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继母不作妖,求掌印大人轻点宠》 第175章 城阳侯老夫人脸色一沉。 她看了看李氏一眼,却见她神色冷静,好似胸有成竹一般,顿时也放下心来。 看来女儿是已经清楚这老虔婆的来意了。 “倒是辛苦老夫人操心了,如兰是国公府的嫡女,若是出嫁旁的不说,这嫁妆,想必您老人家还是得多多操持的,如今府里正是多事之秋,也亏得老夫人慈爱,我这个做母亲的就先谢过了。” 宁老夫人:.......... 这李氏今日怎么这般难缠? 如兰是她唯一的女儿,竟然真的这般狠心? 宁老夫人悄悄打量了一下李氏,见她果然并无她想象的慌张,一脸的平和,心里顿时觉得没谱了。 花厅里陷入一片尴尬。 半晌之后。 “唉,我这个做祖母的,自然不会亏待了如兰。只是,如今府里的情形,你也是知晓的,自从你离开,明池那孩子啊,就越发胡闹了。现如今在外面闯了祸事,我也是日日发愁,只怕是顾及不上,委屈了如兰啊!” 她说完这话,还故作为难的叹了一口气。 李氏哂然一笑。 终于还是说到重点了吧! “原是这样啊,唉,若是这般,那还不如让如兰跟着我,日后好歹还有她外祖父外祖母照拂,我的嫁妆将来也好贴补给她,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宁老夫人一愣。 城阳侯老夫人点点头, “说的有道理,如兰是我们城阳侯府的外孙女,这婚事嫁妆一事上,我们自然得跟着上心,若是宁老夫人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不如还是住在我们府上吧,府上若是真有什么为难,该帮的,我们还是要帮的。” 她眸子里满是嘲讽。 说了半天的闲话,还不如直接说重点,省的在这绕圈子的,浪费彼此的时间。 宁老夫人听了城阳侯老夫人的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暗暗恼怒,却又不好发作。 她咬了咬牙,决定不再绕圈子,索性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侯夫人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直说了。实不相瞒,明池这孩子在外面欠了一笔赌债,足足八万两银子。若是不尽快还上,怕是会丢了宁国公府府颜面,那孩子如今也是怕了。我这一把年纪,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所以才想着,李氏身为母亲,也照拂了明池多年,毕竟明池名义上还是她的儿子,所以,您看.........” 李氏心中冷笑,果然不出所料,这宁老夫人绕来绕去,就是为了让她出这笔银子。 这银子,她为了自己的女儿,可以出。 只是,这宁国公府的脸面,她是还是要撕下一层的。 她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道, “老夫人,我已经和宁国公和离,与宁国公府再无瓜葛。如兰虽是宁国公府的血脉,但她如今跟着我,我自然会为她的未来打算。至于宁世子的赌债,那是他自己犯下的过错,与我何干?” 宁老夫人脸色一沉,刚刚还放软了一些的语气,顿时又有些刺耳了。 “说的那般好听,结果不过是一句空话啊!” 城阳侯老夫人忍不住开口, “宁老夫人,您这话说得可就没道理了。你孙子在外赌博欠债,却要我女儿来偿还,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若是真为如兰着想,就不该拿她来威胁我们。” 宁老夫人被怼得哑口无言,却还是不死心, “侯夫人,你别以为我是在威胁你们。这八万两银子,若是还不上,明池可就完了。他是宁国公府的独子,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国公府的香火可就断了。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如兰失去兄长,看着国公府家破人亡吗?” 李氏心中暗自思量,宁国公府没什么存银,她是清楚的。 只是,依着老夫人的性子,能说到这个地步,到底是她手里的私房银子真的没了? 还是说她纯纯就是想让自己做这个冤大头。 “老夫人,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我有心无力。您若是真的为宁世子着想,不如把国公府的那些田产铺子卖了,凑出这笔银子。” 宁老夫人脸色大变,面上说不出是心虚还是恼恨。 “你这是什么话?国公府的田产铺子,那是祖宗传下来的基业,怎么能说卖就卖?” 宁老夫人见李氏态度坚决,心中有些着急, “李氏,你再好好想想。只要你出了这笔银子,我保证,以后不再干涉你和如兰的生活。如兰可以跟着你,她的嫁妆我也会准备得妥妥当当。” 李氏心中冷笑,可是也确定了一件事情。 瞧着老夫人刚刚那心虚的模样,她手里的铺子,该不会真的没了吧! 若是这般,那便能理解,她今日这般不要脸面的讨银子了。 城阳侯老夫人看着那老虔婆一副不要脸的痴缠模样,眉头皱了起来。 “这银子,我们府上可以出。” 她这话一出口,宁老夫人顿时大喜过望。 “当真?” “母亲......” “外祖母......”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李氏惊呼出声之后,便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忙回头望去。 正见着宁如兰在赵氏的陪伴下,站在花厅门口,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如兰.......” 宁老夫人看着孙女突然现身,一时间有些尴尬,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古怪。 这个孙女 ,她今日开口,便是打定主意,撇下了她。 可是,被她这么看着,心里终归是有些发虚的。 只是,下一刻,她就暗暗告诉自己。 这孩子随了她那母亲,一身反骨,是个养不活的,且女子嫁人之后,少有维护娘家的,日后带回去,少不得贴上嫁妆,养个白眼狼,还不如用她逼着李氏出了这笔银子。 “祖母,您刚刚是说真的吗?” 宁如兰直直的走了进来,微微躬身行礼,便定定的站在宁老夫人面前。 “只要我母亲和外祖母出了那八万两银子,以后,我便可以跟着我的母亲生活了是吗?那您这个孙女,还真是值钱啊!” 李氏心中一疼,可却并未言语。 有些事情,如兰早知道,也省的日后被人哄骗。 宁老夫人脸色尴尬,故作冷静的轻咳了两声, “咳咳,你这孩子,怎么能这般说话?” 第176章 宁如兰直直地盯着宁老夫人,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难道不是吗?我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啊?母亲九死一生的生下我,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如珍如宝,到头来,祖母竟然还要将我母亲生下的女儿,卖给她自己?” 宁如兰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质问。 宁老夫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乖巧的孙女,今日竟会如此直白地质问她。 “如兰,你别胡说八道,祖母怎么会卖你呢?祖母只是想让你母亲帮衬一下你兄长,他如今深陷困境,难道你身为妹妹,忍心看他不管?” 宁老夫人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可那语气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兄长是自己犯下的过错,为何要让母亲和外祖母来承担?” 宁如兰毫不退缩, “这些年,我在国公府,您何时真正关心过我?真心假意,我还是分得清的,只是没想到,如今却为了兄长的赌债,您竟然还能卖我一回?” 宁老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李氏走上前,轻轻抱住宁如兰, “如兰,别难过。母亲在这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李氏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眼神坚定地看向宁老夫人, “老夫人,今日既然话已说开,我就只问一句,只要出了八万两的银子,如兰是不是就和你们宁国公府没有关系了。” 城阳侯老夫人也在一旁说道, “若是你宁国公府真的没有这笔银子,我们出了就是,只是怕你日后反悔,拿着长辈的身份,拿捏我们如兰啊!” 宁老夫人心中恼怒,但又不敢发作,毕竟现在还指着李氏和城阳侯老夫人出银子救宁世子。 若不是陛下下了旨意,逼着宁国公尽快处理此事,宁国公府又实在是拿不出来,她哪里会这般舍下脸皮。 自己的儿子还以为她手里有什么私房银子,殊不知这些年不止贴补明池那孩子,就是青州那边的兄长和侄子,她也是贴补了不少,手里哪里还有什么银子啊! 只是,这一切,自己的儿子宁国公都不知晓罢了。 她咬了咬牙,说道, “自然不会,明池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那些债主逼得紧,若是再不还钱,怕是真要见官了,他身子虚弱,我这个做祖母的,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说着,宁老夫人竟然挤出了几滴眼泪。 李氏心中冷笑,她才不会被宁老夫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所打动。 “老夫人,您的苦处我们理解,但这银子,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拿出来。” “那你们想怎样?” “立下字据。” 李氏毫不犹豫地说, “只要您立下字据,保证拿到银子后,不再干涉我和如兰的生活,以后也不会再以任何理由向我们索要钱财,我们就出这八万两银子。” 宁老夫人心中一喜,连忙点头, “好,好,我答应你们。不就是立下字据吗?我这就找人来写。” “且慢。” 城阳侯老夫人突然开口,“这字据的内容,可得好好斟酌斟酌。不能让您钻了空子。” 宁如兰冷眼瞧着自己拿所谓的“祖母”如做生意一般,将自己的未来算计的清清楚楚。 她这一生,从未有此刻觉得,出身于宁国公府,是一件这么耻辱的事情。 == 李氏和城阳侯老夫人提出了诸多条款,每一条都旨在保障她们和宁如兰的权益,防止宁老夫人日后反悔。 宁老夫人虽然心中不满,但为了拿到银子,也只能一一答应。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字据终于写好了。 宁老夫人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条款,心中暗暗叫苦,但也只能咬着牙在上面签了字。 李氏拿到字据后,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将它小心地收了起来。 “老夫人,字据我已经收好了。希望您能遵守约定,和离书,也劳您今日一起签下吧!” 宁老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签,我签。” ................... 一个时辰之后,宁老夫人脚步急促地离开了城阳侯府,甚至离开之时,连看都没看一旁的宁如兰一眼。 城阳侯老夫人站在花厅门口,望着宁老夫人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屑,直接“呸”了一声, “还整日说自己是什么青州世家出身,我看倒是比那市井泼妇还要会算计。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般行径,哪有半点世家的风范!”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厌恶。 赵氏见状,连忙从丫鬟手中接过一杯茶水,递到城阳侯老夫人面前,轻声劝慰道, “母亲消消气,不管怎样,今日总归是了了咱们的一桩心事,也算是大喜一件了。如兰能留在嫂嫂身边,以后的日子也能安稳幸福,这比什么都重要。” 城阳侯老夫人接过茶水,轻抿一口,神色渐渐缓和, “你说得对,只要如兰能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这些年,我和你父亲整日后悔不已,是我们将女儿推入了火坑里啊,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儿媳说的对,不管怎样,今日都是一件大喜事。 只要女儿还活着,日后他们老两口也算是安了心。 当初女儿刚回府的时候,便告诉了自己,她被宁国公那狗东西下了不能生育的虎狼之药,所以这些年才一直无法再诞下子嗣。 她当时在女儿面前故作坚强,可是晚间却第一次对着城阳侯怒声哭诉。 那一夜,夫妻二人抱头痛哭,后悔不已。 是他们看走了眼,寻了那么一个虎豹豺狼女婿,坑了自己女儿的一生。 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快,让人尽快去官府备案,将那和离书递交官府,也算是了结了此事。儿媳妇,明日,你陪着你妹妹去宁国公府,拿着嫁妆单子,将嫁妆都带回来。” 李氏和赵氏对视一眼,齐声应下。 “是,母亲。” ~~~~~~~~~~~ 翌日一早。 宁国公刚刚下朝,便被自己的母亲给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177章 宁国公下朝的时候,正看到浩浩荡荡的马车在自家门前经过,周围的百姓窃窃私语。 他眉头一皱,有些不安。 府里赚钱的那些田产铺子都握在母亲手里,之前说是为了防止李氏中饱私囊,如今倒好,李氏一走,府里成了空壳子。 为了那孽子的祸事,他将府里的现银都整顿了一番,可也才凑下两万两的银子。 若是从前,他还能问同僚先周转一下,可如今,实在是舍不下这个脸面。 一想到这几日他向母亲询问铺子收益,便被她推三阻四的挡了回来,心中便有气。 眼看着京兆尹频频催促,就连陛下都亲自开口,斥责他教子无方,在京中闹得人尽皆知,他便打定了主意,这事拖不得了。 宁国公行至府门口,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门槛,随口问了一句门口的小厮, “刚刚那是什么情况,谁家有喜事了?” 这阵仗如此大,倒是没听说哪家今日成婚啊? 小厮:....... “回国公爷,是,是,夫人把嫁妆都带走了.......” “什么?” 宁国公一个踉跄,另一只脚被门槛绊住,差点扑倒在地,幸好身边的随行小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你再说一遍,什么情况?” 宁国公还未站稳,便迫不及待的质问了。 “国公爷,真的是夫人,而且老夫人也在,说是已经与您和离了,这嫁妆自然要带走的........” 小厮话未说完,便见自家国公爷大步朝着府内走去,只是那脚步怎么瞧着有些虚软啊! 寿康院。 莲蕊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的茶盏,亲自递给宁老夫人, “老夫人,您喝茶!” 宁老夫人伸手接过,轻轻抿了一口,便递给了一旁的赵嬷嬷,抬眼瞧了一眼莲蕊,摆摆手, “坐下吧,别忙着伺候我了,你如今肚子大了,该是小心着些才是。” 莲蕊这才坐下,一双眸子宛若盈盈秋水,甚是动人, “谢老夫人体谅,奴婢身子无碍,伺候您,是奴婢的福气。” 她如今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但是身姿却依然纤细,若是从背后看,几乎看不出孕相。 “你啊 ,是个老实的,只是这心思放错了地方,如今,国公爷已经和离,身边没了照顾的人,你虽然还没有名分,可到底是他的人,也要小心伺候着些,拢了他的心思。” 宁老夫人缓缓开口,一双精明的眸子在莲蕊身上打量了起来。 白瞎生了这么一副勾人的相貌,却一点没拢住儿子的心思,若不然这和离的事情,哪里需要她亲自出手。 不过,也幸好之前并未痛快和离,否则,如今这八万两的银子,一时间还真不好凑出来。 “是,老夫人说的是,莲蕊蠢笨,辜负了老夫人的期望。” “唉,你这丫头啊........” 宁老夫人话未说完,便听闻外面传来丫鬟婆子的叩拜请安声。 “参见国公爷。” “滚!” 宁国公老夫人一愣,心里有些突突。 这是怎么了? 还来不及细想,便见宁国公气势汹汹的进了屋内, “母亲,李氏将嫁妆拉走一事,您可知晓?” 他一路疾行,就是怕母亲是被李氏哄骗了的。 有没有和离,他比谁都清楚,母亲怎么会应下李氏拉走嫁妆的。 这一闹,和离的事情,岂不是没有转机了? 宁老夫人心中猛地一颤,一丝慌乱瞬间涌上心头。 但她毕竟久经世故,很快就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只见她微微侧头,快速地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赵嬷嬷,眼神交汇之际,那其中蕴含的深意不言而喻。 赵嬷嬷何等机灵之人,当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向着莲蕊使了个眼色。 莲蕊自然也明白此刻的情形,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站起身来,随着赵嬷嬷一同向门外走去。 眨眼之间,屋内便仅剩下宁老夫人和宁国公二人。 “母亲,是不是李氏哄骗了您,我们尚未和离,您怎么能让她把嫁妆带走呢?” “你们已经和离了!” 宁老夫人故作平静的道。 “呵,母亲,您是糊涂了吗?有没有和离,我这个做夫君的不知道?” 李氏那个贱人,竟然真的骗了母亲! “和离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李氏以后不再是我宁国公府的主母,日后,你与李氏一别两宽,再无干系。” 宁国公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那双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一口咬定他和李氏和离了? “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国公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宁老夫人也无心隐瞒,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宁国公不明所以 ,立刻接了过来,却被上面明晃晃的三个大字给惊住了。 和离书! 宁国公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和离书,再看后面落下的赫然是自己的名字和印章。 这怎么回事? 自己从未写下这封和离书,而且印章一直在书房,怎么会....... 可随即,他愣住了! “母亲,这和离书是李氏伪造的,是吗?” 他有些不愿意相信。 宁老夫人却没打算再继续遮遮掩掩。 “这和离书,是我同意的,印章也是我盖上去的,你与李氏已经和离,再无反悔的可能了。” 她说完这话,又将李氏答应给了八万两银子一事说了出来,原以为儿子会理解她的一片苦心,却没想到宁国公当场便撕毁了那封和离书。 “这和离书不算,是假的,是假的,我不同意,这和离就做不得数,母亲,您老人家,糊涂啊!” 对,只要自己不同意,这和离就不算数。 “晚了,李氏已经拿去官府备案了,如今,你与她毫无关系,等过些日子,再给你续上一房,未必比那李氏的家世差?” 宁老夫人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口,可惟有她衣袖下紧紧握着的帕子知晓,她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 “母亲,您到底是要做什么啊?李氏就算再不得您的喜爱,可是背后有城阳侯的底气,她又只有一个女儿,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咱们府里的,您就这么短视,只看到那八万两的银子?” 他真的是气疯了! 再续一房? 母亲真是异想天开! 谁家的好人家女子会嫁过来做续房啊! “哼,你说的好听,那李氏如今抠搜的很,若不是我用若兰的婚事相要挟,你以为她会乖乖出这八万两的银子?” “如兰,对了,如兰呢?” “那丫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对着我这个祖母一点恭顺之心都没有,索性就让他跟着李氏了,也省的日后还要再为她谋上一份嫁妆,和离书上写的清清楚楚,以后她自行婚嫁,与我宁国公府无关。” “母亲,您,您糊涂啊.......” 宁国公一声怒吼,整个人急火攻心之下,身子向后一仰,竟然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啊,来人,来人......” 第178章 宁国公府乱成一团,城阳侯府却一片喜气。 李氏成功和离。 赵氏的大儿子李易也即将跟着护国公回京。 所以府里倒是热闹的很。 “母亲,易儿这一去也有七年了吧!” 李氏端坐在城阳侯老夫人身旁,唇角弯弯,瞧着心情就很是不错。 “可不是吗?唉,再不回来,我这把老骨头怕是都等不上他了。” 老夫人心中欢喜,对着赵氏说道, “你这个做母亲,也得上上心了,易儿年纪大了,这次回来,定要将他的婚事给定下来,不论家世,只要是个体贴的姑娘,就先相看一番吧!” 唉! 李易是城阳侯府的长孙,自幼习武,十五岁便投了军营,去了护国公的西北大军,如今已经是副将了。 可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年近二十八,却还未成婚。 七年前,他们府上也曾为他定下一门婚事,乃是前太傅孙女郑玉容。 可那姑娘婚前得了恶疾,就这么去了。 又赶上护国公前去西北,李易跟随,一走了之,再也未回来,这婚事便成了他们府上的一桩难事。 “唉,母亲,我何尝不着急呢,可是他性子执拗,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说服不了啊,还不如您和父亲帮着多劝慰几句,他一向对您二老孝顺,说不定这次还真能成婚,我啊,是一句话也做不得主,白白惹了他嫌弃。” 赵氏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两个儿子的个性天差之别。 老大是个不拘言笑的,性子冷淡,老二又是个混不吝的,读书不行,游山玩水倒是精通,日日寻不着人影。 李氏瞧着母亲和嫂嫂两人一脸忧愁,捂嘴轻笑了起来。 “易儿回来本是大喜事,瞧母亲和嫂嫂愁眉不展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不欢迎易儿回来呢!” 宁如兰端坐在一旁,听闻这话,也笑着打趣, “就是,外祖母和舅母这般样子,若是被大表哥知道了,可不要伤心死了!” “呵呵,伤心?你倒是高看你那表哥了,从他记事起,我就没见他哭过,整日里冷着一张脸,就没什么表情变化,若不是他在战场厮杀太多,佛祖不收,我都要以为他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了。” 赵氏抱怨。 “哈哈哈......” 宁如兰被舅母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老夫人和李氏听了赵氏的话,也是哭笑不得。 “哪有你这般说自己孩子的,那人就是再不好,不还是你生下的,都说儿子肖母,你说他这是随了谁?” 老夫人打趣。 “母亲可别冤枉我,易儿是我生的不假,可他那性子,可半点不随我,我可不担下这污名。” “你啊,这张嘴,一点亏都不吃。” 老夫人被逗的哈哈大笑,原本的担忧也消散了不少。 “这是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莫不是知晓我今日回来?” 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宁如兰猛地回头,却正好看到二表哥李昀一身月白色锦袍,手里拿着把折扇,嬉笑着进来。 “你还知道回来啊!” 赵氏一见他,就故意板起了脸。 “给祖母,姑母,母亲请安了,表妹安好。” 李昀不以为意,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随即又让人将礼物拿了进来。 “儿子怎么不知道回来啊,这些日子,我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可受了不少罪呢,就这,我还特意想着要给母亲选些礼物呢,祖母放心,您和姑母,表妹的一个都少不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那首饰盒子打开,开始一一分发了起来。 赵氏接过他送的那对羊脂玉镯子,随意瞥了几眼,倒是好东西,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老夫人和李氏对视一眼,看着手上的镯子,都有些惊讶。 “你这东西哪来的,成色这般好,水头也足,可得不少银子吧!你手里哪来这么多银子?” 赵氏有些怀疑。 这小子该不会在外面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吧! 李昀撇撇嘴,一脸委屈,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平日里送的东西便宜了吧,您不稀罕,这次我送了好东西,您倒是怀疑上了。放心,这东西是别人送我的谢礼,儿子我没干坏事。” “谢礼?谢你的?” 赵氏挑眉,很是怀疑。 李昀:“........” “我怎么了?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不是很明显吗?就你那德行,还能被人感谢?这东西该不会是你仗势欺人得来的吧?” 赵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李昀是真的委屈死了。 看看祖母,又看看姑母,都是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顿时欲哭无泪。 哪有人比自己还惨啊! 送礼竟然送出罪名了啊! 他打量了一圈,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宁如兰身上。 “表妹,你可得帮表哥说句公道话,母亲对我有成见,见不得我好,你表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说!” 宁如兰手里还拿着李昀刚刚送她的玉簪子,听表哥这样问自己,一时间有些怔愣。 这拿人手短,也不好说啊! “表哥自然是好的,舅母也是担心表哥,怕你被人哄骗了去,要不表哥说说,这东西是何人送的?” 她这话一出,明着是为李昀打气,可越听越觉得是怀疑。 李昀气笑了。 自己也没做什么坏事啊,逼着京中的那些纨绔,已经算是循规蹈矩了,怎么家里人对自己的误解这么大啊! 李昀摇摇头,无奈的很。 看来这东西的来历不说清楚,祖母和母亲是不会放心的了。 唉,李昀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一口气喝了两盏茶水,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你是说,这东西是谢聿,司礼监的谢掌印给你的?” 赵氏惊讶的问道。 李昀挑挑眉,点了点头。 “嗯。” 赵氏心中一惊,和老夫人对视一眼,直接起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厉声呵斥, “你给我老实说清楚,那谢聿让你寻的那些书生都是做什么的?你该不会是跟着司礼监那群心狠手辣的东西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赵氏越想越后怕。 谢聿在京中的名声本就不好,阴鸷狠辣,旁人躲都躲不及,偏偏这小子凑上去。 他一个太监,寻那么多俊秀书生干嘛? 第179章 “啊,啊,母亲,您松手,我耳朵都要被您揪掉了,祖母,姑母,表妹,快救救我啊.......” “你还有脸求救,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你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情?司礼监那群人都是什么德行,你是不知道吗?竟然还上赶着凑上去?你是不要命了吗?” “不是的,母亲,我什么也没做啊......冤枉死我了.........” 李昀真的是要哭死了。 “好了,好了,让他自己说,昀儿,你别让你母亲跟着担心了,赶紧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老夫人一发话,赵氏才算是停下了手。 “母亲,您下手也太狠了,我都多大了.......” 赵氏直接打断他, “你到底说不说?要不我直接揪下来吧!” “说,说,唉,我真是全家最命苦的那个了,送礼还送出祸事来了.......” “李昀!” 赵氏怒吼。 李昀:“........” ~~~~~~~ “我说,我说...........谢聿寻那些书生真的是让他们写什么话本子的,就是什么江湖侠客,或者说什么女子和离之后再嫁高门,又或者是暴打不良夫君之类的东西,哦,还有什么女子经常行医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出格的。” 屋里的几人都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没了?” 赵氏追问。 “没了,真的没了。” “你说谢聿在那秋声阁撞见你,正好撞见你在和朋友闲聊听书,就让你寻了些书生写话本子,这些东西都是谢礼?” 李昀轻咳两声, “咳咳,嗯,不止这些,还有些东西,我变卖了些银子。” 他弱弱的伸出三个手指。 “卖了三百两?” “那个,母亲,不是,卖了三千两。” “李昀,你是穷疯了是吗?” 赵氏刚坐下不久,立刻又起身,怒不可遏。 眼看赵氏又要上手,李昀忙逃到老夫人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求救, “祖母,救我啊,我真的都交代清楚了啊!” “好了,好了,这事确实也怪不得昀儿啊,再说,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那谢聿的性子,昀儿若是贸然拒绝,还不知道要惹下什么祸事呢,东西收了便收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让他躲着些谢聿罢了。” 老夫人拍拍李昀的手,以示安抚,朝着赵氏劝慰。 赵氏蹙眉, “母亲,那谢聿行事一向乖张,谁知道他都打了什么主意,我总觉得他这事做的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怕以后会牵扯到昀儿。” 李氏听闻这话,沉默了许久。 和赵氏一样,她也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只是,怎么觉得这有些不像是谢聿的行事作风。 要说,自新帝登基以来,谢聿确实收敛了许多。 而且话本子之类的东西,一向都是女子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实在是和谢聿这个人联系不起来。 女子? 后宫之中,如今只有太后一个女主子。 莫非这东西,是给太后寻的? 且女子和离再嫁,暴打不良夫君之类的东西,她怎么觉得和自己有关啊? 因为这事,城阳侯府原本因为李易要回京一事的喜悦,便消散了一些。 一家子都有些忐忑,生怕那位心思难测的谢掌印盯上了他们城阳侯府。 李氏心里暗暗思索,此事,怕是还得求助于太后啊! ~~~~~~ 长乐宫。 “主子,暗卫递了消息,林州已经稳定,镖骑将军已递了折子给陛下,怕是不日就要回京了。” “嗯,回来就好。” 姜绾翻了一眼手里的话本子,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还有新的没?” 锦书笑了, “主子,您这看话本子的速度也太快了,人家先生的笔杆子挥动的飞起来,怕是也赶不上啊!” “就是,主子,今日看的时间不短了,还是起来歇歇眼睛吧。” 慧心在一旁劝道。 谢掌印特意交代了,一定要看好自家娘娘。 自从这些谢掌印寻了些故事新颖的话本子来,主子那心思可就全扑在这上面了。 只是看多了,总归是对眼睛不好。 掌印的怒气不敢对着太后娘娘,可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少不得挨罚的。 “哼,你们两个啊,现在都成了谢聿的狗腿子了,帮着他跟我作对。” 她这话是笑着说的,锦书她们也知道主子没生气,只不过是抱怨几句。 姜绾这话说完,便见外殿里谢聿缓缓走了进来。 “哦,这听着太后娘娘,是对奴才很是不满啊。” 他慢悠悠的走到姜绾身边,挨着她坐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 扫了一眼案几上散落的话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太后这是又觉得无趣了?” 锦书和慧心对视一眼,自觉退到了外殿。 姜绾一动一动,瞥了他一眼, “ 你以为呢?这整个皇宫空空荡荡的,连个人气都没有,哀家这会儿都有些后悔了,当初陛下要选秀,还不如应下呢,最起码也能看看小美人啊!” 谢聿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挲, “若是无聊,奴才带你出宫,可好?” “出宫?” 姜绾一下子来了兴趣,眸中有了光彩。 “真的可以出宫?” 谢聿定定的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说道, “自然是真的,您前些日子让那些书生写的话本子,也该验收一下成果了,那些话本子,若是想最快的被人熟知,书不如说,说书,唱戏,才是最快的。秋声阁里,奴才都安排好了,不知道太后娘娘可有兴趣?” 姜绾忙不迭的点点头。 当然要了。 要说这写话本子一事,原本也是她无聊的时候随口向谢聿抱怨了几句。 这古代的话本子,说来说去,都是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又或者是什么青楼女子从良为妾,还有什么穷书生高中,飞黄腾达的俗套故事。 她心里烦躁,便随口抱怨了几句。 凭什么都是那些穷书生意淫千金小姐无脑追爱的情节啊。 她来到这里,算是看明白了,那真正的千金小姐哪里有机会认识那什么穷书生啊! 门当户对,从古至今,都不是空话。 第180章 自从李氏和离的事情出了之后,她便存了心思,想着写些女子和离再嫁的话本子。 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 以夫为天也不是一朝就能改变的。 但是潜移默化,总归还是有些作用的。 所以,闺阁女子爱看的话本子,便是最好的开始。 只是,她承认,自己文笔实在是太差,不适合。 不过,没关系,她有最佳枪手啊! 毕竟,这古代,什么都不多,书生最多啊! 姜绾一想到可以出宫,便满心欢喜。 不过....... “陛下那里,如今如何了?” 谢聿听她问起周元澈,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冷笑道, “还能如何?他如今杯弓蛇影,总觉得身边的下人都是要害他之人,可是下了不少狠手呢!” 姜绾挑眉,自己那药,有这么大的功效? 周元澈已经多日不上朝了。 而且很是信任那静一真人,最近让人大肆修缮那问天阁,以求长生不老之身。 甚至平日里连太医都不信任,对那静一真人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寸步不离了。 怎么越来越觉得周元澈比那话本子里的还要偏激了。 不过想想也是,以前因为有谢聿这个变态在,一切的骂名都被这人给担了,倒是显得周元澈那个暴君有些无辜了。 没想到如今周元澈生怕谢聿权势太重,巴巴的想要揽权,却没想到,少了一个最佳背锅侠。 姜绾看了一眼外殿,压低了一些声音, “那静一真人该不会也是你的人吧?” 谢聿没想瞒着她,只是她从前不问,他还以为她早就知晓了呢。 “奴才是太后娘娘的人,所以,正确来说,他应该是太后娘娘的人,不是吗?” 他说这话时,刻意贴着姜绾的耳边。 “绾儿想知道的东西,不必去动心思,奴才不会瞒着的。 ” 那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流转,惹得她一阵战栗。 姜绾的脸庞有些滚烫,也有些心虚。 该死的,这家伙如今越来越精明了。 原先撩人的还是自己。 现在倒是会的有些多了。 她躲开了一些,侧身想要说些什么。 可刚一回头,便被那人整个压了上来。 “砰”的一声响起,案几上的那些话本子掉落在地。 外间的锦书和慧心透过重重纱幔,隐隐约约看见两人的身影交缠在美人榻上。 两人对视一眼,不敢再看,忙转了身子过去。 被谢聿紧紧压着的姜绾,有些不明所以。 这人是抽了什么疯? 怎么好端端的就把自己压在榻上了。 白日宣淫? 这家伙变坏了! 不,应该是说,他学坏了! 眼见那人双手伸去了某个地方,姜绾有些无语。 “阿聿.......” 谢聿覆在她脖颈处舔舐,双手也没闲着,不过一会儿功夫,姜绾浑身衣衫已经狼狈不堪。 “太后娘娘喜欢颜色好的,就连写那话本子的书生都要求相貌俊俏的,倒是让奴才有些吃醋呢。”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了那红色的里衣带子,动作越发温柔勾人。 “不要......” “奴才还要多谢有这副相貌,否则,怕是这副残缺的身子,入不了太后娘娘的眼啊......” 他几近卑微的取悦她。 “阿聿........” 姜绾抬起那双浸染了潋滟的水润眸子,看着谢聿额头的青筋尽显,可眉目却依然冷冽,动作轻柔的讨好着自己,心里不由的有些心疼。 “阿聿.....你不用这样......” 姜绾颤颤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谢聿耳边响起。 他浑身一震,却并未抬头。 姜绾伸手,细细的在他额头间摩挲。 直到那处凸起被慢慢抚平,然后轻轻将谢聿整个人拥入怀中。 “你想让我欢喜,可我也想让你欢喜,不要这样.....阿聿,我会心疼的......” 她承认自己自私又胆小。 明明是她先勾搭了谢聿,可却死守着那颗心,不愿放开。 谢聿是那般聪明的人,甚至聪明的有些变态。 他怎会不知道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 可他还是掉了进来。 一头掉进了自己这卑劣的陷阱。 谢聿停住了动作,看向身下的女子。 芙蓉玉面,春色渐露,就这么娇艳欲滴的躺在自己身下,说出了“心疼”二字。 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只觉得给她的还不够多。 姜绾伸手,两只藕臂就这么挂在他的脖颈处,娇滴滴的道, “等父亲回了京,我带你去见他。” 谢聿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定定的看着姜绾,有些不可置信。 姜绾轻扯了一下,将他的身子拉低一些,在他唇边轻吻了一下, “怎么,你这是丑媳妇怕见公婆啊?” 他的呆愣取悦了她。 惹的她一阵轻笑。 良久的沉默。 “好!” 谢聿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不过,为了顺利得见“公婆”,今天奴才得好好伺候太后娘娘了......” 他一把将美人榻上的姜绾抱起,缓缓走去了后殿。 “谢聿,还没用晚膳......” “很快,很快就用了.......” “啊........” 内殿的声音越来越荒唐。 这一晚,姜绾的晚膳终究是没用上...... 翌日。 姜绾是被饿醒的。 勉强睁开了眼睛,却只觉头晕目眩。 再看了一眼身旁,已空无一人,不由暗暗咒骂那罪魁祸首。 她伸手想要将那人的枕头扔掉,却感觉好似碰到了什么东西。 掀开一看,却立刻脸红耳赤。 该死的谢聿,谁让他把这东西留在她这了。 若是被锦书她们看到了,可怎么办? 四处打量了一下,有些发愁。 这屋子里没什么秘密啊,锦书她们时不时的就会收拾,哪里也不保险啊! “主子,您醒了吗?” 锦书的声音在外殿响起。 姜绾一愣。 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那东西,快速放进了空间里,又故作冷静的出了声。 “进来吧!” 只是心里,默默的将谢聿咒骂了无数遍。 第181章 承乾宫。 周元澈将手中的奏折摔落在地,直接将冯西来一脚踹开。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魏林那个蠢货,亏他在林州经营多年,竟然能让姜炎活着回来,简直愚不可及。” 姜炎在奏折中已经详细说明了魏临这些年贪污受贿,圈地私占,致使林州决堤,百姓感染瘟疫,死伤无数的罪名。 魏临死不足惜。 可若是将他押解回京,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岂不是....... 周元澈眼眸微微眯起,满是杀意。 “你去,亲自安排人,魏临留不得。” 冯西来一怔,随即立刻应下。 “是,奴才这就去办。” 陛下这是要灭口啊! “还不滚出去。” “是,是.......” 冯西来起身踉跄着退了出去。 周元澈忍不住捏了捏眉头,烦躁异常,扫视了一眼殿内,却并未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柳如意呢?” 殿里伺候的小宫女立刻跪了下来, “陛下,柳姑娘今日病了,告了假,如今应该在后殿宫人所。” 病了? 周元澈脑海中隐约出现了那双倔强的眸子。 她病了? 还是故意躲着朕? “去将她叫来,朕倒要看看,她是真病还是假病?” “是,是,奴婢这就去.......” 宫女快步退了出去。 ................ 半晌之后。 周元澈耐心几乎用尽之时,柳如意的身影才缓缓出现。 她一身淡蓝色连襟宫装,和其他宫女的装扮一样,可是因为那张过分惹眼的芙蓉面,倒是显得清新脱俗。 尤其是她今日脸色略显苍白,峨眉微蹙,整个人都好似弱柳扶风一般的娇弱无依。 “奴婢参见陛下。”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柳如意几乎觉得自己有些跪不住了。 周元澈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用力捏起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你在与朕置气?” 那双眸子里的倔强还在,可却又少了些什么东西。 周元澈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摇了摇头,不对。 “你不要以为朕多给了你一些宠爱,就真的以为你是不一样的,朕不杀你,不过是觉得你还算有趣。” 对,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民间女子,与旁人无二。 “奴婢有自知之明,也知晓自己的身份,从不敢妄想,陛下尽可放心。” 柳如意并未避开眼神,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周元澈,明明说出口的话是卑微的,可周元澈却听出了其中的淡然。 对,淡然。 她眼里没了恐惧,也没了之前的伤心。 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 他就这般盯着她。 可她始终神色淡淡,不发一言。 周元澈觉得胸口有些憋闷,头也隐隐开始疼痛了起来,那双捏紧她下巴的手有些颤抖。 他用力将她甩开,听着她痛呼出声,却并未求饶。 他不语。 她不动。 两人就这般僵持了。 殿内的气氛诡异。 “陛下,静一真人请您前去问天阁。” 殿外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禀报。 周元澈:“.......” 他看了一眼依旧跪着的柳如意,心里的烦躁更甚。 “既然喜欢跪着,那就一直跪着吧!” 说完这话,他便直接大步离开了。 柳如意挺直的腰背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便松懈了下来,几乎瘫软在地,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一旁的小宫女秀禾见状,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 “如意姐姐,您这是何苦呢?您说几句软话,陛下他说不定就让您起来了。” 前几日,她奉茶时,不小心烫了一些,差点就被拉出去直接杖杀了。 好在如意姐姐心善,替她求情,这才保住了自己这条命。 柳如意摇摇头,轻轻拂开了她搀扶的手臂。 “别管我,若是被陛下看到了,小心连累你,我没事的........” 她这话说的断断续续,惹得秀禾一阵心疼。 可也知道,如意姐姐说的是事实,只得狠下心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心里暗暗骂自己没用。 问天阁。 周元澈看着眼前乌黑发亮的丹药有些怀疑。 “这东西真的有用?” 他有些怀疑。 这静一真人初时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只是,那些丹药隐隐已经缓解不了他的头痛之症,且近几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静一真人仙风道骨,一身白色道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眉目慈祥,还真有几分仙人的风姿。 “陛下之症,不在身体,乃是邪祟之心作怪。您越是刻意用药,便顺了邪祟的心意,长此以往,必定身心惧伤,唯有丹药方可净澈身心,此药服连服十日,陛下便可彻底痊愈。” 周元澈微微眯了眼眸,寒意尽显。 邪祟? 那最大的邪祟应该就是姜绾那个贱人吧! 若不是她那日诅咒自己,自己岂会从那晚开始便噩梦连连。 想到这里,他心中对那人的恨意愈发狠厉了。 他筹谋了这么久,姜家的人却毫发无伤。 如果这背后没有姜绾的手笔,他是万万不信的。 “这丹药,朕就先拿走了,不过,真人也要知晓,朕的耐心有限。” 静一真人眉目平和,神色坦然, “陛下真龙天子,自有上天庇佑,所想必达所愿。” 周元澈静静的看了他许久,并未言语,直接离开了。 不管真假,这都是最后一次了。 静一真人看着周元澈的身影消失,眉头却皱了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 周元澈返回承乾宫的时候,柳如意依然跪着。 他瞥了一眼,见她面色惨白,浑身都在颤抖,却仍然固执的跪着,心里的怒火几乎压抑不住。 该死的贱人! 她想死,是吗? 他偏不随她心意。 “起来吧!” ....... “怎的,你还跪上瘾了?” 柳如意身子不动,周元澈的声音沉了下来。 “多谢陛下。” 柳如意脸色惨白,强撑着身体想要起身,却只觉头晕目眩,尚未反应过来,身子便缓缓倒了下去。 周元澈来不及思考,便一手将她扶住,却只觉她浑身滚烫的厉害。 “陛下,陛下,是血,如意姐姐流血了......” 宫女秀禾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周元澈愣住了。 看着柳如意的裙摆下缓缓渗出大片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 再看向柳如意一脸惨白,他竟然隐隐觉得胸口有些疼了。 第182章 待太医离开,周元澈还有些恍惚。 看着龙榻上昏迷不醒的柳如意,他心里有些乱。 她怀孕了? 怀了自己的皇子? “陛下,太医开的安胎药煎好了,您看......” 冯西来的声音响起。 周元澈瞥了他一眼,却直接起身,出了承乾宫。 冯西来见状,忙将手里的安胎药递给了一旁的小宫女,慌不择已的跟在周元澈身后。 周元澈册封柳如意为淑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 朝堂上下一阵唏嘘。 陛下久久不上朝堂,整日求仙问道。 这怎么又弄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淑妃啊?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姜绾捧着手里的茶盏,笑的意兴阑珊。 淑妃? 这位份不低啊! 怕是京城里有不少人家都要坐不住了吧! 先前没有选秀,还能用战事不稳拖延,如今西北大胜,北疆也牢不可破,这选秀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怕是京城官员家里有适龄千金的,一个个 都坐不住了吧! “主子,谢掌印命人送来了衣服,稍晚一些,会亲自来接您出宫。” 锦书捧着手里的锦盒款款走了进来。 姜绾立刻来了精神,将周元澈封妃一事抛诸脑后。 左右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随便吧! 谢聿来长乐宫的时候,姜绾已经换上了那身芙蓉苏锦曳地裙,头上只梳了简单的发髻,斜斜插了两支珍珠步摇,倒是比上次出宫的衣服看着还要精致鲜艳。 姜绾有些疑惑。 这身衣服会不会太过招摇了啊? 谢聿看着她在铜镜前打量,峨眉微蹙,还以为她是不喜欢这件衣服。 “太后娘娘不喜欢这件衣服吗?若是不喜欢,便让人换一件。” 他细细打量,只见姜绾芙蓉玉面,眉目精致,朱唇红润,一双水润的眸子潋滟无比,竟让他看的有些痴了。 姜绾瞧着他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不是,我只是觉得今日穿的有些招摇了。” 其实她今日的妆容很是淡雅,头上也并无什么名贵钗饰。 只是这身衣裙颜色鲜亮,她又肤白如玉,眉目如画,硬生生的衬得妩媚动人。 “不,奴才觉得很美,只是这衣衫不上太后的容貌,等以后有机会,再寻了其他。” 姜绾不以为意。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 ,这漂亮话嘛,谁不喜欢听。 “好了,别哄哀家了,现在可以出宫了吗?” 谢聿点点头。 姜绾有些疑惑, “今日不用哀家扮作小太监的模样了?” 谢聿却不言语,拉着她的手缓缓向后殿走去。 看着谢聿穿过后后殿的白玉池子,然后缓缓走向最里面的石壁处,不知道按下了什么地方。 旁边的青石板竟有两块消失了,露出了里面的通道。 这就是密道? 姜绾愣住了。 她这宫里竟然还有这么一条密道? 谢聿拉着她,缓缓走了进去,身后的青石板悄无声息的合上了。 这密道很长,却隐隐有微光泛出。 姜绾细细打量了一下,却发现这照明的珠子,竟然都是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这,这也太奢侈了吧! 两人在这密道里穿行,不知过了多久,谢聿带着她穿过一处假山,出来之后,赫然就是宫墙附近的宫河。 一辆马车静静停在那里。 王全恭恭敬敬的站在那。 看到姜绾出现,立刻躬身行礼,却被姜绾挥手拦下了。 “走吧!” 谢聿扶着姜绾一起坐上了马车,车帘落下,马车缓缓移动。 第183章 很快便到了宫门口。 守城的侍卫见是司礼监掌印的车辆,不敢言语,直接便放行了。 姜绾瞅着谢聿,眼神有些疑问。 “出宫这么容易?那为何上次还要我扮作小太监?谢聿,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聿将她双腿捧起,放在自己腿上细细按摩, “刚刚走的有些多了,累了吧!” 他按得格外轻柔,好似生怕弄疼了姜绾。 姜绾:“........” 这是心虚了? 合着上次是故意让自己扮那小太监的! 什么恶趣味! 果然是变态! 马车缓缓而行,热闹的声音也逐渐响起。 “主子,到了。” 王全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谢聿亲手为姜绾戴上了帷帽,小心扶着她下了马车。 门口早已有小二引着,亲自领着他们从后门上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里有一道珠帘,既可以听清楚一楼说书先生的声音,又不会被旁人看清楚雅间里的情形。 姜绾摘下帷帽,忍不住的四下打量了一眼。 “今日不会再遇见熟人了吧?” 她有些心有余悸。 实在是谢聿有前科啊! 谢聿好笑的摇摇头,示意小二上了茶点。 楼下的说书先生说的正起劲,一楼虽坐满了宾客,却安静的很。 姜绾听了一会儿,便听出来了,这出戏拍的倒是有些意思。 将军千金嫁给了侯府世子。 只不过那侯府世子另有所爱,却为了贪图女方嫁妆,另外置办了外宅,养着那外室。 等外室生下长子,又抱回府中,充作嫡子,继承爵位的桥段。 不得不说,这古代的说书先生确实是有几分才能的。 若不是姜绾提前看过那话本子,还真有些好奇后面的剧情发展呢? 李昀带着宁如兰在正对面的雅间里听得津津有味。 “真是个混蛋,这不妥妥的骗婚吗?” 宁如兰沉默不语。 她总觉得这个故事里的将军千金有些娘亲的影子。 待那说书先生提起将军小姐主动提起和离一事的时候,大堂里隐隐约约有议论的声音响起。 “女子出嫁从夫,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是啊,是啊,这样置家中儿女何其难堪啊!” “怎么能这样说呢?明明是那世子骗人在先,怎么成了将军千金的错了?” “普通百姓尚有三妻四妾,又何况是官宦之家呢?这将军千金也太过善妒了吧!” .......... 待那人讲到世子爷竟然给将军小姐下绝育药,以保长子地位的时候,众人的反应都有些变了。 这,对待发妻,竟然这般阴狠? “赏!” 谢聿开口,命人赏了二十两的银子给那先生。 王全递给了门口伺候的小二,那人快步下楼。 这二十两的赏赐,可不是小数目。 那楼下的说书先生惊喜不已。 平日里都是碎银子,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赏赐啊! 李昀和宁如兰也有些惊讶。 这人出手还真是大方啊! 故事情节嘛,当然是爽文情节,将军千金得了长公主相助,揭开了那世子的真面目。 世子被削去了爵位。 将军千金跟随父亲出兵,成了不输男子的女将军。 大堂里叫好声一片。 打赏不断。 就连宁如兰心里也有些激动,命丫鬟递上了几两碎银子。 姜绾看着心里也觉得高兴,改变,是日积月累的。 女子的地位也不是一天就能提高的。 好在,这里的百姓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排斥。 那些不和谐的声音也终究还是需要时间去沉淀下去的。 “这就是你今天要带我出来听书的原因?” 姜绾有些好奇,为什么谢聿总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有些事情,有些想法,她明明从未表述的十分清楚,可他总能理解她的意思。 “ 这是绾儿想要的结果吗?” 他的神情认真,面目依旧清冷,可却隐隐多了些人情味。 姜绾笑了。 “是,是我想要的结果。” 两人相视而笑。 眼看时辰不早,姜绾便准备离开,重新戴好了帷帽。 谢聿拉着她的手缓缓出了雅间,却正巧撞见从旁边缓缓走来的李昀和宁如兰。 李昀一愣,脑子尚未思索,便直接行了礼, “参见掌印大人。” 宁如兰:“.......” 她看着那人身后牵着的红衣女子,心里直突突,暗恨自己没及时拉住表哥。 这是他们能看见的吗? 可事已至此,只能跟着躬身行礼。 沉默。 姜绾真是有些无语了。 这也能撞见熟人? 她不由的在谢聿手心里挠了一把,狠狠瞪了他一眼。 第184章 谢聿这次是真的冤枉了。 他也认出了面前的那两人。 只是,这次,真的不是他刻意为之的。 “起来吧!” 他的声音沉沉,听不出喜怒。 李昀起身,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牵着的那位红衣女子。 嗯嗯嗯.......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瞎了! 要不怎么会眼瞎的看不见谢掌印身边的这位,这位夫人..... 毕竟谁不知道啊,咱们的掌印大人是位太监啊! 两人十指紧扣,他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不对劲啊! 这,这,他不由的和身旁的宁如兰对视了一眼。 咱们不会被灭口吧? 李昀:表妹,表哥对不起你! 宁如兰:嗯,你确实对不起我! 李昀:放心,谢掌印不是那样的人。 宁如兰:我信你? 李昀心一横,再抬脸时,一脸的谄媚, “掌印夫人有礼了!” 他恭恭敬敬的对着姜绾行了一礼。 姜绾:“.........” 这,这,什么称呼? 宁如兰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表哥。 这就是你的主意? 你是嫌弃咱们死的不够透? “免礼,我们走吧!” 姜绾出声,拉扯了一下谢聿。 “嗯。” 谢聿若有所思的斜睨了一眼李昀, “是个有眼力的,你们李家也是难得出了个机灵的。” 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便直接带着姜绾离开了。 “多谢掌印夸奖。” 李昀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拍对马屁了。 他就说嘛,谢掌印不是那样的人。 这瞧着不是挺和善的吗? “表妹,表妹.......” 他回头看向自己的小表妹,生怕刚刚吓坏了她,却见她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目光呆滞的盯着那二楼的楼梯口。 “表妹,你怎么了?吓傻了吗?” “表哥,刚刚那人,是谢聿的夫人?” 宁如兰眉头紧蹙。 “要不然呢,能被谢掌印亲手牵着的,不是他夫人,难道还是他老娘啊?唉,我就说嘛,这就是太监啊,也少不了七情六欲,除了不能生子,娶媳妇这事,谁都有想法.......” 李昀不着五六的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 宁如兰的心思却全不在这。 两人就这么一路魂不守舍的回了府。 临进宁如兰的院子时,李昀特意交代了一下。 “表妹,那个,今天的事情,你能不能瞒着祖母和姑母她们,要不然我怕,她们知道,你表哥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宁如兰:“.........” 她觉得不止表哥,自己这条命也差不多了。 可看着表哥一无所知的模样,她只觉得欲哭无泪。 有时候,性子单纯的人,可真是幸福啊! 最起码不用像自己这般惴惴不安。 “你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要了你的小命啊?”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李昀有些不敢回头。 宁如兰抬头一看,却见李氏和赵氏站在院子里望着他们二人。 这....... 赵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昀, “你自己胡闹也就罢了,你妹妹是姑娘家家的,你带着她去做什么了?你就不能省点心,让你母亲多活两年吗?” 赵氏真的是气急了。 李昀背着赵氏,朝着宁如兰一个劲的使眼色。 宁如兰心下了然, “舅母,真的没有旁的事情,不过是表哥带着我去秋声阁听书,回来的有些晚了,怕您和母亲担心,便想着不告诉您了,没有别的事情。” “是啊,是啊,母亲,您这会可真是冤枉死儿子了。” 李昀忙跟着应声。 “真的?” 赵氏有些怀疑。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这一天天的,真是快被冤枉死了。姑母,我母亲不信我,你可得信我啊!” 他快步上前,拉着李氏的衣袖求救。 李氏心里好笑,只得安抚着赵氏, “嫂嫂莫要担心了,两个孩子都平安回来了,还能惹下什么事情,时辰不早了,让他们也都回去歇着吧!” 赵氏无奈,狠狠瞪了一眼李昀。 然后转头看向宁如兰的时候,又是一脸慈爱, “兰儿,你二表哥不靠谱,少跟着他出去,若是真的无聊,等你大表哥回来了,我让他带着你出去转转哈。” 李昀苦了脸。 “母亲,你这也太过偏心了吧 !大哥他几年都不在京城了,怕是连回府的路都要找不到了,您还指望着他带着表妹出去转转,您不怕把表妹给弄丢了啊!” 一天到晚的说自己不靠谱,到底是谁不靠谱啊? 赵氏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下, “你再敢多一句嘴,明日我就让人把你这院子锁上,省的你一天到晚没个人影。” 李昀撇撇嘴,不敢再言语了。 “好了,好了,让两个孩子都各自回去歇着吧。” 李氏拉着赵氏,替李昀解了围。 赵氏也不好不给李氏面子,只是心里总归是有些不放心。 “你,跟着我来,让你妹妹先歇着。” 她说完这话,便拉扯着李昀大步离开了院子。 待赵氏离开,宁如兰才挽着母亲的手臂回了内室。 “今天转的开心吗?” 李氏瞧着女儿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心里一沉。 该不会真的被嫂嫂说对了吧 ! 两个孩子这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宁如兰心里存了事情,便有些心不在焉。 “挺好的。” 只是这话一出,李氏的心更难安了。 依着女儿的性子,这一看就是有了心事的。 “你们还去了别的地方吗?可是遇到了什么人?” 宁如兰的身子一僵。 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母亲,心里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母亲。 算了,左右都是自己的猜测。 没得让母亲忧心。 “没有,哪里也没去,我和表哥听完说书先生的故事,便回来了。” 李氏有些怀疑,可看着女儿,明显是一副不愿再说的神态。 “你还小,若是遇上了事情,一定要告诉母亲,若是母亲解决不了的,咱们还有你舅舅,你外祖父,知道吗?” 她生怕女儿会因为和离的事情,便从此心重了。 宁如兰点点头。 她知道母亲在担心自己。 “母亲,您放心,我知道您担心我,真的没事,女儿不会骗您的,真的没去别的地方,也没发生什么的。” 李氏拍拍她的手背。 “嗯,既然无事,也累了吧,早点休息!” “嗯嗯.” 李氏转身离开。 宁如兰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愣了好久。 第185章 宁如兰这边惴惴不安。 姜绾回宫的这一路,是一句话都没搭理谢聿。 待两人回了长乐宫。 谢聿便消失了。 等姜绾沐浴之后回了内殿,却又见消失的那人已经洗漱干净,一脸悠闲的斜倚在床榻之上。 姜绾:真是好大的脸啊! 锦书和慧心瞥了一眼,看出气氛不对劲,快步退出了内殿。 待屋内只剩下二人,姜绾才气鼓鼓的走了过去。 谢聿早已在她过来的时候,拿了干净的布锦,迎了过去。 扶着她坐下,便开始细心的为她擦拭。 姜绾享受着这人的小心伺候,可嘴上却并不服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心虚了, 今日这事,你又打了什么坏主意?” 谢聿苦笑。 唉,他这也算是坑了自己一把。 他承认,上次在出宫偶遇姜炎和临安郡主,确实是他安排的。 但是,今日这实在是一桩意外啊! 可奈何,他现在解释不清啊! 尤其是那李昀,叫了一声“掌印夫人”,他的反应,可算是被绾儿记在了心里。 他承认,那人叫了一声之后,他心情是挺不错的。 但是,这罪名,他可真是认不得。 谢聿贴在姜绾的耳边, “奴才承认,那声“掌印夫人”听着是挺入耳的,但是,这事,真的和奴才无关啊!奴才是真没想到会遇上旁人,这一次真的没有别的算计。” 姜绾回神,定定看着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 “这次没有,那就是承认,上次,你是故意的了?” 谢聿一怔! 可随即缓缓笑了出来。 “所以,绾儿这是准备算后账了?” 姜绾翻了一个白眼,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 “若是要算账,你又该如何?” 她其实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单纯的觉得谢聿这个人有时候有些太没安全感了。 以前她不在意的时候,这些对于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可如今,她却有些生气,也有些心疼。 “那奴才就只能认罚了,但凭绾儿处置,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缓缓向床榻走去。 “这事,确实是个意外,至于你说那声“掌印夫人”,奴才得承认,确实挺入耳的,不知道夫人作何感想啊?” 他的声音低哑又诱惑,惹得姜绾脸庞滚烫。 “谁是你夫人了?少那么没脸?聘礼呢?” “嗯嗯,说的是,确实是奴才疏忽了,看来奴才还需要努力啊!” 谢聿挑眉。 姜绾脸颊晕红的更加厉害了。 姜绾伸手,迫不及待的遮住了他那双潋滟勾人的眼眸。 该死的,这人又使美人计! 纱幔垂落。 一室温情。 只是偶尔会传出女子怒喝声,支离破碎。 ~~~~~ 翌日。 姜绾起身时,那人早就不见了人影。 她也不以为意。 只因,如今有别的东西分了她的心思。 暗卫来报,镖骑将军姜炎一行人即将抵达京城。 “你是说,有人袭击了将军他们一行人?那魏临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姜绾看着暗卫,眉头紧蹙。 “是。” “查出是什么人了吗?” “哪些人武功高强,训练有素,都是有备而来的,瞧着像是私兵或者是暗卫!” 姜绾冷笑。 还真是不死心啊! “下去吧!” 暗卫应声退下。 姜绾不自觉的摩挲着手心里的红梅印记,实在有些按捺不住的烦躁。 这整日防贼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主子,淑妃娘娘来给您请安了。” 吉祥进了外殿,低声禀报。 姜绾抬眸,和身旁的锦书对视一眼,有些迷茫。 锦书心里好笑,低声道, “主子,您忘记了?陛下新封了承乾宫那位为淑妃了!” 姜绾这才恍然大悟。 柳如意? 还真是忘了。 主要是这宫里冷清习惯了,自从做了太后,周元澈又没有选秀封妃,一时间没适应过来。 “请她进来吧 !” 须臾。 柳如意的身影缓缓出现,她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着高高的飞云髻,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 玉面雪肤,朱唇红润,妆容精致如画,倒是和前些日子那一身宫女服饰的貌美女子大相径庭。 饶是姜绾顶着原身被称为妖后的相貌,也不得不说,这个柳如意的容貌,比着书中的原女主沈云初还要出众。 谢聿倒是个有眼光的,竟然能寻到这般美貌的女子。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柳如意神情淡淡,躬身行礼。 姜绾打量了她一眼,不自觉的瞥了一眼她尚未显怀的腹部, “起身吧,赐座,淑妃,你如今怀了龙嗣,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凡事务必当心,切不可大意,日后,请安的事情就免了吧!” 反正也请不了多久了。 柳如意是真没想到太后会这般好说话。 “多谢太后娘娘。” 待淑妃落座,姜绾低头,细细打量手上的蔻丹颜色。 有些淡了,该让慧心重新描绘一下了。 柳如意就这般尴尬的坐着。 她今日来请安,本就是周元澈的意思。 若是依着太医的意思,柳如意此时最该做的是卧床养胎,可偏偏周元澈丢下一句,身为后妃,理应给太后请安,便离开了。 所以,她身边的那些伺候的人,不敢不听,将她‘送’进了这长乐宫。 姜绾没心思应付她。 她本就不是纯善之人,不管柳如意是出于什么心思,又或是谁的指示,都和她无关。 你要来请安,哀家这个太后就受着。 你若不来,哀家也不会去强压着你跪下啊! 两人就这么尴尬的坐了半个时辰,才起身告辞。 姜绾随意的摆摆手,求之不得。 待柳如意的身影消失,慧心才忍不住开口。 “主子,这淑妃是什么情况?来咱们宫里一坐半个时辰,却又和那锯了嘴巴的葫芦一样,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这淑妃瞧着有些太冷了吧! 而且明明无话可说,可偏偏又赖着不走,简直莫名其妙! 姜绾不以为意。 “管她呢,又不是咱们上赶着给人家请安,人家要来,就来呗。” 慧心一想也是。 可是,这淑妃娘娘如今怀了龙胎,若是一个不小心在她们长乐宫出了纰漏,岂不是白白落了口舌。 她并不知晓柳如意是谢聿安排进宫的。 下意识的便将柳如意归类到了周元澈的阵营。 毕竟一个孤女,一朝得宠,成了宫里独一无二的妃嫔,那可不就得唯陛下马首是瞻了! 第186章 初十那日,姜绾早早地从榻上起身。 窗外,天色尚有些朦胧,可她却睡不着了。 护国公回京的车马昨日便已抵达京郊不远,依着行程推算,今日午时就该踏入京城。 待洗漱完毕,锦书便带着慧心和一众小宫女鱼贯而入,开始为姜绾梳妆。 姜绾端坐在铜镜前,锦书拿起一把象牙梳子,轻轻梳理着姜绾如墨的长发,动作轻柔而熟练。 “主子,今日可真是个大日子。” 锦书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笑着说道, “护国公凯旋而归,满朝上下都喜气洋洋的。” 姜绾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啊,父亲在外征战多年,如今终于能相见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说话间,慧心已经捧来了那件正红金丝曳地宫装。 宫装展开,金丝绣线在晨光中闪烁着华贵的光芒,上面绣着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要振翅高飞。 姜绾站起身,任由宫女们为她穿上这件华丽的宫装。 “主子,您穿上这衣裳,可真是美极了。” 慧心赞叹道,眼中满是羡慕。 姜绾看着镜中身着华服的自己,心中却有些恍惚,没有多说什么。 待宫装穿好,慧心又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顶九凤朝天冠,缓缓戴在姜绾的头上。 九凤朝天冠上的珍珠和宝石相互辉映,流苏轻轻晃动,更衬得姜绾雍容华贵。 “主子难得打扮得这般隆重,把奴婢们都看花了眼。” 慧心笑着打趣。 “好了,好了,知道你嘴巴甜,这个月你的月例银子翻上一番。” 姜绾含笑瞥了她一眼。 “主子,您这就偏心了,早知道这样,奴婢也实话实说了。” 锦书瞧着自家主子心情不错,也跟着打趣。 “呵呵,好,好,都赏,咱宫里的人,这个月的月例银子都翻一番,如何?” 姜绾这话一出,殿内的众人忙磕头谢恩,一时间,欢声笑语回荡在宫殿之中。 护国公回京,对于满朝上下皆是大喜之事。 周元澈身为一国之君,特意率领百官在宫门口相迎。 姜绾身为太后,又是护国公的女儿,自然也早早地来到了宫门口。 宫门口,百官早已整齐列队,身着朝服,神色庄重。 周元澈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冕旒,站在最前方,尽显一国之君的威严。 姜绾站在他的身旁,目光不时地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期待。 谢聿站在周元澈的身后,今日难得穿了一件绛紫色的锦袍,不再是一成不变的黑色。 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在一众官员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姜绾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他,又想起前几日两人的玩笑话,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 “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的。” 姜绾在心中暗自想着,这人今日是刻意换了件衣裳。 “护国公进城了……” 一声高呼打破了宫门口的宁静。 姜绾浑身一震,目光立刻投向城门方向,眼中满是急切与期待。 一刻钟后,浩浩荡荡的人群开始向宫门口行来。 姜绾站在周元澈身旁,一眼便注意到了来人。 护国公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身披铠甲,威风凛凛。 他眉目冷峻,身姿矫健,缓缓靠近宫门口。 姜绾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双眼不自觉地红润了许多。 明明从未见过 “父亲”,她穿越以来,其实并未见过护国公,可是看着那下马之后,大步走来的护国公,她的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臣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 护国公的声音低沉威严,可看着姜绾却带着哽咽。 他身后的武将也都跟着跪下,齐声高呼:“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 周元澈立刻上前搀扶,脸上满是关切与敬重, “护国公辛苦了,您是大夏的功臣,这么多年,幸亏您镇守北疆,此次西北能大胜羌国,也多亏了护国公运筹帷幄,大夏有护国公,是国之大幸啊!”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若不是姜绾早就知道了他的心思,怕还真以为他对护国公一片爱重之心呢。 姜绾强忍着泪水,走上前,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护国公这一路可顺利?” 护国公抬起头,看着眼前身着华服的女儿,眼中满是慈爱与欣慰, “顺利,顺利,太后这些年可好?” 父女俩对视着,千言万语尽在这一眼之中。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镖骑将军一行人也即将抵达京城,正好能赶上晚上的宴席,朕已经命人在太极殿设下宴席,朝臣皆可前往,趁此机会也好对众将士一一封赏。” 周元澈朗声说道。 “多谢陛下隆恩。” 一番寒暄之后。 “谢掌印,你亲自送护国公回府,稍作安歇,以便晚上赴宴。” 周元澈对着身后吩咐。 “是。” 姜绾:“........” 姜绾回了长乐宫之后,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谢聿就这么陪着父亲回府了? 真的不会出事吗? 护国公府门口。 护国公命令随行的武将都各自回府休息。 “有劳谢掌印了,若是不嫌弃,就进府一坐吧!” 护国公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眸光复杂。 谢聿不卑不亢,就这么任由他看着。 “奴才还要回宫复命,就不叨扰护国公了。” 护国公瞥了他一眼,再次开口。 “有些事情,老夫还需要向掌印大人请教,所以,耽误您一些时间,喝杯茶水吧!” 他紧紧盯着谢聿。 谢聿:“.......” 半晌之后, “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一前一后就这么进了护国公府的书房。 管家利落的上了茶水,便直接退了出去,顺便将书房的门紧紧关上。 护国公饮了半杯茶水,才缓缓放下, “这些年,多谢掌印大人看顾太后娘娘,在宫里撑了这么多年,于情于理,老夫都要说一声谢谢的。” 谢聿转动扳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却并未接话,继续手上的动作。 “谢掌印于我姜家有恩,上次北疆中毒一事,也多谢掌印出手相助。” 谢聿听着听着,忽而轻扯唇角,略带讥讽的轻笑出声, “护国公不必这般迂回,还不如直接说让咱家离太后远一些,不是吗?” 护国公眼神微微一沉,与谢聿的目光直直的对视着,十分复杂。 第187章 书房内,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每一丝空气都仿佛被冻住。 护国公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谢聿。 “所以,谢掌印这是要与老夫摊牌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夫不是太后,自然也清楚掌印大人不是儿女情长之人,您所图谋的,与老夫所想的天差地别。” 护国公继续说道,语气中满是对谢聿的审视。 谢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哦,那护国公倒是说说,咱家到底在图谋什么?难道我们不是殊途同归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哼,君主昏庸,朝臣自当竭力辅佐,可若是存心蛊惑,祸国殃民,到底是惩恶除奸,还是心存诡诈,想必掌印大人心中有数。” 护国公眼神中透露出对谢聿深深的怀疑。 谢聿眸色瞬间暗沉, “呵,护国公这是要替陛下清除咱家这个奸佞了?” 原来,不管怎样做,在别人眼中,结局都一样,是吗? 果然是他妄想了! “有些事情,哪怕其中有再多的苦楚,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朝堂动乱,苦的还是百姓,何必执拗其中呢?” 护国公目光复杂地看着谢聿,试图劝诫他放下执念。 “所以,这就是护国公当初放弃辰王的原因是吗?” 谢聿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刺向护国公的内心。 护国公却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慌乱,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 “你果然是他,是吗?” 静谧的书房里,只有护国公的声音在回荡。 谢聿唇角轻轻扯动,眸中满是嘲讽, “咱家不知道护国公在说什么,时间不早了,咱家也要回宫复命了。” 他说完这话,并不等护国公说话,直接大步离开。 护国公沉默地看着他离开,不发一语,心中却五味杂陈。 姜炎回府的时候,便见到父亲呆坐在书房。 他从未见过父亲这般神态,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悲怆,好似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姜炎焦急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护国公看着儿子,犹豫了许久,勉强摇了摇头, “无事,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以前的事情都快要记不清楚了。” 他的声音疲惫而沧桑,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姜炎心中疑惑,但见父亲不愿多说,也不好再问。 天色渐暗,如墨的夜幕缓缓笼罩了整个京城。 朝臣们纷纷身着华服,进宫赴宴。 姜绾却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谢聿呢?” 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回主子,谢掌印,如今应该还在承乾宫。” 锦书小声答道,她也察觉到了姜绾的不安,心中同样忐忑。 姜绾皱眉,从谢聿跟随护国公回府之后,她便觉得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可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 左右那人也不该和父亲吵起来吧! “主子,咱该去太极殿了。” 锦书提醒道。 “嗯。” 姜绾点点头,由着锦书搀扶自己起身。 可刚出了长乐宫的大门,便见一身盔甲的侍卫大步围了上来,将长乐宫团团围住。 姜绾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你们大胆,可知道这是哪里?” 吉祥一看形势不对,忙上前呵斥。 “启禀太后,陛下有旨,护国公意图谋反,恐伤及太后,还请太后回宫。” 为首的侍卫面无表情地宣读着旨意,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冰冷。 众人都愣住了。 护国公谋反? 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姜绾冷笑, “哼,还真是急不可耐啊!一天都忍不了?” 还以为白日里的戏要演上一些日子呢? 她心中明白,这必然是周元澈的阴谋,只是不知谢聿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锦书此时也慌了神, “主子,咱们怎么办?” 她焦急地看着姜绾,眼中满是无助。 姜绾摆摆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回宫,闭殿。” 她回身,缓缓回了内殿,步伐沉稳却带着一丝决然。 吉祥见状,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为首的那个侍卫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将长乐宫团团围住,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内殿里,姜绾端坐在主位,不断回想着一切。 她其实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疯狂交织。 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元澈是在发什么疯? 谢聿呢 ? 他是早就知晓了? 还是说也被周元澈打了个措手不及? 周元澈为何毫无征兆的来这么一出。 半个时辰前。 启祥宫,殿内乱成一片。 太医们一个个眉头紧皱,神色慌张,手中的药箱随意地扔在一旁,各种药材散落一地。 淑妃被一左一右的两个宫女紧紧搀扶着,身上罩了一件宽大的披风,包得严严实实。 可若是细心看去,便能看到她紧紧攥着披风的手臂上满是青紫不一的伤痕,那是被暴力对待后的痕迹。 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被宫女搀扶,还是说被人强押着。 “淑妃腹中的胎儿如何了?” 躺在龙榻上的周元澈腹部此时正插着一把流苏金簪子,一手捂着那处伤口,强撑着厉声问道。 “回陛下,淑妃娘娘龙胎无碍,喝上一些安胎药即可,陛下,还是让臣看看您的伤口吧,这,这怕是不妥啊!” 胡太医眉头紧蹙,看着陛下腹部伤口不断渗出的黑色血液,几乎要慌了神。 这,这不是普通的伤口,那金簪上有毒啊! “陛下,快,快,有毒........” 周元澈原本还愤怒不已的神情立刻带上了惧意,他不可置信的侧目,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淑妃, “你竟然敢给朕下毒?” 他服用了丹药之后,燥热难耐,便强迫了她。 看到她拔下头上的金簪以死相逼时,还以为她是欲拒还迎,却没想到那把簪子竟然插到了自己身上。 更加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簪子上下了毒。 所以,她早就存下了谋害他的心思? 第188章 “柳如意,你简直找死!啊……” 周元澈双眼圆睁,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的面庞因愤怒而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急火攻心之下,他只觉体内气血翻涌,一股腥甜直冲喉咙。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口浓稠的黑血便 “噗” 地喷射而出,溅落在他明黄色的龙袍上,宛如一头狰狞不已的困兽。 “解药,解药.......” “陛下,陛下……” 胡太医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手慌乱地在药箱中翻找着银针。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不断滚落,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地上。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作为太医院之首,他深知陛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意味着什么,若是不能及时控制住毒素,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这毒药......... 柳如意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周元澈,原本忐忑不安的神情在他吐血那刻陡然一变,继而爆发出一阵尖锐又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陛下,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您越是动怒,这毒素蔓延得就愈发厉害,还不如老老实实等死,也免得再受罪啊……” 她笑得前俯后仰,眼神中满是疯狂与快意,仿佛这些日子积压在心底的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解药?哈哈,这东西根本就没有解药?“蚀心散”是天下剧毒,陛下该不会不知道吧?” 哈哈哈,她终于报仇了。 蚀心散? 她竟然敢给自己下蚀心散? 蚀心散是天下剧毒,极为阴毒,无药可解,一旦中毒,会生生痛上三日,然后毒发身亡。 周元澈听闻此话,心中的怒火更是烧到了极点,他绝不相信自己堂堂一国之君,竟会被一个小小的贱人算计至此。 “快,快给朕寻这蚀心散的解药,去,让谢聿来,请静一真人来,朕是天子,天子,怎么可能被一个贱人给害了,快去……”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声音在宫殿内回荡。 “是,是,奴才这就去。” 殿内的太监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原本庄严肃穆的宫殿此刻乱成了一锅粥。 胡太医颤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抽出银针,哆哆嗦嗦地朝着周元澈的穴位扎去。 他的眼神中满是凝重与绝望,因为他已经隐隐察觉到,这毒药极为诡异,绝非普通毒物可比。 他一边施针,一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暂时压制住毒素的蔓延。 然而,随着他的深入诊断,他的心却愈发下沉,双手颤抖得也愈发厉害。 “陛下,谢掌印到了。” 殿外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禀报,声音在这混乱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微弱。 “快传他进来。” 周元澈强忍住喉间不断翻涌的血意,用尽全身力气催促道,此刻的他,急切的想要抓着每一根求救稻草。 无人注意到,柳如意在听到谢聿到来时,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那是一种交织着恐惧、不甘与期待的眼神。 不过很快,她便将这一丝情绪隐藏起来,重新换上了那副疯狂又得意的笑容。 “奴才参见陛下。” 谢聿稳步走进殿内,躬身行礼,只是当他抬眸看向周元澈时,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似乎真的被陛下此刻的惨状惊到了, “陛下,陛下这是怎么了?” 周元澈不耐烦地摆摆手,根本没心思与他解释, “朕,朕无大碍,此事万万不可泄露。护,护国公和姜炎是否都已经进宫了?” 他强撑着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与决绝。 第189章 谢聿垂眸,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不过转瞬即逝,他恭敬地回道, “是,朝臣都已陆续入宫,如今都在太极殿等候陛下和太后亲临。” 周元澈那双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眸子蓦然变得阴狠无比,仿佛一只即将择人而噬的恶狼, “哼,朕是天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命人封锁宫门,护国公意图谋反,即可拿下。”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杀意。 谋反? 此话一出,殿内的众人都愣住了。 这话从何说起啊? 胡太医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忙低下头。 唉,看来今日,自己这条命怕是难留啊! “陛下,这……” 谢聿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护国公一向忠心耿耿,刚刚回京,谋反之事,是否应该再慎重调查一番?如今陛下龙体欠安,贸然行事,恐怕会引起朝堂动荡。” 他小心翼翼地劝说道,目光始终低垂,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慎重?朕都快被他害死了,还慎重?” 周元澈愤怒地咆哮道,又一口鲜血涌上喉咙,他猛地咳嗽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护国公回京,朕便被奸人毒害,若不是他暗中筹谋,还有谁?毒害帝王,不是谋反是什么?你若是再敢替他求情,连你一并治罪!”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猜忌,此刻的他,已经被愤怒和恐惧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 柳如意冷笑。 “陛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死到临头,还想着残害忠臣良将,你这般昏庸的君主,死不足惜!” “贱人!贱人!你以为朕能放过你?” “呵呵,奴婢都做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会怕死,陛下这不是在说笑吗?” 柳如意是真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就这么随意构陷忠臣。 周元澈被柳如意这么嘲讽,心里怒火翻涌,可是....... “把她的手脚都给朕卸了,堵上那张嘴,给朕好好看守起来,朕要她求死不得。等朕了结了护国公,再来和她算账。” “胡太医,朕要你尽快研制出解药。” 周元澈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胡太医,仿佛要用眼神将他穿透。 胡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恕罪,恕罪…… 这毒药无药可解,微臣…… 微臣如今能做的,只能暂缓压制住毒性蔓延,但是解药实在.........”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磕头,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废物!一群废物!” 周元澈气得浑身发抖。 他猛地甩开一直搀扶着他的冯西来,一脚踢开身旁的桌子,桌上的茶具瞬间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静一真人呢?他为何还不来?”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陛下,不好了,静一真人不见了,问天阁如今人去楼空,就连他那两个弟子,也都不见了人影啊!” “什么?” 周元澈听到这个消息,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若是此时,他还反应不过来,那就真是蠢到家了。 这静一真人......... 人是他寻来的,可若是有人刻意为之呢。 他的眼神缓缓移到了谢聿身上,满是审视。 凭空消失在皇宫里面? 他可 不会真的相信那静一真人是仙人,可以上天入地。 那么,究竟是谁? 这一幕莫名的有些熟悉。 青云仙师,静一真人,真的都和谢聿这个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无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