， 苏渺渺立刻道：“我不相信那孩子是病死的。” 江苑附和道：“我也不信。” 萨音道：“去诊所查证一下再说。” 到了诊所，坐班的医生查完病例，很明确地告诉几人：“我们那天没有接待过李安萍的孩子。” “那么， 现在有两种情况，”江苑分析道：“一种是孩子还没到诊所就去世了， 李安萍随便找个地方把她给埋了；另一种是， 她把孩子杀死， 然后假装孩子是病死的。想要确定这一点， 最好是能找到孩子的尸体。” 苏渺渺赞同道：“我觉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 江苑得到了苏渺渺支持， 充满了动力，继续往下分析：“根据‘远抛近埋’的规律， 我觉得可以在李安萍家附近找一找。” 苏渺渺：“那这个范围也太大了吧？” 萨音思索了片刻后道：“我们没必要自己找，不如‘引蛇出洞’。” “引什么‘蛇’？”苏渺渺问道。 萨音解释道：“以李安萍的智商，她根本不会伪装，没有说谎的意图。否则，星星和月月的死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发现。那么，我们假设是她杀死的圆圆。她真的能做出这么周密的计划欺骗自己的父母吗？” 苏渺渺立马反应过来，“所以李安萍的父母没说实话？” 萨音也道：“他们在为李安萍遮掩。” 苏渺渺不解，“你说，他们到底关不关心李安萍？” 如果关心的话，李安萍被逮捕后，他们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但如果说不关心的话，又愿意帮她遮掩犯罪行为。 萨音道：“人性很复杂，不要深究，会很容易失望。” “说的也是。” …… 萨音“引蛇出洞”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告诉李安萍的父母，他们准备在他们家附近几公里的范围内进行挖掘，寻找圆圆的尸体。 然后又请当地的警察陪着演了出戏，摆出不找到誓不罢休的态度。 “这招好使吗？” 等到夜幕降临，她们三个蹲守在李安萍父母家门口，江苑一边吸着面条，一边问道。 萨音道：“不知道，赌一赌吧！只要他们足够心虚，就有可能会上钩。” 时间一晃，就等到了半夜十二点。 苏渺渺有点熬不住，困倦地靠在萨音身上打哈欠。 萨音让她变回兽形好好睡。 苏渺渺因为江苑在，有点不好意思。 江苑特别有眼色地道：“我坐前面，你们随意。” 然后从后排爬到了前面驾驶位。 苏渺渺见状立刻变成猫咪，从萨音的外套下面呲溜一下钻了进去。 暖烘烘的小身体蜷缩在萨音身前，两只前爪搭在萨音的腹部缓慢地踩了起来。 听着猫猫身上发出的呼噜声，萨音隔着衣服拍了拍苏渺渺的身体。 又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李家院子里突然亮起了一盏灯。 萨音第一个发现，顿时警觉起来。 她踢了一脚椅背，让打盹儿的江苑瞬间清醒过来。 “怎，怎么了……嗷，好痛！” 江苑忘了自己在车里，一起身“砰”地一下撞到了头。 他的一声鬼叫把苏渺渺吵醒，从萨音的领口钻出脑袋，喵呜了一声。 萨音手掌在猫猫脸上胡了一把，　“渺渺，别睡了，有情况。” 苏渺渺变回人形，看了眼窗外，也看到了李家亮起的灯。 三人紧盯着李家大门口，直到门“吱呀”一声响起，随即一道黑色的影子飞快地窜了出去。 萨音立刻道：“走，跟上去！” 对于如何在黑夜里进行跟踪，萨音和江苑都经过专业训练。 不过，苏渺渺做为猫族，天生就是暗夜中的行者。 她甚至比萨音和江苑的脚步更轻巧，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这一身白毛，有点显眼。 好在刚才从李家窜出的黑影也不是有反侦察意识的专业人员，只见他顺着小路往前跑了几百米，然后钻进了一片树林里。 只是进了树林没多久，他们就跟丢了。 “怎么办？”江苑小声询问萨音。 萨音道：“你回李家，看看他什么时候回去，我们也能大概估算一下他去了多远的地方。” “好，”江苑应声，转身离开。 萨音和苏渺渺继续在树林里寻找。 “我上去看看。” 苏渺渺和萨音打了声招呼，爬到一棵树上向下观望。 虽然光线昏暗，但她还是发现了西侧有一点奇怪的动静。 于是，她和萨音朝着那个方向寻了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一只人影正用工具挖掘地面。 萨音当即扑了过去，将其按倒，手臂反绑在身后，俐落地扣下手铐。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转瞬间便已完成。 苏渺渺被帅了一脸，兴奋地跑过去亲了萨音一口，然后打开手电筒对准被抓之人的脸。 果不其然，是李安萍的父亲。 苏渺渺又跑去李安萍父亲刚才挖的坑那里看，除了土，什么都看不到。 萨音询问李父：“你半夜偷偷来这里挖什么？” 李父不吭声。 萨音见状对苏渺渺道：“给江苑打电话，然后让她把当地警局的警察叫来，把这里挖开。” 李父听到萨音的话，知道已经没有办法再掩盖，叹了口气道：“我来挖的，就是我的外孙女，圆圆。” “她的尸体被你埋到了这里？” “是。” “什么时候埋的？” “七八年前了……” 算一算时间，恰好是李安萍和第一任丈夫离婚后不久。 “孩子是怎么死的？” 问到这个关键的问题，李父又不吭声了。 但他的表现已经让萨音明白了什么，她道：“你不说，我们也会让法医来鉴定。” 等到当地的警察们赶来，众人从李父挖的坑继续往下挖掘，很快便发现了一具猫骨。 一般来说，尸体的形态和死者临死前的形态有关。 以人形死亡的，尸体就会是人形；以兽形死亡的，尸体就会是兽形。 眼前的猫骨小得可怜，一看就知道死时还是个幼崽。 苏渺渺看到这一幕，心里酸涩得厉害。 她想到自己小时候艰难求生的模样，或许她运气稍微再差一点，也会和这个小家伙的下场一样。 萨音察觉到苏渺渺的情绪不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不看了，不要乱想。” 苏渺渺闷闷地“嗯”了一声，“她好可怜。” 萨音也是在看到尸骨的那一刻，才真正地感觉到自己这一趟，是有意义的。 李安萍固然可怜，但圆圆呢？ 她难道不可怜吗？ 还是个婴儿的她就已身亡，被亲人埋在冰冷的地下。 她的人生甚至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这何其残忍！ 第二天，尸骨被送到当地法医鉴定中心进行检验，最后证实圆圆的死和她的弟弟妹妹一样，是喉部受到外力挤压而导致的窒息而亡。 李父也供认，杀死圆圆的，正是李安萍。 带着相关证据，萨音三人踏上了返程。 一路上，苏渺渺发现江苑一直盯着手机发呆，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跟丢了魂儿似的。” 江苑反应过来后，踟躇了片刻后问道：“渺渺，如果一个人不回你消息，是为什么？” “能为什么……要么是没时间回，要么就是故意不想回呗。” “如果之前还聊得好好的，突然不回复了有可能是什么原因？” “你惹对方生气了？” “应该……没有吧？” “那人家不回你消息，你不知道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吗？” 江苑挠了挠头，“我害怕……” “害怕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江苑：“……” 一瞧江苑这心虚的模样，苏渺渺没想到自己竟然猜对了，她追问道：“老实坦白，你做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了？”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江苑结结巴巴地道：“就是个意外。” 苏渺渺“啧啧”了两声，“瞧你这渣女发言。做为一个警察，你可不能做那不负责任的事啊！” “谁不负责任？” 去卫生间回来的萨音只听到了最后几个字，狐疑地问道。 苏渺渺刚想解释，见江苑拼命地朝着自己使眼色，于是便改了口，“我俩在讨论小说剧情。” 江苑忙不迭地点头，“对，电影剧情！” 苏渺渺：“……”笨死了，是小说！ 好在萨音也没深究，换了个话题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刚才打晏队的电话没打通，打霍琦和伊玛的电话也没人接……队里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江苑闻言顿时紧张起来，“我打一下试试。” 片刻后，江苑放下手机对着萨音摇了摇头，“我也打不通。” 第58章 第58章 喵喵喵～ 萨音最后给肖局打去了电话， 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霍琦为了救一个跳楼的女孩受了伤，因为是发生在警局，队里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肖局当时不在现场， 只知道这么多。 不过她叫萨音不用着急，霍琦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萨音挂了电话以后，把情况告诉了江苑和苏渺渺。 江苑蹭地站了起来， 急声道：“霍琦受伤了？怎么会受伤？她不是身手很好吗？” “嘘，小点声， 现在还在车上呢！” 萨音拉了江苑一把，把她按在了座椅上， 安抚道：“肖局说霍琦没有大碍， 等我们下了火车就直接去医院。” 见江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苏渺渺疑惑地眨了下眼睛。 江苑和霍琦的感情这么好吗？ 此时离列车到站只有最后一个小时， 其间萨音终于联系上晏阳，从她那里获得了很多信息。 原来在警局跳楼的是霍琦的前女友，司茜。 至于司茜为什么会跑到警局跳楼暂时还不得而知。 听晏阳说， 霍琦为了不让司茜轻生，好说歹说地劝了一个多小时。 但是司茜也不知道有什么顾虑，一直说她对不起霍琦， 对不起家人，没有活着的勇气了， 最后纵身一跃， 跳了下去。 霍琦反应速度快， 抓住了司茜的一只手臂。 但由于惯性太大， 最终被司茜连累着坠下了楼。 不幸中的万幸， 楼下的警察刚刚布置好充气垫，两人一起摔在垫子上没有生命危险， 但霍琦一只腿还是受了伤，被立即送往了医院。 江苑听到霍琦是为了救前女友才受的伤，气道：“那么多人，就非得她救？逞什么能？” 萨音没想太多，非常理智地道：“毕竟她们有过一段恋情，比别人更适合做为谈判的人选。” 江苑却像是没听到萨音的话，仍是愤愤地道：“被劈腿还不够，非得把命搭上才行？这么恋爱脑还当什么刑警？” 萨音觉得江苑这话说得重了，蹙了蹙眉，刚想开口训斥就被苏渺渺扯了下衣袖。 苏渺渺贴到萨音耳边小声道：“你觉得江苑骂霍琦的语气，像不像你上次出任务受伤，我骂你的样子？” 萨音一愣，终于反应了过来，露出震惊表情。 “江苑……霍琦，她们俩？” 苏渺渺点了下头，“八九不离十。” 至于这两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苏渺渺心虚地摸了下鼻子。 好像那次聚餐大家喝多了，是她把江苑和霍琦塞进了一个房间？ 而且，第二天两人还都一起请了假…… …… 下了火车后，三人直奔医院而去。 到了医院，她们找到了病房，敲门而入，就见。霍琦半靠在病床上，一只腿缠着绷带，被高高抬起。 “呦，三个大功臣回来了啊！”霍琦笑着打趣道。 江苑瞪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到了床头的椅子上，问道：“骨折了？” “嗯，”霍琦点头，“倒霉了点。” “你那是倒霉吗？是爱的奉献。” “怎么是爱的奉献了？我也不能看着一个普通市民血溅当场吧？” “普通市民？不是旧情未了的前女友吗？” “都分手了，有什么旧情未了的。你再这么说，我就……” “就什么？拖着你的断腿* 从床上下来揍我一顿啊？” 眼看着两人越吵越厉害，苏渺渺和萨音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一个字都没说，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苏渺渺：“我就说她们两个有猫腻……这对话，也太小情侣了点吧？” 萨音赞同，“咱俩都没她们这么腻歪。” “笨狗，你说我和你腻歪？” “没有，我是说咱俩没她们那么腻歪。” “那你的意思是，咱俩感情没有她们俩好？” 萨音：“……”还怎么说都不对了。 苏渺渺见萨音吃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踮脚捏了捏她的耳朵，“逗你玩儿呢！” 萨音无奈地笑笑，“咱们都多久没吵架了，别吓我。” 两人在病房门口聊了会儿天，就看到了伊玛拎着一个饭盒走了过来。 “你们俩回来了？”伊玛看到萨音和苏渺渺非常高兴，快步上前，“怎么样，那边的调查顺利吗？” “顺利，已经都查清楚了，”萨音回了一句，视线落向伊玛手里的饭盒道：“给霍琦送饭？” “是啊，”伊玛点头，“晏队她们都回去了，让我留下照顾霍琦。” 萨音问道：“被霍琦救下的前女友司茜呢？伤得怎么样？” “她运气爆棚，只受了点轻伤，检查完就被家人带走了。” 萨音担忧道：“闹了这么一场，总得有个原因吧？要不然对霍琦的影响可不好。” “说的可不是嘛！现在局里都开始传霍琦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所以才逼着人家跳楼。” 苏渺渺闻言有些气了起来，“她叫司茜是吧？我去查查她的底细。” 萨音想开口阻止，却听伊玛道：“晏队也是这么想，已经和肖局申请要调查一下司茜了。”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司茜第二天竟在父母的陪同下，主动跑到警局来投案自首。 根据司茜的交代，她在去年通过网上的招聘软件入职了一家名叫“欣茂”的公司。 在入职后不久，她发现自己的工作内容就是劝说老年人客户购买公司发放的理财产品。 她不知道这些理财产品是否合法，但公司教给她的那些话术，以及公司的运作模式，都让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不过，由于报酬极其丰厚，司茜又有些舍不得离职。 因为拿不准主意，她本想和霍琦商量，但那时霍琦刚好因为一个案件去外地出差，于是司茜就这么拖延了下来。 经手成交的单子越来越多，每单的抽成也从几千到几万不等。 尝到甜头后，司茜就打消了离职的念头。 也是从那段时间开始，霍琦发现了司茜经常购买一些奢侈品，花钱也大手大脚。 因为这件事她们吵了好多次架。 司茜口不择言嘲讽霍琦的工作收入低、没发展，说跟她在一起太委屈。 霍琦被气得够呛。 原本和谐的感情，就这样渐渐出现了裂痕。 然而一个月前，司茜突然发现公司里的高层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了，公司的写字楼也听说没有续租。 司茜心里忐忑不安，十分担心公司跑路。 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奢侈的生活，不仅把赚的钱都花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现在如果公司跑路，就意味着她失去了赚钱的渠道。 那么，她要怎么偿还那么一大笔欠款？ 然而，事情不会以司茜的意志为转移。 在某一天，她正常去公司上班时，发现整个公司空空荡荡，竟是人去楼空。 司茜四处打听，发现其他同事也和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紧接着，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那些从她这里购买了理财的客户纷纷开始联系司茜。因为公司本来承诺他们的收益迟迟没有到账，他们想询问是怎么回事。 司茜根本无法解释，只好各种找借口稳住这些客户。 公司跑路，被客户打电话追问，还有大额即将逾期的欠款……这些压力让司茜崩溃了。 她后悔了，但也为时已晚。 司茜不敢和霍琦说，也不敢告诉家人，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替她解决，于是她选择了轻生。 然而，两次轻生最后都在霍琦的阻止下失败。 根据司茜的交代，她入职的这家公司集资诈骗的金额不低于20亿。 这可是一笔巨款。 而且，虽然还没有案发，但一部分客户已经察觉到自己上当受骗。 想来他们到警局报案也是迟早的事情。 司茜现在投案自首也算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选择了一条最有利于自己的路。 不过，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犯罪，牢狱之灾是难免的了。 霍琦在医院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 她自己做了这么久警察，竟然没察觉身边人在从事诈骗行业，说起来也太失败了。 江苑把一勺粥喂到霍琦嘴里，“她是个成年人，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还要你手把手教吗？” 霍琦把带着糊味儿的粥咽了下去，“你怎么最近脾气这么差？心情不好？” 江苑冷哼一声，“你说呢？我出差几天而已，回来就听到你和你前女友的爱恨情仇，难道我还会高兴吗？” 霍琦挑眉，“不是你一直躲着我吗？现在又生的哪门子气？” 江苑啪地把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准备和霍琦理论，但看着霍琦那条伤腿，气势又弱下去了几分，“虽然一开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但是，现在就是你不对。” “行，那就是我不对，”霍琦也不和江苑争辩，看向一旁的碗示意道：“我还没吃饱呢！” 江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瞪了霍琦一眼，然后继续喂她喝粥。 另一边，给司茜做完几次笔录的萨音，和晏阳汇报完，便开始着手开始调查这起诈骗案。 首先，欣茂公司的诈骗手段已经非常明确，是典型的金融领域投资诈骗。 也可以理解是“空手套白狼”和“拆东墙补西墙”的骗局。 它的运作原理非常简单，就是不断用新投资人的前来向旧投资人支付回报。 只要新投资人足够多，就可以支撑这个骗局一直进行下去。 但是，关键问题就是新投资人不会源源不断地出现，所以这种骗局迟早会暴露。 欣茂公司的那些高层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在骗局即将暴露前，选择了了潜逃。 第59章 第59章 喵～ 虽然公司里所有的电脑和设备都被搬空， 但是通过司茜，他们找到了欣茂公司的一部分员工。 然后把他们传唤到警局配合调查。 这些员工的供词和司茜大差不差，但因为他们都是底层的“业务员”， 知道的信息非常有限。 诈骗的过程已经非常清楚明了，关键的是把犯罪嫌疑人缉拿归案，以及追回受害者被骗走的脏款。 晏阳给众人分配了任务， 由伊玛和江苑继续审问公司的员工，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萨音和她去追查欣茂公司法人叶长欣的下落。 苏渺渺和米乐， 则是对员工手机和电脑里的资料进行筛查，看看能不能通过技术手段找到证据。 贝慕作为后勤人员， 留在办公室负责收集和分析资料。 于是整个二队， 除了还在医院养伤的霍琦， 全员忙了起来。 …… “师傅， 你瞧瞧这些骗子的话术，要不是我知道他们是骗子，说不定也会把钱乖乖交出去。” 米乐一边查看骗子和客户的聊天记录， 一边对苏渺渺道。 苏渺渺瞥了她一眼，道：“你动心就说明也有占便宜的心里。我曾经听过一个律师警告大家的话。” “什么话？”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问问自己‘凭什么’。凭什么人家主动把赚钱的方法告诉你？凭什么你只做点简单轻松的事情， 就能获得高额的回报？凭什么你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别人就突然对你另眼相看？想清楚了， 也就不容易被骗了。” “有道理！”米乐表示赞同， 然后问道：“师父， 那你当时为什么会在论坛里看中我啊？” 苏渺渺瞥她一眼， “虽然笨了点， 但笨得还算可爱。” 米乐听完喜滋滋的，全当是苏渺渺在夸她了。 那边萨音和晏阳去往欣茂公司法人叶长欣的家中， 结果从他家里人口中得知，叶长欣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回来了。 至于公司的事情，家里人也不太了解。 为了找到叶长欣的下落，晏阳让苏渺渺帮忙查一下他最近有没有乘坐过什么公共交通工具，以及他驾驶的车辆是否有上过高速的记录。 苏渺渺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将叶长欣三年内的出行记录发送了到萨音的手机上。 萨音浏览了一遍后，道：“叶长欣每隔一个星期就会驾车前往隔壁的佩福斯市的罗索镇。我们要不要去那边调查？” 晏阳道：“现在没有线索，直接过去就和大海捞针差不多。再查查叶长欣的社会关系，看看他去罗索镇的目的。” “好。” 经过调查，叶长欣在罗索镇并无亲友，也没有生意往来。 但他前往罗索镇的频率如此频繁就十分可疑了。 经过进一步走访，晏阳她们发现叶长欣有一个秘密女友，两人已经相处了三年多，和欣茂公司成立的时间差不多。 女友名叫罗拉，今年32岁，是一个视频主播，容貌性感艳丽。 罗拉经常会在视频和社交媒体上炫耀男友叶长欣给她买的礼物，比如各种奢侈品牌的首饰衣物等等，都是价值不菲。 看到那些受害者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被骗子和骗子的女友如此挥霍，实在是让人觉得气愤。 在把罗拉带回警局后，罗拉表示：“这些都是我男朋友主动送给我的，我只知道他是开公司的大老板，别的我什么都不清楚。” 她这番撇清关系的话并没有让警察们相信，相反在她家中萨音找到了一些证据。 “我们在你家床下的暗格里找到了一箱现金，有70多万。说一下这些钱的来源，”萨音问道。 “是叶长欣放的，我不知道。” “把这么多钱放到你家，你连来源都不问问？” 罗拉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只要他给我钱花，我问那么多干嘛？知道得太多，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你倒是想得开。” “不想开又能怎么办？反正他女人多得很，我又不是他老婆，管那么多有什么用？” 萨音蹙眉：“你说叶长欣除了你，还有其他情人？” “是啊，”罗拉点头，“我知道他谈过的就有不下十个，不过他最信任的应该是那个小会计。” “什么会计？” “她叫温妮，在xxx大厦工作。关于叶长欣公司的事情，她知道的绝对比我多。” 根据罗拉的提供的线索，萨音他们又找到了温妮的住处。 碰巧的是，他们正准备上楼时，竟然在小区里看到了叶长欣！ 这可真是赶巧儿了，必须当场拿下。 叶长欣归案后，本以为可以顺利追回赃款。 没想到，叶长欣竟然说他虽然是公司的法人，但也是按照别人的指示行事。 那些诈骗得来的钱，他只留下了十分之一，剩余的都交给了他的上线“雷哥”。 但当警察询问雷哥是谁时，叶长欣却吱吱唔唔地说不出来。 只因为他也没见过雷哥的真面目，只是通过线上联系，每周让他把诈骗来的钱取出来后放到一个箱子里，送去罗索镇的一个空房子里。 到时候会有人去空房子取钱。 “你就没好奇过对方的身份吗？”萨音问道。 叶长欣老实地回答道：“我好奇，但是我不敢。在我之前，公司曾经还有一个法人，那个法人听说中途想不干了，结果就被雷哥做掉了。” 诈骗案难道还牵扯出了杀人案？ 萨音为了确定叶长欣的供述是可靠的，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问：“那你是怎么被选中做法人的？” “我原来就是公司的一个推销员，因为业务能力比较强，就被雷哥看中了。” 听着叶长欣的语气，好像还挺骄傲。 萨音又问道：“你们线上是怎么交流的？通过什么平台？” 叶长欣道：“就是pp，不过每隔一段时间，雷哥就会要求更换pp号。” 看来对方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审问结束后，萨音把情况汇报给了晏阳。 晏阳询问苏渺渺：“能不能通过pp号找到这个‘雷哥’的下落？” 苏渺渺回道：“经常更换pp号的话，我怀疑对方不是使用自己实名认证的账号，IP地址也可能作假。不过，还是让我试试看吧！” “好，”晏阳继续道：“接下来我们的重点就是找到叶长欣所说的雷哥。” “应该不会是他自己编出来的吧？”伊玛质疑道。 “不像，”萨音摇头，“叶长欣的情人温妮手里有一个账本，记录了他这些年他通过欣茂公司赚到的钱。差不多是总诈骗款的十分之一，和他本人的证词能对得上。” 除掉挥霍了的，他们从叶长欣手中追回了三千多万元的诈骗款。 相比较于总共几亿的诈骗款，这只是非常少的一部分。 “可是，连叶长欣都没见过对方，我们要怎么追查？”江苑问道。 “大不了就用笨办法，调取那间空房子附近的监控，然后查找可疑车辆。” 一听晏阳这么说，伊玛的脸都要绿了。 以前也用过这个方法破案，确实非常有效，就是太费人。 伊玛连续看了半个月的监控视频，每天盯着屏幕，差点把自己熬成近视眼。 苏渺渺这时道：“这个简单，交给我啊！你们把可疑车辆的判定标准给我，我直接编写个程序对监控视频进行扫描就好了，简单快速。” “这样也行？”伊玛惊喜道。 苏渺渺笑道：“科技改变生活嘛！” “渺渺，”伊玛非常真诚地看向苏渺渺：“你真的不考虑正式加入我们警局吗？你这身本事实在太有用了，说不定过几年就能混个警督当当。” “还是别了，”苏渺渺婉拒，“我觉得现在这样比较自由。” 根据叶长欣每周去罗索镇的时间，晏阳调取了附近道路的监控视频。 犯罪嫌疑人显然是已经踩过点，那间放钱的空屋子已经有几年无人居住，附近也少有人经过。但是几百米外就有一条高速出入口，来来往往的车辆非常多。 根据监控，有两名男子在叶长欣离开后一个小时左右，进入了空房子，几分钟后带着箱子离开。 他们都带着帽子口罩，分辨不出面容，但从衣着和走路的姿态来看，应该在三四十岁左右。 他们是步行进入的房子，离开后顺着小路往高速的方向走，并未看到车辆的影子。 萨音想了想道：“就算那是一间空房子，他们难道不怕钱被人拿走吗？所以，他们一定会提前在附近看守，车辆很有可能一直停留在附近。而那条高速附近只有一条出入口，我们可以通过行驶时间来判断可疑车辆。” “对啊，”江苑顺着萨音的话往下分析，“假如正常车辆驶过这段高速只需要一个小时，但是有一辆车耗费了四个小时，就说明它中间曾经长时间停留过。那他很大概率就是把钱拿走的人！” “行，那我就按照这个思路来排查！” 苏渺渺一口应下，然后着手开始编写软件。 经过一个晚上的赶工，苏渺渺大清早把软件交给了米乐，让她去测试，然后自己回到卧室补眠。 她刚躺到床上，就被萨音扯到了怀里。 “你醒了啊……”苏渺渺钻进萨音怀里，蹭了蹭道。 萨音手掌放在苏渺渺的后颈捏了捏，问道：“程序写完了？” 苏渺渺困得意识模糊，“嗯，给米乐了。” 萨音亲了亲猫猫的额头，“辛苦了。” 回应萨音的，是苏渺渺均匀的呼吸声。 第60章 第60章 喵喵～ 事实证明， 苏渺渺编写的智能扫描软件程序非常好用。 要不是着急破案，米乐非得抱着电脑研究个十天半个月才行。 扫描结果出来后，一共发现可疑车辆十二台。 在经过进一步分析后， 排除了十辆与案件无关的汽车，最后锁定了一辆。 这辆车在高速上停留了4个小时，非常可疑。 经过调查， 这辆汽车的车主名字叫丁雷。 丁雷是阿比西亚本地人，年龄32岁， 无业，身高体型和视频监控里的其中一人非常相似。 不过， 萨音他们没有找到丁雷。他不在家中， 也没有出现在平时常去的场所。 晏阳道：“现在我们可知， 这个丁雷有重大作案嫌疑， 并且那辆汽车目前也不知去向。” 伊玛问道：“有没有可能他是开着那辆车潜逃的？” “暂时没有查到那辆车牌的行驶记录。”贝慕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近一个星期也没有查询到他的消费记录。” 江苑惊讶道： “人和车都不见了， 也太诡异了吧？” 伊玛道：“可能是察觉到风声不对，躲了起来。” 江苑： “没有交通工具，他能躲到哪里？” “我觉得还有一件事需要注意……”一直没开口的萨音突然道：“他们诈骗来的钱是怎么处理的？几十、上百万可以像叶长欣那样拿箱子装起来， 那上亿呢？买个房子专门放钱吗？” 晏阳思索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洗钱？” 萨音：“是的。” 洗钱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些， 一般来说都有迹可循。 经过一一排查， 发现丁雷经常大批量购买黄金。 沿着这条线， 萨音他们继续追查， 找到了一个地下钱庄。 通过地下钱庄， 掌握了丁雷洗钱的套路——先用赃款购买大量黄金，然后把黄金带到国外， 换成外汇。用外汇在国外购买房产，再出售……这样跨国倒换几次，原本的赃款就有了合法的来源，也就等于“洗干净”了。 “目前的情况不乐观，几乎可以确定丁雷已经潜逃到了国外。” 跨境追捕的难度极大，程序繁琐，国外的警察也未必愿意配合。 晏阳在请示肖局后，只能先和国际刑警组织沟通，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真是窝囊，人没抓到，钱也没追回来，”伊玛憋了一口气，实在难受。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晚有逮到他的时候，”萨音安慰道。 就当众人有些泄气时，苏渺渺突然道：“我觉得不用等那么久。” “为什么？渺渺，你有抓到他的方法？”伊玛好奇问道。 “是啊！”苏渺渺狡黠一笑，“我已经拜托我国外的朋友去追踪他的下落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伊玛：“你的朋友也是黑客吗？” “是的，而且是和我水平不相上下的黑客，”苏渺渺提起一个名字，“凯佩尔，你们听说过吗？” 米乐“啊”了一声站起身，“是那位大佬？！！”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位，”苏渺渺笑了起来，“他的名头很大。不过，树大招风，好悬没把自己送进监狱。” 米乐安心道：“如果是他出手的话，那肯定没问题了。” “是谁啊？这么厉害？” 其他都一脸迷茫，毕竟她们不懂网络技术，更没有听说过这个叫“凯佩尔”的人。 米乐解释道：“凯佩尔是国际上非常出名的黑客，他曾经攻入最顶级软件公司的中央服务器，成功盗出了几十万分用户密码，还在网上公开入侵方式。” “胆子这么大？”伊玛吃了一惊。 “是啊，”米乐用力点头，“不过，这也不能怪凯佩尔。是那家公司先骗了凯佩尔，用非常低廉的价格用他手里购买了价值几个亿的核心代码。凯佩尔知道后气不过，才选择了这么报复。不过，后来直接引发了一场全球黑客地震。许多黑客为了声援凯佩尔纷纷出动，在网络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苏渺渺点头，“对，当时确实很热闹。” “渺渺，那你参与了吗？” “没有，”苏渺渺摇摇头，“这么幼稚的事，我可做不出来。米乐，你说说这件事怎么收尾的。” “好，”米乐应道，然后给众人解释：“最后是软件公司先妥协，给凯佩尔补了一大笔专利费。不过凯佩尔也承诺，不会再破解软件公司任何技术产品。” 伊玛竖起大拇指，“厉害！” 这么一个狠人，想要找到丁雷应该不是难事。 “所以你们就等好消息吧，”苏渺渺期待地看向晏阳，“晏队，如果能抓到丁雷，咱们队的年终奖能不能再多一点？” 晏阳哭笑不得，“最多也就只有那些了。” 苏渺渺十分失望，“哦。” 萨音拍了拍苏渺渺的脑袋，“不要贪心。” …… 霍琦在一个星期后出院，江苑去接的。 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商量的，总之霍琦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江苑的家里。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都得知了她们的恋情。 主要是霍琦太高调了，差点要给所有人发喜糖。 伊玛“啧”了一声，“我总觉得霍琦是用什么心机，才把江苑骗到手的。” 贝慕茫然道：“骗？” “对，”伊玛看着贝慕认真道：“江苑和你一样好骗。” 贝慕更迷茫了，“我没有被骗啊……” 伊玛耸了耸肩，“行吧，你这样也挺好。我就不多说了，免得被你对象追杀。” 贝慕被伊玛说得一头雾水。 “你们快来看这个新闻，”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冠上“好骗”名头的江苑，突然举起手机大声朗读上面的新闻标题，“‘转世少女说出惊天秘密，原来她上辈子竟是这么死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伊玛走过去，拿过江苑的手机往下滑，看完后发出感叹：“这故事编得还挺真。” “什么故事？”苏渺渺觉得有点耳熟，凑过来问道。 伊玛简单地复述了一下：“有个十几岁的少女，有一天突然说自己被唤醒了上辈子的记忆。这么离谱的话，她的父母竟然信了，还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让心理医生给她催眠，好让她想起更多上辈子的事情。” “你说小姑娘的父母是不是有病？就算是真的，那上辈子的事情都过去，还追究它干嘛？过好自己这辈子不就行了。” “人家可不是这么想的，”江苑从伊玛身后伸出脑袋，“新闻不是写了，他们想替上辈子的米岚找到害死她的真凶。” 贝慕感同身受道：“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 苏渺渺看到新闻中间的配图，正是那名叫“米岚”的少女。 如果没记错的话，苏渺渺上次在唐医生那里见过她。 当时，心理诊所的前台也曾提过米岚是轮回转世的。 苏渺渺微微愣神，她好像抓住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再仔细去想，又记不起来。 江苑补充道：“不过，评论区都说这是炒作，还说米岚和她的父母是骗子。” 伊玛稀奇：“他们骗什么了？” “骗大家的关注呗！听说米岚发了好几个视频，把自己回忆起的零碎信息告诉观众，让大家一起帮她找线索。这个做法让米岚在一个月内狂涨几十万的粉丝，现在头版头条都是关于她的报道。” 伊玛问道：“网上的能人这么多，有没有人找到米岚的上一世？” 江苑遗憾道：“暂时没有。” 正是因为没有，才让许多人觉得米岚是在撒谎。 不过，米岚也说，她对于上一世的记忆都碎片化的，而且并不一定准确。 江苑：“反正米岚的父母说，他们还会继续让米岚接受催眠，直到她能想起更多的信息。” 伊玛还是不赞同这种做法，“这样会毁了那个孩子的。” 这条新闻本来只是大家闲余时间讨论的话题，但是谁都没想到，后续的发展竟然愈演愈烈起来。 因为，米岚再经过一次催眠治疗后，竟然准确地说出了她上辈子的名字——玛吉。 而“玛吉”这个名字，是许多阿比西亚人都熟知的名字——一桩七年前轰动全市的悬案里，那名失踪的女孩。 关于“玛吉案”的热度一时间在网上不断发酵，许多网民都要求警方重启这起悬案，找到玛吉失踪的真相。 警局为此不得不进行了商讨，最终决定满足民众的期待，重启调查。 而接手这个案子的，不出意外是刚刚破完诈骗案，现在恰好闲着的二队。 晏阳从接到案子起，眉头就没松过。 这种热度高的悬案，非常难处理。 悬案之所以能成为悬案，要么是凶手极其狡猾，要么就是重要线索丢失太多。 而玛吉案，是后者。 当年玛吉失踪了将近一个星期才有人报警，而且现场还被毁得一塌糊涂。 除此之外，当年负责办案的警察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因为在接到报案后，他们并没有重视，只派了一名警察了解情况。 而这名警察只是给玛吉的朋友做了下笔录就回去，没有开展任何调查。 直到又过了三天，玛吉的父母再次报案，警方才开始重视起来。 但是已经耽误了这么久，所有关键证据都没了，破案难度直线上升，最后变成了悬案。 不过，让晏阳最为难的，是另一件事。 那个称自己前世是“玛吉”的少女米岚，说要来警局协助破案。魔/蝎/小/说/m/o/x/i/e/x/s/.c/o/m 60-70 第61章 第61章 喵喵喵～ 苏渺渺再次看到米岚的时候， 和她上次疯癫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穿着蓝色的连衣裙，脸上带着微笑，看起来文静娴雅。 陪同她的父母对晏阳道：“岚岚上次被催眠的时候， 已经能想起她上辈子临死前看到的场景了。” 晏阳蹙了下眉。 首先，晏阳是个无神论者，她并不相信什么轮回转世；其次， 如果是真的，对于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子来说， 临死前的记忆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然而，眼前女孩的父母却一脸骄傲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晏阳对伊玛道：“你带米岚去做个询问。” 伊玛点头， “好。” 米岚的父母要跟着过去， 被晏阳拦下， “有些事情我们需要了解，你们过来一下。” …… 半个小时左右，伊玛突然从审讯室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找到晏阳，“米岚的状态不对，得尽快把她送去医院。” 晏阳问道：“哪里不对？” “她刚开始情绪还算稳定， 当问起她在哪里接受的催眠，催眠过几次等时， 就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表情非常痛苦。” 其实伊玛说的还太委婉了。 米岚的表现仿佛是换了个人， 歇斯里地， 疯癫狂躁。 然而， 米岚的父母得知后，却不同意把米岚送去医院， 而是要求把他们指定的心里医生叫到警局来。 “医院里的医生一点用的都没有，只会给米岚注射药物，不如唐医生好。” “对，还是把唐医生叫来吧！” 晏阳蹙眉问道：“唐医生？哪个唐医生？” 米岚的母亲道：“就是给岚岚催眠的唐医生啊！我们带着米岚去许多医院治过病了，只有唐医生可以让岚岚安静下来。” 晏阳思忖片刻后道：“那就叫他过来。” 苏渺渺一直静静地在旁边看着事态发展，听到晏阳同意让唐医生过来，为了不暴露身份，她决定躲出去。 好在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苏渺渺随便找了借口先行离开。 等回到办公室，苏渺渺询问萨音后来事情怎么样了。 萨音道：“那个唐医生来了以后，米岚不过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也恢复了理智。” 苏渺渺惊讶，“这么厉害？不会是注射了镇定剂什么的吧？” “没有，”萨音摇摇头，“我们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只是和米岚说了几句话而已。” “要不是眼见为实，我都怀疑是什么玄幻片了，”伊玛在旁边插话道：“谁能想到，被我们从博达峰救回来的唐医生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 苏渺渺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露出疑惑的表情：“博达峰？” “对啊，”伊玛也反应了过来，“我记得当时你也在，还帮我们追踪信号来着。” 苏渺渺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原来给自己看病的唐医生，就是那个被绑架的倒霉蛋——唐森。 明明看过对方的资料，但苏渺渺却从未把这两个身份结合起来。 伊玛摸着下巴道：“你说，唐医生会催眠的话，那些绑匪会不会……” 江苑接过话头，“你想说，那些绑匪都是被唐医生催眠了才自相残杀？” “对，就是这个意思。” 霍琦翻了个白眼道：“那可是好几个绑匪啊！唐医生还能一起全催眠了？* 要是有这个本事，当什么医生啊，直接去当特工得了。” “我这不也猜的嘛！”伊玛不想和伤患计较，转过头问江苑，“你快管管霍琦，她这修完病假回来，嘴巴越来越毒了。” 江苑耸肩，“我也管不了。晏队明明给了三个月的假，她非要提前回来上班，怎么劝都不听。” 霍琦争辩道：“在家呆着太无聊，还不如回来上班。” 伊玛竖起大拇指，“敬业！” 苏渺渺见她们越说越偏，把话题又扯了回来，“米岚呢？她有说出‘玛吉案’的细节吗？” 江苑回过神来，道：“说了。她说上辈子是玛吉的时候，有一个叫杜德的男朋友。还说她是被一个朋友带走的。” 苏渺渺了解过案情，便道：“这好像不是秘密吧？网上都能搜得到。” “对，这些确实都是可以查到的。但是，她还说玛吉曾经佩戴过一条贝壳形状的项链。我们去核实了，玛吉的一个朋友，也是当初发现她失踪的朋友之一，说确实有这么一条项链。” 因为是警方从未公布过的细节，所以当米岚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大家都非常吃惊。 “也许她是胡乱蒙的呢？”苏渺渺再次质疑。 江苑又道：“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啊，但是米岚还说了玛吉不是失踪，是死了，而且就被埋在阿比西亚……哎呦！” 霍琦把拐杖举起来，敲了江苑一记，“你还真信了啊！” “我没信，但是……万一真让她说中了呢！” 晏阳这时走进来道：“要讨论来会上讨论，肖局正好想问案件的情况。渺渺，你想听的话也可以过来。” 苏渺渺自告奋勇道：“我也去，万一能帮上忙呢！” …… 会议室里。 肖局率先道：“这个案子网上的讨论度很高，因为什么我就不说了。现在我刚刚接到通知，米岚回去后就发布动态，说已经把自己回忆起的、关于‘玛吉失踪案’的细节，都告诉给了警方。网友们也都很激动，催促我们赶紧破案。晏阳，你怎么看？” 晏阳道：“我觉得我们不能被网友牵着鼻子走。米岚的父母明显是为了炒作，而且我认为他们有虐待米岚的嫌疑。” 肖局问道：“有什么证据吗？” 晏阳点头，“我询问过米岚的姑姑和舅舅，他们都说米岚的父母对她一直要求非常严格，几乎到了严苛的程度。小小年纪就报了许多辅导报和兴趣班，让米岚连睡觉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因为米岚没能达到他们的要求，他们还会对她进行辱骂。上初中后，米岚的精神状态就已经出现了问题，有自残的倾向。米岚的父母一直不承认，也不肯带她就医。结果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苏渺渺听完，脸上已经难掩怒色。 又是一对儿不负责任的父母。 肖局继续问道：“那催眠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晏阳摇摇头，“这个暂时还不清楚。” “可以，不过……我们还是把重点放回到‘玛吉案’上。” 晏阳道：“‘玛吉案’至今已经七八年了，当年负责调查的警察调查方向完全错误，导致许多证据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发现，现在更是无从查起。” 晏阳说得已经很委婉，事实上她觉得那几名警察非常不负责任，是一种渎职的表现。 肖局也道：“这个案子可用的线索确实太少了，但总归是要查下去的。先介绍一下案件的基本情况吧！” 晏阳示意萨音来讲。 萨音道：“玛吉，失踪时27岁，是一家医院的医生。案发经过是这样的——7月19日，玛吉和三名好友（两女一男），以及男友杜德，约好下午2点一起聚会。但是到了聚会时间，玛吉迟迟没有出现，四人便决定一起去玛吉的家里找她。玛吉的父母因为出国旅行，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的朋友也都很清楚此事。” “当四人来到玛吉家的院子外时，发现院门开着。他们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便直接走了进去。接着他们楼上楼下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玛吉的身影。给玛吉打电话，发现她的手机在客厅的沙发上。四人判断玛吉可能只是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于是选择在家里等待玛吉回来。在等待的过程中，玛吉的男友杜德见家里非常混乱，还帮忙打扫了一下。” “过了一个小时，仍然没有看到玛吉的身影。杜德非常担心女友的安全，提议出去寻找玛吉。四名好友分散开，在玛吉家周围的社区开始寻找。一直找到了晚上8点多，仍然没有玛吉的下落，于是他们选择了报警。” “很可惜的是，警察并没有重视起来。因为玛吉是个成年人，失踪的时间很短，也没有迹象表明玛吉有受到伤害，所以警察让四个年轻人再等等，或者自己继续寻找。警察安抚他们，也许过段时间，玛吉自己就会回来。玛吉的男友杜德并没有听警察的话，而是选择立刻通知玛吉的父母。玛吉的父母听闻这个消息非常着急，买了最近的航班往回赶。但因为航班问题，他们三天后才赶回家中。回家后，由于还是没能找到女儿，他们再次报警。” 案发的过程基本已经讲完，接下来就是警方调查的过程。 这部分由伊玛来进行介绍。 伊玛道：“我查阅了玛吉案的卷宗，当时警察锁定了玛吉的失踪时间是在四名好友到玛吉家之前，也就是7月19日下午3点前。他们查看了当天玛吉家附近的监控，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或者车辆。当然，他们最失败的，是没有第一时刻前往玛吉的家中寻找线索，而是拖拖拉拉地在报案的第二天才派了两名警员去往现场。但那时候玛吉家里已经被破坏得一塌糊涂。” 第62章 第62章 喵喵喵喵～ 由于警方的行动太慢， 使得这场失踪案从一开始就失去了重要的线索，更是无从查起。 没办法之下，警方向公众公开了玛吉失踪的事实， 希望有目击者可以提供证据。 同时，玛吉的父母愿意悬赏10万，做为给提供线索之人的奖励。 也正是因为警方的这个举动， 让整个阿比西亚的居民都知道了“玛吉案”。 然而，一个月过去， 虽然很多人声称自己见到玛吉，但经过警方排查， 都是误会或者干脆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由于迟迟没有进展， 关注玛吉案的人却越来越多， 让警方终于坐不住了。 于是， 他们决定进行全城搜查。 想也知道，这种漫无目的的搜查注定是白费功夫。 不过，看着警方这么“卖力”， 公众也不好再指责下去。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关注玛吉案的人越来越少，这起案子也就变成了一桩悬案。 伊玛做了最后的陈述总结：“‘玛吉案’是一桩人为创造的悬案。” 萨音道：“但是， 这个案子里其实有许多地方不合理，我们可以尝试调查一下。” 肖局示意道：“说说看。” “首先， 关于玛吉失踪， 讨论度最高的是——玛吉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因为警方调取了玛吉家附近社区所有的监控， 玛吉在前一天回到家里后， 就没有监控拍到她离开。但是一个成年人， 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我认为当年警方调查一定是有疏忽的地方。也许有监控盲区， 或者不细心导致线索遗漏的情况。” “其次，当年警方几乎没有调查玛吉的社会关系，就默认玛吉失踪是一起随机事件，花大量精力在全市排查有犯罪前科的人，我觉着方向错了。” 伊玛也赞同萨音的看法，“卷宗里，警方只对玛吉的三名好友和男友杜德进行了简单的询问。得知玛吉人缘很好，没有得罪过人，就排除了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这个结论确实下得有些太草率了。” 萨音继续道：“所以我认为可以从这两个方向入手，开展调查。” “那就按你说的去做，”肖局认可萨音的方案，转头又对晏阳道：“先搞一个公告出来，让阿比西亚的居民们知道我们已经在调查了，让他们耐心等待。” 晏阳点头，“好。” 会议结束后，萨音、苏渺渺、霍琦留在办公室阅览几年前卷宗资料和证物，晏阳带着江苑和伊玛去寻找玛吉案里的证人——玛吉的三位好友和男友杜德。 在所有证物里，玛吉家附近的监控录像，是最重要的。 不过，由于不好判断什么样的线索是有价值的，苏渺渺之前编写的扫描程序也就无法使用，只能通过肉眼来观察。 苏渺渺不懂刑侦知识，在这方面也帮不上忙，她想了想，联系了老黑，提出要和他见一面。 老黑那边答应的很痛快，询问苏渺渺见面的地点。 苏渺渺在警局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然后和萨音打了声招呼离开。 “您最近不是忙着在警局破案嘛，怎么有空叫我出来啊！” 老黑还是那副贱兮兮的模样，开口便是调侃。 苏渺渺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瞥了眼对面的老黑，“你最近日子也过得不错，脸大了一圈。” 老黑打开手机前置照了照，“那确实是。最近生活规律，气色都好了不少。” “臭美吧你，”苏渺渺翻个白眼，“对了，你不是去照顾你小叔吗？现在他应该身体恢复了吧？” 老黑不知道苏渺渺问起这个做什么，不过还是诚实回道：“早就好了，都回诊所上班几个月了。” “你最近听说过‘米岚’这个名字吗？” 老黑点头，“当然听说过，最近在网上火得很。‘轮回转世的少女，揭露上一世惨死的秘密’——这个词条昨天还挂在热搜上。” “那你应该也知道她是经过催眠，才唤醒了起上一世的记忆吧？”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米岚的催眠医生，姓唐，你认识吗？” “我怎么可能认……等等，姓唐？不会是……我小叔吧？” 见老黑一脸不可置信，苏渺渺颔首：“没错，就是你小叔。” “这怎么可能？我没听我小叔说过啊，他什么时候会的催眠？” 老黑怎么也想不到最近的热点事件，竟然能和他熟悉的人扯上关系。 苏渺渺道：“我也想知道，你小叔是不是真的会催眠。你去打听一下呗？” 老黑也反应了过来，“你怀疑我小叔不会催眠，配合米岚炒作？” 苏渺渺点头，“没错，是有这个怀疑。” 老黑思量了片刻后，道：“行，那我就去探探口风。不过，以我对我小叔的了解，他应该不至于做出搞噱头、赚流量的事情。” 苏渺渺耸耸肩，“这种事，谁说得准呢？他又不是你亲小叔，你对他也没那么了解吧？” 老黑有些不满道：“谁说我不了解了。我小叔是好人。要不是他，我小时候就被人打死了！我现在这份工作还是他帮忙给找的呢！” 苏渺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小叔被绑架，他只是得受了点轻伤，那些绑架犯却莫名其妙地都死了。你不觉得蹊跷吗？现在想想，如果你小叔会催眠的话，有没有可能是他做的？” 这可不怪苏渺渺多想，刚才她已经听到伊玛她们往这个方向分析了。 要不是大家都觉得催眠太过玄乎，恐怕已经把唐森医生叫来问话。 老黑不解，“就算我小叔真的会催眠，在被绑架的情况下，应该有无限反击权吧？什么能比活下来更重要？如果是我，我也会想办法把那些劫匪弄死。” 苏渺渺见老黑一直在为他小叔说话，选择放弃，“算了，我不用你去打听了。” 老黑却道：“别啊，我现在好奇心都被引起来了。我保证，我不和我小叔说是你让我打听的，我就说我自己好奇，行不行？” 苏渺渺勉强答应，“有消息了告诉我。” “好嘞！” 与老黑聊完，苏渺渺去买了些点心，然后回到警局。 霍琦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把打着石膏的那条腿搁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盯着屏幕，右手拿着鼠标在快进。 “萨音呢？”苏渺渺把点心放到霍琦的桌面上，然后问道。 霍琦回道：“萨音说觉得视频少了一部分，去档案室翻了。” “怎么还能少一段儿？”苏渺渺疑惑道。 霍琦抱怨道：“当年的证物扔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苏渺渺闻言也有些生气，“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怎么这么随意？” 霍琦拿出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含糊地道：“听说当初办案的那几个早就辞职不做警察了，可能也是知道自己能力不行吧。不过你放心，有你家萨音这个奇才在，肯定能破案。像我们这种智力比较一般的呢，也就只能抓抓犯人什么的了。” “拖着一条断腿去抓犯人吗？”门口传来江苑的声音，只见她瞪了霍琦一眼，“又在这里乱说话。” 霍琦小声嘟囔，“怎么我受伤以后，你越来越凶了……” 江苑走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霍琦受伤的腿，然后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幸亏你还知道自己受伤，别总乱动，到时候骨头长歪了可就真的成瘸子了。” 霍琦一想到自己变成瘸子的模样，当即正了正色道：“我肯定好好养伤。” 江苑神色缓和了一些，“这还差不多。” 苏渺渺也终于体会到了有人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的滋味，转身问向伊玛，“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不是要找四个人吗？” “玛吉的三个好友中，有两个已经搬去其他市了，一个在本地，我们见了一面。因为时间间隔太久，他关于玛吉失踪那天的记忆已经变得非常模糊。” “不是还有玛吉的男友吗？他应该印象深一点吧？” 毕竟失踪的是他的女朋友。 “他……”伊玛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苏渺渺见状问道：“怎么了？” “你还记得博达峰的绑架案吧？”伊玛问道。 苏渺渺不知道她怎么又提起这个案子，“知道啊……但是它和玛吉案有什么关系？” 伊玛回道：“玛吉的男友就是绑架犯其中的一个，已经死了。” 苏渺渺因为太过震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半响后才道：“你说什么？” “我说，玛吉的男友已经死了。” 即便是没有什么经验的苏渺渺，也察觉这未免太巧合了。 另一边，萨音从档案室里终于找到了缺失的光盘。 带着几张光盘回到办公室，听说了玛吉的男友杜德就是唐森医生绑架案中的一个绑匪，她蹙眉道：“看来，我们要调查一下这位唐森医生了。” 唐森医生作为心理医生，按理说应该和玛吉案没有关联。 但种种迹象表明，他和玛吉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引起了萨音他们的注意。 第63章 第63章 喵喵喵喵喵～ 丰富的破案经验告诉萨音， 不能忽略任何一个巧合。 玛吉案是因为米岚“转世轮回”的言论才重新得到大众的关注，而唐森医生在这件事里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即便不知道他所谓“催眠”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值得他们调查一下。 萨音问向伊玛：“如果玛吉还活着， 她年纪应该多大？” 伊玛想了想，道：“应该得三十七八岁了吧……” 萨音沉吟，“那她的年纪和唐森医生差不多， 他们有没有可能认识？” “得查查才知道……” 苏渺渺自告奋勇，“我来查！” “好， ”萨音笑了笑，“渺渺辛苦了。” 苏渺渺连忙摆手， “不辛苦。” 霍琦打了个哈欠， 问道：“萨音， 你不是去找监控视频的光盘？找到了吗？” “找到了， ”萨音拎起手里的袋子，“在这里。” 霍琦：“咱们都看了这么久了，这些监控里真的会有线索吗？要是有的话， 当初办案的警察早就发现了吧？” 萨音摇头，“不知道，也许有， 也许没有。但是这个不看，我们也没别的线索” 霍琦认命：“行， 那就继续看。” 伊玛和江苑她们要去外地寻找玛吉的另外两名朋友， 今天可能回不来。 霍琦唉声叹气了一番， 道：“劳燕分飞， 孤家寡人。” 萨音瞥她一眼，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粘人？” 霍琦朝着苏渺渺的方向努了努嘴，“你不粘人？” 萨音无言以对。 于是两人默契地略过这个话题， 继续看光盘。 这边，苏渺渺正想办法用自己的方式，调查唐森医生。 如果想调查一个人的过去，无非从学业、事业、感情和家庭四个方面。 鉴于唐森和玛吉都是医生，苏渺渺自然是从他们就读的院校开始查起。 这么一查，两人竟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同一个学院，同届，但不是相同专业。 不过，两人都在一个校园里，说不定有认识的机会。 但苏渺渺查来查去，却没有找到他们认识的证据，于是又联系了老黑。 “老黑，你小叔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谈过恋爱？” “大神，你这个问题可算是问到我了。我小叔上大学的时候，我还在玩儿泥巴呢，哪里知道他有没有恋爱？” “那你小叔一直不结婚是因为什么？” “为了事业呗！不过，估计我小叔的眼光可能有点高，没找到合适的。” 苏渺渺什么都没问出来，不死心地又问道：“上次我拜托你打听的事呢？” “这才隔了一天，哪有这么快啊！再说了，我也得找个合适的机会，不能上来就问吧？” 苏渺渺觉得也有道理，催了一句道：“那你快点。” “行，我只要一问清楚了，就立刻告诉你！” 挂了电话，老黑擦了下额头的汗，苦笑着对坐在面前的男人道：“小叔，我可什么都没说，咱们是不是先把毒解了啊！” 一身白大褂的唐森医生笑了笑，“什么毒？” “喝完您给我喝的那碗茶，我现在半边身体都动不了。” “哦，你说那碗茶啊，”唐森医生“恍然大悟”，然后道：“没什么毒，不用解。” 老黑欲哭无泪，“小叔，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快把我的毒解了吧，我发誓绝对不向警方透露你任何消息。” 唐森医生反问道：“我有什么事是不能和警方说的？” 老黑的视线落在办公桌上摆着的一个相框上。 那张照片里是一男一女的合影，男人是他小叔，而女人……是失踪的玛吉。 唐森也注意到了老黑的视线，他把相框拿起，用衣袖擦了擦玻璃上的灰，“怎么，你认识她？” 这么出名，谁能不认识？ 老黑却只敢在心里吐槽，不敢说出口，“小叔，我真错了。” “错哪儿了？” “我不应该听别人的指示来套你的话。” “还有呢？” “还有？”老黑苦思冥想半天，“应该……没了啊？” “我听你老板说，你这个月迟到了五次，开会时还睡着了？” 老黑尴尬得冷汗都流下来了，没想到小叔连这都会过问。他像个被老师告家长的小学生般地辩解，“公司离我租的房子太远，有的时候赶不上早班的地铁就迟到了……” “既然入职了，就好好工作，不要态度散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被教训了一通的老黑最后灰溜溜地离开了心里诊所。 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他猛地举起自己的手看了又看。 不对啊……他不是被下了毒不能动弹吗？怎么突然好了？ 他回头看向诊所二楼，就见他家小叔正站在窗前对自己微笑。 老黑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跑了。 看着老黑离开，唐森医生收起笑容，回到桌前，再次拿起相框。 他深深地凝视了半天，才缓缓道：“对不起，玛吉，我不能带你回家。” …… 因为查不到唐森医生和玛吉更多的交集，苏渺渺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 她翻出当初绑架案的卷宗，挨个调查那些绑匪的背景——尤其是玛吉的男友，杜德。 毕竟在各种发生在情侣或者伴侣的恶性事件中，受害者的另一半总是有重大嫌疑。 于是，苏渺渺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玛吉的失踪和杜德有关。 杜德的资料比唐森医生的更容易获得，因为萨音她们在调查绑架案时，就把几个绑匪的情况都查了个底朝天。 苏渺渺只需要补充一部分细节就可以了。 根据资料，杜德并不是一个“好人”。 他父母早年离异，双方都不愿意照顾孩子，于是把杜德扔给了舅舅抚养。从初中开始，杜德就因为偷盗、寻衅滋事等违法行为，被警局逮捕。 但因为他当时年龄太小，批评教育一番后又把他放了出来。 高中毕业后，杜德没有考上大学，开始进入社会工作。 因为不错的外貌，他成为一家酒吧的服务生。后来又自学了调酒，辗转几个酒吧做调酒师。 根据走访，许多认识杜德的人都对他的评价很低，说他爱撒谎，经常借钱，还有赌博的恶习。 这么一个品行不端的人，是怎么和玛吉发展成情侣的？ 苏渺渺想不明白。 当然，让苏渺渺更想不明白的是，这么一个可疑的人物，当年警察竟然没有把他列入犯罪嫌疑人。 难道是杜德演技太好了吗？ 苏渺渺看了当年杜德在玛吉案里的笔录，他曾多次表达了对玛吉的担忧，确实表现得非常悲伤焦急。 且不论这些感情是真是假，至少从表面来看，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他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那么，他出现在唐森医生的绑架案里，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除了杜德，绑架案里的其他几名绑匪，全都是和杜德差不多的货色——有劣迹斑斑的前科，存在不良嗜好，以及负债累累。 他们与唐森医生没有仇怨，绑架他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财。 但唐森医生虽然有着一份不错的工作，却也不是富豪，为什么会被他们选中成为绑架的目标？ 苏渺渺想不明白，于是带着这个疑问去找萨音。 萨音耐心听完后，给出了一个猜测——赌场。 “我们之前调查过，那几名绑匪是通过赌场认识的，而且他们之前也曾策划过几次绑架，就是在赌场寻找下手的目标。只是一直都没成功而已。” “所以说，唐森医生有没有可能故意去赌场，在杜德和他的同伙面前表现出自己很有钱，然后引诱他们绑架自己？” 萨音：“这只是猜测，即便是真的，他也不构成犯罪。” “教唆犯罪”的前提，是将自己明显的犯罪意图灌输到被教唆者身上，使得被教唆者按照教唆者的犯罪意图去实施犯罪。 但是，如果只是简单地在坏人面前“炫富”，并没有“教唆”的行为，也不能构成教唆罪。 由于那个赌场已经被警方查封，想知道唐森医生有没有去过赌场就只能去监狱把服刑的赌场老板叫来问话。 好在时间过去的不久，那老板一看唐森医生的照片就认出了对方。 赌场老板：“这个人去过我们赌场，但是只来了几天就不来了。” “只去了几天的人你还记得？不会是胡说八道吧？”霍琦质疑道。 赌场老板大喊冤枉，“霍警官，我哪敢啊！！！主要是这个人太厉害了，想记不住都难！” “厉害？怎么个厉害法？” “逢赌必赢！连我让老千去会会他，竟然也输了。” 这下不仅霍琦，连萨音和苏渺渺都十分惊讶。 赌场老板道：“同桌的人和我说，那个医生好像有读心术。他们手里的牌，他都猜得到。要不是他后来不去了，我肯定要拒绝他来赌场。几天就从我这里赚了那么一大笔钱，我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霍琦没好气地道：“还惦记生意呢！” “没没没，我就说说，说说！” 让赌场老板离开后，霍琦对萨音道：“看来咱们的猜测是对的，唐森医生应该是故意引起杜德等人的注意。” 这一招是妥妥的阳谋。 唐森医生从客观上讲，并没有控制绑匪们的行动，他们可以选择犯罪，或者不犯罪。 但他又很清楚，自己的行为称得上是一种引诱，会让绑匪们产生犯罪的冲动。 萨音道：“首先我们要确认的是，唐森医生和玛吉案有什么关系，杜德和玛吉的失踪又有没有关系。” 霍琦也赞同，“你说，如果我们直接把唐森医生叫来，他会不会把实情讲出来？” “我觉得不会，”苏渺渺抢过话头，“他如果愿意坦白，就没必要绕这么大一圈了。” “说的也是。” 第64章 第64章 喵喵喵喵～ 第二天， 江苑他们从外地回来，带来了两份笔录。 这两份笔录来自于玛吉的两名女性朋友，也是当年三名好友中的两位。 他们说， 玛吉是个性格活泼外向，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儿，从来不和他人发生冲突。 她们和玛吉， 以及另一位男性好友彭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而玛吉的男友杜德， 是后来才加入了他们的团体。 对于杜德，她们了解的并不多， 但是都说他和玛吉的感情很好， 也没听说他们吵过架什么的。 至于当天发生的事情， 江苑在萨音的提醒下， 问得非常详细，尽量还原事实。 两名女性友人的供述细节上和几年前稍有区别，但整体上大差不差。 当天， 两名女性好友先到达了她们聚会的场所，随后是杜德和另一名男性好友相继到达。 他们四个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杜德见玛吉还没来， 给玛吉打了电话。 但是很可惜，电话并没有接通。 于是， 他们又等待了半个小时， 还是没能等到玛吉。 杜德便提议一起去玛吉的家中找她。 “等等， ”苏渺渺忍不住打断， “为什么是一起去找玛吉？杜德做为男友， 自己去不就行了？” 江苑回道：“那两名好友说，他们原本准备人聚齐以后一起去海边冲浪， 所以和玛吉汇合后一起过去比较方便。” 这个解释也算合理。 江苑继续道：“他们到了玛吉家门口，发现玛吉家的大门没有上锁。他们一边推开门往里走，一边呼喊着玛吉的名字，但都没有得到回应。三名好友在客厅等待，杜德楼上楼下找了一遍，告诉三人玛吉不在。而玛吉的私人物品和手机也都在家中，他们判断玛吉或许只是恰好出去了，也许很快就能回来。后面就和咱们之前了解的一模一样，我就不费口舌再讲一遍了。” 萨音道：“从整件事情的发展过程来看，几乎都是杜德掌握着节奏。比如什么时候去玛吉家，什么时候报警等等。” 江苑道：“好像还真是这样。但是，他没有作案时间啊！” 根据几年前警方的分析，玛吉的失踪时间是在中午的12点到下午3点之间。 而这个时间段，杜德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萨音却道：“警方是通过杜德和玛吉的聊天记录判断那时候玛吉没有失踪，但这本身就有漏洞。聊天记录可以伪造，只要杜德用玛吉的手机操作就可以了。” 江苑听得有点迷糊，“但是玛吉的手机是在她家中发现的，而不是在杜德手里。” 萨音问道：“那么，是谁第一个发现的手机？” 江苑恍然，“是杜德！” 如果杜德偷偷把玛吉的手机带在身上，然后再装作是在玛吉家里发现，其他几人只要不特意关注，应该不会察觉。 江苑：“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解释不了——玛吉是怎么失踪的？” 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监控摄像头拍到玛吉从家里离开。 退一万步讲，如果是最糟糕的情况，玛吉是被人杀害，然后装在什么东西中带走。警察也并未找到任何可疑的人物或者车辆出现在玛吉家附近。 当年警察可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几乎把玛吉失踪当天所有出现在附近社区的人和车辆都查了一遍。 萨音道：“玛吉的兽形是体型比较小的狸花猫，想避开监控把她带走并不难。” 江苑：“就算体型再小，也得有人进入玛吉家里才能把她带走吧？不可能连个嫌疑人都找不到。” 玛吉的男友杜德虽然可疑，但他当天是和其他几人一起进入的玛吉家，没有作案时间。 萨音：“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管玛吉失踪的时候是兽形还是人形，都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是有人带走了她。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们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见萨音陷入了沉思，其他几人也没打扰，各自散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苏渺渺发现破案真是一个考验耐心的事情，尤其是陷入* 某个瓶颈之后，这种抓肝挠肺想要知道真相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再次感叹自己不是破案的这块料，苏渺渺随手翻了翻那袋子光盘，抽出一盒瞄了眼上面的日期，“咦？这卷好像没什么用吧？” 伊玛抻头看了一眼，“这个日期……是玛吉失踪后第二天的监控视频。确实没什么用，那时候人早就失踪了。渺渺，你放回去就行，可能是他们当初拷贝多了。” “行……” 苏渺渺话音未落，萨音却突然大步走了过来，把那卷光盘从她手中抽了出去。 接着，她把光盘塞进电脑，然后打开了里边的文件夹。 苏渺渺搬着椅子坐到她旁边，问道：“怎么了？” 萨音伸出手臂抱了抱苏渺渺，然后又松开，“谢谢你，渺渺。也许破案的关键就在这张光盘里了。” 苏渺渺一头雾水，“破案的关键？什么关键？” 萨音卖了个关子，“等我找到了再告诉你。” 苏渺渺点头，“好。” 这张光盘里一共有十段视频，都是玛吉附近街道的监控视频。 萨音一个视频一个视频的看过去，直到看到第五个视频时，她定格了其中一个画面，问向苏渺渺，“这里这辆车的车牌号和车上的人看不清，能还原吗？” 苏渺渺看了眼道：“应该没问题。” 经过技术处理，最先还原了车牌号。 调查得知，这辆汽车是玛吉的男性好友彭斯所有。 而驾驶位上的人，正是彭斯。 至于车后座有没有人，监控并没有拍下。 不过，彭斯会出现在玛吉家附近也没什么可疑的，毕竟他们几名好友一直在附近街区寻找玛吉的下落。 但萨音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她把监控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翻出前面几张光盘仔细寻找，然后道：“彭斯的汽车一天前就停在这里，距离玛吉家只有一百多米的地方。” 这就有些奇怪了。 彭斯的家离玛吉家很远，他为什么要把车停在玛吉家附近？然后又在玛吉失踪后的第二天才把车开走？ 萨音沉思许久后，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苏渺渺眨了眨眼睛，有点懵，“什么？” 听到萨音这句话，办公室的其他人纷纷聚集了过来。 霍琦催促道：“萨音，你快说说，玛吉到底是怎么在监控的眼皮底下失踪的？” 萨音道：“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玛吉真正失踪的时间不是19日的下午3点前，而是3点后。” “这不对啊……”江苑反驳道：“3点后，玛吉的朋友都已经到她家了。那时候玛吉已经不在家里了……难道，你的意思是，玛吉不是在家里失踪的？” “不，”萨音摇了摇头，“玛吉就是在家里被人带走的。” 伊玛翻了个白眼，和苏渺渺抱怨：“你快管管你家这位，也太能卖关子了！” 苏渺渺双手一摊，“我可管不了，我也被瞒在鼓里呢！” 萨音无奈地笑笑，道：“别心急，听我从头说。我们之前对玛吉失踪时间的猜测，是基于四名证人，也就是杜德和玛吉的三位朋友。他们的证词互相印证，看起来比较有可信度。但是，如果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人撒谎呢？” 伊玛的脑子转得最快，“你是说，他们去玛吉家的时候，玛吉没有失踪，就在家里。” “没错，”萨音肯定了伊玛的猜测，“我记得笔录里有一个细节，两名女性好友并没有上楼，是杜德去楼上寻找玛吉。如果玛吉当时被打晕藏在楼上的某处，那么楼下的两名女性好友根本不可能知道。” 萨音这番话，让在场的几人都耸然一惊。 她接着道：“他们等了两个小时，5点后陆续离开玛吉家，四处寻找玛吉的下落。5点以后，他们的每个人的行动都是独立的，即便单独出现在玛吉家附近，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苏渺渺立刻想到萨音让他调查的车牌号码，“你是说彭斯？不对啊，我们不是怀疑杜德吗？和彭斯又有什么关系？” “这也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推测了——犯罪嫌疑人可能不止一人，杜德与彭斯是同伙。” 彭斯的车辆在玛吉失踪前就停在她家附近，而且在第二天才离开，就足以说明他的可疑。 只是当年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罢了。 伊玛问道：“所以，你认为，是杜德和彭斯一起伪造了玛吉19日失踪的假象，然后20日再悄悄把玛吉送走？他们不怕警察当天就来玛吉家里调查吗？” “事实上，警察并没有。他们很了解我们警方的一贯作风，这种针对于成年人的失踪案，是不可能当天就立案的。而且，也说不定杜德当时还故意给警察造成一种事情不太严重的印象。” 伊玛想了想，还真有可能是这样。 “那么，最重要的问题就在于——动机。” 萨音也想不通，杜德和彭斯为什么要伤害玛吉。 第65章 第65章 喵喵喵～ 晏阳在听完萨音的汇报后， 立刻决定把彭斯叫到警局来配合调查。 然而，还没等他们通知，彭斯竟是自己跑到警局来自首了。 他像倒豆子一般， 把当年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当初是杜德主动找到了彭斯，让彭斯和他一起绑架玛吉，然后朝她的父母勒索钱财。 之所以这么做， 是因为杜德欠了许多钱，已经被债主上门威胁。他急切地需要一大笔钱， 而玛吉的父母刚好最近卖掉股份，得到一大笔资金。 他们拿出一部分用于出国旅游的开销， 剩下的准备开设一个基金账户， 当作玛吉30岁的生日礼物。 杜德想得到这笔钱， 但是他很清楚， 如果玛吉知道他是一个嗜赌成性的人，绝对会和他分手。 所以，他便打起了绑架勒索的主意。 而彭斯， 他一直暗恋玛吉。但是玛吉对他不感冒，拒绝了他的表白。 这让彭斯十分恼火。 杜德告诉彭斯，在他得到钱后， 可以让他把玛吉带走。 彭斯趁机提出一个条件，他要分得一半的赎金。 杜德答应了。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 杜德在18号晚上就把玛吉控制， 手脚绑起来， 塞进衣柜里， 然后带着玛吉的手机离开。 杜德用玛吉的手机给大家发消息， 假装玛吉那时候还没有失踪。 第二天，几人一同来到玛吉家后， 杜德假装在沙发上发现了玛吉的手机，又装模作样地上楼寻找一番，告诉其他几人玛吉不在。 彭斯在这个过程中，和杜德打配合，让其他两名女性好友对此深信不疑。 等到大家分散开始寻找玛吉，杜德本应该将昏迷的玛吉送上彭斯的车，然后带着她离开。 但，意外发生了。 被装在衣柜里的玛吉，竟然因为窒息身亡。 这让杜德和彭斯都非常惊恐，两人一下子乱了阵脚。 彭斯道：“人是你杀死的，和我无关！” 杜德却道：“我有咱们两个商量绑架计划的录音，大不了一起去坐牢好了。” 经过一番商量，最后彭斯咬牙接受了杜德的要求，把玛吉的尸体带走处理。 彭斯家有一座养殖场，他把玛吉的尸体和病死的动物尸体混在了一起扔进了焚烧炉，然后玛吉就这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做完这一切，杜德继续扮演为女友担忧的好男友。 而彭斯，做为玛吉的“好友”，也照常四处奔走，寻找玛吉的下落。 警方从未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两人，也就一直没能破解玛吉失踪的秘密。 而彭斯之所以现在自首，是因为他从半年前开始，就不断地做噩梦。 梦里，死去的玛吉突然变成了厉鬼，愤怒地把他撕碎。 长时间的睡眠不良，让彭斯的精神状态急转直下。 几年间，养殖场因为经营不善倒闭。父母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相继离世。 彭斯患上了严重的躁郁症，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最后实在忍受不下去，决定来警局自首。 以上，就是彭斯所有的供述。 在给他做完笔录后，整个二队的所有人都有一种非常憋闷的感觉。 这就像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去算一道数学难题，结果在马上算出来的前一刻，有人直接把答案告诉你了。 有一种费了半天功夫，都是无用功的感觉。 “你说，他几年了，早不来晚不来，我们这边快调查到他身上了，他就来自首了。难不成是专门给我们送KPI来了？”伊玛抱怨道。 霍琦拄着拐杖在办公室里练习走路，“也算是好事吧，至少案子破了。” “但我总觉得诡异，”江苑摸着下巴道：“从米岚到玛吉案，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整件事的走向。而我们，只是他剧本里配合演出的演员罢了。” “你这话说的和电影台词差不多了……矫情不矫情？”伊玛吐槽道。 苏渺渺却拿出本子，“我觉得江苑说得挺好的，我要记下来。” 江苑见状，问道：“渺渺，你能不能在你的新文里给我安排个角色。要求也不高，就是那种一出场就自带BGM的主角就行。” “你这要求还不高啊！”伊玛也看向苏渺渺，“我觉得她不适合，主角还是让我来当吧！” “去去去，”霍琦用拐杖把伊玛推到一边，“江苑先说的，你去后面排队。” “就你护短，”伊玛翻了个白眼，愤愤道：“渺渺，给霍琦安排一个又蠢又瘸的炮灰角色！” 江苑当场就有了意见，“那不行！” “别吵了，”苏渺渺连忙打断，“我给你们所有人都安排角色，而且都是主角，你们看行不行？” “这么多主角，渺渺，你这小说要怎么写啊？”伊玛问道。 “就写你们都是神探，然后一起破解一宗迷案，谁先破案谁获胜。” “那完了，”伊玛指了指一旁又莫名陷入沉思的萨音，“最后赢的人，肯定是你家阿音。” 苏渺渺“嘿嘿”一笑，没有否认。 既然都写破案题材了，高光角色当然要给她最爱的人。 几人正在斗嘴，苏渺渺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老黑。 苏渺渺刚接通电话，就听见老黑哭嚎的声音。 “大神，救命啊！” 苏渺渺吓了一跳，当即站了起来，“你在哪儿呢？” 老黑哭着说了一个地址。 苏渺渺扯了扯萨音，“走，陪我去个地方，我朋友现在好像有麻烦了。” 萨音被唤回注意力，痛快道：“好。” 两人一路赶到阿比西亚最长的一条跨江大桥，在桥中间看到了蹲在路边的老黑。 苏渺渺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你这看着好端端的，怎么就喊救命了？” 老黑抬起头，哆嗦着唇道：“大神，你说如果我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是不是就离死不远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苏渺渺根本没听懂。 但见老黑一张脸青白青白的，显然是吓得不轻，苏渺渺缓和了语气道：“你知道什么了？” “关于我小叔的……” 老黑控制了一下情绪，道：“你那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其实我骗了你。我就在我小叔的办公室。但是他给我下了毒，威胁我，让我不能说出去。” “说出去什么？”苏渺渺问道。 “我小叔其实认识玛吉，米岚的事情也是他策划的。” 这一点萨音和苏渺渺早就猜到了，所以并没有觉得惊讶。 “这点事，不至于让你吓成这样吧？”苏渺渺无语。 老黑看了眼苏渺渺，不吭声。 苏渺渺见状，就知道老黑肯定是还有事情没交代，催促道：“还不赶紧坦白，要不要我们救你了？” 老黑委屈巴巴地道：“谁知道我说出来是不是死的更快。” 苏渺渺站了起来，抱臂俯视老黑，“那行，我也懒得问。萨音，咱们走。” “别啊，”老黑立刻急了，“我说还不成！” 苏渺渺：“那你说啊！” “我小叔是‘红点’的人。” “什么？！”苏渺渺惊讶地看向老黑，“你确定？” “我确定，”老黑苦着一张脸道：“我耍了点滑头，在我小叔的办公室装了个窃听器，本来是想搞清楚我小叔是不是真的会催眠，哪想到竟然监听到了这种秘密。要是被我小叔发现，我可就惨了。” 越说越害怕的老黑又蹲回了路边，抱着头道：“我小叔肯定会杀我灭口的。” 苏渺渺沉默了会儿道：“‘红点’不会杀人的。” 只是这话一出口，她都有些没底气。 红点的人出手，说不定让人比死了还难受。 苏渺渺看向萨音，“你怎么看？” 萨音道：“‘红点’这个组织非常神秘，虽然我们警方早就在关注，但是它一直游走于灰色地带，想抓住把柄并不容易。” 苏渺渺点头，“他们比任何人都‘遵纪守法’，却比罪犯更可怕。” 在这个世界上，最厉害不是恶人，而是会利用“规则”的人。 红点就是这么一个特殊的组织。 他们中的所有成员各有所长，是许多领域的翘楚。 比如和苏渺渺打过交道的“执行者”reaper，明面上的职业是一名野外救援人员。非常擅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搜救被困人员，携带的装备十分精良，价值不菲。 这样的本事，如果用在其他方面，也相当厉害。 唐森医生既然能加入红点，就说明他也是个能力杰出的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催眠有关。 “你既然这么害怕，就再去你小叔的办公室一次，把窃听器取回来，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呗？”苏渺渺提议。 老黑烦躁地挠了挠头，道：“晚了，我的窃听器被毁了，说明我小叔已经知道了。” 苏渺渺耸了耸肩，“那就爱莫能助了。你往开了想，你小叔应该不会杀了你，顶多给你催眠一下，让你忘掉这段记忆。” 老黑愣愣地看着苏渺渺，似乎在说：这样也行？ “经常杀人的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与其费这个力气，还不如把你催眠了算了。不过，希望你小叔下手不要太狠，别把你催眠成个傻子。” 老黑：“……”怎么越听越可怕。 萨音拍了拍苏渺渺，“就别逗他了。” 苏渺渺遗憾地叹了口气，“那真是可惜。” 老黑：“……” 萨音对老**：“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事的。” 老黑有些不信，“真的没事？” “要是有事，以红点的效率还能让你在这里吹风这么久？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苏渺渺拉上萨音的手，“咱们也回家。” 萨音笑道：“好。” 第66章 第66章 喵喵～ 萨音和苏渺渺最后也没真的把老黑扔下不管， 给他直接送到了警局的值班室。 “在这里睡，应该踏实了吧？”苏渺渺问道。 老黑看了几眼因为犯事被叫押进来的几个毛头小子，垮着脸道：“安全倒是安全了， 可是这怎么睡啊？” “你可以坐着睡，站着睡，就是不能躺着睡， ”萨音道。 老黑：“那我还是回家睡吧。” “不害怕了？”苏渺渺问。 “不怕了，”老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于是， 萨音和苏渺渺又把老黑送回了家。 临走时，萨音道：“未经他人允许， 私自安装窃听器也是违法行为。” 老黑：“……”这就是把他送去警局吓唬一顿的原因？ …… 萨音和苏渺渺回了家， 讨论起老黑的那番话。 若是之前她们还只是猜测， 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 唐森医生是为了玛吉，才刻意布了这个局。 两人推演了一遍事情的发展过程—— 彭斯因为玛吉的死，心里承受了巨大压力， 然后去看心理医生。 而给他治疗的，正是唐森医生。 唐森医生从彭斯口中得知，杜德是杀害玛吉的杀手。 于是， 他故意设计让杜德和他的同伙绑架自己，然后通过催眠或者其他手段， 让杜德和其他绑架犯自相残杀。 解决了杜德以后， 他又利用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米岚， 树立了一个“轮回转世少女”的人设， 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让玛吉案重回公众视野。 最后彭斯心里崩溃，主动来警局报案， 完成了他一整个的复仇行动。 苏渺渺不解的是，“他搜集证据，然后报警不好吗？” 萨音叹气道：“我倒是能猜出他的一些想法。” 苏渺渺看向萨音，“说说看。” 萨音道：“无论是杜德还是彭斯，法院最终可能都不会给出一个让唐森医生满意的刑期。” 如果彭斯的证词是真的，那么杜德最初的计划只是绑架勒索，并不是杀人。在没有主观故意的情况下，过失杀人，虽然会重罚，但是很有可能会被判无期，而不是死刑。 而彭斯，他虽然参与了和杜德的绑架计划，但玛吉的死并不是他造成的。即便他后面有损坏尸体的情形，恐怕最后得到的刑期比杜德更少。 按照老黑的说法，唐森医生会在自己的办公场所放置玛吉的合照，想来对她的感情应该很深。 所以，他最后用自己的方式报仇，也是可以理解的。 苏渺渺听完萨音的话，不由得有些后怕，“红点的人果然都很可怕。” 幸好她治疗的时候，唐森医生没有“夹带私货”，要不然还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萨音遗憾地道：“即便我们分析的就是真相，也不能给他定罪。” 苏渺渺耸肩，“反正死的伤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萨音不赞同道：“任何人都没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权利。” 苏渺渺反驳，“但是却可以利用法律的漏洞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萨音被噎得一时无语，最后还是伸手在苏渺渺的额头敲了一记，“你不能变成这样。” 苏渺渺扑到萨音怀里，“没有你看着，我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你一定要把我看牢。” 她没告诉萨音的是，苏渺渺曾经收到过红点的邀请函。 但因为她当时已经认识了萨音，所以心有顾忌，便拒绝了对方。 …… 第二天，萨音她们要带彭斯去现场指认。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彭斯父母经营的养殖场也转手给了他人，但那个曾经存放玛吉的尸体的焚烧炉仍然还在。 彭斯说，他为了留念还保存了玛吉的私人物品——一条贝壳项链。 萨音看到这条项链的时候，发现它的款式和米岚“回忆”的一模一样。 她心里有了些猜测。 果不其然，第二天唐森医生就来到警局，以“玛吉唯一在世的亲人”的身份，想要拿走那条项链。 萨音让唐森出示证明。 唐森医生拿出了一份户籍证明和亲子鉴定，证明他和玛吉的父亲具有血缘关系。 “我是玛吉的兄长，同父不同母，这里就是证据。” 玛吉的父亲和母亲已经去世，所以严格来说，唐森医生还真是她目前唯一在世的直系亲属。 萨音看过资料，确定没有问题后，问道：“你和玛吉以前不在一起生活吗？” 唐森医生解释道：“我们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我生母把我带走了。” “项链是证物，暂时不能给你。等到案件结束后，你再来拿吧！”萨音道。 “好的，谢谢，”唐森医生礼貌点头。 等他走后，江苑立刻扬声道：“我觉得不太对……” “哪里不对？”伊玛问道。 “他怎么可能是玛吉的亲哥哥？他只比玛吉大一岁啊！” “怎么不可能？”伊玛反驳，“没听他说，是同父异母吗？他爸就不能出轨？” 江苑：“……那如果是你的话，你和你父亲出轨对象生的妹妹，关系能好吗？” 伊玛想了想，“不好说。虽然上一辈的事情不应该延续到下一代，但是很难不迁怒。” “对啊，但是你看唐森医生，他是不是有点太平静了？你说他要是对玛吉有兄妹之情，也不至于一点情绪都没有吧？要是没有，那来咱们警局拿项链干嘛？” “他不一直是这样？绑架被解救回来的时候，也这么平静啊……” “反正，我觉得他有问题。” “有问题你就查嘛！” 听着两人拌嘴，苏渺渺小声道：“江苑的直觉还挺准的。” 萨音道：“也幸好没告诉她，这冒失的家伙，指不定敢真去调查唐森医生。说不定会被收拾的很惨。” “你这么说，我反而想看看了。” 萨音无语，“还是别了。” 关于唐森医生是“红点”的人，萨音单独汇报给了晏阳。 晏阳决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所以也就没有告诉队里的其他人。 “对了，刚才接到一个好消息，丁雷已经被抓到了，正在被遣返回国。” 听到这话，萨音惊讶道：“这么快？” “是啊，”晏阳点头，“还真亏了渺渺的那个黑客朋友，不仅追踪到了丁雷藏身的位置，连他整容后的容貌都复原了。” 丁雷也算狡猾，出国后第一时间就去整了容。但他很不幸，即便辗转了几个国家，还是被国际顶尖黑客盯上，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那诈骗的赃款呢？” “他在境外开设的账户被冻结，有很大几率可以追回。” 这真是个好消息。 “我们今年的奖金稳了，还得感谢渺渺。” 晏阳在心里感叹，她当初只是想为队里招揽一个技术人才，谁能想到竟然给了她这么大个惊喜。 “你回去问问渺渺，想要什么奖励，只要不过分的，我都答应！” 萨音笑道：“她最近还真有一件事烦恼，想征求你的同意。” 晏阳好奇问道：“哦？什么事？” “她最近的新书想采用真实案件，担心侵犯隐私，需要征求局里同意。” “这个啊……”晏阳思索片刻道：“我和肖局说说。如果是能反应咱们警察的正面形象，让局里配合一下，也不是不行。” “那就太好了，我先替她感谢一下队长了。” “你别着急给我戴高帽，等我问过肖局再说。” “行，等你消息。” 到了下班时间，萨音和苏渺渺刚走出警局，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对方穿着风衣，面带笑容，用十分客气的语气道：“两位，可以聊一聊吗？” “唐森医生？”萨音疑惑地问道：“您想聊点什么？” “关于玛吉，和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子的事情。” 说到“侄子”的时候，唐森医生的语气稍微重了一点，他接着看向苏渺渺，“当然，还有苏女士的病情。” 苏渺渺的后背蓦地紧绷了起来。 萨音悄悄握紧苏渺渺的手，“当然可以。” 苏渺渺抬头看向萨音。 萨音没有看苏渺渺，但手上的温度让苏渺渺心下略安。 她不过是去接受治疗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虽然不想让萨音心疼，但她更不想萨音误会自己。 苏渺渺冷冷地看向唐森医生，想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挑拨离间的招数。 “我的诊所离这里不远，不如去我那里聊吧，”唐森医生提议道。 苏渺渺戒备道：“去你那里干嘛？” 唐森医生笑了笑，“现在这个时间诊所还没下班，有其他人在，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只是有些资料想给你。” 苏渺渺想了想，似乎确实做不了什么，“阿音，你觉得呢？” 萨音颔首，“那就过去看看。” 于是，三人一同来到了心理诊所。 甫一进门，前台的女孩就热情地朝着苏渺渺打了个招呼，“苏小姐，你来啦！” 苏渺渺硬着头皮点了下头，“是啊。” 萨音轻轻“哼”了一声，“挺熟啊？” 苏渺渺闻到了一点醋意，立刻摇头，“不熟。” 萨音捏了捏苏渺渺的耳垂，“那就好。” 第67章 第67章 喵～ 来到唐森医生的办公室， 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档案袋交给苏渺渺。 苏渺渺没有贸然接过，而是问道：“这是什么？” “治疗方案，”唐森医生笑了笑， “我想苏小姐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我这里治疗了，对吧？” 那是当然。 当患者对心理医生无法信任的时候，自然也就无法继续治疗。 见苏渺渺没有动， 萨音拿过了档案袋，问道：“渺渺的情况怎么样？” 唐森医生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问道：“你觉得呢？有没有发现你的伴侣最近有什么变化。” 萨音想了想，回道：“她的睡眠比以前好了许多， 而且情绪也变得更稳定了。” “这说明治疗的效果很好， 你应该会很欣慰吧？毕竟你也有一份功劳。” “我？”萨音挑了挑眉， “我觉得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毕竟我连渺渺来治疗都不知道。” 一旁的苏渺渺扯了扯萨音的衣袖，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担心。” “我知道，”萨音安抚道：“我没有怪你。” 苏渺渺松了口气。 唐森医生看着两人的互动， 微微一笑道：“虽然苏小姐足够坚强，有自己走出困境的勇气和能力。但是，给她带来力量的人， 正是你。” 萨音心下一动，道：“我是她的伴侣，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她很爱你， 所以她现在恢复的很好。” “我也很爱她。” 苏渺渺红着脸扯了一下萨音的衣袖， “别聊这个话题了。” 什么爱来爱去的， 当着别人的面瞎说什么呢！ 萨音知道猫猫脸皮薄， 于是岔开了话题，问道：“唐森医生叫我们过来， 应该不只是因为渺渺的治疗吧？不如我们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当然，”唐森医生示意两人在沙发处坐下，然后自己坐在对面，说道：“我是想要和你们谈一下米岚的事情。” 萨音：“您说。” 唐森医生道：“我觉得米岚并不是经过我的催眠才被唤醒起了‘上辈子’的记忆，这不过是她和她父母的一场炒作。” 萨音挑了下眉，“何以见得？” “我和我的妹妹玛吉虽然只一起生活了几年，但是感情很好，所以一直保持着很原始的交流方式，就是——亲手写信。后来玛吉出事后，我非常悲伤，于是经常会把那些信件拿出来阅读。有一次米岚来我这里治疗的时候，偷看了那些信件，被我当场发现。我只是让她不要再动那些信件，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她突然在催眠结束后告诉我，她就是‘玛吉’。” “你是说，米岚是看完那些信件后，才说自己是玛吉的轮回转世？” “没错。” “那你相信她吗？” “我当然不信，”唐森医生的语气斩钉截铁，“这个世界没有轮回转世。” “那你为什么不拆穿她？还一直配合她？” “因为我也有私心。我觉得米岚这样做，会让大家想起我妹妹玛吉的案子，只要越来越多的人声援。也许警方就会重启调查。很幸运的是，我赌对了。” 萨音又问道：“彭斯当初是不是也是你的病人？” “是的，”唐森医生没有否认，“他在我这里的治疗的时候，曾经差点说漏嘴，所以我才开始怀疑我妹妹玛吉的失踪没有那么简单。” “你被杜德绑架的事情呢？是不是你策划的？” “是我策划的，我没有办法找到他杀害我妹妹的证据，所以只想用这种办法送他进监狱。” “那几名绑匪的死，也是你做的？” “抱歉，我还没有那个能耐。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并不清楚。” 萨音突然站起身，然后把苏渺渺也拉了起来，“唐森医生如果没有做好心里准备的话，就没有必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渺渺，我们走。” 苏渺渺配合地“哦”了一声，随着萨音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唐森医生叫住两人，语气颇为无奈，“不愧是刑警，真是糊弄一点都不行。” 萨音回头冷冷道：“只是不想陪你演戏罢了。” 唐森医生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不过今天就把我的剧本告诉你们好了。” 萨音又带着苏渺渺回到沙发。 唐森医生道：“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在给彭斯治疗的时候，得知了玛吉死亡的真相。然后我劝说他自首，他一开始并不同意，但是在我反复的劝导下，最终松了口。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在自首前，告诉了杜德。杜德不同意彭斯自首，然后威胁了他，于是彭斯又反悔了。” “他为什么要告诉杜德？” “也许是想给杜德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吧？他其实一直在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反复忏悔。” “所以你原谅了他？” “这怎么可能？”唐森医生嘲讽地笑笑，“要不是我需要他把真* 相讲出来，我恨不得立刻送他去地狱。” 苏渺渺看到了唐森脸上的冷酷和阴狠，这让她突然打了寒颤，往萨音的方向靠了靠。 萨音再次问道：“杜德和其他绑匪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但不是我杀的。” 苏渺渺忍不住问道：“不是你亲自动手，但是可以用催眠让他们自相残杀啊！” 唐森医生闻言哂笑一声，“苏小姐，你太高看催眠了。”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唐森医生笑了笑，解释道：“那几个绑匪原本就是混混，互相也没有多深的感情。我不过是挑拨了几句，他们就爆发了矛盾，打了起来。” “有这么容易？”苏渺渺表示怀疑。 唐森医生看向萨音，“萨警官见多识广，应该见识过这类型的罪犯吧？” “别人是别人，说明不了什么。” 唐森医生夸赞道：“萨警官说的对，这都只是我的一面之词。不过，我也是为了自保，不得以而为之。” 萨音反问：“你就不怕他们在抓到你以后，直接撕票？” “总得赌上一把……” 苏渺渺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警察去的及时，你就要被冻死在山上了。” “但是我现在还活着，就说明我的运气不差。” 即便苏渺渺和萨音仍然怀疑唐森医生并没有将全部的实情说出来，但也很清楚对方不会透露更多。 唐森医生似乎也清楚两人不信任自己，无奈道：“我其实把两位叫来坦白这些，是希望警方不要追究米岚的行为。” “她和她的父母虚构了事实，并且造成了很大的社会影响，还因此获利，不可能不被追究责任。” “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唐森医生叹气，“她的成长经历非常压抑，父母的控制欲极强，我改变不了这些，所以也治不好她。” 病在别人身上，自己吃药有什么用？ 萨音： “我们会去查证你说的话，如果是真的，我们会追究米岚父母的责任。” “那我就放心了，”唐森医生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时间太晚了，我就不留两位了。” 萨音拉着苏渺渺站起身，“不打扰了，再见。” 走到门口的时候，萨音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唐森医生道：“你这里的绿植不太吉利，建议换掉。” 唐森医生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回道：“我想，它们是安全的。” “也许吧，”萨音耸了耸肩。 离开诊所后，苏渺渺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那些植物不吉利是为什么？” “它们都是一些有毒植物。” “啊！”苏渺渺恍然，“那些绑匪会不会是被唐森医生毒死的？” 萨音失笑，“且不说他同时给那么多人下毒可不可行，就那种植物的毒性也不足以致死。何况，法医也不是摆设。” “那倒也是，”苏渺渺也觉得萨音说的有道理，但她更纳闷儿了，“那唐森医生养这么多有毒的植物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萨音询问苏渺渺，“你之前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苏渺渺回想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萨音眉心蹙紧，“你确定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应该没有，我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是个很危险的人，以后不要再去了。” “当然，”苏渺渺保证，“肯定不会再去了。” 萨音眉头松了下来，带着一丝埋怨地说道：“又不是不让你去治疗，何必瞒着我？” 苏渺渺也知道自己理亏，用额头蹭了蹭萨音的肩膀道：“我不想让你担心嘛！” 萨音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女友的脑门，正准备开口，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啊，是我的，”苏渺渺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发现是老黑打过来的。 电话接通，只听老黑黑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神，你家萨警官最近有空吗？” 苏渺渺直接按了免提， “她本人在呢，有事直接说。” 萨音沉声道：“什么事？” “我朋友最近家里出了点怪事，想请人帮忙看看。” 萨音：“什么事？”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可以当面聊吗？” 苏渺渺听到这话，不满道：“一两句说不清楚，就三四句说清楚。没头没尾的，哪是求人帮忙的态度？” “大神说的对，”老黑立马认错，然后大致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老黑的朋友是一名企业高管，最近在阿比西亚南部买了独栋的小别墅，准备带妻子和两个孩子住进去。 但是从装修开始，这栋房子就一直出现怪事。 第68章 第68章 喵喵～ 因为第二天就是休息日， 萨音和苏渺渺早上九点接了老黑，然后一起去老黑的朋友家里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路上， 苏渺渺询问老黑，“你说你朋友总是莫名收到一些信件，那人自称是房子的‘守护者’， 还指责你朋友一家破坏了这栋房子的安宁？” “对啊，”老黑点头， “已经陆陆续续收到五六封信了。而且每次都是我朋友去家里查看装修进度的时候发现的。我朋友怀疑有人一直在监视他们一家人的行踪，要不然怎么会知道他们那天去新房？” 苏渺渺疑惑道：“可是， 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老黑挠了挠头， “不知道啊， 也许是不想让我朋友住进去吧？” 正在开车的萨音听到两人的对话， 问道：“那栋房子的前任主人有遇到类似的情况吗？” 老黑摇了摇头，“他也询问过前任屋主，他们没听说过‘守护者’， 也没收到信件。” 苏渺渺猜测道：“会不会是你朋友夫妻俩得罪过什么人？” “起初他们也怀疑过，甚至还报过警。但是警察排查后，说那几个人都没有嫌疑。” 萨音：“和你朋友有过节的人都是什么身份？” 老黑耸了下肩， “这我就没问得那么详细了，一会儿直接问他本人吧！” “也好。” 在开了大概20多分钟后， 一片宁静的湖面映入眼帘。 此时已经是初春， 湖面的冰已经融化， 堤岸上的树冒出了新芽， 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 “这附近都是别墅区， 也就是所谓的‘湖景房’，”老黑还补充了一句道：“这里每套别墅都至少价值8位数。” “难得你还认识这么有钱的朋友， ”苏渺渺稀奇道。 老黑“嘿嘿”一笑，“他本来是我的一个客户，而且还都喜欢钓鱼，这不就渐渐熟悉起来了嘛！” “所以说，他把房子买在这里，不会是为了去湖边钓鱼吧？” “还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也是因为这附近环境好。” “那倒也是……不过，我更喜欢海边。等我和阿音退休了，就去海边买一套房子。早上去海边捡贝壳，晚上去海边看日落……” 苏渺渺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很美好。 老黑听了觉得十分羡慕，不过他现在的目标是攒够钱，然后找个喜欢的人结婚，那么遥远的事情还没想过。 “前面那栋白墙红屋顶的房子就是你朋友家了吧？”萨音突然问道。 老黑辨认了一下，应道：“对，就是那里。” 车刚停在门口，一名青年男性就走了出来，对着老黑打了声招呼，急声道：“你们终于来了！我们又收到信了！” 他眉心两道深深的刻痕，情绪有些焦躁，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信件闹得不得安宁。 老黑拍了拍他的肩，给他介绍道：“这是萨警官和苏小姐，我特意请她们来帮你调查。萨警官，大……渺渺，这是我朋友，齐泰。” “你好，”齐泰和萨音、苏渺渺一一握手，叹了口气道：“抱歉，刚才失礼了。” “可以理解，”萨音把话题引了回去，问道：“齐先生刚才说今天又收到了一封未知来信？” “是啊，”齐泰点头，“我早上和妻子孩子赶过来，一推门一封信就掉了下来。打开一看，又是那个‘守护者’塞进来的。” “方便给我们看看吗？” “当然！”齐泰引着几人进了别墅，边走边道：“本来预定是过年前就搬进来，结果拖到现在也不敢搬。就是出于安全考虑，担心那个守护者对我的妻儿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渺渺环顾四周，发现这栋别墅一共有四层，自带一个小花园。此时花园里光秃秃的，还摆放了一些装修材料。 进了别墅，一名身型窈窕的女人正牵着一名四五岁的小女孩站在客厅中央，她身后还有一名十几岁的少年摆弄着手里的玩具。 女人正是齐泰的妻子利娅。 小姑娘是齐泰的小女儿齐蓁，少年是齐泰的大儿子齐塬。 利娅的脸上带着警惕和不安，见齐泰回来才仿佛松了一口气。 自从“守护者”出现以后，每次踏入这栋别墅都让她觉得脊背发凉，一刻也不想多呆。 齐泰给妻子一一介绍后，道：“利娅，把之前的几封信都拿出来，给萨警官看看。” “好，”利娅点头，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沓信封递了过来。 萨音没有着急打开，先是检查了一番信封。 这些信封都是同样大小规格，表面没有任何特殊的印记，款式也是随处可见的那种。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信封的封口都是用某种胶水手工黏上的，而不是双面胶。 打开其中一枚信封，里面是一张A4纸，纸上是黑色印刷体，写着一段话—— “非常抱歉，这是我第六次打扰您和您的家人。但是，我希望您可以将我的忠告放在心上。我和我的祖先已经守护这栋房子上百年，我非常确信，它并不适合您和您的家人，会给你们带来不幸。如果您依旧如此狂妄自大，我将会用我的方式向您证明这一切。——白塔最忠诚的守护者。” 信很短，但是威胁的意义很浓，仿佛下了最后通牒。 也难怪这一家人如此焦虑不安。 因为字都是印刷上去的，无法从寄信者的笔迹推测更多的信息。 看来，这个“守护者”十分谨慎。 萨音又将其他五封信都看了一遍，内容大同小异，总结起来就是不喜欢齐泰一家搬进来。 “你有没有怀疑的人？”萨音问道。 齐泰道：“还真有。我一开始怀疑工作上的竞争对手，但是我从未在公司告诉他人自己买了新房，而且不久后他就调任去了外地，所以不像是他做的。后来，我怀疑当初也看中这个房子，但是被我抢先拿下的两名购房者。只是警察调查后告诉我，他们一个已经买了别处的房产，另一个因为生病一直在住院，所以也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只有这三个人了吗？” 齐泰迟疑了一下，回道：“其实还有一个，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 萨音：“怎么说？” “是我们的邻居夫妻，曾经来家里看过，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没到话。” 苏渺渺好奇道：“他们说了什么？” “说我们的房子像传说里的巫师塔，还说让我们把窗户改了，看起来不太吉利。” 男主人说完后，苏渺渺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户，圆拱形的窗户和花纹有点像教堂，不过倒是没看出哪里不吉利。 “就这两句话似乎说明不了什么，”萨音把信还给齐泰，然后询问了更详细的细节，“每次发现信封都是什么时间？” “都是来看房子的时候。” “之前应该还在装修吧？装修工人难道没发现吗？” “所以才觉得蹊跷，装修工人一次都没发现过，但只要我们一来，就会发现。” “看来对方很清楚你们的一举一动。” “这也是我和我妻子不敢住进来的原因。一想到有人在暗处盯着，就觉得很吓人。我们甚至在想，那个守护者会不会是住在这栋房子里的鬼……” 齐泰的话一出，妻子利娅顿时抖了一下。 小女儿也抱着妈妈的大腿哭着道：“妈妈，有鬼。” 齐泰见状立刻把女儿抱了起来，“蓁蓁不怕，爸爸在呢。” 萨音见状安抚道：“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鬼，只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 齐泰拍着女儿的背，对萨音道：“萨警官，您觉得我们家的怪事应该从哪里开始调查？” “就从谁最有可能知道你们家的动向开始调查。” 萨音的冷静淡然让齐泰一家也平复了下来，齐泰想了想说道：“我们每次来这里基本都是休息日，不过不会特意告诉别人。” “装修工人呢？” “我们有特别请了一个监工帮我们跟进装修的进度，有时候会提前通知他，有时候不会。监工和我们没有什么矛盾，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你刚才提到邻居，他们住在哪里？” 齐泰道：“他住在更靠近湖边的那侧，离我家有一二百米远。” 萨音回想了一下方位，“如果他们远远看到你们的车开过来，就立刻跑到你家里塞信封，有没有可能做到？” “这……”齐泰不太确定地道：“或许可以……” “一会儿我们可以测试一下。” 几人正聊着，突然门铃声响起。 眼看着齐泰一家人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老黑立刻道：“我去开门。” 几人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门口，而门外不容易发现他们。 门打开，来人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齐泰小声道：“是我刚才说的邻居。” 邻居见老黑面孔陌生顿了一下，礼貌问道：“齐先生在家吗？我看他的车停在门外。” 老黑问道：“您是？” “我是住在附近的邻居，过来打声招呼。” 萨音对齐泰道：“过去吧，也好试探一下。” 齐泰点头，他让妻子和两个孩子留在原地，然后和萨音、苏渺渺一起朝着门口走去。 “李先生，”齐泰笑着走上前，问道：“好久不见。” 邻居也笑着回道：“好久不见。齐先生，方便进一步说话吗？” 齐泰神情一顿，下意识看向萨音。 萨音轻轻摇了摇头。 “这几位都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有什么话您直接说就行，”齐泰回道。 第69章 第69章 喵喵喵～ 邻居爽快道：“其实是这样， 我老婆家里那边有个亲戚懂些处理特殊情况的手段，想问问你需不需要。” 虽然他说的委婉，但齐泰还是听出来他在暗指自己家里“不干净”。 齐泰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于是他当即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不需要。” 邻居也没有纠缠，便道：“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了， 齐先生再见。” “再……” 齐泰的话还没说完，萨音就打断了他， “您好，我想问问， 您说的那个亲戚靠谱吗？” 邻居愣了一下， 下意识看向齐泰。 齐泰有点尴尬， 毕竟他刚一口拒绝了人家， 但他也没反驳萨音的话。 邻居见状回答了萨音的话，“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听说在当地挺有名气的。” “您觉得那些信件的出现不是人为的？” “我说不好……”邻居迟疑地道：“但是看看也没有什么坏处。” “那确实， ”萨音笑了笑，“我朋友房子的事没有给你们带来困扰吧？” “困扰倒是谈不上，但确实听到附近的居民都在讨论这件事。” “他们怎么说的？” “大家都是这个街区的老住户， 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所以都很关心。也希望李先生一家能早点解决， 顺利住进来。” “非常感谢， ”齐泰礼貌道。 萨音和这位邻居又聊了几句， 然后对方以要送孩子上兴趣班为由， 提出了离开。 等他走后， 萨音对齐泰道：“你的这位邻居有点过于八卦了，但是并没有撒谎的痕迹。” 齐泰苦笑， “我都能想到他们在背后都是怎么议论我们一家的。” 齐泰的妻子利娅摸了摸儿子的头对丈夫道：“要不然我们把这里卖了吧。” 说实话，妻子的提议齐泰早就想过。 但是，买这栋房子花了不少钱，后面装修又花了一笔，加起来不是一个小数字。 眼看着这栋房子出怪事的名声越传越广，恐怕只能低价销售。 这里外里的损失加起来，哪怕是齐泰这种高收入人群，也着实肉疼。 齐泰思忖再三，最后还是妥协道：“实在不行，那就卖掉吧！” 他这话一出，利娅仿佛如释重负，齐泰的大儿子齐塬顿时欢呼起来。 既然决定卖房子，齐泰便对萨音他们道：“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们白跑一趟了，一会儿一起去吃个饭吧！” 老黑理解齐泰的决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钱没了还能赚，什么都比不上家人安全重要。” 这话说到了齐泰心坎上。 苏渺渺见事情不用继续调查了，寻萨音一起离开。 结果转身就见萨音从地上捡起一张纸，专注地看着。 速较慢走过去一瞧，好像是一张装修的施工图纸。 “这图纸有什么特殊的吗？”苏渺渺问道。 萨音把图纸卷了起来，对苏渺渺笑了笑，“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很有意思。” 苏渺渺一头雾水，但她非常了解萨音，她这副表情一看就是发现了线索。 她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守护者’是谁了？” 萨音颔首，“有点猜测，但还要证实。” “怎么证实？” “不急，先去吃饭。” 这又是要卖关子，苏渺渺忍不住白了萨音一眼。 萨音笑着亲了亲猫猫的脸，“不气，等我搞清楚第一个告诉你。” 也许是因为下定了卖房的决心，齐泰一家人不再愁眉苦脸，吃饭时的状态放松了许多。 齐泰对老**：“我这段时间因为房子的事，吃不好睡不好，险些工作上出了差错，现在想想真是后悔买了那栋房子。” “这买房子讲究一个缘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也别想太多。” “是这个理儿，”齐泰又问起老黑最近的工作，“怎么样，干得还舒心吗？要是不满意的话，不如直接来我们公司任职。” 老黑摆摆手，“我小叔特意给我找的，我不能随便跳槽。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又得教训我。” 听老黑提起唐森医生，苏渺渺问道：“你小叔上次是怎么教训你的？” 苏渺渺指的是老黑在唐森医生的办公室安装窃听器的事。 老黑浑身一抖，苦笑地道：“您就别提了。” 苏渺渺见老黑这模样，估计是被教训得挺惨。不过，看他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唐森医生应该也没下狠手。 仔细想想，唐森医生好像还真没伤害过一个无辜的人。 萨音给苏渺渺夹了一块挑好刺的鱼肉，突然开口道：“新房都装修得差不多了，当时耗费了不少心血吧？”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苏渺渺偷偷在桌子下面扯了一下萨音的衣服下摆。 萨音捉住苏渺渺的手摩挲了几下，看向齐泰。 齐泰苦笑道：“是啊！整个装修都是我在跟，从一开始的设计到后面的施工，几乎所有空闲时间都搭在里面了。” 萨音惊讶道：“设计图是您自己画的？”萨音问道。 “对，我从事的就是这方面的工作，”齐泰纳闷儿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那这张图呢？”萨音从口袋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这张图纸也是您自己画的？” 齐泰接过图纸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我画的。” “那这张图纸是在哪里打印的？” “我家里……我经常在家里办公，所以买了一台打印机。” 萨音收起图纸，对齐泰道：“你确定是你用家里的打印机打印的这张图纸吗？” 见萨音表情严肃，在场的几人都一头雾水。 齐泰也不解其意，问道：“这张图纸有什么问题吗？” “是有点问题，”萨音把图纸铺平在餐桌上，指着上面零星的几个墨点道：“看到了吗？” 齐泰点头，“看到了……然后呢？” 萨音看向利娅：“请您把‘守护者’写的信拿出来。” “哦，好的，”利娅翻开背包，把一沓信拿了出来。 萨音一一展平信纸，与图纸比对，然后再次问齐泰，“这回明白了吗？” 齐泰依次看了过去，最后表情古怪起来。 虽然图纸和信纸材质不同，但是它们在相同的位置有着明显的墨点痕迹。 而这种墨点，一般是打印机的零件老化而造成的。 可以推测的是，这两张纸很有可能是出自同一台打印机。 那么，是谁有机会使用齐泰的打印机打印“威胁信”呢？ 萨音在齐泰对比两张纸时，视线扫过了餐桌上的几人。 曾经有一位作家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后，剩下的无论多么难以置信，都是真相。 最了解齐泰一家人行踪，且可以不知不觉地把信件放在别墅里的，就是他们自己。 基于这个猜测，萨音最怀疑的是齐泰的妻子利娅。 但是观察之后，利娅的表情非常自然，除非她心里素质极高，但这个可能性不大。 而齐泰的小女儿因为年纪太小，也可以被排除。 那么剩下的……就是齐泰的大儿子齐塬。 这名十几岁的少年，此时虽然极力控制情绪，但眼里的慌张已经掩藏不住。 萨音心里有了底，但她并不准备当面拆穿。 齐泰能成为企业高管，显然也不是傻子，在他反应过来后，看向萨音，“萨警官……” 萨音打断了他的话，“先吃饭吧！” 眼看着两人打哑谜，一头雾水的苏渺渺偷偷地在桌底掐了萨音一把。 萨音面不改色，还给苏渺渺夹了一筷子菜。 一顿饭吃完，萨音把齐泰叫到一边单独聊了几句，然后就带着苏渺渺和老黑驱车离开。 车子刚发动，苏渺渺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守护者’是谁了？快说！” 老黑眼睛一转，“是不是线索在那张图纸上？” “没错，”萨音点头，直接说出了结论，“那张图纸和‘守护者’送来的信件是同一台的打印机打印的。” 苏渺渺恍然，“我记得齐泰说他是用家里的打印机打印的图纸，那么‘守护者’岂不是他家里的人？” “是的，根据刚才吃饭时的观察，我认为齐泰的大儿子嫌疑最大。” 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警员，萨音的观察力非常敏锐，苏渺渺和老黑自然也相信她的判断。 只是这个结果让他们都有些意外。 “那可是他们一家人翘首期盼要住进去的房子，为什么齐塬要这么做？”老黑疑惑道。 苏渺渺“啧”了一声，“半大的孩子，有什么想法都不出奇。你有他的社交账号吗？我去查……哎呀！” 萨音收回手，“我已经告诉了齐泰，他会去问的，你少做危险的事。” 被弹了脑门的苏渺渺不开心地撅起嘴巴，心道：傻狗，等回家的！ 过了几天，老黑给萨音和苏渺渺打电话，说是齐泰那边已经搞定了。 苏渺渺问他是怎么回事，老黑唏嘘了一番道：“齐塬那臭小子谈了对象，就住在他们家原来的地方。这搬走了，两个小家伙想再聚一起玩儿就不方便了，所以……” 苏渺渺：“……”还是个恋爱脑。 不过，好像也能理解。 那边老黑还在絮叨：“这孩子早恋不敢跟父母说，也不想搬走，就搞出这么个乌龙来。” 苏渺渺：“这么小年纪，就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也算是个人才。” “齐泰快气死了，要不是利娅拦着，那小狗崽子屁股当晚就得开花。” “齐泰的兽形是什么？” “边牧。” 苏渺渺：“……”这就正常了，边牧的鬼点子就是多嘛！ 第70章 第70章 喵喵喵喵～ 老黑虽然去找了个正经公司上班后， 也没耽误帮苏渺渺接单子。 用老黑的话说：“这年头，谁还不找个兼职做做啊！” 最近萨音他们队里风平浪静，没接到什么重案要案， 苏渺渺最近索性就没去警局，而是留在家里敲代码。 看着银行卡里不断增长的余额，苏渺渺是痛并快乐着。 只是， 这天萨音加班晚上八九点了还没回家，苏渺渺刚点了个外卖正在吃， 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 苏渺渺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了一下， 发现是住在楼上的那对儿姐妹花之一的姐姐——美琪。 打开门， 苏渺渺问道：“怎么了？” 美琪一脸焦急地问道：“您好， 您今天有见过我妹妹美珍吗？” 苏渺渺摇摇头， “我一天都在家里没出门，没看见。” “哦，好的。谢谢， 打扰了。” 美琪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转身离开。 苏渺渺没太在意，继续吃饭。 过了一会儿， 她下楼倒垃圾准备上电梯的时候，遇到了两名警员。 两名警员其中一人认识苏渺渺， 惊讶道：“苏工， 你怎么在这儿？” “我家就在这栋楼， ”苏渺渺回道。 另一名警员没见过苏渺渺， 于是他的同事当着苏渺渺的面介绍了一番她的“丰功伟绩”。 大夸特夸之下， 说得苏渺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连忙打断了警员的话，询问道：“你们两个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们楼上有一名女士报案， 说是家里有人失踪，我们过来看看。” 楼上的女士报案，还是失踪…… 苏渺渺立刻想起了刚才寻找妹妹的美琪。 经过和警员证实，确实是美琪报的警。 美珍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苏渺渺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询问太多，在14楼下了电梯，和两名警员道别。 回到家里，苏渺渺琢磨起这事，心里总是有些放不下。 就当她犹豫要不要去15楼看一下时，萨音回来了。 萨音见苏渺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关心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渺渺把刚才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萨音听完后蹙了下眉，正准备开口，门又再次被敲响。 上门的正式刚才那两名警员。 他们看到萨音也是吓了一跳，“萨警官，您也住这里啊！” 注意对方用了一个“也”字，萨音道：“你们来找渺渺？” “对，”其中一人道：“有件事想让苏工帮个忙。” 萨音问道：“方便进来说说吗？” 名叫季晨的警员忙不迭地点头，“好。” 两人进来后，显得有些拘谨，似乎对萨音十分敬畏。 萨音给他们倒了水，问道：“我听渺渺说，我们楼上的邻居报案家里有人不见了？” 两名警员纷纷点头。 既然都是同事，他们又是有事相求，所以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便将情况娓娓道来。 失踪人名叫美珍，住在1502，是她的姐姐美琪报的案。 根据美琪所述，她下班回到家里，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很多地方都有翻动过的痕迹，像是遭了贼。 而且，本应该在家中的妹妹美珍也不见了。 在遍寻无果后，美琪选择了报警。 一般来说，成年人失踪，在没有证据证明对方处在危险的情况下，警方不会太过重视。 但是因为家里有外人闯入的痕迹，让两名警员觉得还是有必要来一趟。 到了两姐妹的家里，警员证实了美琪的证词，并且发现了新的线索。 一名警员道：“一是，失踪人的随身用品都在家里，说明离开得非常匆忙，或者没想离开家太远；二是，失踪人的手机也一同不见了，现在是处于关机状态；三是，根据报案人说，家里有被翻动的迹象，但是并没有贵重财务丢失。所以我们怀疑是有人入室盗窃或者抢劫，与失踪人发生了冲突，然后将人带走。” 萨音思索道：“这不合常理。入室盗窃或抢劫为什么要把人带走？” 警员推测道：“可能是看到了对方的脸，怕失踪人报警？” 萨音反问道：“如果是这种情况，失踪人至少应该会呼救或者反抗。渺渺，你一直在家里，有听到声音吗？” 苏渺渺摇头，“没有。” 警员又推测道：“如果是双方力量悬殊，一下子就打晕了呢？” “这么猜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不管怎样，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监控查了吗？ “我们去了，但是物业说，他们的摄像头没问题，但是存储录像的设备出了点故障。我们对这些电子设备不太懂，所以想请苏工帮忙看看。” 苏渺渺立刻应道：“行，我去看看。只要不是硬件出了问题，就有把握能修好。” “谢谢苏工。”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物业办公室。 监控室在办公室里侧，苏渺渺进去后，坐在* 主控电脑前，开始调取数据。 幸好问题不大，很快数据就都恢复了。 整栋公寓有三处摄像头，两个电梯各一个，公寓门口还有一个。 苏渺渺让警员询问了姐姐美琪，她妹妹美珍的电话号码。 根据电话号码，查到信号消失前，美珍的手机信号在公寓附近200m范围内。 200米并不算远，但是美琪说她在附近找过了，没有找到妹妹美珍。 苏渺渺和萨音将当天的监控录像从头到尾快速浏览了一遍，惊讶地发现美珍并没有出现在镜头里。 也就是说，美珍根本没有离开这栋公寓。 这就有些惊悚了，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萨音让两名警员立刻封锁这栋楼，然后挨个入户调查。 警员有些为难道：“动静会不会闹得太大了？” 萨音摇摇头，“你们不用顾虑，我会和领导请示，直接由我们警队来接手这个案子。” 警员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身按照萨音的指示封锁整栋楼。 苏渺渺从萨音严肃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忐忑地问道：“美珍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萨音叹气，“我希望没有。” 接着，萨音立刻联系了晏阳。 晏阳那边也是动作迅速，把已经入睡的肖局一个电话叫醒。 肖局那边得知情况后，在仔细询问了前因后果后，痛快地答应由晏阳他们着手调查案件。 苏渺渺打了个哈欠，靠在萨音肩上，“今天晚上估计是睡不了了。” 匆匆从家里赶来的伊玛听到这话，哀怨地道：“我老婆好不容易有时间陪我去看个电影，这下好了，又被迫放鸽子了。” 苏渺渺耸了耸肩，“那真是遗憾。” 说起来，苏渺渺觉得自己去警队任职的决定实在太英明了。 要不然，她也会成为被放鸽子的那个人。 接着到的是一起来的江苑和霍琦。 伊玛看着两人明显穿错了的衣服，笑嘻嘻地挤眉弄眼，“霍琦，你这外套看着怎么眼熟啊？是不是穿错了？” 江苑脸刷地一红。 霍琦白了她一眼，“你也可以穿你家医生的外套，没人拦着你。” 伊玛摸了摸鼻子，“我倒是想穿，但是我穿不进去啊！” 霍琦懒得理她，转而问向萨音，“只听晏队说是失踪案，具体什么情况？” 萨音解释了一番。 霍琦思索一会儿，道：“家里有被翻动的痕迹，但是没有财务丢失，不像入室抢劫。而且，入室抢劫也没有必要把人带走。” 萨音：“是的，更像是有人故意伪造的现场。不过，要等勘查人员做完现场鉴定再说。” 霍琦点头，看了眼时间，“晏队怎么还没到？” “晏队家离这里最远，不过刚才说已经在路上了……”萨音一抬头，“来了。” 只见晏队抱着个肉呼呼的幼犬，步履匆匆地赶来。 伊玛见状好奇道：“晏队，这是谁家的娃娃，怎么还带过来了。” 晏队叹了口气，“我姐家的。她出差，把孩子放在我这儿了。大半夜的也没地方送，就给带来了。” 伊玛伸手摸了几把，“幼崽的毛可真软，真好摸。” 晏队瞥她一眼，“你下手轻点，弄醒了，你哄。” 伊玛立马缩回手，“那还是算了。” 霍琦道：“总不能抱着他去查案吧？” 晏队看向苏渺渺，“能帮忙照看一下吗？” “我？”苏渺渺懵了，看向晏队怀里肉呼呼的幼犬，犹豫道：“可是，我没有照顾幼崽的经验。” “不用怎么照顾，小辛可以一直睡到明天早上，很少中途醒。” “那好吧，”苏渺渺应了下来。 反正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后面查案她也不擅长。 晏阳把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放到苏渺渺怀里，只见小家伙吭叽了几声，把头埋进苏渺渺的臂弯，就继续呼呼大睡。 苏渺渺没想到体型这么小的幼犬，竟然还挺有份量，沉沉地坠在手臂上，让她不敢乱动。 萨音眼里带着笑意，轻声道：“渺渺，先回家吧，困了就睡，不用等我们。” 苏渺渺摇头，“那不行，要是找到人了，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虽然和美珍不算太熟，但好歹也算是邻居，苏渺渺很希望她能平安到家。 萨音，“好。”魔/蝎/小/说/m/o/x/i/e/x/s/.c/o/m 70-76 第71章 第71章 喵喵喵喵喵～ 苏渺渺走后， 负责现场勘查的警员陆陆续续赶到，开始现场取证。 与此同时晏阳他们也没闲着，整合了一下目前的警力， 分成几对开始逐一排查公寓的所有住户。 公寓一共有32层，每层4户，两户在东侧， 两户在西侧。 加起来一共有一百多户，从头到尾排查一遍， 需要不少时间。 江苑忍不住问道：“这才失踪几个小时，闹这么大的阵仗， 万一一会儿当事人自己回来了， 咱们岂不是搞了个大乌龙？” 晏阳看向她， “你真觉得当事人能自己回来？” 江苑看着她和萨音严肃的表情， 莫名地问道：“不可能吗？” “傻呆呆的，”霍琦拍了下女友的脑袋，给她解释道：“一个和家人没有矛盾， 没有心理疾病，性格乖巧的女孩子，突然不打招呼离家出走的可能性有多大？何况， 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搞明白她是怎么离开的。那么， 只有一种可能……” 江苑：“什么可能？” “她要么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这公寓， 要么就是被人用某种隐蔽的方式带了出去。” “什么方式？” 霍琦双手一摊， “我要是知道， 这个案子就破了。” 江苑忍不住白了霍琦一眼， “说了和没说一个样。” 伊玛看向萨音，“萨音， 你对公寓熟悉，知道什么地方可以避开监控吗？” 萨音想了想，“有一个地方。” 伊玛：“哪里？” “地下车库。” “不对啊，不是说监控没看到她坐电梯吗？” 萨音道：“可以从消防通道的楼梯下去。但是因为防火要求，从一楼通往地下车库的楼梯中间有一道防火门，按理说说应该是锁着的。” “那谁有钥匙？” 晏阳道：“问问物业就知道了。另外，把车库的监控也调出来。” …… 另一边，苏渺渺抱着幼犬回家后，在客厅的沙发上放了一层厚厚的被子，然后把小家伙放了上去。 小家伙换了环境也没有醒来，兀自睡着，看着就特别省心……个头。 苏渺渺只是去倒杯水的功夫，就见刚刚还躺在被子里的幼犬摇着小尾巴，眼睛瞪得溜圆。 不是说，可以睡整晚不醒的吗？ 苏渺渺看着小家伙跃跃欲试地想要从沙发上跳下来，吓得连忙把他捞进了怀里。 然后手背突然被舔了一口。 濡湿的触觉让苏渺渺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小家伙正给她“洗手”呢。 苏渺渺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幼犬的脑门儿，“你最好给我乖一点，要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还听不懂话的幼犬：“呜汪汪！” “睡觉！”苏渺渺又用手捂住了小家伙的眼睛。 尾巴摇得飞快的幼犬，“汪汪汪！” 一边叫着，小家伙一边在苏渺渺身上蹦来蹦去。 眼看着小家伙越来越精神，还总是舔自己，苏渺渺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试探道：“你是不是……饿了？” 幼犬歪了歪脑袋，然后继续玩耍。 苏渺渺叹气，“你什么时候能变成人形啊？会说话也行啊，要不然我根本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一般来说，犬族要三岁以后才能变成人形，而眼前的小家伙看着还不满周岁，自然回答不了。 苏渺渺想给他弄点吃的，但是也不知道小家伙是喝奶还是可以吃辅食，于是给晏阳打了个电话询问。 晏阳告诉苏渺渺，她来之前已经喂过了，按理说不应该饿才是。 既然不是饿，那就是纯粹的贪玩儿。 苏渺渺想了想，从笼子里把已经睡着的毛球兽拎出来一只，放到了小家伙的面前。 毛球兽“叽叽”了两声表示抗议，但非常随遇而安地缩成一团闭眼就是睡。 幼犬对毛球兽似乎翡翠感兴趣，凑过去闻了闻毛球兽的……屁股。 “你礼貌吗？”苏渺渺薅着小家伙的后脖颈把它的脑袋换了个方向。 被教训了的小家伙委屈巴巴地把脑袋放到两只爪爪上，抬着眼皮偷看苏渺渺。 苏渺渺揉了揉他的脑袋，“快睡吧，小心以后长不高。” 许是真的闹累了，小家伙依偎在毛球兽的身边也睡了过去。 苏渺渺松了口气，用小毯子把两只毛茸茸盖好。 心里正记挂着萨音那边的情况，恰好就收到了萨音发来的消息。 “一会儿江苑把车库的监控视频送过去，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我在家等着。” 回完消息后没多久，江苑便到了。 她把一个U盘递给苏渺渺。 苏渺渺接过U盘，问道：“你们那有什么进展吗？” 江苑皱着脸道：“没有搜查令，我们只能简单进行询问。除了没在家的，没有一个人说见过失踪的美珍。” “这么晚了，还有没回家的？” “是啊，有一些是不在这边住，还有的是加班没回来。唉，也是挺辛苦的。” 苏渺渺翻出一些饼干点心之类的，交给江苑，让她带回去给队里的人吃。 “谢了，渺渺，我先回去了。” “好。” 送走了江苑，苏渺渺从书房把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放到茶几上，把监控视频导入到软件里，自动识别人像后，锁定时间线，再一一排查。 看完以后，并没有发现美珍的身影。 不过这也说得过去。 毕竟美珍和美琪姐妹俩都没有车，平时也根本不会去地库。 苏渺渺把这一发现打电话告诉给了萨音，但萨音又给苏渺渺布置了一个新的任务。 “渺渺，你查一查，有没有人没有乘坐电梯，却出现在了地库？” 苏渺渺不知道萨音的用意，不过她将地下车库的监控和电梯的监控进行比对，还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人穿着维修工人的服装，手里拎着一个工具箱，戴着一顶鸭舌帽，出现在地下车库的镜头里。 但是，苏渺渺并没有在电梯的监控里发现他的身影。 也就是说，他不是通过电梯进入的地下车库。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像素这么差的监控摄像头。” 苏渺渺放大镜头，却怎么都看不清对方的脸，气得差点骂起来。 她直接把截取的视频发到了萨音的手机上，然后解释了一下情况。 萨音很快回复了消息——“收到，辛苦了，渺渺。” 做完这些，苏渺渺打了个哈欠，看着旁边已经睡熟了的两只毛团子，也不由得有些犯困。 萨音没回来，她没办法直接安心去睡，想坚持一会儿，却不知不觉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苏渺渺也变回了兽形，爬到毯子上和两个小家伙挤到了一起。 …… 排查完所有住户，一无所获的几人都有些丧气。 江苑道：“咱们都翻了个底朝天，我看美珍肯定不在这栋楼里了。还是好好查查地下车库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吧。” 晏阳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多，“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查，先回家休息。” 霍琦见萨音没说话，不由问道：“萨音，你怎么看？” 萨音捏了捏眉心，道：“没有什么想法，明天再说。” 和几名同事道别后，萨音坐电梯上楼。 在电梯口碰到了住在13楼的邻居李先生，对方主动搭了话，“萨警官，找到美珍了吗？” 萨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今天见过美珍吗？” “我大早上就去上班了，晚上才回来，一天也见不到几个邻居，”李先生解释了一句，然后叹气道：“她们姐妹俩在城市里打拼也挺难的，谁知道会碰上这种事。” “你和她们很熟？” “很熟倒是算不上，之前她们家里电线出了点问题，我恰好是做这方面工作的，所以就去帮忙修了一下。” “是这样，你……” “啊，我楼层到了。萨警官，你们辛苦了，我先回去了。” “好，再见。” 在13楼的邻居下去后没多久，电梯又停在了14楼。 萨音打开门，客厅灯没关，沙发上多了一条毯子，上面还隆起一个大包。 她走过去掀开毯子，就看到了挤挤挨挨蹭在一起睡的三个毛团子。 自家猫猫是怎么看都可爱，毛球兽也算是爱屋及乌，至于这个小狗崽…… 萨音沉默了。 晏队，你走的时候是不是太潇洒了点儿？ 彼时，已经到家的晏阳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正纳闷儿自己身体这么好，应该不会感冒才是，然后就看到了家里的婴幼儿用品。 糟了！ 狗崽子忘了带回来了！ 当即晏阳便给萨音挂去了电话。 “抱歉，我现在就去把孩子接回来。” “不用了，”萨音拎起毛球兽把它塞回笼子，“太晚了别折腾了，就在这儿睡吧，明天你再过来接。” “麻烦了。” “没事。” …… 第二天早上，苏渺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苏渺渺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熟悉的怀抱，“喵呜”了一声。 萨音下意识地把手臂收紧，拖着苏渺渺的屁股把她抱起放在自己身上，用沙哑的声音唤了声，“渺渺。” 苏渺渺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萨音的下巴，然后便乖巧地趴了下来。 两人又睡了会儿回笼觉，再醒来是十分钟以后。 苏渺渺这回终于是清醒了过来，变回人形，看到床头摆了一个大纸箱。 好奇地往里一看，是昨天那只小狗崽。 苏渺渺推了推萨音，“阿音，阿音，他怎么还在啊！” “昨天晏队忘了把它带回去，”萨音的手滑过苏渺渺的背，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捏了捏。 苏渺渺觉得痒，拍掉了她的手，“别闹。” 朝着箱子里看了一会儿，萨音感叹道：“这孩子虽然闹腾了点，但是挺可爱的……阿音，你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吗？” 萨音坐起身，贴近苏渺渺，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轻笑着道：“不一样。他是柯基，我是萨摩。” “那可能你更毛茸茸一点，毕竟萨摩在旧纪元是雪橇犬，唔……” 苏渺渺正认真分析，突然被人吻住。 在她气息不稳间，她听到萨音轻笑，“还是渺渺最可爱。” 第72章 第72章 喵喵喵喵～ 大家凑到一起， 开始讨论案情。 晏阳首先道：“我已经收到了痕检科那边送过来的报告，给大家总结一下。首先，失踪人家中的门窗完好， 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无物品丢失。” “在玄关处发现一滴血痕，颜色比较淡， 初步判定是稀释后的血液，但是还需要DNA检验确定是否是失踪人的。” “现场除了姐妹俩的指纹外， 还发现一名不明人士的指纹。在数据库里比对了，没有发现匹配对象……” 根据以上线索， 在场的几名警员都能推测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被精心处理过的现场。 如果血痕确实来自美珍， 那么美珍现在的处境将非常危险。 晏阳严肃道：“现在我们尚不清楚美珍是怎么从公寓里离开的， 如果能解开这个迷， 说不定就能找到美珍的下落。” 江苑提出道：“渺渺不是查到有个男人没有乘坐电梯进入了地下车库吗？看起来就很可疑，不如先查查他？” 霍琦也道：“已经询问了物业，当天他们并没有找人维修。那个人出现在地下车库确实很奇怪。” “可是监控里， 他只拎了一个工具箱，看起来体积也不大，总不能把一个大活人整个塞进去吧？”苏渺渺提出疑问。 “那说的也是， ”江苑挠了挠头发，“可是， 除了这个， 咱们也没别的线索啊……” 晏阳看向己任， “昨天你们入户调查， 再好好想想， 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霍琦问道：“晏队，你还是觉得是公寓里的人做的？” “是的， ”晏阳点头，“能熟练地躲开监控把美珍带走，是外人的可能性比较小。而且，现场门窗没有被破坏，说明是美珍主动开的门。所以，我倾向于是熟人作案。” 伊玛提出另一种可能，“如果对方装作是维修工人呢？比如地下车库那位。” 晏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萨音想了想道：“除非是美珍自己叫了维修，否则她不太可能给陌生人开门。” “为什么这么说？”晏阳见萨音语气笃定，问道。 “之前她们姐妹俩和房东闹了些不愉快，后来就变得比较警惕，轻易不会相信陌生人。” “原来如此。” 晏阳相信萨音的判断，既然她这么说，那么可以进一步缩小范围。 “兵分两路，萨音你和渺渺去调查姐妹俩的社会关系。霍琦和江苑仔细搜查整栋公寓，昨天咱们搜得匆忙，说不定有什么遗漏地方。” “晏队，那我呢？”没有被安排任务的伊玛问道。 晏阳道：“你和我，还有贝慕把所有监控录像再看一遍。” “好。” 会议结束后，众人立刻开始行动。 苏渺渺问萨音：“咱们从哪里开始调查？” “先去问问姐姐美琪，然后再走访一下邻居、朋友和同事。” “好。” 由于现场被封锁，美琪不能回家，于是只能暂住朋友家中。 萨音和苏渺渺赶到的时候，美琪看起来脸色苍白憔悴，两只眼睛都红肿着。 她的朋友告诉两人，美琪昨天因为担心妹妹整整哭了一个晚上。 看着弱不禁风的女人，萨音蹙了下眉，直接进入主题，“你和你妹妹美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美琪思索了半响后，摇了摇头。 “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只能赚一点微薄的收入，平时都避免别人发生冲突，生怕惹了什么麻烦。” “美珍有男友吗？” “上学的时候曾经谈过一个，但是早就分手了。” “是和平分手吗？” “算是吧。那个男孩子去了别的地方工作。” “她失业是怎么回事？” “听美珍说是因为公司不景气，裁员了。” “你还有别的怀疑对象吗？或者说，你认为谁有可能报复你妹妹美珍？” 美琪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从美琪这里离开后，苏渺渺失望道：“除了哭，什么线索都没提供。” 萨音拍了拍苏渺渺的头，“不要对受害者家属要求这么高。” “我这不是着急嘛，”苏渺渺嘟囔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现在比起蓄谋报复，随机作案或者冲动作案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苏渺渺叹息一声，“破案可真难啊！” 萨音安慰道：“破案就是抽丝剥茧，很枯燥繁琐，需要耐心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几人仍然没有找到美珍的下落，不过好歹搜集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晏队又开了一次短会讨论案情。 霍琦道：“我和阿苑从一楼一直查到天台，每一个台阶都搜了一遍，只找了一个可疑的地方。” 晏阳：“什么地方？” “在15楼消防楼梯的地面上，找到一道拖拽的血痕，刚刚送去化验了。” 萨音问道：“血痕是朝着楼上还是楼下？” “楼下。” 如果血痕来自美珍，意味着作案人确实是通过楼梯转运美珍的“身体”。 之所以是用“身体”，而不是“尸体”，是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美珍已经遇害——哪怕所有人都对此并不乐观。 晏阳看向萨音，“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 萨音道：“我和渺渺询问了美珍身边的朋友、同事，可以确定她没有仇家。所以，我认为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性。” 晏阳接着看向伊玛，示意她把从监控录像发现的线索讲一下。 伊玛道：“经过进一步排查，没有发现外来的可疑人员，所以我们认为犯罪嫌疑人来自公寓内部的可能性比较大。于是，我梳理了整栋公寓所有住户的信息。可以说，我现在比萨音和渺渺还熟悉你们的邻居……” “废话真多……”霍琦催促道：“赶紧进正题。” 伊玛不满地“啧”了一声，继续道：“美珍手机信号消失是在下午3点左右，我和晏队把3点前后几个小时进出公寓的成年男性一一记录了下来。他们分别是702的陈骏，1301的李向云和1904的张岳……” “等一下，”萨音打断了伊玛的话，“1301的李向云是什么时候返回的公寓？” “我看一下，”伊玛在笔记上查找了一会儿，回道：“是在下午2点30分。” 见萨音表情不对，晏阳问道：“他有问题？” “我案发第二天在电梯遇到了他，他对美珍失踪的事情表现得非常感兴趣。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他的表现有点可疑。” “啊……”苏渺渺突然站起身，“我想起一件事！” 几人都转头看向她，晏阳问道：“什么事？” “我听美珍说过，13楼的邻居人很好，帮了她们不少忙。姐妹俩还曾经请他到家里吃饭。” 晏阳分析道：“看来这个李向云算是姐妹俩的熟人，符合作案条件。先不要打草惊蛇，调查一下这个人的来历。” …… “这个李向云当天下午2点多回来的，然后就一直没有出去。应该不是凶手吧？” 伊玛摸着下巴，“你不觉得他有点眼熟吗？” 江苑也道：“我觉得他的身形好像和地下车库的那名维修工有点像。” 经江苑提醒，几人再次对比了监控画面里李向云和维修工的体貌特征，确实非常相似。 不过，由于维修工戴着帽子和口罩，没有拍下正脸，所以并不能确定他就是李向云。 江苑叹气，“可是其他两人咱们已经排查过了，都有充分的不在现场证明，基本确认和本案无关。如果他也不是，咱们又没有线索了。” 萨音拧眉思索片刻，询问苏渺渺，“能查到维修工在地下车库停留了多久吗？”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霍琦惊讶，“这么久？” 苏渺渺回道：“是啊，他在车库里来回溜达，还四处张望，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霍琦：“这个举动有点可疑……” 江苑大声道：“哪里是‘有点’啊，是太可疑了！” 萨音问霍琦：“你确定地下车库都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遗漏？” 霍琦回忆了一番道：“边边角角我们都看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况且，车库每天人来人往，就算真有什么痕迹，恐怕也被破坏了。” 萨音拧眉，“渺渺，把地下车库那段监控录像再放一遍。” “好。” 镜头里，那名穿着维修工服装的男人是一个拐角突然出现在了镜头里。他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在地下车库转了好几圈才回到原点。 霍琦解释道：“他走出来的那个拐角，我们去看过，就是消防通道的出口。物业说，平时那个消防门确实是锁上不开的，不过那个锁有点问题，用力推的话，也能推开。” “这么大的安全隐患？萨音，你们公寓的物业有点不负责任啊！” 苏渺渺皱了皱鼻子，“确实不怎么样。” 反正她和萨音的钱也攒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物业肯定得好好整顿整顿才行。要不是监控太少，咱们也不至于调查起来这么困难，”伊玛道。 苏渺渺附和：“可不是嘛！而且摄像头的质量也太差了。” 第73章 第73章 喵喵喵～ 就在其他几人讨论的时候， 萨音在脑海里把所有线索都过了一遍，一个想法渐渐成型。 她轻咳一声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然后道：“我有一个推测。” 晏阳道：“说说看。” 萨音道：“如果这个人是让美珍消失的元凶， 那么他肯定是带着某种目的。我有一个猜想，或许他是去踩点的。” “踩点？”晏阳不太理解萨音的意思。 萨音解释道：“我们一直找不到美珍的下落，可以推测她现在凶多吉少。假设美珍的家是第一案发现场， 鉴于周围的邻居都没有听到美珍的求救声，说明美珍被带走时要么失去了意识， 要么已经死亡。那么凶手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带走美珍的身体。姐姐美琪下班回到家的时间是6点左右。维修工出现在地下车库的时间是在4点多， 正好是在美琪回家前。” 萨音继续道：“虽然美珍的身材比较娇小， 但是处理起来必须要借助工具。” 江苑插话道：“这是当然， 凶手总不能拖着一具尸体到处跑吧？常杀人的都知道， 处理身体最好的办法是……哎呦！” “别胡说八道，”霍琦敲了女友一记，对萨音道：“你的意思是， 维修工就是凶手，他到地库是想用车把美珍的尸体运走？” “对，”萨音点头。 霍琦蹙眉道：“但是监控显示维修工并没有开车离开， 而是从消防通道原路返回了。” 萨音道：“所以，我说他是‘踩点’。” 伊玛眼睛一亮，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江苑一脸懵逼看向伊玛。 伊玛兴奋道：“我来说说看。萨音， 哪里不对你给我纠正一下哈！假设凶手是公寓里的住户， 他在将美珍杀害后， 先把美珍的尸体通过楼梯转移到了自己的家里。但是留在家里并不安全， 于是他准备把美珍运到自己在地库的车上。但是因为地库有监控，他必须得想办法避开监控。于是， 他换上维修工的服装去地下车库‘踩点’，之所以用了那么长时间，他就是为了确定一条可以避开监控的路线。” “不对啊，”江苑提出疑问，“当天下午地库进出车辆的记录咱们都看了，没发现有可疑的。” 萨音反问：“谁说凶手是当天转移的了？” 这句话给江苑问懵了，“不是当天，是什么时候？难不成还要把尸体一直放在家里吗？” “就是放在家里，”萨音手指轻叩桌面，“凶手比我们想的更狡猾。如果当天他就开车离开，那我们早就锁定了他了。” “那倒也是。” 晏阳道：“我觉得萨音说的有道理。凶手先‘踩点’确定地下车库监控的盲区，然后按兵不动，等到合适的机会再驱车离开，就不容易引起怀疑了。” 伊玛摸着下巴道：“当天晚上我们挨个入户调查，如果凶手就是公寓里的住户，那他的心理素质一定非常好。” 江苑问：“现在我们要怎么确定谁才是凶手呢？” 萨音道：“首先，凶手是男性，才能轻松搬运尸体；第二，他必须要有车，且在物业做了登记，外来车辆进不去地库；第三，他大概率是独居，否则很容易被同居人发现；第四，与美珍熟悉，可以让对方放松警惕。” 伊玛笑道：“萨音，你直接把‘李向云’的名字报出来好了。所有住户里，就只有他满足所有条件。” “我确实最怀疑他，”萨音承认道：“而且，他有精神类疾病，疑似是躁狂症。” 苏渺渺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叫我离他远一点。” 萨音解释道：“我看到他曾经拿着奥氮平片。” 江苑道：“我去过1301，和他说过话，他看起来并不像是有精神类疾病的样子。” 伊玛：“也不是所有精神病人都时时刻刻发作，这没什么稀奇的。” 江苑：“精神病真的会让患者做出极端的事情吗？” 伊玛：“不一定，只能说因人而异。只是，能完成这么周密的计划，就算是正常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霍琦：“还要经过司法鉴定，才知道他作案的时候是否精神正常。” 晏阳打断了几人的讨论，“李向云现在只是嫌疑人，现在我们要确认的是，他到底是不是导致美珍失踪的元凶。” 萨音提议道：“我觉得可以再去询问一下美琪。或许她对李向云更了解。” 晏阳应允道：“可以。” …… 萨音再次找到美琪，向她询问关于李向云的事情。 美琪有些意外，“云先生？他是个好人。” 萨音：“怎么说？” “我和美珍刚来的时候，对这里不太熟悉，云先生帮了我们很多忙。家里的电线线路出了问题，他主动帮我们免费修理。听物业说，云先生很厉害，有时候小区哪里出了故障，他也会去帮忙。” “他是电工？”* 美琪否认道：“那倒不是，听说云先生是一名工程师，维修电路可能是自学的吧。反正像他那种聪明人，学什么都很容易。” 萨音发现美琪对李向云的评价非常高，于是又问道：“你妹妹美珍和李向云熟悉吗？” 美琪并不傻，萨音的问题指向性很明显，她问道：“你认为我妹妹的失踪和云先生有关？” 萨音回道：“他是当天回到公寓的人之一。” “不可能，”美琪突然愤怒地站起身，极力否认道，“他不可能对美珍做什么，因为……” 然而说到一半，她又突然停了下来。 察觉到她的异常，萨音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美琪犹豫了半响后，才开了口，“当天，我其实约了云先生去我家。” 萨音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你约了他去你家？” “是的，”美琪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本来那天下午约了云先生到家里，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取消了。” “什么原因？” 美琪脸上露出难为情的表情，“本来美珍下午有个面试，但是后来她说不去了。所以我就不方便把云先生叫到家里……” “你几点通知他取消的？” “2点多，我发了条消息给他。” “他回复了吗？” “他回了。” “几点回的？”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吧。” “你没怀疑过他吗？” “没有，”美琪摇头。 “为什么？” “因为……”美琪顿了一下，说道：“他在追求我。” “你对有好感？” 美琪咬了下唇，道：“对，我对他有好感。但是我并不准备答应做他女朋友。” “为什么？” “我配不上他。” “你觉得他不会对美珍下手的原因是，他喜欢的是你？” “嗯，”美琪点头，“还有一个原因，云先生和美珍之间有些误会，所以关系不太好。” “之前你不把这个情况讲出来，是因为怕他被我们怀疑？” 美琪没吭声。 萨音严肃道：“请你把手机交给我们配合调查。” 萨音把从美琪那里得知的线索告诉给晏阳她们。 晏阳道：“现在看来，这个李向云有重大作案嫌疑。” 伊玛道：“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证明李向云曾经去过美珍家，也没有证据证明李向云就是出现在地下车库的维修工。 萨音问向霍琦，“查清楚李向云的车了吗？” 霍琦点头，“李向云的车在当天2点多进入地下车库，一直到第二天早上7点多才驶离。” 萨音：“行车路线呢？” “还没完全调查清楚，但是基本上只在公司和家两地来回。” 江苑评价道：“看起来挺正常的。” “正常过了头，就是不正常了……”霍琦补充道：“我问过他的主治医师，他每个月第二周会去医院拿药，但是这周并没有去。” 晏阳道：“既然他除了公司和家哪里都没去，那么就去他的公司看看。另外，地下车库那边我们也得做个实验，看看避开监控是不是可行的。” 霍琦和伊玛还有江苑一起去往李向云所在的公司了解情况，晏阳、萨音和苏渺渺则是回到公寓进行测试。 苏渺渺用手臂托着笔记本电脑道：“我这里已经连接上监控系统了，能看到几个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从消防通道的出口开始测试，当你走到监控范围内，我就会提醒你。” 萨音点头，“好。” 经过反反复复的测试，果然找到了一条可以完美避开监控摄像头的路线，恰好可以去到李向云的车位。 苏渺渺把这条路标记好，开心道：“阿音的推理完全可行。” 萨音来到李向云车位的末端，蹲在地上查看，发现了一条特殊的印记。 晏阳辨认了一会儿道：“好像是行李箱万向轮留下的。” “嗯，有点像。” “先取证。” “好。” 另一边，霍琦三人来到李向云的公司，询问他的上司梁经理李向云的工作情况。 梁经理道：“李向云工作能力很强，就是脾气不太稳定，偶尔会和同事起冲突。两位警官，他是犯了什么事吗？” 霍琦问道：“他最近工作状态怎么样？” “工作状态……没什么问题啊！就是最近往工地跑得勤了点儿。” “工地？什么工地？” “我们公司最近承包了一个小区周围的道路修建，他是负责人之一。都是正常工作，没什么特殊的。”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行啊，这没问题。” 第74章 第74章 喵喵～ 萨音几人刚回警局没多久， 霍琦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晏队，我们发现李向云最近经常去工地，怀疑他是把美珍的尸体扔在这里了。不过， 我们在工地找了一圈，没看到可疑的地方。” 晏阳问道：“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霍琦道：“我们在调工地这边的监控……什么？你查到了……晏队，伊玛查到李向云在美珍失踪的第三天， 曾经在晚上11点多突然来到工地，还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东西， 疑似是行李箱。”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 晏队对萨音道：“走， 去把李向云抓回来。” 萨音点头， “好。” …… 对李向云的审问， 从一开始就并不顺利。 他咬定了警方没有证据，对于所有问题都一问三不知。 可见他的心理素质确实很不错。 霍琦一场审讯下来，气得牙痒痒， “这人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萨音道：“让我去试试。” 进了审讯室，萨音对李向云问了第一个问题，“你喜欢美琪吗？” 李向云毫不犹豫地道：“她是个好女人。” “她妹妹美珍呢？” “她是个疯子。” 对姐妹俩的评价竟然差别这么大…… 萨音继续问道：“你们有矛盾？” “没有矛盾， 只是她单方面看我不爽罢了，”李向云双手交叉， 坐姿很放松， “萨警官， 你是想问， 我会不会因为和美珍有矛盾就杀了她吧？抱歉， 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的。” 萨音淡定道：“纠正一下你的用词， 她只是失踪了，没人说她已经遇害。” 李向云表情凝固了片刻，才道：“不愧是警官，用词就是标准。” 萨音继续问道：“你会维修电路？” 李向云爽快地承认，“我会。” “物业说，你曾经去地下车库的机房帮忙维修过故障线路，走哪个门去的，还记得吗？” 李向云摇头，“不记得。” “我们在你家里发现一套维修工的衣服，你最近穿过它吗？” “没有。” “你在撒谎，我们在监控视频里看到了你穿这套衣服逗留了一个多小时。” “萨警官，那只是很普通的衣服而已，你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我？” “我们在你的汽车后备箱上发现了美珍的头发，你怎么解释？” 李向云依旧淡定，“可能是因为我帮美琪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她妹妹的头发带进去的吧。” “听说你最近去工地的次数比以前频繁？” “我敬业啊，萨警官。” “但是监控拍到你曾经在深夜突然去了工地，你去干什么？” “这个问题你们问了很多遍了。我怕工地有人偷材料，不放心去看看。” “工地有门卫，你担心什么？” “怕门卫偷懒，所以去看看。” “你从后备箱里拿下了什么东西？” “我拿了吗？忘了。” 见李向云装傻，萨音冷声问道：“忘了就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一个行李箱？” 李向云想也不想地否认，“不是。” “这不是记得很清楚，”萨音挑了挑眉毛，“再好好想想，不是行李箱又是什么？” 李向云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吐出两个字，“忘了。” 看来李向云果然像霍琦说的那样，是个“滚刀肉”。 看来还是要掌握决定性的证据才行。 审讯结束后，萨音一脸沉重地对晏阳道：“基本可以确定，美珍已经遇害。” 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结果，虽然遗憾惋惜，却并不意外。 晏阳了口气道：“看来只能把路挖开了。” 工地已经被她们翻了个底朝天，所有可能藏尸的地方都找了，却一无所获。 唯一的可能，就是李向云把尸体埋在了新修好的路基下面。 只是，挖开路面可不是一个小事，晏阳也得向领导指示。 肖局得知后，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你知道他埋在哪个位置吗？总不能全都挖开看看吧？” 晏阳：“……” 事情都过去半个多月了，路面也都铺得差不多了，想知道李向云具体扔到了哪里还真不容易。 萨音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我们可以测谎仪。” 肖局道：“测谎仪现在还不能拿来定罪。” “只是试探他把美珍的尸体埋到哪里而已。” 肖局想了想，“可以试试。不过，我记得你们说他心里素质很好。” 萨音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于是她们请来测谎专家，在李向云的身上佩戴了测谎仪的探头，时时记录他身体的各项指标。 另一边，苏渺渺也拿出了自己的电脑。 江苑好奇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也做个实验，”苏渺渺给江苑讲解道：“我之前建了一个模型，可以根据人的微表情来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一直没派上用场，现在可以试试了。” “这个准吗？” 苏渺渺坦白道：“不知道啊。我从资料库里录入以前几百名名罪犯的审讯录像，然后把他们说谎的片段裁剪出来，录入到了系统里做分析。” “怎么才几百个……”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没那么多时间，”苏渺渺瞪了江苑一眼，“看你这么闲，不如来帮我录入数据。” 被抓壮丁的江苑：“……行吧。” 除了江苑，还有苏渺渺的小徒弟米乐。 三人这边疯狂地录入数据，那边萨音的审讯也接近了尾声。 整个测谎过程大概持续了三四个小时，包括一开始的测前询问，解释程序等等。 通过精心设计的问题，让被测试的犯罪嫌疑人出现生理变化，继而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在测试结束后，测谎专家出具了一份报告。 报告里显示，李向云在整个测谎过程中，脉搏稳定，心率正常，无明显出汗、急喘等现象。 专家说：“哪怕他真的什么都没做，也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淡定。” 萨音突然想到李向云服用的药物，询问测谎专家，“听说抗精神类药物会产生情感淡漠的副作用，李向云有没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测谎专家摇了摇头，“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太清楚。” 测谎仪这边失败后，萨音也不由得觉得失望。 在回了办公室后，她发现大家都围在自家女友的电脑前，不由得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阿音，你回来了！快来看，我用软件发现李向云在你提到一个地点的时候，微表情显示他说谎了。”苏渺渺抬头发现萨音回来了，兴奋地道。 萨音走了过来，“什么软件？” “我最近刚做的，”苏渺渺解释了一番后，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萨音，“你觉得这个可信不？” 萨音把苏渺渺说的那段拿出来看了一遍，却是根本没看出来李向云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苏渺渺见状道：“是软件分析出来的，肉眼不太能看出来。不过，我数据库的资料比较少，结果不一定准确。” “我看挺靠谱的，”江苑支持道：“说不定比那个测谎仪都厉害。” 萨音看向晏阳，“晏队，你觉得呢？” “你不是说‘活马当司马医’？那就试试吧！大不了让警局多赔人家点儿钱。” 伊玛笑道：“肖局要是听到你这话，肯定要骂人。” 晏阳瞪她，“你要是不打小报告，肖局就不会知道。” 既然确定了地点，那剩下的就是开挖。 施工公司那边起初是不愿意的，毕竟要是路下面真埋了死人，还是他们公司的员工做的，这说出去对公司的名声不好。 不过，这也由不得他们，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划定了一块区域后，工人便开了挖掘机过来开挖。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路面被挖开，露出下面的路基。 再将路基一尺一尺地挖开，碎石和沙子被挖机清理到一旁。 萨音等人在旁观察，直到灰黑色的皮箱露出了一个角。 “找到了！” “快，把它挖出来！” “小心点，别碰坏了。” …… 当行李箱被挖出来后，现场勘查人员上前取证。 其实，不用打开大家也已经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因为担心苏渺渺接受不了，萨音捂住了她的眼睛，把她推到人群后面。 苏渺渺很听话地没有上前，但是眼眶刷地红了。 虽然她和美珍并不算太熟悉，但哪怕是个不认识的人，遭受如此大的劫难，也让人心生不忍。 等到法医把箱子打开，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是做了初步的鉴定后，就连人带箱子被运走。 至此，已经有决定性证据给李向云定罪——哪怕他不承认。 不过，李向云在被告知尸体找到后，并没有再硬撑下去，很快就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在美珍失踪的当天，李向云本来是应美琪的邀约去她家中私会。 但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美珍。 美珍对李向云不喜，因而虽然开了门，但态度很差，还让他不要纠缠自己的姐姐。 李向云顿时心生愤怒。 他认为美珍是他和美琪之间的阻碍，只要美珍消失，美琪就会同意和他在一起。 于是，他抄起玄关处的一个陶瓷摆件，朝着美珍的头部砸了下去。 由于他是突然暴起，美珍根本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砸晕了过去。 看着已经晕过去的美珍，李向云又用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直至美珍窒息身亡。 后面处理尸体的过程就和萨音她们推理的差不多了。 只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当天警察入户调查时，美珍的尸体就装下在他床下的行李箱里。 而李向云却一脸淡定地应付警察，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绕开监控把行李箱搬运到自己的车上。 第75章 第75章 喵～ 案件告破后， 萨音和苏渺渺这种公寓陆陆续续搬走了好几户人家。 也包括美珍的姐姐美琪。 她离开的时候，状态很差，脸色愈发苍白， 身形消瘦，看起来十分颓唐。 苏渺渺有心劝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妹妹美珍的死， 虽然不是美琪的错，但她遇人不淑是导致妹妹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只是， 代价太惨烈了，放到任何人身上恐怕都无法原谅自己。 萨音拍了拍苏渺渺的肩膀， “她会想开的。” 苏渺渺叹气， “希望吧。” 时间或许是剂良药， 能抚平岁月留下的创伤。 “我们也搬家吧， ”苏渺渺抬头看向萨音。 萨音并不意外苏渺渺的提议，“搬去哪里想好了吗？” “嗯，我托老**忙打听了， 他给了我几个地址，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看看。” “好。” 老黑给的几个地址虽然不是市中心繁华的地段，却也都是高档小区。 毕竟萨音还要上班， 太远了的话通勤会比较辛苦。 对于苏渺渺而言，攒钱的目的就是为了生活得舒服。 于是在和萨音一一看过之后， 挑选了一个配套设施最完善的小区。 “我看你是喜欢附近的那条小吃街吧？”萨音用手指刮了刮女友的鼻子宠溺地问道。 “是啊， ”苏渺渺大方地承认， 反问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 ”萨音拉着苏渺渺的手晃了晃， “渺渺喜欢的，我也喜欢。” 两人正商量着新房怎么装修， 走到公寓楼下时，突然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穿着米白色外套，妆容精致，笑容温婉，对着苏渺渺喊了一声，“渺渺。” 苏渺渺的脸却刷地沉了下来。 萨音认出这人正是苏渺渺的母亲——汪盈。 “渺渺……” “别叫我！” 汪盈见苏渺渺十分抗拒见到自己，顿时露出伤心的表情，“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但是我有非要见你不可的理由。” 苏渺渺毫不留情地拒绝，“那是你的事情，别来烦我。” “你父亲重病，时日无多，你不去看看他吗？”汪盈问道。 “都离婚了还这么关心前夫，是觊觎他手里剩下的钱吗？我劝你放弃这个念头，他早就把钱败光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倒是可以替他还债。” 萨音从未见过自家猫猫如此语气如此尖锐的时候，可见气得不轻。 她拍了拍苏渺渺的背，“咱们上楼。” 苏渺渺缓和了一下表情，“嗯。” 两人走到公寓门口，听到汪盈又唤了一声。 “渺渺，”汪盈叹息，“你和你父亲的性格一样，总是这么固执，总是误解我的心意。” 苏渺渺听到这话扭头怒道：“闭嘴！你有什么心意？你只有自私自利，自以为是，把别人当傻子糊弄！我再说一遍，我不想看见你，请你立刻离开！” 气鼓鼓地回到家，苏渺渺从笼子把毛球兽抱了出来，撸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和缓下来。 萨音看着毛球兽顶着乱蓬蓬的毛可怜兮兮地叫了两声，不由得觉得好笑。 “不气不气，不值得。” 苏渺渺瘪了瘪嘴，“我知道她的性格，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指不定还会再来。” “先不提她，”萨音亲了亲苏渺渺的额头，问道：“你准备去医院见见你父亲吗？” 苏渺渺迟疑了片刻道：“等他真的要死了，我再去。” “嗯，不管你怎么选，都不要有心里负担，也不要难过。” “我早就过了难过的年纪了，”苏渺渺把毛球兽放到了地上，看它呲溜一下自己回了笼子，然后转身把脑袋埋进萨音的颈窝，闷闷地道：“他们都不是合格的父母，凭什么让我做个合格的孩子。” 萨音心疼地抱住猫猫，在心里想：如果能早点遇到渺渺就好了。 之后的几天，汪盈并没有出现，就当萨音以为她已经放弃了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下班走出警局，看到她正等在门口。 “聊一聊？”汪盈问道。 萨音思忖片刻，点头，“好。” 就近找了一间咖啡厅，汪盈询问萨音喝点什么。 萨音道：“白水就好。” 汪盈点单后，打量了萨音一会儿，道：“渺渺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错。” 萨音不动声色地回道：“谢谢夸奖。” “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来找你，”汪盈没准备寒暄太多便进入了主题，她语气有些无奈，“渺渺现在不愿意和我沟通，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当然，如果你是她信任的人，我和你说也是一样。” 萨音问道：“什么事？” “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汪盈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摊开后放到了萨音面前。 上面是一篇关于学术论文发表的新闻，论文的内容萨音看不懂，但是可以确定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研究成果。 而发表论文的研究团队负责人，名叫苏陆。 看到这个姓氏，萨音立刻联想到了苏渺渺。 “我想你也猜到了，渺渺的父亲，我前夫，就是这项研究成果的拥有者。他这些年抛妻弃子，为的就是这个。现在好不容易达成了，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是不是觉得很讽刺？” “抱歉，我没权利对他人的人生做出评价，”萨音把这张纸还给汪盈，然后问道：“这个和渺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汪盈看向萨音，“苏陆的研究项目创造的价值高达10亿，而他本人拥有研究所40％的股份。渺渺是他唯一的法定继承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萨音挑眉，“那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做为苏陆的前妻，汪盈没有继承苏陆遗产的权利。 而且，在渺渺的印象里，她的母亲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断不会做无用功。 “我是渺渺的母亲，我为她争取利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萨音并不吃她这套，“汪女士，我们不如坦诚一点，何必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耽误时间？” “萨警官，不要对我的敌意这么大，”汪盈无奈地笑了笑，“我没有恶意，只是担心渺渺继承她父亲的遗产不会那么顺利罢了。” 萨音蹙眉，“你的意思是？” “苏陆手里的股份毕竟只有40％。现在有人在市面上花重金收购股份，一旦股份占额超过50％，那么研究所的权利就会转交于他人手中。” 汪盈看向萨音，“你是警察对商场上的这些弯弯绕绕可能不太了解。如果对方拿到研究所的决策权，可以将项目专利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授权给被他控股的其他公司。那么，渺渺就算能继承40％的股份，拿到手的钱也非常少。” 萨音这回明白了汪盈的意思。 “但是，渺渺对这些并不了解，告诉她也没什么用处。” “当然有用，”汪盈搅了搅咖啡，“将水搅浑，让那人收购不到那么多股份，不就行了？” 这话说的倒是简单。 以萨音的了解，比起继承父亲的股份，渺渺更不想被这对父母打破她平静的生活。 “抱歉，汪女士，”萨音决定终止这次没有意义的对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和渺渺对于这些纷扰不感兴趣。” 汪盈腾地站起身，质问道：“你知道那是多大一笔财富？你一个小警察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钱，难不成你要渺渺跟着你过苦日子不成？” 萨音表情严肃下来，她望着汪盈，一字一字地道：“渺渺说，她这辈子最苦的日子是童年。” 汪盈：“……” 萨音非常失望地发现，汪盈的眼里只有惊讶，并没有一丝后悔的情绪。 “我还是希望你和渺渺能慎重考虑，”汪盈很快就恢复了雍容的神态，“就算你们不想搅进这趟浑水，并不代表别人会相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说罢，汪盈把一张名片推到萨音面前，“如果想通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 离开咖啡店，萨音正考虑要不要把汪盈的事情告诉苏渺渺，却突然接到苏渺渺的电话。 “阿音，刚才有个名叫‘胡綦’的人给我打电话，自称是我‘父亲的朋友’，想约我见面聊一聊。我拒绝了，但是我又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目的，所以想查一查他的底细。你觉得怎么样？” 萨音心里一沉，立刻想起方才汪盈的那番话。 看来她的预言要成真了。 萨音道：“等我回去，我们一起查。” “好，我等你回家。” 回到家中，苏渺渺抱着电脑来到萨音身边，和她并排坐在沙发上，分享自己的调查结果。 “这个胡綦，是老苏的合伙人。老苏没有钱，一开始是技术入股，占40％的股份，这个胡綦占60％。不过，后来他觉得老苏是在浪费他的钱，于是决定撤资。卖掉了50％的股份，只留下了10％左右。” 苏渺渺记得，那时候老苏因为胡綦撤资导致研究所无法维系下去，不得不到处借钱，拉赞助。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本就不多的精力就更分不出来照顾苏渺渺了。 不过，苏渺渺对胡綦倒是没有什么迁怒。 毕竟老苏做为父亲对女儿不上心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想着，他突然上门肯定是因为老苏，就查了一下，发现老苏出息了，”苏渺渺把一个熟悉的新闻界面打开，给萨音看，“他研究了那么多年，也不算白瞎，总算是有成果了。让我数数……这上面估值竟然有10亿？不是骗人的吧？” 苏渺渺嘀咕了一堆，转头看到萨音的复杂的神情，纳闷儿道：“阿音，你怎么了？” 萨音摸了摸女友的头，“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 苏渺渺：“嗯？” “你母亲，汪盈今天来找我了。” 第76章 第76章 喵喵～ 萨音给苏渺渺描述了一番汪盈的说辞， 问道：“你会怪我擅自主张去见她吗？” 苏渺渺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早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多打听点消息也行。” 萨音欣慰道：“渺渺成熟了。” “我不是成熟了，”苏渺渺抱着萨音的腰， 把头埋进她怀里，“我现在有后盾了，所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可以大胆去做想做的事情。” “也不用那么大胆，”萨音哭笑不得， “安全第一位。” “那是当然！不过，现在看来， 汪盈和这个胡綦至少不是一伙儿的。” “未必。” 苏渺渺迷茫地看向萨音， “什么‘未必’？” 萨音分析道：“表面上看， 汪盈是支持你和胡綦争斗， 拿到研究所的掌控权。但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呢？你和她的母女之情非常淡薄，她如果寄期望于从你手中分一杯羹， 就不会这么多年对你不理不睬。” 苏渺渺点头， “就算她帮我，我也不会记她的好。何况， 我根本不相信她会真心帮我。” 萨音继续道：“胡綦找你，我猜， 他大概率是想收购你父亲手中的股份。” “那他为什么不找老苏？老苏还没死呢吧？” “也许老苏不愿意卖给他呢？你也说过， 胡綦当年突然撤资， 给了你父亲不小的打击。现在他又要收购股份， 你父亲很可能记恨他当年的所作所为， 不肯卖给他。” 苏渺渺想了想苏陆的脾气，点头附和， “确实……不过，我还是没明白，你说我妈和胡綦是一伙儿的是为什么？” “这是一场博弈，”萨音试图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把这里面的利益关系讲清楚，“你母亲很清楚，你就算拿到了股份，对研究所的管理也一窍不通，最好的结果就是转卖出去。而胡綦就是个现成的卖家。” 苏渺渺琢磨了一下，似有所悟，“所以，我母亲不是从我这儿拿好处，而是从胡綦那里！” “是的。而且，她也不希望胡綦太顺利从你手中把股份拿到手。” 苏渺渺又不懂了，“这是为什么？” 萨音反问：“太容易怎么显出她的作用？这么做，既可以缓和与你的母女关系，又可以从胡綦手中拿到好处，属于‘一石二鸟之计’。” 苏渺渺咬了咬牙，“那她还真是好算计。” 以上的推测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萨音从不相信这个世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汪盈刚接触她，胡綦那边就联系上了苏渺渺。 制造这种紧迫感，无非是想让她们自乱阵脚，按照他们的“剧本”往下走罢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苏渺渺问道。 萨音叹了口气，摸了摸苏渺渺的脑袋，“事已至此，去医院看看你父亲吧。那毕竟是他毕生努力得来的研究成果，该怎么处置也应该尊重他的意见。” 苏渺渺“嗯”了一声。 …… 苏渺渺和萨音赶到苏陆的病房时，恰好遇到了汪盈。 这对儿往日夫妻见面，果然气氛不佳，说几句就吵了起来。 “你再劝我也没什么用，我有自己的打算。” 苏陆语气坚决，似乎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汪盈话说的直白，“你不放心把股份交给我打理，无非是怕我把钱独吞了。那你可以和我签署协议，到时候按时给渺渺打款，这样不就行了？” 苏陆摇了摇头，“我不信你的话。我宁可渺渺拿不到一分钱，也不要和你扯上关系。” “是我她亲妈，我能对她怎么样？” “你做过的事情，我不想再复述一遍。当然，我也没有立场指责你……总之，我们都离渺渺远一点才是最好的。” “你个老固执！” 汪盈见劝说不了苏陆，怒气冲冲地往病房外走，正好撞见了站在门口的萨音和苏渺渺。 苏渺渺本以为她会说点什么，但汪盈只是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看她在老苏那里吃瘪，我觉得很爽快，”苏渺渺小声在萨音耳边说道。 萨音无奈，“快进去吧。” “* 好。” 苏渺渺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门，喊道：“老苏，我来看你了。” 躺在病床上的苏陆看到苏渺渺，没好气地道：“你来干什么？” “给你养老送终啊，”苏渺渺几步来到病床前，仔细端详了一番，“还好，还好，看着还挺精神的。” 苏陆没理会苏渺渺的话，抬眼看向她身后的萨音。 “这位是？” “您好，”萨音自我介绍道：“我叫萨音，是渺渺的伴侣。” “伴侣？你们结婚了？” 萨音：“……还没有。” 苏陆又道：“还没有结婚怎么能自称伴侣？” “老苏，你别为难阿音。一张结婚证能证明什么？你和我妈当年也领证了，难道就过得幸福了？” 苏陆瞪了苏渺渺一眼，“胳膊往外拐的傻子。” 苏渺渺抱住萨音的手臂，“听你的才是傻子。” 苏陆也懒得和苏渺渺废话，直接下了逐客令：“你既然已经有了稳定的生活，就别来觊觎我的这点财产。你妈那边不管说什么，你都别信。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 “好不容易来看你一趟，这么着急让我走干什么？”苏渺渺一屁股坐在病房旁的椅子上，“你也知道我妈的性格，不会轻易放弃。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应敌？” “你懂什么？”苏陆冷哼一声，“我和她的较量，和你没有关系。” “是啊，”苏渺渺也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你们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妈，偏偏都和我没有关系，你说这事怪不怪？” 苏陆叹气，“我知道你怪我和你妈忽视你。但是事已至此，补救也没什么意义，你就当自己是孤儿吧。” 苏渺渺被气笑，“行，那我就当自己是孤儿。” 说罢，拉着萨音气冲冲地跑出了病房。 走出医院，萨音拉住苏渺渺，“不是说好了问问你父亲的打算，就这么离开吗？” 苏渺渺又委屈又生气，“又不是我不问，是他不肯说嘛！” 萨音叹气。 苏陆显然是故意说些难听的话，把渺渺气走。 偏僻渺渺也沉不住气，中了激将法。 “那现在要怎么办？”苏渺渺听完萨音的解释，懊悔道。 萨音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如听你父亲的话，咱们去领个证吧。” “行……啊？”苏渺渺瞪圆了猫瞳，“领，领证？” “是啊，”萨音笑道：“虽然现在求婚有些仓促，但是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名分呢。” “什么嘛，”苏渺渺撇开眼，耳朵通红，“求婚怎么能没有戒指和鲜花，这么草率……” “鲜花可能要后补了，但是戒指……”萨音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竟是一对儿戒指。 她拿起两枚戒指，一只递给了苏渺渺，声音温柔缱绻，“帮我戴上，渺渺。” “你这傻狗，怎么准备了戒指，却让我来戴……” 苏渺渺虽是抱怨，却还是接过戒指，怀着一颗激动雀跃的心，将戒指稳稳地戴进了萨音的食指。 萨音眼里带着笑意，“现在轮到我了。” 她轻轻捧起苏渺渺的手，拿起小巧的戒圈，一寸一寸从指间推进，最后落以轻吻。 苏渺渺有些羞涩地把手收了回来，抱怨道：“这么多人呢！也就你会选在这么不浪漫的地方求婚。” 萨音承认自己有些冲动，但求婚是她早就安排在日程上的事情，虽然唐突了些，但她并不后悔。 她认真地告诉眼前自己深爱的人，“渺渺，你知道，我从未想过和其他人度过余生。” 苏渺渺却伸手捂住她的唇，“再说下去，我要起鸡皮疙瘩了。表白的话，真的不能回家悄悄和我一个人说吗？” 平时萨音看起来冷静自持，只有在这种时刻，才显出萨摩耶身上的那股傻劲儿来。 萨音笑了起来，“先去领证，然后再回家。” 在回家前，萨音还是带着苏渺渺去了一趟花店，选一大束红玫瑰，亲手放到苏渺渺怀里。 于是，苏渺渺就捧着这束玫瑰花，和萨音一起去婚姻登记处领了证。 苏渺渺看着手里的小本本，喃喃道：“以后，我就已婚人士了？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萨音跟着附和，“我也有同感。” “然后我们该做什么？” 萨音想了想，“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这个主意不错，”苏渺渺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还等什么，那就走吧！” …… 在领证以后，苏渺渺和萨音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先前看中的房子已经和卖家谈好了价格，只等着办理手续，然后就可以着手装修了。 所以苏渺渺最近的精力都放在规划未来的小家上，很少过问苏陆和汪盈那边的情况。 而那个胡綦，在苏渺渺拒绝和他见面后，竟也消停地没有再来打扰。 苏渺渺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她觉得老苏既然不让她参与，那就不参与好了。 反正她对获得一大笔遗产确实没有什么兴趣。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月过去。 苏渺渺突然接到了医院传来的消息，说老苏因抢救无效在当天凌晨去世。魔/蝎/小/说/m/o/x/i/e/x/s/.c/o/m THE END 第77章 第77章 喵喵喵～ 苏渺渺亲缘关系淡薄， 和生父、生母都不亲近。 但真要比起来，对苏陆的好感还是要多于汪盈一些。 倒不是苏陆给过苏渺渺多少温情，而是苏陆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他对苏渺渺漠不关心， 也从不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就像他说的，让苏渺渺把自己当个孤儿就好。 而汪盈是一个贪婪且自私的人，她并不想承担育儿的辛劳， 却又想通过苏渺渺从苏陆身上攫取利益。 苏渺渺对此感到厌烦，所以很少愿意和汪盈见面。 但是， 现在她们一同出现在了苏陆的葬礼上。 葬礼举办得非常简单，但是吊唁的人却不少。 毕竟苏陆也算得上一个有名气的学者， 何况他最近刚因为一项研究成果获得了极高的荣誉。 苏渺渺听到一些讨论， 关于老苏的研究所以后花落谁家， 以及研究成果的专利可以卖多少钱等等。 汪盈站在苏渺渺身边， 一身白色的衣服衬得她气质素雅，姣好的面容让人看不出她的年纪，但说出的话却充满了铜臭味儿。 “渺渺， 你父亲现在去世了，你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一会儿葬礼结束，就去找一个叫蔡建的人， 他是你父亲的律师。” 苏渺渺目视着灵堂上苏陆的黑白照片，道：“老苏说他什么都不会留给我， 让我把自己当做是孤儿。所以， 律师我就不找了。” 汪盈冷笑一声， “他只有一个女儿， 不留给你难道留给外人吗？而且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 那么一大笔钱，我不信你不动心。我们母女俩联手把项目成果拿到手， 以后哪怕是吃专利费，也足够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动心的人是你，”苏渺渺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看过老苏最后一面了，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汪盈没料到苏渺渺竟然说走就走，想要拉住她，突然被一只手臂打断。 “抱歉，汪女士，渺渺她不想留在这里，我们要离开了。” 萨音把苏渺渺揽到身边，冷声对汪盈道。 “是你，”汪盈觉得说服不了苏渺渺，转而看向萨音，“萨警官，渺渺任性，你应该很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吧？” 萨音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完全支持渺渺的决定。” “你们俩……”汪盈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会后悔的。” “后悔的也许是你呢？”苏渺渺挑了下眉。 眼看着汪盈被苏渺渺气得快要爆发，萨音立刻带人离开。 不管怎样，这是渺渺父亲的灵堂，无论如何都要尊重死者。 …… 回到家以后，苏渺渺把三只毛球兽都抱了出来，在自己身边围了一圈。 萨音看出她情绪不高，安慰道：“生老病死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想开点。” “我不是因为这个难过，”苏渺渺打了个哈欠，捞起一只毛球兽放在怀里，“我是有一种预感……” “什么预感？” “我妈，很可能会被老苏摆一道。” 萨音没明白苏渺渺的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我妈看着精明，但是她从来没斗得过我爸。否则，她也不会选择离婚了。而且老苏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他说不会把遗产留给我，那就肯定不会。” “如果你父亲真的这么做，那么你母亲所有的谋划就都不可能实现。” “是啊，”苏渺渺带着一丝快意地说道：“我很期待她知道结果的那一天。” 然而，此时的萨音和苏渺渺都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和她们设想的完全不同。 苏陆留了遗嘱，但这份遗嘱上并未写明他的遗产分配问题，而是揭露了一个真相。 那就是——他那份获奖的研究成果存在重大的理论缺陷，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成立。 也就是说，苏陆推翻了自己用毕生精力凝聚的心血。 这条消息迅速席卷了全国，网上都是关于这件事的报道。 苏渺渺得知的时候，简直是目瞪口呆。 “这……也太狠了。” 苏渺渺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身体还算康健的老苏会突然间离世，或许他自己也经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 “你父亲不想把你扯进这件事里，反而是对你的保护，”萨音评价道。 苏渺渺点了下头，“老苏这件事做的还算有良心。” 都说人死债消，但苏陆这件事的影响并不会随着他死去而停下。 他所在的研究所、奖项的主办方，甚至一些有关部门，都饱受舆论冲击。 认为这是学术欺诈，是破坏国内研究环境的恶性事件。 好在这一切都没波及到苏渺渺身上。 只是不久后，她收到了汪盈发来的消息，她告诉苏渺渺她准备出国，以后也不会再回来。 苏渺渺没回复，反正汪盈对于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苏渺渺悄悄告诉萨音，“我妈她也偷偷收购了一部分研究所的股份，如果再加上老苏手里的，恰好有50％。不过，现在她可赔惨了，再不走，那些债主都得找上门来。” 萨音好笑地问她，“你现在告诉我，不怕我找人把她抓回来？” 苏渺渺耸了耸肩，“那就抓回来呗，反正也是她欠人家的。” …… 一年后，苏渺渺和萨音的新房终于到了可以入住的时候。 她们举办了一个乔迁宴，把好友们都叫了过来。 江苑羡慕地道：“渺渺和萨音的审美真不错，这房子看起来好温馨。” 霍琦道：“等咱们买新房的时候，也让她们帮忙参谋参谋。” “想得美，”端着果盘走来的苏渺渺瞪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不知道装修有多磨人，我都快累死了。” “传授点经验嘛！”霍琦厚脸皮地道。 “经验嘛……就是尽量不要自己装，踩坑的地方太多了。” 萨音拿了几个杯子过来给大家倒果汁，闻言走到苏渺渺身边道：“渺渺辛苦了。” 苏渺渺身体往后一靠，靠近萨音怀里，“反正这是我们的家，辛苦一点也值得。” 霍琦调侃道：“这下好了，饭还没吃，狗粮先吃饱了。” 萨音瞥了她一眼，“你要是羡慕，就早点和江苑领证，别让人家一直等着。” 江苑刷地一下红了脸，“我们还没见家长。” 苏渺渺“啧”了一声，“这么久还没见？霍琦，你不是欺负人家江苑吧……” “没有，没有，”江苑连忙替霍琦解释，“我们父母都在外地，距离挺远的，见一次面不容易。” 霍琦把手搭上江苑的肩膀，“我觉得萨音说的有道理，下次放假，带我去你家里见见父母？” 江苑“啊”了一声，“真要去？” “是啊，”霍琦点头，“不去怎么商量婚事？” 眼看着江苑的脸越来越红，苏渺渺和萨音适可而止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过了一会儿，老黑也来了，只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大家都认识的人——唐森医生。 唐森医生把手里的礼品袋交给萨音，问道：“我不请自来，你们不会介意吧？” 萨音道：“当然不会。” “放心，我不会久待，只是来表示一下祝贺。” 苏渺渺听到声音走了过来，看了眼满脸心虚的老黑，然后才看向唐森医生。 “唐森医生，我听说你已经不再心理诊所任职了？” “是的，”唐森医生笑了笑，“我准备在一家药品研发公司任职。” 苏渺渺不知怎地突然想起唐森医生办公室那些有毒的植物，不由得好奇道：“研发什么类型的药品？” 唐森医生点头，“专门研究精神类药物，希望可以给精神类疾病的患者带来帮助。” “那还挺不错的。” “我也觉得很有意义，”唐森医生对两人道：“祝贺你们在新房子里生活愉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 在唐森医生走后，苏渺渺对老**：“怎么回事，解释一下吧？” 老黑摸了摸鼻子道：“我小叔今天心情好……” “心情好就突然跑过来我家祝贺？”苏渺渺冷哼一声，“你少糊弄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彭斯你们还记得吧？就是那个自首的家伙……今天在狱里自杀了。” 苏渺渺闻言一愣，随即脊背升起一股寒意。 她甚至怀疑，彭斯的自杀也是唐森医生算计好的结果。 萨音拍了拍苏渺渺的肩，“他很危险，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他对我们没有什么敌意。” 老黑点头，“小叔不会对无关的人下手。” 苏渺渺冷哼，“你倒是对他挺信任。” 老黑尴尬地笑了笑，“我说的是实话。” 这样一个插曲并没有影响苏渺渺和萨音的心情，在乔迁宴结束后，大家一起把一片狼藉的客厅收拾好，然后散了场，各自回家。 当天晚上，苏渺渺在新家里睡了一个好觉。 早上她睁开眼的时候，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 她看了眼在自己身边还熟睡着的伴侣，变回兽形，趴在阳光照着的位置。 萨音在一阵喘不上气的憋闷中醒来，看着蹲在自己胸口，一脸无辜的猫咪，无奈地道了声“早安”。 “喵～”苏渺渺也回了一声。 萨音笑了起来。 真是甜美的负担呢……魔/蝎/小/说/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