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的我持有时停》 第1章 校园里有多少故事发生在厕所？ 许尘向来主张一动不如一静。 但有时候必须动。 上午第三节课，距离下课还有六七分钟，他从座位起身，去卫生间。 英语老师看他一眼便收回视线，嘴里的授课内容都没停。 想上厕所自己去，不用举手——这是她定下的规矩。 但距离下课时间还有六七分钟的时候去上厕所，这种学生基本都不会再回来。 “同学们，明天我们默写这一段，剩下来的时间大家可以开始背诵了。”这是她给非逃课者的奖励。 她不喜欢惩罚和说教，只会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些逃课者，上课比逃课的好处更多。 许尘双手插兜，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人一辈子要花多少时间在个人卫生上？睁眼就是刷牙洗脸——也有人上厕所，睡觉前也要刷牙洗脸。 询问人工智能，答案是约为4.5-6年。 “时间真不值钱啊。”许尘打了一个没有困意只有无聊的哈欠。 时间自然值钱，只是大多数人不知道或者懒得将它利用起来。 许尘的情况更糟糕。 他知道时间宝贵，却又不知道、同时也没有足够的毅力将它利用起来。 连有什么事情值得努力都不知道。 不过也罢，大多数人都如此。 “尘哥哥也逃课上厕所？一起啊。”一位女生笑着发出邀请。 “有事，待会。”许尘走进男厕所。 本该空无一人的厕所里，传来两人热烈的讨论声，聊的是昨晚的超能力大赛，A级的“辣条火龙”这个赛季打进了十六强。 “最后的火焰能直接烤熟一头牛了吧！” “早该放弃小龙辣条，这玩意儿现在谁还吃？” “王子辣条科技量十足，吃了这个，八强我看都有希望。” “馋了，放学去买包王子辣条！” “销量都爆了！” 许尘走进去，对话停顿。 两人没继续聊，站在小便器前开始撒尿，中间隔了一个位置，就像即将放进烤箱的月饼，给彼此空间。 许尘走到两人中间，以战斗姿态站了一会儿。 他忽然扭头对两人说：“同学，身边有人我尿不出来，能麻烦你们往外面去一格吗？” 左边的男生一米九几，居高临下地蹙起眉。 右边的男生笑起来，他一米七几，同样低头看向许尘，不过是下半身。 “这小子一定——”右男的笑容凝滞了。 “能麻烦你们往外去一格吗？”许尘再次询问。 “信不信我尿你身上。”左男冷声道，同时稍稍偏离身体。 许尘略显无奈：“天生的，我也没办法，能不能麻烦一下？” 左男松开扶着的那只手，抓向许尘的校服领口。 下一刻，左男愣住了？ 他那只明明快要碰到对方的手，此时正塞在自己嘴里。 “噫~”那小子往边上闪了闪，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 左男不解。 “你使用了超能力？！”刚开口时的语气还有怀疑，最后几个字时已经是惊讶与愤怒。 许尘低头，示意自己胸口的校徽。 校徽是一只鸟。 如果检测到超能力的波动，鸟眼会释放出红光，生活老师、体育老师与学生会的人，每天都在校门口仔细检查着装。 许尘胸口上的校徽没亮。 “抓住他！”左男腾不开身。 右男抖了抖，穿上裤子，双手抓向许尘。 “艹！”右男发出惊呼。 提上去的裤子不知何时又退回原位，大步迈开的他，已经刹不住脚！ 许尘连忙后退。 “我！”左男脏话没说完，被右男扑倒。 对了，左男还没尿完。 被扑倒的一瞬间，他倒是憋着了，可倒地之后，又开始放水。 “噫！”许尘嫌弃极了，“算了，你们不让，我自己走。” 他换了一个位置，开始解决生理问题。 胸口湿了的右男跳起来。 说着和他身体此时一样脏的脏话，冲向许尘。 “裤子。”许尘头也不回地提醒。 右男提起裤子，抬腿踹向许尘，因为羞恼与狂怒而显得狠毒。 轰！ 右男再次倒地，他的裤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原位。 “都提醒你了。”许尘依旧没回头。 他解决完问题，提起裤子。 然后，看向倒在地上的两人。 “今天的事情如果有第四个人知道，以后我每天都和你们一起上厕所——我最讨厌上厕所故意站我身边的人，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许尘走出厕所，在男女厕之间的洗手台洗手。 对了，他还讨厌上完厕所不洗手的。 距离下课还有三分钟，从这里走回教室只需要一分钟，为了避免上课时间进入教室的尴尬，许尘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犹豫是否去女厕所赴约。 如果可以，他想尽量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妈的！”左男与右男提着裤子追出来。 超能力吓不倒他们。 华夏区十六强的水平，也不过是烧熟一头牛，区区高中生，只有超能力社团的那些人，才可能以少打多。 “我要把你按在马桶里！”一米九的左男说完，与一米七的右男一起，大步从卫生间迈过来。 迈出一步的左男与右男，又回到了卫生间，像是网络卡顿的游戏角色，明明已经开门出去，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门内。 “这是什么鬼能力？”右男慌了，“为什么他的校徽没亮！” “怕个屁，他的能力不具备攻击性，我也不信他能连续使用！”比起嚣张，左男更像是给自己与右男加油鼓劲。 许尘把擦手的纸巾丢进垃圾桶。 他双手插兜，看着两人：“记得洗手。” 两人都没动。 “再见。”许尘转身离去。 “放学后收拾他。”左男低声道。 声音带着回响。 “算、算了吧。”右男颤抖的声音同样带着回响。 不知何时，两人蹲在马桶边，脸凑得很近，就像准备一起喝马桶里的水。 “那家伙怎么回事！”左男也怕了。 一滴水从额头流下来，滴进马桶中，泛起圈圈涟漪。 超能力到底是什么？ 又怎么骗过校徽的检测？ 许尘打了一个九分无聊一分困意的哈欠。 打哈欠时，耳朵有轻微的耳鸣，响彻校园的下课铃声听不真切。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喜欢暴力，而有些人则对此完全不感兴趣，许尘，毫无疑问是后者。 他是这么觉得的。 第2章 也有不少故事发生在教导处 “二年三班的许尘，立刻到教导处来！” 窗边睡觉的少年，被身后的女同学小心翼翼地推醒。 “怎么了？”许尘眨着睡眼。 使用超能力的代价是体力。 作为时停持有者，比起一般人使用超能力，他还要额外付出一部分体力——时停之后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教导主任找你。”女同学小声说，“你做什么了吗？” 那两个家伙竟然敢告状？ 许尘佩服他们的勇气。 “我能做什么？谢了。”许尘站起身，双手插兜地离开教室。 比起在教室里睡觉，去教导处似乎更有意思。 教室里、走廊上，少年少女的目光多多少少都分给他一些。 一是因为许尘长得帅，二是他被叫去教导处。 被叫去教导处八成不是好事，好事都发生在周一的国旗下。 从三班走到一班，再右转，经过一条长长的架空走廊，就来到教师办公室所在的办公楼。 教导处恰好位于二年三班所在的二楼。 许尘敲门。 “进来。”略带怒气的中年男声。 许尘走进去。 宽敞的办公室只有两张面对面的大气办公桌，阳台上养了不少绿萝，泥土盆表面全是泡成渣的茶叶与枸杞。 除了高中部的正副两位教导主任，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 一米九的左男、一米七的右男。 “你过来。”教导主任认识许尘。 凡是长得特别帅的、凶狠的、作风吊儿郎当的，他都会记住，许尘更是三者占其二。 从今天开始，可能全占了。 “有人举报你们在厕所打架。”教导主任看着许尘，“怎么回事？” 许尘看向左男右男。 “你们两个去外面等着。”教导主任说。 左男右男转身走出办公室。 教导主任的目光再次盯向许尘：“说吧。” 时停又能怎么样？ 别说许尘的体力最多只能时停五秒，就算是能一个小时、一天，在现代社会也没用。 遍地摄像头，普通人的身体，能做什么呢？ 区区教导主任都应付不了。 “打架？没有啊。”许尘都不敢双手插兜，老老实实背着手，“是不是我们聊超能力大赛的声音太大了？” “聊什么？” “辣条火龙，他们喊了一句‘辣么辣火龙’，挺大声的。” “裤子湿了怎么回事？” “湿了？”许尘一脸‘这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教导主任看着他，像是用枪瞄准。 “我们学校绝不允许任何校园霸凌，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能做到吗？” 许尘胸口一挺：“能做到！” 然后他说：“主任，其实我和他们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吵。” “动手了没有？”教导主任忙问。 “没有，只是口头上的争吵。” “口头上也不行，只要是刻意让对方心里不舒服，就是霸凌行为——仔细说说看，什么争吵？”教导主任喝了口茶。 “他们说小龙辣条不如王子辣条，我觉得，王子辣条是辣，但世界上也需要不那么辣的辣条，多数人应该只能吃小龙辣条，王子——” “你信不信我喊你家长过来？” 时停持有者牢牢地闭上嘴。 离开教导处，许尘返回教学楼，左男右男走他前面。 “站住。”许尘说。 左男右男回头。 许尘双手插兜。 午休时间，三人站在架空走廊的正中央，像是站在一万米高空上的飞艇背部。 “你......” “你们三个。”许尘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许尘转过身。 好了，现在是时停强者带着左男右男，在一万米高空与敌人对峙。 “跟我走一趟。”同样穿着校服的清丽少女，黑亮的秀发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对于一个突然出现的人，人们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被吓一跳，第二种是被吓一大跳。 她是第三种，感到惊艳。 “你是谁？”许尘问。 “你死定了。”左男冷笑。 “她是风纪委员。”右男带着大仇得报的爽。 尽管超能力弱得可怜，但学校依然禁止所有学生使用超能力。 哪怕超能力社团的那些人，也必须在特定时间、特定场合、且必须社团顾问在场的时候，才能使用超能力。 风纪委员是唯一的例外。 只要认为有必要，就能随时随地使用超能力，事后只要写清楚原因。 眼前的清丽少女就是新一任风纪委员。 如果许尘高一也在〈青鸟高中〉，应该早就认识眼前这个人，毕竟是黑长直、身材婀娜、气质过人，还双腿修长，绝对的美少女。 “理由呢？”许尘问。 “当我出现，那个人——高的那个——对你说‘你死定了’，”双腿笔直的风纪委员双手抱臂，“很显然，你使用过超能力，而他是证人。” 许尘看向左男。 左男眼神中闪过迟疑，最后还是决定：内部问题，内部解决。 “我开玩笑的！”他哈哈笑道，“就是普通哥们之间的玩笑，我们经常乱说话！” “你再多说一句，我杀了你。”许尘对左男说完，看向双腿修长的少女，“比如这样，风纪委员大人。” 少女打量他。 最近教室里一些女生总是在谈论，说今年新来的一位转校生特别帅，应该就是眼前这个陌生人。 少年穿着雪白的夏季衬衫，微微带笑。 帅？ 没看出来。 内心的丑陋倒是一目了然。 “麻烦配合调查。”白月重复。 “如果想调查不存在的厕所斗殴，可以找教导主任；如果想调查滥用超能力，请拿出证据，如果没有，那我还有事。”许尘说。 白月语气和善了些，微笑着确认：“拒绝配合？” 许尘退后一步：“我们这里他是老大。” 他看向左男。 白月依然保持微笑，只是笑意降低，变成了冷笑。 左男说：“我愿意配合。” 糟了！ 是舔狗！ 许尘还没放弃。 真正的强者，从不只依赖超能力。 “你身上臭的。”他说。 左男太阳穴处的青筋跳了下。 右男嗅了自己两下。 两人对白月都显得闪避起来，就像那些觉得自己可能口臭的人。 “风纪委员，没有人用超能力。”左男只好改口。 他不想放弃与风纪委员接近的机会，也不想让许尘逃过惩罚，但比起让风纪委员闻见他身上的臭味，前两者都可以放弃。 “你叫什么名字？”白月看着不高不矮的。 “三年二班，许尘。”许尘回答。 “二年三班，许尘，我记住了。”白月说。 明明知道还问，她不会喜欢我吧？ 许尘仔细思考之后，觉得无法排除这个可能性。 本来风险就不小，现在还被风纪委员盯上，以后使用【时停】更要谨慎了。 凡是在有监控的地方使用，必然暴露，因为姿势可以复原，身体上的一些细节却不可能，只要有心，一定能看出问题。 而一个能时停五秒、欺负同学的人，被风纪委员抓了，能做什么？ 记过之上，开除以下，留校察看。 第3章 少年做出决定 “尘哥哥，我以为你被欺负了呢。” 举报人拦住许尘，是邀请他一起上厕所的逃课少女。 她的校服领口微开，裙摆也比其余人高一些，对于男高中生来说，这样已经足够诱人。 “多管闲事。”许尘点评。 “结果你没事，我却被教导主任骂了呢，让我把衣服扣起来，说得好像我不扣起来就不是人一样，呜呜。”逃课少女假惺惺地哭起来。 逃课少女并非外号。 许尘不知道对方是谁。 突如其来的喊他‘尘哥哥’，他一度怀疑对方是不是认错人了，喊的是‘陈哥哥’或者‘程哥哥’。 “活该。”许尘发表看法。 逃课少女索要似的伸手：“放学请我喝奶茶。” 许尘径直往前方走去，准备回教室。 逃课少女展开双臂，老鹰抓小鸡中的母鸡似的，想把许尘的教室护在身后。 这里是走廊，既没有足够闪避的宽敞，又有无法使用时停的监控，所以许尘只好站在原地。 差点就碰到她。 少女发现什么似的笑起来，往前一顶，又将许尘逼退一步。 “嘻嘻~”逃课少女昂首挺胸，满脸得意地笑着，“放学后请我喝奶茶？” 许尘从裤兜里抽出右手，闭上眼睛朝前方抓去。 “啊！” 他再睁开眼，逃课少女已经躲到一边。 收回右手，双手插兜，继续往前走。 “无耻！” 多多少少。 “卑鄙！” 也有一点。 “变态！” 完全正确。 许尘不想被当成好人，适当的薄情才是生存利器。 回到教室，应付完同学的好奇和少许关心，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抽屉取出从未翻阅的教学手册。 他想更了解这所学校，更了解风纪委员。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当然，他不打算做什么坏事，只是以防万一。 每所学校对超能力的态度都不同，之前他所在的学校相对开放，只要不违法，就能在下课时间使用。 〈青鸟高中〉不同，严格禁止在校内使用超能力。 可是啊，为什么手册里有这段话？ “鼓励每个人去创造，鼓励学生成为有创造力的人才。我们必须确保每个人都有机会去做他们天生就应该做的事情，去发现他们的天赋，走他们应该走的路。” 天赋不包括超能力？ 在校能使用超能力的，只有风纪委员，连老师也不允许。 体育课、社团活动、校庆等活动除外，当然还有紧急避险。 许尘将手册翻至15页，重点关注风纪委员的规定。 风纪委员最多三人，小组成员由委员长自行招纳。 “权力不小嘛。”许尘感叹。 有单独的办公室，还能召集各班班长开会，任何社团想使用超能力都要得到委员长的许可。 许可证过期之后，需要重新申请。 在开学庆典、元旦晚会、校庆等活动上，想使用超能力，也必须得到风纪委员的许可。 有权力自然有责任，委员长必须定期巡视得到许可的社团，防止超能力滥用，同时也进行考核，如果该社团不具备使用超能力的资格，必须及时取消。 而任何人，不经许可，擅自在校内使用超能力，学生委员有责任进行约谈、鉴定事情的性质。 利用超能力喝杯冰水，与刻意把生理期女生的水冻成冰，性质当然不同。 根据严重程度，上报学校进行处罚。 翻完手册，许尘怎么看自己都是一个死字。 不管他是欺负左男右男是出于何种目的。 绝对不能被风纪委员抓到！ “体育课在网球场集合，大家记得换上运动服。”体育课代表走进教室。 不知不觉，午休已经结束，下午第一节课开始了。 运动服无一例外的宽大，不想去更衣室的可以直接套在身上，听说具备一定的防火、防弹能力，很是坚韧。 价格自然不便宜。 许尘直接套上运动裤，穿上运动服，往网球场走去。 九月，校园内香樟树茂密如华盖，阳光闯过缝隙，金子似的落在地上。 上体育课的不止二年三班，还有别的班级，许尘一眼看见一米九的左男。 “今天打网球，”体育老师懒懒散散，“课代表，带几个人去拿器材。” “走！”体育课代表挥手。 不需要点名，平时玩得好的，很自然地跟着去了，走出网球场，沿着来时的绿荫道，打闹着去了器材室。 趁这个时间，体育老师用随手带来的网球拍给大家演示。 体育课代表他们怎么办呢？没人在乎。 球拍放在一个大铁框子里，体育课代表等人像是抬棺材似的搬来。 球拍有好有坏，物竞天择，大家自己抢。 体育课代表等人早早的人手一个，提前选好了。 大家一窝蜂上去。 【停】 男生的脚悬在空中，有一位女生在偷看许尘，香樟树的树枝歪斜，风压在上面没动。 时间停止了。 许尘打量铁框，目光锁定一个卖相还不错的网球拍。 【解】 “待会儿一起打？” “你有没有感觉网球好重，很难打啊？” “替我抢一个好的！” “这个不错！” 许尘从铁框中信手抄起自己看中的球拍，转身离去。 嗯？ 若有所觉地转身，隔着网球场的铁丝网，穿运动服、有着一头黑亮长发的少女正看着他。 风纪委员白月。 许尘左手插兜，右手将网球拍扛在肩上，笑着回望过去。 “好帅~”身边传来压抑的惊呼。 白月沉吟着打量他，彷佛他是一个物件。 许尘转身离去。 太大意了，尤其是在不知道风纪委员超能力的情况下。 不仅是用超能力收拾了左男右男的原因，许尘也不想让自己的超能力暴露。 时停这个能力，说强也强，说弱也弱，关键在于情报是否泄漏。 一百米开外给他丢个手里剑，五秒只能跑50米的他，又不会滑板，怎么在时停结束之前跑到对方跟前？ 仅仅如此，其实暴露也没关系。 关键在于，谁会和时间持有者走在一起？ 尤其是女性，不怕被偷偷做点坏事吗？哪怕只有五秒。 为了学籍也好，为了名声也罢，许尘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超能力是时停。 “许尘，要一起打吗？”马尾班花发出邀请。 “我很强哦。”许尘笑道。 “哼~”马尾班花不以为然的娇哼。 “许尘，你不知道，安饶是网球社的王牌哦！”围在马尾班花身边的女孩笑道。 “开始吧！” 整个班级，和女生打网球的只有许尘，对他有意见的不止男生，部分女生也觉得他轻浮，找男朋友绝对不考虑他。 球打了几个来回，余光撇过去，黑亮长发的风纪委员竟然还没走。 既然如此—— “啪！” 他上前一步，将球猛烈地抽回去，球撞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要主动出击。 给黑发少女制造麻烦，把她从风纪委员的位置上拉下来！ 第4章 时停强者的放学时光 放学的时候下雪了。 洁白的雪花，悄然无声地落下，轻得彷佛不想惊扰任何人。 现在是九月，假设‘水金地火木土天王海王’八个星球是烤串，太阳是碳火，〈青鸟高中〉所在青鸟城正属于被重点照顾的一面。 声明：不是许尘动的手。 他也没这能力。 “真的是雪？” “难道出现冤案了？” “嘘，莫谈国事！” “你《茶馆》读傻了？滚蛋！” 雪很小，量小，范围也小，只在〈青鸟高中〉的中庭。 “不过好凉快啊。” “是谁的超能力？不怕被开除吗？” 非但没有危险，反而让大家乐见其成的超能力暴走，与许尘的计划不谋而合。 他本打算利用时停做一些灵异事件。 既让〈青鸟高中〉更热闹，大家有谈资，又让风纪委员颜面扫地。 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冰凉感缓缓渗入身体。 “刘宇泽，和我们一起加入象棋社。” “我对象棋没什么兴趣啊。” “你不会放学后偷偷参加补习班吧？” “什么年代了，还补课？偷偷学习的都是王八蛋！” “李沐宸，你呢？” “不去，我回家打游戏。” 许尘走在人群中，走廊上的学生成群结队，商量接下来做什么。 放眼望去，只有他独自一人。 他并非孤僻，只是目前还没有朋友。 风纪委员急匆匆地迎面走来，对许尘视而不见。 “嘘~”许尘轻佻地吹起口哨。 黑发少女脚步不停，只是瞥过来的眼神，比外面正在下的雪还要冷。 等许尘走到一楼，雪已经停了。 能坚持三四分钟，体力不错，白月现在应该在找大口喘气、恢复体力的家伙。 至于监控......应该没有人会明目张胆地在监控下使用超能力吧？ 除非能做到【时停】那样，把摄像头也停止。 许尘推着自行车，刚出校门，便一个加速，一个压弯，潇洒离去。 自行车鱼儿似的在密集人群中穿梭。 不管是车，还是人，都挡不住他。 桂花街134号，就是许尘家，一楼小尘书店，二楼小尘培训班，三楼小尘家。 带着围裙的许奶奶，正在一楼看店。 “奶奶，我回来了。”许尘走进书店。 “今天过得怎么样？”正用念动力整理书籍的奶奶问。 “有美少女对我图谋不轨。”许尘接住书，熟练地放回书架，“奶奶你歇一会儿，我来。” 与动手相比，许奶奶使用念动力的优势，只有不用爬架子。 体力一样消耗。 而且以奶奶的超能力强度，一次最多只能举起两本书。 许奶奶微微佝偻，背着手站在后面，笑着问：“美少女有多美啊？” “和中国登月成功一样美。” “那挺美啊！”许奶奶忍不住笑起来。 “你好，请问小尘培训班......”一位穿着〈青鸟高中〉校服的男生走进来，看见许尘之后，下意识闭上嘴。 “从那边上去。”许尘对着角落轻抬下巴，那里有被书架挡住的楼梯。 “.....谢谢。”男生低头上楼。 “笑什么？”许奶奶问孙子。 “想到美少女了。”许尘笑着把一大摞《必刷题》塞进书架。 那男的正是对朋友说‘偷偷学习的都是王八蛋！’的刘宇泽。 小人啊。 “你在这里看店，我去做饭。”奶奶说。 “好。” 许尘坐在前台，一边写作业，一边收银。 店里的客人多起来，附近的学校都放学了，没有社团活动的都会四处转转。 而有经典文学、辅导资料、网络小说、游戏画册、纸牌游戏、垃圾零食、学习工具的小尘书店，客流量自然不错。 其中一部分人很自然地上了二楼，是补习班的学生。 “哥，我回来了！” “嗯。”许尘头也不抬。 听到塑料袋撕开的动静后，他说：“不准偷吃店里的东西。” “我告奶奶，你凶我！” 许尘抬起头，只看见一个娇小的背影跑上二楼。 正是读初中的妹妹，超能力是贪吃、好玩、可爱。 至于兄妹两人的关系......谁要是把妹妹干掉，他应该能时停八秒，体力应该能举起压路机。 写完作业，找了一本书来看。 到了六点半。 “哥，吃饭了。”妹妹端了一个餐盘下来。 麻婆豆腐、拍黄瓜、宫保鸡丁、回锅肉，一小碗番茄蛋汤。 许星野直接用手捏起一块拍得四分五裂的黄瓜，嘎嘣嘎嘣地吃起来。 “奶奶说，你今天对一位美少女图谋不轨了？”她满眼好奇。 “是美少女对我图谋不轨。” 一勺麻婆豆腐浇在饭上，连沾染了汤汁的米粒都吃下去。 立马再来一块焦黄的回锅肉。 嘴里全是美妙的滋味。 “我要有嫂子了？”许星野黄瓜都不吃了。 喝一口番茄汤，再来...... “别吃了，快说啊！”妹妹拉住哥哥的手。 饭都不让许尘吃了。 “放心吧，你不会有嫂子的，我爱的只有你一个。”许尘握住妹妹的手。 “噫~”许星野一脸嫌弃，甚至开始考虑，这双手自己还要不要了。 摆脱束缚的许尘继续吃饭。 “逗奶奶开心的。”稍微垫了肚子之后，许尘开口解释。 “你可不要惹事哦。”许星野略显怀疑地叮嘱。 “星野，其实你不是我的亲妹妹......” 许星野捏拳。 猛烈的拳风擦过许尘侧脸，刘海都微微拂起。 他淡定地用筷子往嘴里送一口宫保鸡丁。 “任何敢破坏我和哥哥兄妹之情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包括我哥！” “嗯嗯，是是是，离我远点，拍黄瓜里的蒜味喷我脸上了。” “真的吗？哈~~”许星野对着掌心哈气。 “臭。”许尘后仰。 “诶？”许星野发现好玩的表情，使劲对着哥哥哈气。 许尘忍无可忍，左手卡住她的嘴，把她的脸朝向另一侧，自己埋头使劲吃放了蒜的拍黄瓜。 许星野还能不理解她哥哥？ “啊！！”她爆发小宇宙，趁许尘也嘴里含毒之前，先把他毒死。 “你好，请问这里是小尘培训班吗？”清丽悦耳的声音传来。 许尘微微侧首，透过妹妹的身体，看向收银台外。 背着书包，手拿宣传单的黑发少女，正看着兄妹两人。 看见许尘，白月下意识微微蹙眉。 “哈！哈！哈！哈！”许星野趁机挣脱，抱住许尘的脑袋，丧尸啃肉似的对他释放毒气弹。 “嗯——”许尘紧闭呼吸，因为过度使劲，眼睛都闭起来。 白月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请问，小尘培训班在哪儿？”她再次开口，声音平静没有情绪波动。 “有客人有客人！”许尘赶紧轻拍妹妹的背部。 “哼~”许星野这才放过他。 她站直身体，正想开口回答白月的问题，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轻轻掩着嘴。 许尘松了口气，同时回答：“培训班就在楼上。” 白月后退一步的动作很明显。 许尘：“......” “今天傍晚的雪，和你有没有关系？” 不等许尘说话，白月补充道：“这个问题，就当是报答刚才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对了。”她又说，“不用开口，点头摇头就行。” 这！个！女！人！ 【停】 第5章 时停强者的反击 五秒钟，能对一个与自己只隔了收银台的少女做什么？ 考虑到不能太疲惫，以免被看出破绽，所以实际只有三秒。 然而，连三秒都没有。 时间没有停止。 ——怎么回事？ “你很惊讶？”白月微微侧首打量他，“下意识看向我胸口，想用校徽确认我有没有使用超能力……你刚才使用了超能力？” ——自己的超能力被抵消了？ 许尘瞥过白月曲线起伏的胸口，那里没有校徽。 “你还挺会胡思乱想。”许尘笑了一声，“总是在意一些错的东西，会养成捕风捉影的习惯，久而久之，这个习惯会让你误入歧途。” “你在害怕？”白月问。 “忠言逆耳。”许尘摆出一副不再多说什么的姿态，“小尘培训班在楼上，楼梯在那边。” “我也给你一句忠言——想起来就睡不好的事情，最好不要做。” “我还从没有失过眠。” 少女转身走进书店，纤细笔直的背影被书架吞噬，不久，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当天晚上，许尘就失眠了。 被风纪委员盯上，让他夜不能寐。 哪怕是为了睡眠质量，必须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九月十二日，依旧是一个汗水无论怎么擦都不断涌出来的夏日晴天。 兄妹俩骑着自行车出门。 许尘的是公路车，许星野的是文艺风拍照道具，适合穿白裙、戴草帽、骑在油菜花海中。 许尘踩一圈出去的路程，她要使劲蹬很久。 这不是玩具是什么？ “哥，再见~” “嗯。”许尘不咸不淡地回应。 两人在路口分开。 有两位女同学在路口等许星野，三个女初中生骑着自行车并肩而行。 “跟你们讲，我哥昨天和我说，我不是他亲妹妹，他对我别有企图！” “啊？！” 下次偷偷在她的作业本里放一张肌肉男照片吧，老师会给她满分的。 蝉鸣不已，翠绿的凤凰木一路延展。 许尘骑着自行车，穿梭在电瓶车车流中，隔着灌木丛有条公园跑道，晨跑者络绎不绝。 拐进一条巷子，站起身，使劲蹬上了一个坡，眼前就是〈青鸟高中〉。 正校门前的马路两侧种满了紫薇，鲜花怒放，多得像一团粉紫色的云，枝条优雅，令人流连忘返。 穿着制服的少年少女穿梭在花海中。 许尘在校门口下了车。 和昨天相比，除了生活老师、体育老师外，还多了一位新上任的风纪委员。 三人手上都有扫描器，用于检测校徽。 不是每个人都检查，只是抽查。 白月抬起手，拦住右手推自行车、左手插兜的许尘。 扫描器扫过他的胸口，机器一言不发。 “真的要针对我？”许尘最后确认。 “我为什么不针对别人？”有着一头黑亮长发的清丽少女反问。 既然如此，只能动手了。 虽然只有五秒，但许尘会告诉她，任何对时间的挑衅，都注定以徒劳告终。 【停】 飘落的紫薇花悬停在空中，正从自行车上下来的男生双脚离地，年轻体育老师偷看生活老师的目光变成直视。 许尘松开自行车，自行车依然立在原地。 他迅速转身，跑向长相令人舒心的生活老师。 他从兜里拿出来的左手戴着一次性手套，还拿着一只没有笔帽的画笔。 在生活老师的脸上画了一朵潦草雪花之后，把画笔随手扔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回到原位。 【解】 “唉。”许尘叹了口气，“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针对我？我们——” “怎么回事？” “老师，你的脸上。” “有人在老师脸上画了梅花！” ——是雪花！ 不过画技这点，会不会成为突破口？比如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画一朵花，对比笔迹？ 许尘琢磨着自己没留意到的细节，周围已经闹哄哄一片。 “谁做的？！”年轻体育老师怒吼。 白月的目光也十分冰冷，捡起地上的画笔。 “会不会是昨天下雪的那个人？”有学生说。 大多数人都不害怕，又不是他们做的，何况只是下雪和画花而已。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聚在这里，快进学校。”生活老师一边擦着脸，一边说，似乎对自己被‘调戏’毫不在意。 体育老师却相当愤怒，比自己被调戏还要愤怒。 更愤怒的是风纪委员白月，只是她越愤怒，表情越平静。 可眼前，所有人都带着校徽，但所有人的校徽却都安静得像是没有蜗牛的蜗牛壳。 许尘看了两眼热闹，对注视画笔的白月微微一笑，推车走进校门。 “大新闻！大新闻！” “继昨天的下雪事件后，今天又有超能力事件发生！” “生活老师被涂鸦了！” 课间休息时间，新闻社手拿报纸，来回穿梭在各个年级的走廊上。 “来一份。” “我也来一份。” “赶紧看，我就在垃圾桶旁边等你们。” 许尘也要了一份，因为帮忙看店的原因，他零花钱还算充足，如今的积蓄，就算去外地旅游几次也够了。 报纸的照片会动。 〈青鸟高中〉的新闻社，人才比他之前所待的高中多啊。 报纸上描述了‘下雪’与‘雪花涂鸦’，重点在‘校徽没有发出警报’。 还提出了各种猜测，其中就有对新任风纪委员的挑衅。 此外，还煞有其事地说，某某班的哪些学生，有做到这两件事的可能性，具体是哪位，又没说清楚。 “有热闹看了。”同班同学脸上都带着兴奋。 毕竟这件事并不严重，性质类似于有人偷偷在校广播播放激烈语音，学生们根本不在乎，在乎的是学校。 “学校会不会报警？”有人说。 “有人受伤了？还是出现了财产损失？” “以王老师那么好的性格，就算脸上被画了花，也不会赞成报警，而是维护学生——这个人好歹毒，连王老师的性格都在算在里面了吗？” 同学，谢谢你告诉我生活老师姓什么。 连姓什么都不知道，许尘怎么会知道生活老师的性格？ 现在知道了，当然要道歉。 许尘找到机会，利用时停，把‘老师，对不起’的纸条塞进生活老师的兜里。 纸条亲手写的。 凭这张纸条，生活老师真想找，可以找到许尘。 所以，午休时—— “许尘在吗？”二年三班前门，传来生活老师柔软宁静的声音。 是谁说生活老师性格好的？！ 第6章 时停强者的陨落 在同班同学的注视下，许尘放下报纸，走向生活老师。 “是许尘吗？”王老师笑着问，只看她的长相，心里便会有暖流，忍不住亲近。 许尘点头。 “能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吗？” “老师有什么事吗？” “你刚从别的学校转过来，老师想和你聊聊最近的生活。”王老师说。 许尘点头。 真的是这样？他不抱希望。 自己是卑鄙，但还不够，竟然忍不住愧疚，偷偷对生活老师道歉。 “王老师找许尘做什么？” “你没听吗？关心转校生。” “不过许尘是因为什么转到我们学校的？” 班级里的同学议论纷纷，很快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下雪’、‘画花’事件上。 生活老师的办公室就在对面，行政楼的二楼，或许是出于距离考虑，让所有学生去那里都不会太远。 窗户上摆了向日葵、多肉。 花盆里很干净，除了少许五颜六色的花肥。 王老师给许尘倒了杯水。 “谢谢老师。”许尘接过。 “请坐。”王老师自己也坐下来，“学习跟得上吗？” “没问题。”毕竟家里是远近闻名的培训班。 “有没有哪里不习惯？” “都还好。” 上厕所喜欢站他边上这点，让他受不了，不过也没到和老师打报告的程度。 “有问题一定要和老师说。”王老师叮嘱道。 她很认真，许尘一度觉得她找自己的目的，真的是询问自己最近的校园生活状况。 “好的。”他说。 王老师点头，她在这里稍作停顿，然后道：“老师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你了解过我们学校的风纪委员吗？”王老师问。 ——自己果然太天真了。 “因为和之前学校的规定不同，所以看过手册。”许尘回答。 王老师说：“新的委员长是白月同学，还缺两名委员，老师想让你成为其中一员。” 啥？ 许尘面露不解。 “许尘同学，”王老师温和地笑起来，“你的能力很强大，我相信有了你，白月能更好地管理学校的风纪问题，学校也会因此更安全。” “老师，我的超能力是‘将触手可及的东西转移到手里’，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许尘疑惑。 “老师年轻时和你一样，包括现在也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能力，正因为如此，我才建议你加入风纪委员会。” “我不明白。”许尘道。 “老师的能力是【读心】。”王老师说。 许尘：“......” 他下意识想遮掩什么，于此同时，也明白为什么王老师说，她和他一样，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超能力。 ——冷静，许尘，需要确认真假。 “你的能力是停止时间。”王老师说。 ...... “......老师，如果我不想加入呢？”许尘问。 【读心】威胁不了他。 大不了他再次转学，而王老师也会在学校失去价值——学生喜欢理解他们的老师，但读心又是另一回事。 还有老师的同事，以及领导。 “许尘同学，”王老师笑道，“我不是在威胁你，你不想加入也没关系，只是作为生活老师，作为一个同样不想暴露超能力的人，我希望你能加入。” “理由呢？” “两个理由，一，你是我学生；二，白月是我姐姐的女儿。”王老师说。 许尘大概理解，为什么学生都说生活老师是好老师。 就算她不会【读心】，靠着这样坦诚的‘话术’，也足够成为一名合格的生活老师。 王老师忽然略显俏皮地笑起来： “而且，不管是躲避白月的调查，还是想办法让她失去委员长的职位，成为风纪委员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俗话不是这么用的，不过确实如此，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 “对不起，王老师，请允许我拒绝。”许尘说。 一旦成为风纪委员，超能力是【时停】的事情必然暴露，而且知道的肯定不止一两个。 全校可能都会知道。 “刚才老师也说了，”王老师再次开口，“我建议你成为风纪委员，是因为我也曾有过‘不想暴露超能力’的过去。” “老师的意思是，超能力早晚会暴露，不如早点公开，且成为正义的一方，就像警察也是暴力机构，却受到民众的信赖？” “有这个意思。”王老师微笑点头。 她又说：“但更多的是，白月就算知道你的超能力，也不会远离你。” “为什么？”许尘不明白。 一个女生，会不害怕身边能时停的男生？ 〈青鸟高中〉的女生校服是裙子，五秒，不，只要两秒，就能知道对方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且能保证不让对方发现。 甚至可以拍照。 “不是说白月不害怕，她的情况更像我，我知道你是否使用了超能力，所以不担心，而她，她的超能力是【禁制】，能禁制一个人的超能力。” ——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强了，没想到还有更猛的！ 【时停】果然只强在初见杀上。 双方不了解，第一次就彻底解决对手，这才是【时停】的正确战斗方式。 也怪不得白月能成为风纪委员长。 持有【禁制】的她，是超能力的天然监管者。 也难怪王老师建议他成为风纪委员，帮助她的外甥女，毕竟白月只能禁制超能力，如果对方是一个一米九的大汉呢？ 许尘搬的时候都嫌累。 一旦许尘与白月联手，不管对方有多强的超能力，有多天赋异禀的身体素质，都只能乖乖接受校规处罚。 “这样一来，许尘你想做的事情，也能正大光明去做。”王老师又说，“风纪委员，管的不仅仅是超能力，任何风纪问题，都在管理权限之内。” 她知道许尘挑衅左男右男的原因。 那为什么没有处理？ 是觉得不处理才是最好的处理，还是不想暴露【读心】超能力？ 不对，【读心】不是【时停】，若不想暴露，完全能以‘擅于观察表情’为理由。 “需要证据；其次，知道我超能力的，除了我姐姐，现在只有你。”王老师笑道，“许尘同学，能替我保密吗？” “就算是大人、是老师，也害怕吗？” “不管是大人，还是老师，都是人，是人都害怕被孤立。”王老师说。 许尘想了想，点头：“好，我愿意成为风纪委员。” 有白月在，他未必需要暴露【时停】。 如果白月坚持不放过他，以他只能【时停】五秒的能力，距离她近，总比距离她远更好。 “好！”王老师笑起来，“不过，怎么成为风纪委员，需要靠你自己。” “......靠我自己？”许尘愕然。 他忙问：“您不能直接让我成为风纪委员？” “除了校长，就算教导主任和学生会长，也不能插手风纪委员会的事情——校门检查校徽，真要出事，我和体育老师也要以白月的命令为主呢。”王老师略显促狭地笑道。 “那我——怎么成为风纪委员？” “加油！”王老师握拳。 三十二岁的王老师，虽然是大人，也是老师，经常会说些大道理，但不妨碍她可爱。 但有时候‘可爱’与‘任性’之间是等号。 第7章 他看向女神的裙底 “老师会推荐你，给你面试的机会。”最后，王老师说。 一个被警察盯上的人，就算通过笔试、面试，可能也无法成为公务员，因为还有政审。 何况风纪委员会还是白月的一言堂。 许尘走在连接教学楼与办公楼之间的架空走廊上，思索着刚才的话题。 正午的阳光猛烈，矛一样刺来，走廊尽头像是要被融化了般微微扭曲着。 这么热的天，难怪大家不反对下雪。 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许尘加入风纪委员会：将欺负左男右男的真相告诉白月。 但以白月的性格，未必是那种懂得——或者说愿意——变通的人。 哪怕许尘动手有合理的原因，她也认为，使用超能力引发冲突就是不对。 这样的“顽固”，许尘也理解，毕竟美好和谐的生活，如果没有这种必要的节制，就无法成立。 可当事人现在是他自己。 果然还是之前的办法稳妥，继续给白月增加麻烦，让她失去风纪委员会的职位。 前提是，生活老师真的没有在威胁他。 进退两难。 都怪自己一时心软，不是说好不再做一个好人了吗？为什么要道歉呢？ 不过，对方的超能力是【读心】，提前道歉相当于自首，从结果上来说，未必是坏事。 这可以从王老师让他成为风纪委员看出来——白月是她的外甥女，如果不放心许尘，怎么会让他去她身边？ 因为胡思乱想，许尘走回教室的路上竟然没感觉到热。 看来内心的灼热超越了外界的温度。 “许尘，王老师找你什么事？”意料之外的搭话，来自‘偷偷学习的都是王八蛋’的刘宇泽。 ——心虚的表现，怕我说出去？ “没什么，关心我最近的学习生活。”许尘说。 “王老师那么好的人，到底谁欺负她？” “别让我找到他，非揍死他不可！” 以王八蛋与许尘说话为契机，王八蛋周围的男生也和许尘搭上话，只是话题都是在骂许尘。 ......这算不算霸凌？ ——教导主任，我现在心里很不舒服。 下午第一节是美术课，众人前往美术大教室，与别的班级合上。 如今的社会强调多面发展，那些支柱产业，不再追求量，而是真正高精端的人才，教育上放松了许多。 但还是有王八蛋这批人，一边在校园内嬉笑打闹，从不学习，一边在校外上相当不错的补习班。 当然，连睡觉都睡在补习班的许尘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许尘，坐一起啊。”王八蛋招呼道。 “好。”许尘应道。 四个男生聚在一块，霸占了一个偷偷吃零食也没关系的角落。 “看，白月。”另外一个男生叫岳南，外号‘猴子’。 与三班一起上美术课的，是白月所在的一班。 打着蝴蝶结、身穿校服衬衫、黑色校裙的白月，坐在画板后方，夏日的阳光中，她彷佛全身都在发光，要变成一团光雾。 亮到目眩。 许尘转着手里的画笔，一边打量，一边想：如果这是作文，就是在表明她的性格，暗示他与她的矛盾不可避免。 “幸好我没去一班。”最后一位男生叫周游。 “你不想去？”猴子不屑。 “去了哪还有心思学习啊。”周游叹道。 ——原来还有这种可能性：融化进光亮中，其实在描写白月的美貌。 就是太美了，显得刺眼。 “今天画石膏娃娃，自己调色、上色。”美术老师说。 “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猴子低声道，“似乎所有搞美术的人都喜欢留长发。” “同感。”许尘道，“就像名为‘凤凰’的公园或景点，都有孔雀一样。“ “废话！”王八蛋低声道，“女老师留长发哪里奇怪了？” “两个班的美术课代表和班长上来，”长发美术女老师说，“把石膏娃娃发一下，不要选，拿到哪个就哪个。” 石膏娃娃有小女孩可爱型的，也有二次元可爱型的，还有二次元战斗风格的。 男生当然想要帅的。 这时候要讲人脉，看与班长、美术课代表的关系好坏。 “你要哪个？”美术课代表是女生，所以问许尘。 “课代表，你厚此薄彼，为什么只让许尘选？”猴子叫道。 “因为许尘是转校生，必须让他感受到三班的温暖。” “我要这个吧。”许尘选了雅典娜。 雅典娜与石膏的搭配度，堪比金发与双马尾，书籍与飘落的枫叶。 发完石膏娃娃，美术室安静下来，轻微的讨论声、调色声，反而凸显了安静。 “美术课代表好像对你有意思。”猴子拿的是Hello Kitty。 “这有什么奇怪的。”许尘苦笑。 众人说了一句脏话。 对许尘的认同感-2。 大家开始认真给手里的石膏上色。 夏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石膏没有上色的部分一片光亮，彷佛真实的雅典娜圣像。 许尘瞅了眼女神裙底。 “嘿嘿嘿~”看见这一幕的王八蛋、猴子、周游发出猥琐笑声。 对许尘的认同感＋10。 少年如此这么纯粹。 “二班的周川羽能让手办动起来。”猴子低声说，“在网上发宅舞视频，有两三万粉丝，带你去见识见识？” “只能动三四秒，有什么用？”王八蛋瞧不起。 话题变得龌龊不堪。 许尘给雅典娜的衣服刷成黑色，眼睛是粉色爱心，端庄貌美的智慧女神被污染，显得邪恶。 下课之后，众人脱下围裙，排队洗手——教室里有专门的洗手池，主要是用来清洗颜料。 “走，去上厕所。”猴子挥手，像是下令大军出征。 “身边有人我尿不出来。”许尘说。 “尿不出来？你不会——”众人暧昧地笑起来。 许尘是不想让人自卑，完全出于好心。 以前身边有人，他也能尿出来，可后来身边慢慢没人了，大家都远离他，《史记》曾经描述过这种事：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可他不想解释。 做好事可以，但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好人会被欺负。 三点五十放学，中庭再次下起小雪。 不知道还以为学校主动降雪给大家降温。 三点五十五，仅仅五分钟，许尘已经单手推车走出校门，在紫微花海中，骑着自行车从坡道上冲下去。 刘海被风吹起，不断往身上裹的夏日热意，黏性降低，让他舒服了些。 回到家，许尘照例替换奶奶，在一楼看店。 ——白月会来吗？ 昨天来参观小尘培训班，只要对环境满意，今天的免费体验课没道理不来。 许尘有话对她说。 小尘培训班因材施教，每名学生都有自己的独立格子，辅导老师——许尘的爸妈——会根据不同的人，给出不同的辅导。 这样的环境，没道理不来体验一番，何况小尘培训班本就小有名气。 接近五点，白月走进小尘书店。 瞥了一眼收银台后面的许尘，径直往前走，黑发微微飘扬，令人望而沉迷。 “白月同学，请稍等，我有话对你说。”许尘站起来。 “除了自首，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白月头也不回地走进书架丛。 第8章 被少女羞辱后，少年要觉醒第二种超能力了。 “我想成为风纪委员。” 许尘的这句话，终于让白月停下脚步。 她微微回头：“你配吗？” “我——”许尘深吸口气，自语道，“人身攻击就输了，现在还没有到认输的时候。” 白月微微一笑：“替我准备好《英语外刊超精读》，我回去的时候要。” 就像吩咐小厮。 “你——” “你是店里的小老板吧，小尘？”白月笑道。 怎么回事？ 脑海中不断回响的‘欧拉欧拉欧拉’是什么？ 难道自己继【时停】之后，要觉醒第二种超能力了吗？ 许尘握紧了拳头，在收银台下面。 收银台上，他面带微笑、微微鞠躬：“好的，客人。” 白月走后没多久，许星野跳着出现在书店里。 “哥哥，我回来了！”她昂首挺胸地敬礼，语气干脆利落，元气满满。 “哦。” “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变身成假面骑士？” “我对抢劫银行没兴趣。” “你一定瞒着我和怪兽战斗吧！” “没....是的！”许尘肯定，白月比怪兽还可恶。 “哥哥！麻烦你和我断绝兄妹关系，我不忍心看着亲哥哥死去啊！” “我现在就先打死你。” 许星野撅起小屁股，对着许尘扭了扭，裙摆晃来晃去。 等许尘快要走出收银台的时候，一溜烟逃走了。 “奶奶，哥哥要和我断绝兄妹关系，我不愿意他还要打死我！”她这么喊着跑上了楼。 或许不是白月的性格恶劣，而是女孩子都这样？ 许尘思考着这个比时间暂停还要深奥的问题，走出收银台，找了一册《英语外刊超精读》。 今天依旧是妹妹给他端来餐盘。 到了晚上九点，培训结束，培训班的人陆陆续续地下楼。 有的直接回去，有的在书店逗留片刻，翻阅参考书，看两眼漫画或者小说，亦或者买点架子上的零食。 “钱都让你们家赚去了。”一位高三生愤愤地扫码付钱。 “送你一支笔。”许尘抽了一支水笔芯给他。 高三生拿着水笔芯，发出一声哀叹：“要写完多少支才能考上目标大学呢？” “多写几支总没错，或许就差这一支。”许尘说。 “有道理。” “所以要不要再来一包？”许尘拿起一包笔芯。 “肮脏的小资本家！” 许尘这么做，真的只是不想让高三生觉得他人还不错。 一旦许尘被认定成好人，接下来高三生每天都会索要笔芯，其余人也会学。 按照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给了高三生，却不给其余人，是会出问题的。 不但小尘书店的生意受影响，小尘补习班也会完蛋，到时候许尘一家不得不流落街头。 这就是好人的代价。 所以许尘真的不是为了卖笔芯，而是为了不被当成好人。 高三生只收下免费笔芯，拎起装有夜宵的购物袋，转身走进漆黑的夏夜。 如果到家早，恐怕还会学习一段时间。 这群王八蛋！ 虽然抠门，但为了补习班的生意，还是祝你考上心仪的大学吧。 许尘左手托腮，右手无聊地翻阅‘神奇超能力大赛’的杂志。 超能力大赛是战斗，不管用什么方式，能把对方打出擂台或者认输就算赢。 而神奇超能力大赛，注重的是‘神奇度’，越神奇，分数越高。 去年的大赛冠军，能且只能给别人发红包，红包有一元、两元、五元。 可最近爆出新闻，原来钱不是变出来的，扣的国库里的钱。 现在这位冠军陷入了一系列的麻烦中，网上都在讨论这到底犯不犯罪。 “书多少钱？”黑发少女站在收银台前。 “45。” “你确定？” “这就是标价。” “不要了。”白月道。 “20。”许尘一边结账，他一边说，“我想成为风纪委员。” 白月用‘你要不要回忆一下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怎么好意思提出这个要求’的眼神看着他。 “王老师说我有一个面试的机会。”许尘道。 白月想了想，问：“为什么想成为风纪委员？” “为维护校规、保护校园安全尽绵薄之力。” 此时白月看许尘的目光，冷得像冬夜雪天的月亮。 “我能帮上你。”许尘说，“只要稍稍委屈自己，和自己讨厌的人一起共事，就能完美地履行风纪委员的职责，你不觉得这是一笔好买卖吗？” “你的能力是什么？” “瞬间移动。”许尘出现在收银台外，将手里的《英语外刊超精读》递给少女。 少女接过的一瞬间，他又回到了收银台里面。 如果这是学校，白月有资格进行细致的调查，就能发现地面来来回回的脚印。 “以我自己为中心，我能在十米之内随便移动，缺点是，如果不是同一水平线，会消耗大量体力，甚至会失败。” 比如说从1楼“瞬间移动”至三楼。 许尘要跑的。 爬楼谁受得了？ “战斗类型......”白月想了想，“确实需要一个。” 她抬头说：“我可以让你成为风纪委员，不过需要通过考验。” 没钱拿，主动帮忙，这样的职位，居然还有考验？ “说说看。”许尘道。 白月对他的态度略显不满，但没表现出来。 “替我抓住在王老师脸上画花的凶手。”她说。 “抓到下雪的人可以不可以？” “你画的？” 要不要这么准！ 许尘说：“单纯觉得下雪比较简单，画花那么难的任务，我觉得还是交给委员长你比较合适。” “不。”白月很严肃地说，“下雪无关紧要，但能在王老师脸上画花的人，就能偷走别人的钱、在别人的试卷上乱涂乱画。” “你这么说......也是。”许尘抱臂沉吟。 这明明是他给白月添麻烦，怎么就变成了他需要处理的问题？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怎么查？把自己交出去？ “奶奶对我说过，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情，这件事明显超出了我的能力。”许尘说。 “那就算了。”白月转身走出书店。 隔着玻璃门，许尘看着她戴上头盔，骑上蓝色小电瓶车离去。 很多人不喜欢戴头盔，以至于需要法律规定，强制性人们佩戴。 不喜欢的原因有两个，一是麻烦，二是丑。 许尘至今没有看见谁戴头盔好看的。 今天看见了。 明明是十六岁的花季少女，明明有一头黑亮长直发，可白月戴上头盔，依然美丽。 确实少了些清丽从容，但少了的这部分，全部变成了严肃性的可爱。 由此可见白月有多美。 而她有多美，性格就有多扭曲——没有任何证据就把许尘当成犯罪嫌疑人。 干脆什么也不做，既不添麻烦，也不帮忙，让她被免职。 这种程度的自保，王老师应该不会把他拱出去。 第9章 给对手鼓掌，是时停强者的基本素质。 下雪已经持续两天。 昨天上学时，在门口负责检查的生活老师，还当面被涂鸦。 再加上新闻社的推波助澜，无聊的高中生，立马像是食人鱼发现了人一样，兴奋地撕咬这个话题，分享自己品尝出来的味道。 午休时间，打完饭之后。 “到底会是谁呢？”猴子大口吃着蘑菇炒肉。 “至少有两个人。”周游小心剥着油焖大虾。 “下雪可能是一个，画花的.....我觉得是多人配合。”王八蛋昨晚没去小尘培训班，应该是换了别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后来的白月，不然不应该走才对。 尽管与白月不对付，许尘依然希望白月能在自己家培训班上课，这样可以多招生。 效果类似于他看店。 “今天新闻社的报纸上写，丢在地上的笔可能是一种误导，嫌疑人可以直接把花印在老师脸上。”周游吃下好不容易剥好的虾肉。 “如果一直找不到.....凶手，风纪委员会不会有麻烦？”为了不被当成凶手，许尘也只能称呼自己是凶手。 “你喜欢白月？”猴子看向他。 “完全相反，很讨厌。”许尘说，“她似乎对我有看法，认为我和一起校园暴力有关。” “校园暴力？”坐他边上的王八蛋惊讶。 “她对我的污蔑才是校园暴力，要不是——”许尘被周游踢了一脚。 许尘下意识回头，白月端着餐盘从他身边走过，黑发在纤细的背部轻轻飘荡。 等她稍微走远，许尘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从我问‘你喜欢白月’开始！”猴子发出爆笑。 和越南一样欠揍。 许尘笑了笑：“总之呢，如果她能倒霉，我会很开心。” “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一次两次犯人可以躲起来，如果次数多了，肯定会被发现。”王八蛋说。 “靠摄像头，这不显得她无能吗？” 不过，这确实为难白月了。 她只是一位普通的高中少女，身边也没有说着‘啊咧咧，好奇怪啊’的小学生，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破解超能力犯罪呢？ 除非—— 午餐后，校园广播响起。 “大家好，我是新任风纪委员长白月，有两个消息要告诉大家。” “第一，风纪委员会招聘，任何对风纪委员工作感兴趣的同学，都可以在午休或放学后，来位于社团大楼三楼的风纪委员会办公室找我；” “第二，关于最近的‘下雪’和‘画花’事件，我在这里承诺，下周结束之前，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但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如果觉得有能力帮到我的，也请来风纪委员会办公室找我，在此表示感谢。” 许尘忍不住取出插在裤兜里的双手，鼓起掌来。 敢于承认自己的不足，主动向他人求助，白月相当了不起。 如果是他，哪怕用【时停】跑遍整个校园，累得像台夏天的空调，也不会求助。 热衷于看热闹的年代，会有人帮助她吗？ “我们去吧！”猴子说。 “什么？”许尘看向他。 “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好玩。”猴子解释。 周游、王八蛋心动了。 简直就像探险队，或者侦探剧。 “不能因为好玩，就去添乱。”许尘叹气，“你们的超能力都是什么？能帮到她吗？” 三人不说话了。 “话说回来，许尘，你的超能力是什么？”周游好奇。 “把触手可及的东西转移到手里。” “好废物的能力！”王八蛋忍不住道。 原本还觉得王八蛋这个外号不太好——虽然是他自己取的，现在完全没有道德压力了。 “冬天的时候很方便。”许尘说。 没人关心他冬天方便不方便。 猴子说：“我知道一个人，或许能帮到白月。” “谁？”许尘问。 “而且她应该会很乐意帮忙。”猴子道。 “你说她？”王八蛋似乎明白了。 “嗯。”猴子点头。 ——所以到底是谁？ “是四班的文小北。”周游说。 ——还是你贴心，祝你早日找到女友。 “文小北？”许尘下意识重复这个名字。 王八蛋笑起来：“很有趣的一个女孩子。” “懂了吧。”猴子拍许尘的肩，给他一个眼神。 “懂了。”许尘点头。 王八蛋说了一句脏话，然后接着道：“别胡说，我没那个意思！” 看起来是没那个意思。 但他的话可不能轻易相信，毕竟是王八蛋。 “不说这个。”许尘岔开男女话题，“她是什么超能力？为什么能帮白月？” “好运，文小北的超能力是好运。”猴子说。 “不对，”王八蛋道，“是会遇上好玩奇异的事情，只是文小北运气一直比较好。” “她曾经被龙卷风卷上天，走在路上能捡到从天而降的金苹果。”周游一脸钦佩。 “......是不是少了‘传闻’两个字？”许尘问。 “是真的。”三人同时开口。 被龙卷风卷上天也就算了——其实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金苹果是什么？ 在希腊神话中很出名，但实际似乎并没有实际用处的那个金苹果？ “从那以后，大家都把她的超能力称为‘金苹果’。”王八蛋说，“如果她愿意帮助白月，一定能把白月带到犯人身边。” “能不能找出犯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猴子道。 众人回到教室。 午休有四十五分钟，吃完午饭，有足够的时间聊天。 王八蛋、周游、猴子三人积极讨论‘下雪’、‘画花’事件。 许尘感受到了危险。 无聊的校园生活中，就像对‘下雪’、‘画花’表示出莫大兴趣一样，这些人对‘破案’也很有兴趣。 震动整个校园的超能力事件，在风纪委员的号召之下，毫无疑问已经是一场‘猎巫’般的盛宴。 〈青鸟高中〉有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八个班，每个班大约三十人，七百多个人，谁也不清楚会有什么超能力。 ——怎么办？ 时停强者在线求助！ ——冷静！ 仔细分析。 第一，下雪和他没关系，不用管； 第二，‘画花’事件，有王老师替他隐瞒，再加上他【时停】的特殊性——不留痕迹，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让王老师继续替他隐瞒。 什么也不做恐怕不行。 只能假装努力加入风纪委员会了，反正白月也不会让他加入。 三点五十，许尘一边欣赏九月飞雪，一边打开手机，给妹妹发消息，让她早点回去帮奶奶。 【妹妹：哥，如果你真的在外面偷偷和怪人战斗，我也真的会和你断绝兄妹关系。】 【许尘：去社团看看】 【妹妹：我推荐‘人类观察部’！】 【许尘：我对人类的兴趣，就像一个半岁的孩童对钱的兴趣一样。】 什么人类观察？ 持有时停的许尘，早就对人看淡了。 第10章 危机像鲨鱼般扑面而来 发完短信，许尘便准备前往风纪委员会。 人很多，除了自称急着回家打游戏的王八蛋，猴子与周游也一起去。 这个王八蛋！ 猴子、周游有自己的社团活动，跟着去，只是凑热闹。 社团大楼三楼，风纪委员会办公室门口走廊。 人满为患，水泄不通，像是来到某个大型养鸡场的屠宰前夜。 “都是来报名的？！”猴子发出惊叹。 许尘环视一圈，还没看出什么，就被人盯上了。 毕竟帅得让人怀疑他的超能力就是‘超帅’。 由此可见许星野有多贪吃、贪玩、可爱了，没人能拒绝她的请求。 “你好，同学，能采访你吗？”手腕上绑着‘新闻社’缎带的两名学生拦住去路。 “我是转校生，对青鸟还不了解。”许尘道。 “那就请你以转校生的角度，对这件事发表看法吧！”记者不放过他。 如果是之前，许尘会看似无意、实则故意的指责白月无能。 但现在—— “我没什么看法。”许尘说。 “看来你对我们青鸟‘禁止使用超能力，却不断发生超能力失控事件’的事情感到无语啰？”新闻社的人说。 后面那人不断记录。 “.....现在确实很无语。”许尘还能说什么呢。 新闻社的女社员微微一笑，略显得意。 “同学来这里是准备做什么呢？加入风纪委员会，还是来助阵的？”她问。 后面那人抬头看她一眼，觉得她的语气更像是聊天，而非采访。 “和你无关。”许尘说。 得罪了新闻社，风评应该会掉得很快。 最好是立马达到‘撒尿时，往那儿一站，身边两人立马往外去一格’的威望。 “不想告诉我？看来是想加入风纪委员会，理由是喜欢白月。” ...... 许尘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走吧。”周游劝说。 许尘也不想和新闻社纠缠。 不过他已经记住了，希望这位女记者在女厕所遇鬼，也能兴致勃勃地写成新闻。 转身时，不小心和旁人撞在一起。 如果，当时没有被新闻社气得失去神智，又或者现场的人没有这么多，许尘也许不至于撞到这个人。 但没有如果，也没有或者。 “对不起！”对方连忙低头道歉，手里的烤肠弄脏了许尘的校服。 一条油渍印在上面。 ‘没事’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毕竟不是对方一个人的错，但被许尘咽了回去。 猴子对许尘使眼色，许尘不解。 稍微走远，猴子连忙对他说：“她就是文小北！” “什么？”许尘一惊。 不妙！ “小尘，过来。”风纪委员长白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中。 小尘？我们之间有这么熟吗？！ 许尘走过去。 不得不走过去，眼前的人如此之多，真让白月挑选到合适的人选，他很可能会暴露。 他选择主动出击。 只要他在现场，拦截的概率接近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一交给命运。 白月看着他，准确地说，是注视他衬衫上的油渍。 等许尘走到跟前，没等他开口，白月就说：“跟我进来。” 两人走进风纪委员会办公室。 门一关，喧嚣声立马消失，隔音效果好得就像把打鸣的公鸡直接杀了。 办公室很宽敞。 说是办公室，其实布置偏向学生，用课桌拼接成的椭圆会议桌。 此外，还有一套社长专用的桌椅，桌子上放了一台电脑。 白月没有坐下来，转过身，对许尘说：“是你在王老师脸上画的花？” “污蔑？”许尘反问。 白月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转而又问：“你不是想加入风纪委员会吗？我答应了。” 正如许尘想在白月身边，白月也想他在自己身边。 别误会，他们之间绝对没有喜欢、欣赏、钦慕等正面情绪。 他们更像秃鹫与饥饿到只剩最后一扑之力的猛兽，你死我亡。 “风纪委员最多三个人，这么随意就让我加入，不怕我白占一个名额？”许尘问。 “介绍我的另一个权力——开除。”白月回答。 “现代社会居然还有权力可以这么随意使用的干部，真是时代的不幸。” 就算是狗被踹了，也要一个理由吧。 “所以你愿意吗？”白月问。 这让许尘有点意外。 原以为她是一个相当任性的少女，除了会发光外一无是处，没想到居然还会尊重别人的意见。 “我能不能先以‘助阵’的方式待在风纪委员会，观察一段时间后，再决定是否加入？”许尘道。 “可以。”白月点头，“不过，虽然是助阵，也必须每天来办公室，和我一起完成巡逻等工作。” “没问题。” “所以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白月忽然问。 她继续道：“王老师和我说，你的超能力是‘将触手可及的东西转移到手里’，而你却和我说是‘瞬间移动’。” “瞬间移动。”许尘回答，“之所以会那么对王老师说，只是为了做一个实验。” “什么实验？” “这是禁止事项，无可奉告。” “就当你同时欺骗了我和王老师——你的超能力既不是‘将触手可及的东西转移到手里’，也不是‘瞬间移动’，但两者都能办到。” 许尘费解：“白月同学，你的法治精神难道是疑罪从有吗？” “你可以说得更野蛮一点。”白月笑起来，“宁杀错，不放过。”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和事大抵如此，靠近了，都不太壮观。 白月是光，一定是因为她站在了光里，而非她自己是光。 相反，她的心黑得可怕。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许尘开口。 “说。” “你突然改主意，让我成为风纪委员会的一员，是因为那根烤肠？” “刚刚转学，竟然已经知道文小北，”白月沉吟道，“看来你对我别有企图。” “‘别有企图’不那么野蛮的说法是？” “你想杀我。” 许尘绝望。 对眼前的少女不能抱有任何幻想，她真的对他别有企图！ “闲聊到此为止，时间紧迫，下周就要结案，现在开始第一个任务。”白月说。 “什么任务？” “犯人很可能就在来面试的人群中，我们要想办法把他找出来。” “......你这么用力地看着我做什么？”许尘不解。 白月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下，转身，黑发飘扬地走向圆桌最上方的位置：“开始吧。”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找出凶手。 许尘打开办公室门，随机找了一个人进来。 “首先谢谢你的好意。”白月对来者说。 许尘双手插兜站在一旁。 “你是来加入风纪委员会的，还是来临时帮忙的？”白月问。 “帮忙！”来者很兴奋。 “请问你打算怎么帮？”白月进一步细问。 “我能‘写生’，能复制一次目标的超能力，一辈子一个人只能一次，如果让我复制全校所有人的超能力，一定能找出凶手！”来者道。 “复制超能力侵犯隐私，而且也无法确认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先复制那个人的能力试试。”白月示意许尘。 “我就没有隐私了嘛！”许尘像是鱼被从水里捉了上来。 第11章 她的思考方式不对劲 生活，有时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忽而又阳光灿烂，忽而乌云密布。——《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是他吗？”来者在椅子上转动裹在校裙内的屁股，视线投向许尘，“我写生了很多次，只用看就知道一个人的能力是否强大！” 她继续道： “我一进门，就留意到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双手插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一看就是拥有SSS级超能力的强者！” sss级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学妹的来者看向白月，又说：“而白月学姐你，超能力也一定很强大，因为你对SSS级超能力者也毫不在意！” “我对一个人的态度，并不取决于超能力的高低，我单纯对他这个人不在意。”白月坐在社长位，双手在桌子上五指交叉，态度随意。 “随意让别人复制我的超能力，确实对我不在意。”许尘讽刺。 学妹打量他，忽然笑起来。 “笑什么？”许尘问她。 “你应该是二年级？我喊你学长啰.....学长，你现在就像忽然被女友检查手机的男朋友.....白月学姐，他的超能力一定有鬼！” 其实女人天生自带超能力——可怕的直觉。 “首先，我和白月不是‘可以检查手机’的关系；其次，我没犯法，就算拥有能随意开锁的能力，也不能用‘有鬼’来形容。”许尘道。 “学姐，需要我写生他的超能力吗？！”学妹根本没听他说话，“不过就算写生了，我也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不清楚使用方式。” 白月摇头：“不用。” “啊？”学妹发出遗憾的声音。 “必要的时候我会请你帮忙。小尘，记下她的联系方式，年级、班级、姓名、电话。”白月吩咐。 ——再叫一次小尘，我就在你身上演示【时停】的正确用法！ 许尘记下学妹的信息。 一年二班，羽鹿，超能力是【写生】，以及电话号码。 “学长，加我微信，就这个号码，陌生电话我不接。”羽鹿双手压在屁股下面，笑嘻嘻地望着许尘。 羽鹿走后，面试继续。 从四点开始，一直到四点半，许尘都忙着登记资料。 结束后，许尘活动疲惫的手指。 “接下来几天还会有人来，但不会像今天这么多。”白月翻阅着资料。 看手写的文件，第一眼看到的是笔迹，许尘的字飘逸又清晰，让白月想起羽鹿对他的点评：很有自信。 瞬间移动，又能将触手可及的东西转移到手中......会是什么能力？ 能瞬间移动的其实不止自己，还有物品？ “怎么了？”许尘疑惑，“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 白月注视的是【弹弓百发百中】超能力者。 何等废物的能力，这可是一个打鸟都要坐牢的时代。 就算拍视频，也不会引起任何关注——比这神奇的超能力数不胜数。 不仅是白月现在注视的，今天面试的所有人，都不能对他造成致命威胁。 只有羽鹿的【写生】，会暴露他的能力。 但其实无所谓。 不知道自己有【时停】，却想触发【时停】，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话虽如此，以防万一，这个羽鹿多少需要留意。 通过这件事，也能看出加入风纪委员会的作用，让他知道了不少人的超能力。 白月轻轻摇头：“没什么，在想别的事情。” 许尘对她的心事很有兴趣，但问了对方肯定也不会说。 “你今天没让羽鹿复制我的能力，让我很意外。”他略带调侃地讽刺。 “羽鹿的能力很特殊，是犯人的可能性比你还高。”白月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白月不是针对他，而是平等地针对每一个人。 她是一个好人。 欺负好人，许尘有经验。 胜率又增加了——如果说之前是‘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现在则是‘优势在我’。 白月将记录资料的信息册翻至最后一页，在上面写了什么，然后递给许尘。 “剩下的信息你自己写。”她说。 许尘接过。 是他的资料，一些栏目已经填写完毕。 比如说—— 【年级：二年三班】 【性格：散漫而无礼、易怒又好胜、似乎有一点点顾家】 【道德素质：Lv.0】 【住所：小尘书店】 “小学一年时，没有把垃圾不丢入垃圾桶，现在还能想起来的人，道德素质只有0？”许尘看向世界观异于常人之人。 “你可以改成Lv.1。”白月无所谓道。 “最高等级是多少？” “999。” ......（许尘说了一句脏话，里面包括‘你’、‘怎么’、‘不去死’。） 白月忽然微微一笑：“骗你的，你没那么差劲，最高等级是6。低于3的人，都有犯罪嫌疑，越低，嫌疑越大。” 真相更瞧不起人。 许尘扪心自问，持有【时停】的他，道德素质真的只有‘0’或者‘1’，那他的手机确实不能给任何人看。 而他能。 所以他的道德素质起码有5。 许尘下笔，把自己的资料填写完整。 【姓名：许尘】 【年级：二年三班】 【超能力：瞬移-移动自己、移动触手可及的物品】 【性格：散漫而无礼、易怒又好胜、似乎有一点点顾家】 【道德素质：Lv.5】 【住所：小尘书店】 【联系方式：(小尘书店的座机号码)】 “好了。” 白月拿到手，看两眼，提笔把【道德素质】改回‘0’，又在【性格】一栏中，划去‘易怒’，改成‘隐忍’。 “喂。” 无视许尘的抗议，白月将信息册放进书包，空着手说：“走吧。” “去哪儿？” “社团巡逻。” 三点五十放学后，社团活动期间，得到许可的社团会使用超能力。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风纪委员必须每天巡逻，确保安全。 白月走在前面，许尘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社团名单，有许可证的社团上有特殊标记。 “不仅是可以使用超能力的社团，任何社团、整个校园的风纪问题，都由我和半个你负责。” “我是没加入，但也没必要用‘半个我’这么血腥的词来形容吧？” “人就算没有下半身也能活。”说完，她忽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许尘问。 令人难以置信，白月竟然有点难过和懊悔。 她说：“我想起一个纪录片，说的残疾人，里面就有没了半个身体的人——我不该用这种事调侃的。” 顿了一下，她微微回首，对许尘道：“我的【道德素质】是6。” “你的【性格】里一定有‘欠揍’。”许尘说。 “竟然舍得对我这样的美少女动手，你——”白月侧首打量他，“被女人伤害过？” 许尘很是不以为意地笑笑。 白月若有所得地点头：“原来是家暴男。” 【停】！ 第12章 少女的话是否真心 许尘要在白月的鼻孔里塞一粒灰尘，让她在所有社团面前丢脸！ 白月打量他两眼，嘴角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许尘双手插兜跟在后面。 因为不是圣斗士，所以他败在了同一招上。 【时停】与【禁制】的较量，胜负取决于谁下手。 【停】、【停】、【停】、【停】、【停】...... ——有本事你就一直对我使用【禁制】，看你怎么处理工作。 “你有完没完？”白月忽然回头，不满地注视他。 “我怎么了？”许尘费解。 白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被我禁制的超能力，每一次强行使用，我都会眨一次眼.....” 【停】 她眨眼。 【停】 她又眨眼。 ——如果你是猪，你就眨眼。 【停】 眨眼。 因为眨眼次数多了，她双眼湿润，水灵灵令人怜爱。 不对，看的应该是她的眼皮，而不是眼睛。 “多次在校内未经许可使用超能力。”白月又把目光看向许尘的胸口，“还能瞒过校徽的监测，呵~” 她发出冷笑。 从人格上轻视许尘。 许尘也终于明白，白月为什么总是盯着他。 她居然偷偷隐瞒超能力的细节，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卑鄙的人！ “你的能力倒是挺有用。”许尘来了兴趣，“随机禁制某人，如果眼皮跳了，代表这个人尝试使用超能力——很适合风纪委员。” “所以你刚才想做什么？”白月双手盘在胸前。 她的胸部并不大，但青鸟校服有修身效果，尤其是下摆塞在裙子里后，腰细了，胸也凸显了。 “你在看哪儿？”白月脸色沉下去。 “奇怪。”许尘抬起视线，直视她的双眼，“你的校徽为什么没有红？” 顿了下，他确认道：“你也能摒弃校徽？” “我有特权。” “.....可恶。” 许尘对特权的厌恶，就像乌鸦对狭窄瓶口的讨厌一样深。 “你刚才想瞬移什么？”白月直视他，似乎要看穿他的心底。 “我没有使用超能力，你眼皮跳，单纯是眼部肌肉短暂性异常收缩。” “垂死挣扎。” “你宁愿相信超能力，也不愿意相信科学？”许尘惋惜，“那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死鸭子嘴硬——白月轻蔑的表情传达出这个意思。 “等我找到科学的证据，你就等着留校观察吧。”白月转身继续往前走，“到时候我会把超能力一直放在你身上。” 这时候，她应该收回了超能力，但许尘没有停止时间。 他能肯定，区区鼻孔里有异物的丢脸，撼动不了黑发少女的意志。 需要从更根本的地方着手。 两人开始巡逻。 首先是书法社、小说社、文学社、象棋社等没有许可的社团。 白月同学，加油(????-)?——这是书法社在写的字。 白月笑了笑。 不是对许尘的那种零度以下的笑，起码得有4、5摄氏度。 白月同学，这次的事情我们能写进小说里吗？——这是小说社的反应。 白月同学，我们最近两周的任务是看推理小说，如果有灵感，一定告诉你，帮助你破案！——这是文学社。 人气要不要这么高？ 这就是长得好看的待遇？ 那他为什么反而被当成嫌疑犯？ 接下来是得到许可的社团，这些社团集中三楼、四楼、五楼。 首先是新闻社。 两人进去时，他们正在确认明天的稿子。 只听撰稿人读道：“超能力暴走迷案，至今已有三天。 “午休时间，风纪委员会立下军令状，两周之内解决这起事件。 “然而，放学时，雪花依旧，根本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 “下午三点五十分，放学后，前往风纪委员会办公室的学生数不胜数。 “但根据本社采访，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转校生，对青鸟的规定与实际现象表示无语。 “不过，就像这位转校生，很多人都钦慕白月的容貌，愿意帮助她。 “白月真正的超能力或许是超美！” “不错。”有人点头，“我看标题就写‘新任风纪委员长的超能力’！” “我反对！”转校生举手。 “这位同学，你无权对新闻社的内部事宜发表看法！” 当事人的看法被驳回。 白月在一旁看热闹。 “你不说两句？”许尘说。 “说什么？”白月不解反问。 “假新闻，你不管？不怕造成校园内部不安吗？” “这位同学！请你不要诽谤，我们新闻社从来不杜撰新闻！”新闻社的社员站起来指责。 许尘愕然。 他敢说这种话？ 诸位，他敢说这种话！ “你真不管？”他再次向白月确认。 “这是学生会的工作。”白月表示无能为力。 如果她清丽绝美的脸上没有笑容，多一点无奈，许尘姑且还能原谅她。 ——她在看自己热闹。 许尘没再说什么，跟着白月离开新闻社。 没等门合上，身后传来一阵响。 “啊！” 号称‘新闻社从来不杜撰新闻’的新闻社社员，坐回去时，没坐到椅子。 许尘把门彻底关上。 走廊并不安静，各个社团的声音就像饭菜香一样，多多少少飘到走廊上来。 “你动的手？”白月打量许尘。 “动什么手？”许尘愣了下。 “利用‘瞬移’，移动他的椅子。” “你宁愿相信超能力，也不相信善恶有报的朴素价值观？” “人在做，天在看。” “是的！” “我是在警告你。”白月说。 “谢谢，如果我是新闻社的成员，明天报纸上会写，‘白月同学对转校生有异样的关心’。” 白月没控制住，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害得许尘的心差点也动了一下。 白月实在太美了，【时停】五秒，都不够欣赏她的美貌，更别说对她做什么。 还好，许尘是一个是非分明的少年，美貌不能影响他。 “听你这么说.....”白月沉吟斟酌，“你那么做也情有可原。” 许尘绝望叹息。 “白月同学，”他近乎无奈，“你总是单方面认为我做了什么，以‘我是罪犯’为前提考虑事情，这样的行为，难道比新闻社的做法更好吗？” “你真的什么也没做？”白月问他。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白月冷笑：“死性不改。本来我稍稍反思，决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不珍惜。” 就像他一样，对方的话又有几分可以当真呢？ 许尘与白月之间，注定不能有信任，就像拿着枪对峙的两人，谁也不会相信对方那句‘你先把枪放下，我就放下’。 第13章 放学后的不可思议事件 陪在白月身边，主要是为了干掉她，但许尘也借机参观了大部分社团。 他对超能力者社团最感兴趣。 只有那些要参加全国高中超能力大赛的人，聚在一起的社团，才是‘超能力社团’。 全国高中超能力大赛是高中生最关注的比赛，超能力社团是最热门的社团。 甚至可以说，一所学校如果没有超能力社团，就没有学生，超能力社团就是如此有魅力。 可惜的是，这一天巡逻时，超能力社团的人在进行体能训练，没有使用超能力。 结束巡逻，他与白月回到风纪办公室。 “你有什么想法吗？”白月坐在象征着委员长的课桌椅后面。 “挺浪费时间的。”许尘说。 去除掉面试的时间，现在距离最晚的离校时间六点，只剩下二十多分钟。 而作为风纪委员，这二十多分钟显然必须坚守。 “如果我放学立马回家，现在不仅已经完成家庭作业，还赚了不少钱。”许尘说。 他已经拿定主意，摆平白月之后，立马结束风纪委员的工作。 学校只用来学习就够了。 “所以我的道德是6，而你是0。”白月说。 “希望你以后的举止都能符合‘道德6’。”他说，“我可以回去了吗？” 白月看了眼桌上的电脑：“还有二十三分钟。” “我是实习生。” “差点忘了。”白月真忘了似的，“我走之后，记得把办公室打扫一下。” “你还真把我当实习生了！”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白月很奇怪。 “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相信我的话。”许尘讥讽。 “我相信我愿意相信的，不相信我不愿意相信的。” 这样的人成为风纪委员长，真的没问题？ 白月已经对聊天失去兴趣，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和文具，一边翻开，一边说：“如果你真的在乎时间，就闭上嘴，在放学前多完成一些作业。” 尽管不想听她的意见，许尘还是拿出作业与文具。 只需要尖端精英的年代，家庭作业少得可怜，六点铃声敲响之后，许尘又写了五分钟，便把作业解决了。 抬起头，伸懒腰时，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 夕阳染红办公室，白月坐在上首，翻阅手里的信息册，带着紫微花香的晚风吹起少女柔亮的黑色长发。 再过一会儿，她就会回到天上，变成月亮，开始她的晚间工作。 ——白月给人的印象就是如此。 但月亮只可远观，坑坑洼洼的陨石坑、苛刻的生存条件，都让人不可靠近。 这一点白月也完美符合。 “看我是要收钱的。”低头翻阅资料的少女忽然说。 “你不开口说话，我还能承受一天一块的价格，但你一开口，你要赔钱。” “还没有人说过我声音难听。”白月抬头瞪来。 许尘左手托着脸，右手晃动食指：“你的问题更严重，性格。” “小偷也觉得物主活该，是物主的不小心，是物主太富裕。” “我偷什么了？！” “偷看我。”宛若一朵刹那盛放的鲜花，少女露出了笑容。 “你还挺自恋。”许尘道，“我是想和你说一声，我要回去了。” 他开始收拾书包。 “打扫。” “道德为0的人，你觉得会有公共卫生这个观念吗？”许尘直接走了。 吵闹的校园，此时如废墟般安静。 车棚里，昨天自行车的数量，还需要使劲抽出来，今天只有三三两两几辆车。 其中包括彷佛原地融化，与车棚融为一体的旧车。 白月走进车棚时，看见许尘蹲在车棚里。 “你要做什么？” 看着她下意识掩住领口、压住裙摆的防备色狼姿态，许尘彻底无奈：“在你眼中，我真的是罪犯吗？” “道德为0的人，比罪犯还可怕——你蹲这里做什么？”白月问。 “后轮的气被人放了。” 白月看向许尘指向的自行车，后轮看起来正常，唯独紧贴地面的一圈，完全与地面紧贴。 白月陷入沉吟。 “你有线索？”许尘忙问。 “报应？”白月说。 “......你是不是对人不对事啊？” 如果不是超能力犯罪一律重判，许尘怎么也要让白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报应。 “你觉得不是意外？” “绝对！”许尘站起身。 白月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站起身，那双腿意外得长。 “看来你得罪过人。”白月肯定道。 “像我这么帅的人，一出生，就与其他人有了根本的阶级矛盾。”许尘说，“至于明确得罪过的，只有你——是不是你偷偷放了我的气？” “白痴。”白月毫不迟疑地说了脏话。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劝你说话客气点。” “这里有监控。”白月走到监控下面，确认监控在正常运行，“明天我给你权限，你自己查。” ——没想到她人还怪好的。 许尘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说话声音太大了。 “但没人是白痴，”白月转过身来，“我没说你。” “你——” “不可能有人会在监控下动手，所以你的目标是，最近关注过监控的人，只有罪犯才会在乎监控。”白月直视许尘。 许尘回忆，自己与左男右男一起上厕所之前，确实留意了监控。 “但只能确定他们有作案的可能性，定罪需要更科学的证据。”白月说。 她很负责。 可惜以白月的性格，就算知道许尘欺负左男右男的原委，也不会放过他，不然许尘会成为她的拥趸，支持她担任风纪委员。 这时，自行车车棚的灯亮了起来。 白月看了眼天色。 九月，距离天黑还有一会儿，可一旦灯亮，给人的感觉就是夜晚。 她说：“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自行车虽然没气，但你家距离这里也不远。” “嗯。”许尘点头，“你先走吧，补习快开始了。” 白月推着她的蓝色电瓶车往校门走去。 许尘再次蹲下来，苦恼地盯着自行车后轮。 车轮有没有气、距离家远或近，这些都无所谓。 可带着没气的车轮回家，会被妹妹怀疑，以为自行车是在他与怪兽的战斗中受损的。 许尘可不想暴露自己是假面骑士的事情。 回家之前，必须先把车胎补好，虽然回家晚了也会露出破绽，不过能以风纪委员会的工作糊弄过去。 这么一说，他要感谢白月，要不然今天真没借口。 不行，不能这么想！ 应该这么思考：如果今天没有在委员会实习，他的自行车或许就不会被袭击。 一切都是白月的错！ 许尘站起身，把手放在车凳上：“兄弟，我会替你报仇的。” 话虽如此，哪怕拥有【时停】，想报仇也只能先看监控。 ——现代科技才是最强的超能力啊，许尘，你千万不能大意。 科技可以对付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放气贼，也能被白月用来对付他。 “怎么了？没事吧？”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冷意。 几缕雪花，洒落在许尘抚摸车凳的手背上。 第14章 一个问题：许尘姓什么？ 许尘转过身。 自行车车棚空空荡荡，身后没有一个人。 【停】 落日被钉在地平线上，闪烁灯光的飞机悬停在夜空中，一片从墙外吹进来的紫微花瓣离地五厘米。 还是没人。 【解】。 许尘抚摸手背，冰冷的水泽，证明刚才不是幻觉。 “谁？”他开口试探。 没有人回答，雪花也没有再出现。 君子不立于危墙，许尘赶紧推车离开。 找到附近的自行车店，让老板帮忙补胎。 老板将内胎放在水里，寻找漏气点，许尘蹲在一旁，问：“老板，能看出是凶器是什么吗？” “小刀片？钢钉？谁知道。”老板手脚麻利。 许尘自己盯着伤口，确实很难分辨，像是刀片尖头的划伤，也无法排除钢钉的可能性。 许尘到家，家里晚饭都已经吃过了。 “你做什么去了？”许星野一把抓住他的领口，眼神凌厉地质问。 许尘举起双手：“法官，稍等，请允许我狡辩——我加入了风纪委员会，跟着委员长巡逻，巡逻结束后写作业，到了六点，还剩一点，干脆在办公室写完。” “没骗我？” “骗你我是小狗！”许尘确实没有一句假话。 “哼。”许星野松开他的衣服，“去吃饭吧。” “你给我端过来，这里我来看。”许尘说。 许星野去端饭，许尘系上围裙，坐在收银台后面，思索着今天的事情。 白月、自行车、鬼雪。 鬼雪的事情可以置之不理，遇上应该是意外，连报告也不用报告，免得让白月又找他麻烦。 自行车.....大概是左男右男，等确认之后，找机会与他们尽释前嫌，化敌为友。 希望他们能乖乖认错，毕竟退一步海阔天空，他愿意把位置让给他们。 最大的问题依然是白月，一旦处理不好，面临的是留校察看。 学校明明是学习的场所，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之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还有这个。”结账的客人顺手拿起收银台的口香糖。 “一共34，我扫你。”许尘说。 果然是因为做太多好事。 不过那真的是意外，恰好上课时间有尿意，恰好与左男右男在一个厕所。 简直就像白色蒲公英递到嘴边，谁能忍住吹一口的冲动？ 学习文学社，许尘也找了一本推理书来看，希望从中学到一点犯罪手法。 密集的脚步声让他回过神，看眼电脑右下角，已经是晚上九点。 补习结束了。 小尘补习班的学生一个个从楼上下来，有的直接离开，有的在小尘书店转转，重复着每一日的日常。 看着眼前的场景，有时候许尘都无法分辨，今天是哪一天。 但这两天不同，因为白月在其中。 【停】 黑色秀发富有光泽，到底是发质好，还是最近没洗头？ 不管哪一个，许尘都不甘心，发质好不用说，油头还这么好看，更让他接受不了。 肌肤白皙，清澈的双眼略带沉吟，似乎还在思考问题。 胸部不大，但校服衬衫的曲线显得饱满。 到底是哪些人在宣传平胸万岁的？真的会有人喜欢飞机场吗？喜欢飞机场的还是男人吗？ 喜欢飞机场的，做人都不配！ 总之，许尘欣赏不来大胸，但也是坚定的飞机场反对派。 往下看，腰肢纤细，双腿修长。 【解】 白月经过收银台，对一手支撑脑袋，一手翻阅推理书的许尘摊开手。 “一块。”她说。 包括声音在内，她都是完美的，除了性格。 “什么一块？”许尘抬眸。 “要我大声说出来吗？”白月略带疑惑地反问。 “我有监控。”许尘也有科技武器。 “这是书店，小尘书店，你虽然不是店主，但也差不多，如果与女客人——还是小尘补习班的女学员——产生矛盾，就算有监控......” “拿了赶紧走！”许尘给了一支笔芯给她。 “谢谢小尘。”白月笑着走了。 许尘希望她回去的路上摔一跤，没摔到骨头，所以再痛，明天也要继续上学的那种。 他只是略带报复性质地‘欣赏’她而已，没想到损失了一支笔芯。 ——不能再看了，再看，白月以后都不用买新笔芯。 第二天，周五。 这周的最后一天，距离下周结束还有七天，风纪委员会依然对‘下雪’、‘画花’事件一无所知。 “太阳当红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要炸学校，天天不迟到。”许尘的心情与天气一样晴朗。 午休时间，他跑去委员会办公室，靠着白月的权限查看监控。 白月抱臂站在他身后。 “是一只猫。”许尘有些惊讶。 一只黑猫，有仇似的走到他的兄弟身边，用爪子抓破了后轮。 “调出停车棚周围的监控，看黑猫从哪儿来的。”白月船长似的下令。 许尘还算熟练的操作界面——家里开书店与补习班，也玩过监控。 停车棚在校园一角，除了车棚内的监控，还有两处。 在其中一个监控画面，两人看见，黑猫以‘被人丢进来’的姿势落地，然后锁定许尘的自行车。 抓破车胎后，借助自行车、车棚，又跳了出去。 “明目张胆。”白月声音冷下来。 这哪里是抓许尘的车胎，这是抓她的脸！ “只要查看围墙外的监控，就能知道是谁了。”许尘放松下来。 有监控就是简单。 他昨晚看的推理书，其中大多数手段，放在现代社会，都是小案件。 “白痴小尘。”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爱称。 但绝对不是。 白月继续道：“只是自行车后胎被抓破的程度，怎么可能让警察给我们看监控。” 超能力犯罪是罪加一等，但也不至于连划自行车车胎这种事都管。 别说车胎，车被偷了都不怎么管。 “而且，如果不能靠我们自己抓到凶手，风纪委员会将毫无尊严。”白月说。 “那就麻烦您了，委员长大人。”许尘说。 “好。”白月点头。 ——我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么好的一个人...... “我负责‘雪花’与‘自行车’，‘画花’事件交给你。”白月又说。 ——收回前言！ “我何德何能，区区入学十几天的转校生，连青鸟有几个男厕所都不清楚，就敢插手青鸟的内部事务？我还是负责‘自行车’，练练手吧。”许尘说。 “也好。”白月点头，“我把信息册打印了三份，你拿一份去，看谁能帮上你的忙。” 她又说：“另外，在处理超能力犯罪事件中，我特许你使用超能力。” ——呵。 许尘冷笑。 ——让我在摄像头下使用超能力，以此推断我的作案手法，当我真是白痴吗？ “白小尘，别发呆了，中午巡逻。”白月说。 “白小尘？我什么时候跟你姓了！”许尘大为不满。 白月愣了一下，手抵下巴，脸有点红起来。 “不是这个意思。”她清了下嗓子，小声说，“我还是叫你全名吧，白痴小尘。” 第15章 小尘升级版 许尘的全名也不是白痴小尘。 ——这个女人难道在激怒我，让我对她使用【时停】？ 没想到白月这么色。 两人走出办公室，白月在门上挂了一块‘出勤中’的牌子，便带着许尘开始中午的巡逻。 阳光猛烈，走了没几步身体就开始发烫，但校内的喧嚣声一点也没受影响。 用手机打游戏，原神、鸣潮、崩坏、王者、吃鸡、人格.....什么都玩； 聚在一起闲聊，电影、电视剧、八卦、恋爱.....别说学生，班主任来了都要偷偷听一会儿； 还有少年少女间，那种略带好感的打闹、取笑。 黑发几近及腰的白月，信步从一间间教室前走过，许尘双手插兜，以落后两三步的距离跟在后面。 经过二年四班，许尘看见左男右男，两人正在教室里玩篮球。 右男瞥见许尘，对左男示意了一下，他们的眼神带着戏谑。 欺负他兄弟的肯定是这两人。 顿时，左男右男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土豆，而许尘变成刨刀，随着许尘往前走，两人身上被片去一层。 “小尘，现在是巡逻时间，没让你看各班的女同学。”白月说。 “我可不敢看，青鸟的女生都是收费的。”许尘收回视线。 白月笑了一下：“对‘小尘’这个称呼，你似乎没有感觉了？这是委婉的向我认输吗？” “知道什么是习惯吗？”许尘热得不想说话。 “所以你是那种结婚七年，就会因为习惯了妻子而出轨的男人？” “如果妻子是你的话。” “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白月脸色冷下来，“我可不想成为你的妻子。” “那麻烦你也不要随随便便就断定我结婚七年就会出轨。”许尘轻扯领口。 “我有逻辑依据。” “那么道德为零的我，诬陷一个人也没关系吧？好热。” “热死你。”白月说。 这就是公报私仇。 两人在灼热的走廊上巡逻，像是自寻死路的两只雪人。 “你不怕晒黑吗？”许尘终于开口。 “忍不了了？”白月笑着问，“以你的意志，将来敌人可能只需要断电，你就会成为投降派。不过，幸好你遇见了我，我会好好锻炼你。” 语气得意，但她的鬓角也被汗水濡湿。 几缕黑色秀发，像是精美花纹似的烙印在洁白侧脸上。 黑发白肤，魅力无穷，就连汗水也满是诱惑，让人想尝尝味道。 “那就看我们谁先投降。”许尘说。 【停】 他走进身边的教室，在凉爽的空气中待了两秒，然后返回走廊。 【解】 白月打量他，然后抬起手，赐福似的对他说：“禁制。” “我投降。”许尘成为投降派。 两人回到办公室。 “喝冰水吗？”白月问。 “竟然有冰水？喝！” “请顺便帮我倒一杯。” 你的道德6，只体现在说了一个‘请’字上面吗？！ 许尘已经热得无力反击，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走到小冰箱前。 既然有冰箱，应该有冰汽水吧——抱着这样的期待打开冰箱，结果里面只有从便利店买来的可食用冰块。 “你很缺钱吗？”许尘忍不住回头问。 白月正将黑发撩起，简单挽在脑后，让背部与后颈散热。 懒散丸子发型的她，再加上些许汗水，在清丽中多了些妩媚的诱惑。 白月热得心神恍惚，又在整理头发，没听到许尘的话，许尘也没精力再问第二遍。 他用一次性纸杯倒了两杯冰水。 白月举起水杯，仰头咕嘟咕嘟喝起来，明明很豪放，却很好看......是因为姿势标准，还是因为本身美丽？ 等回过神，许尘发现自己已经摆脱夏日的燥热。 “你对校园暴力怎么看？”他以闲聊的语气问。 “零容忍。”白月毫不犹豫地回答。 “如果划伤我车胎的幕后使者是学生，你打算怎么处理？” “留校察看。”白月说，“使用超能力做违反校规的事情，一律如此。查清楚为什么这么做之后，视情况加重处罚。” “假如说，我用超能力教训这名学生，你会怎么处理我？” “警告。” “只是警告？” “因为你现在是风纪委员实习生。”白月说。 许尘用臼齿咬碎口中的冰块。 搞了半天，原来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我不是风纪委员实习生呢？”许尘故作好奇。 “记过，再看你做得是否过分。”白月把杯子递给他，“再来一杯。” “如果我是正式的风纪委员呢？” “你先给我倒水。” 许尘起身给她倒水，回来时，发现白月笑吟吟地望着他。 “我卖艺不卖身。”许尘把水放她桌上之后，立马远离，学她的样子掩住领口。 “我理解你想要为自行车报仇的心情，但劝你最好不要自己动手。”白月端起水杯递到唇边，“除非你真的是白痴。” 她开始喝水。 “教导主任和我说过，只要是刻意让人不舒服的行为，哪怕只是心里上的不舒服，也算校园暴力——你现在让我很不舒服。”许尘说。 白月的嘴唇稍微离开杯子一会儿，抽空说了句：“你可以去告我。” 然后继续喝。 但此时的喝水，不再是补充水分与凉意，而是在享受有恃无恐与胜利的得意。 【停】 许尘把水杯夺走。 【解】 白月下意识吞咽，却发现没有液体流入嘴中，手上也空了。 抬眸望去，明明在自己手里的水杯，不知何时到了许尘手里。 “连别人手里的东西也能移走吗？”白月好奇，“内脏可不可以？” “你觉得我会做那种实验吗？” “那你取走我的袜子试试。” “大夏天，你刚在外面走了一圈，这种袜子谁要啊！” “没有一点科研精神。”白月轻轻摇头，似乎觉得他不堪重用。 “这叫科研吗？我看是变态！”拥有【时停】的许尘都没她变态。 “到底谁才是变态？”白月轻抬下巴，示意许尘手里拿着的她喝剩下的水。 ...... （许尘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她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我先回教室了，放学后记得来，早一秒收集完资料，早一秒能开始下一步。” 关上门之前，她说：“慢慢享用吧，白痴·变态·小尘。” 第16章 这所学校不对劲 下午第一节是新技术课，由老师给学生介绍最新的科学技术。 什么祝融、南天门、月宫、天问等等。 神话时代的名词，如今在神州大地上被重新使用，已经复苏了少许神话色彩。 有时候许尘忍不住想，假如现代文明突然断绝，又经历一次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现在的月宫，会不会变成他们的神话传说？ 下课之后，众人一边走回教室内，一边闲聊。 “许尘，你加入风纪委员会了？”猴子隔着王八蛋，好奇地问许尘。 “暂时在实习，能不能加入还要看委员长的意思。”许尘回答。 “把握机会啊！”周游鼓励道。 “把握机会？做风纪委员有什么好处吗？”这点许尘不清楚。 “我是让你把握住与白月同学独处的机会！”周游恨铁不成钢，“那么漂亮的女孩，人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 “你开玩笑，许尘这么帅，什么女孩遇不见！”王八蛋.....不，刘宇泽说。 许尘对白月没兴趣，也真心希望对方对他也没兴趣，放过彼此。 最后一节课是临时的班会课。 同时是语文老师的班主任，双手撑在讲台上，说：“九月三十号有国庆晚会，除了各社团的表演外，每个班还要出一个节目。 “从下周开始，最后一节全都是班会，确认节目之后，交给你们自由安排。 “狄班长。” “在！”姓狄的班长站起来。 “你来负责。” “是！” 角落里的许尘抬起头，班长的声音很有英气，抬眼望去，是一位短发高个女生。 长相不错，可惜胸平得足以和他称兄道弟。 班主任也是开放年代长大的孩子，没到三点五十就宣布放学。 今天是周五，又提前放学，接下来还有国庆活动，班级里气氛前所未有的热闹。 “对活动有想法的可以提前联系我！”狄班长在嘈杂人声中高喊一声。 “班长，我们四个想跳钢管舞！”猴子大喊。 ——等等，四个？不会算上自己吧？ “好！”、“赞成！”体育课代表那群男生喝彩。 女生们笑作一团。 狄班长离开座位，走向猴子。 “班长，我错了！我真错了！”猴子开始跑。 狄班长往前迈了两步，忽然加速，一瞬间已经将猴子抓住。 然后，过肩摔。 嘭！！ “啊——”猴子的惨叫声在青鸟高中回荡徜徉。 “......你不管吗，风纪委员？”刘宇泽，不，王八蛋压低声音问许尘。 真的过肩摔，在现实中出现了，且毫不留情。 似乎看出许尘的震撼与疑惑，周游解释：“狄班长是武术社的社员，上一届在全国大赛的个人赛中，进了前五十。” 武术大赛只分男女，不分年级，也就是说，狄班长是全国女高中生中最强五十人之一。 “如果新闻社再采访我，我一定会说：这所学校太可怕了。”这是许尘的真实想法。 校园霸凌、较真的风纪委员、武术全国前五十的班长、莫名其妙的鬼雪事件...... 难道五十岁的柯南变成十七岁高中生，藏在了青鸟？ 许尘单肩背着书包，左手插兜，走出三班，准备去风纪委员会。 行走在社团大楼一楼时，偶然间看向窗外，视线中出现一位略显眼熟的少女身影。 少女站在一群倒打着的伞中央，伞五颜六色，样式五花八门。 这是做什么？准备国庆活动？ 低头看手机的少女忽然抬头。 许尘也下意识看向天空。 晶莹的雪花落下来，洋洋洒洒，好像天神在南极或北极抓了一把，随手洒在了青鸟。 这些伞是在收集雪花？ 五秒，雪停了，少女将伞里的雪，一一倒进保温杯中，很小心，像是高考填写准考证号。 新的疑惑产生了，收集雪做什么？ 许尘很好奇。 和‘下雪’事件有关？但犯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吗？难道不应该像偷看小黄书的高中生，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少女做得很认真，没有发现许尘。 许尘也不在意，更不想发现什么。 如果发现了，却没转告白月，他心里会像垃圾没丢进垃圾桶，又没有捡起来一样难受。 到了风纪委员会，继续面试。 白月没有让任何人加入风纪委员会，只让他们留下信息，等待消息。 明明没有截止日期，但大家似乎都把周五当成了最后一天，来了不少人。 许尘与白月一直忙到六点。 “总算结束了。”白月揉着后颈，“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吧。” “再见。”许尘起身离开。 不妙。 凑热闹的人太多了，不妙； 这些人的超能力千变万化，不妙。 总之很不妙。 白月现在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而许尘是‘三分靠打拼，七分天注定’。 就像那句老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更不妙的事发生了——许尘的兄弟，今天又被人放气了。 看着瘪下去的后轮，许尘沉吟片刻。 他将车推走，不打算让白月知道这件事。 走出校门。 【停】 许尘观察四周，在马路对面的炸鸡店里看见了左男右男，两人一人一份十五块的炸鸡，吃得正香。 【解】 许尘推着车往车行走，左男右男对他指指点点，炸鸡吃得更香。 “老板，修车。”许尘来到自行车行。 “我补的地方漏气了？”老板有点迷茫与慌乱。 “应该不是。”许尘说，“你替我修，书包暂时放你这里，我很快回来拿。” “去吧去吧。”老板巴不得他不在现场，他要确认是不是自己补得有问题。 许尘往回走，给妹妹发消息。 【许尘：汽车轮胎爆胎了，补胎中！（照片、照片、照片）】 【许星野：多走正路！】 【许尘：你还挺有哲理的嘛】 【许星野：请叫我许·哲学王·星·野】 【许尘：星野两个字也要分开？】 【许星野：当然！】 【许星野：打完胎早点回来哦，人家担心你呢】 【许尘：放心，立马回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揍你！】 收起手机，许尘抬头，天色半黑，路灯掩映在紫薇花海中，气氛静谧又温柔。 一个夏日良夜。 “推着破烂自行车，屁股咯噔咯噔，哈哈哈！” “我有点担心他会找风纪委员。” “他敢？你忘了他在厕所对我们做了什么？敢找风纪委员，大家一块吃处分！” 左男右男把玩着篮球，在公交站台等车。 “看那边！”右男忽然道。 左男看过去。 路灯映照的紫薇花海中，忽然外表俊美的少年，双手插兜，走了过来。 “是你们做的？”许尘问。 “做什么？”右男笑咪咪地说。 左男冷笑。 许尘拿出右手，指着他们： “瞧你们这副偷拿残疾人乞讨钱买零食的得意与嚣张，就算不是你们做的，我今天也要收拾你们！” 第17章 公交站台战斗事件 “所以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右男玩着篮球，小丑玩抛接球一样的动作，小丑一样的笑容。 “那已经不重要了。”许尘说。 “这里有监控。”左男警告威胁。 “明明一米九，意外的长了脑子。”许尘道，“在我的印象中，一米九不是没长脑子，就是大脑供氧供血不足的弱智。” 显然，这是嫉妒。 但一米九的左男当成了侮辱，确实也是侮辱。 左男伸手抄过篮球，猛地往地上一砸。 “嘭！”篮球弹起，以炮弹之势冲向许尘面孔。 许尘右脚脚尖点地，大腿绷紧，一个简单的侧踢，又快又狠。 “嘭！！” 篮球以更强大的势头飞了回去，砸在左男胸口。 “咳哇！”左男摔倒在地，以几乎要吐出内脏的架势干呕。 从始至终，许尘的双手都插在兜内。 “你不怕我们告诉老师？”右男怕了。 “告老师之前，想想你们自己做了什么。” 至于监控，民不举官不究，谁会无聊地查看每一个摄像头。 许尘抬起右脚，踩住滚回来的篮球。 用脚去碰篮球，是对篮球的不尊重，不过，被恶人当成凶器的篮球，就像被用来杀过鸡的水果刀，已经无所谓了。 许尘右脚离开篮球，微微抬起，做出踢门的动作。 右男撒腿就跑；左男半躺在地上，一把拽下胸口的校徽，像是要潜水似的猛然屏住呼吸。 左男从许尘视野中消失，只有校徽在地面旋转。 【停】 1秒——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思考：能屏住多久呼吸，就能从目标视线中消失多久？ 2秒——从手机摄像头中看见正试图翻滚的左男......以防万一，还是先拉开距离。 3秒——许尘跑出去4米左右。 4秒——许尘跑出去10米左右。 【解】 许尘微微气喘，但他忍住了，并且迅速双手插兜。 紫薇花海中，俊美的少年双手插兜，饭后散步似的走向车站。 “哈——”左男像是刚从深水里潜出来，剧烈呼吸着，“哈！哈！” 他本就腹痛，还是仓促间憋气，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吃猪脑补脑一样徒劳。”许尘抬脚踩在篮球上，“控制猫的人是谁？逃走的那个？” “许尘！”左男大喊，但难掩他的惧怕，“我们到底做什么了，你为什么要打我们？！” 撒尿站在我身边的人都该打——许尘本想这么说。 他不想被任何人当成好人，但因为白月，他必须给自己留有余地，不能太坏，留校察看太可怕了。 许尘轻踢篮球，篮球轻轻砸在左男头顶。 “喜欢吗？”许尘问。 “赵盛？”左男恍然大悟，“你替他出头？！” 也没必要这么好。 “我曾经有一个梦想，打进篮球全国大赛，后来骑自行车摔了一跤，膝盖受伤，不得不放弃梦想，但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篮球，在篮球场上用技术以外的任何手段欺负人。” “你.....”左男很想骂许尘，说他鬼扯。 这是什么漫画剧情！ 但他不敢。 “于明！”右男飞奔回来，手里拿着一瓶刚买来的依云矿泉水。 他一边跑，一边喝。 在右男跟前，一股股水流凭空出现，然后汇集成一把小刀。 “嗖！”小刀射向许尘。 双手插兜、脚踩篮球的许尘，微微侧首，躲开飞刀。 “这就是你的异能？”许尘问。 右男继续喝水，新的水流汇集，这次试图变成网。 “没用的。”许尘在他身后说，“我们之间隔着望远镜的距离，看似伸手就能企及，但远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外。” 他一脚踹出去，右男栽倒在地，与左男靠在一起，两人嘴边都流着口水。 “你到底是什么异能？！”右男像是遇见了鬼。 提起的裤子又掉下去、他们忽然出现在马桶边、许尘时间重置般回到过去、又忽然闪现似的出现在自己身后..... 还有许尘超常的力量与反应能力——用篮球一脚把左男踢到失去抵抗能力、轻松躲开自己的依云水飞刀。 “给你们一个机会。” 左男右男急忙回头。 之前还在前面的许尘，此时又出现在之前的位置，脚踩着篮球。 “猫是谁控制的？”许尘道，“说出来，我们的事到此为止，当然，以后不准撒尿时站我身边，不准在篮球场上用技术以外的手段欺负人； “不说，我就一脚、一脚，踢到你们说。” 右男还有些犹豫，挨过一脚的左男立马道：“是三年级的吴桐学姐！” “她为什么愿意帮你们？” “不是帮，是交易——只要给钱，她什么都愿意做！”左男说。 许尘若有所思，这种拿钱办事的人，没有必要去报仇，只要没有人给她钱，就不会继续找他麻烦。 他也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之人。 许尘抬腿。 “你！！”左男右男瞪大双眼。 许尘大力抽球。 左男右男闭上双眼，蜷缩身体，本能地保护要害。 “咚！”、“咚！”、“咚！” 两人睁开眼，篮球以股票般曲线缓缓降落，最终停在两人跟前。 “记住我说的话。”许尘右手食指点着他们，“还有，篮球打得不错，好好努力，我会一·直·关注你们。” 许尘收手，转身离开紫薇花中的公交车站。 “......他有病吧？”右男愣了半天说。 “啊~”左男这时候才有多余的精力去感受痛苦，哀嚎出声。 肚子剧痛无比，像是被击穿，这个家伙的超能力是怪力嘛！ 最后一班公交车从花海中驶来，当它离去时，站台上已经没有左男右男，校门口陷入彻底的安静。 白月沉吟着，在这夏日夜晚静谧的空气中。 “白月学姐？”另一个声音响起。 如果许尘在，一定能认出这个学妹，超能力是画一个圈，只要圈还在，站在圈内能让自己的存在感在肉眼中变成石头。 白月与这位学妹，也不知从何时站在这里的。 “这算不算校园暴力啊？”学妹问。 “算。”白月依旧在思索，“但内情复杂，学校未必会把这件事定义成校园暴力。” “那怎么办？”学妹眼里满是看热闹的好奇。 白月回过神，晶莹平静的眸子瞅她一眼：“你自己还没有洗脱嫌疑，先顾好你自己吧。” “学姐！我怎么可能欺负生活老师呢？上次我来大姨妈，还是她给我的卫生巾呢！” 学妹又说：“学姐，说说嘛，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第18章 许尘一家人 白月没和她说。 骑着电瓶车去小尘补习班的路上，她仔细思考后，决定等等。 只要许尘自己坦白，只要这件事不是许尘的错，她可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在风纪委员会将功补过。 用他极具压迫感的超能力维护青鸟高中的和平。 快要进入小尘书店所在的梅林路时，她遇见骑自行车的许尘。 ‘她怎么现在才来？’许尘略感不妙，回避她的目光。 ‘他怎么现在才回来？’白月微微蹙眉，直视许尘，‘难道又去打架了？’ “欢迎...光...临。”看清眼前的状况后，许星野说话都不流利了。 白月的目光像矛，逼着许尘往前走，两人像极了...... “哥哥！”许星野站起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许尘与白月都吓了一跳。 “做、做什么？”许尘稳住心神。 “不准对女学员动手！”许星野气势汹汹地说，“忍住你的青春期冲动！” “如果女学员对我动手呢？” “那也忍着！” “我是忍者吗？”许尘费解。 “难道你连小日本都不如吗？” “照你的说法，我连变态程度也要超过日本？” “中国，”许星野左手按住右胳膊，纤细的右手摆出炫耀肌肉的姿态，“什么都要是第一！” “大可不必，谢谢。”许尘说。 小尘书店内忽然响起一阵悦耳清越的笑声，兄妹两人看去，白月掩着嘴唇，避开两人的视线。 她稍稍整理情绪，说：“你们是亲兄妹？” “如果她说是，我说不是；如果她说不是，我说是——你猜我们是什么关系？”许尘像是在出脑筋急转弯。 “你们是关系非常好的亲兄妹。”白月回答。 “哥，”许星野说，“这么聪明，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忍，赶紧娶回家改善我们家的基因！” 白月不满。 许尘比她更不满。 “我们家的基因很差吗？！”他说。 “哥哥，”许星野的语气，好像许尘躺在名为棺材的长方体中，而她在致辞，“你，英语，五十分。” 许尘只希望，七八十年后，别真的在他灵堂上说这件事。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一道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这是一道同情的目光。 “......你已经迟到了。”许尘提醒目光主人。 白月一边同情地看着他，一边往书店里面走去。 她还没上楼，就听见那个身材娇小纤细的妹妹说：“哥，怎么回事？你和她什么关系？” 白月甚至能想象出‘许星野半趴在收银台上，拉住许尘手腕’的画面。 事实上，许星野确实是这个姿势，小裙子都快翘起来了。 “她暗恋我。”许尘说。 “从小到大，只要说到女生，你就说别人暗恋你。”许星野极度不屑，且失去了兴趣，又坐了回去。 “事实呀。”许尘笑嘻嘻地靠在收银台上说。 看上去像是调戏女初中生的垃圾男高中生。 “赶紧吃饭去吧你。”许星野一脸鄙夷与嫌弃。 “等哥吃好了来替你。” 许尘三两步上了二楼，然后下意识放轻脚步。 二楼是小尘补习班，宽敞的二楼只有男女卫生间、两间办公室，其余位置全部统合成一个大房间。 这个大房间内，每名学员都有自己单独的隔间，有点像电视剧的职场——许尘没去过任何公司，所以不知道真实职场是不是这样。 凡是‘工位’上放了花花草草的，基本都是积年的老学员，已经把这里当第二个家。 许尘看向半透明的办公室，白月在许母的办公室里，似乎在为迟到的事情道歉。 许父是普通一本研究生，母亲是重点大学本科，两人曾经都担任过高中教师。 等他出生后，两人干脆都离职，开了培训班，希望能在家多陪陪孩子和许尘的爷爷奶奶——当时爷爷已经身体不好。 结果没想到，培训班竟然比当老师还要忙。 先是从前的学生，后来口口相传，两人的收入日益增加，现在更是存款多到可以采取先不收费、看成绩定学费的收费方式。 许尘静悄悄地上了三楼。 奶奶边刷抖音，边洗碗，抖音里传来“给她十个亿，我要立马见到孩子”的霸总声线。 “奶奶，我回来了！”许尘一边脱鞋，一边喊。 奶奶没回，现在她的眼里、耳里只有霸总，没有孙子。 爷爷如果还在，不知道会不会吃醋。 许尘吃过饭，又下了楼。 “你去收拾书，我在这里看着。”妹妹头也不抬，戴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在用平板画画。 许尘开始摆弄书架。 他精力充沛，傍晚使用超能力对他没有影响。 一开始不是这样，起初，他只能暂停很短的时间，短到无法确认是时间暂停。 后来年龄增长，体力稍微充沛，能暂停一秒。 确认能力后，许尘开始锻炼自己，到了今天，他的体力不但能支撑时停五秒，还能很快恢复，短时间内再次使用。 或许等他过了壮年，恢复能力降低，时间会跟着缩短，短时间也无法多次使用——说的是时停哦。 这是许尘壮年以后的事情，至于现在..... 左男右男经常打篮球，身体不差，在同龄人中可算强悍，但与曾经以“世界最强”为目标锻炼过的许尘相比，两人依然像大型养鸡场里下蛋的母鸡一样运动不足。 时间很快到了九点。 寂静的书店热闹起来，补习班的人放学了。 有的人舒展懒腰，有的人一脸轻松快活，有的人疲惫得像是刚刚参加完五千米的长跑。 不少学生都穿着白衬衫，可唯独只有白月，在人群中像一朵洁白的葫芦花。 “你今天怎么迟到了？”许尘一直在想这件事，在白月经过时，忍不住开口问。 ——她会不会看到了什么？ 两人在靠近楼梯的位置，位于书架群中，收银台看不见这里，而其余学员惧怕二楼似远离这里。 “你回来也比平时晚。”白月双手抱臂，正好看他会不会老实坦白。 阵势有点像双方都晚归的夫妻在质问对方。 不过情况没那么严重。 “我自行车，你电瓶车。”许尘说。 “之前你怎么比我快？”白月问。 “我回答你一次，你也应该回答我一次，而不是问我第二次。” “我约一位学妹聊事情，就这样你还比我慢——你做什么去了？” 本想下来走走的许父、许母在楼上偷听，笑得龇牙咧嘴。 许星野戴着耳机、盯着监控，像是看电视剧般目不转睛。 许尘此时的想法——这女人有问题。 白月此时的想法——这家伙不老实。 “算了，我回去了。”白月说。 许尘没有追。 经过收银台，许星野站起身，挥手送别：“月姐，有空常来啊！” 白月隐约觉得她语气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好。”她点头。 作为学员，作为有礼貌的中国人，还有别的回答吗？ “嘻嘻嘻！”许星野笑成了小鬼。 第19章 本店不提供这项服务 许尘关掉空调，起身走到窗边。 拉开窗帘后，上半身立马被晨光裹住，天空柔和蔚蓝。 把窗户打开，像是乐团看见指挥挥下指挥棒，蝉鸣与鸟叫声立马响起。 靠着房间内残留的凉气，许尘无视炎热，在窗边望着天空与街道发了会儿呆。 楼下是梅林路，不是亚瑟王的那个梅林，而是梅树成林的梅林。 每年春节至三月上旬，这条路会被各色梅花淹没。 那段时间，每天都有不同的节目，集市、灯会、烟花、打铁花、漆扇、舞狮等等。 等花期过去，快进入夏季时，其中少部分非观赏型梅树会结果，到时候可以看见家家户户都在做青梅酒。 眼下是九月，梅树枝繁叶茂，只是普通的行道树，这条街也迎来安静，变成普通的商业街与居民住宅区——梅花开的时候实在太吵了。 不过，一年四季，热闹三个月，冷清三个月，不热不冷六个月，许尘很满意。 居住在这里的人，常年带着满足的神情，商店只要自身没问题的，几乎很少因为生意而关门。 许尘离开窗户，在床头拔掉手机充电线，带着手机走出房门。 经过写有‘美少女化妆间’的许星野房间，顺手敲了敲。 周六，许星野至少睡到八九点，现在是六点。 许星野经常说她哥很贱，关于这点许尘从未否认。 刷过牙，吃过早饭，已经有学员来了。 奶奶出门买菜，许尘在一楼看店，开始他收营员的一天。 “哥，早上好！”九点，许星野穿着T恤与小短裙从书架中走出来，像是某本故事书里的小妖精，从书里出来透透气。 “早上好。”许尘手里拿着一本书。 小尘书店每周都会推出一本‘店主推荐’，既能给顾客买书提供参考，还能增加营业额。 许父许母定下这个店规的最重要原因，是这个店规可以让他们自己——现在是许尘——每周都看书。 看书对个人提升有什么好处吗？没发现。 但‘店主推荐’的书，确实比别的书卖得好。 卖的越好，许尘的抽成越多，所以他的零花钱不少，这也导致他自身的用品，包括自行车，都是他自己出钱买的。 “我刚才在二楼没看见白月姐姐。”许星野说。 “可能不来，也可能待会儿来。”说着，许尘忽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如果我和一位男学员有说有笑的一起回来，哥，你会怎么做？”许星野问。 “当然是把男学员肢解，分批次埋在梅花树下啦！” 许星野闭着眼，像是倾听赞美似的陶醉点头。 然后她睁开眼，说：“所以我也立马调查了白月姐姐，翻阅了她的资料——你昨晚没发现，我喊她月姐吗？” 不等许尘开口，许星野又假惺惺的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当时只关注白月姐姐。” “等等。”许尘的视线终于离开书籍，“你好像对我和她的关系有误会。” “什么误会？”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和她的关系，就像每天我敲你房门时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一样。” “早上刷牙的时候，偷偷用你的洗脸毛巾擦马桶圈？”许星野确认。 “没错.....你等一下。” “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许星野改口。 “总之，如果我和你的关系是100，那我和她只有50。” “半个妹妹？哥，你果然是渣男，只有渣男才会说‘我和她没什么，我把她当成半个妹妹’！” “过来，让我打开你的小脑瓜，看里面到底是大脑，还是豆腐脑。”许尘对她微笑招手。 以他的外表，就算是陌生女性，这么一招手，对方也会试探性的走过来。 许星野也走过去，不过她是准备反打。 许尘当然比她厉害，但动物园里的老虎也比她厉害，还不是只能干瞪眼。 阻止老虎的是玻璃，而阻止许尘的是兄妹之情。 没错，两人之间的兄妹情，比多层钢化玻璃或者防弹玻璃还要结实！ 就在许尘要挨揍时，收银台上的座机响了。 “你好！”许尘立马拿起电话，“这里是小尘......” “我是白月。”对面说。 那么可以断定，白月是故意在‘小尘’与‘书店’之间插话的。 “你好，这里是小尘书店。”许尘也有自己的倔强，“我是许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本店提供订书、送货上门等服务。” “10点在校门口集合。” “对不起，本店不提供这项服务。” “昨天是我的生日，你忘得干干净净了吧？”白月说。 “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许尘搞不懂这个女人。 “总之，作为赎罪，你今天陪我去学校进行调查。” “本店也不提供这项服务。” 听见白月的声音，许星野已经趴在许尘后面，脑袋搁在他肩上，一个电话两个人听。 从前面看，还以为许尘是一个长着哥哥脑袋、妹妹脑袋的双头人。 “你考虑清楚再回答。”白月缓缓说。 许尘想了很多。 白月是一无所知，单纯在诈他？还是已经知道内情，打算给他一次机会？ 是前者，还是后者？ “白月姐姐，有有，我家有这两项服务！”许星野抢过电话。 “你好。”白月轻声礼貌道。 “什么时候有这个服务了？”许尘问。 “你闭嘴。白月姐姐，不用这么客气，喊我小野就好，你放心，我立马让我哥去！” 电话里传来白月的轻笑声：“好。” 她又重复一遍：“十点。”稍微停顿，她不经意地补充：“在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台。” 许尘的心跳第一次为女人加快。 挂掉电话，许星野立即给自己哥哥后背一巴掌。 “你做什么！”就算能让时间停止，也无法停止这兄妹反目的痛！ “你怎么连白月姐姐的生日都忘了？”许星野质问，“去的时候记得在温馨花艺买束花！” “小野，你真的误会了。”许尘认真解释，“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甚至不同班，严格来说连同学都算不上。我们因为都在风纪委员会，才刚认识不久，只有两三天而已。” “少年少女，就算只有两三天，也可能搞在一起！快去吧！” 许尘叹气，不过还是脱下围裙，拿上手机准备出门。 有了许星野做借口，白月就算在诈他，他也可以用妹妹的任务做借口。 不过，她在周六找自己做什么？ 第20章 空调厉害，还是超能力厉害？ 一走出店门，蝉鸣都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下，炙热的高温也如衣服似的裹住他。 “这种天......真要命。”许尘放弃骑自行车的打算，改乘公交车。 公交车能直达青鸟高中，比自行车方便，许尘上一所学校不能，所以才骑自行车，到了青鸟也没改。 其实主要是当初锻炼身体留下的习惯。 上午九点二十三分，从文化公园方向驶来的公交车上，只有三位乘客。 两位精神奕奕的老太太在聊天，一个身上套着泳圈的小女孩，望着车门发呆。 许尘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公交车在被高温扭曲的空气中前进，翠绿的行道树、繁盛的鲜花，都像是在火中燃烧。 街上行人寥寥。 行至中途，两位老太太下车，车门打开的瞬间，蝉鸣与热浪暴徒似的冲上车。 等汽车再次行驶，车内只剩下司机、许尘，以及不知为何把泳圈套在身上的小女孩。 正对车门的小女孩转过脸来，说：“只要像这样把泳圈套在身上，我就能在空气游泳。” “是吗？” “但好像无法和真正泡在水里一样凉快呢。”说完，小女孩继续望着车门发呆。 汽车上坡，驶入紫薇花海，到了青鸟高中所在的街道。 下车前，许尘犹豫是否对小女孩说声再见，发现小女孩依然在发呆后，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空无一人的公交站台喷洒着水雾。 许尘抬起头，清澈如洗的天空蓝得刺眼。 仔细一想，公交车在乘凉方面的能力，比许多超能力强多了。 胡思乱想一阵之后...... 人呢？ 许尘下意识拿起手机，才想起来没有白月的联系方式。 没等一分钟，他就开始猜测，难道白月在耍他，就像电视剧里，那些任性大小姐欺骗痴心穷小子一样？ 天气实在太热了。 两分钟过去了，他火冒三丈，决定最多再等三分钟，如果白月还不出现，自己就去对面坐公交车回去。 就在这时。 打着遮阳伞的白月，忽然从公交站台后面走出来。 “什么时候来的？”白月略显惊讶。 “我还想问你！”许尘语气不善，“就算你想把我变成木乃伊，也要先把我变成尸体、再移除器官，最后曝晒！” “木乃伊不需要曝晒。”白月说。 就算她顶嘴，许尘也决定暂时放过她——白月上前一步，将遮阳伞撑在他头顶。 其实这里晒不到太阳，不过炎热与是否直晒无关，打伞也与是否真的遮住太阳无关。 有这种程度的道歉，许尘就勉强可以平息怒火。 “叫我来是什么事？”许尘问。 如果白月敢说，是想和他约会，他一定给她两耳光，再让她看看今天的气温。 幸好白月没这么说。 “跟我来。” 两人走到公交车站台后，往街边的一家店走去。 “我以为你会自己找一家有空调的店等我。”白月微微笑着。 ——是取笑吗？ “‘尾生，鲁人，与妇人期于梁下，水至溺死也’；许尘，中国人，与小女子期于公交站台下，热死！” “是、是，许尘你最守信。”白月好笑道。 ——好像是取笑，又好像不是。 两人走进蜜雪，店里坐了一桌人，全是女生，正一边喝奶茶，一边吃隔壁炸鸡店的鸡排、薯条。 “人来了。”白月收伞走过去。 四人都转身看过来。 许尘被其中一位女孩吸引，她戴着粉色耳机，耳机下是粉色双马尾，穿着动画里才有的校服款式。 “你们应该都见过？”白月不太确认地说。 确实都见过，许尘面试过其中三个人，都是有意帮助风纪委员会的青鸟学生。 而剩余的那一个人..... “正式认识一下，”粉色双马尾笑嘻嘻地伸手，“赵青，也是高二，不过在四班，经常在厕所遇见你呢，尘哥哥~” “哦，原来是你。”许尘了然，双手插兜没拿出来。 是逃课少女。 “好看吗？”粉色双马尾一点也不尴尬，微微前倾身体，比了剪刀手，“周六周日我是2.5次元少女，二次元一样可爱，三次元一样可触摸~” “假发质量不错。” “等尘哥哥你头秃了，我给你链接~” “双马尾就算了。”许尘看向店员，“麻烦来一杯柠檬水，冰块多一点。” 一男五女坐下来，许尘与她们隔了一个人的位置。 坐他对面的一位女孩时不时偷看他一眼，对此许尘习以为常。 白月说：“这么热的天把大家叫出来很不好意思......” “中午请客。”许尘说。 “赞成~”粉色双马尾逃课少女含着吸管笑道。 白月看着许尘继续说：“......不仅中午，晚上我也会请你们吃。” “要忙到晚上？”许尘问。 “柠檬水好了！”店员喊。 许尘去拿柠檬水，白月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她当时的眼神，在座的其余四人没有一个人会误会她是在意他。 “什么事情要忙到晚上？”许尘回来，喝着柠檬水的表情，像是在厕所外站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他似的。 “检查整个校园，然后等三点五十。”白月说。 “今天不上学，下雪的人会来吗？”名为吴旋的女孩说。 “只要有‘在’的可能，我就必须来。”白月道，“一旦犯人真的敢在周六周日来学校，靠我们六个人，一定能抓住他！” “按照约定，如果抓到犯人，不管我是否出力，你都要替我消掉处分。”粉红双马尾说。 “处分？”一位女生好奇。 “天天逃课，不被发现就算了，被发现了就是风纪问题啊。”粉红双马尾灿烂一笑。 她又对许尘说：“尘哥哥，都是因为你，我才被发现的哦~” 以为左男右男欺负他，所以找教导主任举报的那次？ 活该！ 趁这个机会，改邪归正吧，以后不要在上课时去卫生间了，碰到会暂停时间的陌生男子怎么办？ “这种交易可以吗？”许尘问白月。 “可以。”白月点头，“不过我说的是既往不咎，以后我会重点关注她，一旦再犯，我不会留情。” 实际上的她，比许尘心里的她，更通情达理一些。 所以，她昨晚真的看到什么了？今天也是给他一次既往不咎的机会？ “学校方面，我已经得到进入的许可，在进去之前，我们先制定一下计划。”白月神情认真。 ——你只是想蹭蜜雪的空调吧。 许尘吸着柠檬水，直勾勾地看着她。 第21章 时停强者羞辱人的方式 白月对许尘视而不见。 “段锦同学，麻烦你监控所有卫生间。”她说。 “好的。”段锦点头。 她的超能力是：把手放在厕所镜子上一分钟，镜子里会出现一台摄像头，好像有一台真实摄像头对着镜子似的。 某种程度上，这比【时停】还要龌龊，是纯粹的变态超能力。 “程安容同学，请你来看监控。”白月说。 “嗯！” 程安容的超能力是：从视频中抓重点的能力，精准如人工智能，能在数百个镜头中捕捉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这个过程中无法分神，就算有人给她理发，她也感觉不到。 “吴旋，你来画圈。”白月说。 “知道啦。”吴旋就是昨晚校门口的学妹，画个圈就能把存在感变成石头。 “赵青。”最后，白衣看向粉色双马尾。 这也是在场许尘唯一不知道超能力的人。 “人出现后，你负责抓捕。” “交给我！” “等等，她的能力是什么？”许尘问。 他还以为抓捕这么重要的工作，肯定是他的。 “只要带上耳机，”粉色双马尾说，“我就能根据歌曲的好坏与风格，发挥出不同的能力。” 然后，她说出那句名言：“在我的BGM里面，我是无敌的。” 许尘想试试，这是【时停】拥有者的本能，就像人出生就会死一样理所当然。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眼前四个人的超能力确实不错，但不是最佳组合，考虑到自愿原则，能凑齐这些能力已经不错。 “我做什么？”许尘问。 “以防万一。”白月端起奶茶抿了一口，“要有‘下雪只是犯人超能力的表现之一’的准备，到时候你可以帮赵青，也可以保护我们。” “有你在还用我保护？”许尘说。 “万一对方是高一米九、经常打篮球的壮汉呢？” ——你在暗示什么！ “就算是这样的对手，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也能拿下。”粉色双马尾少女说。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缺少锻炼，连一米九的小伙子都打不过。 “走吗？”白月问众人。 “这些还没吃完。”吴旋说。 “吃不下了。”段锦一脸难色。 “尘哥哥，你吃？”粉色双马尾说。 “吃剩的谁会吃？”许尘知道这样说会被讨厌，但这就是他想要的。 少女们的表情不太好看。 炸鸡、薯条因为吃的方式不同，能算剩下的吗？ “我打包吧。”程安容说，“现在不想吃，待会儿带到学校，无聊的时候会觉得好吃。” “算了。”白月轻轻摇头，“炸鸡薯条冷了口感不好，如果你们要吃，待会儿我请客，让许尘跑腿来买。” “凭什么？” “你不是会瞬间移动吗？我再把伞借给你。”白月一副就这么定了的表情站起身，率先走向门口。 “我是来打杂的吗？”许尘左手揣兜，右手拿柠檬水。 “你在怀疑我欺负你？太高估自己了，我只欺负关系亲近的人，对你，我只有公事公办，合理分配工作。” “那再好不过。” 粉色双马尾走上来，问许尘：“你们两个之前分过手？” 她的双马尾也犹如动漫般华丽，像是经过处理后的视频，一点也没有二次元变为现实的落差感。 “你.....”许尘打开门，热量如海啸般袭来，他顿时失去了反驳的兴致。 其余人也都不好过。 唯独粉色双马尾，手里拿着小型播放器，播放一首歌曲之后，竟然能无视炎热。 众人像是躲避暴雨似的跑进校园，进入教学楼。 周六的学校寂静如废墟。 在短时间内，这种氛围变成了一种实质性的感受，让人感觉到冷意。 但很快，物质世界击败了精神世界，火热的高温让他们摆脱了情绪的控制，重新变得燥热起来。 “赶紧去教室开空调！” “只开一间教室吧，大家待在一起。” “现在一个人待在教室，我也怕呀。” “去风纪委员会吧。”白月提议。 许尘落后四五步的距离，跟在五位少女身后。 众人来到风纪委员会，在圆桌坐下，全都松了一口气。 白月打开空调，又对程安容说：“程同学，请坐这边，麻烦你看监控了。” “好的。”程安容坐在委员长的位置，开始看监控。 她发动超能力，陷入绝对的专注。 粉色双马尾走过去，在她眼前晃晃手、摸摸她的头发，甚至手放在程安容的胸口，程安容都没反应。 “这个能力也太危险了！”粉色双马尾笑道。 她下意识看向许尘，许尘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斗地主。 “赵青同学，”白月双手抱臂，“我们这里只有你和许尘两位战斗人员，我偏向你留下来，让许尘跟着我和段锦出去布置摄像头。” “待在这里好无聊，我想出去，许尘留下来也没关系吧，还有吴旋学妹。”粉色双马尾说。 擅长画圈圈的吴旋连忙摆手：“我没用的，我不行，我是废物。” 白月说：“她留下来，只会让许尘玩得更花！” “我——”许尘扭头看过去。 办公室内一阵笑声。 “我是说......玩各种手机游戏。”白月没说完，自己微微侧首，偷笑去了。 许尘冷眼瞅着她。 白月轻咳，道歉道：“吴旋学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吴旋抓住粉色双马尾的手臂：“赵学姐，你留下来吧！” 许尘站起身，收起手机，双手插兜。 ——一群自以为是的女人，我许某人经得住【时停】的考验，区区一位中了‘定身术’的女人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 “我们出去之后，吴旋，你以程安容为中心画圈，三个人都待在里面。”白月交代。 吴旋当场就画。 刚才明明还坐在那里的程安容，在众人眼里变成一块小石头。 ......存在感变得像石头，也没必要这么像。 何等废物的超能力。 白月笑着对许尘说：“走吧，别臭着脸了，中午请你吃好吃的。” 【停】 许尘贴脸，对她比了一个大大的中指！ 【解】 “小事。”许尘浑不在意，一个完美的少年绅士，“中午吃人均180的自助就好。” “你的级别只够麻辣烫素菜吃到饱。”一点也不淑女的白月走向大门，“抓紧时间干活。” 第22章 时停强者的谨慎 许尘、白月、变态能力者段锦，三人来到第一间卫生间，也就是社团大楼一楼的厕所。 “小尘，你先进去看看。”白月吩咐。 【停】 许尘走进男厕所，确认没人。 【解】 许尘走进男厕所——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可不想被人敲蒙棍。 他要做一个永不翻车的【时停】强者。 “没人。”他说。 “这边。”白月对着另一侧轻抬下巴。 许尘看了一眼，然后瞅向白月：“那是女厕所。” “就算犯人是男性，躲在女厕所的可能性也很大，作为我们这里的最强者，你是进女厕的最佳人选。” “不是看性别？” “当然。”白月理所当然地点头，“现在没别人。” “是这样没错.....但我不去！”许尘断然拒绝。 白月早就预料到一般，说：“你担心这会成为风纪问题；还担心，我答应这时候不算，但不保证以后会不会追责；此外，如果里面恰好有女生，就算我们替你证明清白，你也难逃污名。” 许尘没想这么多，单纯只是不想听她的命令。 “没错。”他点头。 白月直接走进男厕所，然后走出来。 “可以了吗？”她问。 变态能力者段锦看得目瞪口呆。 “没看明白你想做什么。”许尘道。 “适可而止。”白月指着许尘，警告他，“如果你因为我的安排遭受任何不正当的对待，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会替你在任何人面前作证。” 许尘答应了。 不是相信白月的人格，而是因为白月指着他的手势，完全是他指着左男右男的手势。 一个尽显自信与轻蔑的手势。 是许尘为了不被当成好人特意想出来的。 他当初对着镜子、对着许星野，练习许久，寻找各种角度，确保随时都能摆出无敌的强者姿态。 而白月只看一遍就能学会，由此可见，她是一个本性就喜欢轻蔑他者的人。 是个坏女人呢。 【停】 安静。 蝉鸣声戛然而止。 许尘觉得很奇怪，他在白月面前【时停】了多次，可没有一次，时间停止时她的表情是难看的。 相比之前，此时此刻的变态能力者段锦，稍稍露出几颗上牙的表情，一言难尽。 如果白月露出这种级别的表情，许尘拍下来，发给她看，白月以后不敢和他大声说话——就是如此黑暗的表情。 “早晚有一天会抓到你的丑照。” 许尘走进女厕所。 等等，时停只为了拍丑照......时停这个超能力到底强在哪里啊？ 【解】 “没人。”许尘说。 “你还没进去。”白月道。 “进去了。” “没进去。” “进去了。” “没进去。” “你自己进去看看，看第二隔间的门板上是不是写着‘许尘到此一游’。”许尘说。 白月走进去，很快又出来。 “你确实进去了。”她一边说，一边收起手机，“段锦，轮到我们了；许尘，你在外面望风。” 许尘盯着白月的大腿看，那里有她的手机，她的手机里应该有照片。 ——这就是新时代的五行山吗？ 白月与段锦从女厕所出来，少年正恍惚地仰望着清澈如洗的天空，南风轻抚着他的黑发。 段锦被迷住了。 白月轻轻一笑，带着段锦走进男厕所。 许尘喟然长叹，觉得自己就像掉进沼泽的人，试图救出自己，却越陷越深。 三人就这么一间间厕所的检查过去，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阵雨似的蝉鸣。 许尘从前对女人看淡，现在对女厕所也看淡了。 社团大楼、行政楼结束后，去往教学楼的时候，他累得坐在台阶上喘气。 “你的体力这么弱？”白月的怀疑中带着一丝丝轻蔑。 “我是水系，大晴天的时候会变弱，就像跳出鱼缸的金鱼一样无力。”看似为了男子汉尊严在辩解，其实许尘懒得辩解。 不断地使用【时停】，累计起来起码有十分钟了。 谁能坚持十分钟！ 白月想了想，说：“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吃完午饭再说吧。” 除了教学楼，还有体育馆、图书馆等地方的厕所，许尘肯定坚持不了那么久。 三人回到位于社团大楼一层的风纪委员会办公室。 一走进去，许尘松了一口气，段锦也拉扯着衣领，粉红色文胸肩带时隐时现。 许尘注意到后，便移开视线，看向委员长专座，那里有三块小石头。 “学姐学长，你们回来啦！”吴旋开心地走出圈。 她的圈，直径最大一米，三个人挤在一起，短时间内不算什么，时间久了就觉得拘束。 “等等，吴旋学妹，他们未必是真的。”粉色双马尾拦住她，她问三人，“我今天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咦？”吴旋惊奇地看向她，“学姐，他们知道你内裤是什么颜色吗？” “尘哥哥知道。” 白月看向许尘，示意他回答。 “我要报警了。”许尘拿出手机，熟练地点开斗地主。 靠着强大的计算能力，以及超能力【时停】，他当初靠着系统送的三千豆，变成了现在的4.536亿豆。 “先吃午饭吧。”白月说，“吴旋，把电脑关了。” 电脑屏幕一关，视野里没有视频，程安容醒过来。 她立马滴眼药水，揉脖颈、背部、臀部，好像冰封许久的人，在给自己暖身体。 “学姐，中午吃什么？”吴旋问。 “天气这么热，就不出去了，点外卖——你们想吃什么？”白月拿出手机。 【停】 许尘抬起视线，手伸向手机。 “你有想吃的？”白月笑着把手机递给他，“随便点，只要你能吃完。” ——还有没有团队意识！敌人尚未出现，就在队友身上使用超能力！ 许尘点了超级贵的香辣蟹！ 只是不想被当成好人，绝对没有报仇的想法在里面。 他点好之后，白月又说：“段锦、程安容，你们两个点。” 看得出来，她是按劳排名，干活多的人，能先点外卖。 “这个香辣蟹够三四个人吃了。”段锦琢磨着。 “再点一个干锅土豆、一个干锅花菜，我觉得我们六个人就够了。”程安容道。 “我要喝奶茶！”目前为止，除了给自己遮阳外，没有派上任何用处的粉色双马尾说。 白月点了香辣蟹、干锅土豆、干锅花菜，三份饭，以及六杯果茶。 在外卖来之前，少女们闲聊着，而许尘偷偷暴露了他好人的本质，做起了慈善——输了一百多万豆。 就当劫富济贫了。 外卖电话打来之后，粉色双马尾发动超能力去拿。 “外卖小哥看见我，人都傻了！”回来时，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得意。 她确实很华丽，但没有香辣蟹好吃。 周六的学校，仅有的六个人围坐在一起，分了饭，开始吃午餐。 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说不上来，但很好玩，很喜欢。 这难道就是青春吗？ 第23章 他是一位真正的绅士 夏日中午吃过饭，肯定是要午休的，不午休的夏日中午，是油锅地狱。 “时间紧迫。”白月的一句话，将许尘打入地狱。 他叹气起身。 还能怎么办呢？毕竟吃了超贵的香辣蟹。 许尘、白月、变态超能力者段锦，三人继续行动。 “我现在可以随意使用超能力吧？”许尘问。 “是，只要不违反法律。”白月说。 关于超能力的使用，法律有完备的规定，并且一直在更新，毕竟人的超能力与想象力，在某种意义上都是无穷无尽的。 许尘开始闪烁。 一脚迈出去，人出现在四五步之外，像极了电视里高手的赶路方式。 “走那么快，我和段锦同学被袭击了，你打算怎么办？”白月略带无奈和嫌弃地问。 “好吧好吧。”许尘双手插兜。 他是故意的，引导白月往‘闪烁’、‘瞬移’上思考，隐藏自身真正的超能力。 就是有点累。 段锦欲言又止，想和许尘聊天，好奇他超能力，觉得他好帅，可看见许尘一脸冷漠无聊的表情，便放弃了。 “和妙龄美少女一起上厕所，你应该高兴才对。”白月说。 “妙龄？至少和我一样大，甚至比我还大的？妙龄？”许尘困惑。 “十六七岁不是妙龄吗？” “我妹妹那么大才是真正的妙龄，而妙龄美少女，世界上只有一位，那就是我妹妹。” 段锦终于忍不住了：“许尘同学，你是网络上说的妹控吗？” “自己是变态，就觉得所有人是变态？”许尘指责。 “我？”段锦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的家里，一定藏有无数块硬盘，里面全是你录制的视频，晚上一定偷偷看吧，就像冠军欣赏自己的奖杯、作家阅读自己的成名作、皇帝看他的江山。” “我？？”段锦指着自己的鼻子。 “许尘同学，说别人以己度人之前，想想自己有没有以己度人。”白月叹气，像是看见孩子又在马桶里喝水的少女妈妈。 三人一个个厕所走过去。 在冰冷的体育馆里时，白月忽然笑道：“小尘，你现在比大多数青鸟本地人都了解青鸟了。” “了解厕所就是了解青鸟吗？就算我刚来青鸟不久，也不允许你这么侮辱青鸟。” “你的超能力是超会斗嘴吗？” “如果这也算超能力，我的超能力还包括——” 白月与许尘同时开口：“——超帅。” “呵。”白月对许尘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那副看透自己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许尘耳边又出现‘欧拉欧拉欧拉’的幻听，双手在裤子兜里握紧成拳，力量在涌入。 此外，他还听见说话声。 “真爽！” “再游一会儿去打篮球？” “篮球声音太大，还是算了，泡在泳池里玩游戏吧。” “今天周六，会有人吗？” “胆子真小！” 声音从泳池传来。 许尘说：“我中暑了，出现幻听......” “嘘。”白月纤细的食指竖在唇前。 段锦全身绷紧，紧张得干咽唾沫。 青鸟一年四季都有游泳课，泳池是恒温的，并非学校多么有钱，单纯是有这方面的超能力者。 当然，今天这位工作人员没上班，泳池的水是冰凉的。 不对，周六周日泳池没有水。 而这些犯人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给泳池注水。 所以，这些人里，存在超能力是‘放水’、‘给学校泳池注水’、‘假想水体’之类的人。 以防万一，将此人的超能力认定为‘水刃’、‘水炮’、‘水之支配者’、‘水规则之主’吧。 出于必要的谨慎，也要考虑到对方能将身体变成水，无效化物理伤害。 综上所述，如果要战斗，还是先从远处丢三颗铅球吧。 从这里去器材室的距离......等等，器材室在哪儿？ 和体育课代表关系陌生的许尘，自然没去过器材室。 果然，只是知道厕所在哪儿、厕所有几个坑，根本算不上了解一所学校。 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着这样的人，认为在某个地方上过厕所，就算来过这个地方，但许尘不是。 三人小心翼翼，来到泳池门口，可惜门紧闭着。 白月拍拍许尘的手臂，然后指了指墙壁上方的窗户。 泳池的窗户几乎紧贴天花板，是设计初衷只为透气的窗户，只要是正常人，就不可能通过这样的窗户看见什么。 许尘点头表示了解。 然后，他开始脱鞋。 白月微微瞪大眼睛，眼睛很漂亮，像是完美的黑宝石。 “蹲·下·啊。”许尘轻声说，用手指了指地面，示意她蹲下。 ......从结果上来说，这有效缓解了段锦的紧张。 白月拿出手机，亮出那张照片，就是许尘在女厕所的留言照。 ......还是直接说结果吧，许尘蹲下。 白月攥紧手机，脱了鞋，踩在许尘的肩上。 许尘年纪轻轻，就知道了踩背的滋味，感觉对方的力气太小。 还有，因为妹妹的关系，他从小知道女孩的脚很小，但当白月踩在她肩上，他第一次真实地体会到，确实很小。 ——这就是36码吗？ 许尘看着脚边的鞋子心想。 鞋底就有码数。 ——等等！ 现在是不是九月？今天是不是很热？！她是不是走了很多路？！！ 许尘猛然抬头。 ‘你给我下来’，这句话的第一个音，已经在口腔里震动，但最后还是销声匿迹了。 从下面仰望女孩的牛仔裤，那奇妙的视角，那迷人的形状，停止了许尘的时间。 【停】 .....一秒过去了。 两秒过去了。 三秒！ 四秒！ 【解】 许尘只看了一眼，就把头低下去，他是一位真正的绅士。 许尘双腿稍微颤抖地缓缓起身，将白月举起。 【时停】让他透支了体力，又没时间恢复，然而，就算暂停了时间，失去了体力，他依然履行自己的职责，将白月举起！ 如果将他的人生画成漫画，此时此刻，必须用一整页，来画他雕塑般伟大的身影。 白月没用眼睛去看，无需超能力，人对视线就有一种感应，何况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的超能力。 她用手机去拍摄。 然而，画面中什么也没出现，只有泳池池水时而晃动，时而被泼起。 ‘在镜头下隐身的能力吗？怪不得能潜入学校。’ 白月收起手机，用双眼往里面看去，两男三女，年龄和她差不多，穿着泳衣在里面戏水。 就在这一刻！ “有人！”一位女生忽然喊道。 糟了！ 第24章 时停强者向来喜欢把人分为三等，许尘也不例外 既能摒弃电子眼，又能察觉肉眼，对方的组合也很合理。 就像牛仔裤与妙龄美少女的搭配一样。 升起的烟花从下面看，还是从侧面看，许尘不知道，但穿在女孩身上的牛仔裤，是从下面看。 “行动！”白月说。 无法用电子设备录下证据，那只能将罪犯当场逮捕了。 白月从许尘身上下来，也不管鞋子，拉着段锦就跑。 她边跑，边对许尘说：“加油啊，小尘！” ——你当我是大古吗，委员长？！ “我去喊救兵，对了，对面的超能力我随便限制了一个！” 两人走了，头也不回。 “好吧好吧。”许尘弯腰，把鞋带系好——刚才他也脱鞋了。 鞋带对【时停】强者很重要，不要问为什么。 “轰！” 泳池大门被许尘一脚踹开。 一群湿哒哒的少男少女，刚从泳池里爬出来，企图抱着衣服逃走。 “这么好玩的集体活动，为什么不叫我？”许尘痛心疾首，像是被背叛。 “你是谁？”两个男的站在三个女孩前面。 许尘双手插兜，也往前迈步。 “嘭！”、“嘭！”、“嘭！”、“嘭！”、“嘭！” 五次落水声。 五人从水中探出头，仓皇得像是被丢进塑料瓶的五只小金鱼。 “你们问我是谁。” 五人循着声音，转头望去，许尘右脚踩在跳水台上，俯瞰山下风景般看着他们。 “当你去的厕所足够多，你就会明白一个道理，厕所的水龙头分为三等！”许尘说。 “最次的，打开关闭都需要手；第二等，按压出水，关闭不需要手；第三，感应出水。 “你们就是最次的，洗了等于没洗的废物。” “而我——”许尘右手拇指指向自己，“是感·应·出·水！” ......（五个人中有三个人说了脏话） 第四个人说：“这个人心理不正常，我们赶紧走！” “我要使用超能力了，你们保护我！”第五个人喊，“腿——” 【停】 许尘盯着第五个人，想了想，走向五人的衣服。 他选中一双鞋子，然后，抬腿，一个猛抽，鞋子在空中发出呼啸，眼看要命中第五人，却忽然静止在空中。 他连踢了五次，每一双鞋都瞄准一个人。 许尘没有篮球梦，也没有足球梦，但为了提高丢飞刀、踢石子的命中率，也练过篮球与足球。 【解】 鞋子糊脸，五声惨叫。 “我从小就有一个好奇，”惨叫声中，夹杂了许尘的说话声，“是谁第一个发明了茶叶蛋，但今天之后，我不会再好奇了，因为......” “揍死他！”分不清谁喊道。 “人呢？！” 许尘背靠泳池大门，在走廊上说：“......因为，人类的境遇是无法预测的，最近我也亲身体会了这个道理。” 等里面传来爬上岸的声音，他就走进去，一个一个把他们踢回去。 如此反复，对面怕了。 “怎么回事？！” “我们不是上去了吗？” “是超能力吗？这是什么超能力？！” “我的屁股好痛啊！”一个女声喊。 和是否为女性无关，对男性，许尘也是踹屁股——踹其他地方，怕把人踹坏了。 “尘哥哥！”粉色双马尾飞檐走壁，蜘蛛似的从墙壁上跑来。 【停】 许尘转身走进泳池，挑了一件干净顺眼的衣服。 然后，擦地。 时停的世界，枪械无法开枪，走路却会在地面留下脚印，而泳池边最容易留下脚印。 但‘瞬移’不会留下脚印！ 最后，连带着擦脚印的衣服，将五个人的所有衣服都丢进泳池。 【解】 “终于来了，差点没支持住。”许尘擦着汗水。 “以一敌五，”粉色双马尾从天花板上跳下来，格子裙扬起，“尘哥哥，你这一战，一定会载入校史！” 真的会吗？ 此外，除了牛仔裤，裙子从下面看也最好看，但这犯法，不要看。 许尘从未利用【时停】偷看过女性的裙底！ “说是以一对五，对面真正有战斗力的没一个。你有办法把他们绑起来吗？”许尘问。 “交给我~”粉色双马尾一边切换歌曲，一边推门走进去。 许尘听见她对五人说：“还玩水？收你们来啦！” 等白月赶来，穿回她的鞋子，那五人背靠背，在泳池里被泳道绳绑得结结实实。 “你们是什么人？”白月问。 “别告诉学校！” “我们只是来偷偷游泳！” “没有偷东西，真的没有做坏事！” 五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 白月任由他们说，在岸上抱臂听着。 许尘听了，也了解了大概，这群人是华平职高的，这是一所毕业率极低的学校，隔三差五劝退学生。 最近听说又开除两个，原因这两人跑去隔壁镇偷了电瓶车回来，然后骑着电瓶车上下学。 比起骑电瓶车上下学，学校直接开除他们，可以说是釜底抽薪地解决了他们的通勤问题。 “你们真的只是来游泳？”白月问。 “真的真的！” “我发誓！” “我们绝对没干别的！” 白月是在调查下雪事件，但因此就认为，在此期间，她会对别的风纪问题视而不见，那就太天真了。 这五个人已经是‘死刑’，只是在执行之前，她想再问问，希望五人与‘下雪’有关。 “你们有摒弃监控的能力，我们也没办法用监控证明，你们来学校只游泳。”白月说。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们不偷东西，天这么热，只是想找个地方玩水！” 粉色双马尾低声对许尘道：“看起来像是真的。” “我们要拿他们怎么办？”吴旋好奇道。 “如果把保安叫过来的话，说不定会暴露我们。”程安容思索道。 正大光明走进校门、还打开空调、又走遍全校厕所，这样就不暴露了？ 许尘一直没说这个事，单纯是因为，他不在乎结果，甚至希望找不到下雪的凶手。 白月不做风纪委员长，始终是他的目标，只是因为生活老师的缘故，他不能主动朝这个目标奋斗。 他没说，可白月应该能想到这样会暴露才对。 不过啊，不开空调还想让吴旋她们帮忙一整天，也不现实。 一，她们不同意；二，她们同意，白月也承担不起中暑的后果。 只能说，这是无奈的选择。 白月也挺不容易。 ——不不不，许尘，你不能这么想。 白月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微乎其微的机会都要抓住，好恶毒的女人，就像连鱼苗都不放过的捕鱼人！ 沉默之后，白月开口：“喊保安吧。” “等一下！” “求你了，不要告诉学校，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听完这句话，白月盯着他们，再次陷入沉思。 “有男有女，偷偷跑进其他学校游泳，这样的人，是否值得信任呢？”许尘恶魔似的低语。 第25章 简单来说就是：鼻屎都是诚实的 “尘哥哥是怕人多了之后，白月落在你身上目光减少吗？”粉色双马尾煞有其事地问。 “她的目光是夏天没有空调的房间里唯一一台电风扇吗？”许尘对她这个说法很是不解。 然后他才解释：“因为是我动手制服了他们，他们万一不值得信任，倒霉的是我。” 看着他的白月，再次陷入沉吟。 “我们发誓！” “只要真的不告诉学校，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水里五个人的声音，像是被同时点燃的水母烟花，此起彼伏，说着各种如烟花般好听的承诺。 白月拿出手机，对准泳池，泳池水波荡漾，镜头里依然什么也没有。 她对五人依次使用【禁制】，当轮到第三个人时，他们出现在镜头里。 “我已经把你们拍下来，就算你们逃走也没用。”白月亮出手机画面，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五人更惊慌。 尤其是那第三个人，自己的超能力为什么失效了？ “那你比我更危险了。”许尘不想让她成功，“他们原本会在逃跑之前给我一板砖，但现在，逃跑之前抢你手机的可能性更大。” 白月忽然对他亲昵一笑，好看得彷佛整个人在发光。 接着，‘白月光’说：“没关系啊，有你在，我不会有危险。” 她信任许尘的样子，到了天真的程度。 为了塑造傲慢狂妄、极度自负的外在形象，对于这种吹捧，许尘的回应只有一种。 “只要晚饭好吃，别说他们五个，再算上她们四个，我也能看住。”他双手插兜。 “我们得罪风纪委员的理由在哪里啊？”粉色双马尾道。 “就是！”其余三位少女也不满地附和。 “许尘学长，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威胁！”吴旋甚至开始反击。 “如果我是坏人，世界奉行的真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因为我是好人，世界现在才流行‘邪不胜正’。” “好了。”白月打断争辩，“赵青同学，麻烦你放开他们。” “确定吗？”粉色双马尾问。 “恩。” “出了事可不怪我。” “你们在做什么？”就在这时，泳池大门被推开，两名保安走进来。 因为最近的‘下雪事件’与‘女老师被公然涂鸦事件’，就算是周六周日，保安也需要巡逻。 总之，白月的计划没有得逞，职高五人被保安带走了。 真可怜啊，从天堂掉到地狱，想必他们也不需要泳池降温了，这番遭遇足够他们心冷到秋天。 “如果真的只是来游泳，惩罚应该不会太重吧？”吴旋好奇。 许尘发现了，这是一个对惩罚结果很感兴趣的女生。 ——下次学校有人犯错，自己利用【时停】提前获取惩罚结果，是否能让她帮忙一次呢？ 现在不需要她做什么，但以后万一有事，现在这个开小差似的胡思乱想或许能用得上。 时停强者从不只依赖时停，身边的一切都要派上用处，小到一双鞋，中到一个人，大到疾驰的汽车。 泳池闹剧结束，众人继续自己的工作。 程安容负责看监控、吴旋负责隐蔽她、粉色双马尾保护她们两个； 另外三人，许尘、白月、变态能力者段锦，则继续之前装监控工作。 “仔细一想，敢在校园里捣乱的人，肯定都不怎么担心监控。”段锦有些气馁。 与被威胁的许尘不同，她因为想帮忙，才特意在这么炎热的天气出门，来到学校，结果发现自己的能力根本派不上用场。 “多亏你才能发现那五个人，没有你，我们不会在这个时间来这里。”白月实话实说。 “是啊，累得我够呛，香辣蟹都快消化了。”许尘道。 “要上厕所就赶紧。”白月说，“带纸了吗？” “我的意思是要吃下午茶，你呆滞了吗？” 段锦忍不住笑起来，她说：“你们真好玩。” 两人都不明白哪里好玩，白月自认一片好心，许尘则觉得白月是刻意挑衅。 在所有厕所镜子“装上”摄像头后，三人走回社团大楼。 十一点半吃午饭，十二点左右吃完，现在已经是一点多钟，气温达到一天里的最高温。 天蓝得惊人，温度也惊人得热。 走廊上，三人成一字型，紧贴教室一侧，好像走廊被日光照射的地方是悬崖； 架空走廊上，三人成一字型，走在中间，好像中间的阴影是独木桥。 许尘想起与父亲一起玩的游戏。 是父亲小时候玩的，说是经典，找了电脑版让他玩，里面的三个角色也是这样，成一字型在地图中行走。 父亲在一旁等待他的评价，比起与儿子一起玩游戏，那个年代的审美得到肯定，似乎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作为一个好孩子，许尘的回答当然是‘不好玩’。 他从小就诚实。 其余人的鼻屎，是鼻腔黏膜分泌的黏液溶解和吸附灰尘、粉尘、病毒和细菌形成的，而他鼻腔黏膜分泌的黏液里，至少有三成诚实。 他就是如此的诚实。 但眼前这一幕，让他忽然对老游戏有了新的兴趣。 回到风纪委员会，许尘一摸头发，甚至烫手。 “将来我如果秃头，你功不可没。”他讽刺白月。 “尘哥哥，我知道一家很好的假发店哦~”粉色双马尾少女的头发确实华丽。 “我不需要双马尾。” “为什么一定是双马尾？其他正常的男士发型不行吗？”吴旋不解。 “委婉的拒绝听不懂，那我只能直白告诉你——我不会秃头！” “以防万一嘛。”白月笑道，一副替许尘考虑的贴心语气。 许尘懒得和她们多说什么的，找了一个最远的位置，拿出手机开始玩斗地主。 匹配时，他琢磨怎么体现自己的不良。 【停】 他把鞋脱了，双腿翘在桌上，姿势很不熟练。 脱鞋似乎不太好，但不脱鞋更不好.....要的就是更不好！ 许尘反复练习翘脚，寻找嚣张的角度。 【解】 “砰！” 在白月等人的注视下，许尘头也不抬，把双脚搁在课桌上，熟练至极。 “好帅~”粉色双马尾双手五指交叉，一副痴迷的表情。 “许尘同学，”白月微微蹙眉，“你这样的行为很不礼貌。” “习惯了。”许尘收回双腿。 这样就可以。 好比随手丢垃圾，经人提醒后，才把垃圾捡起来丢进垃圾桶——不文明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何况，翘脚好累的！ 第26章 封建的超能力 又输了一百万豆后，许尘突然想起今天的书还没看，便一点赌瘾都没有的关闭软件，开始看书。 吴旋、程安容、粉色双马尾变成石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白月与段锦在写家庭作业，都是补习班老师布置的作业，这两人也不是好人。 许尘瞥了一眼，关掉小说，打开相册，开始看拍下的错题。 他握手机的姿势，依然是一副打牌的样子。 要论卑劣，他无人可及！ 某一刻，一块石头忽然传来程安容的声音。 只有找到目标，程安容才能靠自己从超能力中醒过来。 “找到了！”她喊道，“从校门进来了！” 校门？ 众人聚拢在电脑前。 许尘下意识把空调关了，看到白月对他赞赏的微笑，他想把【时停】给一位美女，让她对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此来惩罚自己。 出于谨慎，他下意识想关空调，结果帮了白月。 尽管天气炎热，但依靠室内的冷气，短时间内，众人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监控画面内，一道身影从校门口走进来。 “文小北？”白月不解。 “她来学校做什么？”粉色双马尾说。 “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文小北学姐？”吴旋好奇地打量镜头中的文小北。 说起来，这个人与许尘有仇，正因为她把烤肠印在他身上，才让白月坚定了自己的怀疑。 就像A怀疑B偷了自己的东西，听C说，B以前也偷过东西，A变得更怀疑一样。 C与B能不有仇吗？ “文小北应该不会是凶手吧。”尽管不太确定，程安容还是这么说。 “不管是不是她，大家做好准备。”白月看着电脑屏幕，“文小北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有奇异的事情发生。” “奇异的事情？”许尘来了兴趣，“突然出现结界，可怕魔物撕裂世界壁垒降临，毁灭人类抚育下一代的基地？” “需要用‘可怕’的时候，我会用；还是说，以你的智力，不能区分‘可怕’与‘奇异’？”白月说。 许尘笑道：“对某些人可怕的事情，在我眼里只是奇异。” “要和文小北接触吗？”粉色双马尾打断了两人的互相抨击。 白月双眼注视屏幕，沉吟着缓缓道：“先不用，看她想做什么。” 文小北背着她自己一样大的书包，不，应该是露营包、登山包之类的东西。 她径直走向下雪的中庭。 办公室内的众人全神贯注，下雪事件真的和她有关？ 文小北将背包打开，从中取出一块大大的塑料布。 少女小小的身影开始行动，将塑料布展开，铺展在中庭。 “是她啊。”许尘恍然，那个用伞接雪的人，就是文小北。 “怎么了？”白月问。 “周五放学那天，我看见她用伞接雪。” 白月注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下雪的时候接雪，就像春天摘一朵油菜花，夏天的时候举一朵荷花，秋天捡一片枫叶，有什么好说的？” “回头再收拾你。”白月眼神冰冷，彷佛能无声割裂肌肤。 现在看来，白月最大的缺点，恐怕就是过度自信，或者说过于自来熟。 竟然敢说要收拾持有【时停】的许尘？ 她凭什么？ ——对了，她似乎知道公交站台的事情，还有自己的厕所留言照！ “咳，”许尘故作沉吟，“我也觉得她不可能是犯人。” 冤家宜解不宜结，说到底，他和白月都是好人，没必要拖对方的后腿，更应该一致对外。 只要文小北不是犯人，那他不上报的事情完全可以小事化了，接着，就能与白月一笑泯恩仇，从此是路人。 “程同学，麻烦你继续看监控，留意学校是否还有别的人。”白月下令。 “好的。”程安容点头，滴了眼药水，继续工作。 如果她想靠这个超能力找工作，最好还是控制工作时间，不然近视度数不得了。 文小北将塑料膜铺好，然后将背包当垫子，坐在阴凉处。 她抱着膝盖，望着天空，等一场雪。 “不愧姓‘文’，果然很有文艺气息。”华丽的粉色双马尾点评。 “天上不会下青蛙吧？”许尘琢磨着。 白月又看他一眼。 “你不是说奇异吗？”许尘的语气里，暗含着‘你瞅什么瞅’的意思。 “我没说不可能下青蛙，我只是希望你的态度能认真一点。”说完，白月又补充道，“这对你有好处。” 几次三番，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许尘不得不冒出一个想法。 ——她真的在暗示我？要给我一个机会？ 如果能得到谅解，不，应该是理解......如果能得到理解，许尘不介意认真帮助白月。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区区时停...... 如果是生活老师的【读心】，那他完全可以假扮名侦探。 话说回来，王老师【读心】的代价是什么？ “接下来怎么办？”许尘主动示好。 “我已经禁止了文小北的超能力。”白月说，“等三点五十。” 三点五十，下雪的时间。 当然，就算三点五十下了雪，也不代表这件事与文小北完全无关。 于是众人便开始等。 等下雪，等雪停，然后‘抓住’文小北，询问她收集雪的原因。 三点五十，中庭飘雪； 三十五十分零五秒，雪停。 文小北使劲跑起来，开始收塑料布，希望能多收集一点雪。 “许尘，把塑料布瞬移过来！”白月忽然道。 稍等，瞬移？那是什么超能力？ “距离太远了。”许尘说。 跑过去来得及，但来不及跑回来，没办法造成瞬移的效果。 “那你带着我瞬移过去。” “你确定？” “快点。” “瞬移会很难受的。”许尘婉拒。 “只要能恢复过来。”白玉无所谓。 “好吧。” ——诸位，听见了看见了？是她自己让的啊！ 【停】 时间停止了。 就像丢飞刀、踢石子的命中率，时停持有者的搬运能力也毋庸置疑的强大。 白月接近一米七，身材苗条纤细，这样的人，许尘可以扛着一口气上十楼。 【解】 “瞬移不了。”许尘说。 “为什么？”白月蹙眉。 “你来姨妈了吧？我这个能力比较封建，一碰到姨妈就不灵了。” 其实是布置摄像头时，白月与段锦一起上厕所，许尘听见的——周六的学校太安静了。 就算有点恩怨，就算白月是光，许尘也不想占女孩子的便宜。 这又不是什么生死危机，只是解决一起校园胡闹事件而已！ 另外，姨妈这件事，是许尘故意的，他只想做一个坏人，无人打扰地过完剩下的两年高中生活。 “一起走过去吧。”许尘说。 “平时走路那么嚣张，关键时刻如此无能，欠我一次。” “.....好吧好吧。”许尘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