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 第120章 同意吗? 察觉到这里,顾砚书浑身一僵。 他下意识低头,朝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子看去。 而此时,苏九正握着毛笔,一脸认真地将笔,朝他们面前的纸上写去。 “世子,下笔是这样下吗?” “奴婢觉得奴婢用的力道,并不重啊?怎么这纸上,竟然还有一团墨迹啊?” 苏九一本正经地询问顾砚书,微微蹙起的眉头,仿佛都在告诉顾砚书,她此时学得有多认真、学得有多专注。 看到她这副神情,顾砚书立马想到: 刚刚他察觉到,苏九是有意撞上他的,那一定只是他的错觉。 毕竟苏九学写字,是学得那么认真。 因此,顾砚书立马回神,一本正经地告诉苏九道。 “你下笔会坠下墨汁,不是因为你下笔轻重与否,而是你写字时……” 顾砚书解释的声音,如一阵悦耳又动听的说书声,缓缓道来。 闻言,苏九心跳不停地颤动着。 不光因为顾砚书此时说话的声音,还因为她心里藏着的计算。 她想向顾砚书借些银钱。 但她也想,有个契机。 当然,苏九那近乎自卑和‘倔强’的自尊心,此时也紧紧挟持着她。 她总想不欠顾砚书什么。 比如,她此次向顾砚书借钱,她也不想主动开口。 她想让顾砚书,主动询问她什么。 苏九握着毛笔,按照顾砚书说的动作,提笔朝纸上写去。 “世子,是这样吗?”苏九一边问,一边弯下腰,朝自己书写的纸张看去。 “还是不对……”顾砚书低声说着,也跟着苏九俯身,朝她写好的那个‘苏’字看去。 但是苏九不光弯腰,甚至还俯身,将自己的臀部,往上翘了翘。 一开始,顾砚书也没往别的地方想,直到苏九还左右动了动身子。 并且此时,苏九握着笔,明面上是认真地看着,纸上的内容,但实际上…… 女子睫毛轻颤,水雾氤氲的眼眸里,都是羞涩和跃跃欲试的激动。 如果说,光看苏九的这个表情,顾砚书没看出什么。 那么下一秒,女子没有握笔的那只手,缓缓朝他胸膛抚来时。 顾砚书便立马明白,苏九当下的深意。 察觉苏九的想法,顾砚书握着苏九手和毛笔的动作,狠狠一顿。 他僵硬在原地,万万没想到,苏九竟然会这么主动。 他僵着身子没有动,但他握着苏九的手,却下意识松懈了几分。 啪嗒一声! 苏九手里的毛笔,被她放至桌面,墨迹在洁白的纸张上,留下一团黑黑的墨汁。 顾砚书没说话,苏九也没说话。 但苏九却整个人,都朝桌上趴了下去。 安静的书房里,两人都心知肚明,接下来都会发生什么事。 ………… “世子,奴婢刚刚与你说的事,你同意了吗?” 顾砚书双手抱着苏九,将她朝书房内唯一的软榻抱去,一字一句地回道。 “我同意了!” 话落,顾砚书也俯身逼近苏九,同样语速又缓又慢地问。 “可是小九儿,我刚刚说的事情,你也同意了,是不是?” 男人刚刚说的事情? 苏九眼皮狠狠一跳,她咬了咬唇,窝着顾砚书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嗯。”她脸颊通红,唇瓣被她咬得留下一抹深深的红痕。 看着这抹红痕,顾砚书的眼睛,变得越发幽深! “世子,奴婢也同意您说的那件事……” 苏九没察觉男人的变化,仍旧低着头,娇声说着。 而也就是在这时,顾砚书将苏九放至软塌。 他则高高站至软塌前,似乎正在等候些什么…… 喜欢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请大家收藏:()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乖九儿,爬到我面前来! 被男人放至软榻上,苏九垂着眼眸,睫毛不停地轻颤着,脸上的红晕,也染至她的脖颈处。 肉眼可见,女子脸上都是慌乱和纠结的神色。 见她迟迟没有动静,顾砚书伸手,轻轻抚上苏九的发间。 “乖九儿……”男人嗓音低沉到极致。 他深邃、幽暗的目光,也紧紧落在苏九身上。 “刚刚说的事,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男人一边说,一边以自己的拇指指腹,在她发尖上轻轻摩挲着 “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嗯?” 闻声,苏九下意识抬头,朝顾砚书的方向看来。 女子不着寸缕,黝黑的秀发披散至腰间,赤裸的身子干干净净,浑身又白又丰满。 她明明长了一张妖娆的脸,但此时,却满是害羞和不知所措的神色。 饶是看向顾砚书,苏九那双漂亮的眼眸,也始终没敢和对方的眼神对上。 她将手牢牢护在自己胸前,稚嫩与妩媚融合在一起。 这又纯又欲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地呈现出来。 看到这一幕,顾砚书眸色更暗、更深邃。 他右手抚在苏九头顶上的力道,也似有若无的加重些。 男人近乎以绝对力量的按压,将苏九的头,往自己身前按来。 “乖九儿,爬到我面前来!”男人沙哑的嗓音里,都是浓浓的欲望和蓄势待发。 “唔……” 顾砚书话音刚落,他按压苏九发顶的力道,就变得更重、更猛烈。 苏九一时没想到,顾砚书竟会那么急不可耐,将她的头往下按去。 以至于她突然,不受控制地,朝顾砚书身上扑去。 她扑到顾砚书腰腹的位置,咬着唇,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世、世子,能不能等一等……” 苏九仰起头,怯懦的目光,终于与男人的眼神对上。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 顾砚书腰椎突然酥了一下,眼里弥漫着危险猩红,正在逐渐失控。 而苏九却与顾砚书截然相反…… 她咬着唇,双手护在自己胸前,双脚往后挪,一点点地朝后退去。 虽然,她答应了顾砚书那件事,但她还没做足心理准备。 她还没做好准备,迈出那一步。 苏九眼里闪过一抹迟疑。 刚刚,她主动趴在书桌前,顾砚书低吼一声,忍不住询问她今天这么主动的原因时…… 她就将自己的目的,同顾砚书说得清清楚楚:她要向顾砚书借三百银钱。 而顾砚书也同意了。 当然,男人也是有条件的。 想到男人那无法宣之于口的条件,苏九眼眶里都是泪意。 她真的做得到吗? 苏九的目光,顺势从顾砚书眉心的距离,缓缓往下移…… 而顾砚书却早已对此,无法继续忍耐下去。 “小九儿!”顾砚书屈膝,顺势跪在床上。 他一把将苏九搂进自己怀里,就将她的唇,猛地含住。 疯狂、肆虐的吻,如同潮水般,全部砸至苏九身上。 苏九正昏昏沉沉、被吻得意乱情迷时…… 顾砚书的手,突然将她的头,猛地往下按去。 男人低声喘息着,一字一句道。 “乖九儿~今日是你先引诱我的!” “不许反悔!” “快帮帮我。” ………… 那日,苏九与顾砚书的协议达成。 她最后帮了顾砚书,顾砚书也将三百银钱借给了她。 第二天,苏九便带着这三百银钱,离开了镇远侯府。 她走得急,丝毫没发现,从她离开侯府开始,就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一直跟着她。 苏九出府后,立马与许永回合,两人来到了这家,正往外出租的酒楼。 “小九,都怪许叔没用!又累得你将自己的积蓄,全部拿了出来……” 许永一看到苏九,就耷拉个脸,一脸愧疚道。 “许叔,其余的话都别说了!眼下我们有了钱,你也有手艺,我们**协力将这家饭馆经营好。” “那些为霜儿妹妹治病的钱,都会回来的。” “你别太忧心了!” 莫名的,苏九就是相信顾砚书,相信顾砚书说的开饭馆的法子。 即使隔着面纱,许永都能看到,苏九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都是坚信和笃定的神色。 许永被感染到,咬了咬牙,也一副豁出一切的语气道。 “好!小九,许叔一定竭尽全力,将饭做好、将菜做香……” 两人走进酒楼,因为事先打听过,东家往外出售这家酒楼的价钱,所以苏九与许永这次来,就是来签租房合约的。 很快,租房合约签下,东家便将钥匙,递给了戴着面纱的苏九。 “这位夫人,老朽也是要回家探亲,一来一回就得花三年五载,实在开不了这家酒楼,所以才想将其出租。” “如今这酒楼既租与你,无论你作何用途,老朽都不追究。” “只是有一点,我希望夫人莫做任何,违背良心和道义的坏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老朽一边说,还一边将目光,暗戳戳地往仙人坊的位置看去。 苏九了然于心,微微俯身道,“赵东家,你放心!我只是想开个饭馆,以作谋生之路,绝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那就好。”赵东家隔着面纱,同苏九作了作揖后,就将桌上的行囊带齐,离开了酒楼。 这家酒楼名为十里香,但生意一直不好。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赵东家才想趁此机会,回家探亲。 当然,也不只是回家探亲。 他此次回家,还是想继续深钻,他赵家酿酒的工艺。 从而将他赵家的‘十里香’酒水生意,越做越好。 这件事,苏九也是到处闲逛时,从附近的百姓口中得知的。 她也没想过,赵东家几年后还会回来,她这刚开的饭馆,该如何办。 毕竟,她也只在镇远侯府待两年时间。 两年后,她是要走的。 “小九,这家酒楼有两层那么大,看来得雇几个跑堂的才行啊。” 许永打量四周,一边看,一边认真地分析道。 “而且我见这酒楼与饭馆的布局,没什么区别,我们也不用费力翻修了。” “等招了人,购了菜,我们就可以开始营业了。” “嗯。”苏九点点头,也赞同许永的说法。 她正想着有时间,就托顾砚书,写一副招工启事时…… 第二天,许永就将杨花和霜儿,带来了‘十里香’,美名其曰,可以省下招小工的钱…… “这……” 苏九看着有些虚弱的霜儿,有些担忧,杨花就摆摆手,一脸喜色道。 “小九,你放心!霜儿择择菜、抹抹桌子,还是没问题的。” “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多,我们什么都不做,良心也难安啊!” 杨花话说到这个份上,苏九也只好同意,让杨花和霜儿暂时帮忙这件事。 日子如火如荼,苏九每天都往返于‘十里香’和镇远侯府,与许永商议,该做什么样的菜品,该定什么价…… 当然这其中,也有顾砚书不少建议。 咚咚!! “有人在吗?” 许永正在后厨试菜,突然听到有人找,他忙跑出来。 “在在……” 他应声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背着箭矢,身形高大魁梧,面容有些刚毅的年轻男人。 打眼看去,年轻男人就是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 许永眉头蹙着,朝男人看去。 “请问你是?你找谁?” 简石没有多话,他直接打开手里的画像,询问许永。 “我想问问掌柜的,可否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而画像上的人,正是苏九。 是年轻好几岁的苏九。 但那独特美艳的样貌,还是让许永一下就将人认了出来。 对方找苏九做什么? 喜欢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请大家收藏:()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我知道~你想了! 许永眼皮不停地轻颤,眼底都是忌惮和担忧的神色。 他没第一时间,就将自己认识苏九的事说出来。 毕竟对方打眼一看,就是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 他不愿给苏九惹来祸事。 当然,他也不确认对方,就是来找苏九麻烦的。 也许对方,是苏九的亲人或是什么朋友呢? 因此许永顿了一会儿,才仰起头,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这画像上的女子,倒是有些眼熟,老朽应该是见过的……” “但是老朽一时眼拙,还是没有立马,就将画像上的女子给认出来。” “不知壮士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若是老朽认出对方,也许还能与壮士通报一二……” 眼熟? 认出苏九后与他通报? 简石将画像收起来,粗长的眉头,猛的往下压了压。 这些天,他每天都在寻找苏九,而眼熟这样的词,他已经听过不下十次了。 一开始,他还抱有幻想,等着有人找上门,将苏九的消息告诉他。 但是,他从未收到过这样的消息。 所以什么眼熟、日后认出苏九,再与他通传这样的话,无非就是些托词罢了。 收好画轴,简石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她是我一名朋友!掌柜的只要见过她,就绝不会忘的。” “所以,掌柜的应当是没见过她。” 多余的话,简石没有再说。 许永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简石拿着画轴,转向别家询问的画面。 “这……”许永张了张嘴,有心想拦住对方,将认识苏九的事说出来。 但他还是迟疑了。 万一,对方撒谎怎么办? “霜儿……”想到什么,许永忙跑到后厨,与许霜儿低语一番。 他让许霜儿看着店,他去镇远侯府,寻找苏九。 “爹爹,你去吧!我会乖乖待在店里,等着你回来的。” “嗯。”许永点点头。 店里还未正式开业,平时也没什么客人。 因此,即使杨花不在,今日店里只有许霜儿一个人。 许永也十分放心地摸了摸许霜儿的头,转身离开了店铺。 镇远侯府,后门。 自从与许永准备,一起经营一家饭馆后,苏九便经常往后门跑。 不是去十里香店铺,就是来门口见许霜儿或杨花。 为了方便她与许霜儿、杨花见面,不让两人久等。 苏九每次来后门,都会给看门的小厮,几块碎银子。 今日也不例外。 苏九将两块碎银子,递给两名看门的小厮后,才弯唇浅笑道。 “多谢两位大哥通传,我与那叔叔说几句话,马上就回来……” 今日既不是休息日,苏九也没有拿着,可以出府的令牌。 按理说,苏九是不能从两人眼皮子底下,从后门出去的。 但…… 苏九给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接过碎银子,低声告诫道。 “苏九姑娘,你去吧!只要别聊太长时间,不让我们兄弟难做就行!” “多谢周大哥!” 苏九丢下这句话,就提着裙摆,朝许永跑去。 “许叔,你怎么来了?” 许永一看到她,就将今日有人来寻找苏九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那人长得牛高马大,身上还背着箭矢,说话也粗犷豪迈……不像上京人。” “小九,你认识这个人吗?” 苏九茫然地摇摇头,“不认识啊……” 想到什么,苏九灵光一现道,“你说他拿着画像找我?许叔,你可还记得,那画像上画的物件,都有些什么吗?” 许永认真地思考道,“画像上,你穿着短了好几截的衣裙!像是在一个院子里,院子门口有棵大树,你就靠在那树上……” 咯噔一声!! 听到许永的描述,苏九脑海里,猛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简石!! 六年前,简石被官府征去军营,官府给了他二两银子的安家费。 而简石用这笔钱,找画师给苏九画了一幅画。 那画里的景象,与许永描述得一模一样。 所以,来找她的人,是简石? ……长得牛高马大,身上背着箭矢,说话粗犷豪迈…… 不像上京人。 上一次,苏九在巷子里,险些被冷映雪的人抓走时,救她的人,似乎也是那样的打扮。 当时她也觉得,那说话之人的声音,像极了简石。 难道…… 简石没死? 真的是简石在找她? 而且,上一次救了她的人,就是简石? 扑通、扑通、扑通…… “许叔!”苏九猛的抬起来,一脸激动地看着许永。 “他是不是叫……” “苏九姑娘!苏九姑娘……” 苏九还想询问许永,那寻找她的人,是不是就叫简石。 然而就在这时,那看守后门的小厮,突然冒出一个脑袋,一脸惊恐地对苏九招手道。 “世子来了,您快回来吧!” 苏九虽然在清心阁当值,是府里,唯一能接近顾砚书的女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规矩就是规矩。 他们要是坏了规矩,一定会被世子责罚的。 闻言,苏九咬了咬唇,心里扑通、扑通,一阵狂跳着。 她看了看后门的方向,又看了看身边的许永。 既想继续询问刚刚的问题,又担心顾砚书会随时出现。 “许叔,你说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快回吧,我改日再来店里找你。” 听到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苏九忙推攘着许永,转身就朝后门跑去。 许永看着她慌张的背影,眉头不受控制地皱了皱。 他攥了攥掌心,也察觉到苏九的失态,急忙转身离开了镇远侯府的后门。 而这边,苏九一走到后门,就看到背着手、正站在门后的顾砚书。 男人穿着青衫,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岿然不动。 他清冷的眸色,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晦暗不明。 一看到他,苏九便下意识将头,往下垂去。 周祥和另外一名看门的小厮,双手捧着一粒碎银子,低着头瑟瑟发抖。 他们一左一右站在顾砚书身边,恭敬又畏惧地俯着身子,脸上都是害怕的神色。 遭了! 一定是她拿钱,贿赂周大哥他们的事,被顾砚书知道了。 苏九朝前走了两步,对着顾砚书福身行礼道,“奴婢见过世子。” 顾砚书一向看重规矩、礼仪,饶是苏九都没把握,顾砚书会不罚她与那两名小厮。 她亦步亦趋的,走到顾砚书面前,低着头不敢看男人的目光。 “苏九姑娘……” 苏九正等着顾砚书的后话,谁知,顾砚书还没说什么,两名小厮就一前一后的走上前来。 他们将手里的碎银,全部还给苏九后,就又畏畏缩缩地退了回去。 而顾砚书也才在这时,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苏九。 “走吧,到学写字的时间了。” 男人声音低沉、磁性,周身都带着,不容人反驳的强势和霸道。 “是。”苏九握着碎银子,低头乖巧地应了声,跟着顾砚书回了清心阁。 顾砚书竟然没罚他们? 苏九心里闪过一抹喜意。 但,也不知是因为贿赂了小厮,还是因为……简石的事,此时的苏九,心虚到了极致。 甚至就连在书房,她被顾砚书搂在怀里,男人手把手地教她写字,她也有些心不在焉。 “不想学写字,在想什么?”俯身逼近苏九,顾砚书熟练地吻上她的耳垂,热气全部聚在她耳后。 男人握笔的手,也缓缓往后挪,落至了苏九纤细的腰肢上。 苏九腰椎一酥,立马意识到什么,偏头朝身后的男子看去,“世子……” 她懵懂的眸色,逐渐变得清明,眼眶也红红的,就像只马上就要被人捕走的小白兔…… 很容易勾起男人的蹂躏之欲。 顾砚书呼吸猛的一窒。 他掐着苏九的腰,将苏九一把往自己的方向转来,声音更哑更低沉道。 “我知道~你想了。” “求我~我就满足你,嗯?” 喜欢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请大家收藏:()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七夕见故人? 顾砚书俯身逼近苏九。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也随着散漫的话音,缓缓挤进苏九怀里。 他将苏九抱个满怀,身上独特又泛着清香的气息,更是强势又霸道的,将苏九全部包裹在一起。 苏九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她下意识抬头,与顾砚书的目光对上,眼底都是惊讶和始料不及的慌乱。 她知道,顾砚书说这句话的意思,一般是:他想了。 因此,一迎上男子那双幽暗又深邃的眸色,苏九就连忙低下头。 她长长的睫毛,轻轻垂落在,自己那张妖娆却透着稚嫩的脸颊上。 “我们不是昨天才……”苏九有些慌乱,下意识将手抵在顾砚书胸前,做着拒绝的动作。 哗!! 然而,苏九的话还没说完,顾砚书的手,就紧紧缠上苏九的腰。 他强劲有力的臂膀,轻而易举就将苏九,一把抱至两人面前的书桌上。 桌上练字的纸和笔,全被男人大手一挥,挥至地上。 “世子……”突然腾空,苏九下意识攥紧顾砚书的衣领。 她心里扑通、扑通,疯狂跳动着,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苏九心里更加慌乱,也更加不知所措。 顾砚书却顺势,朝她身上压来,气息不稳,却急切又熟练地轻笑道。 “小九儿也说了是昨天!” “一件事,昨天做了,不代表今天不做。” “正如小九儿昨天没出府,却不代表,小九儿今天也没出府……” 顾砚书俯身逼近苏九,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全部打在苏九的耳垂上。 引起苏九一阵酥麻、搔痒。 苏九偏头,下意识搓了搓自己有些难耐的耳朵,又仰头朝顾砚书看去。 她知道,顾砚书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在‘威胁’她。 ‘威胁’她要是不按照他说的,那她今日拿钱,贿赂看守小厮的事,就没那么容易揭过去了。 “世子,你……”苏九咬唇看向顾砚书,脸上都是憋屈和不满的神色。 女子欲哭不哭,楚楚可怜的模样,更令顾砚书心尖一痒。 “我怎么了?” 顾砚书紧紧盯着苏九,近乎难以克制的,含上苏九的耳垂。 他双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在苏九身上四处点火。 “小九儿觉得我很坏?” 男人含笑,湿热的唇,从她的耳后,一路蔓延至她的脸颊、红唇上。 一簇火苗,很快燃遍苏九的全身。 苏九下意识仰头,双手搂上顾砚书的脖颈,也开始浅浅回应着……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全部作废。 想要拒绝顾砚书的那些念头,也全部土崩瓦解。 因为此时,苏九也有些欲罢不能。 咚咚!! 顾砚书的手,刚抚上苏九腰间的腰带,书房的门便被人敲响。 “世子,宫里来人了!” 墨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书房内两人的耳中。 宫里来人了? 苏九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就猛地朝后退去。 “嗯?”苏九堪堪睁开双眼,一脸茫然地看向四周。 此时,顾砚书已经在整理身上的衣衫,整个人也变得理智又克制。 全无刚刚欺身压着苏九时,那魅惑又强势的模样。 见苏九偏头看来,顾砚书伸手,轻轻抚上她的下颌。 “我差点忘了,我今天还有公务要处理。” “欠你这一次,改天补上。” 话落,顾砚书的手,更是在苏九下颚上轻轻挠了挠。 宛若逗小猫似的,男人失声轻笑。 “下一次,定让你满意……” 苏九,“???” 什么叫让她满意? 这次是她想的吗? 苏九朝后退去,还想说些什么,顾砚书就已经收了手,大步朝门外走去。 男人打开书房的门,又体贴地将书房的门,轻轻合上。 “是震远军回朝了?” 书房内,苏九腰间的腰带,虽然还完好无损,好好待在原来的位置上。 但她粉红色的襦裙领口,却被男人扯得歪歪扭扭,脖子和锁骨上,都是一片红痕和淤青。 有些是昨天留下来的,有些则是刚刚留下来的。 甚至就连她的裙摆,也被男人往上掀去,凌乱地搭在书桌上。 因此,顾砚书出门时,苏九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裙。 突然,她听到了顾砚书询问墨方的话。 震远军? 好像是的。 简石当初和她说过,大魏的一支军队——震远军,从上到下,都是好人。 正如上次帮她的蒋大锤,就是震远军的人。 简石当初还说,震远军很神秘,进入这支军队的人,就连名册,都只有震远军的首领才能看到。 甚至就连皇上,都只知道震远军的人数,却不知道这支军队,都有些什么人。 所以,苏九突然想,要是简石当初没死…… 会不会就是阴差阳错,进了震远军。 所以,当年边关大捷,所有返回青林村的村民,才会没有简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也正是因为这样,村长找遍了所有人,也没问出简石的下落? 越是想,苏九越觉得,事情的真相,越有可能就是她猜想的这种。 否则,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凭空就消失了呢? 简石没死,还进了震远军? 想到这件事的可能性,苏九呆呆站在书桌前,心里一团乱麻。 如果简石真的没死,那他们当年的约定…… 不对!! 早就不作数了。 他当初进军营时说好了,两年后去舅舅家接她的。 但现在,已经是第六年了。 她来上京,也快一年了。 当初的约定,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全部消失殆尽了。 但…… 苏九心里,总归有些不甘。 她想把事情弄清楚。 第二天。 今天是七月初七,七夕佳节。 顾砚书昨天离开后,一直到大半夜才回来。 而且今天一大早,男人也早早出了府,甚至就连早膳都没吃。 苏九得知这件事,立马就找到墨离,想问对方要出府令牌。 谁知,墨离却说顾砚书离开时,早就吩咐过他,让他今日跟着苏九,一起去上京城逛逛。 说上京诚,今日会有许多新奇和好玩的东西…… 也正是经墨离提醒,苏九才意识到,今天是七夕节。 而她要在七夕这日,去十里香附近、上京最繁华的那条街,寻找简石? 寻找她的故人? “这……”苏九有些犹豫,脑海里突然想到了顾砚书。 她突然不想出府了。 “苏九姑娘,今日人虽多,但上京的治安却变好了不少。况且有我护着你,你不必有什么疑虑,可以放心大胆的游玩。” “世子甚至连衣裙,都提前为你准备好了。” 墨离还以为苏九是担心,会发生以前被绑架的那些事。 殊不知,苏九担心的是要不要在这天,去见自己的故人…… “那……好吧。”经墨离这么一劝,苏九也想,今天人多,她也不一定会见到简石。 而且来上京快一年了,她也从来没有,认真地逛过上京。 最终,苏九还是换上顾砚书给的衣裙,跟着墨离一起,离开了镇远侯府。 她以为人多,可能不会遇到简石。 谁知她刚出府没多久,就看到站在高桥上,正拿着她的画像,在四处打听什么的简石。 看到活生生的简石,苏九心脏还是猛的缩了一下…… 他真的没死! 他真的进了震远军! 喜欢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请大家收藏:()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情敌见面? “画像上的人?不认识不认识。” “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 “不知道……” 高桥上,简石拿着画像挨个询问,苏九就站在桥下不远处的距离。 以至于,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简石穿着深青色短衫,黑色长裤,头上的蓝色发带,与他腰间的蓝色腰带相互呼应…… 和上次见面一样,他背着箭矢,问话时的嗓音,也仍旧粗犷豪迈。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举着画像询问什么时,有时候话还没说出来,就有人提前摆手,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急匆匆走了。 唯恐简石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肉眼可见,桥上的行人都对简石避之不及。 但即使如此,简石也不气馁。 他继续举着画像,挨个询问从桥上路过的行人。 “这位大哥,画像上的人你见过没?她是我一个朋友……” 这声音,就和那次救了苏九的男子一模一样。 而在看到男子有些刚毅和熟悉的脸后,苏九甚至觉得这声音,也与记忆里的,逐渐重合…… 所以她那次,怎么会没有将简石认出来呢? 明明这声音,就是简石! “苏九姑娘,你怎么了?” 隔着白色的帷帽,墨离不知道苏九此时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苏九的目光落向何处。 他见苏九顿在原地,这才垂眸,偏头轻声问了句。 “没什么!”听到墨离的声音,苏九猛地回神,急忙将自己的目光从简石身上挪开。 “墨大哥,我们去那桥上逛逛吧?” 苏九低着头,紧紧攥了攥自己的掌心,朝简石所在的桥指了指。 墨离毫不怀疑,“是。” 他一脸恭敬地低头,对着苏九做了个引路的姿势。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朝那座桥走去。 “墨大哥,我的耳坠不见了!” 还没走至桥头,苏九就伸手摸着自己的耳垂,一脸惊讶地唤出声道。 “一定是掉在,我们刚刚经过的路上了!” 她转身看着墨离,着急得甚至想抬脚,朝原路返回去寻找了。 见她这样,墨离连忙俯身,低声一字一句道。 “苏九姑娘,那耳坠是什么样的?我替你找吧。” 再过一条街,便是仙人坊,因此这里人来人往,甚至还有些拥堵。 墨离听到苏九的话时,本来还想唤出暗卫,让他们帮苏九寻找耳坠。 但他朝后看了看,身后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连暗卫的半点影子都看不见。 闻言,苏九将其中一只耳坠取下,递给墨方道。 “墨大哥,这耳坠是世子今日准备的,一定十分珍贵。” “我也不想让它就这么丢了。不然我和你一起去找吧?” 苏九从耳朵上取下的耳坠,是两颗珍珠串在一起的银饰。 墨离伸手接过后,低声一字一句道,“我自己去吧。” “苏九姑娘,你在这里等我即可。” 临走时,墨离有些不放心,又低声告诫苏九道。 “您身边是有暗卫的,只是他们现在被人群困住了。” “一会儿我原路返回时,会告诉他们你的位置。” “你只要好好待在这里,就绝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依墨离看,那耳坠并没有珍贵到,让他抛下苏九去寻找的地步。 但苏九在意,他也只好原路返回,为苏九寻找耳坠。 很快,墨离转身走了。 他一走,刚刚还双手绞在一起,似乎十分焦灼的苏九,立马就变得平静下来。 她转身,紧紧攥着自己的掌心,缓缓朝桥上走去。 刚刚和墨离过来时,她认真地想了想。 她既然遇到了简石,那就必须和简石见一面。 但墨离一直跟着她,所以她必须想个办法,将墨离从她身边调走。 握着手里的另一只耳坠,苏九爬上楼梯,将目光落在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身上。 此时,他正在询问旁人,“大姐,你见过这画像上的人吗?” 匆匆瞥了一眼,苏九也看出,那画像上的女子是她。 是她十一岁时,简石用军营给的安家费,找画师为她画的唯一一张画像。 简石背对着苏九,没看到苏九站在他身后时,神情复杂以及那或怨或恨的眼神。 哦不,隔着白色的帷帽,即使简石就站在苏九面前,他也认不出眼前的人,就是他一直寻找的苏九。 至于或怨或恨…… 苏九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所有情绪全部压下,抬脚继续朝简石走去。 她只想问清楚,为什么简石没按照当初的约定,去舅舅家接她? 为什么简石没死,却连个消息都不传给她? 以至于,没有收到简石的消息,苏九还为简石建了衣冠冢…… 哒、哒、哒。 苏九抬脚,快要走至简石身边时,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苏九姑娘,世子让属下告诉您,他正在桥对面等着您。” 说话的人,不是墨离,但这声音,苏九也很熟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似乎是张量。 苏九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话的男子。 没错,就是他。 正是那日,顾砚书让她去画舫等他时,与她说过话的暗卫张量。 张量穿着普通的衣料,肩上扛着一串糖葫芦,嘴巴上还黏着一串假胡子。 他在苏九耳边丢下这句话后,就又扛着糖葫芦,大声吆喝着走远了。 顾砚书来了? 而且,他现在就在桥对面? 如果他知道,她今天费尽心思,想和简石见一面。 而简石又是…… 苏九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背着糖葫芦的张量走远,理智猛地一下,全部回归。 她不能让顾砚书知道这件事,否则…… 人群渐渐散去,简石也走到了苏九面前。 他打开画册,声音有些沙哑地问,“这位姑娘,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见过!”苏九垂着眼眸,立马回了一句。 她话音刚落,简石的眼神,便突然变亮了起来。 “姑娘……” “你如果想找她,就收了画册,去我写的这个地址找。” 苏九打断简石的话,将一张折好的纸条,递到简石手里。 塞完纸条,她甚至不给简石任何反应的时间,就立马抬脚走远了。 握着纸条,简石看着苏九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怎么觉得,这女子说话的声音、还有她的背影…… 似乎像极了他的小九? 可是这女子说,这纸条是她写的? 他的小九,不会写字。 ………… 苏九刚走下桥不久,就与顾砚书迎面碰上。 看到男人,她立马僵在原地,心里扑通、扑通疯狂跳动着。 刚刚那一幕,顾砚书看到了吗? 还有简石拿着画像找她的事…… 顾砚书知道吗? 苏九愣在原地,顾砚书却弯唇浅笑着,缓缓朝她走来。 “耳坠掉了?”男子白皙修长的手掌,缓缓伸至苏九面前。 他手心里,赫然就是一对崭新的珍珠耳饰。 同样是珍珠,却与苏九刚刚戴的那对完全不一样。 苏九愣住没有说话,顾砚书便继续道。 “你既然喜欢那对耳坠,就让墨离继续替你找着。” “这一对可以先戴上……” “嗯。”苏九低应一声,一颗心缓缓落地。 看来,顾砚书还什么都不知道。 苏九一只手,握紧手里的那只珍珠耳坠,另一只手朝男人伸去。 她将顾砚书递过来的、只有一颗珍珠的耳坠,戴到自己的两只耳朵上。 “走吧!”隔着白色的面纱看她,顾砚书唇角微扬,浅笑的目光在苏九身上转了一圈。 男人眼底都是浓浓的宠溺和欢喜之色。 似乎见到她很开心? 苏九垂了垂眼眸,不动声色的,将手心里戴着两个珍珠的耳坠,从自己腰间塞了塞。 “世子,我们去哪里?”就这么跟着顾砚书走了好一会儿,苏九才想起来低声问了句。 “去十里香。” 十里香…… 苏九刚刚塞给简石的纸条,上面写的地址也是十里香。 她一下愣在原地,一股恶寒从脊背处,一点点往她身上冒。 顾砚书也要去十里香? 苏九的本意,是想让许永将她的身份,告诉简石。 毕竟,她给简石的纸条,是她练字时写的字。 这个字迹,许永是认识的,许永只要见了,就会知道是她的意思。 结果现在…… 顾砚书也要去十里香? 那他与简石,一定会遇到吧? 喜欢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请大家收藏:()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世子,真是好大的床啊! 苏九身子僵硬,隔着面纱都给人一种,她仿佛陷入害怕与恐慌的情绪中。 哒、哒、哒! 顾砚书的脚步声响起。 “不想去?” 苏九愣在原地没有动弹,顾砚书便朝前走了两步。 他直直朝苏九看来,狭长深邃的眸子里,都带着狐疑和打量的神色。 “没、没有!”迎上男人的目光,苏九心里一慌。 她攥紧掌心,下意识仰起头,朝顾砚书的方向扯了扯自己的唇道。 “我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世子,我们走吧!” 此时,苏九胸腔里那颗狂躁、焦虑的心,仿佛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她更是近乎机械般的,走到顾砚书面前,嘴角僵硬的笑容,就没有掉下来过。 唯恐被顾砚书发现什么。 “世子今天不是有公务要处理吗?怎么会在这里等着奴婢……” 苏九衣袖下的双手,被她死死攥着,理智一点点回归。 她语气生硬地转移话题,但即使隔着面纱,顾砚书都能察觉到她的心虚和害怕。 男子眉头微蹙,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幽暗和不悦。 苏九刚刚遇到了什么人? 她在心虚什么? “世子?”苏九浑然不知,顾砚书心里在想什么。 见顾砚书不回答,她又偏头小声的,将她刚刚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闻言,顾砚书抿了抿唇,抬脚率先朝前走去道。 “十里香不是再有几日,就要开业了吗?开业那天我来不了,正好今日我公务不忙,所以过来转转。” “顺便……”男子顿了顿,眼神朝自己身后转了一圈,才又继续说了句。 “顺便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站在顾砚书身后,苏九眨眨眼,还想继续询问什么。 不远处,墨离便垂着眼眸,快速朝二人走来,拱手行礼道。 “世子,苏九姑娘……” 见他神色晦暗,顾砚书眸光微闪,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今日人多,那耳坠找不到就算了。” “是。”墨离暗自松了口气。 他抬脚上前,将苏九给他的‘样板’耳坠,递给了苏九。 “苏九姑娘,我将我们走过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但还是没找到那枚耳坠……” 苏九接过墨离给的耳坠,一脸心虚地朝顾砚书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没关系,实在找不到就算了,世子也送了我新的耳坠。” 她紧紧握着,手里两颗珍珠式样的耳坠,一开始发出的声音,甚至还有些轻微颤抖。 但墨离没听出来,他拱手退了下去。 倒是一旁的顾砚书…… 男人微抿的唇角,抿得更紧了。 “走吧,去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开业礼。” 看来,她今天遇到的那个人,似乎还不是意外。 是她早就预料好的。 男子转身,眼底还算清朗的眸光,一下就变得阴沉沉的,十分难看。 苏九察觉到什么,忙提着裙摆,亦步亦趋地跟在顾砚书身后,心里越发紧张。 顾砚书是知道什么了吗? 而且也不知道,她们这一去,会不会和简石撞上…… “许叔呢,他今天没在店里吗?” 十里香门口,店门紧闭,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虽说还有几天才会正式营业,店里没人也不奇怪。 但自从接手十里香后,许永每天都待在店里,研究新菜品的事。 今天还是苏九第一次,没在店里看到许永的身影。 而且,就连许霜儿和杨花的身影,她也没有看到。 苏九知晓许永一家,对开店的热情和勤勉,顾砚书与其他人,却并不知道这件事。 “许是今日有事,他没有来吧。”顾砚书浅浅开口。 他敛着眼眸,不冷不淡地扫了一眼苏九,随即才吩咐墨离道。 “把门打开。” 十里香房门紧闭,简石远远见了,也就不会再找过来。 所以,苏九刚刚见到这一幕,心底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她还想装作遗憾的样子,和顾砚书一起离开这里。 没想到,顾砚书竟然会让墨离开门,而且墨离竟然还……真的打开了? ‘啪嗒’一声,门锁被墨离卸下,苏九都看懵了。 以至于,顾砚书都抬脚走进了店铺,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还不进来?” 顾砚书没有回头,清冷的嗓音里,都仿佛带着寒气。 “来、来了。” 苏九攥了攥自己的掌心,急忙朝顾砚书的方向追去。 她不擅伪装,顾砚书一定是发现什么了。 想到这里,苏九心跳都仿佛停止般,跟在顾砚书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跟着顾砚书,一直走到三楼的一间雅间,男子停下,她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顾砚书回头,朝她看来。 “世、世子,怎么了?”苏九咬着唇,心跳声也宛若打雷似的,又快又急。 莫名让人心悸、害怕。 顾砚书飞快瞥了她一眼,眼里凝聚的寒气,稍稍消散了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似乎……很害怕? 顾砚书眸光微闪,嗓音无意识放缓了些。 “你过来推门,看看喜不喜欢。” 男人神色也跟着缓和不少,清冷俊美的面孔,莫名变得温和、宠溺起来。 苏九不明所以,抬着脚,一步步走至门边。 看她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意思? 苏九将房门推开,一眼就看到了屋内的陈设。 也正是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想起,顾砚书刚刚说要送她开业礼的事。 原来…… 他说的开业礼,就是这个。 “世子,所以这些日子,您的人就是在忙这些?”苏九偏头,愣愣看着自己身旁的男子。 十里香一共有三层,虽说整体布局没有变动,但一些曾经用于装酒的房间,都作了改动。 甚至就连作厨的地方,也是许永找人,重新改过的。 但三楼的一个房间,却早早就被顾砚书要走。 顾砚书的人,还经常神神秘秘往这里来。 苏九想过,顾砚书要对她即将经营的饭馆,做些什么。 但她万万没想到,顾砚书要做的事,竟然与她有关。 雅间内,原本灰扑扑的地板,被换成了崭新的松木地板,松木的清香,也萦绕在苏九鼻间。 有微风吹进,挂在窗前的浅蓝色纱幔,轻轻飘荡着。 窗前,有一张梨花木雕刻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摆放着当下时兴的胭脂和粉黛…… 而在苏九的正对面,还有一张挂着粉红色珠帘的床榻,床榻旁边是两个大衣柜…… 屋内的每一件东西,都是苏九以前,见都不曾见过的好东西。 “喜欢吗?” 苏九正愣神之际,顾砚书的声音,从她身后幽幽传来。 男子低沉、沙哑的嗓音,宛若一个强大的光圈,将苏九紧紧包裹。 苏九心底掠过浓浓的喜悦和欢喜。 “世子……”这些都是您为奴婢准备的吗? 苏九仰起头,隔着白纱的双眸,紧紧落在顾砚书身上。 但她的话还没说出来,窗外就传来一个男人大嗓门的喊叫声。 “简石!!” “简石……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里找人!”简石回。 听到这样的对话,苏九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浑身宛若坠入冰窖。 简石……真的来了? “怎么了?” 苏九再回神时,看到的便是顾砚书站在自己面前,正蹙眉盯着自己,似乎在怀疑什么的样子。 而且,男人的眼神还时不时往窗外看去。 看在眼里,苏九浑身一震。 她咬了咬唇,下意识拉着顾砚书的手,朝屋内走去道。 “世子、奴婢是想说……” 她眼睛滴溜、滴溜环绕一圈,最后落在那张挂着粉色珠帘的床上,扬声喊了一句。 “真是好大的床啊!” “这床……真大!” 喜欢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请大家收藏:()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嘶~很紧张? “呵呵,世子,奴婢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床呢!” 苏九傻笑两声,拉着顾砚书进门后,就连忙转身,将房门紧紧合上。 背对着顾砚书时,苏九飘忽的眼神,不停往窗边的方向落去,眼里满是慌乱。 也不知道,顾砚书都猜到了些什么…… 而且现在,简石都已经到门口了,他一定会找进十里香来吧? 要是顾砚书知道,她与简石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简石手里,还有她的画像…… 那顾砚书就一定会猜到,简石就是她曾经说过的,那位相好。 只是这相好不是青楼的,而是与她有过约定的邻家哥哥…… “就只喜欢床?别的不喜欢了?” 苏九正陷入恐慌的幻想时,身后突然传来男子声线平仄的嗓音。 这声音突兀到,苏九一下就从幻想跌入现实。 “没有……这屋里的东西,奴婢都喜欢。”苏九下意识回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低声呢喃。 这不是假话。 这屋里的陈设,确实都是苏九喜欢的样子。 毕竟,这里面的东西,每一样都很贵。 贵到有些人劳累一辈子,也买不起。 “哦,是吗?” 苏九话音刚落,顾砚书便抬脚,一步步朝苏九的方向走来。 “每一样都喜欢,那为什么刚刚唯独提了床呢?” “是这张床更合你的心意?” “还是……” 顾砚书顿了顿,他静静站在苏九面前,单手缓缓朝她脸上的面纱抚去。 “还是昨天欠了你一次,所以当下有空,你就开始想了?” “眼里也只看得见那张床?” “唔~”顾砚书话音刚落,苏九便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 因为此时,顾砚书那只大手,已经落至苏九的下颚。 甚至他冰凉的大手,还顺着苏九的下颚,一点点往下滑。 隔着面纱,顾砚书宛若在把玩,什么有趣的物件似的,指尖缓缓挪动。 看着男子眼眸微垂,眉眼间都布满侵略和欲色的神情,苏九瞳孔猛的一缩。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那些话,又将顾砚书拉进门、将房门合上…… 似乎都给了顾砚书,一些不太对劲的想法。 但,男人似乎也不像刚刚那般,总将目光落向窗外了。 而且,这屋里有床。 如果她与顾砚书……那一会儿,就算简石找来,顾砚书也一定不会抽身离开吧。 想到这里,苏九鬼使神差地伸手,一把按在顾砚书抚在自己锁骨的大手上。 “是!”她声音轻颤,拉着顾砚书的手,缓缓往下滑。 她将顾砚书的手,放至自己腰间的腰带上,声音娇软、妩媚。 “世子,奴婢想了。” 顺势,苏九扭着腰主动朝男人怀里靠去,气息不稳地继续道。 “您说得对,奴婢就是记着您欠我一次,所以今天要您为我补上。” 咚、咚咚、咚咚咚…… 女子娇软的身躯,一落进他的胸膛,便宛若有一把火,将他的身子,全部点燃。 这和妖精有什么区别? 顾砚书眼眸越发深邃,被苏九拉至她腰间的那只手,也不停在她腰上,用力掐着。 “小九儿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满足你。” 嘭! 下一秒,顾砚书单手搂着苏九的腰,一个用力,就将她压至身后的门板上。 “唔……” 男人的手,刻意抵在苏九与门板间,苏九没受到任何挤压。 但也就是在她靠向门板的瞬间,她脸上的面纱,被男子一把摘下。 面纱落下,铺天盖地的吻,便全部落至苏九唇间、脸颊、耳后。 苏九近乎出于本能的伸手,牢牢缠住顾砚书的脖颈。 宛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男人吻得又深又狠,苏九闭上眼,只觉得自己就像江上的浮萍。 风将她吹到哪里,她便飘向哪里。 直到,她衣衫被男人一件件解下,她才突然意识到什么。 “世子……”苏九哗地一下睁开眼睛。 看着吻着她脖颈的男子,苏九双手攀着男子的脖颈,声音更加沙哑、妩媚。 “我、我们不去床上吗?” “我们去床上,唔……” 在脖颈处觅食的男子抬头,轻而易举就将苏九颤颤巍巍的嗓音,全部堵住。 “十里香快开业了,屋内的一切用具,都请大师做了法,只等开业那天,才能全部使用。” “怎么?许永没告诉你吗?” 也就是说,床,不能用! 苏九深吸一口气,还想再说些什么,顾砚书便又咬住她的唇瓣。 男人修长分明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强势固定的吻,接踵而上。 溅在鼻尖的呼吸炙热、滚烫,灼得她整张脸都要烧起来。 苏九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团浆糊,迷迷糊糊、昏昏沉沉。 这种感觉,让人不自觉想沉沦深陷……无法自拔。 “十里香的掌柜呢?没在店里吗?” 楼下传来简石有些粗犷的嗓音,苏九趴在桌子上的双手,下意识轻轻发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简石…… “他不在。”楼下,墨离上下打量着简石,冷冷地回了句。 眼前的男人体型高大,身上还背着箭矢…… 不会是来惹事的吧? 墨离蹙眉,不经意间露出自己腰间,镇远侯府的令牌。 简石没看到这一幕,仍旧固执得抬脚,打算朝屋内走去。 “我只是来找个人!掌柜的不在,你也可以帮我看看,这张画像上的人,你认不认识……” 简石话落,正欲拿出手里的画像,身后的蒋大锤,便连忙走上前来。 蒋大锤一把拉住简石,低声在他耳边道。 “简石兄弟,这人是镇远侯府的人!我们刚回京,还是不要和他们,有什么冲突吧……” “我们先走,去别的地方找。” 闻言,简石紧紧蹙着眉,盯着墨离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男子眼底的忌惮和警告。 他紧紧抿着唇,收了画像,一言不发的朝前走去。 “嘶……” “很紧张?” 三楼,浅蓝色纱幔后面,顾砚书反手扣着苏九的手,欺身朝她身上压去。 苏九半咬着唇,心虚、紧张、害怕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全部吞没。 简石拿画像给墨离看了? 那墨离,应该很快就会上来吧? “放松些,别紧张!”顾砚书吻向苏九耳后,近乎恶劣又享受地开口。 “有纱幔挡着,下面的人看不到我们……” 喜欢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请大家收藏:()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我很喜欢…… “乖九儿,别怕~” “相信我……” 顾砚书俯身,一个个吻如小雨滴般,滴落在苏九耳后、脖颈,以及她薄嫩的后背上。 “好、好了吗?”苏九弯腰,赤裸着尽显妖娆与妩媚的身段,全部暴露在空气中,全部暴露在顾砚书眼前。 她半咬着唇,趴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抓住窗前飘动的浅蓝色纱幔。 她努力将自己的身子,藏在这纱幔后。 虽说这附近的房屋,都没有建至三楼的。 十里香是唯一的例外。 所以,只要窗外街道上的人,不仰头朝上看来,那么就不会有人发现,此时苏九与顾砚书的举动。 可,苏九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一边担心,她与顾砚书放肆的举动,会被底下的人看到。一边又担心简石的存在,会被顾砚书知晓…… 想到后者,苏九更是高高竖起耳朵,努力听着门外的动向。 墨离到底有没有看到,简石手里的那幅画? 还有,简石为什么没有声音了? 他是走了? 还是? “嘶……看来,小九儿还是不肯相信我。”顾砚书沙哑的嗓音,宛若裹了火似的,情欲满满。 他话里似乎带着不悦和愤懑。 但实则,他说话时不受控制的粗喘、以及他单手掐着苏九的腰,更俯身苏九逼来的动作,都昭示着他的欢喜和满足。 苏九就惨了。 她一边要抓着纱幔,一边还要死死咬着唇,不敢让声音泄出…… “啊啊啊啊啊,是震远大将军,是震远将军来了!!” “大英雄!” “是将我们大魏的失地,全部都收回来的震远军首领……” 中场休息,苏九原本浑身酸痛地趴在梳妆台上。 突然,她听到窗外传来的嘈杂声,她下意识撑起双臂,隔着纱幔朝窗外看去。 此时长长的街道上,站满了穿着暗红色衣袍、披着盔甲的士兵们。 他们全部举着长枪,队列整齐地朝前迈去,一举一动都带着凌厉和肃穆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而为首披着盔甲的男人,约莫四五十岁,眉眼间同样冷肃庄严…… 这便是震远军首领,陆拔雄。 而他身后,还有一张宽大又精美的轿子。 轿子里,坐着一个戴着红色轻纱的女子。 “很好奇?”顾砚书欺身,缓缓逼近苏九,一字一句地问。 “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男人话落,那带着湿意的吻,便一点点袭上苏九的耳垂。 密密麻麻的痒意传来,按照惯性,苏九几乎立马就想到,男人接下来要做的动作。 “世、世子,奴婢想知道,那女子是谁啊?” “她怎么会和震远将军,一起出现呢?” 苏九咬着唇,她刻意偏头,避开顾砚书的触碰,水雾氤氲的眸子,定定落在顾砚书身上。 她眼底,都是好奇和探索的神色。 见她这样,顾砚书才扬了扬唇角,伸手抚向苏九的下颚,低低笑了声。 “你对她更好奇?难道不是对震远将军更好奇?” 每次抚上苏九的下颚,男人的手总是闲不住,这一次也一样。 他伸手,宛若拨弄珠子似的,在苏九喉咙的位置,轻轻滑动着。 苏九有些受不了。 “世子……”她朝后缩了一下,下意识伸手,一把攥住顾砚书的手掌,继续半咬着唇一字一句地问。 “奴婢两个都好奇。” “您既然知道,就都和奴婢讲一讲。奴婢都想听……” 这近乎撒娇的语气,听得顾砚书唇角轻扬。 “嗯。”他低应一声,敛眸扫了一眼苏九后,才将自己的手挪至苏九胸前,一字一句为苏九解惑道。 “震远将军陆拔雄一直奉皇命,驻守边关!这些年,他陆陆续续为大魏收服了不少失地。” “而三个月前,他带领手底下的震远军们,收服了大魏的最后一个失地,无妄城。” “如今他带着震远军们回朝,是特地来领赏赐的。” “至于他身边的那名女子,应当是西蔺国的二公主!无妄城当初被西蔺国夺去,一直是她在驻守……” 一个公主,竟然驻守一座城池? 苏九刚刚问那两个问题,只是想转移顾砚书的注意力,并不是真对那名公主感兴趣。 也不是真对陆拔雄感兴趣。 但眼下,突然听到顾砚书说那女子可以驻守无妄城,苏九下意识开口,低声呢喃道。 “她一个公主,能守得住一座城……吗?” 苏九的话还没说完,窗外便突然传来一女子高昂的喊声。 “震远将军,这什么破桥子我不坐了!我与你一样,骑马好了……” 穿着大红色露肚脐、双臂和双腿衣裙的女子,头戴红色轻纱,一个用力就从轿子里飞了出来。 她飞至用于拉轿的高大骏马上,手持匕首,三两下就将马匹上的绳索解开。 马儿失去桎梏,下意识抬着脚长吁一声,女子却夹紧马腹,轻而易举就驾着马跑至陆拔雄身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一系列动作,女子做得干净、利落,勇猛、帅气。 甚至比许多男子,还要厉害。 但周围的人,看到她近乎暴露的穿着,全都对着她指指点点。 苏九眉头微蹙,莫名有些担忧。 但女子一门心思和陆拔雄说话,像是丝毫没将周围的议论声,放在眼里。 静静看着,苏九眼底不自觉浮起惊叹和向往的神色。 “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她能守城了?” 苏九转身,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正浅浅含笑的顾砚书,缓缓点了点头。 “奴婢知道……” “嗯~世、世子,您、您……” 看到顾砚书朝自己欺身压来,苏九下意识伸手,牢牢撑在男人胸前,做着防御的动作。 但即使如此,也架不住顾砚书一个用力,就将她的身子,再次翻转过去。 “小九儿,你好奇的事我也解释了!今是不是该轮到你,为我做些什么了?” “刚刚你说累了,我才让你休息会儿的。” “现在,休息的时间已经完了……” 男人粗壮、强劲的手,牢牢攥在苏九腰间,他欺身,缓缓朝苏九后背压去。 苏九避无可避,只得伸手牢牢捂在自己嘴上,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而也就是在这时,她再次看向窗外时…… 苏九看到了简石的身影。 “呼!小九儿,还没习惯?” “还是这么紧张?” 顾砚书低沉的嗓音,伴随着粗壮的呼吸声,一点点落至苏九耳中。 “不过,我很喜欢。” 他落至苏九腰间的手,缓缓向上挪去,强势又蛮横地挤进她的唇间,一字一句道。 “我喜欢看你紧张的样子。” “因为,我也能感觉到你的紧张……” 喜欢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请大家收藏:()婢子太绝色,高冷世子又装又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8章 她在想别的男人! 七夕正午,日光浓郁。 顺着窗户洒进来的日光,映在浅蓝色的纱幔上,映在苏九浑身赤裸的肌肤上……显得她越发白嫩,蛊惑又迷人。 顾砚书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子在她盈盈一握的后腰上,笼罩出一片阴影。 男人的手,也紧紧掐在苏九腰部两侧。 ‘……我也能感受到你的紧张。’ 几乎是男人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便欺身,滚烫的肌肤,几乎紧紧贴上苏九妖娆的身躯。 苏九唇瓣都快被自己咬破了,也没能忍住,男人欺身压下她时,引起的反应……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她口中轻泄而出。 “简石兄弟,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楼下,蒋大锤看着突然顿住的简石,偏头一脸好奇地询问道。 “我好像……听到小九的声音了……”简石低声,喃喃自语。 他下意识抬头,四处搜罗着什么。 而他的目光,也在搜罗一圈后,紧紧落在十里香三楼,那道若隐若现的浅蓝色纱幔后。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声震耳欲聋,苏九眼角掉出一抹泪水。 她双手死死捂在自己唇上,既慌乱又紧张地抑制住,从她喉咙里,将要发出的所有轻泄和呜咽声。 明明人声噪杂,可偏偏苏九还是听到了,那道专属于简石的声音。 她顿住,因身体和心理过于紧张,而从眼角滑出的泪水,被顾砚书抬手,轻轻拭去。 “小九儿又哭了?是太难过还是太舒服了?”男人凑到她耳边,耳鬓厮磨。 难过? 怎么可能! 苏九只是太紧张了。 但舒服这两个字,苏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世、世子……”她下意识咬唇,偏头看着自己身旁的男子,一脸无措。 女主脸上的红晕,为她这张妩媚的脸,更添几分姿色。 尤其她迷离的眸光,此时也全部落到了顾砚书身上。 仿佛她的眼里、她的世界,都只剩下顾砚书一个人。 见状,顾砚书尾脊处猛地一酥,眼底的沉郁一点点散去。 他仍旧俯身压在苏九身上,指尖在苏九眼睛旁轻轻摩挲,哑着声音,近乎执拗地询问。 “乖九儿,掉眼泪不是因为你难过,是不是?” “否则,那岂不是意味着,你与我共赴云雨,却还在想着别的什么事、别的什么人?” 话落,顾砚书似有若无的目光,从楼下一扫而过。 苏九敏锐地从男人话里,听出几分不对劲的地方来。 顾砚书…… 他怎么好像知道,她刚刚在看简石一样? 苏九紧紧咬着唇,大脑飞速运转,最后还是偏头,近乎试探性地说了句。 “是、是舒服……不、不是难过。”苏九声音轻颤。 “嗯。”男人轻应一声,嗓音不辨喜怒。 “既然小九儿说舒服,那我们就……继续~” 下一秒,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朝后退了一步,他屈膝,将身前的苏九一把抱起。 苏九被顾砚书抱着,缓缓放到床榻上时,简石也被蒋大锤伸手,拉着走远了。 “别看了!那十里香楼上待着的人,不会是你什么小九的。” “那楼下守门的侍卫气宇不凡,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厮。” “没准,那楼上的人,正是上京出了名的顾世子。” “要真是他,那你听到的女人声音,应该就是他的相好了……” “这顾世子厌恶女人多年,身边可就那么一个相好。” “那相好,总不可能是你的小九吧?她应该没那么大的魅力……” 蒋大锤一边说,一边拉着简石,朝十里香对面的一处酒庄走去。 “眼下,将军已经到上京了,我们这两个事先返回上京的下属,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回去就职了。” “你要找人这件事,必须得搁置一段日子了。” “趁今天还有些时间,我们好好大醉一场!” “我不赞同你说的话。” 蒋大锤说了一大堆,在进酒庄前,才听到简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一下愣住,简石便紧紧蹙眉,刚毅俊朗的脸上,都是陷入怀念和回忆的沉思。 “小九在我心里,是最有魅力的!” “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比不了。” 所以,他不赞同刚刚蒋大锤说的那句,认为苏九没有魅力的那句话。 蒋大锤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抬手一巴掌拍在简石后背上,抬手抚着自己脸上的胡须道。 “好兄弟!你对那小九也太着迷了些!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好……” 小九? 说起来,他上次在上京城外遇到的那名女子,那名镇远侯府的侍女也叫小九。 不过,她叫许九。 嘿嘿嘿,她既然是在镇远侯府当侍女,那她一定还没有许人家吧。 等他忙完这段时间,就去打听看看。 蒋大锤搂着简石,两人大大咧咧往酒庄走去,扬声喊道。 “小二,来几瓶好酒,再来些开胃的小菜!” 简石沉默着没动,蒋大锤更激动道,“走走走,老规矩,我请你。” “我知道你的钱,都是要留着娶媳妇儿用的。” ………… 两个时辰后。 “世、世子……” 床榻上,苏九伸手抓着身上,几乎可以用破布来形容的衣裙,睡意朦胧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声音沙哑地轻唤,愣愣看着不远处的顾砚书,低声问道。 “您今天还要进宫吗?” 此时,顾砚书穿着干净、整齐的官服,从上到下都透着矜贵、儒雅的贵公子气息。 听到苏九的话,他并没有回头。 他仍旧抬头整理着自己的衣领,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道。 “震远将军今日回朝,皇上早就命人备好了晚宴,所以我今日会很晚才回来。” “又或者,晚宴结束时间晚,我就在宫里歇下了,你不必等我。” 男子整理好衣领,便偏头,一脸认真地朝苏九看来。 两人四目相对,苏九仓皇地将自己的目光,急忙移向别处。 “嗯,奴婢知道了。”苏九低头轻应一声。 他叫她不必等他…… 这话,怎么像丈夫出门时,对妻子的嘱咐和交代一样? 想到这里,苏九脸颊更红了。 “你……”顾砚书眉头微蹙,他看向苏九,还想说些什么,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咚咚! “世子,宫里来的那名公公,已经来催第三次了。” 闻言,顾砚书顿住,没再多说什么。 他转身拿着桌上的官帽,便大步转身,朝门外走去。 待男人走后,苏九才抬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 还好,和以前一样,顾砚书又命人给她准备了一件新的衣裙。 “嘶!”苏九伸手,将崭新的浅粉色衣裙拿至床上,整个穿衣服的过程,她都在呲牙咧嘴。 因为腰酸、腿软,甚至两只手臂都在隐隐发颤。 费了半天的劲,苏九好不容易穿上衣裙,便立马走至窗边,朝楼下看去。 此时,楼下已经早没有简石的身影了。 但即便如此,苏九也趁着天还没黑,戴着帷帽离开了十里香。 她离开十里香时,没看到墨离的身影,许是送顾砚书去皇宫了。 “简石兄弟,你说当初在军营时,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返乡,你怎么就不回呢?” “嗝~你前几年要是回一次乡,没准今天就不用费力,到处找你那什么画里的女子了……” 苏九本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遇到简石。 没想到,还真让她碰上了。 楼下,苏九听到酒馆内传来的这句话时,便下意识抬脚,朝酒馆内走去。 顾砚书不在,墨离也不在。 所以她走进酒馆时,走得又快又稳,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 她是去找谁? 殊不知,就在街道的另一侧,一座豪华的轿子里,顾砚书正沉眸,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不管苏九是去找谁,那都验证了一件事。 那就是,当时,她确实在想别的人。 而那个人,还很可能是个男人! ………… 第129章 他只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轿子里,顾砚书侧眸,幽冷又渗人的目光,宛若一把把冰刃,直直朝对面酒馆的方向射去。 “世子,咱家也等了您半个多时辰,咱家能等,皇上可不能等啊!” “上轿时,您说您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吩咐您的下属,咱家也给您时间了……” “如今,您的事总该吩咐好了吧?” 豪华轿身前,面白无须的男人瘪着嘴,一脸不耐地看向端坐在轿内的顾砚书。 要不是见顾砚书深得皇上宠爱,他早就自个儿回宫了。 哪里还会这么眼巴巴的,在这里等顾砚书长达半个多时辰。 眼下,宫里宴会都快开始了,要是顾砚书还想耽误,他却是无论如何都得回宫复旨了。 正好,他也可以趁此机会,在皇上面前,好好状告顾砚书一笔。 让顾砚书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苏公公半眯着眼,那张因不满而上扬的唇角,都快挂起一个油壶了。 “世子……”见状,墨离凑近轿子,隔着窗户低声对顾砚书道。 “这苏公公确实等了我们不少时间!如今,宫里的宴会快开始了,您的确不能再耽误了。” 他们刚下楼收拾好东西,准备前往皇宫,苏九就从十里香里走出来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顾砚书又下令,推迟了进宫的时间。 无奈,墨离只好对苏公公撒了个谎,以此拖延了些时间。 但现在…… 却是万万不能再耽误了。 墨离说的事,顾砚书心里同样跟明镜似的,只是…… 看到苏九出现、看到苏九似在寻找什么…… 最后,看到她毫不迟疑地朝酒馆内走去,顾砚书心里就如打翻了火炉似的,火焰翻江倒海,让他浑身都难受、愤懑。 他只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让苏九不惜设计,故意丢掉耳坠调离墨离,也要去见的男人。 那个让苏九今天频频失神,无论他如何做,也无法引起苏九注意力的男人。 会是苏九的什么人? 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想到苏九曾经对他说过,她在青楼有一名相好的事,顾砚书紧抿着唇,双拳攥得死死的。 男人幽冷的眸底,都是浓浓的戾气和威压。 “走!” 墨离低着头,能感受到从顾砚书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气和压迫。 他做好心理准备,打算继续劝说顾砚书去皇宫参加宴会。 谁知,顾砚书却突然放下轿帘,丢出了这么一个字。 墨离狠狠松了口气。 “是。”他低应一声,连忙吩咐赶车的车夫,可以开始走了。 “哼!”见状,苏公公也嘟嘴甩着袖子,朝自己的小轿走去。 “慢着!!”豪华轿子刚朝前走了几步,顾砚书就伸出一只手,轻唤了声。 “墨离,你过来!” 墨离小跑过去,安静站在豪华轿身旁,等着顾砚书的吩咐。 不远处,苏有德见了,又嘟了嘟嘴才朝自己的轿子走去。 他坐在轿子里闭眼假寐,没过一会儿,墨离跑了过来。 “苏公公。”墨离低唤一声。 苏有德隐隐不耐,“又有什么……” 他掀开轿帘,还以为顾砚书又想拖延时间,心里正压着火气。 谁知,他刚一掀开轿帘,墨离便递了满满一袋银钱过来。 袋子松散,苏有德一眼便看到,那袋子里除了大块大块的银子,还有几块金子。 苏有德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这是……” 墨离微微俯身,一字一句道。 “这是世子的吩咐。今日事多,劳烦苏公公多等了些时间,还望公公莫要怪罪。” 闻言,苏有德立马将那袋子银钱收起来,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好说好说……” 他收了银钱,仍旧不忘夸赞一番顾砚书。 “我朝六品官员不少,世子可是唯一一个可进宫赴宴,又得皇上亲令,特地派轿帘来接的人。” “所以,别说是等小半个时辰了,就是等个十天半个月,老奴也不敢有半分怨言。” 墨离低着头,没有说话,苏公公揣着银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张量扛着糖葫芦,粘着假胡子出现在墨离旁边。 “世子一向不喜欢行打点之事,今天怎么破例了?难道那公公的身份,很贵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墨离偏头,看了一眼酒馆的方向,面容冷肃道,“身份贵重?那倒没有。他只是个普通太监罢了。” “那世子为什么……”张量瞪圆了眼睛,一脸好奇。 墨离没说话。 他想,约莫因为那公公的姓氏…… “好了,我有公务要办,你回去吧。”墨离低声说着,大步朝酒馆的方向走去。 世子离开时,交代他两件事,一件是给苏公公银钱。 另一件便是去酒馆,看看苏九今日与谁见面,都做了些什么。 而且,他必须全部事无巨细、不得有半分遗漏的记下来,等世子回府后,他再一一向世子禀报。 ………… 酒馆内。 苏九戴着帷帽出现,仅一会儿功夫,便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只因这酒馆内,全是男人,从来没见过女人。 而且,虽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她的身段……却难掩婀娜、纤细。 一看便知,对方是个美人。 若是从前,苏九压根不敢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唯恐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被人拐去卖了。 但最近,上京多了许多巡逻的官兵。 而且就在刚刚,她进酒馆时,还看到了在酒馆门前查询什么的官兵。 所以苏九丝毫不慌。 她垂着眼眸,一看到简石的背影,便抬脚直直朝那处走去。 “简……” “你找谁?” 苏九的话还没说完,简石身边的蒋大锤便站起来,蹙眉盯着苏九问。 也就是这个时候,苏九才发现,坐在简石身边的男子,竟然是蒋大锤。 他与简石,竟然认识? 苏九一下愣住,她还没说什么,靠坐在桌上的简石,却突然像失去支撑般,直直往下滑去。 ‘扑通’一声,简石脸色通红,闭眼倒在桌上,直接打起了鼾声。 这鼾声……响彻整间酒馆。 “姑娘,你是来找我还是找谁的?”蒋大锤紧紧蹙眉,看苏九的眼神,都充满冷了煞之气。 若是旁人,早就被他吓跑了。 但苏九有过那次,和蒋大锤一起吓跑在许永家那些坏人的经历,因而不觉得害怕。 她垂眸,看着倒在桌上陷入熟睡的简石,毫不犹豫伸手指着简石,一字一句道。 “我找他。” “我找简石。” “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趁着顾砚书进宫,墨离也没发现她离开了。 她必须将自己要做的事做了。 否则,以后就很难有机会了。 苏九如是想,却不知道她早早就被人盯上了。 而且盯着她的人,还不止一个…… 第130章 疼!世子,您轻一点… 暗处,墨离敛着呼吸,一双与顾砚书有一两分相似的目光,紧紧落在苏九身上。 他没有发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也同样有一名戴着斗笠的男子,正紧紧盯着苏九。 “你找简石?你以前认识他?” 听到苏九的话,蒋大锤眸光微闪,刚刚还满是警惕的眼神,一下就变得和善许多。 他上下打量苏九,不禁猜测眼前的女子,会不会就是简石心心念念,一直要寻找的苏九。 “嗯。”苏九轻应一声。 得到苏九肯定的回应,蒋大锤越发坚定心中的猜测。 “原来是这样啊……”他咧了咧嘴,冷然的脸上浮起几抹笑意。 下一秒,他猛地抬手,对着简石的后背,就是一个大力的肘击! 嘭的一声!! “嗷呜!!”躺在桌上的简石哀嚎一声,但是…… 他仍旧没有醒。 苏九,“!!” 蒋大锤,“?” “你……”苏九侧眸,一脸诧异地看着蒋大锤,蒋大锤咧嘴继续笑道。 “一定是我刚刚的力道太轻了,我继续、继续……” “我今天一定把他叫醒。” 苏九甚至还没来得及阻止,蒋大锤便抬手,接连不断地肘击,全部落在简石身上。 然而,和一开始一样,简石仍旧没有半分要苏醒的意思。 “真是奇了怪了……”蒋大锤死死蹙着眉,一边撸袖子,一边还想给简石肘击…… “这位公子!”苏九连忙叫住他。 “你不必叫醒他了,他现在醒不过来,他会睡个三天三夜的。” “我今天过来,只是想说一件事。” 蒋大锤还想继续问,苏九怎么知道,简石会睡三天三夜,就突然听到苏九的后话。 说一件事? 他放下撸起的袖子,一本正经地看着苏九,“姑娘,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看向苏九,蒋大锤一脸期待。 他在心里想着,若这姑娘真是苏九,那好几年不见,她一定很想念简石吧? 她现在见到了简石,一定有很多情话,要对简石说吧? “我是来要钱的!”苏九轻飘飘的嗓音流出。 此时,蒋大锤正陷入,各种冒着粉红色气泡的情话幻想中,却突然被苏九的这句话,硬生生打回了现实。 “什、什么?” 来要钱的? 蒋大锤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看着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苏九扯着唇,继续道。 “对!我是他的债主,他欠了我五两三钱。我是来通知他,如果下次见面,必须将这些钱,一分不少的还给我……” 不是五两,也不是六两,而是五两三钱,是个十分具体的金额。 而这笔钱,正是苏九用父母留下来的唯一遗物,去当铺换来的。 简石出生时,母亲难产去世,父亲一人靠打猎将他抚养长大。 但是在苏九八岁,简石十二岁那年,简石父亲从山上摔下、不治身亡,当时他的后事,便是苏九用那笔银钱安置的。 至于简石大醉后会睡个三天三夜,也是那年,两人偷喝她舅舅的酒,苏九无意间发现,简石睡了三天三夜…… “啊……”听到苏九一连串的话,蒋大锤心里满是失落。 他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不是苏九……竟然还真他妈是简石的债主。 “姑娘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不知姑娘叫什么、家住哪里?等简石醒来,我一定将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全部告诉他。” 苏九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开口,“他知道我叫什么的。” 毕竟当年,简石满村子的磕头、祈求,也只有她拿出母亲留下来的遗物,为他安葬了父亲。 苏九转身离开,蒋大锤挠了挠头,一脸摸不着头脑。 他怎么有种,简石不光欠了对方银钱,还欠了对方情债的错觉。 ………… 苏九有些不舒服。 腰疼、胳膊疼、大腿酸软,尤其是某个地方,更是火辣辣的十分难受。 她没再回十里香,而是戴着帷帽,返回了清心阁。 她一到清心阁,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呼呼大睡。 殊不知,有两个男人也暗中跟着她,一前一后地返回了镇远侯府。 前者回了清心阁,而后者……则悄无声息地去了宜兰居。 “你是说,她最后去见了两个男人?” 昏暗的房间里,白衣女子嗓音轻柔,明明尽显温和的语气,却莫名透着一股怪异的阴邪。 “是。”戴着斗笠的男子回了句。 “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与那其中一个男人有什么……” “不着急,我相信他们还会见第二面的,你继续盯好她即可。” “遵命!”斗笠男子应声,正欲退下,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猛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他垂着眼眸,眼里闪过几分震惊和诧异的神色,白衣女子便侧眸,眼神更阴翳地低吼。 “还不走?” “是……属下这就走。”想通什么,戴着斗笠的男子,身子微微颤抖。 他一走,白衣女子便走到梳妆镜前,对着自己的脸,慢悠悠地画眉,眼神固执又坚定。 “她只是个婢女,无权无势……怎么可能当得上镇远侯府的世子妃呢?” “所以这世子妃之位,非我莫属。” 纵使顾砚书不喜欢她,那这世子妃之位,也同样,非她莫属。 丑时,清心阁。 苏九正睡得沉,却突然察觉身上一凉,被子像是被人掀开了。 迷迷糊糊间,她甚至还闻到了一股,药膏传来的清香味。 这药膏,还是曾经顾砚书对她用过的,有消肿和止痛的功效。 一闻到这个药膏,她就想到那次,顾砚书非要替她上药的过程,以至于连梦里,都是顾砚书的影子…… “疼~轻一点……” 房间里,顾砚书抹着药膏往苏九身上擦去,听到这句话,他还以为苏九醒了。 但仔细一看却发现,苏九此时正紧闭双眼,呼吸沉稳、绵长。 想到墨离禀告的那些话,顾砚书薄唇紧抿,眸色渐渐变得晦暗、阴沉。 她倒是睡得香。 顾砚书心中不忿,连同力道都似有若无地加重了些。 “嗯……”苏九一下被刺激醒了,熟悉的气息传来,让苏九立马意识到什么。 “世、世子?”她下意识想坐起来,顾砚书却用手,将她紧紧按在原位。 “你身上一些淤青和泛红的地方,我都替你上了药,别乱动。” 上药?! 原本正怔怔看着顾砚书的苏九,想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脸颊绯红,连耳垂都变得娇艳欲滴起来。 “嗯。”她下意识低头,咬着唇,想抑制住自己的心慌。 “奴婢知道了,多、多谢世子。” 刚刚睡醒的声音,天然便带着一股沙哑和蛊惑的味道,顾砚书盖药瓶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眸,认真地盯着床榻上的苏九,眸光微闪,“你做梦了?梦到什么了?” 闻言,苏九的脸更红了。 因为她梦到的人,正是顾砚书。 而且顾砚书也如现在这般,同样为她上药。 只是男人上药的部位,却不是她的身体表面,而是…… 苏九紧紧咬着唇,将自己的头低得更低了,低声狡辩道,“奴婢没梦到什么。” 若是以前,顾砚书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苏九,而是非要恶趣味地盯着苏九,让苏九说清楚不可。 但这一次,顾砚书没再继续多问。 他打开另外一瓶药膏,从床上站起来,就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自己将裤子脱了,我替你上那处的药……” 第131章 苏九,真的是你? 男子握着药膏,静静站在苏九床前,语气熟络、自然,仿佛他说这句话合理极了,丝毫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苏九却被顾砚书的这句话,狠狠惊到。 她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砚书,“脱……” 脱裤子上药?! 就像上次,顾砚书用手指抹了药膏,为她上药的那种上药? 就像刚刚,她做的那个梦一样? 苏九脸颊绯红,她咬着唇,声音低得宛若苍蝇一般。 “世子,奴婢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所以今天没必要上药了……” 说到这里,苏九垂着眼眸,眼皮轻颤地想,上一次顾砚书也说为她上药,但实际上呢? 后面不是又强压着她,爬上了她的床。 而且,今天在十里香三楼的房间时,她就已经控制不住的,昏睡了一会儿,要是顾砚书还是不肯放过她…… 那她明天,就别再想起床了。 越是这么想,苏九心里的退意和拒绝,便越是浓烈。 “世子……”苏九攥紧掌心,终于有底气抬头,紧紧盯着顾砚书。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顾砚书骨节分明的手,已经缓缓将他手里的药膏打开了。 “你确定,你身上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男人垂眸,嗓音仍旧清冷、熟络。 但不知怎么,苏九却从顾砚书的语气里,听出几分森然和幽冷的味道。 她一下愣住,还没思索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又得罪了顾砚书,就听顾砚书漫不经心的嗓音,缓缓响起。 “我今日从十里香离开时,天还未黑,但是据门房的人禀报,你却天黑了才回府。” 话落,顾砚书偏头,那双沉稳得近乎没有波澜的目光,静静落在苏九身上。 而苏九此时,浑身冰凉。 顾砚书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她后来去见简石的事了? 他生气了?! 苏九紧抿着唇,心里宛若打鼓似的,砰砰砰! 她迎上顾砚书的眼眸,也全都是忐忑和后怕的神色。 就像被判了斩立决的人,在等侩子手的最后一刀般,害怕到了极致。 她害怕,从顾砚书的嘴里听到,她今天去见简石的事…… 这种害怕占满苏九的全部情绪,以至于苏九连移开自己的目光,这种可以短暂避开顾砚书的办法,都没想到…… 她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顾砚书。 直到顾砚书弯唇,突兀又不合时宜地浅笑了声。 “你这么晚才回府,难道不是因为我走后,你又在十里香睡了一会儿吗?” 许是觉得苏九此时的表现,过于好笑,顾砚书俯了俯身子,白皙修长的手掌,也朝苏九下巴处轻轻抚去。 “你在十里香睡了那么久,回府后又睡到现在,甚至连晚饭都没吃?” “难道不是因为身子不舒服?所以想多休息休息?” “还是说,你那么晚回府,不是因为在十里香睡着了,而是因为……” “你去别的地方,办什么事了?” 男人嗓音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仍旧熟络、自然。 而且他一边说,唇角的笑意,还一边缓缓扩大。 再加上此时,他手掌抚在苏九下巴处,拇指指腹也轻轻摩挲着…… 男人一举一动都透着,他对苏九的宠溺和喜爱,仿佛他没有生气。 但他的手,极冰、极凉。 所以此时,纵使顾砚书是笑着的,纵使顾砚书像逗小猫似的,温柔似水地摩挲着苏九的脸。 苏九心里的害怕,也没有消散半分。 她一颗心仍旧紧紧悬着。 “世子,奴婢今天哪里也没去!就是太累了,想睡觉,所以多睡了一会儿。” 说这句话时,苏九终于意识到什么,她低下头,有意错开顾砚书的目光。 “累了想睡觉,那就是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那就需要上药。” “小九儿,躺下吧。我替你上药。” 苏九低着头,没看到顾砚书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但她听着男人平仄到近乎没有语气的声音,却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但是,让她主动承认今天去见了简石,这又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她还必须,有意瞒着顾砚书这件事。 “嗯……”苏九轻应一声,双手紧紧攥在胸前,缓缓朝身后的枕头靠去。 如果做那种事,能让顾砚书开心,能让顾砚书转移注意力,忘记今天的一切…… 苏九忍忍也行。 靠在枕头上,苏九闭眼将身上的裹裤往下褪去,想到上次的经历,她甚至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 再想到,顾砚书一会儿可能会对她做什么,苏九便越发难受。 “放松些。”苏九正浑身紧绷时,却突然听到男人这道夹杂着轻哄的嗓音。 她一下愣住,下一秒,清清凉凉的触感传来,舒服极了。 那药膏的效果确实很好,药刚涂上去没过多久,苏九便觉得清凉、舒适,没有半分不适感。 她躺在床上,身子逐渐放松,对于顾砚书接下来的举动,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这个想法,刚从苏九脑海里闪过,顾砚书便缓缓站了起来。 “药上好了,你休息吧。” 他盖上药膏,用旁边的手帕擦了擦手上剩余的药膏,作势就要离开苏九的房间。 “世子?”苏九撑着床,一脸茫然地坐起身来。 顾砚书竟然要走? 难道他今天晚上,不是为了那件事来的? 闻言,顾砚书没回头,只是漫不经心地回了句,“睡吧。” 他迈着步子,步伐又轻又慢,走出苏九的房间时,甚至还贴心地将苏九的房门,缓缓合拢。 苏九,“?” 她怎么觉得,顾砚书有些奇怪? 想是这么想,但今晚顾砚书没爬上她的床,她不用再受累,心里还是开心的。 这一晚,苏九睡得极香。 而另一边,顾砚书……彻夜未眠。 第二天。 苏九还没起床,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各种密密麻麻的嘈杂声,像是突然多了不少人。 她洗漱完,刚一打开门就看到围在她门口,正翘首以盼拿着裁衣尺的婆子、拿着各式各样胭脂水粉的小丫鬟,以及端着琳琅满目珠宝的下人…… “哎哟,苏九姑娘您终于醒了,快来看看我们店当下最时兴的衣裳料子,一定有你喜欢的。” “苏九姑娘,这些胭脂水粉都是上京最好的……” “这是我们店最新出的……” “苏九姑娘……” 被十几二十人围着,苏九整个人愣在原地,完全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是为自己来的。 “你、你们这是……”苏九蹙眉,还没问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人拉着量身、试各种胭脂水粉。 从与几人的对话中,她也逐渐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顾砚书的吩咐。 而且,不光有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甚至就连崭新昂贵的家具,也跟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她屋里送。 看到一向破旧、家具少得可怜的房间,突然被挤满这么多好东西,苏九站在门前,许久没有回神。 顾砚书……为什么突然给她送这么多东西? 男人变化这么大,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看到屋子里堆满的东西,苏九心里没多少喜意,更多的却是彷徨和无助。 她总觉得顾砚书知道了什么。 而且,顾砚书对她这么好,一定是有所图谋的。 可是他到底图什么呢? 男人图她身上的什么东西,能让他付出这么多? 想到这里,苏九心惊胆战了七天,结果,无事发生。 顾砚书甚至连侯府都很少回,最近忙得脚不沾地。 而且这七天,顾砚书送的东西,同样没有断过。 苏九从一开始的恍惚,到后面的逐渐习惯。 今天正好是十里香开业,苏九作为幕后的老板,怎么也得去现场看一看。 顾砚书在忙,墨离和墨方也没有闲着,因此苏九今天是一个人出的府。 出门时,苏九还想会不会和简石遇到,结果她刚一走出候府,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简石。 简石蹲在墙角,似乎等了许久。 见她出来,他‘哗’的一下站起来,大步朝苏九的方向走。 “苏九……” “真的是你?” 第132章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在做什么?! 简石穿着青色锦衣华服,腰间束着银白色的玉带,高大魁梧、面容冷峻。 他这副样子与前些日子穿着粗衣麻布,走到哪里都背着一副箭矢的武夫模样大相径庭。 一时间,苏九还没反应过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小九,你真的出现在我眼前了?” 简石阔步走到苏九面前,有几分黝黑的脸上,布满狂喜与激动的表情。 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苏九,仿佛一眨眼,苏九就会从他眼前消失般,急切又不安。 见状,苏九微微一愣。 她也没想到,原以为可能会在十里香门口遇到的简石,竟然会出现在镇远侯府门口。 而且还是后门。 甚至还那么巧的,她今天刚一出门,就与简石碰上了。 “我……”苏九垂眸,还没说什么,简石的双手便一把搭在苏九的两只胳膊上,越发激动地询问。 “小九,你怎么跑到上京来了?不是说好了,你就在青林村等我的吗?” “而且,你怎么还成为镇远侯府的婢女了?” “几个月前我回青林村找你,才知道你来上京了。我跟着找过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你的踪影……” 简石不说这件事还好,一说这件事,苏九便想起了两人之间的约定。 她仰起头,黝黑明亮的双眸里,此时满是森冷和疏离。 “简石,你不是死了吗?你为什么还好好活着?” 苏九仰起头,冷眼下的面容,满是认真。 看着她这副表情,简石脸上的表情猛的一僵。 他知道,苏九是在兴师问罪,苏九是在怪他。 毕竟,他当初征兵入伍时曾许诺过苏九:只要他不死,两年后,他一定回青林村,将苏九接走,不让苏九继续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 但是这个诺言,他没有兑现。 “小九,这件事……是我不对。”简石的声音越来越低,羞愧也让他的头低得越来越低。 但不过一会儿功夫,简石便猛地抬起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小九,我知道我失信了。四年前,我本该去青林村接你,但是我当时被收入震远军,我没有时间。”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是你看我现在,我现在已经是将军了。皇上还赏了我一处大宅子,还有很多珠宝、布料……” “两年前的诺言,我现在可以继续兑现……咚!” 简石的话还没说完,苏九便将他的手一把挥开。 简石手里金光闪闪的令牌,也就这么被苏九一把挥在地上,令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两年之约已经结束了。而且我现在也不在舅舅家了。” “所以简将军,什么诺言不诺言的,现如今也没什么用了。” 比令牌的‘叮当’声更清脆的,是苏九一字一句到近乎寒冰般的嗓音。 “小九……”简石心里浮起一抹巨大的慌乱,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去捡地上的令牌。 他愣愣看着苏九,几乎下意识想继续伸手,像刚刚那般抚着苏九的手臂,他想让苏九别生他的气,他知道错了…… 但他的手还没落到苏九肩膀上,苏九便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掌,继续道。 “别的都不说了。但是简将军,我曾经借过你五两三钱,你现在既然已经飞黄腾达,就把那些钱还给我吧。” 五两三钱,那是她将父母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典当得来的钱。 当然,当初她要是没将那遗物典了,后来表哥重病没钱医治,舅母将她卖入青楼换钱时…… 那遗物也许还能救她一次,不让她落入青楼。 但是这些事,苏九没必要说了。 苏九声音冷,表情更冷。 简石的手僵在原地,他不敢看苏九的眼神,忙低头在怀里掏出一沓银票。 “小九,这里是五百两银票。是我这些年攒的,我、我都给你,你别生……”气。 苏九手一滑,银票全部落在地上,她冷声道,“我只要我的钱。” 少女缓缓抬眸,冷冷看向简石,“我只要我的五两三钱。” “我只要我当初典当遗物,借给你葬父的那五两三钱。” 苏九一字一句,将简石的记忆一点点往回拉去。 他十二岁那年,父亲跌落山崖不幸去世,家里一文钱都没有。 他求遍了整个青林村,都没有人肯将钱借给他…… 最后是苏九典当了父母留给她的遗物,才替他将父亲体面的安葬。 也因此,他答应要将苏九带离一直磋磨、不把她当人的舅舅家。 但是这件事,他没有做到。 简石双眼一红,眼泪在他眼眶里蓄积。 “小九……”这一次,他没有再回避苏九的眼神。 他直直看着苏九,眼里满是愧疚,“我、我我……” 好半天,简石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脸上都是痛苦和愧恨的表情。 很快,他又继续在怀里掏着什么,苏九冷着眼,全当没有看到。 “简将军,你还欠我五两三钱。”她丢下这句话,正想抬脚离开这里。 “小九!”简石却突然哽咽着叫住苏九。 他将手摊开,递到苏九面前。 而此时,他的手心里,赫然是一枚拇指那么大的玉牌。 玉牌呈碧绿色,质地轻薄,肉眼可见,这枚玉牌并不昂贵、甚至可以说得上普通。 但这玉牌,却是苏九父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正是当初,苏九典当出去的那枚玉牌。 是她后来找了许多当铺,都没找到的玉牌。 “我、我……当初应召入伍就去将它赎回来了,我想拿它当……当我们的定情信物……”简石脸色越来越红。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将玉牌还给苏九的原因。 \"小九,你跟我走好吗?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 苏九并没有仔细听简石都在说什么,此时她全身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那枚玉牌上。 她想到了父母将玉牌留给她时说的话: 小九,一定要好好留着它。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不要把它丢了,也不要把它摔坏了…… 苏九仿佛看到父母遗离之际时,紧紧抓着她手的那副画面。 ”爹……娘……“她眼眶湿润,低声默念。 苏九近乎出于本能的伸手,想将简石手里那玉牌,拿到自己手里。 “小九,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嘭!”简石抬脚上前,顺势想将苏九拥入自己怀里。 但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男人出现,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连带着被苏九紧紧盯着的玉牌,也落入这人手里。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苏九是我的婢女,简将军莫不是真想带着她私奔?!” 顾砚书穿着官袍,将苏九一把拉至自己身后,同时他一脚将简石踹飞,甚至还将简石手里的玉牌,拿到了自己手里。 看到男人,苏九这才猛地回神:原来她刚刚与简石,一直都在镇远侯府的后门…… 男人平仄的声线,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被男人越锢越紧的掌心,却让苏九察觉到浓浓的危机感。 “世子、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苏九看向顾砚书,着急解释。 “哦?你的意思是,我刚刚听错了,这不是定情信物?” 顾砚书偏头,冷漠到近乎淡然地瞥了一眼苏九,继续问。 “只要你说不是,那我就将它毁了。”他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顾砚书捏着玉牌的手越来越用力,本就薄脆的玉牌,似乎下一秒就会被男人一把捏碎。 “不、不要。”苏九大喊一声,下意识伸手就朝顾砚书的方向抓去。 但已经晚了…… 那玉牌,还是被顾砚书捏碎成了两半。 第133章 顾砚书是在嫌她脏! 看着失而复得的东西,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断开,苏九死死瞪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顾砚书……竟然真的把她的玉牌掰断了?! “世子,你凭什么这么做?!” 苏九仰起头,刚刚还势弱、仿佛有些心虚的脸上,此时满是薄怒。 “你凭什么弄坏我的东西?” 她紧咬下唇,黝黑的双眸里除了怒气,还有几分不知所措的委屈和伤心。 顾砚书垂眸看着苏九这副模样,盛怒的胸腔里,仿佛有一盆凉水灌入。 他做错了? 这玉牌,难道不是像简石说的那样,是什么定情信物? 它是苏九的? “苏九……”顾砚书紧抿着唇,清冷端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无措和后悔。 “还给我!” 但他还没说什么,苏九便突然甩开他的手,将他手里碎掉的玉牌,一把抢了过去。 苏九动作快,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将玉牌从顾砚书手里抢走。 拿到玉牌的瞬间,苏九眼眶里蓄满的泪水,便从眼角轻轻滑过。 “小九,你别难过,我一定会想办法将这枚玉牌修好的。” 简石被顾砚书踹了一脚,艰难站稳后,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连忙捂着钝痛的胸口,一步步朝苏九的方向走来。 看到断开的玉牌,简石当然知道,苏九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站在苏九身后,下意识伸出手,想将玉牌从苏九手里接过来。 “小九,你把玉牌给我,我一定能接好……” 苏九偏了偏身子,避开简石的触碰,疏离的脸上,都是淡漠的神色。 见状,简石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这才似突然想起什么,缓缓抬头朝对面的顾砚书看去。 “顾世子……”他拱了拱手,泛着黝黑冷峻的脸上,同样盛满薄怒。 他冷冷出声,近乎用质问的语气询问,“不知您为什么要将这枚玉牌掰碎?” “难道身为镇远侯府的婢女,就不配拥有自己的东西、就不配拥有感情吗?” 顾砚书静静站着,幽深的目光落在简石与苏九身上,目光犀利到仿佛要将两人看透。 听到简石说的话,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勾唇浅浅地笑了笑。 但笑意,不达眼底。 他漫不经心地将目光从苏九身上移开,看向对面的简石,随意又懒散地回答。 “不为什么。” “至于掰断那枚玉牌,我只是不小心罢了。” “要怪也只能怪那玉牌太薄、太不经事!简将军若想要赔偿,类似的玉牌,镇远侯府多的是。” “至于你说苏九……”顾砚书微顿,他抬脚缓缓朝苏九的方向走去,伸手一把又将苏九拽到自己身后。 随即,他才扯了扯唇,看着自己面前气到满脸通红的简石,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 “她是我的婢女,我不放她离开,她自然不能离开。” “至于感情?那是什么东西?本世子听不明白。” “但有一点关于简将军的事,我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简石蹙眉,面露困惑地问,“什么?” “传闻镇远将军麾下的将士们,全都戒律森严。但简将军现在,却想诱拐我的人?” “难道传言有误?还是……” “因为打了胜仗,所以震远军就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男子轻飘飘的嗓音,却将简石后背的冷汗全部激起。 他再抬眸看顾砚书,眼底盛满了忌惮和浓浓的危机感。 陆将军说过,上京不比军营,处处都充满尔虞我诈,危机四伏。 他特地警告过他们,让他们这段时间低调行事,尤其不要与镇远侯府扯上什么关系。 眼下,要是顾砚书抓住他这个把柄,那震远军的威名,岂不是全毁在他手上了? 想到这里,简石愣在原地,没在动弹。 “过些日子,我会将简将军的赔偿,送到简将军府上。”顾砚书丢下这句话,拉着苏九的手就要离开。 简石却猛地抬头,大步跑至顾砚书面前,继续道,“我不要什么赔偿,我只要那枚玉牌。” 万一回府后,顾砚书又将那玉牌从苏九手里抢走怎么办? 况且玉牌断了,他也想替苏九将玉牌修好。 简石这么想着,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朝苏九的方向看去,希望苏九暂时将玉牌交给他保管。 但苏九……没说话。 她只握紧玉牌,牢牢躲在顾砚书身后。 简石想暗示苏九的眼神,顾砚书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既然要赔简将军新的,那旧的玉牌,自然便不再归简将军所有了。” 话落,顾砚书拉着苏九,脚也不停地朝镇远侯府的方向走去。 苏九紧紧握着玉牌,没有丝毫反抗地跟着顾砚书,朝后门的方向走去。 但刚走了两步,顾砚书便突然停在原地。 苏九还没反应过来,那只被男人紧紧攥着的手腕,却突然毫无预兆地被松开了。 吱呀、吱呀!! 与此同时,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至后门。 苏九抬头看去。 豪华的车帘掀开,一名头戴轻纱、穿着绿色裙子,手上脚上都戴着银环的女子,叮叮当当地出现在几人面前。 她正是那日,随着震远军一起进上京的异国公主。 苏九对她的印象很深。 她怎么会出现在镇远侯府? 而且还是后门? 更重要的是,墨离竟然全程都跟在她身后?像是在伺候她一样子? “本世子差点忘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与简将军私会、想与简将军一起私奔,那错怎么会只在简将军一人身上呢?” 看着那公主和墨离一起,朝他们走来的样子,苏九看得入迷,却冷不丁地听到顾砚书这句话。 她下意识偏头,朝身旁的男子看去。 而此时,顾砚书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丝巾,正在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的手指。 男人眉头微蹙,仿佛刚刚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而苏九从男人嫌弃的眼神看出,顾砚书觉得肮脏的……是她。 顾砚书是在嫌她脏。 “所以苏九,本世子罚你去柴房!三天不得出门,当然这期间,断水断粮。” “你好好悔改,想一想自己都做错了什么。” 苏九脑子嗡嗡的,此时她只看得见顾砚书用丝巾擦手,以及男子垂眸时面露嫌弃的表情。 至于顾砚书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而且,因为顾砚书的举动,她此时竟觉得……心里泛起几分密密麻麻的酸涩和刺痛感。 但她也隐约觉得,顾砚书会突然变成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她一句话都没说。 “墨离,带她回府受罚!” “是。”墨离了然地应了声。 他抬脚大步朝苏九的方向走来,紧紧蹙着眉,满脸不耐又愤怒地说了句。 “走吧,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跟我回府受罚。” 不光顾砚书的态度变了,甚至就连墨离的态度也变了。 苏九抿了抿唇,抬脚就要朝前走去,简石却在这时又突然跑了回来。 他张开双臂,挡在苏九与墨离面前,定定看向不远处的顾砚书道。 “顾世子,您这惩罚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三天不吃不喝,小九怎么可能受得了?” 第134章 顾砚书:害怕苏九离开 简石仿佛忍到极致,黝黑的脸上泛着因怒容而生起的红晕。 他咬紧牙关,目光死死落在顾砚书身上,仿佛豁出一切般,继续道。 “你要是有什么火,尽管往我身上撒,何必为难小九?” “她只是你们府上一个小小的婢女,顾世子身份高贵,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 闻言,墨离顿在原地,眉头微蹙,他拱了拱手,正想说什么,身后顾砚书的声音,便幽幽响起。 “看来,简将军这是决定为了我府上的婢女,而不顾震远军的名声了?” “难道简将军就不怕,陆统帅为此责罚你吗?” 前些日子的庆功宴,陆拔雄已由震远军首领,荣升三军统帅,而震远军仅仅只是他管辖的其中一支军队。 若简石今天做的事传出去,陆拔雄为了避嫌,一定会加重对简石的处罚。 简石脑子转不快,却也知道顾砚书说的这些话,就是在刻意威胁他。 但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苏九受罚,他做不到。 简石紧紧攥着拳头,看着对面漫不经心,却尽显强势与霸道的世家公子,咬紧牙关继续道。 “我与小九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感情深厚,彼此心意相通,我自然见不得顾世子如此折磨她。” “我相信,陆统帅也一定会体谅我的。” 就算陆统帅不体谅他,真要狠狠责罚他,那他也认了。 简石摆明了,今天一定要和顾砚书硬刚下去,就算豁出一切,他也在所不惜。 “呵!”察觉这一点,顾砚书扯唇轻笑出声。 他远远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子,眼底的光逐渐变得幽暗、深邃。 “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你们感情深厚、心意相通?” 顾砚书每念一句,他便朝前迈进一步,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这副样子,看得简石眉头死死蹙起,完全不知道顾砚书在笑什么。 见顾砚书朝他走来,他微微俯身,“顾世子……” 简石放低姿态,想缓和一下他与顾砚书的关系,从而让顾砚书放了苏九这一次。 然而,顾砚书的态度却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周身的温度都仿佛降至零点。 “简将军也说她是我府上的婢女,那么她与你是何关系,都不妨碍我对她的处罚。” “所以,简将军请吧,你可以走了。” “她今日的处罚,是铁板钉钉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闻言,简石猛的将头抬起,目光紧紧落在顾砚书身上,“顾世子……” 在他正对面,顾砚书一向不见喜怒的眸色里,此时一片冰霜。 简石久经沙场,看过无数双蕴含杀意的眼睛,但只有眼前这双,才让他真正感受到寒气和森冷。 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也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顾砚书朝前迈去,墨离也领着苏九,继续朝后门的方向走去。 想到顾砚书那双盛满寒气的眼睛,简石心头一震,总觉得自己好像给苏九带来了麻烦。 想到这里,简石不顾一切地大喊一声,“顾世子!” 顾砚书脚步未停,仍旧如刚刚那般,缓缓朝前走去。 简石继续大喊道,“那枚被您掰断的玉牌,我不要您的赔偿了,我只要苏九。” “顾世子,你放她走吧。” “她是想走的。” 一开始,顾砚书走得稳,丝毫没有被简石的话影响,直到听到简石的最后一句话。 她是想走的? 这件事,顾砚书心知肚明。 他知道苏九一直想离开侯府,一直想从他身边离开。 苏九一直想走…… 可是,简石怎么知道? 是他们真的心意相通,还是……苏九和他说的? 刹那间,男人胸腔里那颗一直跳动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 无论哪一种情况,他都不允许。 袖口下,顾砚书双拳紧握,眼底的最后一抹清明,也彻底被阴暗覆盖。 见顾砚书站在原地,简石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他急忙转身,将刚刚被苏九扔在地上的那五百两银票全部捡起。 “顾世子,如果您觉得亏了,我还可以再加上这五百两银票。” “这些银票,足够为苏九赎身了吧?!” 简石将手里厚厚的一沓银票,递到顾砚书面前。 顾砚书抬了抬眼皮,“赎身?” 看着简石手里的银票,他低声询问,“这是早就准备好的?” 男人冷漠的眼神里,透着可怕的阴鸷,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杀人般凶险。 简石被这个眼神惊到,下意识低头错开与顾砚书的眼神对视。 “是、是我早就准备好的。” 这银票本来就是打算给苏九的,所以他这么说,也没错。 而且,这个顾世子太吓人了,他不愿苏九继续待在他身边。 “呵呵呵……”听到简石的话,男人不怒反笑。 但这笑声,却怎么听怎么怪异。 简石眉头直蹙,甚至觉得顾砚书的笑声,比战场上那些死人的哀嚎,还要令人惊悚。 “顾世子,莫非你觉得这五百两银票也不够?” 若是不够,他就再加上怀里那枚将军令牌…… “当然不是。”顾砚书嗤笑一声,他瞥了一眼简石,一眼看穿简石的想法。 他抬脚,一步步朝苏九和墨离的方向走去,墨离识趣地朝后退了一步。 顾砚书与苏九迎面对上。 苏九也能察觉到,顾砚书眼下仿佛已经气到了极致的情绪。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两块玉牌,低着头不肯看顾砚书的眼神。 “抬起头来。” 男人的声音,就像淬了毒的寒冰,比以往每一次,都令人感到害怕和畏惧。 苏九咬了咬唇,缓缓抬头,迎面对上顾砚书的眸光,“世、世子……” 顾砚书眉头紧锁,泛着阴翳、威压的眸子里,闪烁着浓浓的怒火和妒色。 “苏九,本世子问你……” 看着男人复杂的眸色,苏九眼皮轻颤,她仰着头,静静等着男人的后续。 谁知,顾砚书话说到一半,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伸手将苏九手里的两块玉牌都拿走了。 “世子……”苏九被惊到,她瞪圆了眼睛,唯恐顾砚书会将她的玉牌,毁得更严重。 顾砚书却只是瞥了她一眼,压下心底的妒火和愤怒,低声说了句。 “这玉牌,暂时放在我这里。” 男人语气寒凉,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苏九微愣。 下一秒,顾砚书没问完的话,便继续从他口中,缓缓泄出。 “那位简将军说要替你赎身,本世子觉得应该先问一问你的意见。” “所以苏九,你愿意跟他走吗?” “你如果愿意,本世子今日便放你离开。” 男人话说得好听,但他真的会放吗? 苏九看了看顾砚书手里的玉牌,又看了看男人执拗到近乎偏执的目光……她摇了摇头。 “奴婢不走。” 顾砚书压根就没想放她走。 否则,他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又将她的玉牌抢回去呢? 这个男人……真是口是心非。 苏九知道顾砚书口是心非,是不愿放她走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摇头的那一瞬间,男人一直悬着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还好。 还好苏九说的是不离开。 否则……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么事。 顾砚书握紧玉牌的手,微微松懈了几分,他头也未抬,目光仍旧落在苏九身上,扬声道。 “简将军,相信你也听到了。” “苏九,她不愿和你走!” 第135章 苏九,我与简石,谁更重要?(吃醋啦) 静静站着,顾砚书直白、深邃的眸光,定定落在苏九身上。 男人眼底都是审视和打量的意味。 苏九能感觉得到。 她能感觉到,顾砚书一直在关注她。 所以,顾砚书是想知道,她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时,会是什么反应? “小九,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小九,别闹了好不好?你跟我走,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次的事是我错了……” 简石大喊着,下意识抬脚,就要朝顾砚书和苏九的方向追来。 墨离眼疾手快地挡在他面前,“简将军,你不要再苦苦纠缠了。苏九不愿跟你离开,你说再多、拿再多钱出来,都是没用的。” “你还是快回去吧。” 叮叮叮…… 与此同时,头戴轻纱的女子轻轻晃动着脚上的叮当,一步步朝几人走来。 “砚,你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吗?”女子声音温婉,与苏九上次在街上听到的豪迈嗓音截然相反。 若不是亲眼见过女子的长相,苏九甚至觉得,眼前这说话的女子绝不是上次,她看到从马车里飞出,持刀砍断绳索,稳坐高马的西蔺国二公主。 那她的嗓音……是刻意变得这么温婉的? 苏九偏了偏头,想仔细打量身后的女子。 但她只是轻轻晃动了一下身子,顾砚书的手,便突然抚上她的胳膊。 “别动!” 男人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 他仍旧静静注视着苏九,薄唇轻启,接下来的话,却是对那西蔺国二公主说的。 “桑卓公主,一些肮脏事而已,你不必过来,污了你的耳朵。” “墨离,送桑卓公主回马车。” “是!”墨离招了招手,几个侍卫跑到他身后,顶替他的位置拦住简石后,他才阔步朝桑卓走去。 站在桑卓面前,墨离微俯着身子,一脸恭敬地伸手道,“公主,请!” 桑卓偏头,一脸好奇地看着顾砚书面前的女子,“她是谁?” 顾砚书背对着她,男人的身躯将苏九整个人,都挡得严严实实。 因此,桑卓并不能看清苏九的样貌。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挡她对苏九的好奇。 毕竟,关于顾砚书的传言,她也听得差不多了。 外界都说顾砚书不近女色,唯有一女子除外…… 难道那女子,就是眼前这个人? 桑卓棕色的瞳孔里,掠过一丝冰凉的寒意。 墨离连忙俯身道,“回公主,那女子只是镇远侯府的婢女。” “婢女就是下人?”桑卓挑眉,对苏九的身份更好奇了。 一个婢女,竟然也能和顾砚书走得这么近。 要知道,即便是她,她也从来没有和顾砚书走得这么近过。 “我想……”桑卓想看看这婢女长什么模样。 她抬着脚,丝毫不顾墨离的阻拦,就要朝苏九和顾砚书的方向走去。 “行了,本世子还有要事处理,你自己滚回侯府受罚吧。” 桑卓还没走到两人跟前,顾砚书就突然转身,嗓音森冷凉薄。 男人眉头紧蹙,手里握着的丝巾,还在不停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桑卓公主,你不是说自己从未看过荷花吗?正好今日无事,我陪你一起去豫林园看看吧。” 七月中旬,荷花开得最艳,一旦过了这个时节,荷花便要逐渐凋败了。 因此,桑卓不下一次和顾砚书提过,她想去看荷花。 但顾砚书一直说自己没时间。 没想到,男人今天竟然会主动提出,要陪她一起去看荷花。 “好!”桑卓弯唇,不似上京女子那般细腻、白皙的皮肤下,是女子羞涩、狂喜的表情。 她低了低头,“谢谢你,砚,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的爱好。” 顾砚书微微颔首,“公主不必客气。” 他主动走至桑卓身旁,与桑卓一起朝镇远侯府门前的马车走去。 墨离牵了一匹马过来,但顾砚书摇摇头,送桑卓走进马车后,他也跟着一起朝马车内走去。 不过一会儿功夫,那豪华马车便全部收拾妥当,预备出发了。 “慢着!” 苏九静静看着这一幕,突然马车里,传出男子清冷、克制的嗓音。 墨离招了招手,马车停下,他恭敬守在车帘旁。 下一秒,男子白皙修长的手指,将车帘缓缓掀起。 即便隔着好几米的距离,苏九都能清楚的听到,顾砚书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墨离,你不必跟着我们一起去了,你去将那婢女带入侯府,好好责罚!” “以免她再生出这种肮脏的心思。” “她一个卑贱的婢女,怎么能肖想陆统帅麾下的得力干将呢?” “真是痴人说梦!别误了那将军的大好未来。” ………… 车帘很快放下,那张被顾砚书一直紧紧攥在手里擦手的丝巾,也被男人随意抛出。 卑贱的婢女? 顾砚书是在说她? 所以,他现在真的对她厌恶得不行? 苏九耳朵嗡嗡作响,心里仿佛无端生出几根藤曼,这些藤曼越缠越紧,让她难以呼吸。 “小九、小九……” “苏九姑娘,您跟属下回府吧。” 苏九大脑一阵眩晕,直到好一会儿,她才像突然坠入现实般,听清周围的声音。 简石一直在不远处,大声喊着,“小九,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墨离微微俯身,恭敬替苏九引路,而此时,镇远侯府门口早已没了那辆马车的踪迹。 苏九这才有一种,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是在做梦。 原来顾砚书……刚刚真的说了那些话? “嗯。”她轻应一声,扯着唇突兀地笑了笑。 以前她费尽心思,想让顾砚书厌恶她、想让顾砚书嫌弃她。 但顾砚书不为所动。 然而现在,她什么都没做,顾砚书却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似乎格外厌恶她。 苏九朝前走了几步,却突然意识到:不、不是,顾砚书不是突然变成这样的。 只是他是因为简石的出现?还是因为……那桑卓公主的原因呢? 墨离将苏九送进了清心阁的柴房,关门前,墨离低声道。 “苏九姑娘,世子很快就会回府了,劳累你受些苦了。” 苏九没有说话。 ‘吱呀’一声,墨离将房门紧紧合上,柴房里也顷刻间就变得昏暗起来。 苏九随处找个地方,就坐了下来,她捧着手里的玉牌看…… 这玉牌,是顾砚书离开时,又还给她的。 而墨离说顾砚书很快就会回来,但是当天晚上,顾砚书没有回来。 苏九在柴房待了一夜。 虽然正是酷暑的季节,但今天晚上,却格外寒冷,苏九甚至被冻醒好几次。 第二天,苏九睁开眼时,只觉得浑身钝痛,甚至就连头也晕晕沉沉的,格外不舒服。 但她一睁眼,就看到了顾砚书。 顾砚书站在她面前,手里正拿着那两块玉牌,在仔细打量着什么。 苏九一激灵,忙从地上爬起来,“世子,这玉牌是奴婢的。” 有了昨天抢玉牌,但玉牌最后却被顾砚书折断的经历,苏九不敢轻举妄动。 “这玉牌是你的?”顾砚书偏头,冷不丁地看向苏九。 男人双目赤红,眼眶下甚至泛着大片的乌青,像是一夜没睡。 苏九垂了垂眼眸,声音有些沙哑,“是。这确实是奴婢的。” “可是,我怎么听震远军的人说,这玉牌一直都在简石身上?” “苏九,你能解释这玉牌,为什么会一直在简石身上吗?” 顾砚书定定看向苏九,他指尖轻捻,将手里的玉牌轻轻转动。 男人随意又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得苏九生出一阵寒意。 她不知道顾砚书想问什么,也不知道顾砚书都知道些什么。 她咬着唇,一言不发。 顾砚书却在这时,又继续朝她走来,“苏九。” 男人走至她跟前,用玉牌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不紧不慢地逼近她,询问道。 “若我与简石出事,你救谁?” 苏九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顾砚书。 顾砚书眸光微闪,这才又重新换了个说词。 “又或者,本世子想知道……苏九,在你心里,我与简石,谁更重要?” “我与简石,你选谁?” 第136章 是不是忘了?我唇上的伤是你咬的! 男人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睨着苏九,两人鼻尖的距离,仅有一个拇指宽度那么短。 离得太近,苏九甚至还能闻到,从男人身上传来的香味。 除了男人独特的清香,苏九还闻到了一股别的味道。 一股皂荚的香味。 这不是顾砚书一贯沐浴时,使用的味道。 所以,顾砚书昨晚没回府? 他甚至,还在外面沐浴了? 而他昨天和桑卓公主去的地方,是豫林园。 这个地方,苏九也与顾砚书一起去过,甚至两人还…… 想到什么,苏九眼眸微垂,低垂的眼角飞快闪过一抹受伤。 顾砚书是喜欢上那桑卓公主了? 毕竟,他一直不喜欢和女人接触,但是昨天,他不光陪桑卓去看荷花。 甚至,他还主动和桑卓走得那么近,同坐一辆马车。 苏九低着头没有说话,顾砚书却以为,苏九是不愿意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眸色暗了几分,空闲的大手,猛地往苏九腰间拽去,“苏九!” 顾砚书低吼一声,他将苏九往自己怀里拽来,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我再问你一遍,你选谁?” “在你心里我与简石,究竟谁更重要?” 男人气息不稳,低沉到近乎嘶吼的嗓音里,除了质问还夹杂着几分侵略和占有的意味。 因此即便不抬头看顾砚书,苏九也知道,此时男人是什么表情。 她垂了垂眼眸,脸上带着疏离的神色,“世子,奴婢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 “苏九,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顾砚书咬牙切齿,清冷的声音也染上浓浓的盛怒和妒意。 如果说,刚刚男人还刻意掩饰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那么现在,他几乎全部袒露,毫不顾忌地将自己的情绪,一一展露在苏九面前。 苏九不抬头看他,他更是伸手,一把将苏九的下巴掐起,越发逼近她,一字一句道。 “苏九,本世子命令你回答我这个问题!” “在你心里,到底谁更重要?” 是简石? 还是他? 又或者,在她心里,从始至终就没有他的位置。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就是简石? 也只有简石? 顾砚书双眸赤红,他紧紧盯着苏九,想要一个答案的疯癫模样,看得苏九眸光微闪。 苏九从来没有见过顾砚书这副模样。 她一下愣住。 下一秒,顾砚书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他双手捧着苏九的后脑,一个吻蛮横又强势地袭上她的唇。 哦不,这个甚至不能称之为吻。 因为男人袭上她的唇后,除了强劲又凶狠的碾压外,便再没有别的动作。 苏九只觉得唇瓣火辣辣的疼。 “唔……顾砚书,你放开我!” 苏九费力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身上的男人,无奈,她只好张口咬上顾砚书的唇瓣。 她咬破顾砚书的唇瓣,血腥味在两人口中弥漫。 但无论她如何咬,血腥味如何浓烈,顾砚书也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甚至他仿佛察觉到苏九想逃离的意味后,还吻得越来越狠。 他禁锢着苏九腰间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随着时间的流逝,苏九总有一种,她随时都会在顾砚书怀里晕厥的错觉。 但好在,在最后的关键时刻,顾砚书放开了她。 “呼~呼~”男人松开她,苏九便立马朝后退去,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气。 而她对面,顾砚书没有丝毫不适。 他抬手,擦了擦唇角流出的血迹,血迹晕上他的唇,他甚至还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口。 见他这样,苏九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顾砚书……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他可是传闻中的端方君子啊。 察觉苏九的视线,顾砚书咧着唇轻笑,落在苏九身上的目光,却寒气十足。 “苏九,我给你十秒钟时间,如果你还不解释,那我们就继续刚刚的事情!” “这一次,我们可以不用停下来了。” “解释?解释什么?”苏九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砚书没解释,只定定看着苏九,“十!” “九!” “八!” 苏九想起来了,顾砚书是让她解释,为什么她的玉牌,会在简石手里。 她咬了咬唇,看着顾砚书脸上挂着的冷戾笑意,大脑飞速运转。 她能告诉顾砚书,那块玉牌是她曾经为简石葬父时,典当出去的吗? 顾砚书会不会更生气? 还有,顾砚书要是知道她曾经与简石有过约定,简石就是她曾经说的那名相好…… 顾砚书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将她的玉牌给毁了呢? “二!” “一!” 顾砚书轻轻吐出最后一个数字,他歪了歪头,语气森冷、没有半分温度,“苏九,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还是说,你也很喜欢刚刚那个吻?想再来一次?”男人抬脚,缓缓朝苏九的方向走去。 苏九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世子,奴婢不喜欢。” 见顾砚书迈着脚朝她走来,她忙大喊了一声,“这玉牌是简石偷去的。” 她眨了眨眼,故作镇定地迎上顾砚书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我与简石曾在一个村子里长大,当年他父亲去世,他没钱安葬,所以他偷了我这块玉牌去换钱,为他父亲安葬……” 无论是昨天还是今天,苏九都能感觉到,顾砚书很生气。 而男人生气的原因,就是因为简石。 也许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所以顾砚书不愿她身边出现别的男人,更不愿她和简石私会、私奔……虽然她并没有。 但顾砚书误会了这件事,甚至还气到将那玉牌掰成了两半。 所以,苏九绝不能让顾砚书知道,她与简石的这段过往。 当然,如果是以前,苏九一定不会刻意隐瞒,反而还会将事实一一说给顾砚书听。 毕竟,正如简石说的那样。 她还是想离开侯府,她想离开顾砚书…… 但现在,还不行。 苏九担心顾砚书知道事实后,会把她本就断成两块的玉牌,毁得更严重。 苏九‘解释’完,便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向顾砚书。 “所以世子,你能把那枚玉牌还给奴婢吗?” “那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他们曾经交代我,让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它弄丢、弄坏……” 弄坏…… 顾砚书已经将它弄坏了。 苏九顿了顿,唯恐自己说的这句话会惹顾砚书生气,那玉牌会出什么差错…… 她大着胆子,缓缓朝男人走去。 “世子,昨天是您误会我和简石的关系了。” “您把玉牌还给奴婢,别生气了好吗?” 苏九刻意掐低嗓音,声音娇柔似水,见顾砚书唇角还有血迹渗出。 她更是踮起脚尖,用袖口将男人唇角的血迹,轻轻拭去。 想到曾经在青楼里,那些女子哄男人时说的话,苏九小心翼翼往男人怀里靠去,继续娇声道。 “您要是生气了,奴婢会很伤心的。而且看到你受伤,奴婢的心就跟被刀子剜了一刀似的,难受得紧……” “是吗?”顾砚书伸手,将靠在自己怀里的苏九,一把拉了出来。 苏九水雾氤氲的眼睛,直直迎上顾砚书的眸色。 “是……”她点点头,还想说她很难过,顾砚书的声音,便幽幽响起。 “可是苏九,你是不是忘了,我唇上的伤,就是你咬的?” “你如果真这么心疼,刚刚又怎么会咬得这么狠?” “嗯?” 第137章 一定要让他们‘旧情复燃\\’! 听到顾砚书的话,苏九这才猛地意识到什么。 是啊,顾砚书唇上的伤,就是她咬的。 那她刚刚还说她心疼…… 刹那间,苏九脸色爆红,有一种谎言被当面拆穿的羞耻和不知所措。 她紧紧低着头,脚步不停地朝后撤去,想逃避顾砚书的质问。 但她刚朝后退了一步,顾砚书便紧随其后,又朝她的方向进了一步。 两人你进我退,有来有往。 也正是因为这样,两人的距离,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 唯一变的,便是当下掌控主动权的人,换成了顾砚书。 见男人步步紧逼,苏九开始后悔,她刚刚就不应该学青楼里那些招数。 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九眉头微蹙,眼里都是懊悔的神色,但顾砚书却仿佛没有看到苏九的异样。 苏九退到墙角,退无可退后,男人伸出大拇指,在苏九唇上轻轻摩挲。 “苏九,还有一个问题,你没有回答我。” 男人指腹冰凉,抚上苏九的唇瓣时,还是令苏九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还有一个问题? 顾砚书问的是:他和简石,她选谁?在她心里,他与简石,谁更重要? 这个问题,对顾砚书而言,很重要吗? 苏九睫毛轻颤,心脏‘扑通、扑通’疯狂跳动。 “世子,奴婢刚刚的回答,已经可以回答你那个问题了……”苏九低声轻喃。 她说顾砚书误会她了,她与简石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在她心里,自然是顾砚书更重要,那顾砚书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询问这个问题…… “苏九,我要你亲口回答。” 苏九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困惑,顾砚书的声音,便仿佛未卜先知般,继续响起。 “苏九,你要你亲口回答,在你心里,究竟是我重要,还是简石重要?” “又或者,我与简石,你选谁?” 仿佛怕惊到什么般,顾砚书的声音放得又缓又慢,温润到了极致,语气里都夹杂着轻哄的意味。 察觉这一点,苏九心跳逐渐加快,“世子……” 她咬了咬唇,正欲回答顾砚书的话,顾砚书便在这时伸手,将她的下巴轻轻挑起。 “苏九,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他要苏九亲口说:在她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说,刚刚听到男人语气里的轻哄和珍视,苏九心跳在逐渐加快。 那么现在,在看到男人眸色里的渴望和小心翼翼后,苏九整颗心都仿佛停止跳动…… 顾砚书好像很在乎她? 苏九愣愣看着顾砚书,顾砚书挑着她的下巴越发用力。 “苏九,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 难道,在苏九心里,是简石更重要? 她刚刚是在想简石? 顾砚书紧抿着唇,胸腔里仿佛有无数暴戾的分子在蔓延…… “世子,在奴婢心里,您最重要。”苏九仰头,一字一句道。 她定定看向顾砚书,这一刻,她也很想询问顾砚书:那她呢? 在他心里,她是不是也很重要? 但苏九张了张唇,还是没将这句话问出来。 顾砚书也在听到苏九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人宛若僵住一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嗯。”他点点头,眼皮轻颤,身体的某处地方,仿佛生出无限凉意,将他浑身的烦躁和暴戾,全部吹散。 即使他知道,苏九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待商榷,但这也不妨碍,顾砚书听到这句话时,无比愉悦的心情…… “苏九……”顾砚书唇角微扬。 咚咚!! 顾砚书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外便传来墨离刻意压低嗓音的声音。 “世子,桑卓公主来了!” 闻言,苏九一下回神。 桑卓公主? 她仰头,直直看向顾砚书,眼里带着困惑和疑问。 “世子,她……” “苏九,不该问的别问。”顾砚书低头看向苏九,眼里布满警告。 他打断苏九的话,又宛若逗小猫似的,伸手在苏九下巴处轻轻挠了挠。 “好了!你今天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苏九,以后别再发生像昨天那样的事了。” “而且你以后,必须离简石远点,不许再和他见面……” 像昨天那样,吃醋到令他发疯的场景,顾砚书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是……世子,奴婢知道了。”苏九低声应答。 见顾砚书准备离开,苏九忙上前拦住他,“世子,奴婢的玉牌你是不是可以还给奴婢了。” 顾砚书握紧玉牌,定定看着苏九,“这玉牌断了,我替你修好。” “等玉牌修好了,我再将它还给你。” 顾砚书丢下这句话,对着苏九弯了弯唇,就离开了柴房。 最后,只剩苏九一个人待在柴房里。 隔着房门,苏九听到顾砚书渐行渐远的步伐,以及他故作温润的嗓音。 “桑卓公主,不知今日您想去哪里玩?” ………… 宜兰居。 “主子,那桑卓公主今日又来了!” 房间里,一个穿着粗布、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 白衣女子坐在床前,正拿着一只荷包缝制,听到男人的话,她手里的针,突然失误地刺向自己的食指。 “嘶……”她惊呼一声。 闻言,男人将头低得更低了。 “主子,我们是不是该改变策略,转而去对付那桑卓公主了?”见女子久久没有发话,男人低声询问道。 “呵,对付她?”白衣女子下床,一步步走至窗前,打开窗前的一张纸条,递给那男子道。 “你自己看,自从这公主出现,顾砚书身边都死多少女人了?” 男人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三十二人。 他瞪圆了眼睛,一脸惊诧,“这、怎么可能?!” 那西蔺国二公主才到上京几天,怎么可能杀了这么多人? “这是父亲传来的密报,不会有错。她已经杀了三十二名女子,所以我们不能主动招惹她。” “不光不能招惹她,我们还要离她远点,免得惹祸上身。” “毕竟她不光有私卫、有手段,甚至还受到皇上的袒护,惹上她,和找死没有区别。” “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世子会不会真让这个女人,成为世子妃……” 闻言,男人低头,眉头紧锁道,“是,属下记住了。”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这才继续问,“昨天交代你做的事,你都做好了?” “回主子,属下按您的吩咐,将苏九是镇远侯府婢女的消息,故意透露给简石,又刻意将简石引至后门处等候,所以昨天他确实与苏九撞上了,并且两人见面的场景,还被世子亲眼看到……” “呵。”听完男子说的话,白衣女子唇角微扬,嗓音温婉道。 “终于有件好消息了。” 等着吧。 她等着,顾砚书厌恶苏九。 毕竟,全天下没有一个男人能忍耐,自己身边的女人有过别的相好…… 更别说,那个人还是顾砚书。 至于那桑卓公主…… 她能对付一个苏九,自然也能对付第二个。 “继续监视苏九与简石。” “一定要让他们‘旧情复燃’,多增加他们相处的机会……” 第138章 玉牌里有东西! 清心阁。 顾砚书跟着桑卓离开了,苏九听到动静,还试探性地拉了拉柴房的门。 但柴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又被锁上了,苏九拉了一下,根本拉不动。 所以,顾砚书是真想关她三天、饿她三天?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刚刚为什么又会到柴房里,询问她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苏九姑娘,您是不是饿了?您稍等,属下马上就给您送饭进来……” 许是听到苏九拉门的动静,墨离贴近房门,低声说道。 没过一会儿功夫,墨离便打开房门,先是为苏九送来崭新的被褥,最后才又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 “苏九姑娘,您如果要去茅房的话,属下可以暂时送您出去。” 苏九听出他这句话的关键词。 她定定看着墨离,“墨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一会儿还要回柴房?” 墨离顿了顿没有说话。 苏九将目光落至,墨离放到桌上的盘子上,上面除了几个肉包和白米粥外,还有一壶茶水。 见状,苏九低声又问了句,“世子不是说关我三天,断水、断食三天吗?墨大哥这么做,就不怕被世子责罚吗?” 这一次,墨离微微俯身,没再像刚刚那样一句话都不说。 他低声解释,“这一切都是世子的吩咐,苏九姑娘不必担忧。” 也就是说,关柴房是顾砚书的吩咐,送吃食和新被褥也是顾砚书的吩咐。 苏九有些不明白,顾砚书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顾砚书想惩罚她,那又为什么要给她送吃食和新被褥呢? 她抿了抿唇,坐在桌前,“我知道了,谢谢墨大哥。” 见苏九似有些不悦,墨离张了张口,“苏九姑娘,世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墨侍卫、您在吗?” 墨离的话刚说到一半,院子里就突然传来,一个婆子高声呼唤的声音。 苏九有些好奇地朝门外看去,墨离低声解释,“应当是张嬷嬷将世子要的丫鬟,给送过来了。” 世子要的丫鬟? 苏九心里闪过一抹惊疑,顾砚书主动找张嬷嬷要丫鬟了? 他不再厌女了? “苏九姑娘,您先吃着,待我安顿好院子里那些人,再来将盘子收回去。” “嗯。”苏九轻应一声,墨离也很快就将柴房的门合上,走到了院子里。 即使隔着房门,苏九都听到,墨离在院子里与张嬷嬷交谈的声音。 张嬷嬷送来十个婢女,墨离留下了四人,并且他还将这四人,全部安置在苏九隔壁。 而这四人,有人在书房伺候、有人负责打扫院子,还有人负责替顾砚书准备早膳…… 苏九听到屋外的动静,眉梢上扬了几分:所以,顾砚书是真不再厌女了? ………… “世子,属下已经找遍了全上京的玉器行,但是没有一家玉器行能修补得了这枚玉牌。” “那些掌柜们都说,除非以金器或银器镶嵌在玉石上,否则便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修补……” 豪华雅间内,墨方低着头,将用方帕包着的两块断裂的玉牌,递到顾砚书面前。 顾砚书眉头微蹙,“修不了?” 他伸手接过玉牌,能看到玉牌上,还粘着一些透明的物质。 他知道,这是玉器行修补玉器时,一贯使用的粘稠物。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试过以粘稠物,粘补这枚玉牌的办法了。 只是,这玉牌仍旧无法粘上。 “是!”墨方恭敬应答。 这些天,他一直没有回府,并不知道昨天都发生了什么。 他仰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顾砚书手里的玉牌。 “世子,这玉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属下见镇远侯府的库房里,也有很多类似的玉牌啊。” “为什么一定要将这断裂的玉牌修补好呢?” 顾砚书捻起手里的玉牌仔细打量,确实,这玉牌是最普通的玉质所制,没什么特殊的。 但偏偏,这是苏九父母留给苏九的东西。 所以,他必须得将这断裂的玉牌给修补好。 想到这里,顾砚书突然灵光一现,他握紧手里的玉牌仔细打量。 “这绝不是普通的玉。”顾砚书喃喃出声。 墨方仰头,一脸不解,“啊?它不是普通的玉,那它会是什么玉啊?” 顾砚书继续解释,“如果它真是普通的玉,那怎么会无法修补呢?” 无论什么玉,上京的几家玉器行都有办法,将断裂的地方修补得毫无痕迹。 也正是因为这样,顾砚书才会对苏九说,一定能将玉牌修补得看不出半分裂缝。 然而现在,这枚玉牌却无法修补? 顾砚书看着手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玉牌,眸光逐渐变暗。 “去找江淮。” “是。”墨方拱手,又一脸犹豫地仰头道。 “可是世子,那、那桑卓公主怎么办?” 顾砚书表情未变,神色却越发冷冽道,“她不是忙着对付人吗?” “我们走,不必管她。” 江淮的别院。 顾砚书与墨方驾马至此,就听院子里一如既往的传来丝竹与男女的欢笑声。 墨方翻身下马后,熟络又自然地上前,准备叩门。 顾砚书叫住他,“不必了,你在门外等我。” 以往叩门都是为了告诉江淮,让江淮将里面的女子全部清场。 现如今……倒是不能清了。 顾砚书紧抿着唇,推门朝院子里走去。 而此时,院子里除了江淮和几名穿着艳丽的女子外,还有好几名男子。 江淮远远看到顾砚书走近,便连忙招手,示意抚琴、跳舞的几名女子。 “快快快,你们都先下去!我不叫你,你们都别上来。” 江淮一边说,一边起身整理着衣衫,大步朝顾砚书走去。 “砚书兄……” 顾砚书走来,看到正欲离开的一众女子,他眉头无意识地蹙了蹙。 “不用叫她们走了。” 随即,他表情‘自然’又十分娴熟的,坐到其中一个空的位置上,对江淮道。 “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江淮愣愣地看着顾砚书,见顾砚书没有半分不适,他表情木讷地问。 “砚书兄,难道你……” 虽然顾砚书多次带着苏九参加聚会,想证明他早已和普通人一样,不再厌女。 这一方法也确实奏效,至少朝堂上,不会有人再拿着这个把柄,刻意针对顾砚书。 但作为顾砚书少有的几个好友之一,江淮还是不相信,顾砚书会这么容易,就摆脱那童年阴影。 因此,只要顾砚书出现的场景,他都是能将女子清出,就将女子清出。 以前顾砚书可没说,不让他清场,怎么今天…… 江淮有心想问什么,却在看到坐在旁边的其余男子后,顿了顿改口对几人道。 “诸位公子,顾世子找我定是有要紧事,我们改日再聚。届时,江某再亲自向几位公子赔罪……” “江三公子说笑了,一点小事何须赔罪……” “请!”江淮将几人请走后,又让那些女子全部退下,才坐至顾砚书对面。 “砚书兄有何事找我?” 顾砚书将两枚断开的玉牌拿出,“你可知用什么办法,能将这玉牌修复完整?” “这还不简单吗?这玉满上京……”江淮还想说,这玉满上京的人都能修,却在想到什么后,一脸认真地询问顾砚书。 “砚书兄的意思是,满上京的玉器行都无法修补这玉?” “嗯。”顾砚书轻应一声。 江淮将玉拿起,仔细打量,“真是奇了怪了。这玉看着普通,应该不难修补才是啊……” 顾砚书紧紧盯着他,见他捧着玉牌的动作有些危险,还是忍不住提醒。 “你小心些,别把它摔了。” 顾砚书话音刚落,江淮手里的玉便突然掉在地上。 ‘咚’的一声! 这下原本一分为二的玉,便彻底四分五裂。 江淮整个人都僵住了,“砚、砚书兄……” 顾砚书‘哗’的一下站起来,大步走至江淮跟前。 玉全部碎在江淮脚下,顾砚书蹲下身子,就开始捡地上裂开的玉。 见他如此小心翼翼,江淮自知理亏,连忙出声解释。 “砚书兄,我不是故意的……” “这玉里有东西!”顾砚书将碎开的玉捧起,递到江淮面前。 “你看,这是什么?” 第139章 想到浑身骨头都在痒…… 玉牌碎成了好几块,而其中一块,却夹杂着一些乌黑的斑驳。 江淮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顾砚书,又低头看了看顾砚书手里的玉,一脸茫然地问。 “这就是块有杂质的玉,里面还有东西吗?” 江淮一边说,还一边伸手继续翻看着顾砚书手里的那块碎玉,他还想再看得仔细些,顾砚书却避开他的触碰道。 “有。”顾砚书眉头微蹙,定定看着玉上的斑驳,一字一句道。 “这里面是字!” 而且里面还是两个字:子芹。 顾砚书已经将字认出来了。 这两个字格外熟悉,他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也正是因为这样,顾砚书才能一眼,就将碎玉上的字认出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巾,将碎掉的几块玉,仔细包了起来。 “没什么事了,你继续玩吧。” 他抬脚准备离开,江淮却突然叫住他,“砚书兄,你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也许有人能将这些碎掉的玉,全部粘合回去。” 顾砚书顿在原地,偏头朝江淮看去问,“谁?” 啪啪!! 江淮拍了拍手掌,“绿儿,你上来。” 很快,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抱着一把琴,缓缓走来。 “江公子,顾世子……”女子俯身行礼,画着浓妆的脸上都是窃喜和羞涩的表情。 江淮见怪不怪,正想说什么,却又偏头小声询问顾砚书道。 “砚书兄,她家以前就是玉器行的,在修补玉这方面有奇招。我打算让她给你看看,你、你要不要暂时离开一会儿?” 看到抱琴的女子,频繁抬头朝他看来的样子,顾砚书眼底掠过几分不适和烦躁。 他将方巾递给江淮,正想接受江淮的好意,却在不经意瞥到院墙的一处后,改口道。 “不必了,你让她上前来看吧。” 顾砚书又将方巾收了回去。 江淮觉得诧异,却还是什么都没问。 他招了招手,“绿儿,你上前来。你看看这玉,你还能不能修补得完好无损?” 绿儿颔首,脸颊酡红地应了声,“是。” 对方可是顾世子啊。 满上京都在传,他是最厌恶女子的,怎么今日他却不排斥她呢? 绿儿不禁浮想联翩,甚至就连走到顾砚书面前,查看那碎掉的玉时,也有意无意地往顾砚书身上靠去。 “绿儿,你看得怎么样了?”江淮看出绿儿的心思,还想将两人分开些。 他特意走到顾砚书面前,想将顾砚书往自己身后拽去,但他拽了拽……顾砚书没动。 江淮,“?” 发现自己的心思被揭穿,绿儿连忙朝后退了一步,满脸羞愧地解释道。 “江公子、顾世子,奴家已经看过了。因为这玉用了特殊的药剂涂抹,所以一旦断开便再也粘不回去。” “奴家家传有一特殊的方法,可以将这药剂洗干净,让它成功粘合。” 顾砚书太阳穴一阵阵的凸起,好在他的忍耐,是有价值的。 听到这话,他紧绷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江淮也脸色一喜,急忙开口道,“那你快用那特殊的方法,把这药剂洗掉……” “只要你能将这玉粘合好,好处少不了你的。” 闻言,绿儿又看了看顾砚书,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意。 “是,奴家一定会将这玉粘合完毕的。” 绿儿低头,一步步走至顾砚书面前,摊出自己的双手道。 “世子,您可以将这玉交给奴家了。” 见她靠近,顾砚书微微蹙眉。 他将玉递给绿儿,绿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将包着丝巾的玉,全部放至桌上…… 修补需要时间,江淮还想邀请顾砚书进屋喝酒,顾砚书却拒绝了。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看着。” 他脚步未动,目光始终落在绿儿修补玉器的双手上。 绿儿窃喜,江淮却眨了眨眼睛,不禁凑到顾砚书耳边问。 “砚书兄,不是吧?你厌女的隐疾真的好了?” “而且,你现在不对苏九姑娘情有独钟了?” 顾砚书的目光始终落在那桌上的玉牌上,并未搭理江淮。 江淮便继续问,“我听说,那西蔺国二公主看上了你,这些日子她一直缠着你、想嫁给你?” “而你也没有拒绝,难道,你也看上那残暴公主了?” 那桑卓公主进京不过几天,她的手下就秘密处置了三十多名女子,并且还没留下任何把柄。 这心机、这手段,难怪能守得住一座城池了。 只是……对方太过阴险,江淮不相信,顾砚书会看上这样的女子。 江淮定定看着顾砚书,顾砚书飞快扫了一眼,院中的一个角落后,低声对江淮道。 “我受皇命,不得不陪她玩。” “另外,她的人跟到你府上了,你说话小心些。” 她的人? 桑卓的人? 闻言,江淮顿时愣在原地,也立马明白,顾砚书今天有些异样的原因了。 那桑卓公主虽是西蔺国、是他们战败国送来和亲,以示两国友好的棋子。 但,桑卓公主深受西蔺国国王喜爱,若她真和亲到他们大魏…… 西蔺便愿以二十座城池做嫁妆。 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使桑卓的人在上京胡来,杀了那么多人,皇上也对此视若无睹。 对于这种有人撑腰又恶毒到极致的女人,江淮避之不及。 他僵着身子站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询问顾砚书。 “砚、砚书兄,那、那人还在那里吗?” 顾砚书目不斜视道,“他早就走了。” 扑通!! 江淮瞬间瘫软在地,“那就好、那就好。” 他掏出折扇,不停念叨,“否则我命休矣啊……” 两人交谈这段时间,绿儿也将碎掉的玉牌,全部粘合完整,看不出任何破损了。 她拿着玉,一脸欢喜地朝顾砚书走去,声音娇媚道。 “顾世子,奴家已经将你的玉全部粘合好了。” 绿儿低着头,脸上布满羞意。 顾砚书低头看去,确实,那碎掉的玉,已经全部被她粘合完整。 并且,那有着乌黑斑驳的玉,也被她放到从前的位置。 从外表看去,压根就看不出这玉牌里,竟然还夹杂着两个字。 玉牌修好了,苏九也该高兴了吧? 顾砚书烦躁的情绪,终于被一股凉风吹散了些。 “多谢。”顾砚书看了一眼江淮,江淮伸手,从绿儿手里将那块玉牌接了过来。 随即,顾砚书又拿出一块质量上乘的玉,递给绿儿,“这是报酬!” 绿儿家族世代与玉打交道,她自然能看出顾砚书给的玉,比她修补的玉要昂贵百倍不止。 她眨眨眼,不明白顾砚书为什么会给她这么大的报酬。 但很快,她便想到什么,脸上的羞意越来越浓。 顾砚书拿着玉牌出门,江淮送他至门口。 翻身上马时,顾砚书又让墨方拿出一袋银钱,递给江淮道。 “将绿儿赶走,再把这袋银钱给她。另外,对外就说她得罪了我,所以你才要将她赶走的。” 江淮愣了愣,但他很快就明白,顾砚书这么做的目的。 “砚书兄,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桑卓公主处置的三十二名女人中,有大半都是因为顾砚书。 所以,若想保住绿儿的命,就必须这么做。 高头大马上,顾砚书轻应一声,“嗯。” 他将玉牌小心放入怀中,拉紧缰绳后,就夹紧马腹冲了出去,墨方紧随其后。 两人很快回到镇远侯府。 “苏九呢?” 顾砚书一进清心阁,墨离便发现男人脸色难看,似是在强忍什么。 他连忙招手,让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全部退下后,才靠近顾砚书低声道。 “世子,苏九姑娘还在柴房。” “嗯。”顾砚书轻应一声,大步朝柴房走去。 这一刻,他格外想念苏九,想到浑身骨头都在痒。 这股痒意,让他迫切想对苏九做什么,好缓解他浑身的烦躁和不悦…… 第140章 小九儿,想我吗? 看到顾砚书脸上少有的急切和烦躁,墨离下意识拉住随后走进的墨方,眼神示意:发生什么事了? 墨方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世子只是去了趟江三公子的住所,就变成这样了……” 一定是和女人有关。 墨离立马得出这一点。 再联想到,顾砚书身上的脂粉味,墨离便越发肯定,顾砚书一定是在外面,和哪个女人近距离接触了。 顾砚书身上少有脂粉味,所以刚刚他从墨离身边走过时,墨离便敏锐地嗅到了这一点。 他拉住想继续朝前走去的墨方,“去备水,世子一会儿要沐浴。” 说完,他也跟着朝院落的一处隐秘角落走去。 此时,这角落里正规规矩矩地站着,张嬷嬷带来的那四名丫鬟。 墨离冷着脸,“世子回府,有要紧事询问苏九。所以,你们所有人都在此等候,不得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此处一步。” “若有违者,即刻逐出侯府。” 听到墨离的话,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连忙行礼。 “是,奴婢谨遵墨侍卫教诲。” ………… 咚咚咚。 柴房里,苏九百无聊赖地躺在新被褥上,突然听到房门下锁的声音,她还感到有些奇怪。 还没到放饭的时间,这门怎么就要打开了? 她翻了个身,偏头朝门外看去。 ‘吱呀’一声,房门很快打开。 一袭青衫,清冷端方、俊美儒雅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苏九眼前。 顾砚书? 他怎么又来了? 男人眉头紧蹙,犀利的目光在房间里转悠一圈后,很快便锁定到苏九的位置,大步朝苏九走来。 苏九下意识直起腰,准备从被褥里爬起来,“世子,您怎么……嗯~” 顾砚书刚一走至苏九面前,便伸出手,将苏九一把拽起,牢牢搂住。 男人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苏九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落入顾砚书的怀抱。 “世、世子,你怎么了?”顾砚书的手,强劲到宛若铁锢似的,苏九下意识挣扎起来。 “……您、您能先放开奴婢吗?” 顾砚书没放,他将头轻轻抵在苏九肩膀上,“别动,我就抱一会儿。”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苏九耳边幽幽响起,不似以往那般没有波澜,冰冷又无情。 这次的声音,就像只受了伤的小猫,在寻求安慰般惹人心疼。 想到这里,苏九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传来‘咚’的一声。 她立马顿在原地,没再动弹。 两人相拥在一起,苏九甚至能感受到,顾砚书喘息时喷至她肩膀上的热气。 她也能闻到,顾砚书身上传来的每一股香味。 和今天早上一样,除了男人一贯的清香外,还多了些别的味道。 而这一次,是女子脂粉的味道。 味道很浓、很刺鼻。 想到顾砚书是和桑卓一起离开的,苏九轻颤的心缓缓归于平静。 “世子……”您是喜欢上那桑卓公主了吗? 苏九张了张口,还是没将这句话问出来,转而改口问。 “世子,您的隐疾是彻底好了吗?今日墨离又新招了四个婢女进清心阁,让她们伺候你……” “所以,您不再厌恶女子了?”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的那点特殊,也不再特殊了?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不用在侯府待满两年,也能离开了? ……是不是也意味着,顾砚书也能像对她一样,对待其他女人? 如果能早些离开侯府,苏九应该是高兴的才对。 但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苏九竟然高兴不起来。 她抿了抿唇,紧张又不安地等着顾砚书的回答,但顾砚书……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安静地抱着苏九。 但没过一会儿功夫,他的双手便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明明是放至苏九腰间的手,却在缓缓向上爬动。 而本就将苏九锢得紧的男人,更是一点点用力,将苏九继续往他怀里压去。 两人几乎已经做到严丝合缝! 苏九能感受到,她与顾砚书的距离,正在一点点缩短…… 安静、逼仄的空间里,男人的呼吸声也越来越大。 “这些日子太忙了,小九儿,想我吗?” 顾砚书伸手,将刚刚用力想将其揉进自己身体里的苏九,一点点往后拉去。 他低头逼近苏九,高挺的鼻梁几乎要碰到苏九的鼻尖,男人身上的热气,也源源不断地往苏九身上窜去。 这股热气,像是还带着别的东西,让苏九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起来。 她仰头,眼也不眨地盯着眼前,儒雅、俊美的谦谦君子,心头狂跳。 “世、世子……” 她内心深处,似乎也猜到顾砚书这么问的目的,更甚至…… 她似乎还能预料到,顾砚书接下来的行为。 但不知是为了掩饰还是不想让顾砚书这么快如愿,苏九咽了咽口水后,低头‘平静’道。 “奴婢与您今天早上才见过,昨天也见过,所以奴婢怎么会想您呢?奴婢不……” 苏九正欲说出口的话,在此时突然戛然而止。 她仰头,布满水雾的黑眸,晶莹剔透、干净纯洁。 但女子娇媚的脸上,此时却布满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神色。 “世子、您、您这是做什么?” 苏九下意识将自己的手,从顾砚书手里抽走,睫毛轻颤,眼珠子不停地转悠,完全不敢将视线落至顾砚书身上。 顾砚书唇角微扬,心底的所有烦躁和不悦,终于也在此时全部化为情欲。 “我说的是它。” “小九儿,有没有想它?” 苏九虽然将自己的手,从顾砚书怀里抽走,但她整个人却还是被顾砚书牢牢禁锢在怀里。 听到男人说的这两句话,苏九脸颊如同被打翻的红色墨汁般,一点点被染红。 她想朝后退去,顾砚书却又俯身,继续朝她身上压来。 “乖九儿,告诉我,到底有没有想?” 苏九不说话,顾砚书便低头步步紧逼,一点点朝她身上压去。 “从七夕到现在,也有不少时日了,小九儿当真不想?” “还是……”顾砚书一边问,一边伸手轻轻抚上苏九的脸颊。 “小九儿是想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嗯?” 第141章 夜还长,还没到你累的时候! 男人垂眸,似云雾般浅薄的眸色,轻轻笼在苏九身上,眼底盛满了势在必得和玩味的笑意。 大有一种,苏九若不回答他这个问题,他便会想更多手段,继续‘磋磨’苏九。 想到这里,苏九呼吸一窒,心跳越来越快,心脏也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般,窒息、压迫。 她紧抿着唇,几乎下意识就避开顾砚书的目光。 “世子……” 苏九大脑飞速运转,再抬头看顾砚书时,便有意朝后倒去,与顾砚书保持些距离。 “世子,奴婢的玉牌呢?你修补好了吗?”她咬着唇,脸色逐渐变冷。 她知道,顾砚书今天一定没有帮她修补玉牌。 毕竟,他还要陪桑卓公主游玩,哪还会记得她这件小事。 况且,就算顾砚书真记得这件事,仅仅一天的时间,她的玉牌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修补好呢? 苏九知道,她这么快询问顾砚书,是有意为难、是在质问顾砚书。 而且她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而她一个婢女,又哪有资格质问、为难侯府世子? 又哪有资格给侯府世子脸色看? 但偏偏,苏九就是忍不住。 从昨天到今天,她心里一直憋屈,仿佛有一把火在她心底越烧越旺。 苏九甚至想到,顾砚书听到她的质问,脸色骤冷,甚至会甩开她,气愤得一走了之。 又或者,男人一定会各种嘲讽她…… 但,顾砚书没有。 男人的心情,似乎好到了极致。 他弯唇,浅浅地笑了笑,“小九儿,你转移话题的本事,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男人双眸含笑地望向苏九,没有半分不满或生气的样子。 甚至,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还伸出手在苏九鼻尖上,轻轻点了几下。 苏九,“……” 顾砚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脾气了? 苏九咬了咬唇,大着胆子将顾砚书的手,一把从她脸上拉下来,紧紧蹙眉道。 “世子,奴婢在和你说正经事,奴婢的玉牌,你到底什么时候……” “修好了。”顾砚书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即使自己的手,被苏九一把拉开,他也没有半分不悦。 他将怀里的玉牌小心拿出,递到苏九面前,含笑的嗓音清朗、悦耳。 “你看,是不是没有半分裂缝?” 完好无损的玉牌,赫然出现在苏九眼前,苏九眨巴眨巴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伸手,将顾砚书手里的玉牌接了过来,仰头看向顾砚书。 “世子,你这么快就把它修好了?” 顾砚书没有忘,要替她修补玉牌,而且她的玉佩确实看不出半分裂痕。 苏九心里的火,就这么无端熄灭了。 她仰头定定看向顾砚书,还有很多问题想问,顾砚书却扬了扬唇,伸手在她鼻尖上又轻轻点了一下。 “不生气了?” 生气? 苏九眸光微闪,心里平静的湖面,仿佛被抛下一块大石头般,惊涛骇浪。 她刚刚确实对顾砚书发火了。 是因为……桑卓?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想到这里,苏九呼吸一窒,整个人就像被冰水泼中似的,浑身冰凉。 苏九正僵住时,顾砚书俯身,将面前的苏九抱个满怀。 “小九儿,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男人欺身,低沉、沙哑的嗓音,全部轻泄在苏九耳边。 话里,满是蛊惑和诱导的气息。 顾砚书的话,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将苏九猛地拽入现实。 她睫毛轻颤,小心将手里的玉牌贴身放好后,才将自己的手,一点点往男人腰间的腰带抚去。 “世子,您想奴婢怎么报答你?”苏九低声,如小猫轻唤的嗓音,让顾砚书脊背一酥。 尤其,女子的手还不安分地往他腰间伸去…… 顾砚书仅有的一点自制力,全部烟消云散。 他低头,将怀里的苏九抱得更紧。 一个吻,一个夹杂着滚烫呼吸的吻,就这么落在苏九耳后。 苏九忍不住轻呼,“世子、别、别咬那里。” ………… 深夜,上京驿馆。 胡琴音袅袅,悠扬动听,一名穿着清凉的女子在屋里翩翩起舞,而她正对面,桑卓弹奏胡琴,大气、秀雅的脸上都是欣赏和愉悦的表情。 “公主,属下回来了。” 胡琴声中,突然夹杂着一名男子突兀的嗓音。 桑卓放下胡琴,屋里的女子却浑然不知,仍旧继续起舞。 直到乐声停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什么,忙跪在地上请罪。 “公主,奴婢知错!” 桑卓阔步从矮塌上站起来,眼也不抬地吩咐在旁边站着的其余女子。 “跳得不好,杀了吧。” 女子跪在地上苦苦哀嚎,“公主,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了奴婢。” 无论女子如何求饶,桑卓也没有更改主意。 没过一会儿,屋内再次恢复平静,桑卓定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赤脚抬起他的下巴问。 “如何?砚后来去见谁了?” 说好了陪她去玩,但男人却突然不见,一定是去见什么女人了。 桑卓眼里掠过一抹杀意。 男人将手里的资料,递到桑卓面前,“公主,顾世子后来去见了他的好友……” 将他在院里看到的事全部说出来,以翔才继续道。 “所以公主放心,顾世子并不是去见什么女人。属下后来才知道,那叫绿儿的还被赶出了院子,说是她得罪了顾世子……” 看着纸上关于江淮的信息,桑卓勾唇,朗声大笑道。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 “旁人都说,顾世子不近女色,但顾世子却从不排斥公主。而且,虽说外界传言,那叫苏九的是顾世子身边唯一的女人,可是她惹怒顾世子,还不是照样被打入了柴房。” “依属下看,公主才是那顾世子身边唯一的例外……” 以翔满脸得意地站起来,伸手覆在桑卓肩上,笑意盈盈道。 “所以公主,你一定能嫁给那顾世子。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你不必担忧。” 以翔一边说,他的手一边往桑卓身上抚去,而桑卓……没有拒绝。 “嗯……满上京我就看上了砚,我非他不嫁。他也必须非我不娶……” 一炷香后,最是关键的时刻,桑卓却像突然想到什么般,伸手拦住身上的男人。 “你、你现在去侯府,我要看看砚在做什么。” 砚会不会也和那女人,在做这档子事? 想到这一点,桑卓心里满是妒忌。 “公主……”以翔不满,还想继续拥着桑卓,却被桑卓一个冷眼制住。 他连忙起身,捡起自己的衣服后,飞身就往镇远侯府的方向飞去。 而此时,镇远侯府。 清心阁。 苏九整个人都坐进了浴桶里,顾砚书从后面将她环住,温声问。 “小九儿,烫不烫?水温合适吗?” 苏九乏力地偏头,幽怨又满含羞意的眸光,尽数落在顾砚书身上。 见状,顾砚书唇角微扬,捏住苏九放在浴桶上的手,十指交叉道。 “乖九儿,夜还长,还没到你累的时候!”男人俯身,在她耳边轻声低喃。 “今夜,有足够多的水,我们慢慢玩……” 第142章 别叫我世子,叫墨大哥! 顾砚书的房间里。 哗哗哗!! 浴桶里的水,全部洒出来,落到地面上、屏风上。 苏九蜷缩在浴桶的一角,闭着眼,不禁昏昏欲睡。 “起来,别在水里睡,会着凉!”顾砚书伸手拽了她一把,将她往浴桶外抱去。 苏九已经累到了极致。 她任由顾砚书将她从浴桶中抱起,整个人一动不动。 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顾砚书却抱着她,一边吻,一边朝房间的另一处走去…… 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墨离刻意压低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世子,院墙外有一个男人,一直鬼鬼祟祟在查找什么。墨方说,看这人的武功路数,不像我们大魏人。” 闻言,顾砚书眉头紧蹙,立马猜到这人是桑卓的人。 想到桑卓的手段,他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蜷缩在他身上,正闭眼发出绵长呼吸的苏九。 男人眼底,掠过一丝暖意。 再抬眼,暖意散去化为无边无际的寒冰。 “你出去与他对打,拖住他片刻,再让墨方穿上我的衣服去书房……” 这么晚来,桑卓想知道的事,一定与苏九有关。 “是,世子,属下这就去办。”墨离领命,很快就朝院子中央走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院墙外便传来刀剑打斗的声音。 趁着这个间隙,顾砚书打开衣柜,随意穿了件黑袍,又拿出披风将怀里的苏九,裹得严严实实。 他抱着苏九,大步朝门外走去。 ‘吱呀’一声,一股微风吹来,苏九疲倦地抬了抬眼皮,人也逐渐清醒。 “世……” 苏九刚张口,顾砚书的食指便轻轻抵在她唇边,低声道,“别说话。” 苏九眨眨眼,不明白顾砚书这是准备做什么。 但一丝不挂,突然从屋内转移到门外,苏九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突然想到,她从前和顾砚书在院中厮混的场景。 所以,顾砚书现在该不会是想…… 苏九喉咙一紧,下意识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她没再说话,顾砚书却因她的动作,整个人又僵了几分。 他下意识将抵在苏九唇间的手,猛地收回来,大步抱着苏九,朝柴房的方向走去。 两人刚走进柴房没过一会儿,打斗声便从院外传到了院中。 顾砚书就知道,光凭墨离一个人,是不可能拦住那西蔺国第一勇士——以翔的。 “世子,发生什么事了?”苏九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隐约听到,院子里似乎有什么人在打斗。 缩在顾砚书怀里,苏九近乎出于本能的伸手,紧紧搂住顾砚书的脖颈,脸上掠过一抹惊慌。 柴房里没有床,只有一些稻草和一床新被褥,此时新被褥正铺在稻草上。 顾砚书掀开被褥,将裹着披风的苏九放至稻草上,“硬吗?” 稻草硌得慌。 即使有顾砚书的披风垫在身下,苏九也觉得自己的后背,此时火辣辣的疼。 “嗯,很硬~硌得奴婢浑身疼。”她仰头,不解顾砚书为什么要将被褥拿开。 她静静看着顾砚书,眼眶湿润,脸上都是不解和委屈的神色。 就像一只可怜又无助的小奶猫。 见状,顾砚书唇角微扬,俊美端方的脸上,抿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他连披风和苏九一起,全部抱到自己怀里,与苏九换了个位置。 这样一来,便是他坐在稻草上,而苏九坐在他怀里。 哒、哒…… 听到门外传来的轻微脚步,顾砚书眸色一冷,他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牢牢盖在苏九身上。 “别怕,什么事都没有……” 话音落下,男人仰头,密密麻麻的吻,落至苏九脖颈处。 苏九娇声,“世子……” “别叫我世子,叫我墨大哥!”顾砚书蹙着眉,眼眸幽暗又隐忍不悦地在苏九耳边道。 墨大哥? 苏九不明所以,更不敢当着顾砚书的面,叫别的男人名字。 她一时愣住,然而下一秒,顾砚书就伸手,刻意往她腰间掐去。 “嘶。”疼痛传来,苏九忍不住呻吟出声。 “世……” “我说了,叫我墨大哥。我不生气。”顾砚书继续道。 见状,苏九更加不明所以,她低头满脸疑惑地看向顾砚书,顾砚书却在她耳边又说了句。 “就用你刚刚那个声音,唤我墨大哥。” 顾砚书幽深的目光落到门口,眼里冷光乍现。 门外那个人已经将墨离甩开了? 而此时,他就蹲守在门口。 若苏九不这么唤,那他与苏九今天晚上的事,就很难瞒过桑卓。 苏九难免受到伤害。 所以,他必须让苏九这么做。 想到这里,顾砚书心一横,伸手又在苏九腰间掐了一把。 “啊……”苏九耐不住疼,眼泪汪汪地看向顾砚书。 顾砚书是有什么恶趣味吗? 他为什么要让她在他怀里时,唤别的男人? 而且,她哪里叫得出来? 苏九低头,秀眉直蹙,此时正承受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而唇瓣都快被她咬破了,她也难以忍受顾砚书带来的‘掐腰之痛’。 苏九只好坐在顾砚书怀里,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唤,“墨、墨大哥……别这样,我疼!” 顾砚书单手撑在稻草上,听到苏九的话时,他眼底掠出一抹凶狠的光。 男人牙关紧咬,即使黑漆漆的环境里,也能看出他此时阴暗又愤懑的表情。 对此,苏九浑然不知。 她与顾砚书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从来没有这种,明明待在顾砚书怀里,却还要大声叫着别人名字的经历。 垂眸看到顾砚书明显让她继续的眼神,苏九咬咬牙,继续扬声道。 “墨大哥……” “轻、轻一点!” 男人明明说了不生气,但苏九却还是感受到了男人的火气。 男人脸色逐渐冰冷,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 苏九心底一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还是一字一句,继续低声唤着墨大哥…… 而此时,屋外。 以翔咬着牙,低骂一声后,就大步朝顾砚书的房间摸去。 夜深了,他相信顾砚书应该睡下了。 但他还没摸到顾砚书的房间,就看见一个房间里有亮光,而那亮光处,还站着两个人影。 “世子,属下无能,让那贼人跑了!”其中一名男人拱手,满脸恭敬。 听声音,以翔认出这说话的人,就是刚刚追捕他的那名侍卫。 所以,这顾世子还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以翔小心翼翼的走近,打算再听得仔细些,墨离突然大喊一声。 “什么人?” “世子,属下已经发了暗令,侯府的私卫很快就来了,您就在书房等着属下将那贼人抓住吧。” 一听这话,以翔撒腿就跑。 “擦!还想抓我,你们大魏国都是群傻子……” 飞出镇远侯府后,以翔一边往驿馆的方向飞,一边破口大骂。 殊不知,就在他身后,墨离正站在屋檐上,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大哥,人呢?”墨方很快也飞上来,询问墨离。 墨离紧紧蹙眉,看着消失在驿馆处的人影,脸色冷沉沉的。 “那人跑了。” 西蔺国的人,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 他们身为战败国,却还敢在他大魏国如此胡来…… 世子刚刚就该让他将人砍了! 第143章 浑身赤裸被发现! 第二天,书房。 “世子,昨夜那人最后消失的方向,是驿馆。一定是那桑卓公主,派他来打探什么情况的。” 那人故意将他甩开后,便在清心阁四处查找起来。 墨离将计就计,一直跟在男人身后,将这些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嗯。”顾砚书轻应一声,神色如常,脸上没有半分意外的神色。 他垂眸,认真翻看着桌上处理过的公务,想查找一份有关‘苏子芹’名字的案卷。 因为昨夜,他突然想到‘子芹’这个名字,他曾和苏九一起见过。 而且他还记起来,那案卷上的名字,正是‘苏子芹’。 恰好与苏九同姓。 而苏九父母留给苏九的玉牌里,又正好有‘子芹’这两个字。 所以,苏九与苏子芹……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顾砚书眸色渐深,心里隐隐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而对面,墨离见顾砚书不为所动,似乎并没有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的样子,便继续拱手道。 “世子,莫非昨夜的事,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顾砚书眼也不抬地说了句,“皇上早已下令,不许任何人得罪、惹怒桑卓公主。” “所以这件事,不算也得算。” 当然,他比其他人还多了个命令,那就是:陪桑卓公主玩。 “可是……”墨离冷肃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憋屈和不满的神色。 这桑卓的人,已经杀了他们大魏三十多名女子…… 对此,他心里一直像长了个疙瘩似的,难受至极。 而昨天,桑卓的人又偷偷摸摸找上清心阁,显然是想对世子身边的人下手。 而那人,极有可能是苏九。 所以,此时墨离心里除了不满和郁闷外,还有几分担忧。 若苏九姑娘出事,那世子…… 可现在,世子将苏九姑娘关进柴房,也正是为了保护苏九…… 墨离蹙眉,静静站在原地,没再多说什么,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比刚刚更憋屈了。 安静的书房内,顾砚书翻过一页手里的案卷后,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不会一直任由他们胡来的。这到底还是大魏,不是他们西蔺。” 苏九也不会一直躲着。 听到顾砚书的话,墨离立马明白,顾砚书俨然知道他心里在郁闷什么,所以眼下,是在替他解惑。 墨离想明白这一点,低头满脸认真地拱手道,“属下明白。” 咕咕、咕咕! 正在这时,窗外突然飞来一只信鸽,墨离大步上前,将信鸽上绑着的纸条取下,递给顾砚书。 “世子,是从西蔺国传来的消息。” 顾砚书打开纸条,将上面的消息全部看完后,抬眸看向墨离,幽声问。 “众所周知,西蔺国王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桑悦,一直待在皇宫。二女儿桑卓,一直驻守无妄城。” “依你之见,谁才是他最宠爱的女儿?” 墨离面露困惑,“世人都知道,西蔺国王最疼二公主。” 二公主便是桑卓。 顾砚书站起来,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墨离,“可事实是,西蔺国王最疼爱的人,是这位大公主桑悦。” 纸条上写着:桑悦公主名下已有三十座城池,现如今正在准备招婿事宜,以便日后好接西蔺国王的班。 “世子的意思是?”墨离蹙眉,仍旧有些不明白。 顾砚书唇角微扬,“若桑悦公主嫁入大魏,那桑卓公主……” “自然也就没用处了。”墨离面上一喜,连忙接了句。 “嗯。”顾砚书轻应一声,走近墨离,低声吩咐道。 “你立刻启程去西蔺国……” ………… “大家都听说了吧,苏九那贱人已经被世子厌弃,被关到了这柴房里,已经不吃不喝快两天了。” “呵呵呵,这么多天都没看到苏九的人影,这苏九该不会被活活饿死了吧?” “对了!阿梧,你前段时间不是说,世子送了很多好东西给苏九,还说苏九很快就会成为清心阁的女主人吗?!呵呵呵,你现在再看,苏九还会成为清心阁的女主人吗?” “依我看啊,她现在和一条狗没区别,想成为清心阁的女主人?呵呵呵,成为清心阁的看门狗还差不多……” 天色大亮时,顾砚书才肯放过苏九,让苏九踏实睡下。 所以此时,苏九正睡得舒服,却突然听到这些刻意拖长的嗓音,恶劣到了极致,扰人清梦。 她蹙着眉头,从睡梦中醒来,第一时间就分辨出说话之人的身份。 叫嚣得最厉害,明目张胆骂她是狗的人叫心莲。 她和苏九一样,都是由顾老夫人从府外找来,打算送给顾砚书‘开荤’的貌美丫头。 从苏九进府开始,心莲就一直和她不对付。 住在顾老夫人院子里那段时间,苏九没少受到,以心莲为首的丫鬟们的欺负。 只是后来,苏九成功住进清心阁后,连同心莲在内的其他女人,就都被顾老夫人送走了。 苏九以为,她和这几人,永远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她们竟然又遇到了。 而且,还是在顾砚书的清心阁内。 “嘶!”苏九扶着腰,迷迷糊糊从被褥里爬起来时,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此时浑身赤裸,连件小衣都没穿。 而且她待的地方还是柴房。 除了她身下的被褥,便只有硌人的稻草。 也就是说,她现在连件可以遮挡身体的东西都没有。 苏九,“……” 她紧咬着下唇,欲哭无泪的眼眸里,都是对顾砚书的控诉和不满。 这个男人真可恶! 哗哗哗。 不知什么时候,门外的议论声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门锁被解下的声音。 是墨离来了?! 苏九屏住呼吸,立马想到昨天夜里,顾砚书缠着她让她一次次叫墨大哥的场景。 也不知道墨离有没有听见? 想到这里,苏九脸色爆红,连忙将自己的身体钻到被子里。 “墨、墨大哥,你将食物放在桌上就行了,我、我一会儿吃。” 哒、哒、哒。 苏九话落,走进屋里的人却没有半点回应。 她让对方将吃食放在桌上,对方似乎也没有照办。 甚至,对方还迈着步伐,一步步朝她走来,“苏九姑娘,你是不舒服吗?” 是墨方的声音。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苏九紧抿着唇,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自己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我没事。我一个人待会儿就好了,你出去吧……” 话音未落,她头顶的被褥已经被人一把掀起。 下一秒,苏九浑身赤裸的样子,便彻底暴露…… 第144章 你心里在想谁? 被褥几乎被来人全部掀开,一瞬间,苏九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眼前的人。 凭借本能,她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把又将男人手里的被褥,往自己身上扯来。 她裹紧被子,美艳脱俗的脸上顿时又羞又怕。 她知道,自己刚刚一定全都‘暴露’了,“墨……” “墨什么?” 苏九开口,正想叫墨方出去,男人的声音便幽幽响起。 “你以为掀你被子的人是墨离,还是墨方?” “你心里在想谁?”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从苏九头顶传来。 是顾砚书? 苏九仰头朝眼前的男子看去,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一直高悬的心,终于缓缓落地。 真的是顾砚书,而不是墨方。 可是刚刚,她为什么还听到了墨方的声音? 吱呀! 苏九脑海里刚闪过这个疑问,房门被轻轻合拢的声音,便在这时传入苏九耳中。 苏九顺着声音看去,终于看到此时在门外站着、正背对着她的人影。 那是墨方。 所以,刚刚墨方只是在门外问话,走进来的人,一直都是顾砚书。 而掀她被褥的人,也是顾砚书。 “呼~”想到这里,苏九裹着被子,瞬间瘫坐在稻草上,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顾砚书眼眸微垂,居高临下地睨着苏九。 昨天晚上,她叫墨大哥倒是叫的娴熟又自然。 没有半分生涩。 而当初,他主动提出教她写字,她却果断拒绝,说她没有学写字的心思、写字费用昂贵,她不舍得。 但转头,苏九就去找墨离认字。 他当初既然说了教她写字,又怎么可能不教她认字。 所以,她舍近求远…… 为的一定不只是学认字,而是还存了些别的心思。 而这个心思…… 想到什么,顾砚书心里止不住的泛酸,心里又涨又涩,甚至……还隐隐泛疼。 见苏九仍旧没有回答,他紧抿着唇,冰冷的语气下意识加重了几分。 “苏九,你在想什么?没听到我刚刚的话吗?” 顾砚书眉头紧蹙,语气强硬,脸上也隐隐露出几分薄怒的情绪。 “奴婢听到了。”顾砚书语气不好,苏九的语气同样不好。 她梗着脖子,捏着堪堪盖住身体的被子,略带不满的目光落到顾砚书身上。 “世子,奴婢听到你的问题了!但是,你想让奴婢说什么?” “你想让奴婢说,奴婢就该立马想到,掀奴婢被子的人就是你!” “奴婢就该立马想到,走进这柴房的人是您,而不是其他人?” “毕竟,您可是上一秒还能与奴婢共赴云雨,下一秒就能将奴婢丢进柴房,让奴婢睡稻草的人……” 话音落下,苏九眼眶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她紧咬下唇,脸上的表情也在不知不觉间,从不满变成了委屈。 前几天,顾砚书从早忙到晚,苏九虽然很少看到他,但墨离接连不断的,将好东西全部送到苏九手里,苏九就有一种,每天都与顾砚书见面的感觉…… 从珍贵精致的布料,到当下时兴的衣裙、首饰,还有全部焕然一新的昂贵家具。 这些东西如流水似的,全部送到苏九手里,连外人都在想:顾砚书是不是想让苏九,做清心阁的女主人。 苏九又怎么会没想过呢? 她甚至在心里骂过顾砚书,骂顾砚书不遵守约定,甚至还想着如何拒绝顾砚书。 结果就几天的功夫,她就被顾砚书关进了柴房。 而在柴房里,她以为自己惹顾砚书生气,已经不得顾砚书喜欢了,顾砚书却又跑来柴房…… 他将断裂的玉牌修补好,甚至还和从前一样,那么痴迷她的身体…… 哦对,身体! 想到这里,关于顾砚书所有相驳的行为,似乎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顾砚书正是因为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所以才会想要时高高捧起,不想要时随意丢弃。 想到这里,苏九一颗心逐渐发凉: 明明她早就知道顾砚书就是看中她的身体,为什么她还是会因为,此时顾砚书看轻她的举动,而生气、不满? “苏九……”见苏九突然沉默,顾砚书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你怎么了?”他蹙眉,下意识低声问了句。 她怎么了? 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顾砚书了。 意识到这一点,苏九几乎下意识想掩盖这件事。 她想也不想的抬头,咬唇委屈又伤心地盯着顾砚书道。 “世子刚刚是在责怪奴婢吗?” 苏九一边问,一边不经意地将自己的被褥往下拉去,露出她白皙的锁骨和肩膀。 与此同时,她紧紧蜷缩在被子里的脚,也被她悄悄伸直,露到被子外面。 青楼里的教习嬷嬷曾教过她:当你不想回答一个男人的问题,或者想将自己做的什么错事,在男人面前蒙混过关时,就用美人计。 男人都会上当的。 如果能再加点让人心疼的表情,那男人就一定会对她千依百顺,甚至……永不盘问。 苏九一一做了。 她可能喜欢顾砚书这件事,她固执地又执拗的,不想让顾砚书知道。 “世子,是您先责怪奴婢,所以奴婢才口不择言,对你说出刚刚那些话的……” “奴婢以后不会再说那些话,惹您生气了。” “但是,您能不能答应奴婢,以后不要再对奴婢那么凶……” 苏九定定望向顾砚书,见男子神色松动,她更是刻意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表情越发娇媚、无助。 原本,顾砚书是不相信苏九说的那些话的。 她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但是……在看到苏九的表情、听到苏九说的最后一句话。 顾砚书一颗心,突然猛地颤了一下。 他是不是,真的对苏九太凶了? 苏九那么难过,他是不是该好好哄哄她? “我……”顾砚书蹙眉,已经在心里想,不如将桑卓的事全部告诉苏九。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苏九双手捏着被子,将原本裹至她脖子处的被子,一点点往下拉去。 而此时,被子已经被她拉至她胸前,露出她绝美的曲线。 顾砚书,“?” 他再仔细打量苏九,发现苏九身上的被子,也像是突然缩水了一样。 而原本能将苏九全部裹住的被子,此时,也只罩住了她身体的中间部位。 苏九露出双腿和胸前的大片肌肤,露出被褥的双腿,纤细、白嫩。 而此时,这双腿正弯曲着搭在泛着枯黄的稻草上,白得耀眼、迷人。 被子半遮不遮,半盖不盖,最能令人浮想联翩。 但,顾砚书是个例外。 他并没被眼前的美景吸引。 他敛眸定定看着苏九,立马确定苏九刚刚说的话、以及当下她做出的表情,都是假的。 她刻意在他面前演戏。 她是在骗他…… 第145章 她喜欢演,他就陪她演! 想到这里,顾砚书立马顿在原地,心里也涌起一百种想拆穿苏九的念头。 但最后,他还是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将面前的苏九往自己怀里搂来。 “我以后不会那么凶了。” 她真伤心时,他想让她开心。 那她假伤心时,他又怎么能拆穿她,让她的假伤心变成真伤心呢? 既然她喜欢演,那他就陪她演。 果不其然,窝在顾砚书怀里,苏九眼睛都笑眯了。 看来,她在青楼待的那三年,也不完全是浪费时间嘛。 苏九咧了咧唇,忍不住抬手朝男人腰间搂去,声音掐得更娇更柔、更委屈。 “世子,那您能不能放奴婢出去,奴婢不想再待在这柴房里了。” 教习嬷嬷说了,使了美人计、又让男人心疼,男人什么要求都会同意的。 对此,苏九坚信不疑。 哒!哒!哒! 顾砚书抬手,轻轻在苏九后背上拍着。 宛若哄小孩似的举动,让苏九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些,她弯了弯唇又继续道。 “奴婢以后不会再和简石见面,奴婢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世子,您就放奴婢出柴房吧。” “奴婢整天待在柴房里,都快闷坏了……” “你现在还不能出去!”顾砚书的手,仍旧在苏九后背上拍着。 甚至就连他的语气,也和刚刚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始终都夹杂着几分哄人的意味。 但…… 他拒绝了苏九。 闻言,苏九一下愣在原地,她突然在心里想:顾砚书没像教习嬷嬷说的那样,什么都依着她。 所以,是教习嬷嬷错了,还是…… 顾砚书压根就没中她的美人计,压根就没有心疼她? 苏九脸上的表情逐渐淡去,她从顾砚书怀里退出来,眼眸微垂。 “乖,你就继续待在柴房里……”见苏九从他怀里退出,顾砚书垂眸,嗓音温柔到了极致。 苏九仰头朝顾砚书看去。 此时,她裸露着的后背,被男人温热的大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 而男人眼神清明,似乎并没有发现,此时的她……浑身赤裸。 所以,她刚刚自以为成功的美人计,自以为成功让顾砚书心疼她的办法……其实压根就是失败的。 顾砚书……也是在骗她? 想到这里,苏九心脏没缘由地紧了紧。 她伸手,一把将顾砚书往自己怀里推了出来。 “既然世子不愿放奴婢出去,那世子现在来做什么?您走吧,就让奴婢,继续在这柴房里关着好了。” 苏九略带不悦的嗓音里,夹杂着她半真半假的情绪。 “苏九……”顾砚书一时不察,被苏九一把从怀里推了出来,他险些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苏九,“……” 她眨眨眼,将头往旁边偏了偏,只当没看到顾砚书当下的窘迫…… 咚咚! 顾砚书刚站稳,墨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世子,门房来报,说桑卓公主带着人进府了,还指明要找苏九姑娘。” 闻言,顾砚书眉头微蹙。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苏九,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桌上有干净的衣裙,你将它换上吧。” 说罢,男人转身大步走出柴房。 桑卓公主? 她是真黏上顾砚书了? 苏九低念一声,默默裹着被子到桌前,将干净的衣裙全部换上。 ………… “世子又去看苏九了,也不知道世子究竟有什么事,一定要问她。” “就是!昨天世子去了柴房,今天世子又去了……” “依我看,苏九那贱人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将世子引过去,好勾引世子……”生着一张圆脸,左脸长着一颗黑痣的心莲咬牙切齿道。 她满脸怒容,刚刚还你一句我一句正说个不停的几人,此时纷纷噤声。 几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莲儿,不如我们想个办法,像以前在老夫人院子里那样,好好收拾收拾苏九?” 离心莲最近的阿梧,一脸讨好地靠近心莲,低声密谋。 “毕竟,世子也不可能一直都待在清心阁,他绝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柴房靠窗的地方铺了稻草,我猜苏九那贱人,一定就是在那里睡的!不如我们搓破窗户纸,给她倒些粪水进去……” 顾砚书与墨方刚走至清心阁门口,就听到角落里传来的这句话。 墨方脸色‘哗’的一下,变得无比难看,“真是无法无天……” 他一个大跨步迈向旁边,正准备朝说话的几人走去,好好教训几人。 顾砚书便轻声叫住他,“不用管。” 男人负手而立,幽深的目光顺着清心阁的大门,远远望去。 “你去将苏九放出来。” “如果苏九没遇到生命危险,那你即使看到这几人欺负苏九,也不必管。” 话落,顾砚书大步走出清心阁,丝毫没给墨方反应的时间。 等墨方反应过来时,他的视线里,早已不见顾砚书的身影。 所以世子刚刚说的,都是认真的? 放苏九出来,好让那些人欺负苏九? 他没听错吧? 墨方眉头紧蹙,拿着钥匙满脸怀疑地朝柴房的方向走去。 咚咚。 “苏九姑娘,世子说您今天可以出来了。” 苏九刚穿上,顾砚书准备的丫鬟服饰,就听见墨方在门口低声说的这句话。 苏九,“?” 她可以出去了? 听到锁被解下的声音,苏九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她偏头,一脸好奇地问,“墨方,是世子同意放我出来了?” 墨方蹙眉,脸上仍旧有些迟疑,却还是低头颔首道,“是。” 他没再和苏九多言,拿着手里的锁,转身就朝角落里走去。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苏九眉梢上扬,眼里闪过一抹讶色。 难道,她的美人计……还是有用的? 正是上午,太阳初现的时候,金黄色的光打在人身上暖和极了,格外舒服。 “苏九,你怎么出来了?” “就是啊!你不是已经被世子关在柴房了吗?” “世子下令要关你三天,断食断水三天!苏九,你胆敢偷跑出来,违背世子的命令?” 苏九的脚,刚迈下第一层台阶,三四个穿着与她相同服饰的女子,便在这时围上来,将她团团围住。 甚至心莲还伸手,狠狠朝苏九胸前推了一把,咬牙切齿地问。 “苏九,你快说,你到底是怎么从柴房里逃出来的?” 苏九被心莲推了一把,正好撞到阿梧身上。 “哎呀,真恶心!”阿梧就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朝后退了好几步。 甚至,她也同样拐着胳膊,又狠狠朝苏九身上撞了一下。 苏九腰酸腿软,本就有些站不稳,眼下被两人这么一前一后地推攘,更是直接朝后摔去。 ‘咚’的一声,苏九滚下台阶,整个人摔向院子,摔到了平地上。 “嘶!”苏九摔在地上,下意识呻吟一声。 此时,她的左膝和手掌都被沙子搓破,疼得她呲牙咧嘴、面露痛色。 “你们……”苏九抬头,冷冷看向几人。 还不等她说出来,她眼前便出现一双布料华丽、样式精美的男款靴子。 是顾砚书? 苏九下意识仰头,朝眼前站着的男子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男人一身青袍,长身玉立,宛若谦谦君子。 他拧眉,低沉冰冷的嗓音,如布满杀意的利箭,撕破长空般,令人脊背生寒。 刹那间,连同心莲在内的四人,全部低着头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苏九心跳扑通、扑通,疯狂跳动着。 顾砚书……是在为她做主?想到这里,顾砚书立马顿在原地,心里也涌起一百种想拆穿苏九的念头。 但最后,他还是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将面前的苏九往自己怀里搂来。 “我以后不会那么凶了。” 她真伤心时,他想让她开心。 那她假伤心时,他又怎么能拆穿她,让她的假伤心变成真伤心呢? 既然她喜欢演,那他就陪她演。 果不其然,窝在顾砚书怀里,苏九眼睛都笑眯了。 看来,她在青楼待的那三年,也不完全是浪费时间嘛。 苏九咧了咧唇,忍不住抬手朝男人腰间搂去,声音掐得更娇更柔、更委屈。 “世子,那您能不能放奴婢出去,奴婢不想再待在这柴房里了。” 教习嬷嬷说了,使了美人计、又让男人心疼,男人什么要求都会同意的。 对此,苏九坚信不疑。 哒!哒!哒! 顾砚书抬手,轻轻在苏九后背上拍着。 宛若哄小孩似的举动,让苏九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些,她弯了弯唇又继续道。 “奴婢以后不会再和简石见面,奴婢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世子,您就放奴婢出柴房吧。” “奴婢整天待在柴房里,都快闷坏了……” “你现在还不能出去!”顾砚书的手,仍旧在苏九后背上拍着。 甚至就连他的语气,也和刚刚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始终都夹杂着几分哄人的意味。 但…… 他拒绝了苏九。 闻言,苏九一下愣在原地,她突然在心里想:顾砚书没像教习嬷嬷说的那样,什么都依着她。 所以,是教习嬷嬷错了,还是…… 顾砚书压根就没中她的美人计,压根就没有心疼她? 苏九脸上的表情逐渐淡去,她从顾砚书怀里退出来,眼眸微垂。 “乖,你就继续待在柴房里……”见苏九从他怀里退出,顾砚书垂眸,嗓音温柔到了极致。 苏九仰头朝顾砚书看去。 此时,她裸露着的后背,被男人温热的大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 而男人眼神清明,似乎并没有发现,此时的她……浑身赤裸。 所以,她刚刚自以为成功的美人计,自以为成功让顾砚书心疼她的办法……其实压根就是失败的。 顾砚书……也是在骗她? 想到这里,苏九心脏没缘由地紧了紧。 她伸手,一把将顾砚书往自己怀里推了出来。 “既然世子不愿放奴婢出去,那世子现在来做什么?您走吧,就让奴婢,继续在这柴房里关着好了。” 苏九略带不悦的嗓音里,夹杂着她半真半假的情绪。 “苏九……”顾砚书一时不察,被苏九一把从怀里推了出来,他险些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苏九,“……” 她眨眨眼,将头往旁边偏了偏,只当没看到顾砚书当下的窘迫…… 咚咚! 顾砚书刚站稳,墨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世子,门房来报,说桑卓公主带着人进府了,还指明要找苏九姑娘。” 闻言,顾砚书眉头微蹙。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苏九,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桌上有干净的衣裙,你将它换上吧。” 说罢,男人转身大步走出柴房。 桑卓公主? 她是真黏上顾砚书了? 苏九低念一声,默默裹着被子到桌前,将干净的衣裙全部换上。 ………… “世子又去看苏九了,也不知道世子究竟有什么事,一定要问她。” “就是!昨天世子去了柴房,今天世子又去了……” “依我看,苏九那贱人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将世子引过去,好勾引世子……”生着一张圆脸,左脸长着一颗黑痣的心莲咬牙切齿道。 她满脸怒容,刚刚还你一句我一句正说个不停的几人,此时纷纷噤声。 几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莲儿,不如我们想个办法,像以前在老夫人院子里那样,好好收拾收拾苏九?” 离心莲最近的阿梧,一脸讨好地靠近心莲,低声密谋。 “毕竟,世子也不可能一直都待在清心阁,他绝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柴房靠窗的地方铺了稻草,我猜苏九那贱人,一定就是在那里睡的!不如我们搓破窗户纸,给她倒些粪水进去……” 顾砚书与墨方刚走至清心阁门口,就听到角落里传来的这句话。 墨方脸色‘哗’的一下,变得无比难看,“真是无法无天……” 他一个大跨步迈向旁边,正准备朝说话的几人走去,好好教训几人。 顾砚书便轻声叫住他,“不用管。” 男人负手而立,幽深的目光顺着清心阁的大门,远远望去。 “你去将苏九放出来。” “如果苏九没遇到生命危险,那你即使看到这几人欺负苏九,也不必管。” 话落,顾砚书大步走出清心阁,丝毫没给墨方反应的时间。 等墨方反应过来时,他的视线里,早已不见顾砚书的身影。 所以世子刚刚说的,都是认真的? 放苏九出来,好让那些人欺负苏九? 他没听错吧? 墨方眉头紧蹙,拿着钥匙满脸怀疑地朝柴房的方向走去。 咚咚。 “苏九姑娘,世子说您今天可以出来了。” 苏九刚穿上,顾砚书准备的丫鬟服饰,就听见墨方在门口低声说的这句话。 苏九,“?” 她可以出去了? 听到锁被解下的声音,苏九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她偏头,一脸好奇地问,“墨方,是世子同意放我出来了?” 墨方蹙眉,脸上仍旧有些迟疑,却还是低头颔首道,“是。” 他没再和苏九多言,拿着手里的锁,转身就朝角落里走去。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苏九眉梢上扬,眼里闪过一抹讶色。 难道,她的美人计……还是有用的? 正是上午,太阳初现的时候,金黄色的光打在人身上暖和极了,格外舒服。 “苏九,你怎么出来了?” “就是啊!你不是已经被世子关在柴房了吗?” “世子下令要关你三天,断食断水三天!苏九,你胆敢偷跑出来,违背世子的命令?” 苏九的脚,刚迈下第一层台阶,三四个穿着与她相同服饰的女子,便在这时围上来,将她团团围住。 甚至心莲还伸手,狠狠朝苏九胸前推了一把,咬牙切齿地问。 “苏九,你快说,你到底是怎么从柴房里逃出来的?” 苏九被心莲推了一把,正好撞到阿梧身上。 “哎呀,真恶心!”阿梧就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朝后退了好几步。 甚至,她也同样拐着胳膊,又狠狠朝苏九身上撞了一下。 苏九腰酸腿软,本就有些站不稳,眼下被两人这么一前一后地推攘,更是直接朝后摔去。 ‘咚’的一声,苏九滚下台阶,整个人摔向院子,摔到了平地上。 “嘶!”苏九摔在地上,下意识呻吟一声。 此时,她的左膝和手掌都被沙子搓破,疼得她呲牙咧嘴、面露痛色。 “你们……”苏九抬头,冷冷看向几人。 还不等她说出来,她眼前便出现一双布料华丽、样式精美的男款靴子。 是顾砚书? 苏九下意识仰头,朝眼前站着的男子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男人一身青袍,长身玉立,宛若谦谦君子。 他拧眉,低沉冰冷的嗓音,如布满杀意的利箭,撕破长空般,令人脊背生寒。 刹那间,连同心莲在内的四人,全部低着头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苏九心跳扑通、扑通,疯狂跳动着。 顾砚书……是在为她做主? 第146章 苏九是例外! 她愣在原地,也几乎下意识就想到,上次在大厨房门口,她被冷映雪欺负时,男人护着她的场景。 见心莲几人都不说话,苏九眨眨眼,艰难从地上站起来,就要准备‘告状’。 “世子……” “闭嘴!谁准你说话了?!”顾砚书侧眸,冷冷打断苏九。 看到男人眼底的冷色,苏九一下愣住。 顾砚书却没有再搭理她,只沉声唤了句,“墨方!” “世子。”墨方忙从暗处走出来,恭敬行礼。 “谁将她放出来的?本世子不是说了,要关她三天、饿她三天吗?” 墨方眼皮轻颤,眉头紧紧蹙起,“回世子,是、是属下一时不察……” “所以,她是偷跑出来的?那好,将她关回去,再多罚她三天不吃不喝。” 顾砚书眼也不抬,如寒冰般的嗓音倾泻而出,盛满对苏九的不悦和愤怒。 苏九,“?” 难道,不是顾砚书放她出来的? 而是墨方自作主张放她出来的? 可是……这可能吗? 苏九偏头看了一眼墨方,墨方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还有些愧疚。 他怎么有种,他和世子一起联手算计,又将苏九害了的感觉。 以至于,墨方走到苏九面前时,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苏九,你跟我走吧!” 见墨方一脸心虚,苏九还以为,放她出柴房真是墨方一个人的主意。 她咬了咬唇,看了看一脸冷漠的顾砚书,才跟墨方朝柴房走去。 “呵呵……” 她跟着墨方朝前走去时,院子里突然响起,阿梧既嘲讽又布满轻蔑的一声低笑。 闻言,苏九眉头微微蹙起。 但她并不是因为阿梧的嘲讽,而是因为此时,她膝盖处正火辣辣的疼。 “慢着!!” 苏九正瘸着腿,一步步朝台阶上走去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几人身后传来。 “砚,我喜欢这个叫苏九的女人,你别罚她了。” 桑卓全身裹着红色的轻纱,一步步朝几人走来。 见状,苏九与墨方站立,两人偏头看了一眼桑卓后,便齐刷刷低头,安静站在原地。 桑卓走至顾砚书身边,含笑的目光在心莲、阿梧几人身上转悠一圈后,她便将手指向阿梧,声音突然就冷了下来。 “倒是这突然笑出声的女人,一点都不懂规矩。” “况且,同样都是婢女,她见旁人落于下风,就笑得这么开心,可见是个心思狭隘的人。” “砚,就罚她吧,怎么样?” 顾砚书还没说什么,桑卓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自来熟到极致。 而身戴佩刀,一直默默跟在桑卓身后的男子,则更是无所顾忌。 一听到桑卓的话,他便大步上前,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阿梧一把抓了出来。 他抓着阿梧的头发,将阿梧拖到桑卓面前。 “公主,您打算如何处置这贱婢?” “啊!!你放开我,你放开我……”阿梧疼得脸色煞白,直觉自己头皮都快被男人扯掉了。 以翔却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见状,墨方下意识站出来,“放开她!”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如此嚣张,竟然当着世子的面,就要处置他们清心阁的人。 虽说他对这四个,突然加入清心阁的婢女,同样没有什么好印象。 但他也无法忍受,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嚣张。 “世子还没发话,你们怎能如此大胆,就要处置我们清心阁的人?” 墨方站出来,满脸怒容地盯着以翔,伸手就要将阿梧抢过来。 以翔眯眼,上下打量着墨方,偏头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桑卓。 桑卓转而盯着墨方,眼底都是欣赏和看好戏的笑意。她抬了抬手,以翔便一把将阿梧往墨方身上甩去。 正如墨方也看不上阿梧一样,他一看到阿梧倒来,便立马侧身,避开倒过来的阿梧。 阿梧‘扑通’一声,狠狠摔倒在地。 她这一摔,甚至比刚刚苏九那一摔,要严重得多。 “呜呜呜……”阿梧疼得掉出了眼泪,倒在地上不停地哼唧。 “砚,她真的太吵了!”桑卓蹙眉,又朝顾砚书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是真的不耐烦了。 顾砚书敛眸,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般,淡然、随意。 “既然她惹桑卓公主不开心,那就将她交给桑卓公主处理吧。” “另外,桑卓公主想放了苏九,墨方,你便将苏九放了吧。” 闻言,墨方狠狠松了口气,“是,世子。” 倒是苏九,她蹙了蹙眉,眼底都是困惑和不解的神色。 桑卓公主为什么要帮她? 她低头,对着顾砚书和桑卓所在的方向福了福身子。 “奴婢多谢桑卓公主、多谢世子……” 桑卓偏头,远远朝苏九的方向看来,朗声笑了笑。 “苏九,你不必笑我。要谢,你就谢……这位叫墨方的吧?” “谢我?”墨方同样不解,抬头愣愣地看向桑卓。 桑卓一味笑,却什么都不肯说。 “桑卓公主,时间也不早了。臣今日还有公务要处理……”顾砚书走至桑卓面前,委婉地下逐客令。 桑卓眨了眨眼睛,“那我今日去其他地方玩。” 话落,她招招手对以翔道,“将跪在地上那贱婢带走,我们今日陪她玩玩。” 听到桑卓的话,阿梧跪在地上,脸上都是惊恐和害怕的神色。 “世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刚刚不该笑,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她不知道桑卓公主会怎么处置她,但刚刚那侍卫伸手来抓她的头发时,却一点都没有手软,恐怖极了。 阿梧跪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朝顾砚书看去,眼底都是祈求和渴望的神色。 但她不知道,她越求顾砚书,桑卓心里的怒气就越重。 “以翔,还愣着做什么?” “公主恕罪!属下这就将她带走!”以翔连忙行礼,大步走至阿梧面前,伸手抓着阿梧的头发,就将阿梧一把抓走了。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世子,您救救我……” 阿梧疼得面容扭曲,伸出手张牙舞爪地想反抗,想将自己的头发,从以翔手里拿回来。 但,一切都是徒劳。 阿梧面露惊悚又痛苦的样子,很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她被以翔抓走后,桑卓才似想起什么般,又望向顾砚书道。 “砚,你要忙公务你去吧,我与这几个丫鬟说说话。” 似是想起什么,她抬眸,又笑意盈盈地看着顾砚书。 “就是说几句话而言,砚不会介意吧?” 顾砚书垂眸,颔首道,“当然,公主自便。” 话落,他自顾自地朝书房走去…… 待他走后,桑卓才又打眼,看向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其余三人,声音冷冽又狠辣道。 “我最看不惯一个婢女心比天高,试图爬上男主人的床,所以,别让我发现你们有这样的心思。” “否则,砚不会处置你们,却不代表我不会……” 桑卓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将跪在地上的三人,全部吓得脸色煞白、满头大汗。 几人连忙低头,懦懦称是。 心莲却突然动起歪心思,她想将苏九早已爬上顾砚书床的消息告诉桑卓。 这样一来,苏九一定死定了。 “桑卓公主……”心莲一脸激动地开口。 但她刚开口,桑卓公主就扭头,突然朝苏九看了过去,笑意盈盈道。 “苏九,你不用担心。” “我说的不是你,你是例外……” 第147章 世子喜欢桑卓公主? 闻言,心莲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在听到桑卓的最后一句话时,她更是瞪圆了眼睛,脸色铁青,满脸都是质问和不甘的愤怒。 桑卓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她早就知道,苏九已经爬上了世子的床。 而且…… 她还对苏九如此大度? 即使知道苏九已经爬上世子的床,她竟也毫不在意? 苏九究竟什么地方入了桑卓公主的眼,竟能让桑卓公主如此护着她? 想到这里,心莲死死咬着牙,一口气哽在喉咙里,险些气得她背过身去。 而另一边,苏九听到桑卓的话,眼底也都是困惑和不解的神色。 这桑卓公主不光开口,让顾砚书免除了她的刑罚。 现在又在警告其他婢女,不许动心思想爬上顾砚书的床时……说她是个例外? 苏九敛着眼眸,心里不觉开心,只感到一种未知的恐慌和茫然。 桑卓公主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缘由吧? 反倒是桑卓。 她仿佛没看到几人的异样,轻晃着身子,迈着摇曳的步伐,一步步就朝苏九走了过去。 见苏九低着头,似乎有被她吓到的样子,桑卓瞥了一眼身旁的墨方,又低声对苏九道。 “你胆子这么小啊?那你还怎么敢和墨方偷情的?” 和墨方偷情? 苏九深吸一口气,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桑卓。 墨方也一整个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桑卓都在胡说些什么。 “所以,虽然你爬上了砚的床,但是你也背叛了他,我不讨厌你。” 桑卓又朝苏九的方向靠去,低声在她耳边道。 “等日后,我若成为砚的女人。我一定成全你和墨方,让你们原地成亲,呵呵呵……” 桑卓笑得开心,苏九却紧紧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桑卓公主…… 是因为知道,她昨晚在柴房各种叫着墨大哥,所以才误以为她和墨方偷情了的? 那如果桑卓公主没有误会,今天桑卓公主还会为她求情、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直觉告诉苏九:不会。 所以这个误会,绝对不能那么快澄清,否则,阿梧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没准,她的下场还会比阿梧要凄惨得多。 想到这些,苏九眼底掠过一抹后怕,身子也止不住轻颤起来。 见苏九胆子果真这么小,被她发现后,就吓得浑身打颤,桑卓有些看不起她。 “你不必怕。这件事我谁都不会说的……” 桑卓拍了拍苏九的肩膀,又看了看旁边呆若木鸡的墨方,眼底泛起同样的轻蔑和不屑。 事都做了,还能怕成这样,真是无用。 “走吧,该去别的地方玩了。”桑卓丢下这句话,又带着浩浩荡荡的侍卫们,转身往清心阁外走去。 ………… “她和你说什么了?” 桑卓走后,苏九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也就是这时,她身后突然传来顾砚书的声音。 她循声转身,正好与身后的男人撞个满怀,“世、世子……” 顾砚书就站在她身后,而空旷的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墨方和其余几名婢女,全都不见了踪影。 想到男人刚刚在院子里的冷漠,还说要多罚她三天的绝情,苏九下意识想朝后退去,打算给顾砚书行礼。 然而,顾砚书却在这时屈膝,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世、世子,您做什么?”突然腾空,苏九下意识挣扎起来。 但顾砚书却将她抱得更紧,大步朝书房的方向走去,慢悠悠地问。 “怎么?你的膝盖不疼了?” 膝盖?! 经男人这么一说,苏九才想起,她刚刚搓到沙石,已经被搓破皮的膝盖。 窝在顾砚书怀里,她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受伤的膝盖此时正黏糊糊的,似乎有血渗到了她裤腿上。 从好几个台阶摔下,一定流了不少血,刚刚她跟墨方走了几步,都疼得不行。 所以,眼下男人肯抱她离开,她自然不会拒绝。 苏九立马顿住,乖巧地窝在顾砚书怀里,不再乱动。 “你还没告诉我,那西蔺国二公主刚刚都和你说什么了?” 被男人抱入书房,放至外间的矮塌上,顾砚书又微微低头,深邃的眸色落到苏九身上。 就着软垫,苏九挪着腿往里坐了坐,想到桑卓说的那些话,她敛眸道。 “桑卓公主说,她想做你的女人。” 顾砚书神情不变,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 “是吗?”他慢悠悠地问了声,便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朝不远处走去,又问。 “她就只说了这件事,没说别的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男人便挑出几个药瓶和纱布,又转身朝苏九走来。 书桌上摆满了不少药瓶,看着男人在这些药瓶挑挑拣拣的样子,苏九这才意识道: 原来顾砚书刚刚回书房来,并没有处理公务,而是……将放到各个药箱里的药瓶全都拿出来了。 他知道她的膝盖搓破了,所以才早早来书房,将这些药瓶搜罗出来? 好随时为她治腿? “把裤腿掀起,我给你上药。” 见自己猜得没错,苏九咬了咬唇,不解男人是怎么做到前后态度不一致,如此忽冷忽热的。 她屈着膝盖,小心翼翼将受伤的裤腿,一点点往上掀去。 白色的裤腿被鲜血染红,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裤腿被掀起,而此时苏九的膝盖处,正有一大块被血污沾染的地方。 顾砚书知道苏九伤了腿,却不知道,苏九这一摔竟会伤得这么严重。 他眉头微蹙,将装着药粉的药瓶,往她受伤的地方倒去。 “嘶!”药粉撒到伤口上,刺激得苏九下意识想将自己的腿缩回去。 “别动!”男人却仿佛早有预料般,修长白皙的手掌,往她脚踝处按了一下。 “这药需要几瓶配在一起使用,才会生效。” 他按住苏九的脚踝,又打开另外一瓶药粉,轻轻往苏九伤口上倒去。 有刚刚刺痛的经历,苏九做足了准备,却还是被疼得一激灵。 顾砚书拿出纱布,一边往她腿上缠去,一边低声问她。 “一出来就受伤,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让我将你从柴房里放出来了?” 瞥了一眼苏九,顾砚书微微眯起的眼眸里,飞快闪过一抹不忍和后悔的情绪。 也许,他不该让墨方将她放出来的。 苏九后没后悔他不知道,但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缠好纱布,苏九便将自己的裤腿往下掀去。 听出男人刚刚那句话的深意,苏九顿了顿,幽声问。 “所以,刚刚是世子下令,让墨方将奴婢放出来的,压根就不是墨方自作主张?” “那世子为什么还要借此处罚奴婢?” 顾砚书侧过身子,仔细收着摆在矮桌上那几个药瓶,漫不经心地回答苏九。 “我刚刚说什么了,不记得了……” “到底是世子不记得了,还是世子没想到桑卓公主会来?所以才连忙改口……” 苏九仰头,继续盯着顾砚书,穷追不舍地问。 “世子,您是不是喜欢上桑卓公主了?” 第148章 调查苏九的身世 苏九抬眸,仰视着面前的男人,眼底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询问。 然而,顾砚书却什么都没说。 他背对着苏九,苏九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见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 他笑是什么意思? 苏九张了张口,却没有再问一次的勇气。 她只是一个婢女,压根就没有资格,要求顾砚书回答她什么问题。 况且,也许男人笑就是默认的意思呢? 苏九抬眸,看着站在书桌前,正俯身一一收着药瓶的矜贵世子,仿佛在看一幅美景似的,逐渐出神。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再加上顾砚书敷在苏九伤口上的药,似乎参了些麻醉的功效。 苏九靠在矮塌上,不过一会儿功夫,便脑袋一点一点地朝前掉去。 嘭! 苏九最后一次,控制不住地往前摔去时,便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一股清香袭入她的鼻尖。 顾砚书双手环着她的腰,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低声问,“既然困了,为什么不躺下睡?”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他幼年时的同窗一样,因为不敢在学堂睡,又熬不住困意,所以脑袋总是一点一点的…… 被男人一把抱住,苏九的瞌睡,便已经醒了七七八八。 此时听到男人的话,她眨眨眼,嘴硬道。 “世子,奴婢不困。” 作为一个婢女,主子没有休息,她们是绝对不能说困的。 况且现在,还是白日。 最重要的是,苏九既不愿被顾砚书送回柴房去休息,也不愿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毕竟,今天桑卓明目张胆的偏袒苏九时,苏九已经看到不远处,心莲几人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的眼神。 她要是回了自己的住所,一定会像以前在顾老夫人院子里那样,连个安稳觉都不得睡。 想到这里,苏九又摇摇头,从顾砚书怀里退出来,强撑着精神道。 “世子,奴婢真的不困,奴婢才刚醒没多久,怎么可能困呢?” 她眨眨眼,一脸认真地看着顾砚书,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殊不知,顾砚书一眼就看穿,苏九此时刚清醒,眼里还略带疲倦的神色。 他敛眸,深邃的眸色里闪过一抹浅笑,“嗯,你不困。” 苏九紧跟着点点头,正为自己骗过顾砚书,而感到欣喜时,顾砚书便搂着她的腰,抱着她往矮塌上倒去。 “但是我有些困了。昨夜太累,没有休息好。” 昨夜太累? 苏九几乎立马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场景,脸色爆红。 而躺在矮塌上后,她也顺势靠在顾砚书怀里。 本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谁知没过一会儿,困意便逐渐来袭…… 等苏九再睁眼时,她已经又一次待在了柴房里。 而此时柴房里,俨然就像被重新装饰过一般,新增了木床、被子、洗漱的脸盆…… 苏九从床上爬起来时,甚至还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哪里是她前几天睡的那间柴房? “苏九姑娘,你醒了?”许是听到动静,门外传来墨方刻意压低的嗓音。 “嗯。”苏九轻应一声,清了清嗓子后询问墨方。 “我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 “你腿上的伤需要静养,世子让你先在柴房养着。你既然醒了,那我现在就去给你弄些吃食来……” 听到墨方的话,苏九也不知该难过还是该开心。 难过的是,她又被顾砚书关起来了。开心的是,她可以不用再面对心莲几人,至少能避免七八次的灾难…… 为苏九送完饭,墨方返回书房,向顾砚书回禀这件事。 “世子,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宁愿将苏九姑娘送到柴房,也不将那几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赶出清心阁?” 顾砚书知道,墨方说的居心叵测的女人,正是心莲那几个。 他翻看案卷的动作未停,向墨方解释这件事。 “以前苏九是镇远侯府的例外,是唯一一个入住清心阁的女子,所以她也很容易,就成为众矢之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苏九才会几次三番被冷映雪算计、陷害。 如今那桑卓的手段更残暴、更狠戾,他不得不做这样的打算,不让外人发现苏九的特殊。 听完顾砚书的解释,墨方拱了拱手,算是明白了什么。 但他很快又想到什么,脸色一阵红一阵黑地开口道。 “世子,今日您回书房后,那桑卓公主不知为何,突然说我和苏九……说我和苏九……偷情……” 这件事,已经快折磨墨方一个下午了。 墨离不在,他甚至不知道找谁商议这件事,憋屈得他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的。 他不知道,桑卓怎么会突然说这件事,但他觉得他还是得将这件事,向顾砚书禀报。 墨方说得颤颤巍巍,甚至在心里做足准备,等着顾砚书的各种盘问。 谁知,顾砚书只是翻案卷的动作顿了顿,便立马恢复如常,低声解释道。 “这件事我知道,也是我一手为之。” 是世子一手为之? 墨方抬头,愣愣地看着顾砚书,顾砚书便继续道。 “西蔺民风开放,于男女一事上毫不设防,正如今日,你看到的那名对桑卓公主言听计从的侍卫,他便是桑卓公主二十几个男人中的一位……” 二十几个男人?! 墨方长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顾砚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她、她,那桑卓公主竟是已经嫁过人了?”墨方问。 顾砚书浅笑着摇头,“那倒不是。” 他翻看着手里的案卷,慢悠悠地开口道,“桑卓没嫁过人。但西蔺民风开放,女子即使没嫁人,也能凭喜爱,与任何男人来一次一夜欢好……” 对于顾砚书说的这件事,墨方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愣神,低声呢喃道,“那这样……西蔺男人也能同意?” 顾砚书挑眉看了一眼墨方,挑眉道,“当然,男人也可以这样。” “所以西蔺男人也不在意。但是……”顾砚书顿了顿,墨方便立刻问。 “但是什么?” 顾砚书仰头,定定看着墨方道。 “但是这件事在邻国看来,大逆不道、倒行逆施,简直荒唐至极。” 听到顾砚书的这句话,墨方立马明白什么,眼前一亮道。 “所以,那桑卓公主才会在得知,我与苏九……时,那副态度?” 因为苏九表现得与西蔺国人一样,所以那桑卓公主,才会对苏九的态度那么好?! “嗯。”顾砚书轻应一声。 也就是在这时,他翻到了那页有‘苏子芹’名字的案卷。 苏子芹,上京人士,前翰林院大学士苏苍之女,二十年前翰林院大学士苏苍,因犯谋逆罪被满门抄斩。 而苏子芹作为外嫁女,也因带着孩子回家居住,被判合谋罪,甚至被逼跳崖惨死,尸身也被悬挂在斩首台示众…… 但是,苏九会和这家人有什么关系? 顾砚书又翻了翻案卷,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才吩咐墨方。 “你现在去找张嬷嬷,查查苏九的老家,并顺着苏九的老家,去调查一下苏九的身世……” 如果苏九真与这苏子芹有关系,那…… 第149章 为了保护苏九,男人煞费苦心! 第二天。 苏九在柴房里醒来时,发现敷在自己膝盖上的药,已经被重新换过。 甚至就连昨天搓破一点皮,而并没有流血的手掌,此时也被抹上了药膏。 她一抬手,便是一股浓郁的药味儿,并不难闻,反而还参杂着几分似有若无的香气。 是顾砚书给她换的药? 他什么时候来的? 苏九环顾四周,很快便发现,除了桌上放着的一本图集,便看不出任何男人来过的影子。 也许,顾砚书就是刻意不想让她知道的。 苏九挑了挑眉,便不再关注这件事,反而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那本图集上。 洗漱完,她一步三跳地坐到桌前,捧着那本图集看。 图集上除了有少许的几个字外,便是整页整页的图案。 看着图案,苏九连猜带蒙,也能勉强理解这些图集的意思,最后她发现,这似乎是个话本子…… “咳咳咳……” 不知什么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苏九放下图集,便听到门外又传来一个女子温婉的声音。 “夫人,您慢些走。” “我没事儿,就是躺得久了,难得出来走走。新兰,你不必担忧。” 后者的声音,是冷氏的。 顾砚书的母亲来了? “把门打开,我们进去看看。” 苏九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冷氏的嗓音,便隔着一道门,清晰地传入苏九耳中。 “是,夫人!”冷氏身边的婢女春桃低应一声。 不知她在哪里找的钥匙,竟很快就将柴房的门打开。 在看到房门打开,冷氏与一个陌生女子出现的瞬间,苏九便福身蹲在地上。 “奴婢苏九给夫人请安。” 看到几人出现,苏九才隐约意识到,似乎墨方、墨离和顾砚书都不在清心阁内。 又甚至,也许连心莲几人都不在清心阁。 否则,冷氏带着一个女人来清心阁,院子里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九低着头,恭敬乖巧地给冷氏行礼,猜测冷氏来此的目的。 而冷氏也在看了她一眼后,毫不顾忌地打量四周,问苏九道。 “我听说,昨天桑卓公主来了砚书的院子,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打量完柴房里的陈设,冷氏眉头微蹙,眼底掠过一抹诧异的神色。 这柴房,什么时候还多了床、被褥,甚至还有个洗漱的脸盆子? 看起来,这间柴房似乎比不少佣人房还好一些。 冷氏心里诧异,却并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见苏九蹲在地上,一句话都没说,她又问。 “苏九,昨日那桑卓公主来,可有为难你?” “回夫人,桑卓公主并没有为难奴婢。”苏九低声回了句。 “咳咳咳……”这时,冷氏突然低声咳嗽起来。 “夫人,新兰扶你过去坐下。” “好,有劳你了!” 说话温婉的女子扶着冷氏,走到苏九刚刚坐着的椅子上。 而冷氏坐下后,脸色似乎也好了许多,她伸手将苏九扶起来。 “她没为难你就好。桑桌公主如今最近深受皇宠,你能避着她一点,就避着她一点。” 苏九顺势站起来,低声应了句,“是,奴婢知道了。多谢夫人提点。” 冷氏气息有些微弱,像是大病初愈般,说话时也总有些力不从心。 说起来,苏九也许久没有见过冷氏了,想到冷氏对她还不错,还送给她昂贵的镯子,苏九垂眸,不禁关怀地问了句。 “夫人这是生病了吗?” “咳咳咳……”冷氏突然又咳了起来,顾不上回答苏九的问题。 她没有说话,旁边一直跟在冷氏身边的女人,便温声解释道。 “许是前几月受了寒,夫人已经断断续续咳到了现在。苏九姑娘不必担心,我略懂医术,一定会将夫人的咳疾治好的。” 顺着说话之人的声音,苏九偏头,看了一眼站在冷氏身旁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袭白衣,面容精致、温婉,笑起来时给人如沐春风的舒爽和惬意。 最关键的是,她与冷氏的关系……似乎极好。 两人的手,从始至终都紧紧握在一起。 比起冷映雪这个亲侄女,冷氏与眼前之人的关系,似乎还要更好些。 就是不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是什么? 苏九愣神了一会儿,但白衣女子却始终定定看着苏九。她眼神温柔,脸上也带着善意的笑意,让人不自觉地对她产生好感。 “嗯。”苏九轻应一声,同样对着眼前的白衣女子笑了笑。 见状,白衣女子咧唇,脸上的笑意扩得更大了。 “我姓盛,名为新兰。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闻言,已经不在咳嗽的冷氏侧头,略带惊异地看了一眼盛新兰。 她似乎没想到,盛新兰会突然对苏九说这样的话。 当然,苏九也没想到。 她只是一个婢女,对方虽然没有直接禀明身份,但她也能从对方的穿着和谈吐看出: 这位盛新兰,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女儿。 思及此,苏九连忙福身,低声道,“奴婢不敢。” “没关系……”盛新兰温声,还想继续说什么,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没过一会儿功夫,顾砚书与墨方的身影,便一起出现在柴房门口。 “母亲,您怎么来了?”他抬眸,犀利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确定苏九无事后,才微微俯身对冷氏行礼。 “怎么?我不能来吗?”冷氏说着,作势要从凳子上起身,盛新兰忙上前扶了一把。 “夫人,新兰扶您过去。” 她扶着冷氏,一步步朝顾砚书的方向走去。 顾砚书敛眸,“母亲误会了,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好。”冷氏冷哼一声。 站在顾砚书面前,盛新兰从始至终都低垂着眼眸,没敢抬眸看一眼,面前清风俊朗的世家公子。 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冷氏伸手亲昵地拍了拍盛新兰的手。 “新兰,你不必扶我了,让春桃扶我过去就行,我与砚书到书房去说说话。” 守在门口的春桃应声,走至冷氏身旁,搀扶着冷氏。 盛新兰识趣地朝后退了一步,“是,那新兰就在这里等着夫人回来。” “嗯。”冷氏弯唇,对着盛新兰浅浅地笑了笑,眼里满是宠溺。 很快她走出柴房,顾砚书紧随其后。 男人离开前,对着一旁低头的墨方,悄无声息地使了个眼色。 两人朝书房走去时,墨方也走进柴房,微微俯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姐要等夫人,去院子里等吧,那里有凉亭。” 闻言,盛新兰微怔。 但很快她便意识到什么,咧唇笑了笑。 “好,多谢墨侍卫提醒。”她轻应一声。 离去时,她甚至还和苏九道别道,“苏九姑娘,今日时间仓促,改天有时间,我们再坐下一起聊聊天。” 墨方站在门边,伸手道,“小姐,请吧!” 他语气强硬,颇有一种想要将盛新兰,尽快赶出柴房的迫切和着急。 看出这一点,苏九都惊了。 墨方是在撵人吗? 反倒是盛新兰,她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的笑意,没有丝毫不自在的神色。 “有劳墨侍卫了。” 盛新兰浅笑着对墨方行礼,整得墨方都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见盛新兰离开,他摸了摸鼻子,对着苏九行了个礼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柴房的门,再次上锁。 苏九眨巴眨巴眼睛,就又坐回桌上,捧着那本画集看。 反正她也出不去。 而另一边,盛新兰刚一走到院子里,脸上的笑意便逐渐褪去。 看来,她今天特地带冷氏过来,还真是来对了。 她就说,那最厌恶顾砚书身边有女人的桑卓,怎么会放过苏九、甚至还肯为苏九求情。 原来…… 顾砚书一直在明里暗里的保护苏九。 正如今天,苏九虽然再次被关回了柴房,但柴房里应有尽有,甚至就连供人消遣时间的话本子都有。 而且,苏九身上有伤,所用的药都是最昂贵的皇家御赐品…… 这是受罚? 这难道不是变相的保护苏九? 毕竟眼下,苏九的腿受了伤,而清心阁内还有好几个人对苏九虎视眈眈。 所以将苏九关在这柴房,可比放苏九出去安全得多…… 呵! 为了保护苏九,这位一直对女人退避三舍的绝情世子,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院子里,盛新兰静静站在凉亭外,温柔、恬静的眸色里,压抑着狠戾和浓浓的算计…… 第150章 他有苏九一人,足矣! u0019书房内,春桃扶着冷氏进门后,便又恭敬地退了下去。 见冷氏坐在矮塌上,虚扶着扶手、一脸苍白的样子,顾砚书眉头微蹙。 “母亲什么时候病了?可有传大夫看过?” 冷氏摆摆手,“看过了,那些庸医开的药没用。” “咳疾犯了,前几月还总是咳到天明,但最近好些了,你不用担忧。” 顾砚书倒了杯热水,递到冷氏手里,“那我上书,让宫里的御医来一趟……” “不必了!”冷氏打断顾砚书的话,声音温和道。 “新兰自己也懂些医术,所以她能给我治治。而且,我觉得她比我见过的所有大夫、御医什么的,医术都要高明得多。” 许是提到新兰,冷氏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浓烈了几分。 甚至就连喝茶时,冷氏脸上的笑,都没有落下来过。 等她喝完茶,顾砚书才将冷氏手里的杯子接过去,又问了句。 “母亲说的这人是谁?若他医术当真高明,便让他多来为母亲治治咳疾。” 闻言,冷氏顿了顿。 她仰头,一脸认真地看着顾砚书,默默地说了句。 “新兰就是刚刚在柴房里,扶着我的那位姑娘。” “砚书,你不记得她了?” “她就是上次,你父亲外出回来,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坐你旁边的那位姑娘?” 冷氏说到这里,顾砚书便想起来了。 那次家宴,一个女人总往他身前凑,他难以忍受,最后他抛下宴席上的所有人,独自返回了清心阁…… “嗯。”他点点头,回禀冷氏,“儿子想起来了。” “你竟然不记得她了。你上次突然离场,差点就害得你祖母将她撵出侯府了……”冷氏一脸不满地摇摇头。 要不是她后来受凉,整夜整夜的咳嗽,而那些大夫一点办法都没有,唯独新兰有法子,可以抑制她的咳疾…… 恐怕新兰现在,早就被顾老夫人撵出侯府去了。 顾砚书没说话,冷氏便又说了句,“我今天来,是听说那桑卓公主来侯府一事。” “砚书,外界都在传,那桑卓公主与你关系极好,莫非你隐疾已经彻底好了?” “而且,你还真打算让她成为侯府的世子妃?” 冷氏最近身体抱恙,并没有过多参加上京贵妇间的聚会。 但即便如此,那桑卓公主手段残暴,进京不过几天,就处置了三十多名女子的事,却也还是传入了冷氏耳中。 对于行事狠辣、如此歹毒的桑卓公主,冷氏可真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她更无法接受,这样的女人成为她的儿媳妇。 冷氏仰头,不免有些担忧的看向顾砚书,唯恐顾砚书真打算让桑卓当她的儿媳妇。 “母亲放心,儿子没有那样的打算。” 在得到顾砚书的回答后,冷氏狠狠地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冷氏又仰头,盯着顾砚书道。 “砚书,你的隐疾是真的好了吧?刚刚新兰离你那么近,你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还有那桑卓公主……” “听说,你和她走得很近,而你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适?”听到冷氏说的这句话,顾砚书垂了垂眼眸,眼底掠过一抹暗光。 他的隐疾并没有彻底好转。 这些日子,他能和桑卓走得那么近,甚至还允许那四个婢女入住清心阁。 都是因为,他一直在忍。 他一直不想让别人知道,苏九是特殊的。 以免因此引来桑卓的杀意。 所以此时,顾砚书也不会承认,自己的隐疾还没有完全好转。 “是,母亲,儿子的隐疾已经彻底好了……” “真的?”冷氏脸色一喜,立马想到刚刚的场景,一个劲的念叨。 “难怪刚刚新兰离你那么近,你也不排斥了……” 说到这里,冷氏激动得从矮塌上站起来,一把拉着顾砚书的手道。 “砚书,那你可得好好和新兰相处!我最中意的儿媳妇,可只有她啊。” “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她样样精通,而且她还懂医术,为人温婉善良……” “这样的女子,世间难寻……” 冷氏说了半天,顾砚书都垂着眼眸没有说话,冷氏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 况且,因为上次的事,盛新兰也有些躲着顾砚书。 两人同在一个府里好几个月,他们竟也没有再遇到过。 所以这事,新兰那边也需要她做些功夫…… 但只要新兰知道砚书的隐疾好了,不再排斥她了,那新兰也就肯定不会再避着砚书了。 冷氏越想越觉得,盛新兰成为她的儿媳妇指日可待了。 “砚书,我今日说的话,你可得好好放在心上。新兰那边,我也会好好与她解释,她一直喜欢你,要是知道你隐疾好了,一定高兴得不行……” 冷氏像是突然病好似的,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 她对着顾砚书絮絮叨叨,甚至不给顾砚书任何说话的机会,便一脸欢喜地走出了书房。 没过一会儿,墨方敲门来报,“世子,夫人她们已经离开了清心阁。” “嗯。”顾砚书轻应一声,询问墨方道。 “你可知母亲身边那位新兰,是什么来历?” 墨方摇摇头,“属下不知。” 他拱手,一脸恭敬道,“世子,这件事可要属下去查查?” 眼下墨离不在府里,墨方又要抽身去调查苏九的身世…… 清心阁内,那些新招进来的婢女,也在想方设法地对付苏九。 桑卓那边……虽然她暂时不会伤害苏九,但难保她不会知道真相。 现在又多了一个新兰。 对方是否真如母亲说的那般善良,还未可知…… 想到这些,顾砚书拒绝墨方道,“暂时不必管她。” 只要她不来清心阁惹事,不刻意对付苏九,他便可以当这个人不存在。 至于冷氏说的,让她做世子妃……顾砚书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有苏九一人,足矣! 第151章 苏九敢给他戴绿帽? 夜色朦胧,倚梅阁。 盛新兰收过黑衣男子递过来的信,低声问道。 “父亲真的查到墨离去西蔺国了?他去西蔺国做什么?” 黑衣男子摇摇头,一脸恭敬道,“这件事丞相没说,他只让属下给主子送来这封信。” 盛新兰打开信,信上写着:一路上,墨离都在搜罗有关桑悦公主的消息。 “桑悦公主……”盛新兰低声默念,立马想到什么,她脸上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和荒唐的神色道。 “难道,他是想李代桃僵?” 让桑悦代替桑卓嫁入大魏? 如此一来,皇上不会再护着桑卓,桑卓也就没那么难以对付。 可是…… 要将桑卓改成桑悦,可没那么容易。 其中要付出的代价……必定难以估计。 而顾砚书,真的能为苏九做到这个地步? 盛新兰第一次对自己的揣测,生出了几分怀疑。 “主子,您说什么李代桃僵……” “没什么。”盛新兰摆摆手,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以前她坚信,顾砚书就是再喜欢苏九,那苏九一个婢女,也不可能当上镇远侯府的世子妃。 可是,她忽略了一点。 若顾砚书……并不打算迎娶世子妃呢? 若顾砚书,只打算要苏九一个女人呢? 咔擦! 盛新兰低头,将手边一个木制的檀木盒子捏碎,眼里布满阴翳。 自从上次顾砚书抛下她离场,她便一直在寻找,可以让顾砚书不那么厌恶她的方式。 但是现在看来—— 她当下最应该做的事,是将苏九处置了…… 否则,顾砚书永远都不可能注意到她。 她也永远都不可能,当上这世子妃。 “十五,这些日子你不用回侯府了。你去给我做一件事……” 盛新兰眼里掠过一抹狠色,面不改色地吩咐屋内的黑衣人。 “再有半月,便是中秋,那桑卓公主喜欢热闹,对上京一切事都感到新鲜、好奇,所以你这样……” 听完盛新兰的计划,十五眼睛瞪得溜圆,眼里都是惊诧的神色。 “是,主子。我即刻就去准备这件事……” 十五恭敬领命,拿着一贯戴在头上的斗笠,悄无声息地走出了盛新兰的房间。 ………… 这天,八月十五,中秋。 三日前,墨离便从西蔺国送信给顾砚书,他已经想到办法,可以将桑悦公主带来大魏。 届时,嫁入大魏的人,便能从桑卓替换成桑悦。 按照日程来看,墨离带着桑悦公主,顶多半个月便可以抵达上京。 “世子,属下刚回府,便看到桑卓公主的轿撵,正停在我们侯府正门……她又来我们侯府了。” 墨方风尘仆仆地走进书房,向顾砚书回禀这件事。 今日是中秋,上京各处都设有活动,夜景繁华,新鲜好玩的事物,更是数不胜数。 顾砚书也早就猜到,桑卓会在今日找上门,邀他一起出府。 “嗯。”他轻应一声,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对这些日子,墨方去调查的另一件事,更感兴趣。 “你去苏九的老家,都查到了些什么?” 闻声,墨方恭敬地将手里的信封,递到顾砚书面前的桌上。 “这是属下在青林村,查到的所有有关苏九姑娘的信息……” 连日赶路,墨方脸上不免带有疲倦之色。 提到这件事,他更是脸色黯然,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般,缓缓开口道。 “世子,这是属下找青林村乡长查到的所有资料,里面有苏九姑娘从出生到……来上京的所有事情。” 当然,其中也包括,苏九被她舅母卖到青楼三年的所有经历。 虽说苏九姑娘没接客…… 但她到底还是在青楼待了三年,墨方不免有些担忧,顾砚书会因此嫌弃苏九。 以至于顾砚书打开信封,翻看信封里厚厚的一沓信纸时,墨方也一直抬眸,神情紧张地盯着顾砚书。 谁知,男人翻看完所有信纸,一向清冷淡漠的表情,竟也没有丝毫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墨方不相信,世子会没有看到,苏九在青楼待过三年的那段过往。 所以,世子是真的不在意,所以才会面不改色? 想到这里,墨方心里既震惊又满是不可思议。 看完信纸,顾砚书抬眸飞快地瞥了一眼墨方。 “还有吗?有关苏九父母的事,可还查到了些什么?” 闻言,墨方一下回神,忙又从怀里掏出了另一沓信封。 “回世子,这是有关苏九父母的信息。按照您的吩咐,属下从乡长手里打听得仔仔细细……” “砚,你在吗?” 墨方正说着,门外却突然传来桑卓高声呼唤的声音。 闻声,顾砚书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朝门外走去。 从墨方面前走过时,他将墨方手里的信封,尽数收到了自己怀里。 “连日奔波你也辛苦了,今日,你便好好休息一日。” 听到顾砚书的话,墨方拱手,一脸恭敬道,“是,多谢世子。” 顾砚书一走出书房,桑卓便已经走到了院子中央。 “桑卓公主。”顾砚书拱手行礼,桑卓歪着头,一个劲地打量着四周。 “砚,苏九妹妹呢?” “今日中秋,我听说你们上京会有好玩的灯会。市集上还有很多稀奇的玩意,我想邀请她一起去。” 此时,墨方正好低着头从书房走出,正欲回自己的屋子休息,桑卓公主便伸手指着他。 “对,还有他!” 桑卓望着墨方,一脸兴奋道,“我还要邀请他和苏九,一起去逛灯会。” 桑卓说着,便轻晃腰肢,踩着脚下的台阶,一步步朝顾砚书走去,娇声道。 “砚,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不会不同意吧?” 墨方立马僵在原地,等着顾砚书的吩咐。 而桑卓一边问,还一边歪头朝墨方的背影看去,幽声询问。 “墨方最近去做什么了?为什么我前些日子,都没有看到过他……” “还有苏九。我也许久没有见到她了。” 自从那天,冷氏领着一个陌生女人来清心阁,还打开柴房,见到苏九后。 顾砚书便将苏九,转移到了豫林园。 毕竟墨方要离京,去青林村调查苏九的身世,无暇保护苏九。 而豫林园安静、无人打扰,还有如烟,她能保护苏九。 所以这些日子,苏九一直待在豫林园。 而且,也许是真的相中了顾砚书,桑卓找顾砚书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甚至,她身边那名侍卫以翔,还会偷偷跟踪顾砚书。 也正是因为这样,顾砚书这半个多月,也没有去见过苏九。 而为了打发时间,他将御史台堆积的所有案子,都查得干干净净。 甚至就连皇上,也赞赏他办事效率渐长…… 他将苏九安置在豫林园,也只是想墨方不在,如烟可以暂时保护苏九。 如今墨方回来,苏九确实也可以从豫林园回来了。 而且,苏九一直待在豫林园,也更容易引起桑卓的怀疑。 思及此,顾砚书将不远处的墨方,又叫了过来,“墨方!” 墨方转身,大步朝顾砚书走来,恭敬行礼道,“世子。” “前些日子,你送苏九回家探亲,如今你和苏九回来了,桑卓公主想邀请你们一起去看灯会,你去将苏九也叫上吧。” 墨方自然知道,苏九此时正在豫林园。 而且,他也知道顾砚书说这些话,就是要让他将苏九,从豫林园接回来的意思。 他拱手,对着桑卓一脸‘恭敬’道,“多谢公主盛情邀请。苏九此时正在她一亲友家,属下即刻就去将她召回来。” “嗯。”桑卓点点头。 她身上仍旧穿着透明轻纱的衣裙,露出她身上的大片肌肤。 墨方并未多看,很快就恭敬地退了下去,去豫林园寻找苏九。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桑卓偏头,既惊讶又愉悦的问。 “砚,你竟然让苏九与墨方回家探亲,莫非你早知道他们背叛了你?” “你早知道,苏九给你戴绿帽了?” “而且,你也愿意成全他们?” 顾砚书,“……” 苏九敢给他戴绿帽? 除非他死!! 第152章 我觉得苏九和墨方很配,你觉得呢? 男人脸色‘哗’的一下,变得冷沉不已,本就清冷的眸色,更像是结了一层寒霜似的,森冷、暗怖。 桑卓只觉得周围突然变凉了许多,却也没有发现,顾砚书此时的异样。 她一双眼睛,仍旧紧紧盯着身旁的男人,但眼里却始终布满打趣和揶揄的神色。 毕竟这样的事,在西蔺国并不少见。 在西蔺国,别说这对男女还没有成亲,就算是成了亲,男女双方也可以和别人发生关系。 桑卓也是到了大魏,才知道大魏与他们西蔺完全不一样。 女子必须三从四德,对男子从一始终,而男子却可以三妻四妾、到处拈花惹草。 桑卓虽然在大魏众多男子中,选中了顾砚书。 但这,却并不意味着,她就接受了大魏这种对女子而言,毫不公平的陋俗。 所以,若要让她如大魏女子一般从一始终,那顾砚书也必须做到这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她到大魏后这些日子,一直在处置顾砚书身边女人的原因。 当然,她也看不上那些为了一个男人,就对同胞下手的女人。 处置了她们,桑卓心里毫不愧疚,就如碾死一只蚂蚁般,内心平淡极了。 至于苏九。 看在苏九与她们大魏女子一样、敢于直面自己情欲,敢于与墨方偷情的份上,桑卓可以放她一马。 甚至,她还愿意成全苏九与墨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大魏子民: 她桑卓即使嫁入大魏,骨子里,也还是西蔺国的人。 ………… 很快,墨方就领着苏九返回了清心阁。 “苏九,听说你回老家去了?你开心吗?” 苏九与墨方刚走进清心阁,桑卓便像展翅的蝴蝶似的,提着裙摆就飞了下来。 闻言,苏九垂了垂眼眸,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顾砚书所在的方向。 她当然开心了。 毕竟,她在豫林园待的这十几天,每天除了和如烟玩,就是和如烟玩。 投壶、叶子牌、射礼……各种能玩的,两人都玩了个遍。 如果不是墨方突然出现,苏九甚至就要把她,还是镇远侯府婢女这件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苏九,公主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顾砚书也跟着抬脚,一步步朝几人的方向走来。 他半抬着眼眸,深邃、犀利的眸光,毫不掩饰地在苏九身上转了一圈。 这半个月,她似乎过得极好,脸色红润不说,甚至就连身材都丰腴了许多。 倒是叫她回来,她似乎有些不满般,脸上都挂着牵强的笑意。 “世子恕罪,奴婢知错。”苏九能感受到,顾砚书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她低头,对着顾砚书的方向福了福身子,恭敬又疏离。 随即她又起身,朝着桑卓的方向福了福身子,一字一句道。 “回公主,回家探亲这些日子奴婢很开心,多谢公主挂念。” 来的路上,墨方已经将桑卓,让他们一起去看灯会的事,全都告诉了苏九。 当然这半个月,苏九也想清楚了:她就该安分守己,什么都不要管。 等两年时间一到,她便带着自己攒下来的银钱,离开镇远侯府。 至于顾砚书,不管他隐疾是不是好了。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娶桑卓公主。 这些都与苏九无关。 苏九只想安安分分的,待到两年后…… “我就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肯定开心。” 桑卓靠近苏九,一边说着这句话,还一边朝墨方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墨方,“……” 这桑卓公主是想让他死吧? 是吧?是吧? 他屏着呼吸,不动声色地朝后挪了好几步,想与苏九保持些距离。 而另一边,顾砚书也在看到苏九的表现后,立马意识到:仅仅半个月时间,苏九与他的关系,就变得疏离了许多。 就好像,这半个月将他与苏九分成了两个世界。 而苏九在没有他的世界里,过得格外开心。 甚至比待在他身边时,还要开心。 意识到这一点,顾砚书竟觉得喉咙微涩,心里也五味杂陈,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现在人也齐了,公主不是想去看灯会吗?我们走吧。” 顾砚书紧抿着唇,清冷、寡淡的嗓音,也隐藏着几分薄怒和不悦。 苏九听出来了,墨方也听出来了。 两个‘打工仔’默契地将头,往下低了低。 桑卓却更在意,苏九于墨方此时同频的举动。 她刻意转身,走到顾砚书身边,压低声音道。 “砚,我觉得苏九和墨方很配。你觉得呢?” 顾砚书并没有搭理桑卓。 他阔步向前,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见状,桑卓扬唇,却笑得更开心了。 “顾世子……”桑卓身后,以翔眉头死死皱着,满脸不满地冲出来。 他不满顾砚书如此冷傲,竟然敢无视他的桑卓公主…… “回去!”然而,以翔刚站出来,桑卓便伸出胳膊,将他又挡了回去。 顾砚书在大魏土生土长,自然难以接受,自己女人与自己下属的双双背叛。 但是,她乐于见到男人生气的模样。 这是她与顾砚书之间的小趣味。 “砚,你等等我。我们坐同一辆马车出去。” 桑卓很快又掀着裙摆,朝顾砚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以翔满脸不情愿地紧跟着。 身后,苏九与墨方对视一眼,墨方趁无人注意,压低嗓音道。 “苏九姑娘,今日出行你就当玩耍即可,不必有太大压力。” 苏九隐约猜到,桑卓公主会误会她与墨方的关系,一定与顾砚书有关。 所以,顾砚书是知道这件事的,她自然没有任何压力。 “嗯。”苏九轻应一声,也和墨方一起,朝顾砚书与桑卓离开的方向追去。 两辆马车,顾砚书与桑卓一辆,苏九与墨方一辆。 四人全程无话。 不过一会儿功夫,几人便来到上京设有灯会的兴隆街。 已是傍晚,太阳逐渐西斜,各式各样的灯笼,都被挂到了街道两侧,格外好看。 一开始,桑卓还想与顾砚书培养感情,但看到这些稀奇玩意后,便彻底将这件事抛掷脑后。 “砚,那是什么?他拿刀往喉咙里插,是打算自杀吗?”桑卓又兴奋又激动。 “不是。”顾砚书回。 桑卓没说话,没过一会儿她又伸手,指着另一处景象,满脸激动地喊。 “砚,那女娃站得好高,她竟能将那么多碗,堆在自己头上?真厉害。” “确实。” “砚,这东西好可爱……” “嗯。” 一连几次,顾砚书都表现得兴致缺缺,桑卓也没了一开始的激动和兴奋。 她沉默下来,不再开口。 与此同时,两人身后传来,苏九刻意压低嗓音的一声惊呼。 “墨方,那是真的火吗?那么多火花甩在自己身上,他不疼吗?” 墨方同样看得目瞪口呆,喃喃开口道,“他身上肯定穿了,防止被火花烫伤的衣服……” 闻声,顾砚书偏头,不动声色地朝后看了一眼…… 她倒是和别人玩得开心。 第153章 遇刺杀,顾砚书救谁? 就在他们身后,苏九双眸瞪得溜圆,娇美妩媚的脸上,都是惊讶和好奇的神色。 听到墨方的解释,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知道。那一定是传说中的铁布衫!” “噗!”看到苏九一本正经的样子,墨方忍俊不禁道。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够无知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无知。” 苏九抬头,满脸认真地看着墨方,就像个求知好学的乖学生。 “什么意思?” 墨方嘴上仍旧挂着笑,低声对苏九解释道。 “那什么铁布衫是假的。那都是话本里才有的东西,现实里怎么会有呢?” “苏九姑娘,你是不是将你最近看的那个话本,带到现实中来了?” 苏九被顾砚书送到豫林园时,还将当时放在柴房桌上的图集,也一起带走了。 在豫林园,苏九很多不认识的字,如烟都认识。 因此那个话本子,苏九也畅通无阻地将它读完了。 她刚刚说的铁布衫,也确实出自那话本里。 听到墨方竟然知道,她看话本的事,她眨巴眨巴眼睛,眼里更好奇了。 “墨方,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看那个话本……” “苏九姑娘,那话本,正是世子命属下找给你的。”墨方声音压得更低道。 虽然早猜到,那话本是顾砚书放进柴房的。 但眼下,得到墨方肯定的答复,苏九心里还是轻颤了颤。 他特意嘱咐墨方,让墨方将话本放进柴房,是因为她上次对他说的,她在柴房很闷? 所以,他才想着法子,让她解解闷? 苏九垂眸,下意识偏头朝顾砚书和桑卓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一跳。 不远处,顾砚书正侧眸,冷冷望着她与墨方的方向。 男人神情冷漠,浅薄、寒凉的眸色,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寒冷而阴森。 苏九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脊背处生出一股凉意,不禁令她打了个寒颤。 几乎出于本能的,她立马将自己的视线收回来,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墨、墨方,你看那里,火花四散开来,比烟花还好看。” 即使收回自己的视线,苏九也能感受到,顾砚书落在自己身上的森冷目光。 她大着胆子,拉了一把身前的墨方,指着不远处的打铁花道。 墨方看得入迷。 即使被苏九拉了一把,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哪里?”他低头,顺着苏九的方向看去,很快便激动得手舞足蹈。 “哇!!” “真的好好看。” “我在上京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开在地面上的烟花呢。” “……确实比开在天上好看多了。” 苏九拽了一把墨方,正好将墨方往自己身前拽来。 此时,墨方站的位置,也将顾砚书朝苏九看来的视线,全部遮挡完毕。 “呼!”直到看不到顾砚书那双冰冷的眸色后,苏九才悄悄吐了口气。 身边明明都有了桑卓公主,甚至为了桑卓公主,顾砚书还将她送去豫林园。 那男人现在还看她做什么? 而且,表情还那么凶狠。 看男人那眼神,就好像,苏九做错了什么事,他正预备着,要好好惩罚她一样…… 苏九松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吐槽顾砚书,殊不知不远处,顾砚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尤其在看到苏九将手,搭在墨方胳膊上时,男人脸色一下坠破零点,就像要结冰似的。 “砚,你怎么了?”桑卓终于察觉到顾砚书的不对劲。 她偏头,顺着顾砚书刚刚看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 她什么都没看到。 顾砚书也收回自己的目光,“无事。” 他垂着眼眸,表情自然,脸色也不如刚刚那么难看。 “嗯。”桑卓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很快,她又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街边各种好看、稀奇,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玩意儿上。 “砚,你快看那边……” 当然,桑卓也没有看到,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此时双拳紧握。男人袖口下的手,青筋直冒,手指关节处更是阵阵泛白。 “墨方!”顾砚书面无表情,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烦闷。 他轻唤一声,墨方便立马跑上前,站在顾砚书面前,恭敬行礼道。 “世子……” “西街清远斋的糕点还不错,公主一定喜欢吃,你去排队为公主买一些回来。” 闻言,墨方低着头,眼睛滴溜滴溜地转。 外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这清远斋就是世子名下的产业,若公主真想吃,世子只需下个命令即可。 又何必要他大老远,跑去排队买呢? 所以,世子特意这么说,是想将他支开? 难道世子还记挂着他连日赶路太累,想让他回去休息的事? 可是以前有这种情况,世子也没这么体贴入微啊? 墨方在心里盘算半天,也不知道顾砚书的真实用途是什么。 但男人要将他支开,却是铁板钉钉的事。 思及此,墨方拱手,一本正经道,“是,世子。属下这就去清远斋,为桑卓公主排队买糕点。” 西蔺国地广物稀,吃得最多的食物,便是牛羊一类的烤肉。 对于上京甜得发腻的糕点,桑卓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这是顾砚书的心意,桑卓乐意接受。 “砚,谢谢你。” 她站在顾砚书面前,仰头看着眼前穿着蓝衫,长身玉立的贵气公子哥,心脏就像她守城杀敌,遇到贼人时兴奋又激动般,跳得飞快。 她想,顾砚书与她从前睡过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样。 若对方是顾砚书,她也许还真能做到从一而终。 桑卓眼里,就像被蜂蜜调和过一般,甜得不行。 苏九看到这一幕,默默将目光移开,转而去看眼前的打铁花表演。 但这一次,她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半分兴趣。 总觉得这打铁花表演,似乎……不如刚刚那么好看了。 锵锵锵! 是利刃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有刺客!保护公主!” 随着以翔提剑飞出,几个穿着黑衣、手里拎着砍刀的男子,也在这时突然现身。 他们提着砍刀,见人就砍,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定的屠杀对象。 顷刻间,刚刚还热闹、拥挤的人群,也在这时纷纷四散开来。 “啊!!杀人了。” “杀人了,快跑……” 苏九被人群裹挟着,一路摇摇晃晃,也凭着本能,跟着众人朝街道的一侧退去。 “啊!!” 然而就在这时,她一步步朝后退去的角落,却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痛苦的哀嚎声。 哧!! 下一秒,便是利刃从肉体里拔出的声音。 闻声,苏九瞬间愣在原地。 她知道,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就有一个提着砍刀,正四处杀人的恶徒。 她立马想朝前跑去—— 但是此时,她的正前方,已经有人提着刀,一脸邪笑地朝她走来了。 男人脸上布满胡渣。 此时,他正玩味地盯着苏九,就好像苏九俨然已经是他囊中之物,无法逃脱般。 而他眼底,盛满杀意。 “世、世子……”苏九失声,几乎出于本能的求救。 她环顾四周,看到顾砚书正侧身挡在桑卓面前,解决一个又一个持刀的黑衣人。 看到这一幕,苏九心里绝望了。 顾砚书在救桑卓,他是不会来救她的…… 想到这里,苏九拔腿就往刚刚听到叫喊声的方向跑去 而另一边,听到苏九的求救,顾砚书没有任何犹豫。 他轻抬足尖,一个飞身就朝苏九的方向飞去,直将桑卓丢在身后。 “砚、砚……快救救我。” 顾砚书刚走,身后便传来桑卓惊恐的叫喊声。 他循声看去,便看到有两个男人,已经将刀架到了桑卓脖子上,似乎随时随地,都会将桑卓的脖子割断…… 第154章 是谁救了她? 你说如果西蔺国公主在我们大魏死了,会发生什么事?” 街道二楼,盛新兰隔着窗,远远望着眼前这一幕。 十五恭敬地站在她身后,闻言,声音有些发颤道。 “西蔺国好战,如果知道他们的公主,被我们大魏人刺死,那、那一定会引得两国交战。” 况且这桑卓公主,还深得西蔺国国王宠爱。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大魏与西蔺,就绝不只是交战那么简单的事。 而是恶战。 不死不休的恶战。 想到这里,十五有些发怵,唯恐底下那群恶徒杀红了眼,真将桑卓给杀死了。 对此,盛新兰却丝毫不怕。 “呵呵呵……”见顾砚书立在原地,已经看到桑卓被人挟持的样子,盛新兰低声发笑。 她相信,这么简单的道理,十五懂,顾砚书也必然懂。 所以,他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桑卓就这么死在他面前。 否则,他便是大魏的罪人! 所以此时,他必须放弃苏九。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苏九被恶徒残忍杀害的画面。 一想到这里,盛新兰心里没来由的,就感到一阵愉悦和舒畅的快感。 她咧了咧唇,站在窗台后面近乎期待的,等着顾砚书转身那一幕。 等着顾砚书亲眼看到,苏九被人追上,一刀杀死这一幕。 谁知—— 顾砚书只是看了一眼桑卓的方向,就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他轻点足尖,不再有一丝犹豫的,就朝着苏九的方向追了过去。 盛新兰一脸惊诧,“怎、怎么会?” 顾砚书不打算救桑卓公主? 他竟还是选择救苏九? 盛新兰瞪圆了眼睛,伸手扒拉着窗台,一脸不可置信地朝底下看去…… 顾砚书真的舍弃桑卓,追着苏九去了。 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女子一向温婉、贤淑的脸上,此时也像突然皲裂般,僵硬得宛若一张人皮面具。 “主子,世子走了。要不要属下出去,将那桑卓公主给救下来?”十五也有些惊恐。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扶着窗台,准备一得到盛新兰的命令,就立刻从窗台上跳下去。 但,已经晚了。 两名持刀的男人,一看到顾砚书转身离开,就毫不犹豫的,对着桑卓的脖子划拉下去…… “主子……”看到这一幕,十五呼吸一窒,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毕竟,一见到顾砚书转身离开,就将桑卓杀了,是盛新兰一开始给十五下的命令。 十五找到这些恶徒时,也是这么说的。 他相信盛新兰做的一切决定。 然而眼下,看到桑卓真的要死在,那两个恶徒的刀下,十五心里都是浓浓的悔意。 大魏与西蔺不会因此,真的要开战了吧? ………… “呵!该死的小贱妇,你跑啊,你继续跑啊!” 苏九牟足了劲,往角落里跑去。 即使她运气好,没遇到先前在角落里杀人的恶徒。 但胡子拉碴,一开始就看到苏九,想对苏九下手的大胖子,却还是追着苏九,跑到了这巷子里。 如今,苏九身后已经是死胡同了,再没有路可以继续跑了。 “你、你为什么紧盯着我不放?”苏九喘着粗气,害怕又警惕的目光,死死落在对面的大胡子身上。 和其他人一样,他手里同样拿着一把大砍刀。 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似乎从一开始,就盯准了苏九。 明明苏九逃跑的路上,还有许多散开的路人。但大胡子一个没动,只拿着砍刀,一个劲地追着苏九砍。 所以直到现在,他手里的砍刀,也一滴血都没有沾上。 他的目标,一直都是苏九。 所以,即使苏九不要命地跑,也难以从男人手里逃脱。 “呵!”听到苏九的质问,大胡子冷哼一声,一步步朝苏九走来,勾唇嗤笑道。 “你竟还能看出这些道道?只可惜,你命不好。”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大砍刀落在地上,被他拖着朝苏九走来。 ‘呲呲呲’的声音,宛若一阵催命符咒,听得苏九心里直打哆嗦。 但越是这样,她越不想坐以待毙,越不想就这么等死。 “我知道,是谁让你来杀我了。”苏九故作镇定。 她挺起胸膛,努力压下心底的所有害怕和恐惧。 “我知道他一直想杀我,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选在今天对我下手。” “难道,他就不怕世子知道这件事吗?” 苏九不知道要杀她的人是谁,但搬出顾砚书的名头,总能吓一吓对方。 果不其然,一听到苏九说的这句话,大胡子便紧紧眯着眼,满脸怀疑地盯着苏九。 “你知道是谁想杀你了?” “嗯。”苏九强撑着点点头。 随即,她故作悲痛又憎恶的眼神,又转而落至大胡子身后一米处,声音冰凉地问。 “你为什么非要杀我不可?我与你,分明无冤无仇……” 苏九猜,大胡子一定就是那人特地派来杀她的。 所以,大胡子一定知道,要杀她的人是谁、与她是什么关系…… 秉持着死前也要挣扎一下的念头,苏九将这段戏演得入木三分。 甚至,就连大胡子都被她骗过了。 见苏九这副郑重其事的表情,他下意识偏头,朝自己身后看去。 但他身后,什么都没有。 见状,大胡子立马意识到:他被骗了。 “你这个小娼妇!”他满脸愤怒的转头,正好看到苏九拼了命,想从他身后绕开,想跑出去的这幅画面。 他愤怒地随手一抓,竟一把,就抓到了苏九的头发。 “啊!!!”苏九头皮一疼,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被大胡子朝后拽去。 嘭!! 苏九被男人拽去,狠狠摔在地上。 “小娼妇,你竟然敢骗我?!你既然不想干脆利落的死,那我今天就将你,剁成一块一块的!” 大胡子咬牙切齿,肥胖的脸上,此时也阴沉沉的。 他将拖在地上的砍刀一把举起,奋力就朝苏九所在的方向砍去。 “啊……”苏九近乎绝望地伸手,牢牢护在自己头上,双眼闭得死死的。 她想,她今天真是要死在这里了。 锵!!!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 苏九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 她只看到大胡子的砍刀,砍到了她面前的青石上。 而她一左一右两只肩膀上,此时正搭着一双温热的大手。 有人救了她。 是身后的人护着她,让她避开了大胡子的那一刀? 苏九下意识偏头看去,想看看救她的人是谁。 突然,她后颈一酥,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晕了过去…… 是谁救了她? 不会是顾砚书吧? 不、不可能。 他明明还要保护那位桑卓公主,哪还有时间来救她…… 第155章 你吓到她了! 苏九彻底晕过去了。 顾砚书将自己的手,从苏九后颈处收回。 他抬脚,缓缓从苏九身后走出,男人森冷、凉薄的眸色,宛若看死人似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落在大胡子身上。 “你是打算自己死?还是我将你剁成一块一块的?” 大砍刀直直砍在青石地板上,反弹回来的力,震得大胡子双手直发颤。 眼下,又看到从苏九身后走出来的人是顾砚书,大胡子手里的刀,便‘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不是顾砚书的对手。 可是,顾砚书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主子明明说过,顾砚书一定会去救桑卓公主,绝对无暇顾忌苏九的啊…… 可是,顾砚书还是来了。 想到什么,大胡子将手里的砍刀,一把丢在地上,跪在顾砚书面前痛哭流涕道。 “顾大人,您总算来了。我这都是被逼的啊,我不是故意要提刀砍人的,都是那些恶棍逼迫我的……” “你看我这刀上,可是一滴血都没有啊!” “我就是做做样子,我绝对没有杀人之心啊!” “顾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可一定要查仔细了,还小的清白……您不能就这么将小的杀了啊。” 大胡子指着地上的砍刀,眼泪、鼻涕一把掉,哭得昏天黑地,宛若自己真是良民一般,是被人逼迫的。 “哦?是别人逼你做的?” 顾砚书抬脚,一步步朝跪在地上的男人走去,嗓音喜怒不明。 想到顾砚书,好歹是御史台的官员,总不能‘滥杀无辜’吧? 他都这么说了,顾砚书就是再有怀疑,也得先将他关起来,再慢慢调查吧? 届时,主子自然会想办法救他…… 想到这里,大胡子心一横,更诚恳地将身子,朝顾砚书的方向拜去道。 “是,我真是被逼……唔!” 大胡子刚弓下身子,顾砚书便轻抬足尖,将地上的砍刀踢到自己手里。 随即,他握紧砍刀,眼也不眨地朝大胡子后背上刺去。 哧—— 刀身穿腹,大胡子直被砍刀穿成了个大蚂蚱。 他动也不能动,只能低头看着,自己腹背被一点点染红,鲜血一点点渗出的惨象。 “为、为什么……” 不消片刻,大胡子嘴里的血便喷涌而出,他蠕动着唇,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顾砚书。 他都叫顾砚书,顾大人了。 此时,顾砚书既为官,那为什么还要杀他? 难道他不是应该,先将他关起来,然后再仔细调查这件事吗? 为什么顾砚书还是持刀,要将他杀了? 大胡子问这句话的时候,顾砚书已经转身,一步步朝苏九的方向走去。 走到苏九面前,男人缓缓蹲下身子…… 他先是将刺大胡子时,溅到自己手上的血,全部擦在自己胸前白皙的蓝色衣领上。 待手上没有丝毫血迹,他才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张丝巾,仔细在苏九盛满细汗的额头上,轻柔又细腻地擦拭着。 就好像在对待一件,精美又价值不菲的瓷器般。 男人小心到了极致。 看在眼里,大胡子双眸瞪得死死的,突然就想: 完了,主子费尽心思想当世子妃…… 最后一定只是一个泡影了 待擦完苏九额头上的细汗,男人才漫不经心地偏头,回答大胡子的话。 “你吓到她了!” 男人嗓音不辨喜怒,仍旧如刚刚那般,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无端的,大胡子就是从男人的这句话里,听出强烈又极端的袒护和在意。 顾砚书似乎爱惨了苏九。 主子从前还说,苏九绝不可能成为世子妃。但是现在看来…… “唔……”大胡子悲从心起,一大口鲜血,就这么从他口中吐出。 他死死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他吐血时,飞溅出去的血液,全部撒向了顾砚书和苏九。 顾砚书没有回头,他轻轻伸手,将苏九牢牢往自己怀里护来。 为了不让这血弄脏苏九的身体,顾砚书还抬手,用自己的衣袖将苏九护得严严实实。 等大胡子喷完,顾砚书后背、衣袖,甚至就连头发上,都是他吐出的血渍。 “属下来迟,还请世子责罚!” 墨方远远飞来,满脸恭敬地跪在顾砚书面前请罪。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看到顾砚书发出信号后,第一时间找过来的侯府私卫。 他们全部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属下来迟,还请世子责罚。” 墨方紧紧低着头,眉头紧锁,甚至不敢抬头朝面前的男子看去。 这是他跟在顾砚书身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男人如此狼狈。 顾砚书没说话。 墨方担心顾砚书受伤,便下意识抬头,朝顾砚书所在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顾砚书正伸手,温柔又细腻地将苏九,从自己怀里带出。 似乎是有血迹,滴到了苏九脸颊上,顾砚书正伸手,认真又专注的,替苏九拭去脸上的血迹。 墨方,“……” 世子,你要不要先看看你自己呢? 你自己都像从血池里拉出来一样,你竟还在意,苏九姑娘脸上那一滴血迹? 这是不是搞反了喂? “墨方!”墨方正胡思乱想时,顾砚书的声音幽幽传来。 “世子。”墨方小跑着,跑到顾砚书跟前,满脸恭敬地蹲在地上。 顾砚书将怀里的苏九,往墨方的方向推了一把。 “你带她回侯府。” 墨方,“?” 带? 怎么带? 他一脸茫然地伸手,从顾砚书手里将苏九接过来,下意识问了句。 “那世子呢?” 顾砚书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污,对墨方道。 “我也要回去沐浴。” 世子也要回去,那为什么要将苏九交给他? 墨方扶着彻底晕过去的苏九,也跟着顾砚书站起来。 他正想询问这件事,顾砚书就像未卜先知似的,低声解释。 “我身上太脏了。” 我身上太脏了,再抱她,会将她也弄脏的。 墨方立马明白这一点,扶着苏九俯身道。 “世子放心,属下一定将苏九,安然送回侯府。” 顾砚书没再说话,他朝前走了好几步,才询问跪在地上的其余私卫。 “乱事的黑衣人,全都抓到了吗?还有没有活口?” 为首的侯府私卫,拱手站了出来,满脸恭敬道。 “回世子,我们一共抓了十三名黑衣人。但……均无活口。” “即使有那么一两个人,被我们抓了,他们也会立马咬舌自尽。” “嗯。”顾砚书轻应一声,继续朝前走去道。 “一些人将他们的尸体,全部带回侯府地牢。剩余的人则全部留下来,安抚这些受伤的群众,若有身亡的家庭,便送三十两银子做抚慰金……” 这些人,是奔着苏九来的。 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谁敢动苏九,他便将那人碎尸万段! 第156章 苏九姑娘醒了 u0006y顾砚书一身血衣,修长的身姿傲然挺拔,如雪中树木般,风吹雨打仍屹立不倒。 他抬脚,缓缓朝前走去,嗓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威严和不容人反驳的强势与霸道。 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属下领命。” 听到顾砚书的吩咐,镇远侯府的私卫全都尽然有序的散开,各自完成各自的任务。 而顾砚书则抬脚,继续朝他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世子,属下接到您的信号赶过来时,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乔装打扮后的张量,悄悄站到顾砚书身后,低声询问。 “那桑卓公主,会不会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张量心里生出几分恶寒,最后这两个字,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他也知道桑卓公主的死,于大魏、于西蔺都意味着什么。 可是,他自从收到顾砚书的信号开始,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还是没能救下桑卓公主。 若桑卓公主真的死了…… “她没死。”顾砚书环视一周,脸上仍旧是那副淡漠、凉寒的表情,甚至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轻启薄唇,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地传入张量耳中。 “她会武。” “而且她武功极高,所以她不会死。” 别说是两个男人持刀挟持她,就是十个、二十个,也不可能将桑卓杀死。 桑卓带兵,负责镇守无妄城这件事,张量是知道的。 但是桑卓的武功很高? 不见得吧? 大魏人人皆知,西蔺国的无妄城会守不住,全因桑卓好大喜功,想与陆拔雄一较高下,最后被陆拔雄一个回合,就给打败了。 所以,桑卓公主的武功,又怎么可能高到哪里去? 张量心里存疑,却还是无条件相信顾砚书,转而询问。 “所以世子当时离开,是因为世子确定,桑卓公主武功高强,一定能摆脱那两个贼人之手吗?” “不确定。”顾砚书低声回了句。 不确定? 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是想说,当时他即使知道桑卓会死,也要离开? 呵、呵、呵。 世子一向忠民爱国,怎么可能不确定桑卓公主的安危,就转身离开呢? 毕竟,桑卓公主在大魏的重要程度,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就更别说心系百姓的世子了。 所以张量只当,顾砚书刚刚说的那句话,只是在逗他,而并非他的真心话。 “世子,属下知道您刚刚是在说假话。” 顾砚书沉默,幽深的眸底掠过一抹暗光:他没有说假话。 上次,桑卓与陆拔雄声势浩大的进城时,顾砚书便在三楼,看到过桑卓。 女人底盘结实,飞身从轿撵中飞出时,连大气都没有喘一下。 可见她武功不低。 但从轿撵中飞出,她分明有能力,可以将勒着马脖的绳索,一把扯断…… 可她却偏偏,选择了最笨拙的方式:桑卓用刀,割断了绳索。 也就是从那时起,顾砚书猜测桑卓在刻意隐藏实力。 但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顾砚书不知道。 她能不能摆脱,那两个贼人的挟持,能不能安全活下来,顾砚书也不确定。 当时,顾砚书只确定一件事。 他不想让苏九出事。 所以,桑卓最好是能摆脱,那两个贼人的挟持,最好是能成功活下来…… 否则,他也没办法。 当然他现在在看到,桑卓刚刚站的位置,一滴血都没有。 顾砚书便肯定了,桑卓武功高强这件事。 ………… “主子,您早料到那桑卓公主武功很高,不会被那两个凶徒杀死是吗?” 倚梅阁。十五戴着斗笠,紧跟着盛新兰身后,也在询问这件事。 天知道,当时他亲眼看到那两个凶徒,对桑卓公主动手时…… 他心里都慌成了什么样子。 本以为桑卓一定会死在,那两个凶徒手里…… 没想到,桑卓武功高强,竟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两个凶徒都杀了。 就像杀鸡似的,不费吹灰之力。 对此,盛新兰早有预料。 “嗯。”她点点头,表情仍旧有些难看道。 “桑卓武功高强一事,父亲早就通过密信传给我了。” 为了今天的局,盛新兰做了不少准备,除了特意打听桑卓的品性,她还让十五找了十几个亡命之徒…… 当然,她还把自己多年培养的暗手,都送了出去。 结果…… 苏九仍旧没死。 想到这里,盛新兰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十五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知过去了多久,安静、漆黑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女人的一声冷哼。 “苏九逃得了初一,也逃不了十五。” “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黑夜里。十五仰头定定看着盛新兰。 盛新兰勾唇,含笑的嗓音里都是阴翳和狠辣的语气。 “你说,如今桑卓亲眼看到顾砚书为了救苏九,而将她舍弃的画面?” “依她一贯残暴的性子,你觉得,她会放过苏九吗?” 十五一脸坚定道,“不会。” 话落,男人的眼睛也一点点亮起来。 他一脸激动地看着盛新兰,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主子,今天这局便是你设计杀苏九的连环计。” 一计不成,还有一计。 总之,苏九非死不可。 “嗯。”盛新兰轻应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算计与阴邪。 为了镇远侯府世子妃之位,她布局多年…… 任何人都不能挡了她的路。 任何人! 深夜,镇远侯府地牢。 一向空旷的地牢,此时摆满了黑衣人的尸体。 顾砚书沐浴更衣,重新换了件黑色的黑鹤锦袍,在地牢里仔细查验,这些男人的尸体。 最后他发现,除了大胡子外,其余几人手里的虎口都有老茧,以及他们身上,都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痕。 可见这些人,都是多年扛刀行凶的凶恶之徒。 但是,大胡子不是。 顾砚书提着灯,蹲在死不瞑目的大胡子面前,声音冷冽道。 “他的老茧长在手掌,一定是经常干农活之人。张量,你拿着他的画像,出城挨个打听他的身份……” 哒、哒、哒。 寂静的地牢里,传来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墨方出现在地牢入口,恭敬俯身道。 “世子,苏九姑娘醒了。” 地牢空旷,张量甚至还没听清,墨方突然跑来说了句什么,顾砚书就已经从一名私卫手里,接过擦手的锦帕,大步朝前走去道。 “看好这些尸体。” “张量尽快去办我交给你的事。” 看到顾砚书行色匆匆的离开,张量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哦,刚刚墨方说的是‘苏九姑娘醒了’ 所以,世子才这么着急地离开。 为了苏九姑娘?、 苏九姑娘在世子心里的地位,已经这么重要了? 思及此,张量心里一惊,忙恭敬俯身道,“是……” 清心阁。 顾砚书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手。 他将手上的血全部洗净,又仔细检查,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血污后,才大步朝苏九的房间走去…… 他不想再吓到她。 第157章 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哒哒、哒。 顾砚书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逐渐出现在苏九房前……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 即使是深夜,皎洁的月光落下,也衬得这片大地宛若白日一般,宁静、明亮。 苏九的房间没有点灯。 她已经醒来好一会儿了,但即使如此,她脑海里也始终浮现着,那把大砍刀朝自己劈来的场景。 甚至就连她做梦,也全是白日那惊悚的一幕。 所以,苏九是被吓醒的。 而且醒来这么长时间,她湿透的里衣黏糊糊的,一阵微风吹来,便吹得她浑身一哆嗦。 “嘶……”苏九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将手抱在自己胸前,整个人显得有些木木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很冷?”顾砚书出现在门口。 话落,他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阔步朝苏九走来,就盖在苏九身上。 男人身上的披风温热、舒适,还带着一股暖意,苏九下意识将披风捂得更紧了些。 “世子,您怎么来了?”苏九没有抬头看顾砚书,只是低着头,疏离又心悸地询问。 “这么晚了,世子还没有休息吗?” 她极力表现出一副自然的神态,但无论是她额角渗出的细汗,还是她说话时,一直轻颤的睫毛,都在告诉顾砚书: 苏九此时不对劲。 “你怎么了?”他蹙眉,坐在苏九床边,捏着自己的袖口就朝她额头擦去。 擦完细汗,顾砚书又伸手摸了摸苏九的额头,又冰又凉。 而且她的身子,也一直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苏九,你生病了?”顾砚书垂眸,狭长担忧的眸色里,还夹杂着几分不悦、无奈和……心疼的神色。 苏九当然知道,此时她浑身冰凉,身子也在不停地打颤。 但她不明白,顾砚书表现出的这一幕,是什么意思? 男人是在担心她,不满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是……顾砚书是觉得,她给他带来麻烦了? 思来想去,苏九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她咬了咬唇,将头低得更低了,“对不起,世子,是奴婢给您惹麻烦……” “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听到苏九唯唯诺诺的道歉,顾砚书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感袭满他的全身。 他在意的,是这个吗? 听到男人冷漠的嗓音,苏九立马不说话了。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顾砚书盯着她看了一秒,这才伸手,将苏九身上的披风,裹得更严实些,站起来大喊一声道。 “墨方,去把孙大夫请来。” “是,世子。属下这就去请。” 院子里,墨方恭敬领命的声音,远远传来…… 咚!咚咚咚。 院墙外,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如今已经是三更天了。 墨方抓着孙大夫的手,几个纵步就走进了清心阁。 “世子,孙大夫来了。” 孙大夫站在墨方身后,一边大喘气,一边给顾砚书行礼。 “草民孙……” “进来,先看病!”顾砚书冷声,打断孙大夫的行礼。 “是是是……”这么晚找他过来,孙大夫也想到一定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他也没敢耽误,一边应声一边抬脚朝屋内走去。 “世子,您是哪里不舒服?” 孙大夫想当然地以为,要找他看病的人,一定是顾砚书。 他从药箱里,将用于诊脉的软垫拿出来,颔首满脸恭敬地询问顾砚书。 “不是我,是她。”顾砚书伸手,将怀里苏九的手拿了出来,递到孙大夫面前。 见状,孙大夫这才后知后觉:妈呀,世子怀里竟然还有个女人! 只是女人裹着黑袍,刚刚又一直窝在顾砚书怀里,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孙大夫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苏九,就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他突然想起来,上一次顾砚书似乎中了媚药,还让他诊治……当时,男人不光问他这药对女子有没有伤害,还让他开一些调养女子体魄的药。 所以……当时世子说的女人,就是眼前这位? 孙大夫心里满是好奇,却识趣地没再多话。 他伸手搭在苏九的脉搏上,便开始仔细诊断起来。 等把完脉,他又伸手试了试苏九的额头,看了看苏九的舌苔。 “如何了?” 秉着好好检查、认真检查的想法,孙大夫还想再询问几个问题,顾砚书略带不满的嗓音,便在孙大夫耳边响起。 孙大夫立马站起来,俯身行礼道,“回世子,这位姑娘也许是惊吓过度,再加之噩梦惊扰,所以才会引得夜汗加浑身冰凉……” 没发烧,没感冒。 纯粹就是被吓的。 苏九从孙大夫口中,提取出这些关键的信息。 一瞬间,她的脸又红又羞。 毕竟,早在墨方离开清心阁去请孙大夫的这段时间,她身上的薄汗便在逐渐消失。 而且刚刚…… 顾砚书一吩咐完墨方,便又转身走来,将她牢牢搂在怀里。 男人身上炙热的温度,一直源源不断地传到苏九身上,苏九竟觉得心不慌了,甚至就连身子也不打颤了。 她本想告诉顾砚书,可以不用再请大夫了…… 但刚刚,顾砚书叫她闭嘴来着。 而且没过一会儿功夫,墨方就已经将孙大夫,带来了清心阁。 也因此,苏九什么都没说。 这边,孙大夫说完苏九的症状,便又继续道,“草民的药箱里,有随身携带的,可安神、养魄的药丸。服下这药丸后,这位姑娘今夜便不会再被惊扰了……” 孙大夫从药箱里,找出一粒药丸,让苏九就水喝了下去。 喝完药后,顾砚书立马偏头询问苏九,“有没有好一些?” 待在男人怀里,苏九早就不心慌、也不心跳了。 刚刚是顾砚书让她闭嘴,不让她说话,苏九才没有解释。 如今既然男人主动询问,苏九便也诚实地点了点头,“嗯。” 她轻应一声,声音如蚊蝇般又细又小,“世子,奴婢已经没事了。” 闻言,顾砚书蹙紧的眉头,这才稍稍松懈了几分。 “那就好。” 倒是孙大夫眉头微蹙,“?” 就没事了? 他的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而且这药刚服下去,就能有效果了? “墨方。”顾砚书并不知道,孙大夫心里都在想什么。 他大喊一声,墨方立马从门口走进来行礼,顾砚书便继续吩咐道。 “准备丰厚谢礼,送孙大夫回去。” 孙大夫,“!!!” 丰厚的谢礼啊? 他俯身,笑得眯眼连声道谢道,“多谢世子赏赐,多谢世子赏赐……” “孙大夫,请!” 墨方领着孙大夫离开,还未走出房门,孙大夫便似想起什么般,转身又说了句道。 “差点忘了!!” 孙大夫小跑着,走到顾砚书与苏九面前,拱手行礼道。 “世子,草民突然想起来,这位姑娘梦中惊扰,身上的衣服必然已经全部湿透了,所以一会儿,必须将衣服换下,再用温水擦拭一遍身子,否则,一定会着凉、引发严重风寒的。” “嗯。”顾砚书轻应一声。 这件事,不用孙大夫提醒,他也会让苏九换衣服的。 见顾砚书毫不意外,孙大夫便立马明白,男人早有这样的打算。 “草民告退!”他识趣地行礼,和墨方一起,离开苏九的房间。 两人走后,顾砚书抬手就将苏九的披风解下。 “世子,奴婢自己来吧……” 见顾砚书还打算伸手,去解她里衣的扣子,苏九低着头,睫毛不停地打颤,脸颊也有些泛红。 她伸手,轻轻搭在顾砚书解她里衣的双手上,委婉拒绝。 顾砚书却将她的手,一把抓开,嗓音低沉地靠近她的耳廓。 “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第158章 您能不能帮帮奴婢? 苏九的房间,从始至终都没有点灯。 因此,即使窗外和房门外,都有明亮的月光洒进,苏九也不担心,自己刚刚脸红耳热的一幕,被男人看到。 但她忽略了一点,人一旦紧张、心虚,身体也会有些细微的变化。 她一直待在顾砚书怀里,顾砚书自然也能察觉得出,她这些细微的变化。 只是,男人刚刚没有说罢了。 眼下见苏九想躲他,顾砚书便存了心,想刻意逗逗苏九。 ‘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听到顾砚书这句话,苏九心脏扑通、扑通,开始疯狂跳动。 脑海也不受控制的,想到许多她与顾砚书荒唐的画面。 苏九‘刷’的一下将头低下,耳垂上的红晕,也大片大片地晕染上她的脸颊,羞赧绯红。 “世子,您怎么能这么……” 顾砚书似乎总爱这样,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说出这种,让苏九想钻入地缝,立马躲起来的荤段子。 但她越想躲,顾砚书却越想存心逗弄。 男人的恶趣味也越发浓郁。 “怎么,我说的不是实话?”他再次俯身,骤然逼近苏九,声音低沉地问。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苏九紧紧低着头,下意识想朝后退去,但她身后就是床架。 苏九逃无可逃。 此时,顾砚书更是如刚刚一般,再次贴近苏九的耳廓,继续道。 “难道我们不是早就‘坦诚相见’,不是早就对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了解了吗?” 男人沙哑的嗓音,仿佛能穿透苏九耳膜一般,直达苏九的灵魂。 “不过才半月不见,小九儿就不记得了?” 苏九不语,顾砚书便步步紧逼。 他问完这句话,更是恶劣地朝苏九的耳廓,轻轻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说话?” “难道,小九儿当真忘了,我们当初‘坦诚相见’的那些日子?” 侩子手杀人还一刀就解决了,偏偏顾砚书…… 他像是存心折磨苏九似的,每个字的音都咬得极准、极慢。 就像将苏九架在火上烤一样,令苏九煎熬到了极致。 当然,也确实如顾砚书说的那样,苏九此时脑子里,也全都是两人曾经荒唐的画面。 她也面红燥热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现在,见顾砚书步步紧逼,似乎不得到她的回答,就不罢休似的,苏九仰头,声音轻颤道。 “世、世子,您别说了,奴婢记得、奴婢都记得……” 她仰头望着顾砚书,心里又慌又怕。 女子绝美的脸上,都是急躁的惶恐,紧紧盯着顾砚书的双眸,此时也水汪汪的,让人忍不住想怜惜、心疼。 但,顾砚书没有。 苏九盯着眼前的男人,能清晰地感知到,顾砚书一点都不心疼她。 她刻意装出的楚楚可怜,也没有博得男人的一点同情…… 相反,男人似乎还觉得很有趣? 因为此时,顾砚书眼尾上扬,经常不见喜怒的眸底,也布满揶揄与浓浓的兴味。 所以,即使她扮可怜、装无助,顾砚书也丝毫不在意? 想到这里,苏九垂了垂眼眸,心里没来由地空了一瞬。 也就是她低头这一会儿,顾砚书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她刚刚不是演的吗? 怎么现在,还真难受起来了? 顾砚书心里甚至还在想,苏九此时的‘真难过’会不会也是她演的? 但他的身体,却已经控制不住的,对苏九做出了怜惜的动作。 “这么不经逗?”男人含笑的嗓音,夹杂着几分哄人的意味。 “那我不逗你了。” 听到顾砚书的话,苏九低垂的眼眸里,飞快闪过一抹惊诧的神色。 嗯? 所以,不是她扮得楚楚可怜,赢不了顾砚书的怜惜。 而是,需要时间? 等时间到了,顾砚书自然会上她的当? 苏九低垂着眼眸,眼里的光一闪一闪的,雀跃又兴奋。 “怎么?”见苏九没动静,顾砚书心脏微微一缩。他伸手,将苏九的脑袋轻轻捧起。“还不开心?” 顾砚书俯身,额头对上苏九的额头,鼻尖对上苏九的鼻尖……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近到苏九只需稍稍抬头,两人的唇,便会即刻碰到一起。 察觉这一点,苏九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时狂跳不止的心跳,更像是要从她胸口里跳出来似的,急躁、难耐。 顾砚书是在哄她吗? 还有现在…… 苏九愣愣望着顾砚书,心里止不住的想: 两人离得这么近,顾砚书会吻她吗?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让人烧水,给你擦洗身子……” 顾砚书仿佛没看到,苏九紧盯着他时,眼底泄出的丝丝情绪。 他丢下这句话,便从床上站起来,阔步朝门外走去。 苏九,“……” 她眨眨眼,突然不合时宜的想,顾砚书以前也不像现在,这么能忍…… 她刚刚甚至笃定,男人一定会吻上来…… 心里也因此,浮起几分期待? 思及此,苏九咽了咽口水,看着顾砚书离开的背影,眼底暗光浮动。 很快,顾砚书就命人,将烧好的热水,端到了苏九房里。 男人走后,苏九也逐渐冷静下来,想到了一些事。 她将干净的衣裙找在床上,准备用热水擦洗完身子后,就立马换上。 “世子,奴婢今天……是怎么回来的?” 是谁救了她? 见下人将热水端进苏九的屋子后,顾砚书便欲转身离开。 苏九思前想后,还是问出了从她醒过来,便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她想知道,她被人追杀、正性命垂危的时候,顾砚书也一直都护在桑卓公主身边吗? 苏九问出这句话时,顾砚书正好转身准备离开。 此时,他背对着苏九,一言未发。 他在原地停了一会儿,便欲抬脚继续朝前走去,苏九见状,又急忙问了句。 “世子,今天那些人是为了杀奴婢来的吗?”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这一次,顾砚书没有走。 他缓缓转身,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苏九。 “谁告诉你的?”男人轻启薄唇,眼底藏着审视和好奇的神色。 苏九也能看出,今天那些人都是奔着她来的? 苏九咬了咬唇,回答顾砚书的话,“没有谁告诉奴婢这件事。” “这些是奴婢自己猜的。” 担心顾砚书像刚刚那样不说话,甚至还想转身离开,苏九翻身下床。 她赤脚踩在地上,快步朝顾砚书的方向跑了过去。 “世子,您知道是谁是不是?是谁要杀奴婢?她与奴婢有仇吗?” 苏九怕死,也怕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悄无声息地杀死了。 而她,甚至还不知道杀死自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所以,苏九很在意这个问题。 她抬头,满脸认真又渴望地盯着顾砚书,希望顾砚书能告诉她答案。 但这件事,连顾砚书自己都没查出来。 “你想多了。”顾砚书敛眸,幽幽出声。 话落,他屈膝,将跑至自己面前的苏九,打横抱了起来。 “那些恶徒都是奔着桑卓公主去的,他们要杀的人是桑卓公主,不是你。” 大夫说,苏九是因为惊吓过度,所以才爆夜汗,浑身冰凉、发抖。 所以,苏九不能再继续沉浸在,今天她险些被人杀死的惊吓里。 顾砚书将苏九放至床榻时,也再次感受到,苏九有些冰凉的手心。 他微微一顿,眉头蹙了起来。 也就是被男人放至床榻的瞬间,苏九立马起身跪在床上,仰视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又低又柔地问。 “世子,奴婢手脚无力,没办法自己给自己擦身子……” “您能不能帮帮奴婢?” “……您能不能不要走?” 第159章 顾砚书动情了! 苏九刻意掐低嗓音,又低又柔的语气里,无不蕴含着妖娆、妩媚的气息。 甚至,她对顾砚书说这些话时,还特意跪直身子,一点点往男人身上蹭去。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顾砚书垂下眼眸,深邃、锐利的暗眸,飞快朝苏九身上扫去。 “想留我?” “小九儿不后悔?” 他知道苏九想做什么,眼底都是了然、渴求的神色。 话落,他伸手抚上苏九的脸颊,顺势,男人一只膝盖,也往床上跪去。 如此一来,高大,离苏九尚有些距离、仍需苏九仰望的男人,此时几乎与她平视。 两人距离更近,顾砚书身上清冷的香味,也接连不断地窜入苏九鼻尖,苏九心里没来由地慌了慌, “嗯。”她轻应一声,紧张地咽了咽自己的口水。 她确定,她想留下顾砚书。 她不后悔。 当然,她这么做也是想知道,她今天询问顾砚书的那两个答案。 虽然顾砚书刚刚不打算,解答她的疑惑。 但这却不意味着,苏九就不能想办法,撬开男人的嘴…… 想到这里,苏九越发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是可行的。 “那世子,您想留吗?”苏九抬头,水雾氤氲的眸子,仿佛能勾人似的,摄人心魄。 顾砚书仅看了一眼,苏九的眼睛,便立马垂下眸子,温热的大手在苏九脸颊上,轻轻抚摸。 “那得看,小九儿……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留我了。” 顾砚书唇角微扬,脸上浮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仿佛在暗示什么。 苏九知道,顾砚书已经知道,她想对他做什么了。 甚至,她还看出顾砚书对此也是欣喜、乐意的。 毕竟,当两人的关系深入到灵魂,关于那方面的事,只需对方一个眼神,彼此便都心知肚明。 所以,顾砚书动情了。 甚至男人还饶有兴趣的,想和她玩一玩‘你来我往’的游戏…… 苏九同样弯着唇,浅笑一声道,“那得看世子想看什么,奴婢才能据此使出浑身解数,来讨世子欢心了……” 苏九的目光,勾人似的盯着顾砚书,更是主动将自己的下巴,往男人手心里递去。 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着。 “所以,世子想看什么?”苏九低头,红唇擦过顾砚书的手心,温热、湿润。 刹那间,顾砚书脊背一酥,心里生出密密麻麻的欲念。 他抬眸望向苏九,眼底掠过一丝对自己的不悦和鄙视。 明明苏九还什么都没做,他在苏九面前建起的壁垒,却几乎要全部坍塌…… 他现在,连一炷香的时间,都等不下去。 他想了。 “不必了。”顾砚书将另一只膝盖,也跪至床榻上。 随即,他一只手抚着苏九的细腰,另一只手仍旧贪婪地摸着苏九的下巴,领着苏九,一步步朝床榻内退去,气息不稳地道。 “我现在亲自教教你,让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夜深人静,苏九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呼声。 “世子,您先回答奴婢刚刚问您的两个问题,不然、不然奴婢就不从您……” 苏九裹着被子,趁着顾砚书没注意,一个用力就跑到了角落里。 此时顾砚书的额头,盛满细汗。 听到苏九的话,他先是愣了一会儿,才立马反应过来: 苏九刚刚主动引诱,主动要留他,都是因为……她一开始问的那两个问题。 他上了苏九的当。 顾砚书抿了抿唇,抬眸朝苏九看去。 此时箭在弦上,不容他反悔,当然,顾砚书也没想反悔。 他滚了滚喉咙,声音沙哑道,“好,今夜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一句话,像是耗尽了顾砚书所有的忍耐力。 话音刚落,他便伸手,将缩在角落的苏九,一把抱到了自己怀里。 他环抱着苏九,欺身朝苏九耳后吻去,一字一句道。 “今夜我都听你的。” 清心阁内,原本烧来打算为苏九擦身的热水,最后却反倒成全了顾砚书。 “世子,您还没回答奴婢的问题?”苏九伸手,牢牢抵在顾砚书胸前,誓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顾砚书一把拉开她的手,朝她胸前吻去。 “是墨方……将你带回来的。那些杀人的狂徒……在街上胡乱砍人,但他们……确实不是奔着桑卓公主去的。” “我料想,他们是奔着你去的,但幕后主使……我还在查。”靠在顾砚书身下,苏九双手搂着男人的脖子。 此时,听到顾砚书说那些人确实是奔着杀她去的,苏九整个人都僵住了。 果然,她没猜错。 今天那个大胡子,就是专程去杀她的。 想到这里,苏九死死咬着下唇,眼里瞬间就聚满泪花,仰头楚楚可怜地盯着顾砚书。 “世子,奴婢不想死,您一定要救救……” 苏九求情的话还没说完,顾砚书便抬手,将她眼角的泪水轻轻擦去。 “别哭!” 苏九吸了吸鼻子,还以为下一秒,顾砚书会说,一定会保护好她之类的话。 谁知,他却突然俯身逼近苏九,轻咬着她的耳垂道。 “你越哭,我今夜就越离不开你……也就越想磋磨你。” “所以,乖九儿,快将你的眼泪憋回去。” “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还能忍多久?” 若不是见苏九心神不宁,仍旧对今天的事耿耿于怀。 顾砚书现在不会这么好心。 苏九,“?”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与此同时,顾砚书眉头微蹙,一滴细汗滴到苏九脖颈间。 熟睡后,苏九眉头仍旧紧紧蹙着,像是被吓到似的,她总是时不时就含着哭腔呻吟一声。 闻言,顾砚书眉头紧蹙,心里像是被人用针尖刺了一下。 “别怕,我会保护好你。” 他抬手,宛若哄小孩似的姿势,轻轻在苏九后背上拍着。 渐渐地,苏九紧紧蹙起的眉头,逐渐平整,呼吸也逐渐变得绵长起来。 ………… 第二天。 苏九睁眼时,她正处于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内。 车轮声‘咕噜咕噜’地朝前驾去,苏九翻身坐起来,立马掀开车帘朝外望去。 车帘外,是热闹繁华的街道。 苏九眨眨眼,眼里闪过一抹狐疑和不好的预感。 她昨天不是还在清心阁吗? 昏睡前,她甚至还窝在顾砚书怀里,男人似乎还对她说了一句,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怎么现在…… 她就坐在马车里,远离了镇远侯府? 见苏九清醒,负责随驾的张量忙走过来,恭敬地俯身询问。 “苏九姑娘,你醒了?” 苏九看了一眼张量,“我们这是去哪里?世子呢?” 张量拱手道,“回苏九姑娘,世子今日公务繁忙,无法抽身陪您。所以他特令属下,将您送回豫林园。” 中秋佳节,顾砚书有三日的休沐日,今天才第二天。 以往男人休沐,都会和她待在一起,但是现在…… 他却说他公务繁忙。 看来,昨天她听到顾砚书说会保护她的那句话,只是她的幻听罢了。 苏九垂了垂眼眸,“我知道了。” 她退回马车内,正欲将车帘放下,却还是不死心地伸出脑袋,又询问张量道。 “张侍卫,你知道昨天是谁救了我吗?我当时晕过去了……” 张量低头,眼底闪过一抹晦色,继续道,“回苏九姑娘,昨日救您的人是墨侍卫。” 还真的是墨方救了她? “嗯,多谢。”苏九抿了抿唇,将车帘放下后坐回了马车里。 车子一路驶到豫林园,苏九什么都没说,跟着张量走了进去。 当然,她也没看到她走进后,瞬间就被重兵把守的豫林园…… “世子,张量来了。” 黑夜,镇远侯府地牢,墨方一路小跑到顾砚书身边,低声在他耳边道。 “张量说,他查出那大胡子的身份了。” “那大胡子的主子,是我们府上的一个女人。” 也就是说,是镇远侯府的人派人去杀苏九。 而那个人,还是个女人! 顾砚书眯眼,眼里掠过一抹浓浓的杀意,“谁?” 是谁要杀苏九? 第158章 您能不能帮帮奴婢? 苏九的房间,从始至终都没有点灯。 因此,即使窗外和房门外,都有明亮的月光洒进,苏九也不担心,自己刚刚脸红耳热的一幕,被男人看到。 但她忽略了一点,人一旦紧张、心虚,身体也会有些细微的变化。 她一直待在顾砚书怀里,顾砚书自然也能察觉得出,她这些细微的变化。 只是,男人刚刚没有说罢了。 眼下见苏九想躲他,顾砚书便存了心,想刻意逗逗苏九。 ‘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听到顾砚书这句话,苏九心脏扑通、扑通,开始疯狂跳动。 脑海也不受控制的,想到许多她与顾砚书荒唐的画面。 苏九‘刷’的一下将头低下,耳垂上的红晕,也大片大片地晕染上她的脸颊,羞赧绯红。 “世子,您怎么能这么……” 顾砚书似乎总爱这样,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说出这种,让苏九想钻入地缝,立马躲起来的荤段子。 但她越想躲,顾砚书却越想存心逗弄。 男人的恶趣味也越发浓郁。 “怎么,我说的不是实话?”他再次俯身,骤然逼近苏九,声音低沉地问。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苏九紧紧低着头,下意识想朝后退去,但她身后就是床架。 苏九逃无可逃。 此时,顾砚书更是如刚刚一般,再次贴近苏九的耳廓,继续道。 “难道我们不是早就‘坦诚相见’,不是早就对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了解了吗?” 男人沙哑的嗓音,仿佛能穿透苏九耳膜一般,直达苏九的灵魂。 “不过才半月不见,小九儿就不记得了?” 苏九不语,顾砚书便步步紧逼。 他问完这句话,更是恶劣地朝苏九的耳廓,轻轻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说话?” “难道,小九儿当真忘了,我们当初‘坦诚相见’的那些日子?” 侩子手杀人还一刀就解决了,偏偏顾砚书…… 他像是存心折磨苏九似的,每个字的音都咬得极准、极慢。 就像将苏九架在火上烤一样,令苏九煎熬到了极致。 当然,也确实如顾砚书说的那样,苏九此时脑子里,也全都是两人曾经荒唐的画面。 她也面红燥热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现在,见顾砚书步步紧逼,似乎不得到她的回答,就不罢休似的,苏九仰头,声音轻颤道。 “世、世子,您别说了,奴婢记得、奴婢都记得……” 她仰头望着顾砚书,心里又慌又怕。 女子绝美的脸上,都是急躁的惶恐,紧紧盯着顾砚书的双眸,此时也水汪汪的,让人忍不住想怜惜、心疼。 但,顾砚书没有。 苏九盯着眼前的男人,能清晰地感知到,顾砚书一点都不心疼她。 她刻意装出的楚楚可怜,也没有博得男人的一点同情…… 相反,男人似乎还觉得很有趣? 因为此时,顾砚书眼尾上扬,经常不见喜怒的眸底,也布满揶揄与浓浓的兴味。 所以,即使她扮可怜、装无助,顾砚书也丝毫不在意? 想到这里,苏九垂了垂眼眸,心里没来由地空了一瞬。 也就是她低头这一会儿,顾砚书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她刚刚不是演的吗? 怎么现在,还真难受起来了? 顾砚书心里甚至还在想,苏九此时的‘真难过’会不会也是她演的? 但他的身体,却已经控制不住的,对苏九做出了怜惜的动作。 “这么不经逗?”男人含笑的嗓音,夹杂着几分哄人的意味。 “那我不逗你了。” 听到顾砚书的话,苏九低垂的眼眸里,飞快闪过一抹惊诧的神色。 嗯? 所以,不是她扮得楚楚可怜,赢不了顾砚书的怜惜。 而是,需要时间? 等时间到了,顾砚书自然会上她的当? 苏九低垂着眼眸,眼里的光一闪一闪的,雀跃又兴奋。 “怎么?”见苏九没动静,顾砚书心脏微微一缩。 他伸手,将苏九的脑袋轻轻捧起。“还不开心?” 顾砚书俯身,额头对上苏九的额头,鼻尖对上苏九的鼻尖……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近到苏九只需稍稍抬头,两人的唇,便会即刻碰到一起。 察觉这一点,苏九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时狂跳不止的心跳,更像是要从她胸口里跳出来似的,急躁、难耐。 顾砚书是在哄她吗? 还有现在…… 苏九愣愣望着顾砚书,心里止不住的想: 两人离得这么近,顾砚书会吻她吗?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让人烧水,给你擦洗身子……” 顾砚书仿佛没看到,苏九紧盯着他时,眼底泄出的丝丝情绪。 他丢下这句话,便从床上站起来,阔步朝门外走去。 苏九,“……” 她眨眨眼,突然不合时宜的想,顾砚书以前也不像现在,这么能忍…… 她刚刚甚至笃定,男人一定会吻上来…… 心里也因此,浮起几分期待? 思及此,苏九咽了咽口水,看着顾砚书离开的背影,眼底暗光浮动。 很快,顾砚书就命人,将烧好的热水,端到了苏九房里。 男人走后,苏九也逐渐冷静下来,想到了一些事。 她将干净的衣裙找在床上,准备用热水擦洗完身子后,就立马换上。 “世子,奴婢今天……是怎么回来的?” 是谁救了她? 见下人将热水端进苏九的屋子后,顾砚书便欲转身离开。 苏九思前想后,还是问出了从她醒过来,便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她想知道,她被人追杀、正性命垂危的时候,顾砚书也一直都护在桑卓公主身边吗? 苏九问出这句话时,顾砚书正好转身准备离开。 此时,他背对着苏九,一言未发。 他在原地停了一会儿,便欲抬脚继续朝前走去,苏九见状,又急忙问了句。 “世子,今天那些人是为了杀奴婢来的吗?”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这一次,顾砚书没有走。 他缓缓转身,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苏九。 “谁告诉你的?”男人轻启薄唇,眼底藏着审视和好奇的神色。 苏九也能看出,今天那些人都是奔着她来的? 苏九咬了咬唇,回答顾砚书的话,“没有谁告诉奴婢这件事。” “这些是奴婢自己猜的。” 担心顾砚书像刚刚那样不说话,甚至还想转身离开,苏九翻身下床。 她赤脚踩在地上,快步朝顾砚书的方向跑了过去。 “世子,您知道是谁是不是?是谁要杀奴婢?她与奴婢有仇吗?” 苏九怕死,也怕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悄无声息地杀死了。 而她,甚至还不知道杀死自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所以,苏九很在意这个问题。 她抬头,满脸认真又渴望地盯着顾砚书,希望顾砚书能告诉她答案。 但这件事,连顾砚书自己都没查出来。 “你想多了。”顾砚书敛眸,幽幽出声。 话落,他屈膝,将跑至自己面前的苏九,打横抱了起来。 “那些恶徒都是奔着桑卓公主去的,他们要杀的人是桑卓公主,不是你。” 大夫说,苏九是因为惊吓过度,所以才爆夜汗,浑身冰凉、发抖。 所以,苏九不能再继续沉浸在,今天她险些被人杀死的惊吓里。 顾砚书将苏九放至床榻时,也再次感受到,苏九有些冰凉的手心。 他微微一顿,眉头蹙了起来。 也就是被男人放至床榻的瞬间,苏九立马起身跪在床上,仰视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又低又柔地问。 “世子,奴婢手脚无力,没办法自己给自己擦身子……” “您能不能帮帮奴婢?” “……您能不能不要走?” 第160章 世子为了苏九姑娘,要大开杀戒了! 张量说……”墨方凑近顾砚书,在顾砚书耳边,轻声低语一番,继续道。 “具体情况只有张量才知道。此时,他正在地牢外候着。” 闻言,顾砚书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抹瘆人的凶光。 竟然是她想对苏九下手? “让张量进来。”顾砚书抿唇,脸色沉郁如水。 很快,张量便拿着手里的画像,大步走进地牢。 “世子。”张量俯身行礼后,将手里大胡子的画像展开,满脸恭敬道。 “属下按您的吩咐,今日带着人在城外,一直寻找这大胡子的来历。没想到,他竟真是城外十里坡的混混董四……” “我在十里坡他的住所,找到了很多我们侯府丢失的宝物。” 张量招招手,他身后的一名小厮,便捧着字画、珠宝,甚至是名贵茶具走了上来。 顾砚书一眼便看出,这些东西都是朝廷赏给他,而他送入母亲私库里的东西。 他抬眸看向张量,示意张量继续说,张量便俯身,继续道。 “而在董四的住所,属下不光搜出了这些东西,还搜出了一些银票,以及……董四与彭、彭姨娘互相往来的书信。” 彭姨娘,彭盼儿,是顾侯爷最宠爱的妾室,也是顾玮之的生母。 张量从怀里将书信拿出,递到顾砚书手里,俯身恭敬道。 “这些书信里,有彭姨娘教唆董四,如何变卖侯府宝物的证据。也有董四发誓,一生都只愿为彭姨娘赴汤蹈火、付出一切的承诺……” 顾砚书扫了一眼手里的书信,发现历时最远的一封,距今也有两年时间了。 也就是说,董四为彭盼儿办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而在信中,董四言辞恳切、言语激荡,恨不得为了彭盼儿去死。 所以…… 真是彭盼儿命他去杀的苏九? 顾砚书敛哞,盯着手里的书信没有说话,墨方便拱手,憋屈又愤怒地站出来道。 “世子,这彭姨娘实在太过分了!她仗着侯爷的宠爱,夺了侯府管家权不说,甚至还将夫人私库里的东西,全都拿出去变卖……” “眼下,彭姨娘更是命董四刺杀您与苏九姑娘,为了掩人耳目,她还找了些恶徒……伤及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这种穷凶极恶,自私自利的女人,世子一定不能轻易饶了她!” “哎呀!”似是想到什么,墨方更是激动地拍掌,满脸愤恨道。 “世子,上次您与苏九姑娘一起去开天府,不是马惊了差点出事吗?” “当时在马厩喂马的人,就有这彭姨娘的表哥,彭样。后来马出事,这彭样就失踪了。” “所以世子,那次您马惊的事,一定也与这彭姨娘脱不了干系。” “她一定是想害死您与苏九姑娘,好让她的儿子顾玮之,成功登上世子之位。” 墨方咬牙切齿,对这彭姨娘厌恶到了极致,恨不得立马就冲去找人算账。 而对于彭盼儿的野心,顾砚书早些年便知道了。 甚至,他这些年经历过的几次刺杀,也有好几次都出自此人之手。 只是她手段低劣,一次都没有伤到顾砚书,顾砚书便一直没有还击…… 墨方愤慨激昂,张量则显得理智得多,他蹙眉,满脸担忧地问。 “只是世子……属下找遍了董四的住所,也没查到与这次刺杀有关的事。” “眼下没有证据……” “不需要证据。”顾砚书冷冷开口,打断张量的话。 他抬脚,率先朝地牢外走去,一字一句道。 “眼下我只需要证实,彭盼儿与昨日的刺杀,是否有关……” 若是,彭盼儿难辞其咎。 若不是,她或许还能留一条性命。 矜贵儒雅的男子迈出地牢,身后的张量和墨方对视一眼,都不知道顾砚书打算如何证实。 墨方张了张口,还想询问张量找人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快了。顾砚书如冷冷珠玉般的嗓音,便远远传来。 “墨方!请顾家族老到祠堂等候,我稍后就来。” 墨方连忙领命,“是,世子。” 他收起所有好奇心,正欲抬脚走出地牢,就被身后赶来的张量抢先了一步。 张量冲到他面前,一边卷着手里的画轴,一边兴致冲冲地朝顾砚书的方向追去。 “墨方兄弟,快将顾家族老都请到祠堂去,一定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墨方冲上来,搂着张量的肩膀问。 张量扬了扬唇,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当然是……世子为了苏九姑娘,要大开杀戒了!” ………… 彭盼儿的住所,春风阁。 “彭姨娘,老爷与二公子上山狩猎还未回来,是否要将这些菜,再端下去热一道?” 屋内,彭盼儿的丫鬟小连俯身,轻轻捏着彭盼儿的肩膀,一脸讨好地问道。 彭盼儿闭着眼睛假寐,闻言也只是挥了挥手,懒洋洋地开口道。 “再热。” “是。”小连轻声应答,忙使着眼神,让周围伺候的下人将菜端下去,重新热一遍。 当当! 玉瓷白碗碰出的碰撞声,使彭盼儿想到什么,她下意识蹙眉睁开了双眸。 此时,屋内只剩下彭盼儿与贴身婢女小连两人。 “董四还没有消息吗?”彭盼儿忧心忡忡地站起来,眉眼间浮起一抹担忧。 “姨娘是在担心,前些日子送到十里坡的那些宝物?” 小连话音落下,彭盼儿便蹙眉,一脸嫌弃道,“当然不是。” “不过就是些珠宝、字画罢了,那些东西本姨娘还少吗?” 冷氏喜好风雅之事,对管家一事毫不上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彭盼儿才能哄得顾侯爷,将管家之权拿给她。 而彭盼儿管家后,无论是侯府库房还是冷氏的私库,她都如入无人之境。 所以,只是区区一些黄白俗物,她多的是。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见彭盼儿蹙紧眉头,小连便立马意识到什么,低声询问道。 “那姨娘是在担心,那董四杀不了苏九?” “嗯。”彭盼儿轻应一声,眉头皱得更紧了。 毕竟董四办事效率很高,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连续几天都没有消息。 “小连,你明天悄悄去十里坡打听一下……” 哒、哒、哒。 听到院子里响起阵阵脚步声,彭盼儿立马噤声,侧头朝外看去。 这么晚了,她以为来她院子的人,一定是顾侯爷。 “侯爷……”彭盼儿脸上扬起欣喜的笑意,急忙走到门口。 而此时,门口。 漆黑的夜色里,传来男人一贯森冷、薄凉的嗓音。 “彭姨娘,我有一事问你。” 彭盼儿立马认出,说话之人的身份——顾砚书。 男人长身玉立、清冷端方,他身后跟着一大批家丁,似乎来势汹汹…… 第159章 顾砚书动情了! 苏九刻意掐低嗓音,又低又柔的语气里,无不蕴含着妖娆、妩媚的气息。 甚至,她对顾砚书说这些话时,还特意跪直身子,一点点往男人身上蹭去。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顾砚书垂下眼眸,深邃、锐利的暗眸,飞快朝苏九身上扫去。 “想留我?” “小九儿不后悔?” 他知道苏九想做什么,眼底都是了然、渴求的神色。 话落,他伸手抚上苏九的脸颊,顺势,男人一只膝盖,也往床上跪去。 如此一来,高大,离苏九尚有些距离、仍需苏九仰望的男人,此时几乎与她平视。 两人距离更近,顾砚书身上清冷的香味,也接连不断地窜入苏九鼻尖,苏九心里没来由地慌了慌, “嗯。”她轻应一声,紧张地咽了咽自己的口水。 她确定,她想留下顾砚书。 她不后悔。 当然,她这么做也是想知道,她今天询问顾砚书的那两个答案。 虽然顾砚书刚刚不打算,解答她的疑惑。 但这却不意味着,苏九就不能想办法,撬开男人的嘴…… 想到这里,苏九越发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是可行的。 “那世子,您想留吗?”苏九抬头,水雾氤氲的眸子,仿佛能勾人似的,摄人心魄。 顾砚书仅看了一眼,苏九的眼睛,便立马垂下眸子,温热的大手在苏九脸颊上,轻轻抚摸。 “那得看,小九儿……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留我了。” 顾砚书唇角微扬,脸上浮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仿佛在暗示什么。 苏九知道,顾砚书已经知道,她想对他做什么了。 甚至,她还看出顾砚书对此也是欣喜、乐意的。 毕竟,当两人的关系深入到灵魂,关于那方面的事,只需对方一个眼神,彼此便都心知肚明。 所以,顾砚书动情了。 甚至男人还饶有兴趣的,想和她玩一玩‘你来我往’的游戏…… 苏九同样弯着唇,浅笑一声道,“那得看世子想看什么,奴婢才能据此使出浑身解数,来讨世子欢心了……” 苏九的目光,勾人似的盯着顾砚书,更是主动将自己的下巴,往男人手心里递去。 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着。 “所以,世子想看什么?”苏九低头,红唇擦过顾砚书的手心,温热、湿润。 刹那间,顾砚书脊背一酥,心里生出密密麻麻的欲念。 他抬眸望向苏九,眼底掠过一丝对自己的不悦和鄙视。 明明苏九还什么都没做,他在苏九面前建起的壁垒,却几乎要全部坍塌…… 他现在,连一炷香的时间,都等不下去。 他想了。 “不必了。”顾砚书将另一只膝盖,也跪至床榻上。 随即,他一只手抚着苏九的细腰,另一只手仍旧贪婪地摸着苏九的下巴,领着苏九,一步步朝床榻内退去,气息不稳地道。 “我现在亲自教教你,让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夜深人静,苏九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呼声。 “世子,您先回答奴婢刚刚问您的两个问题,不然、不然奴婢就不从您……” 苏九裹着被子,趁着顾砚书没注意,一个用力就跑到了角落里。 此时顾砚书的额头,盛满细汗。 听到苏九的话,他先是愣了一会儿,才立马反应过来: 苏九刚刚主动引诱,主动要留他,都是因为……她一开始问的那两个问题。 他上了苏九的当。 顾砚书抿了抿唇,抬眸朝苏九看去。 此时箭在弦上,不容他反悔,当然,顾砚书也没想反悔。 他滚了滚喉咙,声音沙哑道,“好,今夜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一句话,像是耗尽了顾砚书所有的忍耐力。 话音刚落,他便伸手,将缩在角落的苏九,一把抱到了自己怀里。 他环抱着苏九,欺身朝苏九耳后吻去,一字一句道。 “今夜我都听你的。” 清心阁内,原本烧来打算为苏九擦身的热水,最后却反倒成全了顾砚书。 “世子,您还没回答奴婢的问题?”苏九伸手,牢牢抵在顾砚书胸前,誓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顾砚书一把拉开她的手,朝她胸前吻去。 “是墨方……将你带回来的。那些杀人的狂徒……在街上胡乱砍人,但他们……确实不是奔着桑卓公主去的。” “我料想,他们是奔着你去的,但幕后主使……我还在查。” 靠在顾砚书身下,苏九双手搂着男人的脖子。 此时,听到顾砚书说那些人确实是奔着杀她去的,苏九整个人都僵住了。 果然,她没猜错。 今天那个大胡子,就是专程去杀她的。 想到这里,苏九死死咬着下唇,眼里瞬间就聚满泪花,仰头楚楚可怜地盯着顾砚书。 “世子,奴婢不想死,您一定要救救……” 苏九求情的话还没说完,顾砚书便抬手,将她眼角的泪水轻轻擦去。 “别哭!” 苏九吸了吸鼻子,还以为下一秒,顾砚书会说,一定会保护好她之类的话。 谁知,他却突然俯身逼近苏九,轻咬着她的耳垂道。 “你越哭,我今夜就越离不开你……也就越想磋磨你。” “所以,乖九儿,快将你的眼泪憋回去。” “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还能忍多久?” 若不是见苏九心神不宁,仍旧对今天的事耿耿于怀。 顾砚书现在不会这么好心。 苏九,“?”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与此同时,顾砚书眉头微蹙,一滴细汗滴到苏九脖颈间。 熟睡后,苏九眉头仍旧紧紧蹙着,像是被吓到似的,她总是时不时就含着哭腔呻吟一声。 闻言,顾砚书眉头紧蹙,心里像是被人用针尖刺了一下。 “别怕,我会保护好你。” 他抬手,宛若哄小孩似的姿势,轻轻在苏九后背上拍着。 渐渐地,苏九紧紧蹙起的眉头,逐渐平整,呼吸也逐渐变得绵长起来。 ………… 第二天。 苏九睁眼时,她正处于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内。 车轮声‘咕噜咕噜’地朝前驾去,苏九翻身坐起来,立马掀开车帘朝外望去。 车帘外,是热闹繁华的街道。 苏九眨眨眼,眼里闪过一抹狐疑和不好的预感。 她昨天不是还在清心阁吗? 昏睡前,她甚至还窝在顾砚书怀里,男人似乎还对她说了一句,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怎么现在…… 她就坐在马车里,远离了镇远侯府? 见苏九清醒,负责随驾的张量忙走过来,恭敬地俯身询问。 “苏九姑娘,你醒了?” 苏九看了一眼张量,“我们这是去哪里?世子呢?” 张量拱手道,“回苏九姑娘,世子今日公务繁忙,无法抽身陪您。所以他特令属下,将您送回豫林园。” 中秋佳节,顾砚书有三日的休沐日,今天才第二天。 以往男人休沐,都会和她待在一起,但是现在…… 他却说他公务繁忙。 看来,昨天她听到顾砚书说会保护她的那句话,只是她的幻听罢了。 苏九垂了垂眼眸,“我知道了。” 她退回马车内,正欲将车帘放下,却还是不死心地伸出脑袋,又询问张量道。 “张侍卫,你知道昨天是谁救了我吗?我当时晕过去了……” 张量低头,眼底闪过一抹晦色,继续道,“回苏九姑娘,昨日救您的人是墨侍卫。” 还真的是墨方救了她? “嗯,多谢。”苏九抿了抿唇,将车帘放下后坐回了马车里。 车子一路驶到豫林园,苏九什么都没说,跟着张量走了进去。 当然,她也没看到她走进后,瞬间就被重兵把守的豫林园…… “世子,张量来了。” 黑夜,镇远侯府地牢,墨方一路小跑到顾砚书身边,低声在他耳边道。 “张量说,他查出那大胡子的身份了。” “那大胡子的主子,是我们府上的一个女人。” 也就是说,是镇远侯府的人派人去杀苏九。 而那个人,还是个女人! 顾砚书眯眼,眼里掠过一抹浓浓的杀意,“谁?” 是谁要杀苏九? 第160章 世子为了苏九姑娘,要大开杀戒了! 张量说……”墨方凑近顾砚书,在顾砚书耳边,轻声低语一番,继续道。 “具体情况只有张量才知道。此时,他正在地牢外候着。” 闻言,顾砚书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抹瘆人的凶光。 竟然是她想对苏九下手? “让张量进来。”顾砚书抿唇,脸色沉郁如水。 很快,张量便拿着手里的画像,大步走进地牢。 “世子。”张量俯身行礼后,将手里大胡子的画像展开,满脸恭敬道。 “属下按您的吩咐,今日带着人在城外,一直寻找这大胡子的来历。没想到,他竟真是城外十里坡的混混董四……” “我在十里坡他的住所,找到了很多我们侯府丢失的宝物。” 张量招招手,他身后的一名小厮,便捧着字画、珠宝,甚至是名贵茶具走了上来。 顾砚书一眼便看出,这些东西都是朝廷赏给他,而他送入母亲私库里的东西。 他抬眸看向张量,示意张量继续说,张量便俯身,继续道。 “而在董四的住所,属下不光搜出了这些东西,还搜出了一些银票,以及……董四与彭、彭姨娘互相往来的书信。” 彭姨娘,彭盼儿,是顾侯爷最宠爱的妾室,也是顾玮之的生母。 张量从怀里将书信拿出,递到顾砚书手里,俯身恭敬道。 “这些书信里,有彭姨娘教唆董四,如何变卖侯府宝物的证据。也有董四发誓,一生都只愿为彭姨娘赴汤蹈火、付出一切的承诺……” 顾砚书扫了一眼手里的书信,发现历时最远的一封,距今也有两年时间了。 也就是说,董四为彭盼儿办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而在信中,董四言辞恳切、言语激荡,恨不得为了彭盼儿去死。 所以…… 真是彭盼儿命他去杀的苏九? 顾砚书敛哞,盯着手里的书信没有说话,墨方便拱手,憋屈又愤怒地站出来道。 “世子,这彭姨娘实在太过分了!她仗着侯爷的宠爱,夺了侯府管家权不说,甚至还将夫人私库里的东西,全都拿出去变卖……” “眼下,彭姨娘更是命董四刺杀您与苏九姑娘,为了掩人耳目,她还找了些恶徒……伤及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这种穷凶极恶,自私自利的女人,世子一定不能轻易饶了她!” “哎呀!”似是想到什么,墨方更是激动地拍掌,满脸愤恨道。 “世子,上次您与苏九姑娘一起去开天府,不是马惊了差点出事吗?” “当时在马厩喂马的人,就有这彭姨娘的表哥,彭样。后来马出事,这彭样就失踪了。” “所以世子,那次您马惊的事,一定也与这彭姨娘脱不了干系。” “她一定是想害死您与苏九姑娘,好让她的儿子顾玮之,成功登上世子之位。” 墨方咬牙切齿,对这彭姨娘厌恶到了极致,恨不得立马就冲去找人算账。 而对于彭盼儿的野心,顾砚书早些年便知道了。 甚至,他这些年经历过的几次刺杀,也有好几次都出自此人之手。 只是她手段低劣,一次都没有伤到顾砚书,顾砚书便一直没有还击…… 墨方愤慨激昂,张量则显得理智得多,他蹙眉,满脸担忧地问。 “只是世子……属下找遍了董四的住所,也没查到与这次刺杀有关的事。” “眼下没有证据……” “不需要证据。”顾砚书冷冷开口,打断张量的话。 他抬脚,率先朝地牢外走去,一字一句道。 “眼下我只需要证实,彭盼儿与昨日的刺杀,是否有关……” 若是,彭盼儿难辞其咎。 若不是,她或许还能留一条性命。 矜贵儒雅的男子迈出地牢,身后的张量和墨方对视一眼,都不知道顾砚书打算如何证实。 墨方张了张口,还想询问张量找人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顾砚书如冷冷珠玉般的嗓音,便远远传来。 “墨方!请顾家族老到祠堂等候,我稍后就来。” 墨方连忙领命,“是,世子。” 他收起所有好奇心,正欲抬脚走出地牢,就被身后赶来的张量抢先了一步。 张量冲到他面前,一边卷着手里的画轴,一边兴致冲冲地朝顾砚书的方向追去。 “墨方兄弟,快将顾家族老都请到祠堂去,一定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墨方冲上来,搂着张量的肩膀问。 张量扬了扬唇,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当然是……世子为了苏九姑娘,要大开杀戒了!” ………… 彭盼儿的住所,春风阁。 “彭姨娘,老爷与二公子上山狩猎还未回来,是否要将这些菜,再端下去热一道?” 屋内,彭盼儿的丫鬟小连俯身,轻轻捏着彭盼儿的肩膀,一脸讨好地问道。 彭盼儿闭着眼睛假寐,闻言也只是挥了挥手,懒洋洋地开口道。 “再热。” “是。”小连轻声应答,忙使着眼神,让周围伺候的下人将菜端下去,重新热一遍。 当当! 玉瓷白碗碰出的碰撞声,使彭盼儿想到什么,她下意识蹙眉睁开了双眸。 此时,屋内只剩下彭盼儿与贴身婢女小连两人。 “董四还没有消息吗?”彭盼儿忧心忡忡地站起来,眉眼间浮起一抹担忧。 “姨娘是在担心,前些日子送到十里坡的那些宝物?” 小连话音落下,彭盼儿便蹙眉,一脸嫌弃道,“当然不是。” “不过就是些珠宝、字画罢了,那些东西本姨娘还少吗?” 冷氏喜好风雅之事,对管家一事毫不上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彭盼儿才能哄得顾侯爷,将管家之权拿给她。 而彭盼儿管家后,无论是侯府库房还是冷氏的私库,她都如入无人之境。 所以,只是区区一些黄白俗物,她多的是。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见彭盼儿蹙紧眉头,小连便立马意识到什么,低声询问道。 “那姨娘是在担心,那董四杀不了苏九?” “嗯。”彭盼儿轻应一声,眉头皱得更紧了。 毕竟董四办事效率很高,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连续几天都没有消息。 “小连,你明天悄悄去十里坡打听一下……” 哒、哒、哒。 听到院子里响起阵阵脚步声,彭盼儿立马噤声,侧头朝外看去。 这么晚了,她以为来她院子的人,一定是顾侯爷。 “侯爷……”彭盼儿脸上扬起欣喜的笑意,急忙走到门口。 而此时,门口。 漆黑的夜色里,传来男人一贯森冷、薄凉的嗓音。 “彭姨娘,我有一事问你。” 彭盼儿立马认出,说话之人的身份——顾砚书。 男人长身玉立、清冷端方,他身后跟着一大批家丁,似乎来势汹汹…… 第161章 他会护着她! 看到这里,彭盼儿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却还是扯了扯唇,扶着门框故作和善地问。 “原来是世子,我还以为是侯爷回来了。世子说有事要问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彭盼儿弯唇浅笑,望着顾砚书的方向,小心翼翼又谨慎讨好地开口道。 “若不着急的话,世子不若明日再问,今日夜已深……” “你是否派了董四,去杀苏九?” 顾砚书抬眸,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扒在门框后的紫袍妇人,眼里满是审视。 陡然听到董四的名字,彭盼儿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扑了一把。 “彭姨娘!”小连连忙伸手,将彭盼儿牢牢扶住。 “您没事吧?” 若不是因为这样,彭盼儿下一秒便会摔出房门,落得个狼狈的下场。 咚咚咚咚咚!! 彭盼儿心跳如雷,刚刚还在脸上扬起的笑意,顷刻间便全部变得僵硬起来。 “没事……”她摆摆手,脸上的慌乱与紧张肉眼可见。 顾砚书怎么会知道,她命令董四杀苏九一事? 难道,董四杀苏九没有成功,还反倒被顾砚书抓住了现行? 彭盼儿心里慌乱不已,几乎站不住脚,全靠小连扶着她,她才能堪堪站稳些。 “砚书啊……”想到顾砚书一贯的手段,彭盼儿扯了扯唇,就要否认这件事。 谁知下一秒,顾砚书挥了挥手,数名家丁就朝屋内冲来。 他们手里拿着绳索,不消片刻,就将彭盼儿捆得严严实实。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统管全家,是侯爷心尖上的人,你们怎敢如此对我?” 几个家丁充耳不闻,任由彭盼儿大喊大叫。 他们面不改色地押着彭盼儿出门,向顾砚书行礼道。 “世子,我们已将彭姨娘捆起来了。” “顾砚书……你这是做什么?” 闻言,彭盼儿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顾砚书。 她简直不敢相信,顾砚书竟然叫人将她绑了。 她可是他的庶母,是他的长辈。 顾砚书怎敢?! 彭盼儿既愤怒又羞愧,保养得极好的脸上,此时又青又红。 而在她对面,顾砚书穿着黑色锦袍,与夜色融为一体,周身都散发着霸气凌然的气场。 “做什么?”他抬了抬眸,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你既然找人杀苏九,就该做好被我还击的准备。” “所以,彭姨娘,我今天是来为苏九报仇的。” 若有害苏九者,他必十倍百倍地偿还。 彭姨娘亦是如此。 “为苏九报仇?”彭盼儿仰头,紧紧盯着顾砚书,喃喃开口问道。 “苏九死了?” 自从冷映雪嫁给顾玮之为妾后,顾玮之的后院,便没有一天安宁。 原本彭盼儿还想着,冷映雪好歹也是冷磐的女儿,玮之娶了她,于他们以后夺取世子之位,是有很大助力的。 所以她一直没有,插手管教冷映雪,甚至还对冷映雪格外宠爱。 谁知,冷映雪那个毒妇,却将顾玮之即将临盆的孩子,给害死了…… 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 而另一边,外界都在传,顾砚书的隐疾似乎快好了。 彭盼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才想对苏九下手。 毕竟,论才智谋略,顾玮之不敌顾砚书。 论家世、背景,顾玮之照样不敌顾砚书…… 顾玮之唯一能赢顾砚书的一点,便是他没有任何隐疾,能为顾家传宗接代。 但顾砚书不能。 因此,为了保住顾玮之这个孩子,他们费了不少力气。 结果顾玮之的孩子,却还是流掉了。 而在这关键时刻,顾砚书却传出隐疾逐渐被治愈。 甚至府内还有,苏九深得顾砚书宠爱、即将会被抬为良妾的传言。为此,彭盼儿每天都在担心,苏九承恩于顾砚书,最终会怀上顾砚书的孩子。 而在董四的建议下,她终于将矛头对准苏九,想率先将苏九处置了。 毕竟,苏九现在是顾砚书身边唯一的女人。 她处置了苏九,顾砚书也不可能,立马又找来第二个女人。 如此一来,也能为他们拖延时间…… 当然,彭盼儿更担心的是,苏九肚子里早已有顾砚书的孩子。 所以如果苏九死了,那她心里的这些担忧,便可以全部搁置。 彭盼儿仰头,希翼的目光紧紧落在顾砚书身上,藏都藏不住。 她就是想听到苏九的死讯。 至于她? 顾侯爷自会保她。 彭盼儿一点都不担心。 顾砚书垂哞,一眼便看出彭盼儿心里的想法,他扯唇,轻蔑地笑了笑。 “苏九自是无事。”男人俊美的脸上,浮起几丝轻嘲与坚毅道。 “她不光现在无事,以后也会无事。” 他会护着她。 闻言,彭盼儿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格外难看的,对着顾砚书大喊大叫。 “既然苏九无事,你抓我做什么?你还为苏九报什么仇?!” 彭盼儿满脸不甘,顾砚书却连眼皮都没有再抬一下。 他抬脚率先朝前走去,张量便笑盈盈地招招手,吩咐押着彭盼儿的家丁道。 “带她去祠堂!” 祠堂,顾家族老全部聚集到这里,面露慌张地走来走去。 “世子突然招我们过来,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是啊!!自从砚书入朝为官后,我们这祠堂除了逢年过节打开,可从来没有再单独开过啊。” “顾家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哒、哒、哒。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他们全部仰头,朝声源处看去。 祠堂四周全部点满灯笼,顾砚书抬脚,脸色晦涩地走进祠堂的样子,瞬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偏头,紧紧盯着顾砚书,见顾砚书身后还绑着一名女子,几位年长的族老便率先朝他走来,开口问道。 “砚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人是谁?她犯了什么错,要将她绑成这副模样?” 顾砚书并未答话,他一步步走至主位坐下后,才示意张量。 张量恭敬地颔首,上前将塞在彭盼儿嘴上的抹布拿走后,彭盼儿便立马跪在地上哭诉道。 “各位叔伯、哥哥堂弟,你们可一定要为盼儿做主啊……” 彭盼儿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哀嚎一边将顾砚书‘无缘无故’将她绑来祠堂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我虽为妾室,却一直掌管全家,为管理顾家呕心沥血。而且我还为顾家生下两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至于世子,他与我虽没有血缘关系,我却也是他的长辈,他怎么能如此辱我、欺我,将我绑来这里……” 一听到彭盼儿的话,祠堂里的所有人便立马精神大振,全部呆愣在原地。 他们没看错、也没听错吧?? 贤名远扬的顾世子,清冷端方的谦谦君子,竟然将自己的庶母给绑来了? 而且绑得如此不堪,宛若在绑一个,即将被处以极刑的罪犯…… 这也太…… 太诡异了吧? 祠堂里,所有人噤声一言不发,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此时,顾砚书高坐主位,整个人都透着威严与肃穆的强大气场。 “诸位叔伯……”他薄唇轻启,仅仅四个字,便让所有人转身朝他看来,恭敬又友好…… 反观彭盼儿。 她刚刚说了半天、哭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安慰她,甚至是关心她。 想到这里,彭盼儿咬紧牙关,心里怄得都快吐血了。 “砚书,你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顾侯爷盛怒的声音…… 第161章 他会护着她! 看到这里,彭盼儿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却还是扯了扯唇,扶着门框故作和善地问。 “原来是世子,我还以为是侯爷回来了。世子说有事要问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彭盼儿弯唇浅笑,望着顾砚书的方向,小心翼翼又谨慎讨好地开口道。 “若不着急的话,世子不若明日再问,今日夜已深……” “你是否派了董四,去杀苏九?” 顾砚书抬眸,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扒在门框后的紫袍妇人,眼里满是审视。 陡然听到董四的名字,彭盼儿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扑了一把。 “彭姨娘!”小连连忙伸手,将彭盼儿牢牢扶住。 “您没事吧?” 若不是因为这样,彭盼儿下一秒便会摔出房门,落得个狼狈的下场。 咚咚咚咚咚!! 彭盼儿心跳如雷,刚刚还在脸上扬起的笑意,顷刻间便全部变得僵硬起来。 “没事……”她摆摆手,脸上的慌乱与紧张肉眼可见。 顾砚书怎么会知道,她命令董四杀苏九一事? 难道,董四杀苏九没有成功,还反倒被顾砚书抓住了现行? 彭盼儿心里慌乱不已,几乎站不住脚,全靠小连扶着她,她才能堪堪站稳些。 “砚书啊……”想到顾砚书一贯的手段,彭盼儿扯了扯唇,就要否认这件事。 谁知下一秒,顾砚书挥了挥手,数名家丁就朝屋内冲来。 他们手里拿着绳索,不消片刻,就将彭盼儿捆得严严实实。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统管全家,是侯爷心尖上的人,你们怎敢如此对我?” 几个家丁充耳不闻,任由彭盼儿大喊大叫。 他们面不改色地押着彭盼儿出门,向顾砚书行礼道。 “世子,我们已将彭姨娘捆起来了。” “顾砚书……你这是做什么?” 闻言,彭盼儿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顾砚书。 她简直不敢相信,顾砚书竟然叫人将她绑了。 她可是他的庶母,是他的长辈。 顾砚书怎敢?! 彭盼儿既愤怒又羞愧,保养得极好的脸上,此时又青又红。 而在她对面,顾砚书穿着黑色锦袍,与夜色融为一体,周身都散发着霸气凌然的气场。 “做什么?”他抬了抬眸,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你既然找人杀苏九,就该做好被我还击的准备。” “所以,彭姨娘,我今天是来为苏九报仇的。” 若有害苏九者,他必十倍百倍地偿还。 彭姨娘亦是如此。 “为苏九报仇?”彭盼儿仰头,紧紧盯着顾砚书,喃喃开口问道。 “苏九死了?” 自从冷映雪嫁给顾玮之为妾后,顾玮之的后院,便没有一天安宁。 原本彭盼儿还想着,冷映雪好歹也是冷磐的女儿,玮之娶了她,于他们以后夺取世子之位,是有很大助力的。 所以她一直没有,插手管教冷映雪,甚至还对冷映雪格外宠爱。 谁知,冷映雪那个毒妇,却将顾玮之即将临盆的孩子,给害死了…… 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 而另一边,外界都在传,顾砚书的隐疾似乎快好了。 彭盼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才想对苏九下手。 毕竟,论才智谋略,顾玮之不敌顾砚书。 论家世、背景,顾玮之照样不敌顾砚书…… 顾玮之唯一能赢顾砚书的一点,便是他没有任何隐疾,能为顾家传宗接代。 但顾砚书不能。 因此,为了保住顾玮之这个孩子,他们费了不少力气。 结果顾玮之的孩子,却还是流掉了。 而在这关键时刻,顾砚书却传出隐疾逐渐被治愈。 甚至府内还有,苏九深得顾砚书宠爱、即将会被抬为良妾的传言。 为此,彭盼儿每天都在担心,苏九承恩于顾砚书,最终会怀上顾砚书的孩子。 而在董四的建议下,她终于将矛头对准苏九,想率先将苏九处置了。 毕竟,苏九现在是顾砚书身边唯一的女人。 她处置了苏九,顾砚书也不可能,立马又找来第二个女人。 如此一来,也能为他们拖延时间…… 当然,彭盼儿更担心的是,苏九肚子里早已有顾砚书的孩子。 所以如果苏九死了,那她心里的这些担忧,便可以全部搁置。 彭盼儿仰头,希翼的目光紧紧落在顾砚书身上,藏都藏不住。 她就是想听到苏九的死讯。 至于她? 顾侯爷自会保她。 彭盼儿一点都不担心。 顾砚书垂哞,一眼便看出彭盼儿心里的想法,他扯唇,轻蔑地笑了笑。 “苏九自是无事。”男人俊美的脸上,浮起几丝轻嘲与坚毅道。 “她不光现在无事,以后也会无事。” 他会护着她。 闻言,彭盼儿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格外难看的,对着顾砚书大喊大叫。 “既然苏九无事,你抓我做什么?你还为苏九报什么仇?!” 彭盼儿满脸不甘,顾砚书却连眼皮都没有再抬一下。 他抬脚率先朝前走去,张量便笑盈盈地招招手,吩咐押着彭盼儿的家丁道。 “带她去祠堂!” 祠堂,顾家族老全部聚集到这里,面露慌张地走来走去。 “世子突然招我们过来,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是啊!!自从砚书入朝为官后,我们这祠堂除了逢年过节打开,可从来没有再单独开过啊。” “顾家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哒、哒、哒。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他们全部仰头,朝声源处看去。 祠堂四周全部点满灯笼,顾砚书抬脚,脸色晦涩地走进祠堂的样子,瞬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偏头,紧紧盯着顾砚书,见顾砚书身后还绑着一名女子,几位年长的族老便率先朝他走来,开口问道。 “砚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人是谁?她犯了什么错,要将她绑成这副模样?” 顾砚书并未答话,他一步步走至主位坐下后,才示意张量。 张量恭敬地颔首,上前将塞在彭盼儿嘴上的抹布拿走后,彭盼儿便立马跪在地上哭诉道。 “各位叔伯、哥哥堂弟,你们可一定要为盼儿做主啊……” 彭盼儿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哀嚎一边将顾砚书‘无缘无故’将她绑来祠堂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我虽为妾室,却一直掌管全家,为管理顾家呕心沥血。而且我还为顾家生下两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至于世子,他与我虽没有血缘关系,我却也是他的长辈,他怎么能如此辱我、欺我,将我绑来这里……” 一听到彭盼儿的话,祠堂里的所有人便立马精神大振,全部呆愣在原地。 他们没看错、也没听错吧?? 贤名远扬的顾世子,清冷端方的谦谦君子,竟然将自己的庶母给绑来了? 而且绑得如此不堪,宛若在绑一个,即将被处以极刑的罪犯…… 这也太…… 太诡异了吧? 祠堂里,所有人噤声一言不发,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此时,顾砚书高坐主位,整个人都透着威严与肃穆的强大气场。 “诸位叔伯……”他薄唇轻启,仅仅四个字,便让所有人转身朝他看来,恭敬又友好…… 反观彭盼儿。 她刚刚说了半天、哭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安慰她,甚至是关心她。 想到这里,彭盼儿咬紧牙关,心里怄得都快吐血了。 “砚书,你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顾侯爷盛怒的声音…… 第162章 你这个蠢货! 祠堂内,所有人偏头朝声源处看去。 此时,顾侯爷顾信瑞阔步走进书房,束衣轻便的棕色华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泥土和血迹。 “是啊!!诸位叔伯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将我娘捆成这样?” 顾玮之手里拎着一只小鹿,小鹿脖颈处正插着一只箭羽。 远远的,他跟着顾信瑞走进祠堂,一看到祠堂内被五花大绑的彭盼儿,便冲进来,厉声质问。 “难道是因为我与父亲出府狩猎,都不在府里,我娘没有依靠,所以你们就如此对待我娘吗?” 顾玮之拎着血淋淋的小鹿,指着屋内的众人,双眸赤红的质问。 “我娘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 在看到主位上的顾砚书时,顾玮之更是死死瞪着眼睛,恨不得将顾砚书生吞活剥。 “这……” 祠堂内,几位族老你看我、我看你,正欲站出来向顾玮之解释什么,顾砚书便从主位上缓缓起来。 “彭姨娘是我绑的。” 顾砚书起身,一步步走至顾信瑞面前,拱手行礼。 “父亲,你来得正好,我正欲开祠堂,将彭姨娘从族谱上除名,将她撵下庄去,你也一起听听缘由吧。” 从族谱上除名? 甚至还要将彭姨娘撵下庄去? 顾信瑞深吸一口气,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顾砚书。 “你说什么?” 顾玮之更是愤怒到脸色铁青,阔步上前,对顾信瑞行礼后,恶狠狠地瞪着顾砚书道。 “大哥,顾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父亲还是一家之主,纵使我娘犯了什么错,也该交由他来判决。” “是不是要将我娘从族谱上除名,是不是要将她送去乡下庄内,一切俱由父亲做主。” “你如此妄断,是不是一点都没将父亲放在眼里?” “再者!我娘一向安分守己,也一直兢兢业业管理这偌大的侯府,她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竟如此容不得她?” 顾玮之怒气冲冲,话落的瞬间,便将手里的死鹿狠狠砸在地上。 一时间,血花四溅,溅飞的血迹,甚至还跳到了顾玮之脸上。 这段时间,他家宅不宁又夭折了一个孩子,整天颓靡、阴翳不已。 如今这血迹溅到他脸上,就更显得他阴沉沉的,周身都带着一股阴气。 顾砚书扫了他一眼,这才拍了拍掌心道,“墨方,将东西拿上来。” “是,世子。”早早等在祠堂外的墨方,恭敬领命,带着十几个仆人走进了祠堂。 而这十几个仆人手里,全是各种各样的账簿和一些精致绝美的木盒。 大房顾信离立马认出,其中一个木盒,正是他几年前丢失的宝物。 “这不是那次小偷进府,我被偷走的那个宝盒吗?” 他阔步上前,将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他同一时期,丢失的珠宝器物。 “这些东西不是也被那贼子偷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我那次丢失的琉璃瓶,怎么也在这里?” “这是我花了几千两,从隐士高人手里买回来的……” 一时间,祠堂内的众人纷纷上前,认领了自己的东西。 顾玮之眯眼,死死盯着顾砚书问,“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信瑞也走上前,翻看了几本账簿后,拧眉看向顾砚书质问道。 “这不是我们库房里的账本吗?你让人将它拿上来做什么?” 一众族老也满脸好奇地看向顾砚书,顾砚书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彭盼儿,轻嘲一声道。 “那这……就得问彭姨娘了。” 闻言,跪坐在地上的彭盼儿,几乎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浑身僵硬。 早在看到顾砚书带上来的这些东西后,彭盼儿就知道,顾砚书究竟是什么用意了。 没想到,她前几年监守自盗、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顾砚书发现了。 甚至还被他,捅到了诸位族老面前。 想到这里,彭盼儿僵直着身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在看到祠堂里的人,纷纷朝自己看来时,更是将头低得死死的,害怕不已。 “砚书,莫非那次的盗贼与彭姨娘有关?” “这些东西不会是彭姨娘拿走,却假借盗贼的名义,为自己洗脱嫌疑吧?” 大房顾信离与二房顾信节皱紧眉头,紧紧盯着跪坐在地上的彭盼儿道。 “胡说!!我娘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大伯、二伯,你们怎能没有证据,就胡乱猜测?”顾玮之立马站出来,大声反驳。 顾信瑞也蹙眉,一脸不赞同。祠堂里陷入僵局时,顾砚书这才负手,又扯着唇,慢悠悠道。 “这些东西,确实是彭姨娘监守自盗的赃物。正是墨方在彭姨娘的私库发现的。” “至于当年的人证……” 这时,张量立马抓着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阔步走进祠堂,俯身行礼道。 “这便是当年闯入侯府的贼子,刘阿斗。” 刘阿斗立马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奉了这位夫人的命,穿着夜行衣在侯府跑了一圈,但是我什么都没拿啊……” “但是这位夫人赏了我一些钱,还有这只银簪子……” 刘阿斗颤颤巍巍的掏出银簪子,顾信瑞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彭盼儿的东西。 他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至极,彭盼儿也被吓得哆哆嗦嗦地开口道。 “不、不可能,你、你是在污蔑我,那簪子不是我的。我哪里有这样的簪子……” 顾玮之也认出这只簪子,正是彭盼儿前几年最喜欢的东西。 他立马蹙眉,恨铁不成钢的偏头,不满又嫌弃地看了一眼彭盼儿。 她说什么不好,却偏偏要说这簪子不是她的?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两人没说话,彭盼儿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上都是害怕和后悔的神色。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这簪子我早些年就丢了……” “哼!前言不搭后语!” “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分明是胡说八道。” “我看我们这东西,当年就是被她拿走的……” “果然小家子户,竟能做出这种偷盗之事,真是没脸没皮。” 闻言,彭盼儿跪在地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咬牙嘴硬道。 “顾砚书,这些都是你污蔑我的。况且,就算我真的拿了那些东西,你又怎么能将我逐出族谱、撵去乡下呢?” “你要知道,我可是为顾家生过两个儿子的大功臣!” “就算我拿了那些东西,那我还回去,再赔诸位叔伯一些钱不就是了?” 彭盼儿梗着脖子,愤怒又怨恨地对着顾砚书的方向喊道。 见她如此,顾砚书扯了扯唇,只觉得可笑之极。 “谁说你的恶行,就只有这一点了?” 话落,他阔步上前,指着厚厚的几沓账簿道。 “这些账簿全是伪账,这些年彭姨娘从侯府,贪了不少银子吧……” “还有三年前从侯府失踪的佩儿,五年前莫名溺水的张洪……彭姨娘身上,也背了四五条人命吧。” “另外这里,全是彭姨娘这些年暗害我的所有证据。” ………… 足足两个时辰,顾砚书才将彭盼儿所犯的罪名,一一列完。 此时,祠堂里的族老们个个铁青着脸,看跪坐在地上的彭盼儿,也宛若看什么凶神恶煞的奸徒,恨意浓浓。 连顾玮之都震惊,彭盼儿这些年,竟然做了这么多恶事。 彭盼儿双眸无神的跪在地上,眼里的泪水,麻木地从眼角滑落。 顾砚书说的这些罪名,足够她死一百次了。 就更别说,只是将她从族谱上除名,将她撵去乡下庄子了。 不、不,她不能去乡下。 她明明掌管了这偌大的侯府,那冷氏也病怏怏的,没准什么时候就死了。 她是有望成为正妻的啊。 所以她不走,她绝对不能走。 “老爷,老爷,求您救救妾身,世子说的这些事,妾身确实一件都没做过啊。” “妾身是冤枉的!” 顾信瑞有些动容了。 毕竟这些年,他对彭盼儿做的这些事,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砚书,这件事以后再……” “父亲!”顾砚书抬脚上前,凑近顾信瑞,在他耳边低声了一句。 “什么?!”闻言,顾信瑞死死瞪着眼睛,低头恶狠狠地瞪着彭盼儿。 彭盼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老爷……” 她喃喃开口,下一秒顾信瑞就一脚将她踹开,声音轻颤地怒骂彭盼儿。 “你这个蠢妇……” 第162章 你这个蠢货! 祠堂内,所有人偏头朝声源处看去。 此时,顾侯爷顾信瑞阔步走进书房,束衣轻便的棕色华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泥土和血迹。 “是啊!!诸位叔伯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将我娘捆成这样?” 顾玮之手里拎着一只小鹿,小鹿脖颈处正插着一只箭羽。 远远的,他跟着顾信瑞走进祠堂,一看到祠堂内被五花大绑的彭盼儿,便冲进来,厉声质问。 “难道是因为我与父亲出府狩猎,都不在府里,我娘没有依靠,所以你们就如此对待我娘吗?” 顾玮之拎着血淋淋的小鹿,指着屋内的众人,双眸赤红的质问。 “我娘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 在看到主位上的顾砚书时,顾玮之更是死死瞪着眼睛,恨不得将顾砚书生吞活剥。 “这……” 祠堂内,几位族老你看我、我看你,正欲站出来向顾玮之解释什么,顾砚书便从主位上缓缓起来。 “彭姨娘是我绑的。” 顾砚书起身,一步步走至顾信瑞面前,拱手行礼。 “父亲,你来得正好,我正欲开祠堂,将彭姨娘从族谱上除名,将她撵下庄去,你也一起听听缘由吧。” 从族谱上除名? 甚至还要将彭姨娘撵下庄去? 顾信瑞深吸一口气,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顾砚书。 “你说什么?” 顾玮之更是愤怒到脸色铁青,阔步上前,对顾信瑞行礼后,恶狠狠地瞪着顾砚书道。 “大哥,顾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父亲还是一家之主,纵使我娘犯了什么错,也该交由他来判决。” “是不是要将我娘从族谱上除名,是不是要将她送去乡下庄内,一切俱由父亲做主。” “你如此妄断,是不是一点都没将父亲放在眼里?” “再者!我娘一向安分守己,也一直兢兢业业管理这偌大的侯府,她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竟如此容不得她?” 顾玮之怒气冲冲,话落的瞬间,便将手里的死鹿狠狠砸在地上。 一时间,血花四溅,溅飞的血迹,甚至还跳到了顾玮之脸上。 这段时间,他家宅不宁又夭折了一个孩子,整天颓靡、阴翳不已。 如今这血迹溅到他脸上,就更显得他阴沉沉的,周身都带着一股阴气。 顾砚书扫了他一眼,这才拍了拍掌心道,“墨方,将东西拿上来。” “是,世子。”早早等在祠堂外的墨方,恭敬领命,带着十几个仆人走进了祠堂。 而这十几个仆人手里,全是各种各样的账簿和一些精致绝美的木盒。 大房顾信离立马认出,其中一个木盒,正是他几年前丢失的宝物。 “这不是那次小偷进府,我被偷走的那个宝盒吗?” 他阔步上前,将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他同一时期,丢失的珠宝器物。 “这些东西不是也被那贼子偷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我那次丢失的琉璃瓶,怎么也在这里?” “这是我花了几千两,从隐士高人手里买回来的……” 一时间,祠堂内的众人纷纷上前,认领了自己的东西。 顾玮之眯眼,死死盯着顾砚书问,“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信瑞也走上前,翻看了几本账簿后,拧眉看向顾砚书质问道。 “这不是我们库房里的账本吗?你让人将它拿上来做什么?” 一众族老也满脸好奇地看向顾砚书,顾砚书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彭盼儿,轻嘲一声道。 “那这……就得问彭姨娘了。” 闻言,跪坐在地上的彭盼儿,几乎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浑身僵硬。 早在看到顾砚书带上来的这些东西后,彭盼儿就知道,顾砚书究竟是什么用意了。 没想到,她前几年监守自盗、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顾砚书发现了。 甚至还被他,捅到了诸位族老面前。 想到这里,彭盼儿僵直着身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在看到祠堂里的人,纷纷朝自己看来时,更是将头低得死死的,害怕不已。 “砚书,莫非那次的盗贼与彭姨娘有关?” “这些东西不会是彭姨娘拿走,却假借盗贼的名义,为自己洗脱嫌疑吧?” 大房顾信离与二房顾信节皱紧眉头,紧紧盯着跪坐在地上的彭盼儿道。 “胡说!!我娘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大伯、二伯,你们怎能没有证据,就胡乱猜测?”顾玮之立马站出来,大声反驳。 顾信瑞也蹙眉,一脸不赞同。 祠堂里陷入僵局时,顾砚书这才负手,又扯着唇,慢悠悠道。 “这些东西,确实是彭姨娘监守自盗的赃物。正是墨方在彭姨娘的私库发现的。” “至于当年的人证……” 这时,张量立马抓着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阔步走进祠堂,俯身行礼道。 “这便是当年闯入侯府的贼子,刘阿斗。” 刘阿斗立马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奉了这位夫人的命,穿着夜行衣在侯府跑了一圈,但是我什么都没拿啊……” “但是这位夫人赏了我一些钱,还有这只银簪子……” 刘阿斗颤颤巍巍的掏出银簪子,顾信瑞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彭盼儿的东西。 他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至极,彭盼儿也被吓得哆哆嗦嗦地开口道。 “不、不可能,你、你是在污蔑我,那簪子不是我的。我哪里有这样的簪子……” 顾玮之也认出这只簪子,正是彭盼儿前几年最喜欢的东西。 他立马蹙眉,恨铁不成钢的偏头,不满又嫌弃地看了一眼彭盼儿。 她说什么不好,却偏偏要说这簪子不是她的?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两人没说话,彭盼儿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上都是害怕和后悔的神色。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这簪子我早些年就丢了……” “哼!前言不搭后语!” “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分明是胡说八道。” “我看我们这东西,当年就是被她拿走的……” “果然小家子户,竟能做出这种偷盗之事,真是没脸没皮。” 闻言,彭盼儿跪在地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咬牙嘴硬道。 “顾砚书,这些都是你污蔑我的。况且,就算我真的拿了那些东西,你又怎么能将我逐出族谱、撵去乡下呢?” “你要知道,我可是为顾家生过两个儿子的大功臣!” “就算我拿了那些东西,那我还回去,再赔诸位叔伯一些钱不就是了?” 彭盼儿梗着脖子,愤怒又怨恨地对着顾砚书的方向喊道。 见她如此,顾砚书扯了扯唇,只觉得可笑之极。 “谁说你的恶行,就只有这一点了?” 话落,他阔步上前,指着厚厚的几沓账簿道。 “这些账簿全是伪账,这些年彭姨娘从侯府,贪了不少银子吧……” “还有三年前从侯府失踪的佩儿,五年前莫名溺水的张洪……彭姨娘身上,也背了四五条人命吧。” “另外这里,全是彭姨娘这些年暗害我的所有证据。” ………… 足足两个时辰,顾砚书才将彭盼儿所犯的罪名,一一列完。 此时,祠堂里的族老们个个铁青着脸,看跪坐在地上的彭盼儿,也宛若看什么凶神恶煞的奸徒,恨意浓浓。 连顾玮之都震惊,彭盼儿这些年,竟然做了这么多恶事。 彭盼儿双眸无神的跪在地上,眼里的泪水,麻木地从眼角滑落。 顾砚书说的这些罪名,足够她死一百次了。 就更别说,只是将她从族谱上除名,将她撵去乡下庄子了。 不、不,她不能去乡下。 她明明掌管了这偌大的侯府,那冷氏也病怏怏的,没准什么时候就死了。 她是有望成为正妻的啊。 所以她不走,她绝对不能走。 “老爷,老爷,求您救救妾身,世子说的这些事,妾身确实一件都没做过啊。” “妾身是冤枉的!” 顾信瑞有些动容了。 毕竟这些年,他对彭盼儿做的这些事,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砚书,这件事以后再……” “父亲!”顾砚书抬脚上前,凑近顾信瑞,在他耳边低声了一句。 “什么?!”闻言,顾信瑞死死瞪着眼睛,低头恶狠狠地瞪着彭盼儿。 彭盼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老爷……” 她喃喃开口,下一秒顾信瑞就一脚将她踹开,声音轻颤地怒骂彭盼儿。 “你这个蠢妇……” 第163章 连梦里都是简石! ~彭盼儿竟然胆大包天到,敢对桑卓公主下手? 她这不是连累全家,让他们全族都陪她送死吗? “老、老爷……” 被顾信瑞一脚踹倒,彭盼儿仰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信瑞。 明明、明明…… 他那么爱她啊。 他刚刚不是也想饶过她了吗? 彭盼儿咬了咬唇,还想继续朝顾信瑞的方向跪来,顾信瑞却又抬脚,狠狠朝她身上踹去。 这一次,顾信瑞毫不心软,那一脚直接踹在彭盼儿的肚子上,令彭盼儿苦不堪言。 “啊、啊……”彭盼儿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地哀嚎着。 “我的肚子!!” “老爷,我的肚子好疼……” 顾信瑞不为所动,顾玮之骤然回神,忙跪在地上将彭盼儿扶起来。 “娘!!” “娘,你没事吧?” “父亲……”顾玮之仰头,同样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信瑞。 顾信瑞冷哼一声,丝毫不管痛苦哀嚎的彭盼儿,以及此时盯着他,困惑、不解的顾玮之。 他侧着身子,厉声吩咐道。 “来人呐!!” “彭姨娘罪大恶极,害死多条人命,这么多年又在侯府为非作歹,将她拉下去,即刻杖杀!!” “什、什么?!”闻言,顾玮之脸色煞白。 他死死盯着顾信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么多年,顾信瑞极其宠爱彭盼儿,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豪门大户由妾室管家的,更是满上京独一份的殊荣。 虽说,顾玮之刚刚也在震惊,彭盼儿竟然做了这么多坏事。 但他也知道,以彭盼儿的手段,顾信瑞顶多生气三五月,对彭盼儿小小的惩罚一番,这件事便过去了。 谁知现在…… 顾信瑞竟然想杀了彭盼儿? 顾玮之立马跪在地上,言辞激动又恳切地向顾信瑞求饶。 “父亲,她是儿的生母,纵使她有天大的罪过,也不必杖杀啊。” 况且,刚刚顾砚书说的,分明是将彭盼儿送去乡下庄子。 什么时候,说要将彭盼儿杀了? “父亲……”顾玮之还想继续多说什么,顾信瑞便抬手,满脸冷漠地打断他的话。 “我意已决,不必再说了。” 话落,顾信瑞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祠堂。 祠堂内,彭盼儿早就被吓傻了,总觉得顾信瑞不可能那么无情,真要杀她的。 她觉得一切都是梦。 只要她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而其他族老也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顾信瑞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非要杀彭盼儿不可。 至于顾砚书。 早在他将彭盼儿命董四,去刺杀桑卓公主的事,告诉顾信瑞后,他便率先离开了祠堂。 “张量,你别说,今天的戏还真是好看!” “还好你提醒我有好戏看,不然,我今天肯定不会跟世子,一起去祠堂了。” 墨方摩拳擦掌,与张量一起走在最后面,暗戳戳的咬耳朵道。 “那是。”闻言,张量咧唇笑了笑,脸上颇为自豪。 “我可是最了解世子的人。”三人返回清心阁时,已经是深夜了,天空隐隐泛白,天色即将由暗转明。 “世子,怎么了?” 走至清心阁,顾砚书突然顿住脚步,墨方连忙上前,俯身恭敬地询问。 顾砚书立在原地,幽深的眸底掠过一抹亮光道。 “去备马,我一个人出府一趟。” “世子,您要去哪里?属下陪您一起去吧?” 顾砚书摆摆手,拒绝墨方道,“不必。” 他阔步走进清心阁,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便立马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又仔细地洗了洗自己的手。 顾玮之砸鹿时,一定也有血溅到了他身上。 “张量,你说世子这是去哪里?怎么大晚上的,还又更衣了?” 侯府正门。 墨方备好马,亲眼看着顾砚书离开后,才挠了挠脑袋,一脸不解。 张量也蹙眉,猜测顾砚书可能是去豫林园找苏九。 可是,此去豫林园也得花不少时间,世子今天刚让他将苏九送过去。 怎么可能,晚上又找过去呢? 张量摇摇头,回答墨方道,“我也不知道世子去哪里。” 晨光熹微,天色渐渐明朗,四周的景物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顾砚书策马,很快便赶到了豫林园,豫林园守备森严,几乎半数的侯府私卫,都被顾砚书调来了这里。 “世子!”为首的私卫,一看到顾砚书出现,便立马上前牵马,恭敬询问道。 “世子着急来此,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无事。”顾砚书翻身,从高头大马上一跃而下。 话落,男人已经阔步走进了豫林园。 今天是休沐的最后一日。 闲着无事,他想苏九了。 顾砚书到苏九住所时,苏九还沉浸在梦中,没有清醒。 她闭紧双眼,眉头紧紧蹙着…… 这一次,她梦到的不是那天,她差点被砍杀的噩梦,而是梦到了顾砚书。 她梦到顾砚书要将她撵走。 而梦里,她似乎一点都不愿走,哀伤袭遍她的全身…… 顾砚书掀开床帘时,看到的便是苏九这副模样,可怜得就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猫。 又做噩梦了? 顾砚书抿紧唇瓣,浅薄的哞色里,升起几分怜惜与心疼的神色。 他坐在床边,用打湿的湿帕,在苏九盛满细汗的额头上,轻轻擦拭着。 “我不走……” “简石,我不走……” 梦里,苏九被简石拖拽着,一步步远离顾砚书,苏九苦苦哀求,不愿离开。 而梦外,顾砚书为苏九擦拭额头的手,狠狠一顿。 苏九,刚刚在说什么? 简石? 她是在喊简石? 她就这么喜欢简石,甚至连梦里都不愿离开? 顾砚书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青筋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周围的空气也仿佛瞬间凝固般,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苏九,你前些天说的那些话,又是在骗我!!” 她哪里不会再见简石。 她分明连梦里,都是简石!! 她分明,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简石!! 第163章 连梦里都是简石! ~彭盼儿竟然胆大包天到,敢对桑卓公主下手? 她这不是连累全家,让他们全族都陪她送死吗? “老、老爷……” 被顾信瑞一脚踹倒,彭盼儿仰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信瑞。 明明、明明…… 他那么爱她啊。 他刚刚不是也想饶过她了吗? 彭盼儿咬了咬唇,还想继续朝顾信瑞的方向跪来,顾信瑞却又抬脚,狠狠朝她身上踹去。 这一次,顾信瑞毫不心软,那一脚直接踹在彭盼儿的肚子上,令彭盼儿苦不堪言。 “啊、啊……”彭盼儿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地哀嚎着。 “我的肚子!!” “老爷,我的肚子好疼……” 顾信瑞不为所动,顾玮之骤然回神,忙跪在地上将彭盼儿扶起来。 “娘!!” “娘,你没事吧?” “父亲……”顾玮之仰头,同样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信瑞。 顾信瑞冷哼一声,丝毫不管痛苦哀嚎的彭盼儿,以及此时盯着他,困惑、不解的顾玮之。 他侧着身子,厉声吩咐道。 “来人呐!!” “彭姨娘罪大恶极,害死多条人命,这么多年又在侯府为非作歹,将她拉下去,即刻杖杀!!” “什、什么?!”闻言,顾玮之脸色煞白。 他死死盯着顾信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么多年,顾信瑞极其宠爱彭盼儿,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豪门大户由妾室管家的,更是满上京独一份的殊荣。 虽说,顾玮之刚刚也在震惊,彭盼儿竟然做了这么多坏事。 但他也知道,以彭盼儿的手段,顾信瑞顶多生气三五月,对彭盼儿小小的惩罚一番,这件事便过去了。 谁知现在…… 顾信瑞竟然想杀了彭盼儿? 顾玮之立马跪在地上,言辞激动又恳切地向顾信瑞求饶。 “父亲,她是儿的生母,纵使她有天大的罪过,也不必杖杀啊。” 况且,刚刚顾砚书说的,分明是将彭盼儿送去乡下庄子。 什么时候,说要将彭盼儿杀了? “父亲……”顾玮之还想继续多说什么,顾信瑞便抬手,满脸冷漠地打断他的话。 “我意已决,不必再说了。” 话落,顾信瑞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祠堂。 祠堂内,彭盼儿早就被吓傻了,总觉得顾信瑞不可能那么无情,真要杀她的。 她觉得一切都是梦。 只要她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而其他族老也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顾信瑞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非要杀彭盼儿不可。 至于顾砚书。 早在他将彭盼儿命董四,去刺杀桑卓公主的事,告诉顾信瑞后,他便率先离开了祠堂。 “张量,你别说,今天的戏还真是好看!” “还好你提醒我有好戏看,不然,我今天肯定不会跟世子,一起去祠堂了。” 墨方摩拳擦掌,与张量一起走在最后面,暗戳戳的咬耳朵道。 “那是。”闻言,张量咧唇笑了笑,脸上颇为自豪。 “我可是最了解世子的人。” 三人返回清心阁时,已经是深夜了,天空隐隐泛白,天色即将由暗转明。 “世子,怎么了?” 走至清心阁,顾砚书突然顿住脚步,墨方连忙上前,俯身恭敬地询问。 顾砚书立在原地,幽深的眸底掠过一抹亮光道。 “去备马,我一个人出府一趟。” “世子,您要去哪里?属下陪您一起去吧?” 顾砚书摆摆手,拒绝墨方道,“不必。” 他阔步走进清心阁,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便立马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又仔细地洗了洗自己的手。 顾玮之砸鹿时,一定也有血溅到了他身上。 “张量,你说世子这是去哪里?怎么大晚上的,还又更衣了?” 侯府正门。 墨方备好马,亲眼看着顾砚书离开后,才挠了挠脑袋,一脸不解。 张量也蹙眉,猜测顾砚书可能是去豫林园找苏九。 可是,此去豫林园也得花不少时间,世子今天刚让他将苏九送过去。 怎么可能,晚上又找过去呢? 张量摇摇头,回答墨方道,“我也不知道世子去哪里。” 晨光熹微,天色渐渐明朗,四周的景物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顾砚书策马,很快便赶到了豫林园,豫林园守备森严,几乎半数的侯府私卫,都被顾砚书调来了这里。 “世子!”为首的私卫,一看到顾砚书出现,便立马上前牵马,恭敬询问道。 “世子着急来此,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无事。”顾砚书翻身,从高头大马上一跃而下。 话落,男人已经阔步走进了豫林园。 今天是休沐的最后一日。 闲着无事,他想苏九了。 顾砚书到苏九住所时,苏九还沉浸在梦中,没有清醒。 她闭紧双眼,眉头紧紧蹙着…… 这一次,她梦到的不是那天,她差点被砍杀的噩梦,而是梦到了顾砚书。 她梦到顾砚书要将她撵走。 而梦里,她似乎一点都不愿走,哀伤袭遍她的全身…… 顾砚书掀开床帘时,看到的便是苏九这副模样,可怜得就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猫。 又做噩梦了? 顾砚书抿紧唇瓣,浅薄的哞色里,升起几分怜惜与心疼的神色。 他坐在床边,用打湿的湿帕,在苏九盛满细汗的额头上,轻轻擦拭着。 “我不走……” “简石,我不走……” 梦里,苏九被简石拖拽着,一步步远离顾砚书,苏九苦苦哀求,不愿离开。 而梦外,顾砚书为苏九擦拭额头的手,狠狠一顿。 苏九,刚刚在说什么? 简石? 她是在喊简石? 她就这么喜欢简石,甚至连梦里都不愿离开? 顾砚书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青筋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周围的空气也仿佛瞬间凝固般,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苏九,你前些天说的那些话,又是在骗我!!” 她哪里不会再见简石。 她分明连梦里,都是简石!! 她分明,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简石!! 第164章 以后日日夜夜,你都只能见我! 顾砚书嗓音阴沉似水,他死死攥着手里的湿帕,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也是这声低吼,吓得苏九浑身一颤,刚刚好转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因为梦里,她不愿跟简石离开,而顾砚书却怒斥她,大喊着让她滚…… 似是梦里的顾砚书,一直将苏九捧在手心、宠爱非常,所以即使听到顾砚书让她滚的话。 苏九竟也没有半分愤怒。 她心里生出的,全是哀伤和不舍的情绪。 “呜……”苏九呜咽一声,脸上肉眼可见的,流露出浓浓的悲伤和难过。 顾砚书见了,只觉得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妒火几乎要将他全部吞噬。 “苏九!!”顾砚书咬了咬牙,愤怒到将手里的湿帕,一把砸向床尾的位置。 砰的一声! 惊得床上的苏九浑身轻颤,下意识睁开双眼,意识也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顾砚书欺身而上,攥着苏九的两只手腕,就将苏九牢牢压在自己身下。 苏九只觉得手腕一紧,身上似被一座大山紧压着般,重得她喘不过气。 她睁开双眼,一眼便看到了,正俯身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顾砚书?! 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双眸赤红,眉心拧成一个川字,鼻翼随着急促的呼吸而翕动,整张脸更是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这是梦还是现实? 梦里那不愿离开顾砚书的哀伤,还仿佛弥漫在苏九心头。 下意识的,同时也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苏九眼角滑出一抹泪水。 她眨眼,紧紧盯着身上的男人。 “顾……唔!” 她轻声开口,想探究眼前的一切是梦境还是现实时,顾砚书却仿佛被什么刺激到般,狠狠朝苏九唇上袭来。 苏九不光在梦里想着简石! 甚至就连醒来,也敢当着他的面流泪,摆出这副舍不得简石的模样! 顾砚书心头的怒火越来越旺,他狠狠吻上苏九,力道又重又狠,直碾得苏九眉头直蹙。 苏九想朝后退去,顾砚书却伸手,掐着她的下颚,将她的头死死固定…… 苏九退无可退,脸色逐渐憋得涨红。 尤其男人就像一座高山似的,全部压在她身上,令她越发难受。 “世、世子……” 苏九蓄力,使尽全身力气后,终于将身上的男人一把推开。 同时,苏九也侧身,往旁边的方向爬去。 “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奴婢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苏九蹙眉,脸上泛起无助和可怜的委屈。 她抬手擦着自己的唇瓣,目光紧紧落在顾砚书身上,眼里都是不解的神色。 这不是梦。 眼前的男人,确实是顾砚书。 可他昨天刚将她送过来,怎么今天天刚亮,他就再次出现在她床前。 而且,还那么生气? 是谁惹到他了? “我为什么这样做?”顾砚书扯唇,嗤笑一声。 他倒想问问,苏九心里都在想什么……她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忘不掉简石? 她是不是真的,就那么不想待在他身边?? 但苏九惯会撒谎。 顾砚书心知,就算他真的开口询问,苏九也不会和他说实话。 而他更不想,再一次被苏九欺骗。 顾砚书紧紧盯着苏九,瞳孔里的暴戾与克制在疯狂撕扯……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问。 而望着顾砚书此时愤怒到,几近癫狂的样子,苏九咬了咬唇,心里浮起几丝后怕的情绪。 也不知道,顾砚书到底是被谁,惹怒成这样,竟连累她也跟着受累。 苏九在心里怒骂几声,眼神却始终警惕地盯着顾砚书的方向。 唯恐顾砚书又像刚刚那般,强压得她喘不过气…… 而看着苏九这副模样,顾砚书却突然弯唇,恶劣地笑了笑。 “过来。”他慢慢抬腕,对着苏九勾了勾手。男人脸上挂着笑意,但他笑……比不笑更令人心慌。 苏九未动,顾砚书含笑的嗓音,便继续响起。 “怎么?一定要我亲自过来抓你?” 此时,苏九就坐在离顾砚书,不到一两步的位置。 他想抓苏九,易如反掌。 而且,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眉头又微微蹙了起来。 苏九不敢在这个时候,惹得顾砚书更加生气。 “奴婢这就过来。”她低声呢喃,连忙朝顾砚书的方向爬了过去。 她跪坐到顾砚书面前,顾砚书便伸出手指,漫不经心地勾起她耳后的一缕秀发。 “苏九,想我了吗?” 虽然只是一天没见,但顾砚书心里……装满了苏九。 那苏九呢? 她除了想简石,还会想他吗? 顾砚书低了低头,不经意地撇了一眼苏九的神色,眼底泄着连他也没有察觉的紧张和在意。 苏九今天想顾砚书了吗? 想了。 但她全是咒骂顾砚书不念旧情,就因为想和桑卓公主更进一步,又嫌她碍事…… 男人便将她又送来了,这少有人居住的豫林园。 尤其在她刚被人刺杀,正处于危险、急需人保护的时候,顾砚书这么做……苏九心里便十分憋闷。 当然,她骂得也更过分。 而且今天和如烟在一起,苏九也没少和对方蛐蛐顾砚书。 现在顾砚书特地问她,不会是知道这件事了吧? 苏九脸上闪过一抹心虚的神色,忙将自己的头低下,微声道。 “世、世子,奴婢、奴婢当然想您。奴婢在心里想,希望您身体康顺、万事顺意……” 苏九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但这些话,一听就是假的。 顾砚书脸色逐渐冷沉,他缓缓朝后退去,与苏九拉开距离道。 “哦,是吗?”他薄唇轻启,嗓音平仄、无波。 “可是我说的想,不是这种想。而是……” 顾砚书顿了顿,他的手朝苏九腰间抚去,逐渐往上道。 “所以苏九,想了吗?” 苏九,“?” 她深吸一口气,万万没想到,顾砚书会将话题转得这么快。 而且,他们昨天不是才…… 苏九脸色暗红,眼底都是不自然的羞意和几分雀跃与暗喜。 但这雀跃与暗喜从哪里来,就连苏九也没有注意到。 她咬了咬唇,正欲张口说什么,突然…… 撕拉一声! 顾砚书已经伸手,将她的衣领一把扯开,不管苏九什么想法,他便已经俯身朝她裸露的脖颈上,一点点吻去。 脖子上传来湿热的触感,再联想起顾砚书刚刚说的那句话,苏九立马僵在原地。 她知道,顾砚书接下来想做什么。 但她没有拒绝。 苏九缓缓闭上双眼…… 直到顾砚书的唇,一点点落至她的耳后,男人偏头,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道。 “……以后日日夜夜,你都只能见我。” “所以,小九儿以后就待在豫林园,永远都不要出去了,好吗?” 看似询问,是在征求苏九的意见。 但男人语气里满是强硬,两句话都像在通知苏九似的,带着不容人反驳的霸道和危险气息。 苏九立马僵在原地。 她睁开双眼,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侧眸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苏九眼底暗光浮动。 顾砚书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 他是想将她一辈子,都关在豫林园?? 顾砚书,是想软禁她吗? 第164章 以后日日夜夜,你都只能见我! 顾砚书嗓音阴沉似水,他死死攥着手里的湿帕,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也是这声低吼,吓得苏九浑身一颤,刚刚好转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因为梦里,她不愿跟简石离开,而顾砚书却怒斥她,大喊着让她滚…… 似是梦里的顾砚书,一直将苏九捧在手心、宠爱非常,所以即使听到顾砚书让她滚的话。 苏九竟也没有半分愤怒。 她心里生出的,全是哀伤和不舍的情绪。 “呜……”苏九呜咽一声,脸上肉眼可见的,流露出浓浓的悲伤和难过。 顾砚书见了,只觉得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妒火几乎要将他全部吞噬。 “苏九!!”顾砚书咬了咬牙,愤怒到将手里的湿帕,一把砸向床尾的位置。 砰的一声! 惊得床上的苏九浑身轻颤,下意识睁开双眼,意识也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顾砚书欺身而上,攥着苏九的两只手腕,就将苏九牢牢压在自己身下。 苏九只觉得手腕一紧,身上似被一座大山紧压着般,重得她喘不过气。 她睁开双眼,一眼便看到了,正俯身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顾砚书?! 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双眸赤红,眉心拧成一个川字,鼻翼随着急促的呼吸而翕动,整张脸更是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这是梦还是现实? 梦里那不愿离开顾砚书的哀伤,还仿佛弥漫在苏九心头。 下意识的,同时也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苏九眼角滑出一抹泪水。 她眨眼,紧紧盯着身上的男人。 “顾……唔!” 她轻声开口,想探究眼前的一切是梦境还是现实时,顾砚书却仿佛被什么刺激到般,狠狠朝苏九唇上袭来。 苏九不光在梦里想着简石! 甚至就连醒来,也敢当着他的面流泪,摆出这副舍不得简石的模样! 顾砚书心头的怒火越来越旺,他狠狠吻上苏九,力道又重又狠,直碾得苏九眉头直蹙。 苏九想朝后退去,顾砚书却伸手,掐着她的下颚,将她的头死死固定…… 苏九退无可退,脸色逐渐憋得涨红。 尤其男人就像一座高山似的,全部压在她身上,令她越发难受。 “世、世子……” 苏九蓄力,使尽全身力气后,终于将身上的男人一把推开。 同时,苏九也侧身,往旁边的方向爬去。 “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奴婢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苏九蹙眉,脸上泛起无助和可怜的委屈。 她抬手擦着自己的唇瓣,目光紧紧落在顾砚书身上,眼里都是不解的神色。 这不是梦。 眼前的男人,确实是顾砚书。 可他昨天刚将她送过来,怎么今天天刚亮,他就再次出现在她床前。 而且,还那么生气? 是谁惹到他了? “我为什么这样做?”顾砚书扯唇,嗤笑一声。 他倒想问问,苏九心里都在想什么……她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忘不掉简石? 她是不是真的,就那么不想待在他身边?? 但苏九惯会撒谎。 顾砚书心知,就算他真的开口询问,苏九也不会和他说实话。 而他更不想,再一次被苏九欺骗。 顾砚书紧紧盯着苏九,瞳孔里的暴戾与克制在疯狂撕扯……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问。 而望着顾砚书此时愤怒到,几近癫狂的样子,苏九咬了咬唇,心里浮起几丝后怕的情绪。 也不知道,顾砚书到底是被谁,惹怒成这样,竟连累她也跟着受累。 苏九在心里怒骂几声,眼神却始终警惕地盯着顾砚书的方向。 唯恐顾砚书又像刚刚那般,强压得她喘不过气…… 而看着苏九这副模样,顾砚书却突然弯唇,恶劣地笑了笑。 “过来。”他慢慢抬腕,对着苏九勾了勾手。 男人脸上挂着笑意,但他笑……比不笑更令人心慌。 苏九未动,顾砚书含笑的嗓音,便继续响起。 “怎么?一定要我亲自过来抓你?” 此时,苏九就坐在离顾砚书,不到一两步的位置。 他想抓苏九,易如反掌。 而且,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眉头又微微蹙了起来。 苏九不敢在这个时候,惹得顾砚书更加生气。 “奴婢这就过来。”她低声呢喃,连忙朝顾砚书的方向爬了过去。 她跪坐到顾砚书面前,顾砚书便伸出手指,漫不经心地勾起她耳后的一缕秀发。 “苏九,想我了吗?” 虽然只是一天没见,但顾砚书心里……装满了苏九。 那苏九呢? 她除了想简石,还会想他吗? 顾砚书低了低头,不经意地撇了一眼苏九的神色,眼底泄着连他也没有察觉的紧张和在意。 苏九今天想顾砚书了吗? 想了。 但她全是咒骂顾砚书不念旧情,就因为想和桑卓公主更进一步,又嫌她碍事…… 男人便将她又送来了,这少有人居住的豫林园。 尤其在她刚被人刺杀,正处于危险、急需人保护的时候,顾砚书这么做……苏九心里便十分憋闷。 当然,她骂得也更过分。 而且今天和如烟在一起,苏九也没少和对方蛐蛐顾砚书。 现在顾砚书特地问她,不会是知道这件事了吧? 苏九脸上闪过一抹心虚的神色,忙将自己的头低下,微声道。 “世、世子,奴婢、奴婢当然想您。奴婢在心里想,希望您身体康顺、万事顺意……” 苏九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但这些话,一听就是假的。 顾砚书脸色逐渐冷沉,他缓缓朝后退去,与苏九拉开距离道。 “哦,是吗?”他薄唇轻启,嗓音平仄、无波。 “可是我说的想,不是这种想。而是……” 顾砚书顿了顿,他的手朝苏九腰间抚去,逐渐往上道。 “所以苏九,想了吗?” 苏九,“?” 她深吸一口气,万万没想到,顾砚书会将话题转得这么快。 而且,他们昨天不是才…… 苏九脸色暗红,眼底都是不自然的羞意和几分雀跃与暗喜。 但这雀跃与暗喜从哪里来,就连苏九也没有注意到。 她咬了咬唇,正欲张口说什么,突然…… 撕拉一声! 顾砚书已经伸手,将她的衣领一把扯开,不管苏九什么想法,他便已经俯身朝她裸露的脖颈上,一点点吻去。 脖子上传来湿热的触感,再联想起顾砚书刚刚说的那句话,苏九立马僵在原地。 她知道,顾砚书接下来想做什么。 但她没有拒绝。 苏九缓缓闭上双眼…… 直到顾砚书的唇,一点点落至她的耳后,男人偏头,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道。 “……以后日日夜夜,你都只能见我。” “所以,小九儿以后就待在豫林园,永远都不要出去了,好吗?” 看似询问,是在征求苏九的意见。 但男人语气里满是强硬,两句话都像在通知苏九似的,带着不容人反驳的霸道和危险气息。 苏九立马僵在原地。 她睁开双眼,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侧眸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苏九眼底暗光浮动。 顾砚书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 他是想将她一辈子,都关在豫林园?? 顾砚书,是想软禁她吗? 第165章 被杀 苏九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她偏头,错开顾砚书吻向她耳后的动作,定定望着顾砚书,一字一句地问。 “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奴婢永远都不要离开这里?” “世子不是答应过奴婢,等两年时间一到,就放奴婢走的吗?” 苏九知道,有时候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尤其耳鬓厮磨时,男人最爱寻找刺激、最爱将自己的感情,夸大到十倍,甚至是百倍。 苏九不该那么快,就相信顾砚书此时说的话。 也许男人,也只是口头说说呢? 可是苏九不敢赌。 她怕顾砚书真的将她,关在这里一辈子。 苏九眨眨眼,清亮干净的眸色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询问。 而听到她的话,顾砚书也立马勾唇,嗤笑一声道。 “苏九,你果然心心念念都在想,如何从我身边离开?” 如何与那简石早些相见? 顾砚书盛怒,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眼神如冰锥刺骨。 苏九当然想。 而且这也是,她当初与顾砚书提前说好的。 所以顾砚书如今,是打算食言了吗? 想到这里,苏九直面对上顾砚书的怒火,一字一句道。 “想,但世子这不是我们一早……”便说好的吗? 苏九的话还没说完,顾砚书便伸手,紧紧锢着苏九的臂膀,将苏九往自己怀里带来。 “苏九,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顾砚书咬牙切齿,俨然盛怒到极致,周身都散发着瘆人的气息。 见状,苏九紧张又害怕地咬了咬唇,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窝在顾砚书怀里,瑟瑟发抖。 而顾砚书也在丢下这句话后,俯身就朝苏九脖颈处吻去。 撕拉!! 本就被顾砚书撕得裂开的里衣,此时又被男人一把扯开。 如此一来,苏九里衣下的深蓝色肚兜,便明晃晃地映入顾砚书眼眸。 当然,除此之外,还包括苏九白到发光的肌肤,以及她精致好看的锁骨。 顾砚书仅看了一眼,便俯身吻去,密密麻麻的吻,全部落在苏九的锁骨、肚兜下。 而男人的手,也往苏九纤细的腰肢抚去,轻轻摩挲。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唔……”苏九被顾砚书紧紧抱住,男人力气大到,锢得她手臂一阵阵钝痛。 疼得她眉头紧锁,面露痛色。 如果是以前,顾砚书想做这件事,还是在如此生气的情况下…… 苏九一定会想办法讨好对方,让顾砚书高兴、让顾砚书举止轻柔些。 让她也不那么难受。 但,想到刚刚顾砚书说要将她关在这里的话,苏九心里生不出半分,想附和顾砚书的念头。 甚至她为顾砚书食言,不想在两年后放她走,而感到憋屈和不满。 因此,苏九不光没有附和顾砚书,甚至还有意僵直着身子,做出一副死尸似的状态,存心给顾砚书添堵。 这一点,顾砚书当然能察觉到…… “呵!”他冷笑出声,猩红的眼底,盛满浓浓的不悦和妒火。 因为他不想放她离开,所以她就这么生气?! 可他就是不放! 他偏不放苏九走。 绝不。 “苏九,你说对了!” “我就是不会放你离开了!”顾砚书咬牙切齿道。 如果说,刚刚对苏九说的那两句话,是顾砚书有意吓唬苏九,并不是真的想将苏九关在这里,那么现在…… 顾砚书真的动了心思,想将苏九关在豫林园,永远都只见他一个人,永远都陪着他。 想到这里,顾砚书吻向苏九的力道逐渐加重,双手也有意无意地往苏九敏感处抚去。 但是,苏九仍旧是刚刚那副表情,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宛若一个死人般僵硬。 “苏九!!!” “你现在就这么排斥我?”顾砚书将苏九往自己怀里带出,脸色阴沉得不行。 就因为他刚刚提到简石,所以苏九现在连装都不想装了? 还是说,她现在是在为简石守身? 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都令顾砚书气到不行。 尤其想到后者,顾砚书牙关紧咬,心里升出想毁灭一切的癫狂和怒火,脖颈上青筋暴起…… “奴婢听不懂世子在说什么。” 被迫迎上顾砚书的眼神,苏九甚至觉得,下一秒男人就会用更残暴、更凶狠的方式来对付她。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梗着脖子,强撑着与男人对视。 毕竟,是顾砚书先食言的。 她没错。 苏九定定望着顾砚书,固执的眼神里,都是对顾砚书的抗争和对抗。 她打定主意,要是顾砚书再问她什么,她就把心里的不满全部说出来。 谁知这时,顾砚书却突然走了。 走了? 看着顾砚书离开的背影,苏九眨眨眼,脸上闪过一丝茫然的神色。 他这是做什么? 见男人真的走出房间,远远走了出去,苏九才捡起地上破碎的衣服,将被子牢牢裹在自己身上。 ……………… 锵锵锵锵! 此时,豫林园外,镇远侯府的私卫正与一群黑衣人打斗,兵器交接的声音,远远传来。 在苏九房间里时,顾砚书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打斗声。 他侧身,朝身后苏九的房间看了一眼,便轻抬足尖,朝门外飞去。 正好,他顺势离开。 免得真伤害到苏九。 豫林园外,顾砚书飞身而出时,门外已经摆满了黑衣人的尸体,几名侯府私卫正在清点人数。 “不对!!怎么还少了一个人。”为首的私卫蹙眉,大喊了一声。 顾砚书阔步朝前走去,“少了谁?” 私卫转身朝顾砚书看来,俯身恭敬行礼道,“回世子,少了领头的那位。” 领头? 顾砚书环视一周,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些人,不是大魏人。 所以,这些人是桑卓派来的? 以翔?! 顾砚书眯了眯眼,提起足尖便朝豫林园内飞去。 等他赶到苏九门外时,正好看到以翔提着刀,与如烟打斗的场景。 身后的私卫紧紧跟着顾砚书,也冲到了这门外。 哧—— 顾砚书反手,从随后赶来的私卫手里,拔出一把佩剑。 “如烟,退下!”顾砚书敛眸,声音清冷、凉薄。 如烟早就不敌以翔的强悍,一直在苦苦支撑…… 眼下一听到顾砚书的话,她便捂着胸口,大步朝身后退去。 以翔穿着黑衣、蒙着面,旁人很难认出他的身份。 但顾砚书认得出来。 当然,以翔也认出了顾砚书。 他以为顾砚书在镇远侯府,才敢带着人来杀苏九。 没想到,顾砚书竟然会在这里。 以翔自知打不过顾砚书,他抽身,转身就想逃。 谁知,顾砚书却提着剑,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以翔面前,眼里杀意浓浓。 “你……”以翔看出这一点,提剑便想和顾砚书扭打起来。 谁知,下一秒,顾砚书手里的剑,便直直朝他胸口里刺来。 剑身入体,又恰是心脏的位置…… 以翔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双膝跪地,瞪圆眼睛后…… 死不瞑目。 以翔,卒。 顾砚书丢下佩剑,阔步朝房间内走去,“苏九呢?” 为什么这么久都没看到她? 外面声音这么大,她不可能听不到的…… 难道,她出事了?! 第165章 被杀 苏九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她偏头,错开顾砚书吻向她耳后的动作,定定望着顾砚书,一字一句地问。 “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奴婢永远都不要离开这里?” “世子不是答应过奴婢,等两年时间一到,就放奴婢走的吗?” 苏九知道,有时候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尤其耳鬓厮磨时,男人最爱寻找刺激、最爱将自己的感情,夸大到十倍,甚至是百倍。 苏九不该那么快,就相信顾砚书此时说的话。 也许男人,也只是口头说说呢? 可是苏九不敢赌。 她怕顾砚书真的将她,关在这里一辈子。 苏九眨眨眼,清亮干净的眸色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询问。 而听到她的话,顾砚书也立马勾唇,嗤笑一声道。 “苏九,你果然心心念念都在想,如何从我身边离开?” 如何与那简石早些相见? 顾砚书盛怒,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眼神如冰锥刺骨。 苏九当然想。 而且这也是,她当初与顾砚书提前说好的。 所以顾砚书如今,是打算食言了吗? 想到这里,苏九直面对上顾砚书的怒火,一字一句道。 “想,但世子这不是我们一早……”便说好的吗? 苏九的话还没说完,顾砚书便伸手,紧紧锢着苏九的臂膀,将苏九往自己怀里带来。 “苏九,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顾砚书咬牙切齿,俨然盛怒到极致,周身都散发着瘆人的气息。 见状,苏九紧张又害怕地咬了咬唇,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窝在顾砚书怀里,瑟瑟发抖。 而顾砚书也在丢下这句话后,俯身就朝苏九脖颈处吻去。 撕拉!! 本就被顾砚书撕得裂开的里衣,此时又被男人一把扯开。 如此一来,苏九里衣下的深蓝色肚兜,便明晃晃地映入顾砚书眼眸。 当然,除此之外,还包括苏九白到发光的肌肤,以及她精致好看的锁骨。 顾砚书仅看了一眼,便俯身吻去,密密麻麻的吻,全部落在苏九的锁骨、肚兜下。 而男人的手,也往苏九纤细的腰肢抚去,轻轻摩挲。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唔……”苏九被顾砚书紧紧抱住,男人力气大到,锢得她手臂一阵阵钝痛。 疼得她眉头紧锁,面露痛色。 如果是以前,顾砚书想做这件事,还是在如此生气的情况下…… 苏九一定会想办法讨好对方,让顾砚书高兴、让顾砚书举止轻柔些。 让她也不那么难受。 但,想到刚刚顾砚书说要将她关在这里的话,苏九心里生不出半分,想附和顾砚书的念头。 甚至她为顾砚书食言,不想在两年后放她走,而感到憋屈和不满。 因此,苏九不光没有附和顾砚书,甚至还有意僵直着身子,做出一副死尸似的状态,存心给顾砚书添堵。 这一点,顾砚书当然能察觉到…… “呵!”他冷笑出声,猩红的眼底,盛满浓浓的不悦和妒火。 因为他不想放她离开,所以她就这么生气?! 可他就是不放! 他偏不放苏九走。 绝不。 “苏九,你说对了!” “我就是不会放你离开了!”顾砚书咬牙切齿道。 如果说,刚刚对苏九说的那两句话,是顾砚书有意吓唬苏九,并不是真的想将苏九关在这里,那么现在…… 顾砚书真的动了心思,想将苏九关在豫林园,永远都只见他一个人,永远都陪着他。 想到这里,顾砚书吻向苏九的力道逐渐加重,双手也有意无意地往苏九敏感处抚去。 但是,苏九仍旧是刚刚那副表情,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宛若一个死人般僵硬。 “苏九!!!” “你现在就这么排斥我?” 顾砚书将苏九往自己怀里带出,脸色阴沉得不行。 就因为他刚刚提到简石,所以苏九现在连装都不想装了? 还是说,她现在是在为简石守身? 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都令顾砚书气到不行。 尤其想到后者,顾砚书牙关紧咬,心里升出想毁灭一切的癫狂和怒火,脖颈上青筋暴起…… “奴婢听不懂世子在说什么。” 被迫迎上顾砚书的眼神,苏九甚至觉得,下一秒男人就会用更残暴、更凶狠的方式来对付她。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梗着脖子,强撑着与男人对视。 毕竟,是顾砚书先食言的。 她没错。 苏九定定望着顾砚书,固执的眼神里,都是对顾砚书的抗争和对抗。 她打定主意,要是顾砚书再问她什么,她就把心里的不满全部说出来。 谁知这时,顾砚书却突然走了。 走了? 看着顾砚书离开的背影,苏九眨眨眼,脸上闪过一丝茫然的神色。 他这是做什么? 见男人真的走出房间,远远走了出去,苏九才捡起地上破碎的衣服,将被子牢牢裹在自己身上。 ……………… 锵锵锵锵! 此时,豫林园外,镇远侯府的私卫正与一群黑衣人打斗,兵器交接的声音,远远传来。 在苏九房间里时,顾砚书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打斗声。 他侧身,朝身后苏九的房间看了一眼,便轻抬足尖,朝门外飞去。 正好,他顺势离开。 免得真伤害到苏九。 豫林园外,顾砚书飞身而出时,门外已经摆满了黑衣人的尸体,几名侯府私卫正在清点人数。 “不对!!怎么还少了一个人。”为首的私卫蹙眉,大喊了一声。 顾砚书阔步朝前走去,“少了谁?” 私卫转身朝顾砚书看来,俯身恭敬行礼道,“回世子,少了领头的那位。” 领头? 顾砚书环视一周,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些人,不是大魏人。 所以,这些人是桑卓派来的? 以翔?! 顾砚书眯了眯眼,提起足尖便朝豫林园内飞去。 等他赶到苏九门外时,正好看到以翔提着刀,与如烟打斗的场景。 身后的私卫紧紧跟着顾砚书,也冲到了这门外。 哧—— 顾砚书反手,从随后赶来的私卫手里,拔出一把佩剑。 “如烟,退下!”顾砚书敛眸,声音清冷、凉薄。 如烟早就不敌以翔的强悍,一直在苦苦支撑…… 眼下一听到顾砚书的话,她便捂着胸口,大步朝身后退去。 以翔穿着黑衣、蒙着面,旁人很难认出他的身份。 但顾砚书认得出来。 当然,以翔也认出了顾砚书。 他以为顾砚书在镇远侯府,才敢带着人来杀苏九。 没想到,顾砚书竟然会在这里。 以翔自知打不过顾砚书,他抽身,转身就想逃。 谁知,顾砚书却提着剑,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以翔面前,眼里杀意浓浓。 “你……”以翔看出这一点,提剑便想和顾砚书扭打起来。 谁知,下一秒,顾砚书手里的剑,便直直朝他胸口里刺来。 剑身入体,又恰是心脏的位置…… 以翔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双膝跪地,瞪圆眼睛后…… 死不瞑目。 以翔,卒。 顾砚书丢下佩剑,阔步朝房间内走去,“苏九呢?” 为什么这么久都没看到她? 外面声音这么大,她不可能听不到的…… 难道,她出事了?! 第166章 不打算回来了?你想逃? 顾研书蹙眉,心里无端生出几分慌乱和不安的情绪。 他阔步走进房间,而此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房间里,并不见苏九的身影。 “难道,苏九姑娘是被人抓走了?”如烟跟着顾研书跑进房间,惊呼一声道。 “不是。”顾研书眯眼,目光落至不远处,正开了一半的衣柜上,眼神幽深。 而此时衣柜里,仅有几件衣物散乱地挂在一旁。 梳妆台上,那首饰盒里的首饰,也像胡乱被人抓走一把似的,空荡荡的。 所以,苏九不是被人抓走了,而是她带着这些东西,提前跑路了。 “呃……”顺着顾研书的方向看去,如烟也立马想到:苏九不是被人抓了,而是她……跑了。 担心顾研书误会什么,如烟下意识低头,轻声解释起来。 “世子,我是一路追着那黑衣刺客,赶来这里的。” “我与那黑衣刺客打斗时,房门紧闭,隐约还听到几声苏九姑娘的惊呼声……” 也就是说,苏九不是早早就跑了的,而是在知道危险后,才慌不择乱的逃跑。 “嗯。”顾研书轻应一声,似是想起什么,男人好看的眉梢轻轻往上挑了挑。 他转身,迈着儒雅的步伐,一步步走出房间…… 顾研书从自己面前走过时,如烟还状似不经意地抬头,撇了一眼男人的脸色。 男人神色讳莫如深,不见喜怒。 但如烟总觉得,苏九跑路的事,好像还是惹怒了顾研书。 而另一边。 苏九背上行囊,小心翼翼地跑到后门,在一个杂草密布的墙角处…… 上一次,她和如烟从这里经过时,意外发现这里有个半米高的狗洞。 当时苏九还试了试,发现她若蹲下身子,极力蜷缩着,也能从这狗洞里爬出去。 所以,她在听到门外传来的打斗声后,就立马打开窗户偷偷跑了。 有人要杀她,而且顾研书还想将她永远关在这里…… 苏九要是不跑,那就是等死的份。 况且她也想知道,十里香的生意都做得怎么样了,还想见见许永一家…… 她不想当金丝雀,一直被困在笼子里。 “快了、快了,再蹦一蹦就能出去了。” 苏九缩到狗洞里,双手双脚都在用力,一个劲地往外爬去。 沙沙沙!! 马上就能钻出狗洞,苏九伸手,将眼前的杂草扒拉了一下。 “什么人?!” 下一秒,一个手持长剑的侍卫,就冲了过来,剑尖直抵苏九脖间。 一看到这一幕,苏九便心里发慌。 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有好几名侍卫一起出现,将苏九团团围住。 苏九下意识僵在原地,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黄泉的时候,却突然惊觉眼前这些人,似乎都是侯府的私卫。 “私卫大哥,别杀我。”她将手举起来,满脸慌乱的解释道。 “我、我是世子身边的婢女苏九,是世子让奴婢从这里出来,为他办事的。” “你们快放了我,免得误了世子的事啊……” 几名私卫不为所动,他们伸手就将跪在地上的苏九,一把拉了起来。 “私卫大哥,我真的是为世子出府办事的。只是前门有贼人,奴婢不敢往那里去。” “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问世子啊。只是耽误了世子的差事,世子责罚你们的话……” 即使苏九被几名侍卫架着,一步步朝前走去,她也仍不死心。 她偏头,对着身旁的几名侍卫絮絮叨叨地解释着。 直到,她发现旁边的侍卫似乎看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更肃穆,而原本伸得挺直的腰肢,也向下微微弯曲着,以示最恭敬、最顺从的姿态。 下一秒,他们更是朝后退去,放开了对苏九的桎梏。 苏九愣在原地,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发现四周全是镇远侯府的私卫。 一个个穿着统一服饰的男子,井然有序,威严强大。 他们全都俯身,朝苏九的侧后方看去,仿佛那里,正有一名他们最恭敬、最顺从的主子。 察觉这一点,苏九心里立马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堪堪转头, 果不其然!! 不远处,椅子上坐着的男人,不就是顾研书吗?? 男人穿着月白色直襟长袍,腰间配着同色流云纹腰带,乌黑头发束起戴着嵌玉银冠,温文儒雅、端方矜贵。 他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正拿着前些天,苏九与如烟一起玩过的叶子牌。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违和。 清冷端方的君子,此时不是应该手持棋子,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吗? 怎么会拿着世俗玩乐的叶子牌,还看得那么认真? 似是察觉苏九的视线,顾研书缓缓抬眸,漫不经心地朝苏九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说,是我让你出府办事的?” 男人勾唇,唇角抿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但他一双狭眸微眯,压迫感十足。 顾研书这是开始盘问她了! 苏九心里一慌,下意识将背在自己身上的行囊,悄悄从自己身后藏去。 “世子……奴婢也是太害怕了~” 她抬眸,水雾氤氲的眼眸定定望着顾研书,声音不大,却足够娇软。 “奴婢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却突然看到,有人拿着刀要来杀奴婢。” “奴婢怕得不行,这才想找个地方躲一躲,所以也才会从这狗洞里爬出来……” 苏九解释得认真,顾研书却不为所动。 见状,苏九只好壮着胆子,挪着步子一步步朝顾研书走去,继续道。 “世子,奴婢骗那些私卫,说是您吩咐奴婢出府办事,也是害怕他们真的杀了奴婢……” 这件事,苏九没有说谎。 毕竟她此次出门,特地找了件从前的旧衣服,甚至就连头发都刻意盘成了,方便逃跑的丸子头。 而且,她又背着满满一包的衣服和首饰,像极了偷东西的贼子。 她就怕这些人见到她这副模样,问也不问的,就想将她斩杀了。 想到这里,苏九眼里闪过几丝后怕的神色。 “是吗?”顾研书懒懒靠向身后的椅背,微微抬眸朝苏九看去,问道。 “如你所说,既然你只是害怕遇到危险才跑,那为什么还要带这么多东西?” “莫非,你不打算回来了?你想逃?”男人眯眼,眼底冷意浓烈。 而他明明身处低位,但此时,他望向苏九,眼底却全是睥睨和俯视的上位者姿态,令人不自觉想臣服、顺从。 苏九自知,自己顺势想偷跑出去这件事,一定会惹怒顾研书。 尤其见顾研书此时的样子,她便更加确定心里的猜测。 苏九咬了咬唇,片刻的功夫便已经想好,今天一定要将顾研书哄好。 否则等待她的,一定是男人严厉又无情的处罚。 想到这里,她刻意走至顾研书面前,娇媚、妖娆的眼睛,宛若勾人似的,直直落在男人身上。 “世子……” 苏九缓缓蹲下身子,彻底仰视着眼前的男人。 “奴婢也是一时心慌意乱,所以才想将贵重东西带着,去镇远侯府找您的。” “奴婢没有想跑。”苏九娇声,刻意摆出一副无助又怜弱的模样,半咬着唇继续道。 “奴婢只是想离危险远一些,谁知、谁知却险些被这些私卫杀了……” “世子,奴婢以后再也不会这么莽撞了。” 苏九低声抽泣,一双手也顺势搭在顾研书双腿上,宛若一个柔弱得想找人依靠的小猫。 “真是如此?”顾研书低声询问,与此同时,安静的街道里,突然传来一阵马车行驶的声音。 哒、哒、哒。 苏九偏头,下意识循声看去。 马车里,纱幔缓缓垂下,轻薄的纱幔后面,正坐着穿着黑纱、眼神狠戾的桑卓公主…… 第166章 不打算回来了?你想逃? 顾研书蹙眉,心里无端生出几分慌乱和不安的情绪。 他阔步走进房间,而此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房间里,并不见苏九的身影。 “难道,苏九姑娘是被人抓走了?”如烟跟着顾研书跑进房间,惊呼一声道。 “不是。”顾研书眯眼,目光落至不远处,正开了一半的衣柜上,眼神幽深。 而此时衣柜里,仅有几件衣物散乱地挂在一旁。 梳妆台上,那首饰盒里的首饰,也像胡乱被人抓走一把似的,空荡荡的。 所以,苏九不是被人抓走了,而是她带着这些东西,提前跑路了。 “呃……”顺着顾研书的方向看去,如烟也立马想到:苏九不是被人抓了,而是她……跑了。 担心顾研书误会什么,如烟下意识低头,轻声解释起来。 “世子,我是一路追着那黑衣刺客,赶来这里的。” “我与那黑衣刺客打斗时,房门紧闭,隐约还听到几声苏九姑娘的惊呼声……” 也就是说,苏九不是早早就跑了的,而是在知道危险后,才慌不择乱的逃跑。 “嗯。”顾研书轻应一声,似是想起什么,男人好看的眉梢轻轻往上挑了挑。 他转身,迈着儒雅的步伐,一步步走出房间…… 顾研书从自己面前走过时,如烟还状似不经意地抬头,撇了一眼男人的脸色。 男人神色讳莫如深,不见喜怒。 但如烟总觉得,苏九跑路的事,好像还是惹怒了顾研书。 而另一边。 苏九背上行囊,小心翼翼地跑到后门,在一个杂草密布的墙角处…… 上一次,她和如烟从这里经过时,意外发现这里有个半米高的狗洞。 当时苏九还试了试,发现她若蹲下身子,极力蜷缩着,也能从这狗洞里爬出去。 所以,她在听到门外传来的打斗声后,就立马打开窗户偷偷跑了。 有人要杀她,而且顾研书还想将她永远关在这里…… 苏九要是不跑,那就是等死的份。 况且她也想知道,十里香的生意都做得怎么样了,还想见见许永一家…… 她不想当金丝雀,一直被困在笼子里。 “快了、快了,再蹦一蹦就能出去了。” 苏九缩到狗洞里,双手双脚都在用力,一个劲地往外爬去。 沙沙沙!! 马上就能钻出狗洞,苏九伸手,将眼前的杂草扒拉了一下。 “什么人?!” 下一秒,一个手持长剑的侍卫,就冲了过来,剑尖直抵苏九脖间。 一看到这一幕,苏九便心里发慌。 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有好几名侍卫一起出现,将苏九团团围住。 苏九下意识僵在原地,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黄泉的时候,却突然惊觉眼前这些人,似乎都是侯府的私卫。 “私卫大哥,别杀我。”她将手举起来,满脸慌乱的解释道。 “我、我是世子身边的婢女苏九,是世子让奴婢从这里出来,为他办事的。” “你们快放了我,免得误了世子的事啊……” 几名私卫不为所动,他们伸手就将跪在地上的苏九,一把拉了起来。 “私卫大哥,我真的是为世子出府办事的。只是前门有贼人,奴婢不敢往那里去。” “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问世子啊。只是耽误了世子的差事,世子责罚你们的话……” 即使苏九被几名侍卫架着,一步步朝前走去,她也仍不死心。 她偏头,对着身旁的几名侍卫絮絮叨叨地解释着。 直到,她发现旁边的侍卫似乎看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更肃穆,而原本伸得挺直的腰肢,也向下微微弯曲着,以示最恭敬、最顺从的姿态。 下一秒,他们更是朝后退去,放开了对苏九的桎梏。 苏九愣在原地,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发现四周全是镇远侯府的私卫。 一个个穿着统一服饰的男子,井然有序,威严强大。他们全都俯身,朝苏九的侧后方看去,仿佛那里,正有一名他们最恭敬、最顺从的主子。 察觉这一点,苏九心里立马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堪堪转头, 果不其然!! 不远处,椅子上坐着的男人,不就是顾研书吗?? 男人穿着月白色直襟长袍,腰间配着同色流云纹腰带,乌黑头发束起戴着嵌玉银冠,温文儒雅、端方矜贵。 他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正拿着前些天,苏九与如烟一起玩过的叶子牌。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违和。 清冷端方的君子,此时不是应该手持棋子,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吗? 怎么会拿着世俗玩乐的叶子牌,还看得那么认真? 似是察觉苏九的视线,顾研书缓缓抬眸,漫不经心地朝苏九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说,是我让你出府办事的?” 男人勾唇,唇角抿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但他一双狭眸微眯,压迫感十足。 顾研书这是开始盘问她了! 苏九心里一慌,下意识将背在自己身上的行囊,悄悄从自己身后藏去。 “世子……奴婢也是太害怕了~” 她抬眸,水雾氤氲的眼眸定定望着顾研书,声音不大,却足够娇软。 “奴婢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却突然看到,有人拿着刀要来杀奴婢。” “奴婢怕得不行,这才想找个地方躲一躲,所以也才会从这狗洞里爬出来……” 苏九解释得认真,顾研书却不为所动。 见状,苏九只好壮着胆子,挪着步子一步步朝顾研书走去,继续道。 “世子,奴婢骗那些私卫,说是您吩咐奴婢出府办事,也是害怕他们真的杀了奴婢……” 这件事,苏九没有说谎。 毕竟她此次出门,特地找了件从前的旧衣服,甚至就连头发都刻意盘成了,方便逃跑的丸子头。 而且,她又背着满满一包的衣服和首饰,像极了偷东西的贼子。 她就怕这些人见到她这副模样,问也不问的,就想将她斩杀了。 想到这里,苏九眼里闪过几丝后怕的神色。 “是吗?”顾研书懒懒靠向身后的椅背,微微抬眸朝苏九看去,问道。 “如你所说,既然你只是害怕遇到危险才跑,那为什么还要带这么多东西?” “莫非,你不打算回来了?你想逃?”男人眯眼,眼底冷意浓烈。 而他明明身处低位,但此时,他望向苏九,眼底却全是睥睨和俯视的上位者姿态,令人不自觉想臣服、顺从。 苏九自知,自己顺势想偷跑出去这件事,一定会惹怒顾研书。 尤其见顾研书此时的样子,她便更加确定心里的猜测。 苏九咬了咬唇,片刻的功夫便已经想好,今天一定要将顾研书哄好。 否则等待她的,一定是男人严厉又无情的处罚。 想到这里,她刻意走至顾研书面前,娇媚、妖娆的眼睛,宛若勾人似的,直直落在男人身上。 “世子……” 苏九缓缓蹲下身子,彻底仰视着眼前的男人。 “奴婢也是一时心慌意乱,所以才想将贵重东西带着,去镇远侯府找您的。” “奴婢没有想跑。”苏九娇声,刻意摆出一副无助又怜弱的模样,半咬着唇继续道。 “奴婢只是想离危险远一些,谁知、谁知却险些被这些私卫杀了……” “世子,奴婢以后再也不会这么莽撞了。” 苏九低声抽泣,一双手也顺势搭在顾研书双腿上,宛若一个柔弱得想找人依靠的小猫。 “真是如此?”顾研书低声询问,与此同时,安静的街道里,突然传来一阵马车行驶的声音。 哒、哒、哒。 苏九偏头,下意识循声看去。 马车里,纱幔缓缓垂下,轻薄的纱幔后面,正坐着穿着黑纱、眼神狠戾的桑卓公主……顾研书蹙眉,心里无端生出几分慌乱和不安的情绪。 他阔步走进房间,而此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房间里,并不见苏九的身影。 “难道,苏九姑娘是被人抓走了?”如烟跟着顾研书跑进房间,惊呼一声道。 “不是。”顾研书眯眼,目光落至不远处,正开了一半的衣柜上,眼神幽深。 而此时衣柜里,仅有几件衣物散乱地挂在一旁。 梳妆台上,那首饰盒里的首饰,也像胡乱被人抓走一把似的,空荡荡的。 所以,苏九不是被人抓走了,而是她带着这些东西,提前跑路了。 “呃……”顺着顾研书的方向看去,如烟也立马想到:苏九不是被人抓了,而是她……跑了。 担心顾研书误会什么,如烟下意识低头,轻声解释起来。 “世子,我是一路追着那黑衣刺客,赶来这里的。” “我与那黑衣刺客打斗时,房门紧闭,隐约还听到几声苏九姑娘的惊呼声……” 也就是说,苏九不是早早就跑了的,而是在知道危险后,才慌不择乱的逃跑。 “嗯。”顾研书轻应一声,似是想起什么,男人好看的眉梢轻轻往上挑了挑。 他转身,迈着儒雅的步伐,一步步走出房间…… 顾研书从自己面前走过时,如烟还状似不经意地抬头,撇了一眼男人的脸色。 男人神色讳莫如深,不见喜怒。 但如烟总觉得,苏九跑路的事,好像还是惹怒了顾研书。 而另一边。 苏九背上行囊,小心翼翼地跑到后门,在一个杂草密布的墙角处…… 上一次,她和如烟从这里经过时,意外发现这里有个半米高的狗洞。 当时苏九还试了试,发现她若蹲下身子,极力蜷缩着,也能从这狗洞里爬出去。 所以,她在听到门外传来的打斗声后,就立马打开窗户偷偷跑了。 有人要杀她,而且顾研书还想将她永远关在这里…… 苏九要是不跑,那就是等死的份。 况且她也想知道,十里香的生意都做得怎么样了,还想见见许永一家…… 她不想当金丝雀,一直被困在笼子里。 “快了、快了,再蹦一蹦就能出去了。” 苏九缩到狗洞里,双手双脚都在用力,一个劲地往外爬去。 沙沙沙!! 马上就能钻出狗洞,苏九伸手,将眼前的杂草扒拉了一下。 “什么人?!” 下一秒,一个手持长剑的侍卫,就冲了过来,剑尖直抵苏九脖间。 一看到这一幕,苏九便心里发慌。 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有好几名侍卫一起出现,将苏九团团围住。 苏九下意识僵在原地,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黄泉的时候,却突然惊觉眼前这些人,似乎都是侯府的私卫。 “私卫大哥,别杀我。”她将手举起来,满脸慌乱的解释道。 “我、我是世子身边的婢女苏九,是世子让奴婢从这里出来,为他办事的。” “你们快放了我,免得误了世子的事啊……” 几名私卫不为所动,他们伸手就将跪在地上的苏九,一把拉了起来。 “私卫大哥,我真的是为世子出府办事的。只是前门有贼人,奴婢不敢往那里去。” “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问世子啊。只是耽误了世子的差事,世子责罚你们的话……” 即使苏九被几名侍卫架着,一步步朝前走去,她也仍不死心。 她偏头,对着身旁的几名侍卫絮絮叨叨地解释着。 直到,她发现旁边的侍卫似乎看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更肃穆,而原本伸得挺直的腰肢,也向下微微弯曲着,以示最恭敬、最顺从的姿态。 下一秒,他们更是朝后退去,放开了对苏九的桎梏。 苏九愣在原地,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发现四周全是镇远侯府的私卫。 一个个穿着统一服饰的男子,井然有序,威严强大。他们全都俯身,朝苏九的侧后方看去,仿佛那里,正有一名他们最恭敬、最顺从的主子。 察觉这一点,苏九心里立马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堪堪转头, 果不其然!! 不远处,椅子上坐着的男人,不就是顾研书吗?? 男人穿着月白色直襟长袍,腰间配着同色流云纹腰带,乌黑头发束起戴着嵌玉银冠,温文儒雅、端方矜贵。 他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正拿着前些天,苏九与如烟一起玩过的叶子牌。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违和。 清冷端方的君子,此时不是应该手持棋子,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吗? 怎么会拿着世俗玩乐的叶子牌,还看得那么认真? 似是察觉苏九的视线,顾研书缓缓抬眸,漫不经心地朝苏九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说,是我让你出府办事的?” 男人勾唇,唇角抿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但他一双狭眸微眯,压迫感十足。 顾研书这是开始盘问她了! 苏九心里一慌,下意识将背在自己身上的行囊,悄悄从自己身后藏去。 “世子……奴婢也是太害怕了~” 她抬眸,水雾氤氲的眼眸定定望着顾研书,声音不大,却足够娇软。 “奴婢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却突然看到,有人拿着刀要来杀奴婢。” “奴婢怕得不行,这才想找个地方躲一躲,所以也才会从这狗洞里爬出来……” 苏九解释得认真,顾研书却不为所动。 见状,苏九只好壮着胆子,挪着步子一步步朝顾研书走去,继续道。 “世子,奴婢骗那些私卫,说是您吩咐奴婢出府办事,也是害怕他们真的杀了奴婢……” 这件事,苏九没有说谎。 毕竟她此次出门,特地找了件从前的旧衣服,甚至就连头发都刻意盘成了,方便逃跑的丸子头。 而且,她又背着满满一包的衣服和首饰,像极了偷东西的贼子。 她就怕这些人见到她这副模样,问也不问的,就想将她斩杀了。 想到这里,苏九眼里闪过几丝后怕的神色。 “是吗?”顾研书懒懒靠向身后的椅背,微微抬眸朝苏九看去,问道。 “如你所说,既然你只是害怕遇到危险才跑,那为什么还要带这么多东西?” “莫非,你不打算回来了?你想逃?”男人眯眼,眼底冷意浓烈。 而他明明身处低位,但此时,他望向苏九,眼底却全是睥睨和俯视的上位者姿态,令人不自觉想臣服、顺从。 苏九自知,自己顺势想偷跑出去这件事,一定会惹怒顾研书。 尤其见顾研书此时的样子,她便更加确定心里的猜测。 苏九咬了咬唇,片刻的功夫便已经想好,今天一定要将顾研书哄好。 否则等待她的,一定是男人严厉又无情的处罚。 想到这里,她刻意走至顾研书面前,娇媚、妖娆的眼睛,宛若勾人似的,直直落在男人身上。 “世子……” 苏九缓缓蹲下身子,彻底仰视着眼前的男人。 “奴婢也是一时心慌意乱,所以才想将贵重东西带着,去镇远侯府找您的。” “奴婢没有想跑。”苏九娇声,刻意摆出一副无助又怜弱的模样,半咬着唇继续道。 “奴婢只是想离危险远一些,谁知、谁知却险些被这些私卫杀了……” “世子,奴婢以后再也不会这么莽撞了。” 苏九低声抽泣,一双手也顺势搭在顾研书双腿上,宛若一个柔弱得想找人依靠的小猫。 “真是如此?”顾研书低声询问,与此同时,安静的街道里,突然传来一阵马车行驶的声音。 哒、哒、哒。 苏九偏头,下意识循声看去。 马车里,纱幔缓缓垂下,轻薄的纱幔后面,正坐着穿着黑纱、眼神狠戾的桑卓公主…… 第167章 苏九,无人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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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苏九,无人能比! 苏九微微一愣,顾砚书便拍了拍她的手,缓缓站起来挡在她面前道。 “贼人已经死了,豫林园没有危险,你可以回去了。” “徐三,送她回去。” 顾砚书话音刚落,旁边的一名私卫便领命上前,伸手对苏九示意道。 “苏九姑娘,请!” 而此时,那辆豪华马车也缓缓停下,车内,桑卓伸手由仆人扶她下车,霸气、妖娆,架势端得足足的。 苏九站在顾砚书身后,只能隐约看到这些画面。 但很快,她垂了垂眼眸,转身便朝豫林园内走了进去。 因为顾砚书已经挪着步子,朝桑卓公主走了过去,而徐三也在催促苏九快些进屋。 “臣拜见桑卓公主,不知桑卓公主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臣这处祖宅。” 顾砚书快步走到桑卓面前,微微俯身,嗓音恭谨而疏离地问。 桑卓下车后,先是眯眼环视一周,才冷冷望向顾砚书。 “砚!你把苏九藏在这里做什么?她人呢?快叫她出来见我。” 那天,那些贼人凶狠、歹毒,无论看到什么人都举着刀,胡乱砍去。 桑卓被两人一左一右抓住时,仍在观察四周,想看看这些贼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她自信,顾砚书绝对会好好保护她,不会让她出一点事。 因为她是西蔺国的公主。 谁知,顾砚书最后却还是舍她离去,朝苏九的方向追了过去。 所以顾砚书是宁愿保护苏九,也不愿保护她? 桑卓这两天一直没有出现,一方面是想查那些贼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另一方面,她也在查苏九对顾砚书来说,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她是不是被骗了?苏九其实压根就没和墨方偷情? 而桑卓命人查到的结果便是:苏九确实深得顾砚书喜爱,而她与墨方更是没有半点私情。 所以桑卓很快便猜出,她被顾砚书耍了。 以翔那个蠢货一定是被顾砚书算计,将假消息带给了她。 偏偏她还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桑卓昨天晚上才决定,一定要将苏九杀了,一雪她被欺骗、被玩弄的耻辱。 她让以翔天明时来豫林园杀苏九,也是以为这个时候,这些通宵守夜的私卫最是疲倦。 他们那时的防守,也最是薄弱。 当然,以翔也成功进了豫林园…… 只是最后,以翔不光没杀死苏九,甚至还被顾砚书给杀死了。 以翔身为西蔺国第一猛士,就这么……被顾砚书给杀死了? 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卑贱不堪的婢女。 桑卓怒极,这才急匆匆赶来豫林园,非要亲手,将苏九处置了不可。 桑卓咬牙切齿,有些泛着枯黄的脸上,都是浓浓的愤怒和杀意。 顾砚书俯身拱手,一字一句道,“公主是不是看错了。臣这宅子里只有臣一人,并没有什么苏九。” “中秋那日,苏九便失踪了,就连臣也一直在找她呢。” 闻言,桑卓大怒,死死盯着顾砚书道,“顾世子,你莫不是真把我当三岁小孩了?!” 一炷香前,她还在马车里看到,苏九就蹲在顾砚书身边,两人举止亲密的待在一起。 结果现在,顾砚书却说苏九不在这里,甚至还说苏九中秋那日便失踪了? 这怎么可能? 顾砚书就算要骗人,也不至于找这么劣质的手段吧? 桑卓的火气一重接着一重、逐步增加,顾砚书却全程都表现得冷漠又淡然。 男人微微俯身,像是在表示友好、尊敬? 但他垂着眼眸,表情寡淡冷漠,嗓音更是宛若一根平直的线,没有半分感情。 “臣说的是实话,镇远侯府的人都可以作证。但公主不相信,那臣也没有别的办法。” 顾砚书越是如此,桑卓便越是生气。 她伸手直指着,顾砚书身后的豫林园,几近崩溃地大喊一声道。 “砚若真想让我相信你,现在就让我的护卫们冲进来,让他们搜查……” “公主,这是臣的私宅,恕臣不能让你搜查。” 桑卓的话还没说完,顾砚书便低垂着眼眸,一字一句道。 他嘴上说着抱歉的话,脸上却全无半分歉意,眼神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平淡。 见他这样,桑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蹙紧眉头,直直望着顾砚书问,“砚杀了我的人,现在又将苏九保护得宛若铁桶一般……” “砚,真的就这么在意这个苏九?” 桑卓语气缓和,已经设想若顾砚书回答:是,她便暂时放过苏九。 以后她有的是机会,可以杀苏九,。 “臣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顾砚书仍旧如刚刚那般,连语气都没有变过,平淡、随性。 “臣既没有杀公主什么人,苏九更不可能待在臣的豫林园,公主一定是误会了。” “你……”桑卓深吸一口气,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顾砚书。 她这时才突然意识到,男人从一开始便在做表面功夫。 他从始至终都没打算和她说实话。 他从始至终都没打算,好好和她处理苏九这件事。 桑卓眯了眯眼,思绪在大脑里转了一圈,这才突然开口道。 “砚,前些日子大魏皇帝说,让我在众多皇子与王公贵子中,选一位做夫婿,砚可知我选中了谁?” 她定定望着顾砚书,眼底柔情似水,情意几乎要从眼睛里跑出来般,暗示意味十足。 顾砚书垂着眼眸,无情又决绝道,“不知。” 桑卓眼底情意散去,望着顾砚书冷漠的样子,她咬牙,一字一句地问。 “难道在砚心里,我还比不上苏九那个无权无势的贱婢吗?你可知我嫁入大魏,可是以十座城池……” “公主,请恕臣不能回答你刚刚那个问题。”顾砚书幽幽出声,打断桑卓的话。 “什么?”桑卓一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顾砚书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公主说苏九是贱婢,还问臣你是不是比不上苏九,那若臣回公主是,说公主确实比不上苏九……” “那公主,岂不是比贱婢还不如吗?” 桑卓越听越不对劲,尤其听到顾砚书的最后一句话,她本就灰扑扑的脸,此时更像染上颜料似的,又黑又红。 “顾砚书!!!”桑卓气得瞳孔大震,立马反应过来,顾砚书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她气得脸色铁青,几乎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我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还比不上苏九那个贱婢?” “她有什么?那个贱婢除了有一张脸,什么都没有……” 桑卓厉声大吼,自认自己比起苏九来,她有一箩筐、一箩筐的优点,数之不尽。 她甚至现在就可以细数,让顾砚书知道,她比苏九强过一百倍。 桑卓心里憋着自己的优点,正准备一口气全说出来…… 谁知,顾砚书却在这时出声,再一次打断她的话道。 “在臣看来,苏九无人能比。” “公主亦是如此。” “苏九在臣心中很重要,所以,公主莫要再贬低身价,折辱自身了。” 桑卓若再说她比贱婢还不如,那他便不再劝了! 至于苏九,她身份高贵,没必要和什么贱婢一起比较! 第168章 求世子帮帮奴婢! q6f,_“你……” 顾砚书淡淡开口,漫不经心的嗓音落下,却令桑卓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 她不蠢,自然能听出顾砚书说的什么,不要再贬低身价、折辱自身就是在嘲讽她,讽刺她与贱婢相提并论。 而见顾砚书如此护着苏九,那这里的贱婢,就绝不可能是苏九。 所以,他将苏九捧得如天上明月,高悬空中,却将她贬入泥土,视她比猪食、杂草还不如。 桑卓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堂堂西蔺国二公主,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贬低、嘲讽过? 桑卓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浓浓的愤怒和怨恨的眸光,阴暗而沉重。 她死死盯着顾砚书,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而她对面,顾砚书仍旧端着一副贵气公子的风度,脸上没有半分不该有的情绪,清风俊朗、风度翩翩。 “公主若无别的事就请回吧,臣今日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奉陪了。” 男人丢下这句话,转身便朝豫林园内走去,没有丝毫留念。 见他这样,桑卓瞪圆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冒出来般,厉声喊道。 “顾砚书,你今日如此辱我,难道就不怕我上报大魏皇帝,而大魏皇帝降罪于你吗?” 顾砚书背对着桑卓,朝前走去的步伐,没有半分停顿。 “吾皇英明,绝不会只听公主一人之言。” 男人笃定的语气,仿佛在告诉桑卓,他自有应对的良策,他绝不会因此而受罚。 “顾砚书……”看着步入豫林园大门的背影,桑卓愤怒的眼底,流露出几分不舍和不甘的情绪。 大魏那么多皇子和王公贵族,她唯独看上了顾砚书,可偏偏…… 吱呀!! 顾砚书走进豫林园后,豫林园的大门,很快便被缓缓合上。 桑卓死死咬着牙,脸庞逐渐扭曲。 她唯一看上的顾砚书,却丝毫没将她放在眼里。 “主子,那顾砚书如此嚣张、目中无人,不如我们就上报大魏皇帝,让大魏皇帝砍了他,以消公主心头之气。” 砍了顾砚书? 桑卓心里自然是不愿的。 又或者说,顾砚书越清高、越不可一世,越难以接近,桑卓便越想见他在床上失控的模样。 就算要杀顾砚书,也得在她享用完顾砚书一次之后。 “回驿馆!!”桑卓大吼一声,率先走上马车,范奉蹙眉,不解又担忧地跑过去问。 “公主,我们今日来,不是为了要回以翔将军的尸体吗?” 以翔被顾砚书一剑斩杀,这是桑卓的哨卫亲眼所见。 此时那尸身就藏于豫林园,范奉以为,桑卓此时急匆匆赶来,就是因为以翔被杀,所以才想来为以翔报仇、收回尸身的。 “呵!”桑卓冷哼一声,一字一句道。 “以翔已死,本公主要他的尸身有何用?” 况且顾砚书,也绝不会将尸身交给她。 “可是……”范奉还想继续说什么,桑卓便不悦地打断他的话。 “本公主说回府,怎么?你要忤逆本公主的意思?” 范奉连忙低头,“属下不敢。” 他恭敬地退了下去,正准备吩咐马车朝前驶去,不远处就出现一穿着褐色衣服的男人,跑到豫林园门口大喊道。 “苏九姑娘是否在此?我是许永,有要事相求啊!!” 男人嗓音沙哑,像是急得不行,整张脸上都是惊恐和害怕的神色,大汗淋漓。 “慢着!!” 马车正要起驾时,桑卓伸手制止这一幕,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豫林园门口这一幕。 没过一会儿功夫,豫林园大门打开,镇远侯府的私卫出门,恭敬地引着这名中年男人,走进了府内。 “呵呵呵呵……”桑卓低声嗤笑,眼底逐渐浮现出阴翳的狠辣和算计道。 “范奉,你去查查这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找苏九,顺便再查查他与苏九是什么关系?” 范奉恭敬地低头,“是,主子。”范奉正欲离开时,桑卓又道,“动用一切力量去查。若查不准确,你提头来见。” 范奉精神一振,“属下知道了。” ………… 豫林园内。 苏九自从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把所有衣物和首饰,都放回了原位。 她忐忑不安地等着,顾砚书什么时候来找她,继续算刚刚没算完的账。 她甚至理了理床铺,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哒哒哒。 “小九、小九……” 苏九还没等到顾砚书,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而许永的声音,正在门外叫喊。 苏九连忙打开房门,快步迎了出去。 “许叔,你怎么来了?” 扑通一声! 苏九还没走至许永面前,许永便跪在地上,激动又语无伦次地开口道。 “小九啊,霜儿出事了……她被人抓走了,那人、那人让我拿这封信来找你。” “小九……你一定救救我的霜儿啊!!” 话落,许永跪地就开始对苏九磕头,一个个砸地的响头,听得苏九心尖轻颤。 “许叔,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苏九伸手将许永扶起,许永这才缓缓解释。 原来昨天下午,十里香正常营业,有人让送些菜品去一家酒楼。 自从许霜儿的病情好转以后,这些事情都是由许霜儿去做的。 昨天也是一样。 谁知许霜儿昨天去送菜后,却一直没有回来。 许父许母着急得不行,到处都找过了,却也没找到许霜儿的身影。 那家酒楼也不承认,许霜儿去送过菜品。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有一封信送到十里香店铺。 信上言明,要想救许霜儿的命,就去求苏九。 也正是因为这样,许永才一大早就去镇远侯府询问。有人告诉他苏九在这里,甚至还有好心人用马车载了他一程…… “许叔,你别着急。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找世子帮忙。” “世子神通广大,霜儿妹妹一定会没事的。” “好、好……”许永双目无神,惊慌失措的点着头,就在原地等着苏九。 苏九拿着信,找镇远侯府的私卫问过顾砚书的方向后,就急忙找了过去。 “可查到是什么人告诉他,苏九在这里的?” 凉亭内,顾砚书眉头微蹙,低声询问面前站着的张量。 张量摇摇头,“属下没看清。只看到那人似乎是镇远侯府的下人……” “而且送许永来的马车,也很奇怪……他似乎转悠一圈后,就又原路返回了。” “就好像……”张量顿了顿没说话,顾砚书便在此时开口,眼神幽深道。 “就好像,那马车是特意送许永来这里的……” “世子、世子……”苏九很快拿着信,赶来这里,着急地喊。 “世子,您能不能帮帮许叔……” 看到张量,苏九隐约猜到,张量一定是向顾砚书汇报了,许永来找她的事。 所以,顾砚书也一定知道,许永来找她是为了什么。 苏九攥着手里的信,有些担忧顾砚书会因为今天的事生气,而选择不帮她。 她小心翼翼地抬着眼眸,慢下步子后,缓缓朝顾砚书的方向走去。 “世子……”女人娇声,漂亮的眼眸如清泉般干净、清澈,她半咬着唇,膝盖缓缓弯曲,就软软跪在顾砚书面前。 “求世子帮帮奴婢!” “求世子救霜儿一命。” 看着顾砚书不为所动的眼神,苏九不断加大筹码,俯身对着顾砚书的方向拜去道。 “世子大恩,奴婢一定会铭记于心的。只要能救霜儿,世子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第168章 求世子帮帮奴婢! q6f,_“你……” 顾砚书淡淡开口,漫不经心的嗓音落下,却令桑卓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 她不蠢,自然能听出顾砚书说的什么,不要再贬低身价、折辱自身就是在嘲讽她,讽刺她与贱婢相提并论。 而见顾砚书如此护着苏九,那这里的贱婢,就绝不可能是苏九。 所以,他将苏九捧得如天上明月,高悬空中,却将她贬入泥土,视她比猪食、杂草还不如。 桑卓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堂堂西蔺国二公主,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贬低、嘲讽过? 桑卓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浓浓的愤怒和怨恨的眸光,阴暗而沉重。 她死死盯着顾砚书,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而她对面,顾砚书仍旧端着一副贵气公子的风度,脸上没有半分不该有的情绪,清风俊朗、风度翩翩。 “公主若无别的事就请回吧,臣今日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奉陪了。” 男人丢下这句话,转身便朝豫林园内走去,没有丝毫留念。 见他这样,桑卓瞪圆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冒出来般,厉声喊道。 “顾砚书,你今日如此辱我,难道就不怕我上报大魏皇帝,而大魏皇帝降罪于你吗?” 顾砚书背对着桑卓,朝前走去的步伐,没有半分停顿。 “吾皇英明,绝不会只听公主一人之言。” 男人笃定的语气,仿佛在告诉桑卓,他自有应对的良策,他绝不会因此而受罚。 “顾砚书……”看着步入豫林园大门的背影,桑卓愤怒的眼底,流露出几分不舍和不甘的情绪。 大魏那么多皇子和王公贵族,她唯独看上了顾砚书,可偏偏…… 吱呀!! 顾砚书走进豫林园后,豫林园的大门,很快便被缓缓合上。 桑卓死死咬着牙,脸庞逐渐扭曲。 她唯一看上的顾砚书,却丝毫没将她放在眼里。 “主子,那顾砚书如此嚣张、目中无人,不如我们就上报大魏皇帝,让大魏皇帝砍了他,以消公主心头之气。” 砍了顾砚书? 桑卓心里自然是不愿的。 又或者说,顾砚书越清高、越不可一世,越难以接近,桑卓便越想见他在床上失控的模样。 就算要杀顾砚书,也得在她享用完顾砚书一次之后。 “回驿馆!!”桑卓大吼一声,率先走上马车,范奉蹙眉,不解又担忧地跑过去问。 “公主,我们今日来,不是为了要回以翔将军的尸体吗?” 以翔被顾砚书一剑斩杀,这是桑卓的哨卫亲眼所见。 此时那尸身就藏于豫林园,范奉以为,桑卓此时急匆匆赶来,就是因为以翔被杀,所以才想来为以翔报仇、收回尸身的。 “呵!”桑卓冷哼一声,一字一句道。 “以翔已死,本公主要他的尸身有何用?” 况且顾砚书,也绝不会将尸身交给她。 “可是……”范奉还想继续说什么,桑卓便不悦地打断他的话。 “本公主说回府,怎么?你要忤逆本公主的意思?” 范奉连忙低头,“属下不敢。” 他恭敬地退了下去,正准备吩咐马车朝前驶去,不远处就出现一穿着褐色衣服的男人,跑到豫林园门口大喊道。 “苏九姑娘是否在此?我是许永,有要事相求啊!!” 男人嗓音沙哑,像是急得不行,整张脸上都是惊恐和害怕的神色,大汗淋漓。 “慢着!!” 马车正要起驾时,桑卓伸手制止这一幕,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豫林园门口这一幕。 没过一会儿功夫,豫林园大门打开,镇远侯府的私卫出门,恭敬地引着这名中年男人,走进了府内。 “呵呵呵呵……”桑卓低声嗤笑,眼底逐渐浮现出阴翳的狠辣和算计道。 “范奉,你去查查这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找苏九,顺便再查查他与苏九是什么关系?” 范奉恭敬地低头,“是,主子。” 范奉正欲离开时,桑卓又道,“动用一切力量去查。若查不准确,你提头来见。” 范奉精神一振,“属下知道了。” ………… 豫林园内。 苏九自从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把所有衣物和首饰,都放回了原位。 她忐忑不安地等着,顾砚书什么时候来找她,继续算刚刚没算完的账。 她甚至理了理床铺,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哒哒哒。 “小九、小九……” 苏九还没等到顾砚书,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而许永的声音,正在门外叫喊。 苏九连忙打开房门,快步迎了出去。 “许叔,你怎么来了?” 扑通一声! 苏九还没走至许永面前,许永便跪在地上,激动又语无伦次地开口道。 “小九啊,霜儿出事了……她被人抓走了,那人、那人让我拿这封信来找你。” “小九……你一定救救我的霜儿啊!!” 话落,许永跪地就开始对苏九磕头,一个个砸地的响头,听得苏九心尖轻颤。 “许叔,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苏九伸手将许永扶起,许永这才缓缓解释。 原来昨天下午,十里香正常营业,有人让送些菜品去一家酒楼。 自从许霜儿的病情好转以后,这些事情都是由许霜儿去做的。 昨天也是一样。 谁知许霜儿昨天去送菜后,却一直没有回来。 许父许母着急得不行,到处都找过了,却也没找到许霜儿的身影。 那家酒楼也不承认,许霜儿去送过菜品。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有一封信送到十里香店铺。 信上言明,要想救许霜儿的命,就去求苏九。 也正是因为这样,许永才一大早就去镇远侯府询问。有人告诉他苏九在这里,甚至还有好心人用马车载了他一程…… “许叔,你别着急。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找世子帮忙。” “世子神通广大,霜儿妹妹一定会没事的。” “好、好……”许永双目无神,惊慌失措的点着头,就在原地等着苏九。 苏九拿着信,找镇远侯府的私卫问过顾砚书的方向后,就急忙找了过去。 “可查到是什么人告诉他,苏九在这里的?” 凉亭内,顾砚书眉头微蹙,低声询问面前站着的张量。 张量摇摇头,“属下没看清。只看到那人似乎是镇远侯府的下人……” “而且送许永来的马车,也很奇怪……他似乎转悠一圈后,就又原路返回了。” “就好像……”张量顿了顿没说话,顾砚书便在此时开口,眼神幽深道。 “就好像,那马车是特意送许永来这里的……” “世子、世子……”苏九很快拿着信,赶来这里,着急地喊。 “世子,您能不能帮帮许叔……” 看到张量,苏九隐约猜到,张量一定是向顾砚书汇报了,许永来找她的事。 所以,顾砚书也一定知道,许永来找她是为了什么。 苏九攥着手里的信,有些担忧顾砚书会因为今天的事生气,而选择不帮她。 她小心翼翼地抬着眼眸,慢下步子后,缓缓朝顾砚书的方向走去。 “世子……”女人娇声,漂亮的眼眸如清泉般干净、清澈,她半咬着唇,膝盖缓缓弯曲,就软软跪在顾砚书面前。 “求世子帮帮奴婢!” “求世子救霜儿一命。” 看着顾砚书不为所动的眼神,苏九不断加大筹码,俯身对着顾砚书的方向拜去道。 “世子大恩,奴婢一定会铭记于心的。只要能救霜儿,世子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第169章 吻我,吻到我高兴! 顾砚书垂眸,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着急又害怕的苏九,眼底暗光浮动。 她似乎一向都是这样。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能说什么便说什么,能做什么便做什么。 但一旦目的达成,她便会翻脸不认人,只当从前说过的那些话,都是放屁。 正如那日,她被关在柴房时说的一样:苏九嘴上说着永远不再见简石,但其实她心里呢? 恐怕一直都盼望着,什么时候再见简石一面吧? 想到这里,顾砚书心里就像塞了块大石头似的,憋闷、烦躁。 “张量,你去吧。” 闻言,张量低头,飞快扫了一眼苏九,欲言又止道,“是,世子。” 张量领命,很快便走出了凉亭。 苏九俯身趴在地上,不知道顾砚书此时是什么表情,也猜不出对方有没有被自己的话打动。 但张量离开这么久了,顾砚书也没让她起来,更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苏九心里没底,她攥了攥自己的掌心,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世子,今天都是奴婢不好,您要罚奴婢什么,奴婢都认了。” “奴婢只希望您,尽快将许霜儿找回来……” 苏九怕许霜儿会出事。 毕竟上一次,一些闯入许家只是想偷些财物的混混们,都能因许霜儿的容貌,而想对许霜儿行龌龊之事。 那如果,许霜儿被有心人相中呢? 就像她当初几次三番,被人看中,那些人想将她卖入青楼那样…… 想到这里,苏九心里更慌,但顾砚书……却一直的没有开口。 若不是没有听到男人离开的动静,苏九甚至以为,这凉亭里只有她一个人。 “世子……”顾砚书久不说话,苏九便仰头,楚楚可怜地朝男人看来。 “您还在生奴婢的气吗?” 苏九眼眶湿润,一抹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么从她眼角滑落,如雨珠般挂在脸颊两侧。 见状,顾砚书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 “世子,奴婢可以向您解释,今天早上的一切的……”苏九跪在地上,一步步朝顾砚书的方向挪去。 她仰头,仰视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 “今天早上,奴婢做了噩梦,梦见简石要将奴婢从世子身边带走,奴婢不愿意。奴婢苦苦求他,希望他不要将奴婢带走。” “奴婢伤心极了……” “结果今天世子一来,却不知为什么要对奴婢发火。奴婢还想告诉世子,奴婢不想离开世子……世子却生气到想靠那种事,来消除世子心中的怒火。” “奴婢也是难过,所以才一直不情愿的……” 在苏九心里,顾砚书今天那么生气的源头,就是她没有在床上配合他。 所以她绞尽脑汁,想先将这件事解释清楚,让顾砚书消气。 而听到苏九的话,顾砚书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心里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什么?! 苏九今天早上念叨‘简石,我不走……’的意思,不是不愿离开简石,不是舍不得简石? 而是因为,是简石要将她从他身边带走,而苏九不愿离开他?? 苏九想留在他身边?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顾砚书的心跳,就仿佛突然停止跳动般,寂静、安然。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消弭,顾砚书垂眸,眼里只看得见跪在自己面前的苏九。 她当真,这么想? 苏九仰头,看着男人那双仿佛能蛊惑人的黑眸,脊背不免泛出几分凉意。 男人眼底沉郁,藏着苏九看不懂的复杂感情。 她只见顾砚书没有反应,便下意识斜着身子,轻轻朝男人的身子靠去。 “还有今天,奴婢收拾那些行囊,也只是想回镇远侯府找世子。”“奴婢不想待在豫林园,奴婢不想思念世子时,却连世子的面都见不到。” “奴婢想回镇远侯府,奴婢想时时刻刻都看到世子……” 她半真半假的话,再配上她此时柔弱又无助的腔调…… 顾砚书几乎,没有半分招架的能力。 他觉得,苏九不是在说谎。 咚咚咚咚咚!! 心跳声震耳欲聋,顾砚书深吸一口气,胸前吸气的起伏状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世子……” 见顾砚书仍旧没有反应,苏九心慌,只能使出自己的最后一个手段。 她伸手,轻轻环上顾砚书的双腿,仰头倾慕又渴求地望着头顶的男人。 “世子,您就当怜惜奴婢这一次,救救霜儿……啊!” 苏九的话还没说完,顾砚书便伸手,将跪在地上的苏九,一把拉至自己怀里。 “世子……”刚一碰到顾砚书的身体,苏九便发现,男人的体温高得惊人,宛若铁炉似的,不太正常。 而男人这种不正常,苏九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了,经验丰富。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世子,我们能不能先让人去救霜儿?” 苏九伸手推攘着顾砚书,眼神慌乱,嘴唇微张着,嗓音轻颤地问。 她不愿看顾砚书的眼神,顾砚书俯身便逼近她,命令她。 “苏九,看着我的眼睛。” 苏九咬了咬唇,仰头朝面前的男人看去,心里都是压抑的慌乱和担忧。 见状,顾砚书低头,仿佛能吸人似的深邃眼眸,直直落在苏九身上。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苏九当真不愿离开他?? “世子,奴婢愿意陪您……但是能不能先去救霜儿。”顾砚书话音刚落,苏九就仰头,担忧又无助道。 她很担心许霜儿。 甚至担心到,几乎要哭出声来。 而听到她的这句话,顾砚书只觉得烦躁和憋闷的情绪,像是又突然卷土重来般,令人难受。 “你这张嘴,总是说不出让人喜欢的话。” 明明刚刚还那么会说话…… 每句话都令顾砚书心里发痒,甚至是欲罢不能。 然而现在,他那么在意的询问苏九这件事,苏九的智商却像突然降为零点似的,总是答非所问,说不出他喜欢听的话。 “所以,我们回房间。” 爱说不出口,那就做。 话落,顾砚书伸手将苏九打横抱起,就朝苏九的房间走去。 看着男人眼底流露出的狠色和欲念,苏九不免有些害怕。 她双手搂在顾砚书的脖颈上,脸色慌乱,甚至没有勇气继续再说,让顾砚书去救许霜儿的话。 她怕惹怒顾砚书,顾砚书反而下定决心……真的不去救许霜儿了。 砰! 顾砚书抱着苏九,抬脚将房门一把踹开,大步朝床榻的位置走去。 他知道苏九心里在想什么。 因此,他一将苏九放至床上,欺身压上苏九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吻我,吻到我高兴。我便让人去救你说的人唔。” 这一次,急不可耐的人是苏九。 几乎顾砚书话音刚落,她便伸手搂上顾砚书的脖子,朝男人唇间吻去,气息不稳地开口道。 “世子一定要说话算话……” 第169章 吻我,吻到我高兴! 顾砚书垂眸,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着急又害怕的苏九,眼底暗光浮动。 她似乎一向都是这样。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能说什么便说什么,能做什么便做什么。 但一旦目的达成,她便会翻脸不认人,只当从前说过的那些话,都是放屁。 正如那日,她被关在柴房时说的一样:苏九嘴上说着永远不再见简石,但其实她心里呢? 恐怕一直都盼望着,什么时候再见简石一面吧? 想到这里,顾砚书心里就像塞了块大石头似的,憋闷、烦躁。 “张量,你去吧。” 闻言,张量低头,飞快扫了一眼苏九,欲言又止道,“是,世子。” 张量领命,很快便走出了凉亭。 苏九俯身趴在地上,不知道顾砚书此时是什么表情,也猜不出对方有没有被自己的话打动。 但张量离开这么久了,顾砚书也没让她起来,更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苏九心里没底,她攥了攥自己的掌心,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世子,今天都是奴婢不好,您要罚奴婢什么,奴婢都认了。” “奴婢只希望您,尽快将许霜儿找回来……” 苏九怕许霜儿会出事。 毕竟上一次,一些闯入许家只是想偷些财物的混混们,都能因许霜儿的容貌,而想对许霜儿行龌龊之事。 那如果,许霜儿被有心人相中呢? 就像她当初几次三番,被人看中,那些人想将她卖入青楼那样…… 想到这里,苏九心里更慌,但顾砚书……却一直的没有开口。 若不是没有听到男人离开的动静,苏九甚至以为,这凉亭里只有她一个人。 “世子……”顾砚书久不说话,苏九便仰头,楚楚可怜地朝男人看来。 “您还在生奴婢的气吗?” 苏九眼眶湿润,一抹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么从她眼角滑落,如雨珠般挂在脸颊两侧。 见状,顾砚书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 “世子,奴婢可以向您解释,今天早上的一切的……”苏九跪在地上,一步步朝顾砚书的方向挪去。 她仰头,仰视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 “今天早上,奴婢做了噩梦,梦见简石要将奴婢从世子身边带走,奴婢不愿意。奴婢苦苦求他,希望他不要将奴婢带走。” “奴婢伤心极了……” “结果今天世子一来,却不知为什么要对奴婢发火。奴婢还想告诉世子,奴婢不想离开世子……世子却生气到想靠那种事,来消除世子心中的怒火。” “奴婢也是难过,所以才一直不情愿的……” 在苏九心里,顾砚书今天那么生气的源头,就是她没有在床上配合他。 所以她绞尽脑汁,想先将这件事解释清楚,让顾砚书消气。 而听到苏九的话,顾砚书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心里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什么?! 苏九今天早上念叨‘简石,我不走……’的意思,不是不愿离开简石,不是舍不得简石? 而是因为,是简石要将她从他身边带走,而苏九不愿离开他?? 苏九想留在他身边?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顾砚书的心跳,就仿佛突然停止跳动般,寂静、安然。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消弭,顾砚书垂眸,眼里只看得见跪在自己面前的苏九。 她当真,这么想? 苏九仰头,看着男人那双仿佛能蛊惑人的黑眸,脊背不免泛出几分凉意。 男人眼底沉郁,藏着苏九看不懂的复杂感情。 她只见顾砚书没有反应,便下意识斜着身子,轻轻朝男人的身子靠去。 “还有今天,奴婢收拾那些行囊,也只是想回镇远侯府找世子。” “奴婢不想待在豫林园,奴婢不想思念世子时,却连世子的面都见不到。” “奴婢想回镇远侯府,奴婢想时时刻刻都看到世子……” 她半真半假的话,再配上她此时柔弱又无助的腔调…… 顾砚书几乎,没有半分招架的能力。 他觉得,苏九不是在说谎。 咚咚咚咚咚!! 心跳声震耳欲聋,顾砚书深吸一口气,胸前吸气的起伏状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世子……” 见顾砚书仍旧没有反应,苏九心慌,只能使出自己的最后一个手段。 她伸手,轻轻环上顾砚书的双腿,仰头倾慕又渴求地望着头顶的男人。 “世子,您就当怜惜奴婢这一次,救救霜儿……啊!” 苏九的话还没说完,顾砚书便伸手,将跪在地上的苏九,一把拉至自己怀里。 “世子……”刚一碰到顾砚书的身体,苏九便发现,男人的体温高得惊人,宛若铁炉似的,不太正常。 而男人这种不正常,苏九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了,经验丰富。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世子,我们能不能先让人去救霜儿?” 苏九伸手推攘着顾砚书,眼神慌乱,嘴唇微张着,嗓音轻颤地问。 她不愿看顾砚书的眼神,顾砚书俯身便逼近她,命令她。 “苏九,看着我的眼睛。” 苏九咬了咬唇,仰头朝面前的男人看去,心里都是压抑的慌乱和担忧。 见状,顾砚书低头,仿佛能吸人似的深邃眼眸,直直落在苏九身上。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苏九当真不愿离开他?? “世子,奴婢愿意陪您……但是能不能先去救霜儿。”顾砚书话音刚落,苏九就仰头,担忧又无助道。 她很担心许霜儿。 甚至担心到,几乎要哭出声来。 而听到她的这句话,顾砚书只觉得烦躁和憋闷的情绪,像是又突然卷土重来般,令人难受。 “你这张嘴,总是说不出让人喜欢的话。” 明明刚刚还那么会说话…… 每句话都令顾砚书心里发痒,甚至是欲罢不能。 然而现在,他那么在意的询问苏九这件事,苏九的智商却像突然降为零点似的,总是答非所问,说不出他喜欢听的话。 “所以,我们回房间。” 爱说不出口,那就做。 话落,顾砚书伸手将苏九打横抱起,就朝苏九的房间走去。 看着男人眼底流露出的狠色和欲念,苏九不免有些害怕。 她双手搂在顾砚书的脖颈上,脸色慌乱,甚至没有勇气继续再说,让顾砚书去救许霜儿的话。 她怕惹怒顾砚书,顾砚书反而下定决心……真的不去救许霜儿了。 砰! 顾砚书抱着苏九,抬脚将房门一把踹开,大步朝床榻的位置走去。 他知道苏九心里在想什么。 因此,他一将苏九放至床上,欺身压上苏九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吻我,吻到我高兴。我便让人去救你说的人唔。” 这一次,急不可耐的人是苏九。 几乎顾砚书话音刚落,她便伸手搂上顾砚书的脖子,朝男人唇间吻去,气息不稳地开口道。 “世子一定要说话算话……” 第170章 继续! 苏九挺着腰,伸手搂着顾砚书的脖子,闭眼吻得认真、专注。 她吻得急,气息逐渐不稳,微张着唇里泄出的阵阵喘息,宛若热浪似的,全部打在顾砚书脸颊、脖颈上。 在他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涟漪起,情意动。 苏九吻得又缓又慢,渐渐的,顾砚书便有些失去耐心,不愿与苏九这般缓缓进行。 “搂紧些。”顾砚书反客为主,张唇咬着苏九的唇瓣后,便又凶又急地朝她唇上碾去。 宛若一头饿坏的野狼。 男人压下身子,苏九便不受控制地朝后仰去,她忙伸手,紧紧搂着顾砚书的脖子,免得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朝后摔去…… 一吻毕,两人身上的衣物尽数消失。 这段时间,苏九逐渐沉迷,脑子就像一团浆糊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她躺在床上,才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睁眼,望着顾砚书道。 “世子、您、您是不是可以让人,去救许霜……” 顾砚书欺身,将头埋在苏九脖颈间密密麻麻地吻着,“什么?” 他气息粗重,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敷衍地问了句。 “世子……”苏九又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但顾砚书仍旧没有半分回应。 他近乎急切地伸手,捧着苏九的后脑勺,又朝她唇上袭来,蹙眉略带不满道。 “小九儿,你这个时候就不该想被的,你应该想我……” 想他才是正经事。 闻言,苏九才意识到,顾砚书这副模样,哪里还记得她刚刚说的那些事。 而求人办事,她哪还有拒绝顾砚书的余地。 想着速战速决,尽快结束,苏九伸出修长白皙的双腿,似不经意地勾了勾男人强健、有力的腰枝。 顺势,顾砚书倒在苏九身上,苏九直起身子,向男人靠去,气若幽兰般蛊惑人心的嗓音,在他耳边缓缓响起。 “世子,一日不见,奴婢好想你……”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令顾砚书脊背一僵,久久不能回神。 欲念与情感的结合,难得使顾砚书体会到一次,与从前完全不同的经历。 “世子,舒服吗?” 事毕,苏九跪在床上,伸手轻轻捏着顾砚书的肩膀,温柔又小意地询问道。 顾砚书眼眸半阖,额头盛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清冷端方的世家公子,像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若是平常,苏九早昏昏欲睡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 她偏头,小心翼翼地看着顾砚书,见男人没有说话,便再次开口,一字一句道。 “世子,您答应过奴婢的。” “您现在应该派人去救许霜儿了。” 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张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 “世子,按您的吩咐,属下已经救出了许姑娘,” “现如今许姑娘安然无恙,已经与她的父亲相聚了。” 苏九,“?” 她猛地偏头朝门外看去,脸上都是出乎意料的惊诧和好奇。 顾砚书早就命张量去救许霜儿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不知道? 苏九出了神,她伸手捏着顾砚书肩膀的动作,也在此时完全停了下来。 “嗯。”得到张量的汇报,顾砚书轻应一声,出声屏退张量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张量拱手,缓缓退出院子。 突然得知许霜儿没事,苏九久久没有回神。也就是在这时,顾砚书伸手,一把将跪坐在自己身后的女人,朝自己身前拽来道。 “现在可以不用再一心二用了吗?” “啊……”苏九被顾砚书一把拽下,正好躺在男人怀里。 她惊慌失措,下意识伸手牢牢搂在顾砚书脖颈上,仰着头惊魂未定地询问。 “世子……您、您既然早就命张量去救许霜儿了,那为什么您不将这件事,早早告诉奴婢。” “反而、反而还让奴婢一直提心吊胆,一直担忧着许霜儿的安危。” 苏九瘪了瘪嘴,有些不满。 “呵。”见状,顾砚书轻笑一声,他微微偏头,饶有兴趣地盯着苏九道。 “我不怎么做?怎么能感受到你一直紧张的状态?” 紧张?? 苏九深吸一口气,立马明白顾砚书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且她还发现,自己屁股底下…… 苏九仰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顾砚书,连声开口道。 “世子,奴婢许久没见许叔和霜儿……而且时间也不早了,奴婢想起床了。” 虽然张量说许霜儿没事,但是苏九还是有些担忧。 话落,苏九挪着身子想从顾砚书怀里挣扎出来,顾砚书却将她抱得更紧道,“还早。” 男人低头紧紧盯着苏九,极黑极深的眸子凝视着她,嗓音沙哑地开口。 “至于你想见许永一家,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顾砚书一边说,一边伸手缓缓抚上苏九的腰肢,苏九耐不住痒,下意识僵着身子,一脸紧张地望着顾砚书问。 “什么机会?” “小九儿这里,是不是胖了?” 顾砚书答非所问,苏九却立马明白,男人说的机会,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咬了咬牙,主动直起腰朝顾砚书怀里坐去…… “……世子,许叔与许姑娘非要来向您道谢……” 昏昏沉沉之际,苏九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张量的声音,她吓得连忙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相比较她的紧张,顾砚书则显得淡然许多。 “有什么话,让他们在门外说即可。” 男人嗓音冷沉,一本正经的语气还给人一种,他此时正在忙碌什么要紧事般,无法抽身。 “是是是……” 果不其然,顾砚书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许永连忙道谢的声音。 “小的知道世子忙,也不敢耽误世子的时间。所以今日,小的便携小女在门外,向世子磕几个头请安吧。” 许永说着,便拉着身旁的许霜儿跪在地上道,“霜儿快,跪下向世子请安。” 许霜儿跪在地上,一脸认真地磕头行礼,“霜儿给世子请安,谢谢世子救了霜儿。” 听许霜儿的语气,她似乎真的没受到什么伤害。 如此,苏九才狠狠松了口气。 “开心了?”苏九身下,顾砚书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歪头轻声问道。 苏九点点头,“她没事就好。” 平心而论,许霜儿长得并不比苏九差,只是她体弱多病,身形有些孱弱,再加上她年纪小,还看不出什么来。 但即便如此,苏九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她小时候,也是没少因为脸的事,而受到欺负和伤害。 苏九有过的悲惨经历,便下意识不想让别人再经历一次。 “嗯。”顾砚书点点头,挺着腰将苏九抱在自己怀里道。 “那我们继续。” 男人不管不顾,几乎一丢下这句话,就开始所谓的“继续”。 苏九还是有些担忧,门外的许永几人会听到什么动静,而将唇咬得死死的,一声不吭。 直到,许永的话再次清晰地传入苏九耳中。 “张侍卫,小的想多嘴问一句,小九在哪里啊?我们能见见她吗?” 第170章 继续! 苏九挺着腰,伸手搂着顾砚书的脖子,闭眼吻得认真、专注。 她吻得急,气息逐渐不稳,微张着唇里泄出的阵阵喘息,宛若热浪似的,全部打在顾砚书脸颊、脖颈上。 在他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涟漪起,情意动。 苏九吻得又缓又慢,渐渐的,顾砚书便有些失去耐心,不愿与苏九这般缓缓进行。 “搂紧些。”顾砚书反客为主,张唇咬着苏九的唇瓣后,便又凶又急地朝她唇上碾去。 宛若一头饿坏的野狼。 男人压下身子,苏九便不受控制地朝后仰去,她忙伸手,紧紧搂着顾砚书的脖子,免得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朝后摔去…… 一吻毕,两人身上的衣物尽数消失。 这段时间,苏九逐渐沉迷,脑子就像一团浆糊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她躺在床上,才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睁眼,望着顾砚书道。 “世子、您、您是不是可以让人,去救许霜……” 顾砚书欺身,将头埋在苏九脖颈间密密麻麻地吻着,“什么?” 他气息粗重,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敷衍地问了句。 “世子……”苏九又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但顾砚书仍旧没有半分回应。 他近乎急切地伸手,捧着苏九的后脑勺,又朝她唇上袭来,蹙眉略带不满道。 “小九儿,你这个时候就不该想被的,你应该想我……” 想他才是正经事。 闻言,苏九才意识到,顾砚书这副模样,哪里还记得她刚刚说的那些事。 而求人办事,她哪还有拒绝顾砚书的余地。 想着速战速决,尽快结束,苏九伸出修长白皙的双腿,似不经意地勾了勾男人强健、有力的腰枝。 顺势,顾砚书倒在苏九身上,苏九直起身子,向男人靠去,气若幽兰般蛊惑人心的嗓音,在他耳边缓缓响起。 “世子,一日不见,奴婢好想你……”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令顾砚书脊背一僵,久久不能回神。 欲念与情感的结合,难得使顾砚书体会到一次,与从前完全不同的经历。 “世子,舒服吗?” 事毕,苏九跪在床上,伸手轻轻捏着顾砚书的肩膀,温柔又小意地询问道。 顾砚书眼眸半阖,额头盛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清冷端方的世家公子,像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若是平常,苏九早昏昏欲睡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 她偏头,小心翼翼地看着顾砚书,见男人没有说话,便再次开口,一字一句道。 “世子,您答应过奴婢的。” “您现在应该派人去救许霜儿了。” 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张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 “世子,按您的吩咐,属下已经救出了许姑娘,” “现如今许姑娘安然无恙,已经与她的父亲相聚了。” 苏九,“?” 她猛地偏头朝门外看去,脸上都是出乎意料的惊诧和好奇。 顾砚书早就命张量去救许霜儿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不知道? 苏九出了神,她伸手捏着顾砚书肩膀的动作,也在此时完全停了下来。 “嗯。”得到张量的汇报,顾砚书轻应一声,出声屏退张量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张量拱手,缓缓退出院子。 突然得知许霜儿没事,苏九久久没有回神。 也就是在这时,顾砚书伸手,一把将跪坐在自己身后的女人,朝自己身前拽来道。 “现在可以不用再一心二用了吗?” “啊……”苏九被顾砚书一把拽下,正好躺在男人怀里。 她惊慌失措,下意识伸手牢牢搂在顾砚书脖颈上,仰着头惊魂未定地询问。 “世子……您、您既然早就命张量去救许霜儿了,那为什么您不将这件事,早早告诉奴婢。” “反而、反而还让奴婢一直提心吊胆,一直担忧着许霜儿的安危。” 苏九瘪了瘪嘴,有些不满。 “呵。”见状,顾砚书轻笑一声,他微微偏头,饶有兴趣地盯着苏九道。 “我不怎么做?怎么能感受到你一直紧张的状态?” 紧张?? 苏九深吸一口气,立马明白顾砚书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且她还发现,自己屁股底下…… 苏九仰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顾砚书,连声开口道。 “世子,奴婢许久没见许叔和霜儿……而且时间也不早了,奴婢想起床了。” 虽然张量说许霜儿没事,但是苏九还是有些担忧。 话落,苏九挪着身子想从顾砚书怀里挣扎出来,顾砚书却将她抱得更紧道,“还早。” 男人低头紧紧盯着苏九,极黑极深的眸子凝视着她,嗓音沙哑地开口。 “至于你想见许永一家,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顾砚书一边说,一边伸手缓缓抚上苏九的腰肢,苏九耐不住痒,下意识僵着身子,一脸紧张地望着顾砚书问。 “什么机会?” “小九儿这里,是不是胖了?” 顾砚书答非所问,苏九却立马明白,男人说的机会,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咬了咬牙,主动直起腰朝顾砚书怀里坐去…… “……世子,许叔与许姑娘非要来向您道谢……” 昏昏沉沉之际,苏九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张量的声音,她吓得连忙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相比较她的紧张,顾砚书则显得淡然许多。 “有什么话,让他们在门外说即可。” 男人嗓音冷沉,一本正经的语气还给人一种,他此时正在忙碌什么要紧事般,无法抽身。 “是是是……” 果不其然,顾砚书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许永连忙道谢的声音。 “小的知道世子忙,也不敢耽误世子的时间。所以今日,小的便携小女在门外,向世子磕几个头请安吧。” 许永说着,便拉着身旁的许霜儿跪在地上道,“霜儿快,跪下向世子请安。” 许霜儿跪在地上,一脸认真地磕头行礼,“霜儿给世子请安,谢谢世子救了霜儿。” 听许霜儿的语气,她似乎真的没受到什么伤害。 如此,苏九才狠狠松了口气。 “开心了?”苏九身下,顾砚书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歪头轻声问道。 苏九点点头,“她没事就好。” 平心而论,许霜儿长得并不比苏九差,只是她体弱多病,身形有些孱弱,再加上她年纪小,还看不出什么来。 但即便如此,苏九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她小时候,也是没少因为脸的事,而受到欺负和伤害。 苏九有过的悲惨经历,便下意识不想让别人再经历一次。 “嗯。”顾砚书点点头,挺着腰将苏九抱在自己怀里道。 “那我们继续。” 男人不管不顾,几乎一丢下这句话,就开始所谓的“继续”。 苏九还是有些担忧,门外的许永几人会听到什么动静,而将唇咬得死死的,一声不吭。 直到,许永的话再次清晰地传入苏九耳中。 “张侍卫,小的想多嘴问一句,小九在哪里啊?我们能见见她吗?” 第171章 不脏! 越担心什么,什么便越会发生。 苏九越不想让许永几人注意到她,许永却偏偏在此时,刻意询问起她的动向。 “张侍卫,如果小的没记错的话,小九是住在这里吧?” “不知道能不能劳张侍卫向世子说说情,让小的与小九见一面。” 许永知道,他与世子并没有多深的交集,对方肯帮他救出许霜儿,都是看在苏九的面子上。 如今许霜儿没事,许永也想带着许霜儿,认真向苏九道谢一番。 当然他也想趁此机会,向苏九说一说十里香店铺的营业情况。 张量,“……” 别人不知道苏九与顾砚书在房间里做什么,他还能不知道吗? 没看他第一次禀报顾砚书,都是直接敲门的。 而这一次,他却和许永、许霜儿一样,就只站在院子里,没敢上前一步吗? 况且…… 这许永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太大声了些? 他声音这么大,与直接和世子求情,有什么区别? 眼下,他就算想悄悄告诉许永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咳咳!!”张量清了清嗓子,连忙侧身对许永道。 “许叔,苏九姑娘也有要紧事要忙!你若想向苏九姑娘表达谢意的话,不如改天吧。” “改天苏九姑娘就会有时间了。” 许永一开始还以为,顾砚书在处理公务,而苏九或是在做研磨、端茶之类的小事。 所以他才想开口,顺势见苏九一面。 但眼下,看到张量这副怪异的模样,他几乎立马就想到,就算顾砚书要处理公务,又怎么会在苏九的房间里呢? 所以…… 想到什么,许永大惊失色。 他伸手,连忙拉着身旁的许霜儿,表情有些难看道。 “是是是,张侍卫说的对……那我就改天再来找小九吧。” 许永拉着许霜儿,大步就走出了院子,许霜儿还一脸不解地问。 “爹爹,我们不向苏九姐姐道谢了吗?” 许永紧紧蹙着眉头,脸上都是愧疚和难过的表情,他忙低声安慰许霜儿。 “霜儿,你苏九姐姐现在在忙,我们改天再向她表达谢意吧。” 为了救出许霜儿,苏九一定又付出了什么惨痛的代价。 许永带着许霜儿离开豫林园,全程都在心里想: 苏九为他们做到这个地步,他们日后也一定要好好待苏九才是。 绝对不能辜负了苏九。 “唔……” 院子里,许永、许霜儿与张量一前一后的离开后,苏九便再也难以抑制地,发出几声呻吟。 房间内,被子底下。 顾砚书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他仰头朝苏九看去,声音沙哑低唤一声。 “小九儿……” 苏九掀开被子朝顾砚书看去,声音轻颤道,“世子,您别再折磨奴婢了……” 她简直无法相信,顾砚书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难道他……不嫌脏吗? 顾砚书仿佛能猜出,苏九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他低头吻了吻。 “不脏。” 话落,他又仰头继续问。 “我只是有些记不清,你刚刚说你昨天晚上,都梦到了些什么?” “小九儿,不如你现在就将你昨天晚上的梦,再依次向我说一遍。” 昨天晚上的梦?苏九眨眨眼,一脸不解地望着顾砚书,缓缓开口道,“奴婢昨天晚上梦到……” 她一边说,顾砚书一边低头朝她吻去。 全程苏九都像备受酷刑般,轻泄的嗓音里,都带着浓浓的哭腔…… 深夜,苏九熟睡时,顾砚书披着外衣,轻声走到了豫林园外的凉亭。 此时,张量正恭敬的在此等候着。 “世子。”见顾砚书出现,张量拱手行礼。 “找到特意送许永,来豫林园的马车了吗?”顾砚书沉声,眼神森寒地问。 白日,苏九耐不住睡过去之时,顾砚书曾见过张量一面。 张量将救出许霜儿的经过,全部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顾砚书。 原来,许霜儿是被几个混混抓走的,他们得知这十里香的幕后老板是苏九,只是一个女人。 所以他们便特地写信给许永,想让许永把苏九找来,然后他们狠狠敲诈苏九一笔。 张量带人找过去时,几人还在做梦,希望多从苏九手里骗些钱财。 当然,许霜儿也被他们好吃好喝的待着,一点事都没有。 张量当时向顾砚书禀告这件事时,言语间都是庆幸的语气。 但顾砚书,却恰恰相反。 许永能知道苏九在这里,还能顺利找来豫林园…… 这一切,一定是有人有意而为之的。 所以顾砚书,下午便命张量去调查这件事。 闻言,张量拱手回禀顾砚书道,“世子,如您所说,那辆送许永来的马车十分怪异。照您的吩咐,属下到处都找遍了,也没能再找到这辆马车。” “而且今天早晨,属下亲眼所见,是侯府一位头戴斗笠的下人,将苏九姑娘的行踪告知许永的。” “但属下回府查了半天,也没能查到,这戴斗笠的男人到底是谁。” 顾砚书抿了抿唇,挥手示意张量道,“继续查。” “是!”张量恭敬地应了声,俯身退出了凉亭。 而此时,凉亭内。 顾砚书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封。 这正是墨方那天查到的,有关苏九父母的全部信息。 苏九父亲:苏谦,苏九母亲:吴雪儿。 苏谦与吴雪儿都曾在上京谋生,而两人当初做事的地方,便是苏子芹的夫家。 他们都曾服侍过苏子芹。 而正好,苏家满门抄斩那年,苏子芹抱着孩子摔下悬崖后不久,苏谦与吴雪儿便带着苏九回乡。 苏九生得美,与憨厚老实的苏谦和忠诚本分的吴雪儿都不像。 也正是因为这样,苏九在青林村,没少受到当地村民们的胡乱议论…… 看到这里,顾砚书紧抿着唇,转身捏着信封去了书房。 希望不会有人,比他还早知道苏九的身份。 ………… “主子,世子手下的张量一直在追查属下,所以属下一直拖到这时才敢现身……” 倚梅阁,十五单膝跪地,压低着声音对盛新兰道。 “嗯。”盛新兰轻应一声,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木盒,浅笑着温声询问十五道。 “我们费心将许永送过去,桑卓公主可看到他了?” 十五俯身,一字一句地回。 “如主子所料,桑卓公主看到了!并且她还命范奉去调查许永与苏九的关系。” “相信要不了多久,桑卓就会懂得利用这一家子对苏九的重要性,从而成功将苏九杀死……” “呵呵呵……” 盛新兰弯唇,浅浅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帮她一把。” 上一次,她没能杀掉苏九,这一次她一定要借桑卓公主的手,将苏九处理干净! 十五上前,仔细听着盛新兰的计划…… 第171章 不脏! 越担心什么,什么便越会发生。 苏九越不想让许永几人注意到她,许永却偏偏在此时,刻意询问起她的动向。 “张侍卫,如果小的没记错的话,小九是住在这里吧?” “不知道能不能劳张侍卫向世子说说情,让小的与小九见一面。” 许永知道,他与世子并没有多深的交集,对方肯帮他救出许霜儿,都是看在苏九的面子上。 如今许霜儿没事,许永也想带着许霜儿,认真向苏九道谢一番。 当然他也想趁此机会,向苏九说一说十里香店铺的营业情况。 张量,“……” 别人不知道苏九与顾砚书在房间里做什么,他还能不知道吗? 没看他第一次禀报顾砚书,都是直接敲门的。 而这一次,他却和许永、许霜儿一样,就只站在院子里,没敢上前一步吗? 况且…… 这许永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太大声了些? 他声音这么大,与直接和世子求情,有什么区别? 眼下,他就算想悄悄告诉许永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咳咳!!”张量清了清嗓子,连忙侧身对许永道。 “许叔,苏九姑娘也有要紧事要忙!你若想向苏九姑娘表达谢意的话,不如改天吧。” “改天苏九姑娘就会有时间了。” 许永一开始还以为,顾砚书在处理公务,而苏九或是在做研磨、端茶之类的小事。 所以他才想开口,顺势见苏九一面。 但眼下,看到张量这副怪异的模样,他几乎立马就想到,就算顾砚书要处理公务,又怎么会在苏九的房间里呢? 所以…… 想到什么,许永大惊失色。 他伸手,连忙拉着身旁的许霜儿,表情有些难看道。 “是是是,张侍卫说的对……那我就改天再来找小九吧。” 许永拉着许霜儿,大步就走出了院子,许霜儿还一脸不解地问。 “爹爹,我们不向苏九姐姐道谢了吗?” 许永紧紧蹙着眉头,脸上都是愧疚和难过的表情,他忙低声安慰许霜儿。 “霜儿,你苏九姐姐现在在忙,我们改天再向她表达谢意吧。” 为了救出许霜儿,苏九一定又付出了什么惨痛的代价。 许永带着许霜儿离开豫林园,全程都在心里想: 苏九为他们做到这个地步,他们日后也一定要好好待苏九才是。 绝对不能辜负了苏九。 “唔……” 院子里,许永、许霜儿与张量一前一后的离开后,苏九便再也难以抑制地,发出几声呻吟。 房间内,被子底下。 顾砚书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他仰头朝苏九看去,声音沙哑低唤一声。 “小九儿……” 苏九掀开被子朝顾砚书看去,声音轻颤道,“世子,您别再折磨奴婢了……” 她简直无法相信,顾砚书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难道他……不嫌脏吗? 顾砚书仿佛能猜出,苏九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他低头吻了吻。 “不脏。” 话落,他又仰头继续问。 “我只是有些记不清,你刚刚说你昨天晚上,都梦到了些什么?” “小九儿,不如你现在就将你昨天晚上的梦,再依次向我说一遍。” 昨天晚上的梦? 苏九眨眨眼,一脸不解地望着顾砚书,缓缓开口道,“奴婢昨天晚上梦到……” 她一边说,顾砚书一边低头朝她吻去。 全程苏九都像备受酷刑般,轻泄的嗓音里,都带着浓浓的哭腔…… 深夜,苏九熟睡时,顾砚书披着外衣,轻声走到了豫林园外的凉亭。 此时,张量正恭敬的在此等候着。 “世子。”见顾砚书出现,张量拱手行礼。 “找到特意送许永,来豫林园的马车了吗?”顾砚书沉声,眼神森寒地问。 白日,苏九耐不住睡过去之时,顾砚书曾见过张量一面。 张量将救出许霜儿的经过,全部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顾砚书。 原来,许霜儿是被几个混混抓走的,他们得知这十里香的幕后老板是苏九,只是一个女人。 所以他们便特地写信给许永,想让许永把苏九找来,然后他们狠狠敲诈苏九一笔。 张量带人找过去时,几人还在做梦,希望多从苏九手里骗些钱财。 当然,许霜儿也被他们好吃好喝的待着,一点事都没有。 张量当时向顾砚书禀告这件事时,言语间都是庆幸的语气。 但顾砚书,却恰恰相反。 许永能知道苏九在这里,还能顺利找来豫林园…… 这一切,一定是有人有意而为之的。 所以顾砚书,下午便命张量去调查这件事。 闻言,张量拱手回禀顾砚书道,“世子,如您所说,那辆送许永来的马车十分怪异。照您的吩咐,属下到处都找遍了,也没能再找到这辆马车。” “而且今天早晨,属下亲眼所见,是侯府一位头戴斗笠的下人,将苏九姑娘的行踪告知许永的。” “但属下回府查了半天,也没能查到,这戴斗笠的男人到底是谁。” 顾砚书抿了抿唇,挥手示意张量道,“继续查。” “是!”张量恭敬地应了声,俯身退出了凉亭。 而此时,凉亭内。 顾砚书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封。 这正是墨方那天查到的,有关苏九父母的全部信息。 苏九父亲:苏谦,苏九母亲:吴雪儿。 苏谦与吴雪儿都曾在上京谋生,而两人当初做事的地方,便是苏子芹的夫家。 他们都曾服侍过苏子芹。 而正好,苏家满门抄斩那年,苏子芹抱着孩子摔下悬崖后不久,苏谦与吴雪儿便带着苏九回乡。 苏九生得美,与憨厚老实的苏谦和忠诚本分的吴雪儿都不像。 也正是因为这样,苏九在青林村,没少受到当地村民们的胡乱议论…… 看到这里,顾砚书紧抿着唇,转身捏着信封去了书房。 希望不会有人,比他还早知道苏九的身份。 ………… “主子,世子手下的张量一直在追查属下,所以属下一直拖到这时才敢现身……” 倚梅阁,十五单膝跪地,压低着声音对盛新兰道。 “嗯。”盛新兰轻应一声,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木盒,浅笑着温声询问十五道。 “我们费心将许永送过去,桑卓公主可看到他了?” 十五俯身,一字一句地回。 “如主子所料,桑卓公主看到了!并且她还命范奉去调查许永与苏九的关系。” “相信要不了多久,桑卓就会懂得利用这一家子对苏九的重要性,从而成功将苏九杀死……” “呵呵呵……” 盛新兰弯唇,浅浅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帮她一把。” 上一次,她没能杀掉苏九,这一次她一定要借桑卓公主的手,将苏九处理干净! 十五上前,仔细听着盛新兰的计划…… 第172章 我不是说了帮你吗? 第二天,天蒙蒙亮。 苏九是被一股尿意憋醒的,她一睁开眼睛,便下意识转身,想朝门外跑去。 “醒了?”苏九刚转身,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便突然横至苏九腰间。 顾砚书伸手,又将苏九一把抓过来,牢牢搂在自己怀里。 “嗯!世子,奴婢尿急,您能先放开奴婢吗?”苏九拼命挪动着腰,想从顾砚书怀里挣脱出去。 但男人抱得太紧,她挣脱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况且她越挣扎,身体的本能反应便越强烈,她越忍不住想找茅坑撒尿…… 听出苏九语气里的急切,顾砚书闷声笑了笑,“你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而且,你就想穿着这个出去?” 昨天从白天一直到深夜,顾砚书与苏九乱情迷意,苏九这中间都昏睡过好几次。 以至于她此时腰酸腿软,就像昨天做了很多、很多农活似的,体力严重透支。 至于穿的什么…… 苏九更是没有注意。 直到此时,听到顾砚书的话,她才下意识低头朝自己身前看去。 而此时,苏九身上仅穿着一件顾砚书的青色莲花暗绣的锦衣长袍。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这这………”看到自己这副装扮,苏九低头,脸上都是震惊和难以接受的荒唐。 以前顾砚书与她就算再胡来,在穿衣服这件事上,两人都有着不约而同的默契。 她从没有穿得像今天这么……这么荒淫过。 “嘶!”此时,一股尿意袭来。 苏九也顾不得思考这件事,她紧咬下唇,还是伸手推搡着顾砚书道。 “世子,奴婢真的憋不住了,奴婢要去茅厕……” “我知道。” 顾砚书浅笑着伸手,将苏九一把抱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所以我帮你。我抱你过去,也省得你尿在这床上……” 顾砚书说得毫不顾忌,苏九却紧紧将头埋着,一言不发,耳垂也渐渐变得通红至极。 即便与顾砚书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苏九却仍旧每次都不能理解: 顾砚书是怎么做到,每次说这种话,都如此坦然又一本正经的? “世子,你将奴婢放在这里,奴婢自己走过去……” 顾砚书抱着苏九走至屏风处,苏九便红着脸连忙开口道。 这屏风后面正放着恭桶,如果顾砚书不在房间内,苏九夜间都会在这里解决。 但今天也是顾及顾砚书的存在,苏九才会想着跑去房间外寻找茅厕。 苏九低声,两只手牢牢拉着自己胸前的衣服,随时准备从顾砚书怀里离开。 但顾砚书却不如苏九所料般,在这里将她放下来。 男人抱着她,直直走到屏风后面。 苏九一看到屏风后面的恭桶,就想到自己夜间在此解决的那些画面。 她脸色越来越红,头也紧紧埋在顾砚书脖间,声音如蚊蝇般细小,“世子,您出去吧……” 苏九话音刚落,顾砚书也如刚刚一般,丝毫没有想停下来的想法。 苏九:“?” 想到顾砚书刚刚在床上说的那句话,她心里突然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世子,奴婢腿一点都不软,奴婢可以自己来的。” 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恭桶,苏九连声开口道。 这一次,顾砚书没再沉默。 “我不是说了帮你吗?” “你刚刚不是也同意了,怎么现在却又反悔了?”顾砚书一边说,一边抱着苏九蹲下身来。 察觉自己身下一凉,苏九才猛地意识到,顾砚书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想…… “世子!!!” 苏九心慌不已,连忙偏头便身后的男人看去,脸上写满了拒绝。 她想告诉顾砚书,她还没到人帮的程度,她自己可以。 “嘘!”顾砚书却薄唇轻启,漫不经心的打断苏九道。“你要是不想,那我们就回去了。” …………… 最后,苏九还是让顾砚书帮了这个忙。 只是后来即便被男人抱回床铺,她也将头紧紧埋在被子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似是觉得有趣般,顾砚书扬唇轻笑了几声,“休沐期结束,今日我得去上朝了……” 隔着被子,苏九听到顾砚书要离开的声音,因此她也顾不得害羞,连忙将被子掀开,对男人道。 “世子,奴婢能见见许叔和霜儿他们吗?” 从七月中旬十里香店铺开业,一直到现在,苏九与他们都没有见过。 细算下来,也快有一个月时间了。 苏九偏头,一脸希翼的望着顾砚书。 顾砚书原本还想让苏九,跟他一起回镇远侯府的话,就这么堵在他喉咙里。 “好。”他点点头,缓缓开口道。 “许姑娘刚被找回去,许永与其妻一定后怕得很,哪里都不想去。所以,你等三天,三天后我让你去见他们。” 三天时间,用来找出侯府内一直算计苏九的人,足够了。 届时,许永一家于苏九而言,才是安全的。 苏九不知道顾砚书的想法。 她弯唇,红扑扑的脸上都是激动的神色,“多谢世子。” 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苏九甚至跪坐在床上,朝着顾砚书的方向行了个大礼。 见状,顾砚书垂眸,嘴角抿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抬脚,缓缓便苏九走去。 等苏九抬头时,看到的便是顾砚书已经走至自己面前的画面。 她仰头,一脸认真地望着顾砚书,等着顾砚书的后话。 顾砚书却在此时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将苏九的下巴挑了起来。 “世子?”苏九抬眸,一脸不解。 顾砚书不是要走了吗? 这是做什么? 下一秒,男人的手便朝着顺着苏九的脖颈处,缓缓向下滑去…… 苏九浑身打了个冷颤。 她以为,男人一定是有什么正事想和她交代。 谁知,他竟又…… 见顾砚书一只腿,已经朝她面前的床榻上迈来,苏九下意识朝后退去。 “世子………您今日不上早朝了吗?” 苏九朝后退去,胸前的景象便全部暴露在男人眼底。 顾砚书轻滚喉咙,没有耐心再和苏九玩什么你来我往的游戏。 他伸手,将苏九一把带到自己怀里,哑着声音道。 “今天不去了。” “我身体不舒服,需要好好休养一日。” 苏九“……” 顾砚书身体不舒服? 她怎么没看出来? 被迫摔进男人怀里,苏九想挣扎都没地方挣扎…… 最后,等她再次睁眼时,天又黑了。 还好顾砚书即使忙着那件事,也不会忘记喂她吃东西,否则…… 苏九迟早会饿死在床上。 夜间,苏九在床上躺不动了,便披着外衣缓缓便门外走去。 她知道豫林园守备森严,门外都是镇远侯府的私卫,在这里与在镇远侯府同样安全。 所以苏九也不再想着,偷偷从这里溜出去,只等三天后询问许永几人,十里香的生意如何…… 咻!!! 苏九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一道箭羽的声音穿过云霄,在院子里响起。 她询声看去,便看到她房间上正插着一只箭。 而那箭上正裹着一张纸条…… 第172章 我不是说了帮你吗? 第二天,天蒙蒙亮。 苏九是被一股尿意憋醒的,她一睁开眼睛,便下意识转身,想朝门外跑去。 “醒了?”苏九刚转身,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便突然横至苏九腰间。 顾砚书伸手,又将苏九一把抓过来,牢牢搂在自己怀里。 “嗯!世子,奴婢尿急,您能先放开奴婢吗?”苏九拼命挪动着腰,想从顾砚书怀里挣脱出去。 但男人抱得太紧,她挣脱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况且她越挣扎,身体的本能反应便越强烈,她越忍不住想找茅坑撒尿…… 听出苏九语气里的急切,顾砚书闷声笑了笑,“你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而且,你就想穿着这个出去?” 昨天从白天一直到深夜,顾砚书与苏九乱情迷意,苏九这中间都昏睡过好几次。 以至于她此时腰酸腿软,就像昨天做了很多、很多农活似的,体力严重透支。 至于穿的什么…… 苏九更是没有注意。 直到此时,听到顾砚书的话,她才下意识低头朝自己身前看去。 而此时,苏九身上仅穿着一件顾砚书的青色莲花暗绣的锦衣长袍。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这这………”看到自己这副装扮,苏九低头,脸上都是震惊和难以接受的荒唐。 以前顾砚书与她就算再胡来,在穿衣服这件事上,两人都有着不约而同的默契。 她从没有穿得像今天这么……这么荒淫过。 “嘶!”此时,一股尿意袭来。 苏九也顾不得思考这件事,她紧咬下唇,还是伸手推搡着顾砚书道。 “世子,奴婢真的憋不住了,奴婢要去茅厕……” “我知道。” 顾砚书浅笑着伸手,将苏九一把抱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所以我帮你。我抱你过去,也省得你尿在这床上……” 顾砚书说得毫不顾忌,苏九却紧紧将头埋着,一言不发,耳垂也渐渐变得通红至极。 即便与顾砚书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苏九却仍旧每次都不能理解: 顾砚书是怎么做到,每次说这种话,都如此坦然又一本正经的? “世子,你将奴婢放在这里,奴婢自己走过去……” 顾砚书抱着苏九走至屏风处,苏九便红着脸连忙开口道。 这屏风后面正放着恭桶,如果顾砚书不在房间内,苏九夜间都会在这里解决。 但今天也是顾及顾砚书的存在,苏九才会想着跑去房间外寻找茅厕。 苏九低声,两只手牢牢拉着自己胸前的衣服,随时准备从顾砚书怀里离开。 但顾砚书却不如苏九所料般,在这里将她放下来。 男人抱着她,直直走到屏风后面。 苏九一看到屏风后面的恭桶,就想到自己夜间在此解决的那些画面。 她脸色越来越红,头也紧紧埋在顾砚书脖间,声音如蚊蝇般细小,“世子,您出去吧……” 苏九话音刚落,顾砚书也如刚刚一般,丝毫没有想停下来的想法。 苏九:“?” 想到顾砚书刚刚在床上说的那句话,她心里突然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世子,奴婢腿一点都不软,奴婢可以自己来的。” 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恭桶,苏九连声开口道。 这一次,顾砚书没再沉默。 “我不是说了帮你吗?” “你刚刚不是也同意了,怎么现在却又反悔了?”顾砚书一边说,一边抱着苏九蹲下身来。 察觉自己身下一凉,苏九才猛地意识到,顾砚书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想…… “世子!!!” 苏九心慌不已,连忙偏头便身后的男人看去,脸上写满了拒绝。 她想告诉顾砚书,她还没到人帮的程度,她自己可以。 “嘘!”顾砚书却薄唇轻启,漫不经心的打断苏九道。 “你要是不想,那我们就回去了。” …………… 最后,苏九还是让顾砚书帮了这个忙。 只是后来即便被男人抱回床铺,她也将头紧紧埋在被子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似是觉得有趣般,顾砚书扬唇轻笑了几声,“休沐期结束,今日我得去上朝了……” 隔着被子,苏九听到顾砚书要离开的声音,因此她也顾不得害羞,连忙将被子掀开,对男人道。 “世子,奴婢能见见许叔和霜儿他们吗?” 从七月中旬十里香店铺开业,一直到现在,苏九与他们都没有见过。 细算下来,也快有一个月时间了。 苏九偏头,一脸希翼的望着顾砚书。 顾砚书原本还想让苏九,跟他一起回镇远侯府的话,就这么堵在他喉咙里。 “好。”他点点头,缓缓开口道。 “许姑娘刚被找回去,许永与其妻一定后怕得很,哪里都不想去。所以,你等三天,三天后我让你去见他们。” 三天时间,用来找出侯府内一直算计苏九的人,足够了。 届时,许永一家于苏九而言,才是安全的。 苏九不知道顾砚书的想法。 她弯唇,红扑扑的脸上都是激动的神色,“多谢世子。” 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苏九甚至跪坐在床上,朝着顾砚书的方向行了个大礼。 见状,顾砚书垂眸,嘴角抿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抬脚,缓缓便苏九走去。 等苏九抬头时,看到的便是顾砚书已经走至自己面前的画面。 她仰头,一脸认真地望着顾砚书,等着顾砚书的后话。 顾砚书却在此时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将苏九的下巴挑了起来。 “世子?”苏九抬眸,一脸不解。 顾砚书不是要走了吗? 这是做什么? 下一秒,男人的手便朝着顺着苏九的脖颈处,缓缓向下滑去…… 苏九浑身打了个冷颤。 她以为,男人一定是有什么正事想和她交代。 谁知,他竟又…… 见顾砚书一只腿,已经朝她面前的床榻上迈来,苏九下意识朝后退去。 “世子………您今日不上早朝了吗?” 苏九朝后退去,胸前的景象便全部暴露在男人眼底。 顾砚书轻滚喉咙,没有耐心再和苏九玩什么你来我往的游戏。 他伸手,将苏九一把带到自己怀里,哑着声音道。 “今天不去了。” “我身体不舒服,需要好好休养一日。” 苏九“……” 顾砚书身体不舒服? 她怎么没看出来? 被迫摔进男人怀里,苏九想挣扎都没地方挣扎…… 最后,等她再次睁眼时,天又黑了。 还好顾砚书即使忙着那件事,也不会忘记喂她吃东西,否则…… 苏九迟早会饿死在床上。 夜间,苏九在床上躺不动了,便披着外衣缓缓便门外走去。 她知道豫林园守备森严,门外都是镇远侯府的私卫,在这里与在镇远侯府同样安全。 所以苏九也不再想着,偷偷从这里溜出去,只等三天后询问许永几人,十里香的生意如何…… 咻!!! 苏九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一道箭羽的声音穿过云霄,在院子里响起。 她询声看去,便看到她房间上正插着一只箭。 而那箭上正裹着一张纸条…… 第173章 我来了! 苏九心里一惊。 她下意识蹲下身子,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的屋顶。 怎么回事? 她上一秒还在想,这豫林园的防卫与镇远侯府是一样的,她在这里也是安全的。 然而这一秒,就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院子里,还射出了一支箭? 那要是她刚刚在门口,岂不是就要被这只箭给刺死了?? 苏九深吸一口气,即使没看到院子四周有人,她也始终蹲在原地,没有半步要迈出去的想法。 她只怕自己藏得不够好。 哒哒哒! “苏九姑娘……” 很快,一阵脚步声响起,如烟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如烟姐姐,我在这里。”苏九从地上站起来,拎着裙摆就朝正站在门口的如烟跑去。 “苏九姑娘,你没事?” 看到苏九,如烟也抬脚大步朝苏九的方向跑来,拉着苏九的手仔细检查着。 她看到黑影的第一时间,就提力,急急忙忙追赶而来。 但那黑影跑得太快,她什么都没看到。 等她停下来时,才看到苏九门上有一支箭,而且门大开着、苏九还不见了踪影。 如烟甚至以为,苏九已经出事了。 毕竟那人的动作那么快,武功远在她之上。 若他真的想对苏九做什么,凭她一人之力也难以抵挡。 好在镇远侯府的私卫都在这里,如烟心里也才悄悄有底些…… 但她赶过来时,苏九还是没在房内。 如烟还以为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所以苏九才会出事。 眼下见苏九好好站着,如烟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苏九姑娘,你可看清楚刚刚来的那人是谁吗?” 苏九如实地摇摇头,“没有。” 她什么都没看清,只看到那人射了一支箭,到她的房门上。 而且,那人也只做了这一件事。 似乎他的任务只是这样。 以至于,苏九就站在院子里,他都没有发现。 听到苏九的话,如烟转身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她取下房上的那支箭,将纸条一并取下。 “如烟姐姐,你快看看这纸条里都写了什么?” 如烟打开纸条,苏九只看得到上面写着一行字,但具体写了什么,她看不出来。 如烟低头,先是扫了一眼字条上的字,才紧蹙着眉,一字一句道。 “苏九姑娘,这张字条是写给你的。” 如烟将纸条递给苏九,继续道,“上面写着:若要救许永一家,就来城外十里荒废的酒庄,否则,小心徐永一家小命不保。” 闻言,苏九脸色大变,“什么?” 字条上的字,她并不能完全认出来,但有关许永的名字,和一些简单的词语,苏九也能勉强认出来。 难道,又有人绑架了许永一家吗? 还有看这人的架势,他似乎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难道前天,许霜儿的绑架也与他有关? 许霜儿也是受她的牵连吗? 苏九正蹙着眉头胡思乱想,如烟便捏着字条,继续将后面的字念出来道。 “还有苏九姑娘,这字条上写了,你必须一个人,前往城外荒废的酒庄。上面说,若你将这件事告诉世子,那他们将会砍下许永一家的头颅,悬挂于城墙之上……” “让、让……” 如烟一下顿住,似有什么话说不出口般,纠结、愤怒又不可思议。 苏九问,“让什么?” 如烟看了一眼苏九,蹙着眉头,面色难看道,“让许霜儿被男人活活凌辱而死。” 此话一出,苏酒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苏九姑娘,你没事吧?”如烟连忙伸手将苏九扶起来。 苏九心乱如麻,下意识扭头看向如烟,声音颤抖地问。 “如烟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如烟扶着苏九,相比较苏九的慌乱、担忧、手足无措,她则显得淡定许多。 “苏九姑娘,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你想去这荒废的酒庄吗?” 苏九当然想去。 毕竟,她也能看出这幕后之人是奔着她来的,许永一家只是被她无辜牵连了。 她想救出他们。 可是,若没有世子帮忙,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就算去了这酒庄,又有什么用呢? 没准,她的性命还会被白白搭上。 最重要的是,看这纸条就知道,这幕后之人的手段格外残暴。 若她真的去了这个地方,她会将许永一家都放了吗? 苏九不知道。 所以,她希望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既能救许永一家,又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闻言,如烟脸上露出几分喜意,她拍着苏九的手,斩钉截铁道。 “苏九姑娘,若你相信我,我能想办法将许永一家给救出来……” “你只需在此等消息就行了。” 等消息? 让如烟为她冒险? 苏九摇摇头,“如烟姐姐,若你要去的话,我便跟着你一起去,” 救许永一家的事,是她自己的责任。 她不能全部推到如烟身上。 如烟面容诧异,“可是……” 苏九不会武功,去了也只会拖后腿。 而且,她还要抽时间保护苏九,如此一来,事情便会变得更棘手些…… 如烟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苏九便率先朝前走去道。 “如烟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不能退缩,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听完如烟刚刚说的计划,苏九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她想跟着如烟一起,将许永一家都救出来。 另外她也想看看,多次想她、多次抓住许勇一家,想以此害她的人究竟是谁? ………… 城外十里,一间荒废的酒庄内。 啪啪啪!! 一道道抽人的鞭子声,在安静得近乎诡异的酒庄内,缓缓响起。 “真是下贱的东西,被我如此折磨,竟也不肯按我的计划行事,真是可恶!” 许是打得累了,一名身上披着黑色斗篷、头戴黑色轻纱的女子,将手里的鞭子一把甩下,端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地怒骂。 “打!!给我狠狠的打。” “既然他们如此不识抬举,就让他们被打死在这里好了。” “如此一来,他们一家也能团圆了。” 桑卓正对面,许永、许霜儿、杨花全都鲜血淋淋的挂在架子上,宛若一个个没有气息的死尸。 啪啪啪啪…… 桑卓面前的护卫,不知又拿着鞭子打了他们多少下…… 甚至就连护卫都有些手软了,三人却始终一声不吭。 如此忠义、如此执着,桑卓这一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况且,这几人还都是淹没于市井的普通人,毫无志向,毫无斗志。 可偏偏,他们为了保护苏九,却始终不愿意配合她,将苏九骗来这里。 桑卓又生气又嫉妒。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一步步便奄奄一息的许永走去,沉声问道。 “苏九就比你亲人的命还重要吗?” “你为了保护她,连你家人的命都可以不顾吗?” “咳咳咳……”许永没说话。 许久,他才吐出一口唾沫,艰难开口道,“苏九与我的家人一样,我誓死也不会背叛她。” 许永越坚决,桑卓便越记恨。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你和你的妻子、女儿就在黄泉底下相聚吧。” 桑卓挥刀,正欲便许永脖子上刺去,看到这一切的苏九,便忙从门口跑了进来。 “住手!!!”她大喊一声,愤怒又不满道。 “桑卓公主,你不是想见我吗?我来了,你放了他们……” 第174章 苏九,我是公主,你敢对我做什么? u0018 u000b苏九咬着唇,手里拎着一根木棍,远远站在门口,担忧又愧疚地望向许永几人。 “许叔,霜儿,杨大娘,你们别害怕,我来救你们了。” 苏九话落,桑卓便松手,将手里的小刀丢到地上,看着苏九,满脸嘲讽道。 “呵,苏九,你胆子可真是大啊!我让你明天来,你竟然今天晚上就急不可耐的跑过来了?” “呵呵呵,既然你这么想救他们,那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救?” “你……”苏九抬了抬手,将木棍直指桑桌,不解又震惊的问。 “你不是在信上说,只要我过来,你就将它们放了吗?” “你骗我?” 像是在发抖似的,苏九直指桑卓的棍子,都隐隐有些发颤。 “哈哈哈哈哈……放了他们?怎么可能!苏九,你可真是痴人说梦啊!” “虽说我费心思将他们抓过来,就是为了引你出来,但是他们实在太可恶了。” “他们越护着你,我越憎恶他们。我倒要看看,我将他们的手、脚全都砍下来后,他们还会口口声声说不背叛你,说拿你当亲人吗?” 桑卓脸上都是阴翳和狠辣的表情。 她死死盯着苏九,抬手示意身后的护卫道,“把她们的手脚,全都给我砍下来!!” 她要当着苏九的面…… 让苏九痛不欲生。 ‘砰’的一声,苏九将手里的木棍丢在地上,大喊一声道,“不要!!” 她着急地朝前走去,害怕得声音颤抖道,“桑卓公主,我知道你是因为世子,所以才对我那么厌恶的。” “我可以答应你,永远不再见世子。我可以永远消失在世子面前,如果你还不解气,那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 “我只希望你放了许叔一家。” 苏九言真意切,桑卓却没有半分想悔改的意思,“不可能!” 她死死盯着苏九,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先杀了他们,让你痛苦、难过,最后再让你慢慢死去……” 扑通! 苏九走到桑卓面前,跪在她脚下,仰头近乎绝望的问。 “公主真就那么恨我吗?” “难道,你杀我一个还不够,还要将她们都杀了吗?” “他们与公主无冤无仇,公主又何必要将他们都杀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桑卓仰天嘲笑,脸上都带着憎恶和怨恨的表情。 “对!!杀你一个也不能消除我心里的全部怒火!” 她大吼一声,嘴巴张得老大!! 也就是在这时,苏九站起身,将手里一直捏着的药丸,飞速塞到了桑卓手里。 “唔……”桑卓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苏九。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苏九连忙朝后退去,歪了歪头嚣张又得瑟的开口道。 “那是毒药。”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喉咙发痒,浑身有些冰凉,心里也很害怕和紧张呢?” 苏九说的这些症状,桑卓全都能感受到。 所以,苏九真给她下药了? “你——”桑卓伸手指着书九,脸上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来人呐!!” 她捂紧胸口,想缓解那那颗药朝自己体内流去的速度,扬声道。 “把这个贱婢给我杀了,杀了!!” 砰砰砰! 桑卓话音刚落,如烟便手握绳索,从废旧的屋顶上一跃而下。 她身手极快,仅仅几下的功夫,就将地上那群穿着黑衣的护卫们全部打倒。 不过一会儿功夫,这间废弃的酒庄内,就只剩下桑卓还好好站着。 望着这一幕,桑卓几乎立马想到什么,厉声质问苏九。 “原来你还叫了人过来?” 苏九点点头,真诚又诚挚地开口道,“是啊!你只说不让我找世子,又没说不让我找别人。” 苏九此时淡定又坦然,哪像刚刚跪在桑卓面前,那般害怕、卑微又惊恐的样子。 “原来你刚刚都是在演戏!”桑卓咬牙切齿,脸上都是盛怒的表情。 她也会武功,按理说,她早该知道藏在屋顶上的女人才是。 但偏偏,她一看到苏九对自己服软,一看到苏九朝自己下跪,她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 尤其看到苏九拎着棍子瑟瑟发抖的样子时,桑卓便自然而然地以为: 苏九是一个人来的。 她甚至没让人查一查这件事的真实性。 “嗯,你说得都对。”苏九点了点头,脸上都是不在意的表情,像是敷衍桑卓似的,随意开口道。 她抬脚朝许永一家走去,忙将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几人,全部从架子上解救下来。 “苏九,你这个小贱妇!!”看着这一幕,桑卓捂着胸口,还想走上前来阻拦苏九。 见状,如烟侧身挡在桑卓面前,“公主不要动怒了,这药名为抑香丸,能让人短暂的失去体力,四肢也变得难以控制。” “而你越动怒,越想提起内力将药效化解,这药效流通的速度便会越快。” 此话一出,桑卓瞬间瘫软在地。 她知道,如烟说的都是对的。 但是……抑香丸? 这药分明是大魏明令禁止的禁药。 以前多流通于青楼,和一些见不得台面的黑暗场所中。 桑卓爱性,也没少让人搜罗这种药供她取乐。 如今这药,竟会被用到她身上? 桑卓自嘲地笑了笑,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饶是浑身酥软到极致,她也将脊背挺得直直的。 骄傲、自视尊重。 很快,苏九和如烟一起将许永三人,全部一一送了出去。 眼见苏九送走最后一个人,桑卓还是忍不住放狠话道。 “苏九,我能抓他们一次,就能抓他们第二次。这一次我杀不了他们,下一次我一定会将他们全部杀死。” “到时候,我一定将他们的手脚砍下,亲自送到你手里。” 苏九朝前走去的步伐微微一顿。 她将杨花递到如烟手里,“如烟姐姐,你先扶杨大娘出去。” 如烟垂眉,“好。” 她扶着杨花,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废弃的酒庄,似是一点都不担心,苏九会对桑卓做什么。 “你、你要做什么?!!” 看着苏九朝自己走来,桑卓下意识朝后退去,一脸警惕地盯着她。 苏九歪头笑了笑,“做什么?” “你害了人,难道还想什么后果都不用承担吗?” 闻言,桑卓眯了眯眼睛,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我可是西蔺国最尊贵的二公主,就连大魏皇帝都得让我三分。所以,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婢女,你敢对我做什么吗?” 桑卓不相信。 甚至,她还弯唇大笑起来,刻意挑衅苏九道,“呵呵呵呵!苏九,我告诉你,等我恢复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三人全部抓回来。” “砚能保护你,难道连他们三人也能保护吗?” “到时候,我一定会砍下他们的手脚……啊啊啊你你做什么?” 砰! 苏九将地上的木棍捡起,一下就朝桑卓头上砸去。 这一下太轻了,没将人砸晕。 苏九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我们再来一次。” 砰!! 这一次,桑卓在苏九的棍子下,彻底晕了过去。 桑卓晕过去后,苏九拎着她的脚,将她朝外拖去…… 第175章 吃屎! 苏九拖着桑卓的脚,一步步走到废弃的酒庄外时,如烟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苏、苏九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苏九拖着桑卓的脚,宛若拖着一头,已经被屠宰过的死猪一般,滑稽极了。 当然,如烟必须忽略掉,桑卓是公主这件事。 她连忙朝苏九走来,仿佛大吃一惊般,继续问着苏九。 “她可是公主啊,苏九姑娘这么对她,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 苏九当然知道。 刚刚她们赶到这家酒庄时,如烟就先来打探情况了。 当得知废弃酒桌里的人,就是桑卓公主时。如烟就曾对苏九说过,她告诉苏九: 一定不能与桑卓正面硬刚,更不能伤害到桑卓。 一来,如烟的武功可能只是与桑卓不相上下,两人若真正对战起来,桑卓又有那些侍卫帮忙,如烟一定会占下风。 二来,桑卓如今势头正盛,别说只是她和苏九了,就是上京一些有权有势的人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桑卓。 苏九自然记得这些事情。 她安慰如烟,“如烟姐姐,你别怕,我已经想到办法怎么对桑卓了。” “而且,如果我不这么做,桑卓还会对许叔一家下手的。” 当然,苏九可以让许叔一家像她一样,主动寻求世子的庇护。 但是他们不能躲一辈子,不能一辈子让世子保护。 所以,苏九必须这么做。 见苏九眼里满是坚定,如烟默了默,“苏九姑娘打算怎么做?” ………… 天明时分。 桑卓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泥坑般,怎么都拔不出来。 “哎呀,这是谁家姑娘啊,怎么掉到这粪坑里去了?” “看着多漂亮的女孩啊,怎么会摔到粪里?” “她周围全是屎,这也太恶心了吧!!” 迷迷糊糊间,桑卓听到许多人的议论声,她堪堪睁开双眼。 什么粪坑? 什么屎? 她蹙着眉头,还想大骂这些人,扰她清梦,然而下一秒,她便发现自己手上的污秽。 是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桑卓大喊大叫,在粪坑里不停地蹦哒起来。 她越蹦哒,那些屎越往她身上沾去,甚至因为她的崩溃,还有不少屎已经落到她嘴边,眼角……… 昏迷前的记忆缓缓映入脑海中。 桑卓咬牙切齿地大骂,“苏九!!!!!” 苏九事先喂给她的药,效果还没有完全消散。 所以此时,即便桑卓想从这里抽身离开,也没有丝毫办法。 “小姑娘,别害怕啊,我们来救你了。” 粪坑上,已经有人支着木棍,想将桑卓给救上来了。 就在这时,苏九拉着年仅12岁的许霜儿,大步跑了过来。 “呀,这不是……”苏九欲言又止,忙从大妈手里将木棍拿了过来。 “我救你上来,你别怕啊。” 苏九支着木棍在救桑卓时,旁边的人也看到了许霜儿。 “呀,这不是霜儿吗?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啊?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许家离此处不远,自然有人认识许霜儿。 闻言,许霜儿摇摇头,按照苏九教的话说道。 “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大妈显然不信,她还想继续问什么,如烟穿着黑衣,拿着佩剑走了出来。 “走走走!!都不要在这里围着了。” 不光如此,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同样穿着黑衣的男子,架势十足。 看到这副架势,周围的百姓们全部一哄而散,但他们眼底纷纷带着猜疑和揣测的神色。 莫非这掉入粪坑的人,是什么尊贵的人物吗? 二三十几个百姓全部散开后,桑卓才松手,没有一直挡着自己的脸。 她仰头死死盯着苏九,脸上都是浓浓的恨意和愤怒。 “苏九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如此对我?” “我堂堂一国公主,你竟然将我丢入粪坑中?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这件事,我一定会上报大魏皇帝……” 苏九支着木棍,慢悠悠地开口道。 “现在只有我们少数人知道公主掉入粪坑一事,但如果公主想将这件事闹得全国皆知,那苏九也没办法。” 此话一出,桑卓立马明白,苏九搞这一出的用意。 “原来你是想以此威胁我?” 桑卓眼里盛满狠意,苏九微微俯身,继续道。 “我只是想与公主井水不犯河水。” “只要公主不再对付许叔一家,今日之事,我必永远深藏于心。谁也不会知道。” 桑卓伸手指着那些离去的百姓,大喊大叫道,“那他们呢??” “他们刚刚不是都知道了吗??” 她落入粪坑一事,要想不被人知道,就必须将刚刚那些人全部杀死。 苏九听出桑卓语气里的杀意,继续道,“那么多百姓,杀是杀不完的。” “况且天子脚下,桑卓公主如此肆意妄为,迟早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 “另外,他们也不知道公主的真实身份。你若杀了他们,反倒自己坏事了。” 听苏九说这么多,桑卓也没有要改变想法的意思,知道苏九说出最后一句话。 “总之,如果公主真杀了这些百姓和许叔一家。我一定会将公主今日吃屎一事,传遍大魏、西蔺…还有周围的所有国家。” 今日吃屎? “我什么时候……”桑卓一开口,便闻到一股浓浓的屎臭味。 在联想到苏九的话,她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桑卓咬牙切齿道,“好!!苏九,我答应你。” 眼下,真正知道她落入粪坑一事,只有苏九、许霜儿和那个会武功的贱婢。 她先将苏九杀了,再将这两人都杀了……… 最后再杀那些,知晓她今日落入粪坑的人,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苏九能看出桑卓眼里的杀意,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拿着手里的木棍,时不时往桑卓手上搭一下。 等她玩够了,这才缓缓将桑卓从粪坑里救出来。 桑卓气到极致,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苏九…… 但苏九身边还有如烟,她压根动不了手。 最后,如烟付了钱,让那些穿着黑衣的男子全部回去后,这才和苏九一起返回豫林园。 天色大亮,苏九饿得饥肠辘辘,搂着如烟的胳膊撒娇道。 “如烟姐姐,大厨房里的早饭可好吃了,我们快走………” 苏九欢快的话音戛然而止,只因就在她的正前方,顾砚书负手站在院子里,似乎等了她很久……… 第176章 世子,奴婢好疼! 男人背对着她,一身墨白色长衫,襟口绣着暗金竹纹,袍角轻扬如云卷云舒,尽显尊重,气质逼人。 一看到顾砚书,苏九脸上的笑意就全部褪去,她下意识松开如烟的手。 “如烟姐姐,你先回去吧。” 做了坏事,苏九心里总是不安的。 她担心顾砚书已经知道,她将桑卓公主丢进粪坑,还以此威胁桑卓公主的事。 并且她还担心,顾砚书会因此责怪她与如烟,给如烟带来麻烦。 听到苏九刻意压低的嗓音,如烟顿了顿,轻声道,“苏九姑娘,不会有事的。” 她能猜出苏九的想法,但她觉得,顾世子绝对不会因此责罚苏九。 即使,苏九今天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苏九摇摇头,还是坚定道,“如烟姐姐,你先走!我明天再来找你。” 她不能连累那如烟。 “好。”见苏九如此执着,如烟拱手缓缓退了下去。 见如烟退下后,苏久才抬脚,一步步朝顾砚书走去。 闻声,顾砚书缓缓转身,上下打量着苏九,低声问。 “去哪里了?” 苏九低头,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色。 所以,顾砚书不知道她今天做的事吗? “没去哪里。” 想到这里,苏九抬头朝顾砚书看去,连忙开口道。 “世子下朝回来了?” “嗯。”男人轻应一声。 闻言,苏九打量着顾砚书,眼里闪过一抹惊异的神色。 顾砚书没有穿着官服,所以他已经回了侯府,又来了这里吗? 男人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苏九心里好奇,也想刻意转移话题,不想让顾砚书深究,她昨晚没在豫林园之事。 毕竟,如烟带着她离开这里时,豫林园的侍卫都没有发现。 她也没想将这件事告诉顾砚书。 苏九一边问,一边抬脚朝男人走去,温柔又小意地继续问。 “那世子过早饭了吗?要不要奴婢去小厨房为你准备一些?” 苏九只想客套一下,并不打算真的为顾砚书下厨,顾砚书却继续轻应一声。 “嗯。” 苏九,“?” “怎么?”见苏九愣住,顾砚书偏头朝她看来,神色晦暗不明地问。 “有什么问题吗?” 苏九忙摆摆手,“没有,没有。” 她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低头道,“那世子,奴婢去小厨房为你准备吧。” 顾砚书还没说什么,苏九就已经转身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顾砚书扯了扯唇,眼里都是无奈和宠溺的笑意。 以前还没发现,她胆子竟然这么大! ………… 苏九昨天熬了一整夜,哪还有什么精力,为顾砚书准备早膳啊? 但她话都说出口了…… 苏九正在小厨房懊悔时,她突然看到,昨天自己吃剩的早膳。 自从她住进豫林园后,豫林园的厨子就换了好几拨。 苏九坚信,顾砚书一定不知道她端过去的,其实并不是自己做的。 苏九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是可以实施的。 但她做早膳总是需要时间的,所以苏九打算用这些时间,来补一次觉。 等她睡醒后,再将已经热好的早膳,端过去就可以了。 “我真是太聪明了!”苏九低声,小巧精致的脸上都是自信的神色。 她在小厨房里找了个角落,很快就躺了下来。 这一觉,苏九直接睡到了下午。 一直到一抹残阳,照在她脸上,她才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糟了!! 苏九被吓到,下意识翻身坐了起来,急急忙忙就要去看,她睡前烧在灶上的锅。 但等她翻身坐起来,她才发现,她所处的位置,哪里是什么小厨房啊? 她此时,正在顾砚书的房间内。 而且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镇远侯府内的清心阁。 顾砚书将她带回来了? 那他发现什么了吗? 苏九一醒,门外的墨方就敲了敲门,恭敬地询问,“苏九姑娘,你醒了吗?” “咳咳!”苏九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 她忙清了清嗓子,回答墨方的话,“我醒了……” “那苏九姑娘稍等,我这就去为你准备吃食。” 很快,墨方离开了。 苏九翻身下床,用屋内的水洗漱完后,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清心阁内,苏九一开门就看到了,书房门口站着的几个婢女。 几个婢女恭敬地低着头,并没有发现她。 而苏九,却一眼就将这几人认出来了。 她们正是心莲、碧儿,丹欣三个婢女。 她们上一次被墨方带到清心阁,但不知什么时候,苏九就没再见到过几人了。 今天还是第一次。 而且,她们竟然还在顾砚书的书房门口伺候? 苏九眼里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见墨方朝自己走来,她低声问。 “墨方,她们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已经走了吗?” 墨方回头,顺着苏九的视线看过去,一字一句道,“她们一直没走啊。” “只是前些日子,世子让她们在清心阁外面的矮屋居住。一直到前两天,世子,才让她们重新出来伺候的。” “苏九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九摇摇头,“没什么。” 今天在豫林园,她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桑卓公主将今天的事告诉顾砚书,让顾砚书为她撑腰呢? 那顾砚书会不会为了桑卓公主,而杀了她??? 不不不…… 顾砚书一定还舍不得她的。 这一点,苏九还是能感受到的! 只是以后呢? 苏九眼里闪过一抹担忧,咬了咬唇,心里很快就生出一个计划。 傍晚,苏九在小厨房忙活一顿后,端着香味四溢的鸡汤,朝书房走去。 “苏九,你不是跑了吗?你还回来做什么?” 苏九刚走到书房门口,心莲便站出来,一脸憎恶地望着她。 中秋那日,震动上京的无差别砍杀,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当然,苏九在这之后就消失的事,也已经传遍了侯府内外。 心莲为此还高兴得不行,希望苏九被那些人砍死! 又或者,她希望苏九被那些贼人抓走,永远都不要出现了。 但是现在,苏九不光没事,还又返回了镇远侯府? 心莲心里十分不甘,同样也十分憋屈! 凭什么这个苏九,每次运气能这么好? 心莲越想越气,她不光如此问,还直接伸手挡在了苏九面前,不想让苏九再进一步。 苏九端着鸡汤,“世子让我熬的鸡汤熬好了,所以我是来送鸡汤的。” 心莲上下瞥了一眼,苏九手里的鸡汤,满脸不耐道,“鸡汤给我就行了……” 她抬脚上前,就要将苏九手里的鸡汤夺过去,苏九原本是可以避开她的。 毕竟这鸡汤,可是她辛苦熬了很长时间的,她自然不愿让心莲白捡了这个便宜。 但她突然想到什么,改变了主意。 “好啊。” 苏九作势将鸡汤,递到心莲手里,心莲满脸得意。 但也是这时,苏九手一滑,整灌滚烫的鸡汤,全部倒在心莲手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 “苏九,你是瞎了吗???” “你烫到我了!!!” 一时间,碧儿和丹欣也朝苏九冲来,一阵低声怒骂。 “就是,你瞎了吗?” “苏九你这个蠢货,你竟然烫伤了莲姐姐,还不跪下向莲姐姐道歉!” 吱呀!!! 此时,书房的门打开,顾砚书从房内大步走了出来,蹙眉问。 “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苏九,他大步朝苏九走去,“你烫伤了??” 男人神色更冷,眼底满是担忧。 “嗯。”苏九见了,连忙点头,捂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眼泪汪汪地开口道。 “世子,奴婢好疼……” “奴婢的手好疼!” 第173章 我来了! 苏九心里一惊。 她下意识蹲下身子,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的屋顶。 怎么回事? 她上一秒还在想,这豫林园的防卫与镇远侯府是一样的,她在这里也是安全的。 然而这一秒,就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院子里,还射出了一支箭? 那要是她刚刚在门口,岂不是就要被这只箭给刺死了?? 苏九深吸一口气,即使没看到院子四周有人,她也始终蹲在原地,没有半步要迈出去的想法。 她只怕自己藏得不够好。 哒哒哒! “苏九姑娘……” 很快,一阵脚步声响起,如烟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如烟姐姐,我在这里。”苏九从地上站起来,拎着裙摆就朝正站在门口的如烟跑去。 “苏九姑娘,你没事?” 看到苏九,如烟也抬脚大步朝苏九的方向跑来,拉着苏九的手仔细检查着。 她看到黑影的第一时间,就提力,急急忙忙追赶而来。 但那黑影跑得太快,她什么都没看到。 等她停下来时,才看到苏九门上有一支箭,而且门大开着、苏九还不见了踪影。 如烟甚至以为,苏九已经出事了。 毕竟那人的动作那么快,武功远在她之上。 若他真的想对苏九做什么,凭她一人之力也难以抵挡。 好在镇远侯府的私卫都在这里,如烟心里也才悄悄有底些…… 但她赶过来时,苏九还是没在房内。 如烟还以为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所以苏九才会出事。 眼下见苏九好好站着,如烟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苏九姑娘,你可看清楚刚刚来的那人是谁吗?” 苏九如实地摇摇头,“没有。” 她什么都没看清,只看到那人射了一支箭,到她的房门上。 而且,那人也只做了这一件事。 似乎他的任务只是这样。 以至于,苏九就站在院子里,他都没有发现。 听到苏九的话,如烟转身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她取下房上的那支箭,将纸条一并取下。 “如烟姐姐,你快看看这纸条里都写了什么?” 如烟打开纸条,苏九只看得到上面写着一行字,但具体写了什么,她看不出来。 如烟低头,先是扫了一眼字条上的字,才紧蹙着眉,一字一句道。 “苏九姑娘,这张字条是写给你的。” 如烟将纸条递给苏九,继续道,“上面写着:若要救许永一家,就来城外十里荒废的酒庄,否则,小心徐永一家小命不保。” 闻言,苏九脸色大变,“什么?” 字条上的字,她并不能完全认出来,但有关许永的名字,和一些简单的词语,苏九也能勉强认出来。 难道,又有人绑架了许永一家吗? 还有看这人的架势,他似乎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难道前天,许霜儿的绑架也与他有关? 许霜儿也是受她的牵连吗? 苏九正蹙着眉头胡思乱想,如烟便捏着字条,继续将后面的字念出来道。 “还有苏九姑娘,这字条上写了,你必须一个人,前往城外荒废的酒庄。上面说,若你将这件事告诉世子,那他们将会砍下许永一家的头颅,悬挂于城墙之上……” “让、让……” 如烟一下顿住,似有什么话说不出口般,纠结、愤怒又不可思议。 苏九问,“让什么?” 如烟看了一眼苏九,蹙着眉头,面色难看道,“让许霜儿被男人活活凌辱而死。” 此话一出,苏酒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苏九姑娘,你没事吧?”如烟连忙伸手将苏九扶起来。 苏九心乱如麻,下意识扭头看向如烟,声音颤抖地问。 “如烟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如烟扶着苏九,相比较苏九的慌乱、担忧、手足无措,她则显得淡定许多。 “苏九姑娘,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想去这荒废的酒庄吗?” 苏九当然想去。 毕竟,她也能看出这幕后之人是奔着她来的,许永一家只是被她无辜牵连了。 她想救出他们。 可是,若没有世子帮忙,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就算去了这酒庄,又有什么用呢? 没准,她的性命还会被白白搭上。 最重要的是,看这纸条就知道,这幕后之人的手段格外残暴。 若她真的去了这个地方,她会将许永一家都放了吗? 苏九不知道。 所以,她希望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既能救许永一家,又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闻言,如烟脸上露出几分喜意,她拍着苏九的手,斩钉截铁道。 “苏九姑娘,若你相信我,我能想办法将许永一家给救出来……” “你只需在此等消息就行了。” 等消息? 让如烟为她冒险? 苏九摇摇头,“如烟姐姐,若你要去的话,我便跟着你一起去,” 救许永一家的事,是她自己的责任。 她不能全部推到如烟身上。 如烟面容诧异,“可是……” 苏九不会武功,去了也只会拖后腿。 而且,她还要抽时间保护苏九,如此一来,事情便会变得更棘手些…… 如烟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苏九便率先朝前走去道。 “如烟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不能退缩,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听完如烟刚刚说的计划,苏九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她想跟着如烟一起,将许永一家都救出来。 另外她也想看看,多次想她、多次抓住许勇一家,想以此害她的人究竟是谁? ………… 城外十里,一间荒废的酒庄内。 啪啪啪!! 一道道抽人的鞭子声,在安静得近乎诡异的酒庄内,缓缓响起。 “真是下贱的东西,被我如此折磨,竟也不肯按我的计划行事,真是可恶!” 许是打得累了,一名身上披着黑色斗篷、头戴黑色轻纱的女子,将手里的鞭子一把甩下,端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地怒骂。 “打!!给我狠狠的打。” “既然他们如此不识抬举,就让他们被打死在这里好了。” “如此一来,他们一家也能团圆了。” 桑卓正对面,许永、许霜儿、杨花全都鲜血淋淋的挂在架子上,宛若一个个没有气息的死尸。 啪啪啪啪…… 桑卓面前的护卫,不知又拿着鞭子打了他们多少下…… 甚至就连护卫都有些手软了,三人却始终一声不吭。 如此忠义、如此执着,桑卓这一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况且,这几人还都是淹没于市井的普通人,毫无志向,毫无斗志。 可偏偏,他们为了保护苏九,却始终不愿意配合她,将苏九骗来这里。 桑卓又生气又嫉妒。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一步步便奄奄一息的许永走去,沉声问道。 “苏九就比你亲人的命还重要吗?” “你为了保护她,连你家人的命都可以不顾吗?” “咳咳咳……”许永没说话。 许久,他才吐出一口唾沫,艰难开口道,“苏九与我的家人一样,我誓死也不会背叛她。” 许永越坚决,桑卓便越记恨。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你和你的妻子、女儿就在黄泉底下相聚吧。” 桑卓挥刀,正欲便许永脖子上刺去,看到这一切的苏九,便忙从门口跑了进来。 “住手!!!”她大喊一声,愤怒又不满道。 “桑卓公主,你不是想见我吗?我来了,你放了他们……” 第177章 苏九,是真的爱惨了他! 墨方,快把大夫叫来!!” 几乎苏九话音刚落,顾砚书便屈膝,一把将苏九抱了起来,急急忙忙朝书房的方向跑去。 男人担忧到了极致。 心莲:“??” 她捧着被烫得红肿的手,一脸莫名的望着顾砚书将苏九抱走。 碧儿既着急又生气,近乎出于本能地站出来,挡在顾砚书面前。 “世子,你别被这个贱婢骗了啊!她是装的,被鸡汤烫到的人明明是心莲姐姐……啊!!” 顾砚书毫不手软,见碧儿挡在自己面前,他抬起脚,一脚就将她踹了出去。 “滚远点!”男人低吼一声,嗓音带着无限的寒意,令人不禁打颤。 砰的一声!! 碧儿被踹到地上,脸色瞬间就难看到极致,她本来还想哀嚎几声,却在听到顾砚书的这句话后戛然而止。 她颤颤巍巍,连忙将头磕在地上,害怕又恐惧的低声求饶。 “世子,奴婢知道错了!” “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碧儿突然想起来,她与心莲几人都是顾老太太从府外买回来的,规矩并没有学得很透彻。 但即便如此,管家也曾亲自对她们交代过:让她们万万不能惹世子生气。 但她刚刚却像疯了似的,竟然敢走上前阻拦世子? 她是不要命了吗? 碧儿缩在地上,对顾砚书抱着苏九走进书房这件事,不敢再提出半句质疑。 顾砚书也没再理会这件事。 他抱着苏九走进书房,将苏九放在矮塌上后,就立马转身朝水盆的方向走去。 他先用抹布弄湿水,再转身将抹布覆在苏九手上,“还疼吗?” 苏九刻意将鸡汤倒在心莲手上,也是想验证,在男人心里她的地位到底占了多少。 当然,她也没想过,假装自己被鸡汤烫到,然后惹得顾砚书同情……… 但刚刚顾砚书这么问,又那么担心的样子……苏九才顺势而为,说自己被烫到了。 眼下,看到顾砚书急忙为她治疗伤势的样子,苏九心里‘砰砰砰’响个不停。 似乎,顾砚书比她想象中的还舍不得她。 所以…… 苏九垂了垂眼眸,立马想到自己的那个计划。 她抬眸朝男人看去,咬着唇认真又专注的问,“世子很关心奴婢吗??” 这种关心,能与桑卓比吗? 她到底能不能凭借手段,紧紧攥住顾砚书的心,让顾砚书选择帮她而不选择帮桑卓呢?? 对于这件事,苏九心里没底。 但即便如此,她也想试一试。 她想护住许叔一家。 在这个世上,只有他们还关心她、只有他们还把她当亲人。 甚至,即便有人用性命威胁他们,他们也不愿出卖她。 对此,苏九很感动,心里暖暖的。 所以她愿意为了许叔一家,彻底得罪桑卓。 也愿意为了许叔一家,和桑卓争一争顾砚书。 听到苏九的话,顾砚书抬头认真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没被烫伤。”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 苏九也不问,她今天是怎么从豫林园回来的。 顾砚书也不问,苏九不是说了去做早膳,怎么还在厨房里睡着了。 两人都没说话。 但苏九也能看出,顾砚书问她这句话时,眼里没有半分责怪的神色。 她咬了咬唇,宛若豁出去般,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 “世子,奴婢能知道您为什么,要让心莲她们贴身伺候吗?” 在书房伺候,这可是苏九爬上顾砚书的床后,才会有的待遇。 但心莲几人呢? 她们做了什么,能得顾砚书如此看重? 苏九话音刚落,顾砚书就低声回答她的话。 “她们是棋子。” 苏九眨眨眼,还没听懂顾砚书的话,顾砚书便继续解释道。 “有人怀疑我只对你一人是特殊的,他们觉得我的隐疾并未彻底好转。” “所以有这几人在,能打消那些人的怀疑。” 闻言,苏九愣了愣。 “那奴婢呢?” 她伸手,牢牢搭在顾砚书手上,紧张又好奇的问。 “那奴婢也是棋子吗??” 这件事,苏九觉得自己是没必要问的。 毕竟当初,顾砚书就曾亲口对她说过,将她留下来的原因:就是为了打消那些人的怀疑。 只是后来,两人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顾砚书垂了垂眼眸,他正欲开口说‘不是’,苏九就已经低头,将自己的下巴抵到男人手上,眼巴巴的仰头望着他。 “奴婢深爱世子,世子无论怎么做,奴婢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深爱他!?? 顾砚书一下僵住,近乎脱口而出的问,“苏九,你刚刚说什么??” 苏九的下巴仍旧抵在顾砚书手掌上,她仰头,缓缓朝男人看来。 “九儿说,九儿深爱着世子,所以不愿离开世子!所以那天在梦里,才会那么难过,甚至哭得那么伤心。” “世子,奴婢不想离开你。” “而且奴婢虽然爱你,虽然不愿离开你,但是世子做什么决定,奴婢都支持。” “世子若要撵奴婢走,奴婢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奴婢只希望世子开心。” 苏九仰头,眼也不眨地盯着男人,那双漂亮、漆黑的眸子里,全是顾砚书一人的倒影。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苏九说爱他、不愿离开他的这种话。 一时间,顾砚书心里的某处角落,就像被灌入无限的暖流似的,热忱而激动。 顾砚书滚了滚喉咙,已经克制到了极致。 “是吗?”他扯了扯唇,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继续问。 “你不是还说,要两年后离开我吗?” “怎么现在,又不愿……” “奴婢不愿了!!!”顾砚书的话还没说完,苏九就脱口而出,再一次打断他的话。 她急着开口,更是伸手做着起誓状,向顾砚书保证道。 “世子,奴婢没有骗你。奴婢真的不想再离开你了。” “只要你不赶奴婢走,奴婢永远都不会走……” 苏九脸上盛满了认真。 见顾砚书仍旧只盯着她,没有半点反应,她便咬着唇,小心翼翼地问。 “世子,您…是不是不喜欢听奴婢说这种话??” “您是不是讨厌奴婢??” 讨厌苏九?? 怎么可能!! 顾砚书没说话,却在心里否定了苏九的这个问题。 而苏九见他不开口,心里却始终没有底气…… “世子,奴婢说了,奴婢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是不喜欢奴婢说这些话,奴婢以后就不说了。” “奴婢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您别赶奴婢走!” 顾砚书伸手,一把将苏九搂在自己怀里,“我没说要赶你走……” 也没说讨厌你。 更没说,不喜欢听她说这些话。 而且相反,顾砚书是喜欢的。 但顾砚书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苏九就已经仰头,迫不及待地亲了亲顾砚书的喉结。 “世子,你真好。”苏九嗓音轻颤,语气里都是庆幸和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只要顾砚书不赶她走,什么都好说。 而顾砚书却以为……苏九是真的爱惨了他。 第174章 苏九,我是公主,你敢对我做什么? u0018 u000b苏九咬着唇,手里拎着一根木棍,远远站在门口,担忧又愧疚地望向许永几人。 “许叔,霜儿,杨大娘,你们别害怕,我来救你们了。” 苏九话落,桑卓便松手,将手里的小刀丢到地上,看着苏九,满脸嘲讽道。 “呵,苏九,你胆子可真是大啊!我让你明天来,你竟然今天晚上就急不可耐的跑过来了?” “呵呵呵,既然你这么想救他们,那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救?” “你……”苏九抬了抬手,将木棍直指桑桌,不解又震惊的问。 “你不是在信上说,只要我过来,你就将它们放了吗?” “你骗我?” 像是在发抖似的,苏九直指桑卓的棍子,都隐隐有些发颤。 “哈哈哈哈哈……放了他们?怎么可能!苏九,你可真是痴人说梦啊!” “虽说我费心思将他们抓过来,就是为了引你出来,但是他们实在太可恶了。” “他们越护着你,我越憎恶他们。我倒要看看,我将他们的手、脚全都砍下来后,他们还会口口声声说不背叛你,说拿你当亲人吗?” 桑卓脸上都是阴翳和狠辣的表情。 她死死盯着苏九,抬手示意身后的护卫道,“把她们的手脚,全都给我砍下来!!” 她要当着苏九的面…… 让苏九痛不欲生。 ‘砰’的一声,苏九将手里的木棍丢在地上,大喊一声道,“不要!!” 她着急地朝前走去,害怕得声音颤抖道,“桑卓公主,我知道你是因为世子,所以才对我那么厌恶的。” “我可以答应你,永远不再见世子。我可以永远消失在世子面前,如果你还不解气,那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 “我只希望你放了许叔一家。” 苏九言真意切,桑卓却没有半分想悔改的意思,“不可能!” 她死死盯着苏九,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先杀了他们,让你痛苦、难过,最后再让你慢慢死去……” 扑通! 苏九走到桑卓面前,跪在她脚下,仰头近乎绝望的问。 “公主真就那么恨我吗?” “难道,你杀我一个还不够,还要将她们都杀了吗?” “他们与公主无冤无仇,公主又何必要将他们都杀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桑卓仰天嘲笑,脸上都带着憎恶和怨恨的表情。 “对!!杀你一个也不能消除我心里的全部怒火!” 她大吼一声,嘴巴张得老大!! 也就是在这时,苏九站起身,将手里一直捏着的药丸,飞速塞到了桑卓手里。 “唔……”桑卓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苏九。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苏九连忙朝后退去,歪了歪头嚣张又得瑟的开口道。 “那是毒药。”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喉咙发痒,浑身有些冰凉,心里也很害怕和紧张呢?” 苏九说的这些症状,桑卓全都能感受到。 所以,苏九真给她下药了? “你——”桑卓伸手指着书九,脸上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来人呐!!” 她捂紧胸口,想缓解那那颗药朝自己体内流去的速度,扬声道。 “把这个贱婢给我杀了,杀了!!” 砰砰砰! 桑卓话音刚落,如烟便手握绳索,从废旧的屋顶上一跃而下。 她身手极快,仅仅几下的功夫,就将地上那群穿着黑衣的护卫们全部打倒。 不过一会儿功夫,这间废弃的酒庄内,就只剩下桑卓还好好站着。 望着这一幕,桑卓几乎立马想到什么,厉声质问苏九。“原来你还叫了人过来?” 苏九点点头,真诚又诚挚地开口道,“是啊!你只说不让我找世子,又没说不让我找别人。” 苏九此时淡定又坦然,哪像刚刚跪在桑卓面前,那般害怕、卑微又惊恐的样子。 “原来你刚刚都是在演戏!”桑卓咬牙切齿,脸上都是盛怒的表情。 她也会武功,按理说,她早该知道藏在屋顶上的女人才是。 但偏偏,她一看到苏九对自己服软,一看到苏九朝自己下跪,她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 尤其看到苏九拎着棍子瑟瑟发抖的样子时,桑卓便自然而然地以为: 苏九是一个人来的。 她甚至没让人查一查这件事的真实性。 “嗯,你说得都对。”苏九点了点头,脸上都是不在意的表情,像是敷衍桑卓似的,随意开口道。 她抬脚朝许永一家走去,忙将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几人,全部从架子上解救下来。 “苏九,你这个小贱妇!!”看着这一幕,桑卓捂着胸口,还想走上前来阻拦苏九。 见状,如烟侧身挡在桑卓面前,“公主不要动怒了,这药名为抑香丸,能让人短暂的失去体力,四肢也变得难以控制。” “而你越动怒,越想提起内力将药效化解,这药效流通的速度便会越快。” 此话一出,桑卓瞬间瘫软在地。 她知道,如烟说的都是对的。 但是……抑香丸? 这药分明是大魏明令禁止的禁药。 以前多流通于青楼,和一些见不得台面的黑暗场所中。 桑卓爱性,也没少让人搜罗这种药供她取乐。 如今这药,竟会被用到她身上? 桑卓自嘲地笑了笑,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饶是浑身酥软到极致,她也将脊背挺得直直的。 骄傲、自视尊重。 很快,苏九和如烟一起将许永三人,全部一一送了出去。 眼见苏九送走最后一个人,桑卓还是忍不住放狠话道。 “苏九,我能抓他们一次,就能抓他们第二次。这一次我杀不了他们,下一次我一定会将他们全部杀死。” “到时候,我一定将他们的手脚砍下,亲自送到你手里。” 苏九朝前走去的步伐微微一顿。 她将杨花递到如烟手里,“如烟姐姐,你先扶杨大娘出去。” 如烟垂眉,“好。” 她扶着杨花,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废弃的酒庄,似是一点都不担心,苏九会对桑卓做什么。 “你、你要做什么?!!” 看着苏九朝自己走来,桑卓下意识朝后退去,一脸警惕地盯着她。 苏九歪头笑了笑,“做什么?” “你害了人,难道还想什么后果都不用承担吗?” 闻言,桑卓眯了眯眼睛,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我可是西蔺国最尊贵的二公主,就连大魏皇帝都得让我三分。所以,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婢女,你敢对我做什么吗?” 桑卓不相信。 甚至,她还弯唇大笑起来,刻意挑衅苏九道,“呵呵呵呵!苏九,我告诉你,等我恢复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三人全部抓回来。” “砚能保护你,难道连他们三人也能保护吗?” “到时候,我一定会砍下他们的手脚……啊啊啊你你做什么?” 砰! 苏九将地上的木棍捡起,一下就朝桑卓头上砸去。 这一下太轻了,没将人砸晕。 苏九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我们再来一次。” 砰!! 这一次,桑卓在苏九的棍子下,彻底晕了过去。 桑卓晕过去后,苏九拎着她的脚,将她朝外拖去…… 第178章 为她出气! 他伸手,将苏九轻轻环在自己怀里,一言未发。 但男人举止轻柔到,他怀里的苏九,就好像是什么珍贵瓷器一般,令他无比珍惜。 察觉这一点,苏九心里满是庆幸。 还好,她赌对了。 顾砚书并不讨厌她说的这些话,甚至,男人心里还是欢喜的。 她轻轻靠在顾砚书怀里,嘴角抿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温柔、小意。 苏九刚睡了一天,按理说是不会感到困意的,但窝在顾砚书怀里,她竟没过一会儿就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 夜间,顾砚书将熟睡的苏九,放置矮塌上,并贴心为她盖上薄被后,便准备转身离开。 而此时,书房外面。 心莲等三人全部跪在地上,恭敬又畏惧的低着头,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三人旁边,墨方一身黑衣,单手抱着剑靠在门外的柱子上,如一抹幽魂仿佛不存在般,隐秘到了极致。 但即便如此,心莲几人还是不敢造次,她们只敢在心里诽谤,墨方非要将她们留在这里,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心莲死死咬着唇,低头看着自己被滚烫鸡汤烫红的双手,眼里盛满浓浓的恨意和愤怒。 这个该死的苏九!! 她被世子抱进去后,竟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要不是中途有大夫进去过一次,心莲甚至怀疑,世子和苏九根本就不在里面。 想到这里,心莲忍受着双手火辣辣的疼痛,便觉得十分不甘。 明明她才是被烫伤的那个人,为什么世子却偏偏护着苏九?? 难道,就因为苏九爬上了世子的床,成为了世子的女人吗? 想到苏九刚刚惺惺作态的一幕,心莲心里五味杂陈。 她甚至在心里想,她一定要将苏九刚刚欺骗世子、苏九的手一点事都没有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顾砚书。 ‘吱呀’一声!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打开,顾砚书抬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世子………” 一看到顾砚书出现,心莲便再也无法克制的,跪着便男人的方向爬去。 “奴婢的手好疼啊……” 她将自己的双手,举在顾砚书面前,正准备哭诉,顾砚书却抬眸看了一眼墨方,嫌恶又冷漠道。 “让她闭嘴。” “是。”墨方快步上前。 他仅仅点了心莲身上的一个穴位,心莲便立马僵在原地,不光不能说话,甚至就连动一下都不能动。 她惊恐地眨了眨眼睛,便听到顾砚书冷漠又刻意压低嗓音的话道。 “心莲打碎了本世子最心爱的陶瓷碗,所以自今日起,责令她在清心阁,每日做杂活、累活,任何人都不得帮忙。” 闻言,心莲身子轻颤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顾砚书。 她的手都伤成这样子了,世子竟然还要罚她做脏活累活? 而且,苏九呢? 打碎碗这种事,就算要罚,也该连苏九一块儿罚吧?? 心莲有苦难言,纵使心里再不情愿,有再多话想说,此时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碧儿低头和丹欣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闭嘴,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墨方挥了挥手,快步走到碧儿身边,同样压低声音道。 “将她带下去吧,她身上的穴道,三个时辰后自然就会解了。” 三个时辰? 这么久? 那岂不是就要天亮了吗? 而且,心莲今天晚上就要用这个姿势,待一个晚上了? 碧儿心里有再多疑问,此时也只能点头,忙不迭地开口道。 “是是……” 莫名的,看到顾砚书和墨方都压低声音说话,碧儿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丹欣站起来,帮着碧儿一块儿将心莲带走时,更是同样轻手轻脚,刻意减轻自己的动静。 虽然她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们也能隐约感觉到,心莲被墨方点穴,就是因为她刚刚太吵了。 三人离开后,墨方拱手也要离开,顾砚书却低声叫住他。 “墨方,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此时,顾砚书抬脚朝院子里走去,声音才稍许放大了些。 “你去将……” 听到顾砚书的话,墨方仰头一脸震惊地问,“世子是打算对付桑卓公主了吗?” 顾砚书颔了颔首,墨方便深吸口气,继续问,“可是世子,我哥不是快回来了吗?” “我们为什么不等他回来以后,再慢慢对付桑卓公主呢?到那时,皇上也会站在您这边啊。” 顾砚书顿了顿,并没有立刻回答墨方的话,而是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低语了一句。 “可是,她这次又受了不少委屈……” 他见不得她受委屈。 上一次,桑卓公主命令以翔杀苏九,他杀死以翔也算是为苏九报仇,更是刻意警告桑卓公主。 想让桑卓公主,打消对苏九下手的打算。 谁知桑卓公主不光不思悔改,甚至还变本加厉的,想出了这种用许永一家来威胁苏九的事情。 因此,顾砚书不想再忍了。 他必须为苏九出口恶气。 “什么?”墨方没听清顾砚书刚刚说的是什么,他下意识仰头,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顾砚书低声,继续道。 “就按我说的去办吧。” “是。”墨方拱手领命,正欲转身离开时,顾砚书便又叫住他。 “对了,你明日便送苏九去一趟十里香,保护好她的安危。” 十里香开业这么久,她一定很想知道,十里香现如今的状况。 “是。”墨方很快退了下去。 顾砚书安排好一切,方才转身缓缓朝书房走去。 似是想到什么,男人一边走嘴角一边挂着一抹笑意,如沐春风。 第二天。 苏九一大早便醒了。 她醒来时,顾砚书正好去上早朝,见她出现,墨方阔步朝她走来。 “苏九姑娘,世子说您今日可以出府,还让我陪着您一块儿去。” 听到墨方怎么说,苏九才突然想起那天在豫林园里时,顾砚书就曾说过,可以让她去十里香的话。 但男人当时说的是三天后,怎么今天……顾砚书就同意让她出府了? 也许是因为昨天的事,让顾砚书心情大好,所以,男人今天才会这么大方? 苏九越想越觉得,这件事的可能性很大。 她扬了扬唇,有些迫不及待道,“墨方,那我们走吧。” “好。”想到什么,墨方低头,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苏九跟着墨方出府时,能看到街上的人纷纷交头接耳,似乎在谈论什么大事。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九不解,却还是更关心十里香的生意,注意力也全在许永一家身上。 也不知两天时间过去,他们身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了? “苏九姑娘,我们到了。” 城外,许家。 墨方勒马,扶稳马车后让苏九走了下来。 苏九一下车,就看到如烟正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她似的。 “苏九姑娘。” “嗯。”苏九点点头。 她这次来带了不少药品,她一边拎药品,一边询问如烟。 “如烟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许叔他们的伤,都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第175章 吃屎! 苏九拖着桑卓的脚,一步步走到废弃的酒庄外时,如烟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苏、苏九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苏九拖着桑卓的脚,宛若拖着一头,已经被屠宰过的死猪一般,滑稽极了。 当然,如烟必须忽略掉,桑卓是公主这件事。 她连忙朝苏九走来,仿佛大吃一惊般,继续问着苏九。 “她可是公主啊,苏九姑娘这么对她,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 苏九当然知道。 刚刚她们赶到这家酒庄时,如烟就先来打探情况了。 当得知废弃酒桌里的人,就是桑卓公主时。如烟就曾对苏九说过,她告诉苏九: 一定不能与桑卓正面硬刚,更不能伤害到桑卓。 一来,如烟的武功可能只是与桑卓不相上下,两人若真正对战起来,桑卓又有那些侍卫帮忙,如烟一定会占下风。 二来,桑卓如今势头正盛,别说只是她和苏九了,就是上京一些有权有势的人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桑卓。 苏九自然记得这些事情。 她安慰如烟,“如烟姐姐,你别怕,我已经想到办法怎么对桑卓了。” “而且,如果我不这么做,桑卓还会对许叔一家下手的。” 当然,苏九可以让许叔一家像她一样,主动寻求世子的庇护。 但是他们不能躲一辈子,不能一辈子让世子保护。 所以,苏九必须这么做。 见苏九眼里满是坚定,如烟默了默,“苏九姑娘打算怎么做?” ………… 天明时分。 桑卓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泥坑般,怎么都拔不出来。 “哎呀,这是谁家姑娘啊,怎么掉到这粪坑里去了?” “看着多漂亮的女孩啊,怎么会摔到粪里?” “她周围全是屎,这也太恶心了吧!!” 迷迷糊糊间,桑卓听到许多人的议论声,她堪堪睁开双眼。 什么粪坑? 什么屎? 她蹙着眉头,还想大骂这些人,扰她清梦,然而下一秒,她便发现自己手上的污秽。 是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桑卓大喊大叫,在粪坑里不停地蹦哒起来。 她越蹦哒,那些屎越往她身上沾去,甚至因为她的崩溃,还有不少屎已经落到她嘴边,眼角……… 昏迷前的记忆缓缓映入脑海中。 桑卓咬牙切齿地大骂,“苏九!!!!!” 苏九事先喂给她的药,效果还没有完全消散。 所以此时,即便桑卓想从这里抽身离开,也没有丝毫办法。 “小姑娘,别害怕啊,我们来救你了。” 粪坑上,已经有人支着木棍,想将桑卓给救上来了。 就在这时,苏九拉着年仅12岁的许霜儿,大步跑了过来。 “呀,这不是……”苏九欲言又止,忙从大妈手里将木棍拿了过来。 “我救你上来,你别怕啊。” 苏九支着木棍在救桑卓时,旁边的人也看到了许霜儿。 “呀,这不是霜儿吗?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啊?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许家离此处不远,自然有人认识许霜儿。 闻言,许霜儿摇摇头,按照苏九教的话说道。 “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大妈显然不信,她还想继续问什么,如烟穿着黑衣,拿着佩剑走了出来。 “走走走!!都不要在这里围着了。” 不光如此,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同样穿着黑衣的男子,架势十足。 看到这副架势,周围的百姓们全部一哄而散,但他们眼底纷纷带着猜疑和揣测的神色。 莫非这掉入粪坑的人,是什么尊贵的人物吗? 二三十几个百姓全部散开后,桑卓才松手,没有一直挡着自己的脸。 她仰头死死盯着苏九,脸上都是浓浓的恨意和愤怒。 “苏九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如此对我?” “我堂堂一国公主,你竟然将我丢入粪坑中?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这件事,我一定会上报大魏皇帝……” 苏九支着木棍,慢悠悠地开口道。 “现在只有我们少数人知道公主掉入粪坑一事,但如果公主想将这件事闹得全国皆知,那苏九也没办法。” 此话一出,桑卓立马明白,苏九搞这一出的用意。 “原来你是想以此威胁我?” 桑卓眼里盛满狠意,苏九微微俯身,继续道。 “我只是想与公主井水不犯河水。” “只要公主不再对付许叔一家,今日之事,我必永远深藏于心。谁也不会知道。” 桑卓伸手指着那些离去的百姓,大喊大叫道,“那他们呢??” “他们刚刚不是都知道了吗??” 她落入粪坑一事,要想不被人知道,就必须将刚刚那些人全部杀死。 苏九听出桑卓语气里的杀意,继续道,“那么多百姓,杀是杀不完的。” “况且天子脚下,桑卓公主如此肆意妄为,迟早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 “另外,他们也不知道公主的真实身份。你若杀了他们,反倒自己坏事了。” 听苏九说这么多,桑卓也没有要改变想法的意思,知道苏九说出最后一句话。 “总之,如果公主真杀了这些百姓和许叔一家。我一定会将公主今日吃屎一事,传遍大魏、西蔺…还有周围的所有国家。” 今日吃屎? “我什么时候……”桑卓一开口,便闻到一股浓浓的屎臭味。 在联想到苏九的话,她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桑卓咬牙切齿道,“好!!苏九,我答应你。” 眼下,真正知道她落入粪坑一事,只有苏九、许霜儿和那个会武功的贱婢。 她先将苏九杀了,再将这两人都杀了……… 最后再杀那些,知晓她今日落入粪坑的人,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苏九能看出桑卓眼里的杀意,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拿着手里的木棍,时不时往桑卓手上搭一下。 等她玩够了,这才缓缓将桑卓从粪坑里救出来。 桑卓气到极致,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苏九…… 但苏九身边还有如烟,她压根动不了手。 最后,如烟付了钱,让那些穿着黑衣的男子全部回去后,这才和苏九一起返回豫林园。 天色大亮,苏九饿得饥肠辘辘,搂着如烟的胳膊撒娇道。 “如烟姐姐,大厨房里的早饭可好吃了,我们快走………” 苏九欢快的话音戛然而止,只因就在她的正前方,顾砚书负手站在院子里,似乎等了她很久……… 第179章 小男孩! 如烟走上前,主动伸手帮苏九拿药,跟着苏九朝屋里走去道。 “他们身上的都是些外伤。这两天服了药,又上了些专治外伤的药膏,现在已经好多了。” “嗯。”听到如烟的话,苏九整个人都安心了不少。 她拎着药走进屋子时,许永和杨花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小九啊,你怎么来了?”许永一脸着急,时不时还偏头看向四周,像是在害怕什么一般。 “许叔,我今天没事,正好来看看你们。”苏九将药递过去,又继续道。 “我顺便又买了些药回来,看看你们能用些什么?” “哎呀,小九,我们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哪还需要这么多药啊?”许永一脸心疼,忙看向苏九问。 “这得花不少钱吧?” “小九,你又何必浪费钱呢。” 苏九摇摇头,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浪费钱。 她垂眸,一脸认真地望着许永解释道,“许叔,只要这药对你们身体好,那就不是在浪费。” “我只希望你们快点好转,不再像现在这么病怏怏的。” 听到苏九的话,许永低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我们哪有病怏怏的?” 苏九看到许永脸上的泪水,垂眸几乎就要跪在地上道。 “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许叔、杨大娘还有霜儿,就不会被桑卓公主如此欺负了……” 苏九想跪下认错,许永与杨花却连连上前,将苏九扶了起来,一前一后的开口道。 “小九,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啊?我们身上的伤都是桑卓公主弄的,不是因为你。” “是啊是啊!相处这些日子,我们早就把你当女儿看待了,又怎么能将你交给那桑卓公主呢?” 两人伸手,一左一右的扶着苏九,很快就将半蹲着的苏九拉了起来。 苏九咬唇,愣愣望着许永和杨花,“那……” “我以后能叫你们义父,义母吗?” 许勇和杨花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副松了口气的释然和欣喜道。 “咋不行啊!”杨花率先开口,一脸高兴地拉着苏九的手道。 “小九啊,我与你许叔早就商量着,什么时候认你当女儿的,只是怕你不愿意,看不上我们……” “害!小九现在都同意了,你还说那事儿做什么。” 许永伸手拐了一把杨花,同样眉开眼笑地伸手,搭着苏九的一只胳膊,拎着苏九朝屋里走去道。 “正好今日你大娘做了些吃的……” 苏九扶着杨花与许永,浅笑道,“不是大娘,是义母。” “对对对,是义母。”许永满脸欢喜道。 三人缓缓便屋内走去。 走着走着,苏九才似想起什么般,环视一周后问道,“霜儿呢?” 杨花摆了摆手,脸上都是无所谓的表情,慢悠悠道。 “最近隔壁新搬来了一户人家,那家有位小孩与霜儿一般大,两人玩得挺好的,他每天都要来找霜儿玩,两人现在指不定在哪块田地里斗蛐蛐呢。” 新搬来的小孩? 苏九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三人聊得火热,丝毫没发现,早早就消失不见的如烟。 至于墨方,他则全程都守在门口,戒备森严。 进屋后,苏九吃完杨花准备的糕点和小吃,才满脸好奇地问。 “我今天出府,发现大家好像都在谈论什么事情,上京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许永偏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不对后,才低声对苏九道。 “我听人说,一直在驿馆照顾桑卓公主的婢女,终于耐不住桑卓公主的折磨逃了出去。并且她还大肆宣扬,到处说那桑卓公主在大魏,害死了我们三十二条人命。” “甚至,她还能清楚的说出那些尸体的位置,有人去查,还真发现了尸体。” 许永话落,杨花便皱眉,满脸愤怒的咒骂道,“这西蔺国来的公主实在太过分了,简直视人命如草芥。我听说那些去世的人里,还有很多是外地的,那些人的家属还要来上京讨回公道呢。” “我看,她在上京是待不下去了!” 提到这件事,杨花脸上便满是庆幸的神色,继续道。 “如果可以,我也想为我们家讨回公道呢……” 许永立马偏头朝她看来,“可以啊!霜儿她娘,我支持你!” 苏九也举手,“义母,我也支持你。而且,我也可以跟你一块儿去……” 房间内一片其乐融融。 而此时,距离此处不远的田地里,如烟悄无声息地赶到这里,将身形隐入一棵大树后面,眼也不眨的盯着不远处。 没过一会儿功夫,一个年近中旬的男子走到她身后问。 “你怎么来了?” 如烟急忙转头,恭敬行礼道,“梁先生,属下听说…小主子回来了,所以来看看。” “嗯。”梁岩点点头,望着不远处约莫十一二岁的一男一女,目光幽深道。 “千万不要暴露小主子的身份,他现在很开心,万事都得随着他的心意来。” 如烟低头没有说话。 她蹙了蹙眉,还是忍不住抬头问,“先生的意思是,你们来此居住,不是为了刻意接近许永一家?” “也不是为了想与苏九拉近关系?” “当然不是。”梁岩抬了抬下巴,一字一句道。 “就算再想拉拢顾世子,我们也不会拿小主子的安危冒险。” 得到这个回答,如烟方才拱手,一字一句道,“属下知道了。” 她正欲退去,梁岩便又继续警告地说了句,“以后没什么事,别往小主子身前凑。” 如烟顿了顿,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而另一边,苏九也看到了十里香这几天的营业账本。 许永在一旁为苏九解释。 “新店开业,我们店里的生意还是很好的。就是中秋那天无差别砍杀的事一出,我们店的生意便直线下降……” 苏九看了看账本,果不其然,自从那天过后,原本能做到二十台、三十台客人的生意,最近这几天却连五台都坐不了。 只能勉强维持不赚也不赔的局面。 苏九知道,这也不光是他们一家生意不好,其他店铺也一定不好。 她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能维持生意就好……” 许永却还是有些担心,蹙了蹙眉道,“小九,不如我明天就去店里开业吧。” “义父,你的伤还没好,你别去了,还是我去吧。” 哒哒哒哒哒! “我也去。我和苏九姐姐一起去……” 似是在门外听到苏九的话,许霜儿跑进屋子,着急开口道。 “苏九姐姐,我的伤已经好了,我和你一起去…” 在她身后,一名穿着玄青色昂贵衣袍,腰间配着精美香囊的十二岁男孩,也缓缓走了进来。 “既然霜儿要去,那我也去。” 看到男孩,苏九立马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第176章 世子,奴婢好疼! 男人背对着她,一身墨白色长衫,襟口绣着暗金竹纹,袍角轻扬如云卷云舒,尽显尊重,气质逼人。 一看到顾砚书,苏九脸上的笑意就全部褪去,她下意识松开如烟的手。 “如烟姐姐,你先回去吧。” 做了坏事,苏九心里总是不安的。 她担心顾砚书已经知道,她将桑卓公主丢进粪坑,还以此威胁桑卓公主的事。 并且她还担心,顾砚书会因此责怪她与如烟,给如烟带来麻烦。 听到苏九刻意压低的嗓音,如烟顿了顿,轻声道,“苏九姑娘,不会有事的。” 她能猜出苏九的想法,但她觉得,顾世子绝对不会因此责罚苏九。 即使,苏九今天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苏九摇摇头,还是坚定道,“如烟姐姐,你先走!我明天再来找你。” 她不能连累那如烟。 “好。”见苏九如此执着,如烟拱手缓缓退了下去。 见如烟退下后,苏久才抬脚,一步步朝顾砚书走去。 闻声,顾砚书缓缓转身,上下打量着苏九,低声问。 “去哪里了?” 苏九低头,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色。 所以,顾砚书不知道她今天做的事吗? “没去哪里。” 想到这里,苏九抬头朝顾砚书看去,连忙开口道。 “世子下朝回来了?” “嗯。”男人轻应一声。 闻言,苏九打量着顾砚书,眼里闪过一抹惊异的神色。 顾砚书没有穿着官服,所以他已经回了侯府,又来了这里吗? 男人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苏九心里好奇,也想刻意转移话题,不想让顾砚书深究,她昨晚没在豫林园之事。 毕竟,如烟带着她离开这里时,豫林园的侍卫都没有发现。 她也没想将这件事告诉顾砚书。 苏九一边问,一边抬脚朝男人走去,温柔又小意地继续问。 “那世子过早饭了吗?要不要奴婢去小厨房为你准备一些?” 苏九只想客套一下,并不打算真的为顾砚书下厨,顾砚书却继续轻应一声。 “嗯。” 苏九,“?” “怎么?”见苏九愣住,顾砚书偏头朝她看来,神色晦暗不明地问。 “有什么问题吗?” 苏九忙摆摆手,“没有,没有。” 她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低头道,“那世子,奴婢去小厨房为你准备吧。” 顾砚书还没说什么,苏九就已经转身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顾砚书扯了扯唇,眼里都是无奈和宠溺的笑意。 以前还没发现,她胆子竟然这么大! ………… 苏九昨天熬了一整夜,哪还有什么精力,为顾砚书准备早膳啊? 但她话都说出口了…… 苏九正在小厨房懊悔时,她突然看到,昨天自己吃剩的早膳。 自从她住进豫林园后,豫林园的厨子就换了好几拨。 苏九坚信,顾砚书一定不知道她端过去的,其实并不是自己做的。 苏九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是可以实施的。 但她做早膳总是需要时间的,所以苏九打算用这些时间,来补一次觉。 等她睡醒后,再将已经热好的早膳,端过去就可以了。 “我真是太聪明了!”苏九低声,小巧精致的脸上都是自信的神色。 她在小厨房里找了个角落,很快就躺了下来。 这一觉,苏九直接睡到了下午。 一直到一抹残阳,照在她脸上,她才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糟了!! 苏九被吓到,下意识翻身坐了起来,急急忙忙就要去看,她睡前烧在灶上的锅。 但等她翻身坐起来,她才发现,她所处的位置,哪里是什么小厨房啊? 她此时,正在顾砚书的房间内。 而且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镇远侯府内的清心阁。 顾砚书将她带回来了? 那他发现什么了吗? 苏九一醒,门外的墨方就敲了敲门,恭敬地询问,“苏九姑娘,你醒了吗?”“咳咳!”苏九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 她忙清了清嗓子,回答墨方的话,“我醒了……” “那苏九姑娘稍等,我这就去为你准备吃食。” 很快,墨方离开了。 苏九翻身下床,用屋内的水洗漱完后,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清心阁内,苏九一开门就看到了,书房门口站着的几个婢女。 几个婢女恭敬地低着头,并没有发现她。 而苏九,却一眼就将这几人认出来了。 她们正是心莲、碧儿,丹欣三个婢女。 她们上一次被墨方带到清心阁,但不知什么时候,苏九就没再见到过几人了。 今天还是第一次。 而且,她们竟然还在顾砚书的书房门口伺候? 苏九眼里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见墨方朝自己走来,她低声问。 “墨方,她们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已经走了吗?” 墨方回头,顺着苏九的视线看过去,一字一句道,“她们一直没走啊。” “只是前些日子,世子让她们在清心阁外面的矮屋居住。一直到前两天,世子,才让她们重新出来伺候的。” “苏九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九摇摇头,“没什么。” 今天在豫林园,她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桑卓公主将今天的事告诉顾砚书,让顾砚书为她撑腰呢? 那顾砚书会不会为了桑卓公主,而杀了她??? 不不不…… 顾砚书一定还舍不得她的。 这一点,苏九还是能感受到的! 只是以后呢? 苏九眼里闪过一抹担忧,咬了咬唇,心里很快就生出一个计划。 傍晚,苏九在小厨房忙活一顿后,端着香味四溢的鸡汤,朝书房走去。 “苏九,你不是跑了吗?你还回来做什么?” 苏九刚走到书房门口,心莲便站出来,一脸憎恶地望着她。 中秋那日,震动上京的无差别砍杀,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当然,苏九在这之后就消失的事,也已经传遍了侯府内外。 心莲为此还高兴得不行,希望苏九被那些人砍死! 又或者,她希望苏九被那些贼人抓走,永远都不要出现了。 但是现在,苏九不光没事,还又返回了镇远侯府? 心莲心里十分不甘,同样也十分憋屈! 凭什么这个苏九,每次运气能这么好? 心莲越想越气,她不光如此问,还直接伸手挡在了苏九面前,不想让苏九再进一步。 苏九端着鸡汤,“世子让我熬的鸡汤熬好了,所以我是来送鸡汤的。” 心莲上下瞥了一眼,苏九手里的鸡汤,满脸不耐道,“鸡汤给我就行了……” 她抬脚上前,就要将苏九手里的鸡汤夺过去,苏九原本是可以避开她的。 毕竟这鸡汤,可是她辛苦熬了很长时间的,她自然不愿让心莲白捡了这个便宜。 但她突然想到什么,改变了主意。 “好啊。” 苏九作势将鸡汤,递到心莲手里,心莲满脸得意。 但也是这时,苏九手一滑,整灌滚烫的鸡汤,全部倒在心莲手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 “苏九,你是瞎了吗???” “你烫到我了!!!” 一时间,碧儿和丹欣也朝苏九冲来,一阵低声怒骂。 “就是,你瞎了吗?” “苏九你这个蠢货,你竟然烫伤了莲姐姐,还不跪下向莲姐姐道歉!” 吱呀!!! 此时,书房的门打开,顾砚书从房内大步走了出来,蹙眉问。 “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苏九,他大步朝苏九走去,“你烫伤了??” 男人神色更冷,眼底满是担忧。 “嗯。”苏九见了,连忙点头,捂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眼泪汪汪地开口道。 “世子,奴婢好疼……” “奴婢的手好疼!” 第180章 不是啊,她没推苏九啊! 眼前的小男孩,不光打扮贵不可言,甚至就连周身的气质,都与顾砚书有几分相似。 都是同样的高不可攀,难以接近。 因此一看到他,苏九便立马确定,这一定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孩。 甚至可以说,身份尊贵。 “苏九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饭馆啊?”许霜儿跑到苏九面前,仍旧面露激动地询问。 见苏九一直盯着她身后的男孩看,许霜儿也下意识朝后看去,指着小男孩对苏九介绍道。 “苏九姐姐,他是我最近新交的好朋友。他叫梁钰,就住在我们隔壁的。” 闻言,梁钰微微颔首,同样跟着许霜儿童声童气地唤了声。 “苏九姐姐好。” 男孩嘴上虽然说着问好的话,但他低垂着眉眼,表情不卑不亢,自有一番高贵的气质。 而且,苏九总觉得他有些熟悉。 像是她见过的什么人。 “梁小公子好。”苏九低头,同样唤了一句。 随即,她才偏头看向许霜儿,温声细语道,“霜儿,你还记得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许霜儿当然记得。 而且,想起那个恶毒的女人,许霜儿还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见她这样,苏九才继续道,“所以为了你的安危,你还是好好待在家里。而且苏九姐姐去了饭馆,也没有时间看管你。” “到时候,万一你又被那个坏人掳走怎么办?” 苏九蹲下身子,轻柔的摸了摸许霜儿的秀发,认真解释着。 闻言,许霜儿咬了咬唇,抬头望着苏九,“可是苏九姐姐,我也想帮忙啊。” 苏九抬手指了指,此时正摆在院子里的干蘑菇,浅笑一声道。 “这些干蘑菇,是我们饭馆的特色,别的店都没有的,所以他们非常重要。既然霜儿想帮忙,那就留着家里看管它们吧。” “可千万别让他们被野猫、野狗给叼走了。” 此话一出,霜儿立马激动的跳起来,举手向苏九表示道。 “苏九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管它们的。” 话落,许霜儿提着裙摆,蹦蹦跳跳地就朝晒着干蘑菇的地方走去。 小孩子就是好骗。 看着许霜儿离去的背影,苏九眉梢微扬,眼里闪过几分浅浅的笑意。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梁钰同样抬脚,跟着许霜儿朝前走去时,还低声对苏九说了句。 “野猫、野狗都是食肉动物,它们是不会吃这些干蘑菇的。” 苏九,“………” 梁钰从她身旁走过去后,她伸手拉了拉杨花的手,凑到她耳边问。 “义母,这个梁钰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啊?” 杨花低声对苏九解释道。 “梁钰母亲一直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倒是他父亲,好像是一位教书先生,我从他们门前路过时,还能听见些读书的声音。” 教书先生? “那怎么会住到这里来?” 苏九总觉得有些蹊跷,毕竟许永家附近的房子,都是些普普通通的茅草屋。 而梁钰身上的任意一块布料,都能买十个茅草屋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来住这茅草屋住呢? 听到苏九这句话,杨花蹙了蹙眉,“这倒是难到我了……” 她一脸认真地询问苏九,“小九,你既然对这件事很好奇,那我便抽时间替你打听打听。” 苏九摇了摇头,拒绝道,“义母,我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特别好奇,你不用特地去打听了……” 话是这么说,但苏九走出许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见墨方守在许家门口,苏九一出门便问他,“墨方,你觉得刚刚进去的那个小男孩眼熟吗?” “小男孩?”墨方回头看了一眼梁钰,否认道。 “属下没见过他,也不觉得眼熟。” 听他这么说,苏九便没再继续问下去,她继续朝前走去,便看到站在一旁的如烟。 想到什么,苏九上前问,“如烟姐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如烟低头,“苏九姑娘请说。” “我想拜托你帮我保护许叔一家,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闻言,如烟低垂的眼眸里闪过几丝异样,拱手同意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苏九姑娘放心,我这些时日没事,便就多留意一下许家的动静。” 听到如烟这句话,苏九觉得隐隐不安的心,这才缓缓松懈了些。 她领着墨方回了清心阁。 顾砚书正好下朝回来,苏九便想和他商议,让男人同意,让她暂时经营十里香店铺的事。 来的时候,杨花和许永又给苏九塞了不少好东西,所以苏九只有将这些东西拎回房间后,才有时间去寻顾砚书。 “苏九,你这个贱人!你今天到底去哪里鬼混了?” 听到声音时,苏九眼里还闪过几分茫然的神色,只因她只顾着前往书房,都没发现走廊外的柱子后面,竟还站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正是心莲。 她正拿着一块湿抹布,在费力地擦拭着什么,一看到她,苏九的眼神便缓缓往下移去。 在看到心莲那两只,红肿得宛若猪蹄似的手,苏九眼睛瞪圆了几分。 她捂着唇,面露惊讶道,“呀!!心莲,你的手怎么被烫得这么严重啊?” 苏九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白皙、修长又漂亮的双手伸出来,蹙着眉略带茫然地问。 “怎么同样都是被烫伤了,你的手这么肿,而我的手却一点事都没有呢?” 苏九眼里都是狐疑的神色,像是真的为此感到好奇和茫然一般。 但心莲却知道,苏九这是刻意在嘲讽她。 难道,苏九故意用滚烫汤汁烫的她,会不知道她的手,会被烫得这么严重吗? 而且什么叫她们都被烫到了?? 她当时看得清楚,苏九分明就没被烫伤…… 而她却故意在世子面前演戏,还害得她即便手受伤了,也要干活!! 一想到这件事,心莲就感到一阵抓心捞肺的烦躁,恨不得伸手将苏九活活撕碎。 反观苏九。 她却始终都是那副茫然的神色,看得心莲一肚子火气。 但心莲现在自身难保,她哪还敢对苏九做什么。 她只能咬牙切齿地说着狠话道,“苏九,你等着吧!!我迟早有一天会将昨天的仇报了的。” 苏九还以为,她故意这么嘲讽心莲,心莲会气到和她大打一架呢。 没想到,心莲却只是说了句狠话?? 苏九挑了挑眉,心里对此是真的感到好奇,才凑近心莲问。 “你怎么不打我了?”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刚刚是在嘲讽你吗??” 心莲:“………” 她满脸恨意地瞪着苏九,咬牙切齿得喊了句,“苏九!!!” 苏九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朝后退去,慢悠悠地说了句,“别喊了,我不就在这里吗?” 她嘟了嘟唇,又刻意压低声音说了句,“还是说,你现在除了叫唤,就没别的本事了?” 这句话一出,心莲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苏九,你这个贱人!!”心莲将手里的湿抹布丢下,恨不得立马就朝苏九冲来,想对苏九动手。 但她一冲到苏九面前,理智便逐渐回归了…… 她现在还惹不起苏九。 心莲心生退意,苏九却伸手一把抓住心莲的手,扬声大喊道。 “啊!!!世子,救命啊!!” 苏九话音刚落,她也顺势便后退去,咚的一声倒在身后的地板上。 ‘吱呀’一声!! 很快,书房的门打开,顾砚书蹙眉,大步便两人的方向走来,脸色格外难看。 心莲:“………” 不是啊!!! 她压根就没有推苏九啊! 苏九到底在搞什么鬼? 难道,苏九就是故意想陷害她? 第177章 苏九,是真的爱惨了他! 墨方,快把大夫叫来!!” 几乎苏九话音刚落,顾砚书便屈膝,一把将苏九抱了起来,急急忙忙朝书房的方向跑去。 男人担忧到了极致。 心莲:“??” 她捧着被烫得红肿的手,一脸莫名的望着顾砚书将苏九抱走。 碧儿既着急又生气,近乎出于本能地站出来,挡在顾砚书面前。 “世子,你别被这个贱婢骗了啊!她是装的,被鸡汤烫到的人明明是心莲姐姐……啊!!” 顾砚书毫不手软,见碧儿挡在自己面前,他抬起脚,一脚就将她踹了出去。 “滚远点!”男人低吼一声,嗓音带着无限的寒意,令人不禁打颤。 砰的一声!! 碧儿被踹到地上,脸色瞬间就难看到极致,她本来还想哀嚎几声,却在听到顾砚书的这句话后戛然而止。 她颤颤巍巍,连忙将头磕在地上,害怕又恐惧的低声求饶。 “世子,奴婢知道错了!” “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碧儿突然想起来,她与心莲几人都是顾老太太从府外买回来的,规矩并没有学得很透彻。 但即便如此,管家也曾亲自对她们交代过:让她们万万不能惹世子生气。 但她刚刚却像疯了似的,竟然敢走上前阻拦世子? 她是不要命了吗? 碧儿缩在地上,对顾砚书抱着苏九走进书房这件事,不敢再提出半句质疑。 顾砚书也没再理会这件事。 他抱着苏九走进书房,将苏九放在矮塌上后,就立马转身朝水盆的方向走去。 他先用抹布弄湿水,再转身将抹布覆在苏九手上,“还疼吗?” 苏九刻意将鸡汤倒在心莲手上,也是想验证,在男人心里她的地位到底占了多少。 当然,她也没想过,假装自己被鸡汤烫到,然后惹得顾砚书同情……… 但刚刚顾砚书这么问,又那么担心的样子……苏九才顺势而为,说自己被烫到了。 眼下,看到顾砚书急忙为她治疗伤势的样子,苏九心里‘砰砰砰’响个不停。 似乎,顾砚书比她想象中的还舍不得她。 所以…… 苏九垂了垂眼眸,立马想到自己的那个计划。 她抬眸朝男人看去,咬着唇认真又专注的问,“世子很关心奴婢吗??” 这种关心,能与桑卓比吗? 她到底能不能凭借手段,紧紧攥住顾砚书的心,让顾砚书选择帮她而不选择帮桑卓呢?? 对于这件事,苏九心里没底。 但即便如此,她也想试一试。 她想护住许叔一家。 在这个世上,只有他们还关心她、只有他们还把她当亲人。 甚至,即便有人用性命威胁他们,他们也不愿出卖她。 对此,苏九很感动,心里暖暖的。 所以她愿意为了许叔一家,彻底得罪桑卓。 也愿意为了许叔一家,和桑卓争一争顾砚书。 听到苏九的话,顾砚书抬头认真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没被烫伤。”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 苏九也不问,她今天是怎么从豫林园回来的。 顾砚书也不问,苏九不是说了去做早膳,怎么还在厨房里睡着了。 两人都没说话。 但苏九也能看出,顾砚书问她这句话时,眼里没有半分责怪的神色。 她咬了咬唇,宛若豁出去般,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 “世子,奴婢能知道您为什么,要让心莲她们贴身伺候吗?” 在书房伺候,这可是苏九爬上顾砚书的床后,才会有的待遇。 但心莲几人呢? 她们做了什么,能得顾砚书如此看重?苏九话音刚落,顾砚书就低声回答她的话。 “她们是棋子。” 苏九眨眨眼,还没听懂顾砚书的话,顾砚书便继续解释道。 “有人怀疑我只对你一人是特殊的,他们觉得我的隐疾并未彻底好转。” “所以有这几人在,能打消那些人的怀疑。” 闻言,苏九愣了愣。 “那奴婢呢?” 她伸手,牢牢搭在顾砚书手上,紧张又好奇的问。 “那奴婢也是棋子吗??” 这件事,苏九觉得自己是没必要问的。 毕竟当初,顾砚书就曾亲口对她说过,将她留下来的原因:就是为了打消那些人的怀疑。 只是后来,两人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顾砚书垂了垂眼眸,他正欲开口说‘不是’,苏九就已经低头,将自己的下巴抵到男人手上,眼巴巴的仰头望着他。 “奴婢深爱世子,世子无论怎么做,奴婢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深爱他!?? 顾砚书一下僵住,近乎脱口而出的问,“苏九,你刚刚说什么??” 苏九的下巴仍旧抵在顾砚书手掌上,她仰头,缓缓朝男人看来。 “九儿说,九儿深爱着世子,所以不愿离开世子!所以那天在梦里,才会那么难过,甚至哭得那么伤心。” “世子,奴婢不想离开你。” “而且奴婢虽然爱你,虽然不愿离开你,但是世子做什么决定,奴婢都支持。” “世子若要撵奴婢走,奴婢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奴婢只希望世子开心。” 苏九仰头,眼也不眨地盯着男人,那双漂亮、漆黑的眸子里,全是顾砚书一人的倒影。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苏九说爱他、不愿离开他的这种话。 一时间,顾砚书心里的某处角落,就像被灌入无限的暖流似的,热忱而激动。 顾砚书滚了滚喉咙,已经克制到了极致。 “是吗?”他扯了扯唇,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继续问。 “你不是还说,要两年后离开我吗?” “怎么现在,又不愿……” “奴婢不愿了!!!”顾砚书的话还没说完,苏九就脱口而出,再一次打断他的话。 她急着开口,更是伸手做着起誓状,向顾砚书保证道。 “世子,奴婢没有骗你。奴婢真的不想再离开你了。” “只要你不赶奴婢走,奴婢永远都不会走……” 苏九脸上盛满了认真。 见顾砚书仍旧只盯着她,没有半点反应,她便咬着唇,小心翼翼地问。 “世子,您…是不是不喜欢听奴婢说这种话??” “您是不是讨厌奴婢??” 讨厌苏九?? 怎么可能!! 顾砚书没说话,却在心里否定了苏九的这个问题。 而苏九见他不开口,心里却始终没有底气…… “世子,奴婢说了,奴婢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是不喜欢奴婢说这些话,奴婢以后就不说了。” “奴婢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您别赶奴婢走!” 顾砚书伸手,一把将苏九搂在自己怀里,“我没说要赶你走……” 也没说讨厌你。 更没说,不喜欢听她说这些话。 而且相反,顾砚书是喜欢的。 但顾砚书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苏九就已经仰头,迫不及待地亲了亲顾砚书的喉结。 “世子,你真好。”苏九嗓音轻颤,语气里都是庆幸和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只要顾砚书不赶她走,什么都好说。 而顾砚书却以为……苏九是真的爱惨了他。 第181章 不分黑白地护着她? 心莲心慌不已,几乎顾砚书一走到她面前,她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委屈又无助的求饶。 “世子,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真的没有推苏九,是她刻意在陷害奴婢……” 顾砚书阔步上前,并没有搭理心莲,而是径直走到苏九面前,将苏九扶起来问。 “你怎么样,没事吧?” 顾砚书的手,一搭在苏九身上,苏九便下意识蜷缩着身子,主动往他怀里靠去。 “世子,奴婢的脚好像扭到了……” 苏九咬了咬唇,伸手扶着自己的脚踝,柔弱又惹人怜爱的抬头,定定望着顾砚书。 从她的表情来看,顾砚书没有看出任何痛意和难受的表情……反倒看出了许多,告状的神色。 因此,顾砚书立马明白,苏九这是在演戏,她刚刚摔倒就是故意的。 但即便如此,顾砚书也没有选择拆穿苏九,反而顺着苏九的话问。 “疼得很厉害吗?要不要叫大夫?” 听到这句话,苏九也发现自己暴露了。 因为若是寻常时候,顾砚书不会询问她这一点,而是会直接为她找大夫。 “奴婢就是扭了一下,没必要找大夫。”被顾砚书看穿了,苏九有些心虚。 她说这句话时,连底气都有些不足。 顾砚书却仿佛没看到她的窘迫,继续问她,“能站起来吗?” 顾砚书不是已经看穿她了吗? 为什么还是这么问她? 苏九心里闪过几分异样,却还是抬眸看了看顾砚书,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疼~站不起来~” 话落,顾砚书便伸手搂着苏九的腰,将苏九一把抱了起来。 苏九眼里闪过一抹惊异的神色。 所以,顾砚书没打算拆穿她? 他现在,这么纵容她了吗? 苏九有些怀疑。 她想验证这件事,便下意识拽了拽顾砚书的衣领,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心莲。嘟着唇不满道。 “世子,就是她推的奴婢!奴婢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她………” 闻言。顾砚书立马顿住脚步,偏头便心莲看去。 心莲心慌不已,她死死攥着自己的掌心,强撑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世子,奴婢真的没有推苏九。” 她极力发出和平常一样的声线,免得引来顾砚书的厌恶。 毕竟昨天她也能感受到,顾砚书是因为她大吵大闹,所以才罚她干粗活、干杂活的。 顾砚书没有说话。 苏九也有些紧张地仰头,直直望着头顶的男人。 他在明知她撒谎,明知她故意陷害心莲的情况下,还会像昨天一样护着她吗? 顾砚书会不分黑白地护着她吗? 苏九不确定。 “你既然推了苏九,那便罚你在此跪上三个时辰吧。” 顾砚书收回自己的视线,表情晦暗不明,让人难以揣测。 说完这句话,他继续抱着苏九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苏九心脏扑通、扑通疯狂跳动着,心里满是激动和欣喜的神色。 顾砚书竟然还是选择护着她? 那她这几天想出府,去十里香照顾店铺生意的事,男人应该也会同意吧? 毕竟他现在,那么看重她。 “多谢世子为奴婢做主。” 房间里,苏九勾手轻轻搭上顾砚书的脖子,又刻意压低嗓音轻柔地问。 “世子,您现在忙吗?奴婢有件事想与你商量商量。” 顾砚书立马猜到,苏九刚刚刻意与心莲发生争执、甚至故意摔倒,都是为了得到他的同情和怜悯。 以便达到她的真正目的。 “你说。”顾砚书就这么搂着苏九,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苏九见他没有要将自己放下来的意思,便也在顾砚书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脸认真地开口。 “世子,十里香的生意是你赞助的,如今许叔受伤了,生意暂时做不了。许叔觉得亏,奴婢也觉得亏……” “所以,奴婢想这些天去十里香看看,您觉得可以吗?” “就这?”顾砚书抬眸,直直望着眼前的苏九,薄唇轻启地问。 “你就没有别的事要找我了?” 苏九能隐隐察觉男人的怒火,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她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的接话,“回世子,奴婢……奴婢没有别的事了。” 闻言,顾砚书简直要被苏九气笑了。 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她就将自己摔得那么惨。 顾砚书也不知该说苏九愚蠢,还是该说苏九……竟然不相信他到这个地步。 他抿了抿唇,并没有直接回答苏九的话,反而转移话题问。 “你今天没有摔到哪里?身上也没有什么地方疼?” 苏九茫然又紧张的点点头,“没、没有啊。” 顾砚书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男人是要秋后算账,惩罚她刚刚撒谎,还刻意陷害心莲一事?? 苏九在心里胡思乱想,顾砚书便将唇抿得更直地开口。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吧。” 去? 去哪里? 苏九脑子一时打结,好一会儿才明白顾砚书的意思: 男人这是同意了她刚刚的请求。 “是!”她立马眉开眼笑,从顾砚书身上站下来,脸上都是鲜活和灵动的表情。 “多谢世子肯让奴婢出府经营饭馆,等饭馆生意好了,奴婢一定每年都给世子分钱。” 每年? 苏九站在顾砚书面前,高兴又激动地对着男人行礼。 顾砚书的注意力,却全都在苏九说的这两个字上。 所以,她是真的不打算再离开他了? 她甚至还做好准备,以后年年月月都陪在他身边? 下意识的,顾砚书唇角微扬,冷傲的脸上也溢出丝丝笑意,看得苏九一阵发愣。 男子弯唇浅笑,眼里流光溢彩,像是春风拂过拂面,泛起阵阵涟漪。 苏九呆了呆,下意识发问,“世子,您在笑什么?” 第178章 为她出气! 他伸手,将苏九轻轻环在自己怀里,一言未发。 但男人举止轻柔到,他怀里的苏九,就好像是什么珍贵瓷器一般,令他无比珍惜。 察觉这一点,苏九心里满是庆幸。 还好,她赌对了。 顾砚书并不讨厌她说的这些话,甚至,男人心里还是欢喜的。 她轻轻靠在顾砚书怀里,嘴角抿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温柔、小意。 苏九刚睡了一天,按理说是不会感到困意的,但窝在顾砚书怀里,她竟没过一会儿就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 夜间,顾砚书将熟睡的苏九,放置矮塌上,并贴心为她盖上薄被后,便准备转身离开。 而此时,书房外面。 心莲等三人全部跪在地上,恭敬又畏惧的低着头,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三人旁边,墨方一身黑衣,单手抱着剑靠在门外的柱子上,如一抹幽魂仿佛不存在般,隐秘到了极致。 但即便如此,心莲几人还是不敢造次,她们只敢在心里诽谤,墨方非要将她们留在这里,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心莲死死咬着唇,低头看着自己被滚烫鸡汤烫红的双手,眼里盛满浓浓的恨意和愤怒。 这个该死的苏九!! 她被世子抱进去后,竟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要不是中途有大夫进去过一次,心莲甚至怀疑,世子和苏九根本就不在里面。 想到这里,心莲忍受着双手火辣辣的疼痛,便觉得十分不甘。 明明她才是被烫伤的那个人,为什么世子却偏偏护着苏九?? 难道,就因为苏九爬上了世子的床,成为了世子的女人吗? 想到苏九刚刚惺惺作态的一幕,心莲心里五味杂陈。 她甚至在心里想,她一定要将苏九刚刚欺骗世子、苏九的手一点事都没有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顾砚书。 ‘吱呀’一声!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打开,顾砚书抬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世子………” 一看到顾砚书出现,心莲便再也无法克制的,跪着便男人的方向爬去。 “奴婢的手好疼啊……” 她将自己的双手,举在顾砚书面前,正准备哭诉,顾砚书却抬眸看了一眼墨方,嫌恶又冷漠道。 “让她闭嘴。” “是。”墨方快步上前。 他仅仅点了心莲身上的一个穴位,心莲便立马僵在原地,不光不能说话,甚至就连动一下都不能动。 她惊恐地眨了眨眼睛,便听到顾砚书冷漠又刻意压低嗓音的话道。 “心莲打碎了本世子最心爱的陶瓷碗,所以自今日起,责令她在清心阁,每日做杂活、累活,任何人都不得帮忙。” 闻言,心莲身子轻颤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顾砚书。 她的手都伤成这样子了,世子竟然还要罚她做脏活累活? 而且,苏九呢? 打碎碗这种事,就算要罚,也该连苏九一块儿罚吧?? 心莲有苦难言,纵使心里再不情愿,有再多话想说,此时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碧儿低头和丹欣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闭嘴,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墨方挥了挥手,快步走到碧儿身边,同样压低声音道。 “将她带下去吧,她身上的穴道,三个时辰后自然就会解了。” 三个时辰? 这么久? 那岂不是就要天亮了吗? 而且,心莲今天晚上就要用这个姿势,待一个晚上了? 碧儿心里有再多疑问,此时也只能点头,忙不迭地开口道。 “是是……” 莫名的,看到顾砚书和墨方都压低声音说话,碧儿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丹欣站起来,帮着碧儿一块儿将心莲带走时,更是同样轻手轻脚,刻意减轻自己的动静。虽然她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们也能隐约感觉到,心莲被墨方点穴,就是因为她刚刚太吵了。 三人离开后,墨方拱手也要离开,顾砚书却低声叫住他。 “墨方,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此时,顾砚书抬脚朝院子里走去,声音才稍许放大了些。 “你去将……” 听到顾砚书的话,墨方仰头一脸震惊地问,“世子是打算对付桑卓公主了吗?” 顾砚书颔了颔首,墨方便深吸口气,继续问,“可是世子,我哥不是快回来了吗?” “我们为什么不等他回来以后,再慢慢对付桑卓公主呢?到那时,皇上也会站在您这边啊。” 顾砚书顿了顿,并没有立刻回答墨方的话,而是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低语了一句。 “可是,她这次又受了不少委屈……” 他见不得她受委屈。 上一次,桑卓公主命令以翔杀苏九,他杀死以翔也算是为苏九报仇,更是刻意警告桑卓公主。 想让桑卓公主,打消对苏九下手的打算。 谁知桑卓公主不光不思悔改,甚至还变本加厉的,想出了这种用许永一家来威胁苏九的事情。 因此,顾砚书不想再忍了。 他必须为苏九出口恶气。 “什么?”墨方没听清顾砚书刚刚说的是什么,他下意识仰头,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顾砚书低声,继续道。 “就按我说的去办吧。” “是。”墨方拱手领命,正欲转身离开时,顾砚书便又叫住他。 “对了,你明日便送苏九去一趟十里香,保护好她的安危。” 十里香开业这么久,她一定很想知道,十里香现如今的状况。 “是。”墨方很快退了下去。 顾砚书安排好一切,方才转身缓缓朝书房走去。 似是想到什么,男人一边走嘴角一边挂着一抹笑意,如沐春风。 第二天。 苏九一大早便醒了。 她醒来时,顾砚书正好去上早朝,见她出现,墨方阔步朝她走来。 “苏九姑娘,世子说您今日可以出府,还让我陪着您一块儿去。” 听到墨方怎么说,苏九才突然想起那天在豫林园里时,顾砚书就曾说过,可以让她去十里香的话。 但男人当时说的是三天后,怎么今天……顾砚书就同意让她出府了? 也许是因为昨天的事,让顾砚书心情大好,所以,男人今天才会这么大方? 苏九越想越觉得,这件事的可能性很大。 她扬了扬唇,有些迫不及待道,“墨方,那我们走吧。” “好。”想到什么,墨方低头,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苏九跟着墨方出府时,能看到街上的人纷纷交头接耳,似乎在谈论什么大事。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九不解,却还是更关心十里香的生意,注意力也全在许永一家身上。 也不知两天时间过去,他们身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了? “苏九姑娘,我们到了。” 城外,许家。 墨方勒马,扶稳马车后让苏九走了下来。 苏九一下车,就看到如烟正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她似的。 “苏九姑娘。” “嗯。”苏九点点头。 她这次来带了不少药品,她一边拎药品,一边询问如烟。 “如烟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许叔他们的伤,都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第182章 十里香生意火爆!! _她垂眸望向顾砚书,眼里掠过惊艳和欢喜的神色。 甚至连苏九都没有发现,她问这句话时,嘴角也同样抿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顾砚书没回苏九的话,反而召来墨方,命令墨方这些天都跟着苏九,一定要好好保护苏九。 见男人不回答她的话,苏九也没再问第二遍。 接下来的几天,苏九都带着墨方去了十里香,如许永所说,十里香的生意并不好。 甚至可以说,生意格外惨淡。 虽然一些简单的菜,苏九可以做,但一天经营下来,店铺也只能勉强维持不亏损的状况。 一直到第三天,上京突然涌来一批外地人,这些人话里话外,都是要找西蔺国公主讨要公道…… 而此时,待在大魏的西蔺国公主,只有桑卓一人。 所以苏九立马明白,这些人就是被桑卓害死的那些人的家属。 她眼看着,这些人去旁边的几家餐馆,都被撵了出来,便热心肠的招手,让这些人来她的店里用餐。 “诸位若不嫌弃,不如来小店店里吃吧!小店今天剩菜太多了,免费分给大家……” 苏九话还没说完,店里仅有的一两位客人便急忙拉住她的手。 “店家,你不是认真的吧?你竟然真的想让他们来你的饭馆吃饭?” “我是认真的。”苏九话音里笃定。 闻言,问话的人像是被噎住一般,一言未发。 而饭馆里的客人,也似乎都欲言又止,像是在犹豫担心什么一般。 见状,苏九偏头继续问。 “怎么了?难道我不能让他们来我的店里吃饭吗?” 刚刚说话的男人,朝四周望了望后,连忙朝苏九的方向走来,凑近她低声道。 “店家,我看你年轻,你一定不知道,这两天上京发生的大事吧?” 苏九眉头微蹙,说话的男人继续低声,一字一句地解释着。 “这两天,上京出现了许多女尸,而传言这些女尸都是出自桑卓公主之手。所以这些人,就是特地为了向桑卓公主讨回公道来的。” “如今,上京人人都知道皇上偏宠这位公主,所以许多店家都不愿惹事,也不愿与这些人扯上关系,免得得罪了桑卓公主。” 许是真的见苏九年轻,说话的男人将当下的局势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说完这些,他才伸手指着刚刚将那些人撵走的店铺,向苏九介绍道。 “那些店铺都是上京的达官贵人所开,连他们都不敢招惹那桑卓公主,所以店家,我看你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吧。” 男人说这些话的时间,那些已经被撵了好几次的外来人,已经主动走到了十里香门口。 因为除了苏九,压根就没有人肯让他们在店里吃饭、居住。 所以他们此时,已经将希望全部寄托到了苏九身上。 男人见状,更是低声对苏九说了句,“你只是一介女子,无权无势………” “所以,若是你不想惹麻烦,还是尽快将他们赶走吧。” “我不会赶他们走的。”苏九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话落,她更是主动走下台阶,伸手示意已经疲惫不堪、甚至面露绝望的众人,走进自己的小店道。 “小店除了可以吃饭外,还留有几间空房,大家如果不嫌弃,就尽管到我的店里来……” 听到苏九的话,一群穿着粗布、面露憔悴的人们纷纷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都是怀疑和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们没想到在上京,竟然还有人愿意留他们吃饭、住宿,甚至还不要钱?? “大家跟我走吧。” 对此众人是不相信的,但是没过一会儿,苏九便伸手又继续说了句。 众人将信将疑的跟着苏九,走进十里香,直到坐到椅子上,他们才逐渐明白,苏九是真的想帮助他们。 “姑娘啊,你真是好心……” “是啊!!你一定是天上的菩萨下凡,来帮助我们的吧。” “多谢多谢!!!” “多亏了你,我们才有个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 说话的这些人里,许多都已经两鬓花白了,他们向苏九道谢时,那腰背甚至都有些站不直般,像是吃了许多苦。 苏九莫名觉得熟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进屋后,她先吩咐墨方去后厨拿些能吃的吃食过来,随即才将站起来的人,又一一扶回了椅子上。 “我并不是什么菩萨下凡,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也只是想为大家帮亲人讨回公道时,出一些微薄之力罢了………” “毕竟,人生于世间,就是该在遇到不平之事时挺身而出,而不是一直做缩头乌龟的。” 苏九会选择帮助眼前这些人,一则,桑卓公主杀害了三十多条人命,她也想为那些人讨些公道。 二则,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苏九与桑卓的仇早就结下了,能对付桑卓,苏九自然也不会冷眼旁观。 苏九安抚好屋内的二十几人后,便打算去后厨,亲自下手弄些吃的。 “苏店家!!”但她刚转身,刚刚劝阻苏九,想让苏九将这些人撵出去的那名男子,便主动走了过来。 他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递到了苏九面前。 见状,苏九眼里闪过一抹茫然的神色。 “这位公子,你的饭钱刚刚已经付过了。” 穿着青衫、不过三十来岁的男子摇摇头,仿佛羞愧般,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这不是饭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上京的所有店铺,甚至还有一些百姓们,都对前来上京想要讨回公道的受害者们避之不及。 唯恐因为他们,而给自己沾染上什么祸事。 黄坤便是其中一个。 他甚至觉得,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同时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并且还想劝阻苏九…… 但是听到苏九刚刚说的话,黄坤便觉得羞愧难当。 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女子,尚且能分辨善恶、明辨是非。 而他呢? 一个教书先生却只懂得自保,冷眼旁观地望着,在上京发生的这桩大惨案……… 想到这些,黄坤便觉得无地自容极了,他恨不得立马就找个地缝,将自己给藏起来。 而见苏九始终不肯接他手里的银子,他便将手里的碎银,硬塞到苏九手里,急急忙忙转身走了。 “欸………” 苏九想叫住对方,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他刚刚不是还不想让她将那些人,接进饭馆吗? 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苏九抬了抬眸,觉得奇怪极了。 而更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从这天开始,十里香的生意便逐渐好转,甚至隐隐可见火爆之势。 苏九加上墨方,两人付出全部的力气,也有些忙不过来………… 第183章 告桑卓公主残害人命! 也正是因为这样,从苏九将那些人接入后院,让他们居住在后院的第十天开始,许永一家便不得不来帮忙了。 “苏九姐姐,这是刚刚那位客人特意留在桌上,让我拿来交给你的。“ 苏九正在招待客人,许霜儿便拿着一个钱袋子,蹦蹦跳跳地朝苏九跑来。 苏九一看到钱袋子,便觉得脑瓜嗡嗡嗡的响,“这一定是那客人,特意多留给我们的钱。“ “特意多留给我们?为什么啊?”许霜儿不明白,跟着一块打杂的梁钰却看得清楚。 苏九还想向许霜儿解释时,梁钰就已经伸手,指着后院的一大群人说道。 “霜儿妹妹,你看那里。” 许霜儿顺着梁钰手指的方向看去,梁钰朝继续道。 “因为十里香收留了那些人,还供那些人吃住,所以刚刚那名男子才会将这袋银子留下来。“ “那男子同样也是想,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 许霜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就是说,这袋银子不是给我们的,而是给后院那些人用的?“ “嗯。”梁钰轻应一声,许霜儿便好奇地继续问,“可是那些人就在后院,刚刚那名男子,为什么不直接将银子递给他们呢?” “因为他们害怕……” 梁钰有问必答。 许霜儿无论问什么问题,梁钰都能将答案说出来。 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问答声,苏九将钱袋子打开,认真的将袋子里的银钱数量,都记在了本子上。 苏九还以为,上京人人都很冷血,人人都只顾着自己,所以对桑卓杀害了,三十多条人命这件事置若罔闻。 但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苏九也发现,上京百姓们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冷血。 正如眼下,不光有人明里暗里的送钱到十里香,希望苏九将这些钱用于那些来上京,为自己去世的亲人讨回公道的人身上,还有许多人,也为这件事四处奔波着。 听墨方说,他每日去皇宫门口接顾砚书时,都能看到许多百姓,在宫门口抗议…… 苏九也曾旁敲侧击的询问顾砚书,民间已经对桑卓公主怨声载道了,难道朝堂上、皇上还是不肯处置桑卓公主吗? 顾砚书只是神色晦暗回了苏九一句,还没到时候。 其余的,苏九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这天,是九月的第一天,消失了许久的墨离出现了。 墨方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一看到墨离便激动地拉着她,大步朝房间里走去,神神秘秘的询问什么。 苏九忙着去十里香,便也没有过多询问。 而这天,朝堂上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御史台六品上等侍御史顾砚书,公然在朝堂上弹劾桑卓公主,说她残害大魏良民三十多条人命,要让大魏皇帝依法裁决这件事。 嘶!!!! 一听到顾砚书的这句话,朝堂内便响起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他们全都偏头,看向穿着官服正站在殿堂中央的顾砚书身上,眼里满是惊诧的神色。 只因关于桑卓公主残害了,三十多名女子性命这件事,民间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而且这件事,大魏皇帝知道,满朝文武百官也知道。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主动提起这件事,也没有一个人将这件事,主动捅到明面上来。 即使皇宫门前,每天都有百姓们在此聚集,想为那三十多条人命讨回公道,一众官员和大魏皇帝,却也都在刻意忽略这件事。 因为大家都知道,大魏皇帝如今是绝对不会处置那桑卓公主的。 毕竟那桑卓公主手里,还有二十座城池的嫁妆,正欲入到他们大魏来呢。 所以此时,大魏皇帝怎么可能在桑卓还未确定嫁给谁之前,就处置了桑卓呢? “砚书,你刚刚说什么?朕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高台龙椅上,穿着明黄色龙袍的魏武帝眯了眯眼,一双苍老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底下的顾砚书。 现场的气氛凝重而危险。 顾砚书却始终不卑不亢,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他拱手,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又一字一句照搬着,继续说了一遍。 话落,他又继续补充了一句,“如今民间对此怨声载道,百姓们全都希望皇上能严厉处罚,那西蔺国的二公主………“ 听到顾砚书果真是让他处置桑卓公主,魏武帝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但此时,这件事也已被摆到明面上,他也不好再将它强压下去。 而且……… 桑卓杀害三十多条人命这件事,在民间已经闹了快半个月了。 顾砚书前段时间不提,怎么反倒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呢? 魏武帝心里存疑,同时也十分相信顾砚书的处事能力。 他相信自己这位少年天才,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处理方式。 因此,魏武帝收敛了所有怒容,反倒蹙眉一脸担忧地询问顾砚书。 “什么???” “你说那西蔺国二公主,已在我国国土内杀害了三十多条人命??”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怎么朕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砚书,你快将这件事如实报来,朕要好好查查这件事。” 魏武帝的态度已经很清晰了,朝堂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魏武帝这是打算,要处理桑卓公主杀害那三十多条人命的事了。 “回皇上,臣也是上朝时在路边听那些百姓说的,具体情况如何,恐怕还得由开天府向您禀报了。” 具体情况,顾砚书不知道? 那他还告什么状? 魏武帝有些不满,却也只能顺着顾砚书的话,转而询问开天府。 开天府的曾大人连忙站出来,“回皇上,臣今日正要向您禀报这件事。开天府近日来,在上京的多处地方都找出了女尸。” “而这些女尸,全都与桑卓公主有过过节,臣斗胆猜测,这些人都是桑卓公主杀的。” “并且,臣还在好几名女尸身上,发现了桑卓公主身上的轻纱布料………” 魏武帝听得眉头直蹙。 他要的不是桑卓的罪行,而是桑卓如何把那二十座城池,全部入到他们大魏来的办法。 毕竟现在,桑卓还没说要嫁给谁,那二十座城池还是悬着的…… “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跑来一个小太监,恭敬地跪在地上向魏武帝禀报道。 “回皇上,桑卓公主来了,她说想以二十座城池作媒,想求皇上为她赐婚!” 二十座城池??? 魏武帝眼睛都亮了。 他连忙站起来大喊,“快!!快将公主请进来………” 第179章 小男孩! 如烟走上前,主动伸手帮苏九拿药,跟着苏九朝屋里走去道。 “他们身上的都是些外伤。这两天服了药,又上了些专治外伤的药膏,现在已经好多了。” “嗯。”听到如烟的话,苏九整个人都安心了不少。 她拎着药走进屋子时,许永和杨花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小九啊,你怎么来了?”许永一脸着急,时不时还偏头看向四周,像是在害怕什么一般。 “许叔,我今天没事,正好来看看你们。”苏九将药递过去,又继续道。 “我顺便又买了些药回来,看看你们能用些什么?” “哎呀,小九,我们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哪还需要这么多药啊?”许永一脸心疼,忙看向苏九问。 “这得花不少钱吧?” “小九,你又何必浪费钱呢。” 苏九摇摇头,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浪费钱。 她垂眸,一脸认真地望着许永解释道,“许叔,只要这药对你们身体好,那就不是在浪费。” “我只希望你们快点好转,不再像现在这么病怏怏的。” 听到苏九的话,许永低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我们哪有病怏怏的?” 苏九看到许永脸上的泪水,垂眸几乎就要跪在地上道。 “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许叔、杨大娘还有霜儿,就不会被桑卓公主如此欺负了……” 苏九想跪下认错,许永与杨花却连连上前,将苏九扶了起来,一前一后的开口道。 “小九,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啊?我们身上的伤都是桑卓公主弄的,不是因为你。” “是啊是啊!相处这些日子,我们早就把你当女儿看待了,又怎么能将你交给那桑卓公主呢?” 两人伸手,一左一右的扶着苏九,很快就将半蹲着的苏九拉了起来。 苏九咬唇,愣愣望着许永和杨花,“那……” “我以后能叫你们义父,义母吗?” 许勇和杨花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副松了口气的释然和欣喜道。 “咋不行啊!”杨花率先开口,一脸高兴地拉着苏九的手道。 “小九啊,我与你许叔早就商量着,什么时候认你当女儿的,只是怕你不愿意,看不上我们……” “害!小九现在都同意了,你还说那事儿做什么。” 许永伸手拐了一把杨花,同样眉开眼笑地伸手,搭着苏九的一只胳膊,拎着苏九朝屋里走去道。 “正好今日你大娘做了些吃的……” 苏九扶着杨花与许永,浅笑道,“不是大娘,是义母。” “对对对,是义母。”许永满脸欢喜道。 三人缓缓便屋内走去。 走着走着,苏九才似想起什么般,环视一周后问道,“霜儿呢?” 杨花摆了摆手,脸上都是无所谓的表情,慢悠悠道。 “最近隔壁新搬来了一户人家,那家有位小孩与霜儿一般大,两人玩得挺好的,他每天都要来找霜儿玩,两人现在指不定在哪块田地里斗蛐蛐呢。” 新搬来的小孩? 苏九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三人聊得火热,丝毫没发现,早早就消失不见的如烟。 至于墨方,他则全程都守在门口,戒备森严。 进屋后,苏九吃完杨花准备的糕点和小吃,才满脸好奇地问。 “我今天出府,发现大家好像都在谈论什么事情,上京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许永偏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不对后,才低声对苏九道。 “我听人说,一直在驿馆照顾桑卓公主的婢女,终于耐不住桑卓公主的折磨逃了出去。并且她还大肆宣扬,到处说那桑卓公主在大魏,害死了我们三十二条人命。” “甚至,她还能清楚的说出那些尸体的位置,有人去查,还真发现了尸体。” 许永话落,杨花便皱眉,满脸愤怒的咒骂道,“这西蔺国来的公主实在太过分了,简直视人命如草芥。我听说那些去世的人里,还有很多是外地的,那些人的家属还要来上京讨回公道呢。” “我看,她在上京是待不下去了!” 提到这件事,杨花脸上便满是庆幸的神色,继续道。 “如果可以,我也想为我们家讨回公道呢……” 许永立马偏头朝她看来,“可以啊!霜儿她娘,我支持你!” 苏九也举手,“义母,我也支持你。而且,我也可以跟你一块儿去……” 房间内一片其乐融融。 而此时,距离此处不远的田地里,如烟悄无声息地赶到这里,将身形隐入一棵大树后面,眼也不眨的盯着不远处。 没过一会儿功夫,一个年近中旬的男子走到她身后问。 “你怎么来了?” 如烟急忙转头,恭敬行礼道,“梁先生,属下听说…小主子回来了,所以来看看。” “嗯。”梁岩点点头,望着不远处约莫十一二岁的一男一女,目光幽深道。 “千万不要暴露小主子的身份,他现在很开心,万事都得随着他的心意来。” 如烟低头没有说话。 她蹙了蹙眉,还是忍不住抬头问,“先生的意思是,你们来此居住,不是为了刻意接近许永一家?” “也不是为了想与苏九拉近关系?” “当然不是。”梁岩抬了抬下巴,一字一句道。 “就算再想拉拢顾世子,我们也不会拿小主子的安危冒险。” 得到这个回答,如烟方才拱手,一字一句道,“属下知道了。” 她正欲退去,梁岩便又继续警告地说了句,“以后没什么事,别往小主子身前凑。” 如烟顿了顿,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而另一边,苏九也看到了十里香这几天的营业账本。 许永在一旁为苏九解释。 “新店开业,我们店里的生意还是很好的。就是中秋那天无差别砍杀的事一出,我们店的生意便直线下降……” 苏九看了看账本,果不其然,自从那天过后,原本能做到二十台、三十台客人的生意,最近这几天却连五台都坐不了。 只能勉强维持不赚也不赔的局面。 苏九知道,这也不光是他们一家生意不好,其他店铺也一定不好。 她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能维持生意就好……” 许永却还是有些担心,蹙了蹙眉道,“小九,不如我明天就去店里开业吧。” “义父,你的伤还没好,你别去了,还是我去吧。” 哒哒哒哒哒! “我也去。我和苏九姐姐一起去……” 似是在门外听到苏九的话,许霜儿跑进屋子,着急开口道。 “苏九姐姐,我的伤已经好了,我和你一起去…” 在她身后,一名穿着玄青色昂贵衣袍,腰间配着精美香囊的十二岁男孩,也缓缓走了进来。 “既然霜儿要去,那我也去。” 看到男孩,苏九立马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第184章 特地沐浴了等我? 西蔺国二公主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吆喝,桑卓公主穿着大魏服饰,不再如从前那般穿着露肚脐、露双腿的西蔺国服饰。 她端着一个盒子,阔步走来,眉眼间的锋利和锐气,也似乎消减了许多。 “桑卓见过大魏皇帝。”桑卓单膝下跪,将手里的盒子高高举过头顶,继续道。 “这是三个月前,父王让我从西蔺带回来的二十座城池布防图,让我充作嫁来大魏的嫁妆。” 高台上,魏武帝一双眼睛早就死死盯在那木盒上了,但他还是蹙眉,故作不解地询问桑卓。 “那桑卓公主此时将它带过来,是为何意?” 刚刚小太监也禀报过,桑卓愿以二十座城池作媒,希望求得魏武帝的赐婚。 但魏武帝何许人也? 他怎么会主动询问桑卓这件事呢? 他就是要等桑卓主动开口, 桑卓垂眸,将手里的盒子往前递了递,如魏武帝的意一字一句道。 “回皇上,桑卓带这布防图来此,是想求皇上赐婚的。” “皇上可先过目,再决定要不要同意我的请求。” 魏武帝早就按耐不住了。 他使了个眼神,旁边的小太监便主动朝下走去,将桑卓公主手里的木盒接了过来。 “皇上!”小太监将木盒打开,将里面的布防图,拿到了魏武帝面前。 魏武帝低头看去,年底都是雀跃和欢喜的神色。 但他仅看一眼便收回目光,故作矜持地询问底下的桑卓。 “前些日子,朕还问你看中了谁,那时你说你暂时没有相中的人选,怎么今天却这么着急过来了?” 魏武帝含笑的嗓音里,都是打趣的意味,他走下龙椅,亲手将桑卓公主扶了起来。 桑卓公主顺势站起来,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顾砚书的方向。 “回皇上,桑卓也是前两天才明白自己心意的。” 看到她偷偷瞥向顾砚书的目光,魏武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直接询问桑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看中的人是谁?你想让朕为你和谁赐婚?” 这段时间,桑卓公主一直和顾砚书待在一块儿,两人相处的时间也是最多的。 因此朝堂上,大部分人也都将目光撇向顾砚书,猜测桑卓公主想嫁的人一定是顾砚书。 果不其然,桑卓听到魏武帝的话,单膝又跪在地上后,便将她想嫁给顾砚书的话,缓缓说了出来。 “桑卓想求皇上赐婚我与顾世子,求皇上成全。” 别说顾砚书,桑卓就是想嫁给某位皇子,魏武帝也是愿意的。 “哈哈哈,果真如此!”魏武帝大笑,俨然一副磕到了的表情,在顾砚书与桑卓之间来回转悠。 他抬脚,缓缓朝龙椅的方向走去,正欲将赐婚顾砚书与桑卓的话说出来,顾砚书便站了出来。 “回皇上,臣以为桑卓公主说得不妥。臣与她是绝不可能有什么婚约的。” 闻言,朝堂之上人人为之一震,而桑卓却低着头,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绝不可能有什么婚约?”魏武帝的脸色冷了冷。 “顾世子可是觉得桑卓公主配不上你?” 魏武帝明显不悦了,朝堂上的人都下意识将头低了低,顾砚书却仍旧如刚刚一般,不卑不亢,不怒不喜。 “皇上误会了。臣不愿与桑卓公主有婚姻,一是因为如今桑卓公主深陷,涉嫌杀害我大魏三十多条人命的漩涡。二是臣身为御史台的人,前脚刚弹劾她,后脚又怎么能与她扯上婚约呢?” 三十多条人命比起二十座城池来说,魏武帝更看重后者。 所以,他的脸色仍旧没有半分好转,反而隐隐有盛怒之势。 “这件事………”魏武帝的目光紧紧落在顾砚书身上,为了那些城池,他甚至想公然袒护桑卓公主。 他甚至想拍板定钉,将桑卓公主残害三十多条人命的事,轻轻带过。 但魏武帝的话还没说完,顾砚书便站出来继续说了句。 “另外,臣不愿与桑卓公主有婚约,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魏武帝眉头直蹙,直直望着顾砚书,“何事?” 顾砚书仰头,一脸认真,“此事臣需单独禀报皇上。” 听到这句话,同样身处朝堂中央的桑卓,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她抱着布防图,来求魏武帝赐婚,便是猜到魏武帝会看在二十座城池的面上,忽略她杀人的事。 并且,赐婚她与顾砚书。 但此时,桑卓心里却没那么有底气了。 ………… 散朝后,魏武帝的书房,勤政院。 “你有何事要单独禀报朕?” 魏武帝一袭龙袍,端坐于书桌前,身上自带的上位者气息,铺天盖地地朝顾砚书身上压去。 顾砚书垂眸,恭谨地拱了拱手,“回皇上,臣要说的是西蔺国长公主桑悦公主一事。听说她前些日子已经逃离西蔺,跑来我们大魏了。” “而那桑卓公主行事狠辣,若真让她嫁入我们大魏,那今后惨死在她手上的人会更多,百姓们也会闹得更频繁。” “自古便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若一直纵容桑卓如此,最后定会落得大魏民心失散、百姓暴乱不止的。” 若顾砚书开始没提到桑悦逃来大魏,魏武帝也许还会斥驳顾砚书此时是危言耸听。 但顾砚书提到了桑悦,魏武帝便在沉默了几瞬后,仰头直直盯着顾砚书问。 “你是想让桑悦代替桑卓,来我大魏和亲?” 顾砚书俯身行礼,“皇上所言正是臣心中所想。” 魏武帝从龙椅上站起来,眸色深邃道,“朕听说,西蔺国王更宠爱长公主桑悦。若她真能嫁入大魏,那于大魏与西蔺国而言,都是好事一桩。” 话落,魏武帝也已经走到了顾砚书面前,他顿住脚步,一脸认真地望着顾砚书。 “这件事,便全权交给你去办吧。” “是。”顾砚书俯身行礼,魏武帝便又继续问了句。 “爱卿可知,那桑悦公主此时正在哪里?” 顾砚书低了低头,“据臣的下属来报,此时桑悦公主距离上京不过千里。” 千里? 若行程快一些,一两天时间也能赶到了。 魏武帝脸上闪过几分喜意,他抬手拍了拍顾砚书的肩膀,满脸欣慰。 “桑悦身份比之桑卓更尊贵,更得西蔺国皇帝看重。” “而且她自小养在深宫,必定不如桑卓嗜血,一定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所以,若她真能替换成桑卓,嫁入大魏。砚书啊,朕一定会亲自为你与桑悦赐婚的。” “当然,桑卓在满朝权贵与诸位皇子中,唯独看中了你。那桑悦也一定会看中你………” “届时,你可一定不要再推辞了。” ………… “世子,你手上沾上墨汁了!” 清心阁书房。 苏九惊呼一声,将顾砚书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世子从前也不像今天这样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苏九一边问,一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湿巾,在顾砚书沾上墨汁的衣袍,轻轻擦拭着。 顾砚书一低头,看到的便是苏九如此乖巧又怜人的一幕。 而且此时,苏九穿得………比以往更鲜艳、妩媚。 女子从不装扮的脸上,此时化起了淡浓适宜的妆,深深烙印在顾砚书眼底。 顾砚书滚了滚喉咙,将苏九一把拉到自己怀里,俯身在她耳边问。 “今日特地妆扮过?” 顾砚书从后搂着苏九的腰,低头在她脖间轻轻嗅了嗅,在闻到一股撩人的清香后,便又问了句。 “小九儿身上也很香,是特地沐浴了等我回来?” “为什么?” “难道,小九儿是想勾引我?” 第185章 怕苏九受委屈! 顾砚书欺身,整个身子都朝苏九身上压去。 他贴近苏九耳朵说话时,炙热的薄唇,更是有意无意地擦过苏九耳垂,带来一阵瘙痒。 苏九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 她窝在顾砚书怀里,紧张得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世、世子,奴婢没有要勾引你……只是天气炎热,奴婢又正好从十里香忙完回来,觉得自己一身汗,所以才特地洗了个澡………” “是吗?”顾砚书闭眼,几乎要将自己的头,全部埋在苏九脖间般,享受又沉迷地轻轻嗅着。 苏九只觉得被男人嗅过的地方,泛起一阵酥麻和暖意,令她浮想联翩。 而在这时,顾砚书的话也继续漫不经心地想了起来。 “如果不是勾引,那你刚刚蹲在我面前,为什么还刻意拉了拉衣领?” “为什么会想让我看得更多?” “嗯?小九儿……说话。” 顾砚书从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像是低声呢喃着什么一般,慵懒、随性。 但他的话,却令苏九的脸越来越红,也令苏九越来越无地自容。 她以为…… 顾砚书刚刚是没看到,她拉衣领的动作的。 苏九顿住,顾砚书便从喉间泄出的一声轻笑,薄唇轻轻抵上苏九的脖子。 “真是嘴硬!” “小九儿一定要我将证据,全部摆在面前,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坏事吗?” 男人一边吻,一边低声说着。 苏九甚至觉得,顾砚书说的那些话,就想从她身体里发出来一般,滚烫、炙热。 被男人拆穿了,她僵直着身子,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 好一会儿,直到顾砚书的手在她身上作乱,苏九觉得差不多了以后,才转身搂住身后的男人。 她咬着唇,委屈又可怜巴巴地望着顾砚书。 “世子,奴婢也是见你心情不好,所以才想哄你开心的………” 她承认了,她确实是在勾引顾砚书。 苏九说的这句话,顾砚书很受用。 受用到他丝毫没发现,苏九说的这句话,完全就是假的。 毕竟他还没回来,苏九就已经沐浴完毕、妆扮好在书房等他了。 所以,她都还没见过顾砚书,又怎么会知道,顾砚书今天心情不好呢? 但在情意与欲念的双重加持下,顾砚书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乖九儿~”顾砚书沙哑着声音,将苏九一把抱到面前的书桌上,狠狠朝她唇上袭去。 ………… 书房外的院子里。 墨离一直等在这里,等着顾砚书召唤后,他好向顾砚书回禀更多,他此去西蔺国的经历。 但,他从白日一直等到日落黄昏,顾砚书都没有召他。 “心莲姐姐,你看,现在世子身边有了苏九,甚至就连墨侍卫都受到了冷落。” “苏九可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我们都是被她害的,不然现在我们还在书房外伺候呢。” 丹欣与碧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眼里都是憎恶和怨恨的表情。 心莲死死咬着唇,看着自己结疤的双手,同样憎恶、怨恨又愤怒地开口道。 “我与苏九这个贱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双手都留了疤,以后还怎么成为世子的女人啊?? 苏九这个贱人,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你们过来,我们想个办法,一定要将苏九这个贱人给赶出侯府………” 心莲拉着两人,神神秘秘地朝角落里走去。 ‘吱呀’一声。 苏九双腿有些发抖,打开书房的门后,她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缓了缓,才继续朝院子里走去。 “墨大哥,世子让您进去,应该是要问你这次去西蔺国的事。” 去西蔺国的事??? 苏九怎么会知道,他去西蔺国了? 明明今天早上,苏九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墨离心里一惊,却还是拱手,恭敬又友好的说了句。 “多谢苏九姑娘提醒,我现在就进去找世子。” 墨离走后,苏九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肢,眼里都是好奇和揣测的意味。 也不知道,顾砚书派墨离去西蔺国做什么?? 刚刚在书房里的几个时辰,苏九已经从顾砚书口里,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其中便有,男人今日拒绝赐婚的理由。 当然也有,桑卓公主带着布防图想求皇上赐婚,最后被顾砚书拒绝的事。 只是后者,是墨方告诉苏九的。 今日下朝后,墨方去宫门外等顾砚书,却迟迟没有看到顾砚书的身影。 他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今天桑卓公主抱着布防图去找魏武帝,希望魏武帝赐婚她与顾砚书。 只是后来被顾砚书拒绝了。 而那时,他正单独面见皇上,想与皇上说些什么。 墨方等了很久,直到口渴了才跑回十里香喝口水……… 也正是这个间隙,苏九从墨方口里得知了这件事。 她也想知道,顾砚书找魏武帝私下都说了些什么,顾砚书到底会不会娶桑卓…… 所以,她今天才会那么卖力。 只是可惜,她使尽浑身解数,也只套出了顾砚书拒绝魏武帝的原因。 至于别的,顾砚书就算憋到爆炸,也不肯对苏九吐露一句。 书房。 顾砚书心情大好地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的苏九,眼底都是轻柔和宠溺的神色。 “世子。”走进书房,墨离拱手行礼。 顾砚书转身询问他,“桑悦公主如今被你安置在哪里?” “回世子,桑悦公主此时正在城外不远的一处寺庙,可要属下派人将她接进京来?” 墨离询问的话音刚落,顾砚书便摆手拒绝道,“不必!” “暂时就将她安置在那里。” “你和张量一起过去,日夜看护,别让她出任何事情。” 墨离还以为只要将桑悦带进京,他的使命便完成了。 得知现在还要保护桑悦,墨离蹙眉担忧地问。 “世子,可是计划出了什么差错?” 让桑悦代替桑卓嫁入大魏这件事,墨离也是清楚的。 如今桑悦既然来了,那为什么还要等呢? 顾砚书抿了抿唇,并没有直接回答墨离的话,而是转而询问道。 “那桑悦公主为人如何?可有什么心上人?” 墨方虽然不解顾砚书为什么要这么问,却还是在认真思考后回了句。 “回世子,那桑悦公主虽然有些骄纵,任性妄为,但她比起桑卓来却好了数十倍不止。” “桑悦公主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般,没有任何心机和什么恶毒的心思。至于心上人……” 墨离顿了顿,继续道。 “属下猜测,她应当是没有。” “毕竟一路上,她除了吃喝玩乐外,便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嗯。”顾砚书轻应一声。 “和暗卫在西蔺国查到的一样……” 顾砚书将今日魏武帝的话,全部告诉墨离,墨离脸上都是浓浓的喜意。 “若能娶桑悦公主当世子妃,那世子在朝堂上,定能日行千里………” 顾砚书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意。 男人侧眸,幽深的目光落至窗外,定定望着那抹桃红色的倩影,低声说了句。 “可是我担心,苏九会受委屈。” 闻言,墨离一下僵住,这才突然想起苏九的存在来。 他怎么觉得,他离开侯府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世子与苏九的感情…… 就已经如胶似漆了? 墨离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 这确实是个两难的处境。 “既然不能娶,那就让别人娶吧。” 没过一会儿,顾砚书便收回视线,偏头询问墨离。 “依你与桑悦公主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经历来看。你觉得,她可会喜欢武将?” “又或者,什么人会入她的眼?” 第186章 世子,苏九是我的未婚妻! 喜欢武将? 墨离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拱手回。 “这位桑悦公主一直被养在深宫,似乎格外厌恶那些文绉绉的官员。此次西蔺皇帝有意传位给她一事,似乎也给她带来了不少困扰……甚至只是跟夫子学礼仪而已,那桑悦公主都气得想逃跑。” “也正是因为这样,属下才能用世子给的办法,将她骗出深宫,一路引到这上京来。” 两个月前,顾砚书让墨离前往西蔺国,再让西蔺国的暗卫与他配合着,将贪玩厌学的桑悦骗来大魏。 当时,顾砚书说的办法便是以各种稀奇的玩意和事迹,吸引桑悦公主的注意力。 “嗯。”顾砚书轻应一声。 通过暗卫的回禀,他对这位桑悦公主的性格有一定了解。 眼下,见他刚刚说的办法有效,顾砚书便继续说了句。 “趁着天色尚明,我们这就去震远军驻扎的地方看看。” ……… “顾世子,没想到您竟然会来我这混乱不堪的军营,真是有失远迎啊!” 城外,震远军军营。 顾砚书领着墨离刚出站在这里,陆拔雄便带着下属,满脸笑意的从主帐篷走了出来。 “陆统帅,您过于客气了。” “我只是恰好路过,便想着进来给震远军们送些好酒好菜。” 顾砚书微微俯身,那张一向冷傲得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此时竟带着几分敬意。 墨离知道,顾砚书是在向这位驻守边关数年,又收复大魏失地的陆统帅表达敬意。 因此,他的态度也更加恭谨道,“来人呐!!” 他大喊了一声,很快,便有数十人端着好酒好菜走进军营。 这些人手里端着酒或菜,全部站成一排向陆拔雄行礼。 一看到酒,陆拔雄眼睛都亮了。 但他深知吃人嘴软,拿人手软的事,因此他没作任何反应的偏了偏头,一本正经的说了句。 “顾世子,军营规矩森严,一向是禁酒的……” 陆拔雄推辞的话还没说完,顾砚书便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低声说了句。 “我此次来,只为看一眼简石、简将军。” 虽说如今陆拔雄统领三军,但在陆拔雄看来,最重要的一支军队,仍旧是他的震远军。 而且,因为震远军远道而来,陆拔雄多年征战在外,最后却占了三军统帅的名头,所以…… 陆拔雄没少关注震远军的动向,唯恐旁人对震远军下手。 但是简石,他不避着镇远侯府和顾砚书,竟然还和顾砚书身边的贴身婢女扯上了关系?! 如今朝堂局势波诡云谲,顾砚书与镇远侯府的存在,极有可能会影响以后太子之争的胜败。 当然,他们震远军的存在也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这样,陆拔雄才几次三番的交代,让震远军们不要和顾砚书、镇远侯府扯上关系。 以免让人误以为他们结盟,从而集中力量,全力对付他们震远军与镇远侯府。 但显然,简石压根就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所以这些日子,陆拔雄一直将简石关在军营内,不让他离开军营半步。 以免他给震远军带来麻烦。 眼下,得知顾砚书是来看简石的,陆拔雄的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了一圈,问。 “顾世子来此,真的只是为了看一眼简石?不做别的?” 顾砚书垂眸,“陆统帅放心,我不会对简石做什么的。” 顾砚书很直接,一来就将自己的用意说了出来,打消陆拔雄更深沉的怀疑。 陆拔雄盯着顾砚书看了一眼,最后抬手拍了拍顾砚书的两只胳膊,激动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大笑着,一边对顾砚书说着这句话,一边垂眉暗搓搓的,打量着对面那些人手里提着的酒。 离得那么远,他也闻到了酒香味。 顾砚书带来的酒,一定是好酒吧? 顾砚书将陆拔雄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却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的眼神,低声吩咐墨离。 “既然陆将军说军营戒酒,那这酒你就交给陆将军,让陆将军今后作为奖励,赐给军营里的其他将士们吧。” 墨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是,世子!属下会将酒单独分出来,再将这些菜,挨个分给军营们的将士们。” 等他们走了,这酒到底是喝了还是放起来了,都与他们没关系了。 陆拔雄扬了扬眉梢,心里的喜意都快从他胸腔里蹦出来了。 他也同样学着顾砚书,吩咐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将军。 “大锤,你领顾世子去后院看简石去。” 蒋大锤拱手低头道,“是。” 他走至顾砚书身旁,伸手示意,“顾世子,你跟我走吧。” 男人低垂着眼眸,眼里藏着几分薄怒和憋屈的神色。 顾砚书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跟着他就朝前走去。 刷!刷!刷! 两人刚走到后院的一处小屋,就听见箭矢射出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地响了起来。 顾砚书顿在原地,而蒋大锤朝前走了好久后,才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也立马明白什么,在门外扬声喊了句。 “简石,有人来看你了!” 嗦嗦嗦! 这一次,是铁链晃动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后,蒋大锤低着头,将房门打开了。 而门一打开,顾砚书便看到身上绑着铁链,正拿着箭矢对准他的高大男子。 “简石……你、你这是做什么?” 一看到这个场景,蒋大锤便颤抖的声音,近乎惊恐的大喊一声。 “你想杀世子,难道你不要命了吗?快将你手里的箭矢给放下来……” 简石沉默,顾砚书也没有任何反应。 蒋大锤却害怕到将自己的身体,全部挡在顾砚书面前,“简石………”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顾砚书便伸手,轻轻拽了一下蒋大锤的衣袖。 “让开。” 男人嗓音低沉,清冷又薄情的嗓音里,没有半分惧色,全是笃定和不容人反驳的强势。 蒋大锤下意识走到一旁。 刷!!! 下一秒,简石手持箭矢对着顾砚书的方向,就射了过来。 “简石!!!!”蒋大锤吓得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他崩溃地大喊一声,便下意识朝顾砚书的方向看去。 蒋大锤还以为,他会看到顾砚书身中长箭后不省人事的一幕。 谁知,简石射出的箭,也只是从顾砚书耳边擦过,连顾砚书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见状,蒋大锤狠狠松了口气。 顾砚书则抬脚,缓缓便简石的方向走来,漫不经心地问。 “你想从这里离开吗?” “我可以帮你!” 简石眼神沉郁,他紧紧盯着顾砚书大喊了一声。 “顾世子,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肯帮我离开这里??” “呵!!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将小九拐走吗??” “不,不叫拐走,而是叫合情合理的带走。毕竟我和苏九曾经是有婚约的,不、不是曾经!!” 想到什么,简石攥紧手里的箭矢,手上青筋直冒,直直迎上顾砚书寒凉的目光,继续大喊一声道。 “我与苏九的婚约,从来没有取消过!!所以顾世子,苏九,她是我的未婚妻!” “我是一定会想办法,将她从你身边带走的………” “你今天来无论想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想法……” 第187章 顾砚书卖的什么关子! 简石还以为,顾砚书会找来这里,就是为了劝说让他放弃苏九。 所以他态度坚决,强硬到和顾砚书说这些话时,就像被激怒的野猫似的,浑身都是警惕和戒备的神色。 闻言,蒋大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直不知道,简石为什么会被陆统帅关到这里来? 他只从简石的反应中猜出,简石会被陆统帅关到这里,都是与镇远侯府的顾世子有关。 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简石一直寻找的苏九,如今正在镇远侯府…… 而且顾世子还不愿意,让苏九跟着简石离开?? 所以,顾世子这是在棒打鸳鸯?? 想到这里,蒋大锤也忍不住站出来,拱手对顾砚书道。 “顾世子,简石所说之事,我可以作证,那苏九确实是他的未婚妻。” “两人早就商议过,等简石一从战场上下来,他们就要成亲的。” “所以,顾世子不如成全了他们,又何必要棒打鸳鸯呢?” 顾砚书全程都表现得格外冷漠,他低垂着眼眸,清冷无情的俊脸上,看不出是怒是喜,是悲是欢……… 但莫名的,蒋大锤总觉得,自己说完刚刚那几句话后,顾砚书身边的气息就低沉沉的,莫名有些瘆人。 “棒打鸳鸯?”顾砚书轻启薄唇,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脸上都挂着几分笑意。 但男人笑不达眼底。 他偏头,冷不丁的望着简石,慢悠悠的说了句。 “苏九如今已经是我的人,她自然不会跟你离开。”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你将要尚西蔺国的公主,成为西蔺国的驸马、朝堂上的新贵……” “我不愿意!”简石大喊一声。 他像是被顾砚书说的‘苏九已是他的人’气到一般,双眸通红的继续喊道。 “顾世子,我说了,我这辈子只愿娶苏九,旁人我都不要!!!” 简石大喊大叫,顾砚书却表现得格外淡漠,他垂眸,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简石,冷声道。 “我来此,并非与你商议,而是为了通知你这件事。” 如果说,顾砚书来之前还在思考,若简石不能成功获得桑悦的欢心,那他是不是应该考虑,重新换一名武将。 可是现在,在听到简石的这些话后,顾砚书便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简石必须娶桑悦公主。 嗦嗦嗦…… 顾砚书话音刚落,简石便被气的脸色爆红,他不甘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想朝顾砚书的方向走来。 “顾世子,你以为你是谁,我说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谁也左右不了我的想法……” 简石愤怒地大喊大叫。 而顾砚书却早在自己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已经转身,朝着他来的地方又走了回去。 蒋大锤呆愣在原地。 顾砚书要让简石尚公主,这可是大好事一桩啊!! 要是尚了公主,那简石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吧? “简石………”顾砚书走后,蒋大锤偏头朝简石看去,还想劝说他这件事,简石便颓然地坐在地上。 “也不知道,小九现在在做什么……” 他找了苏九那么久,他那么期待和苏九见面。 但是此时此刻,简石甚至希望他从来没有找到过苏九。 他希望,苏九是一直在村子里等着他的苏九,而不是已经成为顾砚书女人的苏九。 ……… 十里香的生意越来越好。 每天苏九到饭馆时,饭馆里都坐满了人,而且他们都像认识苏九似的,全都热情又激动的和苏九打招呼。 苏九知道,这是因为她收留了,那些来上京告状的受害者家属们,所以这些人都是在向她表达谢意。 所以这个世上,还是好人更多。 “苏九姑娘,您来了,你要喝些什么?” “有茶和白开水,您可以二选一。” 如烟端着一个盘子,笑意吟吟地朝苏九走来。 苏九没想到,如烟竟然会来十里香帮忙,她惊诧地盯着如烟问。 “如烟姐姐,你来这里帮忙,不会耽误到你的正事吗?” 虽然如烟一直待在豫林园,但苏九知道,如烟是有正事要做的。 只是那个时候,那些人追杀她太紧,她无法逃脱,所以才待在豫林园,以寻求庇护…… 听到苏九的话,如烟捧了捧手里的茶盘,弯唇一字一句地回。 “苏九姑娘说对了,我很快就会有正事做了。所以今天我抽时间来这里,帮帮…许叔他们。” 如烟顿了顿,脸上闪过几分异样。 苏九没看出来。 她拉着如烟的手,小心翼翼地问,“如烟姐姐,你有什么事要做啊?危险吗?” 如烟笑而不语,好一会儿后才拍了拍苏九的手,转而换了个话题低声问。 “再过几天,我会去城外的一座寺庙,听说那里的香火很灵验,苏九姑娘可要我为你求个平安符吗?” 平安符? 苏九挑眉问,“哪个寺庙啊?” “青安寺。” 三天后,夜里。 苏九照常从顾砚书床上下来时,顾砚书一把拉住她。 “你今晚不必再回自己房间了。” “为什么啊?”苏九困得不行,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问。 “世子还没够吗?” “奴婢现在已经很困了,明天还要去十里香呢……” 十里香声音好转后,苏九几乎天明去,天黑尽了才会回镇远侯府。 有时候,顾砚书甚至觉得,苏九比他还忙。 他将困得睁不开眼的苏九,一把带到自己怀里,搂着她低声道。 “十里香的生意,你暂且搁置几天……” 苏九窝在顾砚书怀里,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她,一听到这话就立马睁开眼睛。 “不行!”苏九咬了咬唇,直直望着顾砚书渴求又希翼的,双手合十道。 “世子,奴婢明天还是想去十里香帮忙。” 毕竟,她要是不去十里香帮忙的话,许叔他们一定会忙不过来的。 苏九的担忧,还没有说出来,顾砚书便垂眸抚了抚她耳鬓的碎发。 “你不在的日子,我会找人代替你。” “另外,我此次带你去青安寺,是为了让你看一场戏,你必须去。” 苏九脑子本就有些混沌。 所以此时,顾砚书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她只听到了‘青安寺’三个字。 她强撑着困意,伸手搭在顾砚书手上,认真又担忧地询问了句。 “那如烟明天也会去青安寺吗?” “她去青安寺是不是为了完成世子吩咐的任务?” “她会有危险吗?” 苏九仰头,定定望着顾砚书,眼里掠过几分担忧的神色。 顾砚书本来不想说的。 但此时,看着苏九水汪汪的眸色,像是随时会哭一般,顾砚书莫名心软。 他低眸,轻应一声道。 “嗯!如烟此次去青安寺是为了完成我的任务,而且……她会有危险。” “所以小九儿,你去吗?” “你去的话,她的危险会少许多……” 顾砚书这话,像是他随时都能控制,如烟会遇到危险的程度一般。 苏九在心里吐槽归吐槽,但她还是咬着唇,一脸紧张地望着顾砚书说了句。 “去!!奴婢去!!” 她也想看看,顾砚书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第180章 不是啊,她没推苏九啊! 眼前的小男孩,不光打扮贵不可言,甚至就连周身的气质,都与顾砚书有几分相似。 都是同样的高不可攀,难以接近。 因此一看到他,苏九便立马确定,这一定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孩。 甚至可以说,身份尊贵。 “苏九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饭馆啊?”许霜儿跑到苏九面前,仍旧面露激动地询问。 见苏九一直盯着她身后的男孩看,许霜儿也下意识朝后看去,指着小男孩对苏九介绍道。 “苏九姐姐,他是我最近新交的好朋友。他叫梁钰,就住在我们隔壁的。” 闻言,梁钰微微颔首,同样跟着许霜儿童声童气地唤了声。 “苏九姐姐好。” 男孩嘴上虽然说着问好的话,但他低垂着眉眼,表情不卑不亢,自有一番高贵的气质。 而且,苏九总觉得他有些熟悉。 像是她见过的什么人。 “梁小公子好。”苏九低头,同样唤了一句。 随即,她才偏头看向许霜儿,温声细语道,“霜儿,你还记得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许霜儿当然记得。 而且,想起那个恶毒的女人,许霜儿还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见她这样,苏九才继续道,“所以为了你的安危,你还是好好待在家里。而且苏九姐姐去了饭馆,也没有时间看管你。” “到时候,万一你又被那个坏人掳走怎么办?” 苏九蹲下身子,轻柔的摸了摸许霜儿的秀发,认真解释着。 闻言,许霜儿咬了咬唇,抬头望着苏九,“可是苏九姐姐,我也想帮忙啊。” 苏九抬手指了指,此时正摆在院子里的干蘑菇,浅笑一声道。 “这些干蘑菇,是我们饭馆的特色,别的店都没有的,所以他们非常重要。既然霜儿想帮忙,那就留着家里看管它们吧。” “可千万别让他们被野猫、野狗给叼走了。” 此话一出,霜儿立马激动的跳起来,举手向苏九表示道。 “苏九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管它们的。” 话落,许霜儿提着裙摆,蹦蹦跳跳地就朝晒着干蘑菇的地方走去。 小孩子就是好骗。 看着许霜儿离去的背影,苏九眉梢微扬,眼里闪过几分浅浅的笑意。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梁钰同样抬脚,跟着许霜儿朝前走去时,还低声对苏九说了句。 “野猫、野狗都是食肉动物,它们是不会吃这些干蘑菇的。” 苏九,“………” 梁钰从她身旁走过去后,她伸手拉了拉杨花的手,凑到她耳边问。 “义母,这个梁钰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啊?” 杨花低声对苏九解释道。 “梁钰母亲一直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倒是他父亲,好像是一位教书先生,我从他们门前路过时,还能听见些读书的声音。” 教书先生? “那怎么会住到这里来?” 苏九总觉得有些蹊跷,毕竟许永家附近的房子,都是些普普通通的茅草屋。 而梁钰身上的任意一块布料,都能买十个茅草屋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来住这茅草屋住呢? 听到苏九这句话,杨花蹙了蹙眉,“这倒是难到我了……” 她一脸认真地询问苏九,“小九,你既然对这件事很好奇,那我便抽时间替你打听打听。” 苏九摇了摇头,拒绝道,“义母,我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特别好奇,你不用特地去打听了……” 话是这么说,但苏九走出许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见墨方守在许家门口,苏九一出门便问他,“墨方,你觉得刚刚进去的那个小男孩眼熟吗?” “小男孩?”墨方回头看了一眼梁钰,否认道。 “属下没见过他,也不觉得眼熟。” 听他这么说,苏九便没再继续问下去,她继续朝前走去,便看到站在一旁的如烟。 想到什么,苏九上前问,“如烟姐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如烟低头,“苏九姑娘请说。”“我想拜托你帮我保护许叔一家,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闻言,如烟低垂的眼眸里闪过几丝异样,拱手同意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苏九姑娘放心,我这些时日没事,便就多留意一下许家的动静。” 听到如烟这句话,苏九觉得隐隐不安的心,这才缓缓松懈了些。 她领着墨方回了清心阁。 顾砚书正好下朝回来,苏九便想和他商议,让男人同意,让她暂时经营十里香店铺的事。 来的时候,杨花和许永又给苏九塞了不少好东西,所以苏九只有将这些东西拎回房间后,才有时间去寻顾砚书。 “苏九,你这个贱人!你今天到底去哪里鬼混了?” 听到声音时,苏九眼里还闪过几分茫然的神色,只因她只顾着前往书房,都没发现走廊外的柱子后面,竟还站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正是心莲。 她正拿着一块湿抹布,在费力地擦拭着什么,一看到她,苏九的眼神便缓缓往下移去。 在看到心莲那两只,红肿得宛若猪蹄似的手,苏九眼睛瞪圆了几分。 她捂着唇,面露惊讶道,“呀!!心莲,你的手怎么被烫得这么严重啊?” 苏九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白皙、修长又漂亮的双手伸出来,蹙着眉略带茫然地问。 “怎么同样都是被烫伤了,你的手这么肿,而我的手却一点事都没有呢?” 苏九眼里都是狐疑的神色,像是真的为此感到好奇和茫然一般。 但心莲却知道,苏九这是刻意在嘲讽她。 难道,苏九故意用滚烫汤汁烫的她,会不知道她的手,会被烫得这么严重吗? 而且什么叫她们都被烫到了?? 她当时看得清楚,苏九分明就没被烫伤…… 而她却故意在世子面前演戏,还害得她即便手受伤了,也要干活!! 一想到这件事,心莲就感到一阵抓心捞肺的烦躁,恨不得伸手将苏九活活撕碎。 反观苏九。 她却始终都是那副茫然的神色,看得心莲一肚子火气。 但心莲现在自身难保,她哪还敢对苏九做什么。 她只能咬牙切齿地说着狠话道,“苏九,你等着吧!!我迟早有一天会将昨天的仇报了的。” 苏九还以为,她故意这么嘲讽心莲,心莲会气到和她大打一架呢。 没想到,心莲却只是说了句狠话?? 苏九挑了挑眉,心里对此是真的感到好奇,才凑近心莲问。 “你怎么不打我了?”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刚刚是在嘲讽你吗??” 心莲:“………” 她满脸恨意地瞪着苏九,咬牙切齿得喊了句,“苏九!!!” 苏九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朝后退去,慢悠悠地说了句,“别喊了,我不就在这里吗?” 她嘟了嘟唇,又刻意压低声音说了句,“还是说,你现在除了叫唤,就没别的本事了?” 这句话一出,心莲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苏九,你这个贱人!!”心莲将手里的湿抹布丢下,恨不得立马就朝苏九冲来,想对苏九动手。 但她一冲到苏九面前,理智便逐渐回归了…… 她现在还惹不起苏九。 心莲心生退意,苏九却伸手一把抓住心莲的手,扬声大喊道。 “啊!!!世子,救命啊!!” 苏九话音刚落,她也顺势便后退去,咚的一声倒在身后的地板上。 ‘吱呀’一声!! 很快,书房的门打开,顾砚书蹙眉,大步便两人的方向走来,脸色格外难看。 心莲:“………” 不是啊!!! 她压根就没有推苏九啊! 苏九到底在搞什么鬼? 难道,苏九就是故意想陷害她? 第188章 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城外青安寺。 九月微凉,苏九跟着顾砚书一起下车时,还被一股凉风惊扰到 她下意识抬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很冷?”很快,男人低沉浅薄的嗓音,便缓缓从苏九身后传来。 闻言,苏九转身望去,而她刚转身,一个温暖的披风,便已经落在了她身上。 苏九只觉得浑身一暖。 她回头,望着静静站在自己身后的贵气公子,好奇地问。 “世子,我们来青安寺,为什么不走前门,反而要走后门啊?” 苏九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来的路上,她一直都好奇地掀着车帘朝外望去。 青安寺位于青山顶上,一路上都是拿着香纸的虔诚妇人和老人家。 当然,苏九也看到了上山时,墨方驾着马车拐角,走小路而不选择走大路的场景。 苏九一开始还以为,墨方是想抄近路上山。 但现在,看到他们的马车停在青安寺背后的小院门口,苏九便明白,他们是从后山来的青安寺。 而且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青安寺的后门。 走后门? 这可不是顾砚书一贯的作风。 苏九话音刚落,顾砚书便伸手扶着她的腰,缓缓朝前走去。 “后门清净,所以我们走后门。” 他搂着苏九从后门走了进去,一路爬着楼梯,爬上了苏九觉得最高的一座楼,与山楼。 从与山楼望下去,能将整个青安寺的美景,全部收入眼底。 墨方极有眼力的端来一把太师椅,还在太师椅旁,摆上了矮桌,矮卓上放着糕点和茶水。 顾砚书掀开衣袍,坐在了太师椅上,墨方替男人斟好一杯茶后,便恭敬地退到了顾砚书身后。 苏九同样站在顾砚书身旁,见男人姿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像是在等待什么的样子,她低声问。 “世子,如烟姐姐呢?” 顾砚书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端起手旁的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后才回苏九。 “喏,她不是在那儿嘛!” 顾砚书放下茶杯,随意伸手指着底下的一个角落。 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苏九很快就看到了穿着黑衣、头戴黑色方巾的如烟。 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苏九愣是认了好半天,才勉强认出那人就是如烟。 如烟手里拎着一把剑,小心地警惕着四周的动静,飞快朝前跑去。 苏九看得莫名心惊,下意识问了句。 “世子,您给如烟安排的任务是什么?” 与此同时,底下传来女子的一声嘶吼尖叫,“啊啊啊啊啊!!来人呐,有刺客!” 就在如烟刚刚走进去的屋子,突然冲出来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裙,打扮得灵动又可爱的女子。 她将粉红色的长裙,全部抱成一团,惊慌又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 “来人呐!!快来抓刺客!” “有人要杀本公主!!” “快来护驾啊!!” 公主?? 听到女子的话,苏九眼里闪过一抹震惊的神色。 她连忙朝身后追来的黑衣女子身上看去,确定了那人就是如烟。 所以,顾砚书对如烟下的任务,就是让如烟去刺杀那位公主? 看着底下,如烟好几次都提着剑,朝那女子身上砍去,苏九的心紧紧悬着。 如烟若真杀了对方,那她还能逃得出这个寺庙吗? 苏九偏头,看了看不远处正穿戴着铁甲的侍卫们,自己在心里回答: 很难。 如烟若真杀了那位公主,那最后的结果,就一定是与那公主功归于尽。 “别逃了,乖乖受死吧。” 粉衣女子摔倒在地,如烟提着剑,就要朝她身上砍去。 见状,苏九紧张得呼吸都窒了几秒。 刷——— 就在这时,一只箭羽横空出现,直直射在如烟正欲朝那粉衣女子砍去的剑上。 箭羽力道强大,如烟被这股力道震得朝后退了好几步。 “大胆贼人,竟然敢在寺庙里公然行凶!!!”蒋大锤提着剑,很快就和如烟撕打起来。 而此时,简石也背着箭,手持箭矢飞快朝桑悦公主的方向飞来。 他伸手,牢牢将摔在地上的桑悦公主扶了起来,恭敬地俯身行礼。 “公主,您没事吧?” 和以往不同,今天的简石穿着白袍蓝衣,身姿格外飘逸,甚至就连腰间和头发上都配着同样的玉饰。 只一眼,便令桑悦眼前一亮。 她伸手搭在简石身上,愣愣地站起来,“没事,没事,我没事。” 她接连说了好几句没事,一双眼睛却始终落在简石身上,眼里满是惊艳。 反观简石,他紧紧蹙着眉,脸上都是烦躁和不悦的神色。 “那就好。”他松开桑悦的手朝后退去,抬手用袖口仿若不舒服般地擦了擦自己的脸。 擦完脸后,简石低头一看,他蓝色的袖口上全是脂粉,格外明显。 “呀,怎么会有白色的粉?”桑悦惊呼一声,一脸好奇地朝简石走来。 “公主………”简石朝后退去,还想和桑悦保持距离,就在这时,一个黑漆漆的物体,突然重重地砸在他们面前。 砰!!! 蒋大锤提着剑,满脸气愤地站起来,伸手指着对面的人怒骂。 “擦!!你们以少胜多,不公平。” 如烟身旁,突然窜出十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他们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把锋利至极的长剑。 见状,简石连忙上前,拉着蒋大锤朝后退来,“大锤兄,你先护送公主出去,我殿后。” 简石话刚说完,桑悦便主动跑到两人面前,“我不!我不跟这个浑身脏兮兮的人走。” 她伸手,主动拉上简石的衣袖,“我只跟你走。” 哧!! 与此同时,一把长剑凌空斩来,简石连忙将桑悦往自己身后拉来。 “好!”他咬牙应了声,一回头就看到了蒋大锤哀怨的眼神。 蒋大锤一边提剑与周围人撕打,一边低声吐槽,“也不知统帅命我们两人,来接这公主……为什么还要把你打扮得那么俊朗,而把我打扮得那么丑陋……” 闻言,简石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带着桑悦跑时,脸色格外凝重。 “好看吗??” 高楼上,苏九正看得认真,身旁的男人却突然拽了她一把。 苏九被顾砚书拽到他身上坐着,男人抬手,轻轻抚上苏九的唇瓣,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你是不是也和那公主一样,觉得这时候的简石格外俊朗?” 顾砚书一直很介意简石的存在。 苏九知道,这是男人的通病。 她连忙摇头,“没有啊!” 苏九咬了咬唇,精致貌美的小脸上,瞬间就生出几分委屈和难过的表情。 “世子,您怎么还问奴婢这种话,在奴婢心里,只有您才是最好看的。” “奴婢心里也始终都只有您一个人!” “您这么问,是因为您始终都不相信奴婢说的话吗??” 苏九瘪着嘴,眼眶里水汪汪的,像是随时会哭出来般。 一看到她这副表情,再加上她说的这些话,顾砚书便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糊。 他唇角微扬,将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朝自己怀里压来,傲娇地说了句。 “你清楚就好。” 她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最好。 若不是这样,他会有无数种手段,可以将她心里的男人撵出去……… 第181章 不分黑白地护着她? 心莲心慌不已,几乎顾砚书一走到她面前,她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委屈又无助的求饶。 “世子,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真的没有推苏九,是她刻意在陷害奴婢……” 顾砚书阔步上前,并没有搭理心莲,而是径直走到苏九面前,将苏九扶起来问。 “你怎么样,没事吧?” 顾砚书的手,一搭在苏九身上,苏九便下意识蜷缩着身子,主动往他怀里靠去。 “世子,奴婢的脚好像扭到了……” 苏九咬了咬唇,伸手扶着自己的脚踝,柔弱又惹人怜爱的抬头,定定望着顾砚书。 从她的表情来看,顾砚书没有看出任何痛意和难受的表情……反倒看出了许多,告状的神色。 因此,顾砚书立马明白,苏九这是在演戏,她刚刚摔倒就是故意的。 但即便如此,顾砚书也没有选择拆穿苏九,反而顺着苏九的话问。 “疼得很厉害吗?要不要叫大夫?” 听到这句话,苏九也发现自己暴露了。 因为若是寻常时候,顾砚书不会询问她这一点,而是会直接为她找大夫。 “奴婢就是扭了一下,没必要找大夫。”被顾砚书看穿了,苏九有些心虚。 她说这句话时,连底气都有些不足。 顾砚书却仿佛没看到她的窘迫,继续问她,“能站起来吗?” 顾砚书不是已经看穿她了吗? 为什么还是这么问她? 苏九心里闪过几分异样,却还是抬眸看了看顾砚书,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疼~站不起来~” 话落,顾砚书便伸手搂着苏九的腰,将苏九一把抱了起来。 苏九眼里闪过一抹惊异的神色。 所以,顾砚书没打算拆穿她? 他现在,这么纵容她了吗? 苏九有些怀疑。 她想验证这件事,便下意识拽了拽顾砚书的衣领,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心莲。嘟着唇不满道。 “世子,就是她推的奴婢!奴婢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她………” 闻言。顾砚书立马顿住脚步,偏头便心莲看去。 心莲心慌不已,她死死攥着自己的掌心,强撑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世子,奴婢真的没有推苏九。” 她极力发出和平常一样的声线,免得引来顾砚书的厌恶。 毕竟昨天她也能感受到,顾砚书是因为她大吵大闹,所以才罚她干粗活、干杂活的。 顾砚书没有说话。 苏九也有些紧张地仰头,直直望着头顶的男人。 他在明知她撒谎,明知她故意陷害心莲的情况下,还会像昨天一样护着她吗? 顾砚书会不分黑白地护着她吗? 苏九不确定。 “你既然推了苏九,那便罚你在此跪上三个时辰吧。” 顾砚书收回自己的视线,表情晦暗不明,让人难以揣测。 说完这句话,他继续抱着苏九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苏九心脏扑通、扑通疯狂跳动着,心里满是激动和欣喜的神色。顾砚书竟然还是选择护着她? 那她这几天想出府,去十里香照顾店铺生意的事,男人应该也会同意吧? 毕竟他现在,那么看重她。 “多谢世子为奴婢做主。” 房间里,苏九勾手轻轻搭上顾砚书的脖子,又刻意压低嗓音轻柔地问。 “世子,您现在忙吗?奴婢有件事想与你商量商量。” 顾砚书立马猜到,苏九刚刚刻意与心莲发生争执、甚至故意摔倒,都是为了得到他的同情和怜悯。 以便达到她的真正目的。 “你说。”顾砚书就这么搂着苏九,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苏九见他没有要将自己放下来的意思,便也在顾砚书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脸认真地开口。 “世子,十里香的生意是你赞助的,如今许叔受伤了,生意暂时做不了。许叔觉得亏,奴婢也觉得亏……” “所以,奴婢想这些天去十里香看看,您觉得可以吗?” “就这?”顾砚书抬眸,直直望着眼前的苏九,薄唇轻启地问。 “你就没有别的事要找我了?” 苏九能隐隐察觉男人的怒火,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她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的接话,“回世子,奴婢……奴婢没有别的事了。” 闻言,顾砚书简直要被苏九气笑了。 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她就将自己摔得那么惨。 顾砚书也不知该说苏九愚蠢,还是该说苏九……竟然不相信他到这个地步。 他抿了抿唇,并没有直接回答苏九的话,反而转移话题问。 “你今天没有摔到哪里?身上也没有什么地方疼?” 苏九茫然又紧张的点点头,“没、没有啊。” 顾砚书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男人是要秋后算账,惩罚她刚刚撒谎,还刻意陷害心莲一事?? 苏九在心里胡思乱想,顾砚书便将唇抿得更直地开口。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吧。” 去? 去哪里? 苏九脑子一时打结,好一会儿才明白顾砚书的意思: 男人这是同意了她刚刚的请求。 “是!”她立马眉开眼笑,从顾砚书身上站下来,脸上都是鲜活和灵动的表情。 “多谢世子肯让奴婢出府经营饭馆,等饭馆生意好了,奴婢一定每年都给世子分钱。” 每年? 苏九站在顾砚书面前,高兴又激动地对着男人行礼。 顾砚书的注意力,却全都在苏九说的这两个字上。 所以,她是真的不打算再离开他了? 她甚至还做好准备,以后年年月月都陪在他身边? 下意识的,顾砚书唇角微扬,冷傲的脸上也溢出丝丝笑意,看得苏九一阵发愣。 男子弯唇浅笑,眼里流光溢彩,像是春风拂过拂面,泛起阵阵涟漪。 苏九呆了呆,下意识发问,“世子,您在笑什么?” 第189章 身边有人了! 世子后面出现的那些黑衣男子,都是您的人是吗?” 苏九窝在顾砚书怀里,她看了半天,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因为那些黑衣人,似乎并没有想伤害那位公主。 苏九居高临下,好几次都看到,他们明明有机会可以抓住那位公主,但他们最后都将那位公主放掉了。 而且他们这么多人提着剑,竟然没有一个人,能伤到那公主一分一毫。 反倒是简石,他与那些黑衣人周旋间,身上已经好几个伤口了。 最关键的是,苏九发现那些黑衣人,似乎有意无意地将公主逼到简石面前。 简石一见公主受到危险,便急忙护着那位公主。 这一来二去的,那位公主与简石之间便少不了肢体碰触。 简石是如何感受,苏九不知道。 但那位公主,却全程都高兴得很,似乎觉得格外好玩。 所以,苏九觉得顾砚书吩咐如烟去刺杀那公主的原因,一定是为了眼前这一幕。 顾砚书是想撮合简石和那位公主? 苏九询问顾砚书,顾砚书也没有否认,反而环着苏九的腰,俯身朝苏九逼近,在她耳边问了句。 “依小九儿之见,我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 男人喷出热气,苏九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酥麻,令她无端打了个冷颤。 “奴婢不知道。”她缩着脖颈,不想和顾砚书讨论有关简石的任何话题。 以免不知哪一句,就得罪了顾砚书。 见她刻意逃避,顾砚书伸手,轻轻朝她披风下的腰肢抚去。 “既然心里只有我一个人,那小九儿为什么又对他闭口不谈?” “你在害怕什么?” 苏九,“………” “世子……”她偏头,朝顾砚书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轻颤地回了句。 “您又开始怀疑奴婢了!难道奴婢猜得对,您真的就没有相信过奴婢说的话,您真的不相信奴婢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您为什么总是不相信奴婢?” 苏九咬唇,泪眼汪汪地望着顾砚书。 闻言,顾砚书抚在苏九腰肢上的手,微微一顿。 他没有看苏九的眼神,而是低垂着眼眸,淡淡地说了句。 “好了,看 此时底下,转机来了。 离这里不远的铁甲侍卫们,像是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纷纷朝这边跑来。 蒋大锤一看到几人,便觉得亲切极了,“原来这里还有守卫啊!” 他伸手直指对面,那些将他打得很惨的黑衣人,咬牙切齿地说了句。 “哼!快将这些贼人全部抓起来!” 这些铁甲侍卫将黑衣人们团团围住。 而想到什么,蒋大锤忙又指挥这些铁甲侍卫,着急的说了句。 “对了,简石和公主逃出去时,还有许多黑衣刺客也跟着追了过去,我们快过去救人……” “蒋将军不必担心,我自会带着他们去救人的。” 蒋大锤话还没说完,墨离便从暗处走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墨侍卫?”蒋大锤困惑地蹙了蹙眉,满脸不解的望着墨离,似是在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 墨离抬头看了一眼与山楼,回答蒋大锤的话。 “世子来此礼佛,没想到会遇到刺杀一事,所以他特命属下,来此救蒋将军等人。” 蒋大锤顺着墨离的方向,朝与山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说与山楼很高,但蒋大锤还是一眼就将楼上的苏九与顾砚书认了出来。 顾砚书怀里的女子,怎么那么像许九???? 她是许九吗? 而且,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又怎么会待在顾砚书怀里呢 她不是,只是镇远侯府的一名小婢女吗? 见蒋大锤一直盯着楼上的苏九看,墨离下意识走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蒋将军,你受伤了,我让人送你下去休息吧。” 即使被遮挡视线,看不到苏九了,蒋大锤也仍旧抬头望着与山楼的方向。 “我不是听说,顾世子不近女色吗?” 蒋大锤喃喃地问了句。 墨离嗤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怎么会?” “侯府上下人人都知道,世子与苏九姑娘恩爱极了。世子又怎么可能不近女色呢?” 世子与苏九姑娘? “什么苏九姑娘?”蒋大锤回头,一脸惊诧地望着墨离。 墨离抬手指了指苏九的方向,“她就是苏九姑娘啊!蒋将军不知道?” 听到墨离的这句话,蒋大锤才突然想起来,是了,与山楼上那裹着浅绿色披风的女子,不光像他的许九,还像简石画像上的苏九。 所以,许九就是苏九? 越这么想,蒋大锤便越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毕竟,无论是他记忆里的许九,还是简石画像上的苏九,她们似乎都格外相像。 但即便如此,蒋大锤还是有些不死心,他一把抓住墨离的手。 “墨侍卫,镇远侯府内可有一位叫许九的婢女?” 墨离摇摇头,“没有。” 这下,就算蒋大锤再有心欺骗自己,也没法子了。 所以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其实就是苏九? 而苏九与顾砚书还是那样的关系? 蒋大锤脚步踉跄了一下,任由人扶了下去。 而此时,与山楼楼上。 “他好像认识你?” 顾砚书俯身拥着苏九,伸手饶有兴趣地把玩着苏九的秀发,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你以前认识他?” 即使背对着顾砚书,苏九也能听出男人问她这句话时,语气里夹杂的试探和隐忍。 她不知道顾砚书知不知道,她曾经让蒋大锤帮忙的事。 但苏九不敢赌。 而且这件事,顾砚书一查便知。 苏九不愿自己给自己惹麻烦。 她偏头,主动伸手朝顾砚书脖子上搂去,温柔小意地朝男人怀里靠去。 “世子,奴婢以前并不认识他,只是上一次………” 苏九将那次她求助蒋大锤,让蒋大锤帮她救出许叔一家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苏九说的话,顾砚书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他轻应一声,“嗯。” 哒、哒、哒。 没过一会儿功夫,穿着黑衣脸上戴着黑色方巾的如烟走上楼,在顾砚书面前行礼道。 “世子,您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好了。”如烟低着头,目不斜视地回。 “嗯。”顾砚书伸手,将他腿上的苏九一把抱了起来。 “她被刺杀一事,一定会引得朝野震惊,所以你就暂时跟着我回侯府吧。” 顾砚书话落,如烟便拱手回了句,“是。” 顾砚书抱着苏九,稳稳地便外走去,苏九却偏头,一脸欢喜地和如烟使眼色。 太好了。 以后她在镇远侯府,也有熟人了。 她也像心莲几人一样,身边有人了! 第182章 十里香生意火爆!! _她垂眸望向顾砚书,眼里掠过惊艳和欢喜的神色。 甚至连苏九都没有发现,她问这句话时,嘴角也同样抿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顾砚书没回苏九的话,反而召来墨方,命令墨方这些天都跟着苏九,一定要好好保护苏九。 见男人不回答她的话,苏九也没再问第二遍。 接下来的几天,苏九都带着墨方去了十里香,如许永所说,十里香的生意并不好。 甚至可以说,生意格外惨淡。 虽然一些简单的菜,苏九可以做,但一天经营下来,店铺也只能勉强维持不亏损的状况。 一直到第三天,上京突然涌来一批外地人,这些人话里话外,都是要找西蔺国公主讨要公道…… 而此时,待在大魏的西蔺国公主,只有桑卓一人。 所以苏九立马明白,这些人就是被桑卓害死的那些人的家属。 她眼看着,这些人去旁边的几家餐馆,都被撵了出来,便热心肠的招手,让这些人来她的店里用餐。 “诸位若不嫌弃,不如来小店店里吃吧!小店今天剩菜太多了,免费分给大家……” 苏九话还没说完,店里仅有的一两位客人便急忙拉住她的手。 “店家,你不是认真的吧?你竟然真的想让他们来你的饭馆吃饭?” “我是认真的。”苏九话音里笃定。 闻言,问话的人像是被噎住一般,一言未发。 而饭馆里的客人,也似乎都欲言又止,像是在犹豫担心什么一般。 见状,苏九偏头继续问。 “怎么了?难道我不能让他们来我的店里吃饭吗?” 刚刚说话的男人,朝四周望了望后,连忙朝苏九的方向走来,凑近她低声道。 “店家,我看你年轻,你一定不知道,这两天上京发生的大事吧?” 苏九眉头微蹙,说话的男人继续低声,一字一句地解释着。 “这两天,上京出现了许多女尸,而传言这些女尸都是出自桑卓公主之手。所以这些人,就是特地为了向桑卓公主讨回公道来的。” “如今,上京人人都知道皇上偏宠这位公主,所以许多店家都不愿惹事,也不愿与这些人扯上关系,免得得罪了桑卓公主。” 许是真的见苏九年轻,说话的男人将当下的局势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说完这些,他才伸手指着刚刚将那些人撵走的店铺,向苏九介绍道。 “那些店铺都是上京的达官贵人所开,连他们都不敢招惹那桑卓公主,所以店家,我看你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吧。” 男人说这些话的时间,那些已经被撵了好几次的外来人,已经主动走到了十里香门口。 因为除了苏九,压根就没有人肯让他们在店里吃饭、居住。 所以他们此时,已经将希望全部寄托到了苏九身上。 男人见状,更是低声对苏九说了句,“你只是一介女子,无权无势………” “所以,若是你不想惹麻烦,还是尽快将他们赶走吧。” “我不会赶他们走的。”苏九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话落,她更是主动走下台阶,伸手示意已经疲惫不堪、甚至面露绝望的众人,走进自己的小店道。 “小店除了可以吃饭外,还留有几间空房,大家如果不嫌弃,就尽管到我的店里来……” 听到苏九的话,一群穿着粗布、面露憔悴的人们纷纷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都是怀疑和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们没想到在上京,竟然还有人愿意留他们吃饭、住宿,甚至还不要钱??“大家跟我走吧。” 对此众人是不相信的,但是没过一会儿,苏九便伸手又继续说了句。 众人将信将疑的跟着苏九,走进十里香,直到坐到椅子上,他们才逐渐明白,苏九是真的想帮助他们。 “姑娘啊,你真是好心……” “是啊!!你一定是天上的菩萨下凡,来帮助我们的吧。” “多谢多谢!!!” “多亏了你,我们才有个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 说话的这些人里,许多都已经两鬓花白了,他们向苏九道谢时,那腰背甚至都有些站不直般,像是吃了许多苦。 苏九莫名觉得熟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进屋后,她先吩咐墨方去后厨拿些能吃的吃食过来,随即才将站起来的人,又一一扶回了椅子上。 “我并不是什么菩萨下凡,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也只是想为大家帮亲人讨回公道时,出一些微薄之力罢了………” “毕竟,人生于世间,就是该在遇到不平之事时挺身而出,而不是一直做缩头乌龟的。” 苏九会选择帮助眼前这些人,一则,桑卓公主杀害了三十多条人命,她也想为那些人讨些公道。 二则,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苏九与桑卓的仇早就结下了,能对付桑卓,苏九自然也不会冷眼旁观。 苏九安抚好屋内的二十几人后,便打算去后厨,亲自下手弄些吃的。 “苏店家!!”但她刚转身,刚刚劝阻苏九,想让苏九将这些人撵出去的那名男子,便主动走了过来。 他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递到了苏九面前。 见状,苏九眼里闪过一抹茫然的神色。 “这位公子,你的饭钱刚刚已经付过了。” 穿着青衫、不过三十来岁的男子摇摇头,仿佛羞愧般,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这不是饭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上京的所有店铺,甚至还有一些百姓们,都对前来上京想要讨回公道的受害者们避之不及。 唯恐因为他们,而给自己沾染上什么祸事。 黄坤便是其中一个。 他甚至觉得,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同时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并且还想劝阻苏九…… 但是听到苏九刚刚说的话,黄坤便觉得羞愧难当。 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女子,尚且能分辨善恶、明辨是非。 而他呢? 一个教书先生却只懂得自保,冷眼旁观地望着,在上京发生的这桩大惨案……… 想到这些,黄坤便觉得无地自容极了,他恨不得立马就找个地缝,将自己给藏起来。 而见苏九始终不肯接他手里的银子,他便将手里的碎银,硬塞到苏九手里,急急忙忙转身走了。 “欸………” 苏九想叫住对方,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他刚刚不是还不想让她将那些人,接进饭馆吗? 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苏九抬了抬眸,觉得奇怪极了。 而更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从这天开始,十里香的生意便逐渐好转,甚至隐隐可见火爆之势。 苏九加上墨方,两人付出全部的力气,也有些忙不过来………… 第190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镇远侯府。 墨离让以张量为首的那群黑衣人退下后,就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世子,按您的吩咐,张量已经带人将他们逼进了山洞,而且还放了不少蛇在门口。” “想必,他们三五日都无法离开那山洞了。” “嗯。”顾砚书翻看着手里的案卷,轻应一声后没有说话。 墨离了然,正欲俯身退下,如烟便从门外走了过来。 “世子想撮合他们,难道就只是放几条蛇,将他们困在那里几天吗?” 顾砚书抬眸,不冷不淡地朝她看了一眼。 如烟神色微变,她忙走进书房后,俯身恭敬地对顾砚书行礼。 “世子,我此次来书房,是有事相求,绝不是有意偷听………” “继续你刚刚说的那句话。”顾砚书面不改色,缓缓打断如烟的话道。 见顾砚书没有怪罪,如烟这才俯身继续道,“我久居青楼,知道青楼里专门饲养了一种蛇,名为媚蛇。“ “若被这种蛇咬中,便与身中媚药没有任何区别……” 如烟顿了顿,没再开口。 她抬头,忌惮地望了一眼顾砚书,在心里担忧名满上京的贵世子,会觉得她的招数阴邪恶毒,从而厉声打断她。 谁知,顾砚书不光没生气,反而还开口询问她,“这种蛇哪里有?” 此话一出,不光如烟为此感到震惊,甚至就连墨离脸上,都浮起了几分惊诧的神色。 世子今日设计,让简石与桑悦共同在山洞里相处,墨离就已经为此感到惊讶不已了。 毕竟世子从前,可从不会使这种,算得上无法见光的手段。 而现在……… 世子不光这么做了,甚至还想听从如烟的法子,让简石与桑悦…… 要知道,那桑悦可是西蔺国长公主,还是最得西蔺国皇帝宠爱的女儿。 要是被她知道,或是被西蔺国皇帝知道……… 想到这里,墨离冷肃的脸上,闪过几分凝重的表情,拱手提醒道。 “世子,那桑悦公主身份不同,我们如此行事,恐怕不妥……” “我知道。”顾砚书从椅子上站起来,背着手幽幽出声道。 “但今日行事又妥吗?” 今日算计桑悦一事,同样不妥。 所以,又何必在意后者妥不妥? 墨离听出顾砚书语气里的笃定,心里更为此感到震惊了。 而如烟也听明白顾砚书的意思,拱手低声道,“世子,那我这就去为您寻找媚蛇………” 顾砚书没说话,他负手而立,幽深的目光远远地朝窗外看去。 他这一生学儒法,遵礼制,虽然没有励志要做君子,却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坚持,但这些在遇上苏九后,却也逐渐消弭。 但,顾砚书不后悔。 他只担心,自己不能完全占据苏九的心。 只担心苏九心里没有他。 ………… 如烟顺利住进清心阁,和心莲几人一样,她是以婢女的身份被送进来的。 心莲几人一开始还想拉拢她,想叫她一起对付苏九,但见她又冷又傲,刚来时一身黑衣,煞气重重,即使后来换上粉衣,煞气也丝毫不减。 她们也就不敢再和如烟多说什么了。 苏九还是照常,每天都去十里香帮忙,只是如今还多了位如烟。 这天,苏九与如烟两人刚忙完回到清心阁,便看到清心阁内全是穿着铁甲的私卫队。 他们在清心阁的各个房间里进进出出,像是在着急寻找什么一般,乱作一团。 “这里没找到!” “这个房间也没有!” 除了顾砚书的书房,他们没进去外,清心阁内的所有房间,他们似乎都没有放过。 “私卫大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九随手拉住一个,从她面前走去的私卫,低声询问。 私卫偏头看了她一眼,认出苏九的身份后,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恭敬地回答苏九。 “回苏九姑娘的话,夫人的陪嫁不见了,有丫鬟说昨夜看到贼人从这里路过,所以夫人特命我们来这里搜查。” 冷氏的陪嫁? “嗯。”苏九轻应一声后,漫不经心地环视一周,本想在旁边等着私卫们搜查,却无意间瞥到旁边站着的心莲三人。 她们全都偏头,得意又宛若看好戏般盯着苏九,眼里满是阴翳。 苏九一看到这个眼神,便立马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如烟。 “如烟姐姐,我担心这些私卫搜查清心阁一事,是奔着我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瞥了一眼心莲几人,又低声说了句。 “她们三人总是爱找我的麻烦,现在她们这么笑,一定有问题。” 如烟顺着苏九的方向看去,低声问了句,“苏九姑娘的意思是,她们三人会故意将夫人的陪嫁,藏在你屋子里陷害你?” “嗯。”苏九话音刚落,如烟便低声安慰她。 “苏九姑娘别担心,我这就从西厢房绕过去,先去你的房间看看。” “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我就先收起来………” 如烟趁着私卫们没注意到她,转身悄无声息地从西厢房,绕回了苏九的房间。 就在这时,那些私卫们似乎搜查一番后一无所获,就要准备走了。 心莲见状,连忙着急地上前,领着众人朝苏九的房间走去。 “私卫大哥,我们这边还有一间厢房没搜呢!” “也许那贼人偷的东西,就藏在这房间里呢?” 心莲这话,只差没直截了当地说,苏九就是那名贼人了。 真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为首的私卫,正好是刚刚苏九问话的男人,他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 “那不是苏九姑娘的房间吗?” 苏九与顾砚书的关系,虽说没有直接挑明,但侯府里的人却也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所以,他们便特地没搜苏九的房间。 听到私卫的话,心莲立马明白,对方是故意不搜苏九房间的。 可是,凭什么? 苏九就算真爬上了世子的床,可她如今也还是卑贱的婢女,而不是什么主子啊。 “是啊!那确实是婢女苏九的房间!”心莲梗着脖子,直直望着眼前的私卫问。 “看样子,私卫大哥是知道这件事的。可是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去搜查呢?” “难道婢女和婢女之间的待遇,都是不一样的?” “还是说,私卫大哥搜查了我们的住所,却不搜查苏九的,是在袒护婢女苏九?” “您这么做,就不怕夫人怪罪你吗?” ‘婢女’两个字的音调,被心莲咬得又重又长,像是在刻意强调什么一般。 私卫脸上一慌,近乎下意识地否认道,“胡说!!我怎么可能袒护……” “那你倒是搜查苏九的房间啊!”心莲嚣张地打断私卫的话。 私卫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苏九看到自己的窗外,有一只白皙的手伸了出来。 如烟弯了弯手掌,示意苏九带人过去。 “私卫大哥,我坚信我的房间里,绝不会有夫人的陪嫁。但是既然她想让你搜,那你就搜一下吧,免得让你为难。” 一听到苏九的话,为首的私卫便脸上一喜,一改刚刚的阴霾和沉重道。 “是是是,多谢苏九姑娘大度。”私卫林一寒狠狠松了口气,认真地向苏九道谢。 很快,他领着私卫们朝苏九的房间走去。 在他身后,心莲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跟着私卫朝前走去,怒骂一声道。 “真是会收买人心!!” 但她从苏九面前走过时,却像想到什么一般,勾着唇阴狠又得意地说了句。 “等着吧苏九,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一定会后悔的,呵呵呵………” 第183章 告桑卓公主残害人命! 也正是因为这样,从苏九将那些人接入后院,让他们居住在后院的第十天开始,许永一家便不得不来帮忙了。 “苏九姐姐,这是刚刚那位客人特意留在桌上,让我拿来交给你的。“ 苏九正在招待客人,许霜儿便拿着一个钱袋子,蹦蹦跳跳地朝苏九跑来。 苏九一看到钱袋子,便觉得脑瓜嗡嗡嗡的响,“这一定是那客人,特意多留给我们的钱。“ “特意多留给我们?为什么啊?”许霜儿不明白,跟着一块打杂的梁钰却看得清楚。 苏九还想向许霜儿解释时,梁钰就已经伸手,指着后院的一大群人说道。 “霜儿妹妹,你看那里。” 许霜儿顺着梁钰手指的方向看去,梁钰朝继续道。 “因为十里香收留了那些人,还供那些人吃住,所以刚刚那名男子才会将这袋银子留下来。“ “那男子同样也是想,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 许霜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就是说,这袋银子不是给我们的,而是给后院那些人用的?“ “嗯。”梁钰轻应一声,许霜儿便好奇地继续问,“可是那些人就在后院,刚刚那名男子,为什么不直接将银子递给他们呢?” “因为他们害怕……” 梁钰有问必答。 许霜儿无论问什么问题,梁钰都能将答案说出来。 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问答声,苏九将钱袋子打开,认真的将袋子里的银钱数量,都记在了本子上。 苏九还以为,上京人人都很冷血,人人都只顾着自己,所以对桑卓杀害了,三十多条人命这件事置若罔闻。 但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苏九也发现,上京百姓们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冷血。 正如眼下,不光有人明里暗里的送钱到十里香,希望苏九将这些钱用于那些来上京,为自己去世的亲人讨回公道的人身上,还有许多人,也为这件事四处奔波着。 听墨方说,他每日去皇宫门口接顾砚书时,都能看到许多百姓,在宫门口抗议…… 苏九也曾旁敲侧击的询问顾砚书,民间已经对桑卓公主怨声载道了,难道朝堂上、皇上还是不肯处置桑卓公主吗? 顾砚书只是神色晦暗回了苏九一句,还没到时候。 其余的,苏九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这天,是九月的第一天,消失了许久的墨离出现了。 墨方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一看到墨离便激动地拉着她,大步朝房间里走去,神神秘秘的询问什么。 苏九忙着去十里香,便也没有过多询问。 而这天,朝堂上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御史台六品上等侍御史顾砚书,公然在朝堂上弹劾桑卓公主,说她残害大魏良民三十多条人命,要让大魏皇帝依法裁决这件事。 嘶!!!! 一听到顾砚书的这句话,朝堂内便响起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他们全都偏头,看向穿着官服正站在殿堂中央的顾砚书身上,眼里满是惊诧的神色。 只因关于桑卓公主残害了,三十多名女子性命这件事,民间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而且这件事,大魏皇帝知道,满朝文武百官也知道。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主动提起这件事,也没有一个人将这件事,主动捅到明面上来。 即使皇宫门前,每天都有百姓们在此聚集,想为那三十多条人命讨回公道,一众官员和大魏皇帝,却也都在刻意忽略这件事。 因为大家都知道,大魏皇帝如今是绝对不会处置那桑卓公主的。 毕竟那桑卓公主手里,还有二十座城池的嫁妆,正欲入到他们大魏来呢。所以此时,大魏皇帝怎么可能在桑卓还未确定嫁给谁之前,就处置了桑卓呢? “砚书,你刚刚说什么?朕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高台龙椅上,穿着明黄色龙袍的魏武帝眯了眯眼,一双苍老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底下的顾砚书。 现场的气氛凝重而危险。 顾砚书却始终不卑不亢,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他拱手,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又一字一句照搬着,继续说了一遍。 话落,他又继续补充了一句,“如今民间对此怨声载道,百姓们全都希望皇上能严厉处罚,那西蔺国的二公主………“ 听到顾砚书果真是让他处置桑卓公主,魏武帝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但此时,这件事也已被摆到明面上,他也不好再将它强压下去。 而且……… 桑卓杀害三十多条人命这件事,在民间已经闹了快半个月了。 顾砚书前段时间不提,怎么反倒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呢? 魏武帝心里存疑,同时也十分相信顾砚书的处事能力。 他相信自己这位少年天才,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处理方式。 因此,魏武帝收敛了所有怒容,反倒蹙眉一脸担忧地询问顾砚书。 “什么???” “你说那西蔺国二公主,已在我国国土内杀害了三十多条人命??”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怎么朕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砚书,你快将这件事如实报来,朕要好好查查这件事。” 魏武帝的态度已经很清晰了,朝堂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魏武帝这是打算,要处理桑卓公主杀害那三十多条人命的事了。 “回皇上,臣也是上朝时在路边听那些百姓说的,具体情况如何,恐怕还得由开天府向您禀报了。” 具体情况,顾砚书不知道? 那他还告什么状? 魏武帝有些不满,却也只能顺着顾砚书的话,转而询问开天府。 开天府的曾大人连忙站出来,“回皇上,臣今日正要向您禀报这件事。开天府近日来,在上京的多处地方都找出了女尸。” “而这些女尸,全都与桑卓公主有过过节,臣斗胆猜测,这些人都是桑卓公主杀的。” “并且,臣还在好几名女尸身上,发现了桑卓公主身上的轻纱布料………” 魏武帝听得眉头直蹙。 他要的不是桑卓的罪行,而是桑卓如何把那二十座城池,全部入到他们大魏来的办法。 毕竟现在,桑卓还没说要嫁给谁,那二十座城池还是悬着的…… “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跑来一个小太监,恭敬地跪在地上向魏武帝禀报道。 “回皇上,桑卓公主来了,她说想以二十座城池作媒,想求皇上为她赐婚!” 二十座城池??? 魏武帝眼睛都亮了。 他连忙站起来大喊,“快!!快将公主请进来………” 第191章 太恐怖了! v后悔??? 苏九抬了抬眼眸,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众人浩浩荡荡地朝苏九房间走去,私卫们挨个搜查。 而进屋后,心莲三人也一直在歪头查看四周,像是也跟着在寻找什么一般,面露着急。 怎么会没有呢? 心莲眼神落在四周,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面上都是慌乱的表情。 她明明亲自将冷氏的簪子,藏在枕头底下。还把冷氏的手镯,放在最显眼的桌子上,怎么现在…… 却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她想以此害苏九,想将苏九撵出侯府的事,已经被苏九知道了? 心莲心里又慌又怒,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也没有发现如烟从她身后走过时,刻意停顿了好几秒。 如烟走至苏九身后,对着苏九使了个眼神,苏九立马明白什么,偏头朝心莲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此时,心莲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雍容华贵的银簪子,而她脚边,更是有一只镶着宝石的银镯子。 苏九眨眨眼,突然想到什么般,指着心莲脚下的位置说了句。 “呀!心莲,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从你身上掉下来了?” 心莲一脸茫然地低头,一眼就看到了,她一直寻找的其中一个陪嫁。 这怎么会在她脚边?? 而且……… 苏九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心莲终于意识到什么,她猛地抬头,一脸惊诧地望着苏九。 “这东西不是我的。” 她慌乱地朝后退去,猜出是苏九想借此陷害她,便伸手指着苏九,愤怒地大喊道。 “是你!!” “这镯子一定是你刚刚刻意放在我脚边的?” “苏九,你就是故意想陷害我!!” 心莲朝后退去时,被如烟悄无声息地插在她头上的簪子,也在这时“叮”地一声,落在地上。 听到动静,林一寒大步走了过来。 一看到从心莲头上掉下来的簪子,以及落在心莲脚边的镯子,林一寒拧紧眉头,满脸阴冷地望着她。 “难怪搜遍整个清心阁,也没找到夫人失踪的陪嫁!!!” “原来这陪嫁,竟都被你这个贼人藏在了身上!!” 林一寒拍板定钉的话,令心莲浑身一颤,“不、不是这样的!!” 心莲伸手直直指着苏九,惊慌失措地开口,“这簪子和手镯一定都是苏九,是她放到我身边的!” 与心莲相比,苏九就显得淡定又情绪稳定得多了。 心莲话音刚落,她便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是我把镯子和簪子放到你头上的?可是心莲,我一直都离你远远的,现在更是站得离你有一米远,我又是怎么做到,将簪子和镯子放到你头上的呢?” “况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今天一直在府外忙碌,又怎么会知道私卫会来搜查清心阁,从而又恰到好处的,将簪子和镯子都放到你身上呢?” “心莲,你就是再想脱罪,也不能这么胡说八道的诬陷我吧?” 苏九定定望着心莲,眉眼间平静的神色,就好像心莲一直都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而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苏九!!!!”苏九越平静,心莲越愤怒。 她大喊一声,脸上布满激动的怒火。 而在心莲和苏九之间,林一寒自然会选择相信苏九。 况且,刚刚苏九还特意为他解围,倒是这个心莲处处为难他。 “来人呐!”想到这里,林一寒大喊一声,吩咐他手下的几名私卫道。 “将这个偷了夫人陪嫁的贼子,给我押到夫人院子里,任凭夫人处置。” 林一寒简单的一句话,就给心莲定下了罪名。 心莲气得咬牙切齿,“胡说……唔!” 她张口,正欲对着林一寒破口大骂,林一寒便示意下属,将她的嘴牢牢捂住。 “别让这个贱婢扰了清心阁的安宁,而且世子快回来了,我们快出去吧,别惹得世子不快。” 林一寒一声令下,在场的私卫们就纷纷离开清心阁,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唔唔唔!!!” 从苏九面前离开时,心莲脸上都是愤怒和憎恨的表情,苏九反倒没什么表情的告诫了一句。 “心莲啊,你下次可得长点心呐!可别再偷拿夫人这珍贵的陪嫁了。” 当然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句简单的告诫。 但在心莲看来,苏九既嚣张又得意,她在她面前说这句话,就是在刻意嘲讽她。 “唔唔唔唔……” 如果不是有私卫压着她,心莲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冲到苏九面前,将苏九一口一口的活活咬碎了。 “呵呵呵……” 看着心莲眼底的恨意,如烟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眼里闪过一抹轻蔑。 而听到她的笑声,心莲也立刻明白,为什么她放在,苏九屋子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而且还会出现在她头上和脚边。 原来一切,都是如烟做的手脚。 她竟然会帮着苏九? 此时心莲气得呕血,但是却一点用都没有。 她就这么被几名私卫,押着离开了清心阁。 清心阁内,如烟扭头询问苏九。 “那她们这两个帮凶怎么办呢?” 苏九回头望了一眼,站在自己屋子里的丹欣和碧儿,她还没说什么,两人就瑟瑟发抖起来。 “我我我们知道错了,苏九,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啊!!求求你就饶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下次绝对不会再针对你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跪在苏九脚边,各种对苏九磕头认错。 苏九知道两人的性子,无非两个墙头草罢了。 “算了,就饶过她们这一次……”苏九话音刚落,丹欣和碧儿就从地上站起来,感恩戴德的开口道。 “是是是。多谢苏九,多谢苏九……” “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两人正欲离开苏九的房间,苏九的后话就慢悠悠的响了起来。 “但是,我担心你们不长记性,所以我需要对你们小惩大诫一番。” 所谓小惩大诫,就是苏九与如烟两人,每人都在丹欣与碧儿脸上揍了三拳。 等丹欣和碧儿从苏九房间里离开时,两人脸上都顶着一个硕大的黑眼圈。 ………… 而此时,一直被蛇堵在山洞里的简石与桑悦,也终于被蒋大锤带人找到了。 “天呐!!!” “你们这是都经历了什么?” “这也太恐怖了!” 看着对面的桑悦和简石,蒋大锤死死瞪着眼睛,脸上都是惊恐和害怕的神色…… 第184章 特地沐浴了等我? 西蔺国二公主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吆喝,桑卓公主穿着大魏服饰,不再如从前那般穿着露肚脐、露双腿的西蔺国服饰。 她端着一个盒子,阔步走来,眉眼间的锋利和锐气,也似乎消减了许多。 “桑卓见过大魏皇帝。”桑卓单膝下跪,将手里的盒子高高举过头顶,继续道。 “这是三个月前,父王让我从西蔺带回来的二十座城池布防图,让我充作嫁来大魏的嫁妆。” 高台上,魏武帝一双眼睛早就死死盯在那木盒上了,但他还是蹙眉,故作不解地询问桑卓。 “那桑卓公主此时将它带过来,是为何意?” 刚刚小太监也禀报过,桑卓愿以二十座城池作媒,希望求得魏武帝的赐婚。 但魏武帝何许人也? 他怎么会主动询问桑卓这件事呢? 他就是要等桑卓主动开口, 桑卓垂眸,将手里的盒子往前递了递,如魏武帝的意一字一句道。 “回皇上,桑卓带这布防图来此,是想求皇上赐婚的。” “皇上可先过目,再决定要不要同意我的请求。” 魏武帝早就按耐不住了。 他使了个眼神,旁边的小太监便主动朝下走去,将桑卓公主手里的木盒接了过来。 “皇上!”小太监将木盒打开,将里面的布防图,拿到了魏武帝面前。 魏武帝低头看去,年底都是雀跃和欢喜的神色。 但他仅看一眼便收回目光,故作矜持地询问底下的桑卓。 “前些日子,朕还问你看中了谁,那时你说你暂时没有相中的人选,怎么今天却这么着急过来了?” 魏武帝含笑的嗓音里,都是打趣的意味,他走下龙椅,亲手将桑卓公主扶了起来。 桑卓公主顺势站起来,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顾砚书的方向。 “回皇上,桑卓也是前两天才明白自己心意的。” 看到她偷偷瞥向顾砚书的目光,魏武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直接询问桑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看中的人是谁?你想让朕为你和谁赐婚?” 这段时间,桑卓公主一直和顾砚书待在一块儿,两人相处的时间也是最多的。 因此朝堂上,大部分人也都将目光撇向顾砚书,猜测桑卓公主想嫁的人一定是顾砚书。 果不其然,桑卓听到魏武帝的话,单膝又跪在地上后,便将她想嫁给顾砚书的话,缓缓说了出来。 “桑卓想求皇上赐婚我与顾世子,求皇上成全。” 别说顾砚书,桑卓就是想嫁给某位皇子,魏武帝也是愿意的。 “哈哈哈,果真如此!”魏武帝大笑,俨然一副磕到了的表情,在顾砚书与桑卓之间来回转悠。 他抬脚,缓缓朝龙椅的方向走去,正欲将赐婚顾砚书与桑卓的话说出来,顾砚书便站了出来。 “回皇上,臣以为桑卓公主说得不妥。臣与她是绝不可能有什么婚约的。” 闻言,朝堂之上人人为之一震,而桑卓却低着头,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绝不可能有什么婚约?”魏武帝的脸色冷了冷。 “顾世子可是觉得桑卓公主配不上你?” 魏武帝明显不悦了,朝堂上的人都下意识将头低了低,顾砚书却仍旧如刚刚一般,不卑不亢,不怒不喜。 “皇上误会了。臣不愿与桑卓公主有婚姻,一是因为如今桑卓公主深陷,涉嫌杀害我大魏三十多条人命的漩涡。二是臣身为御史台的人,前脚刚弹劾她,后脚又怎么能与她扯上婚约呢?” 三十多条人命比起二十座城池来说,魏武帝更看重后者。 所以,他的脸色仍旧没有半分好转,反而隐隐有盛怒之势。 “这件事………”魏武帝的目光紧紧落在顾砚书身上,为了那些城池,他甚至想公然袒护桑卓公主。 他甚至想拍板定钉,将桑卓公主残害三十多条人命的事,轻轻带过。 但魏武帝的话还没说完,顾砚书便站出来继续说了句。 “另外,臣不愿与桑卓公主有婚约,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魏武帝眉头直蹙,直直望着顾砚书,“何事?”顾砚书仰头,一脸认真,“此事臣需单独禀报皇上。” 听到这句话,同样身处朝堂中央的桑卓,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她抱着布防图,来求魏武帝赐婚,便是猜到魏武帝会看在二十座城池的面上,忽略她杀人的事。 并且,赐婚她与顾砚书。 但此时,桑卓心里却没那么有底气了。 ………… 散朝后,魏武帝的书房,勤政院。 “你有何事要单独禀报朕?” 魏武帝一袭龙袍,端坐于书桌前,身上自带的上位者气息,铺天盖地地朝顾砚书身上压去。 顾砚书垂眸,恭谨地拱了拱手,“回皇上,臣要说的是西蔺国长公主桑悦公主一事。听说她前些日子已经逃离西蔺,跑来我们大魏了。” “而那桑卓公主行事狠辣,若真让她嫁入我们大魏,那今后惨死在她手上的人会更多,百姓们也会闹得更频繁。” “自古便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若一直纵容桑卓如此,最后定会落得大魏民心失散、百姓暴乱不止的。” 若顾砚书开始没提到桑悦逃来大魏,魏武帝也许还会斥驳顾砚书此时是危言耸听。 但顾砚书提到了桑悦,魏武帝便在沉默了几瞬后,仰头直直盯着顾砚书问。 “你是想让桑悦代替桑卓,来我大魏和亲?” 顾砚书俯身行礼,“皇上所言正是臣心中所想。” 魏武帝从龙椅上站起来,眸色深邃道,“朕听说,西蔺国王更宠爱长公主桑悦。若她真能嫁入大魏,那于大魏与西蔺国而言,都是好事一桩。” 话落,魏武帝也已经走到了顾砚书面前,他顿住脚步,一脸认真地望着顾砚书。 “这件事,便全权交给你去办吧。” “是。”顾砚书俯身行礼,魏武帝便又继续问了句。 “爱卿可知,那桑悦公主此时正在哪里?” 顾砚书低了低头,“据臣的下属来报,此时桑悦公主距离上京不过千里。” 千里? 若行程快一些,一两天时间也能赶到了。 魏武帝脸上闪过几分喜意,他抬手拍了拍顾砚书的肩膀,满脸欣慰。 “桑悦身份比之桑卓更尊贵,更得西蔺国皇帝看重。” “而且她自小养在深宫,必定不如桑卓嗜血,一定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所以,若她真能替换成桑卓,嫁入大魏。砚书啊,朕一定会亲自为你与桑悦赐婚的。” “当然,桑卓在满朝权贵与诸位皇子中,唯独看中了你。那桑悦也一定会看中你………” “届时,你可一定不要再推辞了。” ………… “世子,你手上沾上墨汁了!” 清心阁书房。 苏九惊呼一声,将顾砚书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世子从前也不像今天这样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苏九一边问,一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湿巾,在顾砚书沾上墨汁的衣袍,轻轻擦拭着。 顾砚书一低头,看到的便是苏九如此乖巧又怜人的一幕。 而且此时,苏九穿得………比以往更鲜艳、妩媚。 女子从不装扮的脸上,此时化起了淡浓适宜的妆,深深烙印在顾砚书眼底。 顾砚书滚了滚喉咙,将苏九一把拉到自己怀里,俯身在她耳边问。 “今日特地妆扮过?” 顾砚书从后搂着苏九的腰,低头在她脖间轻轻嗅了嗅,在闻到一股撩人的清香后,便又问了句。 “小九儿身上也很香,是特地沐浴了等我回来?” “为什么?” “难道,小九儿是想勾引我?” 第185章 怕苏九受委屈! 顾砚书欺身,整个身子都朝苏九身上压去。 他贴近苏九耳朵说话时,炙热的薄唇,更是有意无意地擦过苏九耳垂,带来一阵瘙痒。 苏九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 她窝在顾砚书怀里,紧张得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世、世子,奴婢没有要勾引你……只是天气炎热,奴婢又正好从十里香忙完回来,觉得自己一身汗,所以才特地洗了个澡………” “是吗?”顾砚书闭眼,几乎要将自己的头,全部埋在苏九脖间般,享受又沉迷地轻轻嗅着。 苏九只觉得被男人嗅过的地方,泛起一阵酥麻和暖意,令她浮想联翩。 而在这时,顾砚书的话也继续漫不经心地想了起来。 “如果不是勾引,那你刚刚蹲在我面前,为什么还刻意拉了拉衣领?” “为什么会想让我看得更多?” “嗯?小九儿……说话。” 顾砚书从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像是低声呢喃着什么一般,慵懒、随性。 但他的话,却令苏九的脸越来越红,也令苏九越来越无地自容。 她以为…… 顾砚书刚刚是没看到,她拉衣领的动作的。 苏九顿住,顾砚书便从喉间泄出的一声轻笑,薄唇轻轻抵上苏九的脖子。 “真是嘴硬!” “小九儿一定要我将证据,全部摆在面前,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坏事吗?” 男人一边吻,一边低声说着。 苏九甚至觉得,顾砚书说的那些话,就想从她身体里发出来一般,滚烫、炙热。 被男人拆穿了,她僵直着身子,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 好一会儿,直到顾砚书的手在她身上作乱,苏九觉得差不多了以后,才转身搂住身后的男人。 她咬着唇,委屈又可怜巴巴地望着顾砚书。 “世子,奴婢也是见你心情不好,所以才想哄你开心的………” 她承认了,她确实是在勾引顾砚书。 苏九说的这句话,顾砚书很受用。 受用到他丝毫没发现,苏九说的这句话,完全就是假的。 毕竟他还没回来,苏九就已经沐浴完毕、妆扮好在书房等他了。 所以,她都还没见过顾砚书,又怎么会知道,顾砚书今天心情不好呢? 但在情意与欲念的双重加持下,顾砚书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乖九儿~”顾砚书沙哑着声音,将苏九一把抱到面前的书桌上,狠狠朝她唇上袭去。 ………… 书房外的院子里。 墨离一直等在这里,等着顾砚书召唤后,他好向顾砚书回禀更多,他此去西蔺国的经历。 但,他从白日一直等到日落黄昏,顾砚书都没有召他。 “心莲姐姐,你看,现在世子身边有了苏九,甚至就连墨侍卫都受到了冷落。” “苏九可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我们都是被她害的,不然现在我们还在书房外伺候呢。” 丹欣与碧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眼里都是憎恶和怨恨的表情。 心莲死死咬着唇,看着自己结疤的双手,同样憎恶、怨恨又愤怒地开口道。 “我与苏九这个贱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双手都留了疤,以后还怎么成为世子的女人啊?? 苏九这个贱人,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你们过来,我们想个办法,一定要将苏九这个贱人给赶出侯府………” 心莲拉着两人,神神秘秘地朝角落里走去。 ‘吱呀’一声。 苏九双腿有些发抖,打开书房的门后,她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缓了缓,才继续朝院子里走去。 “墨大哥,世子让您进去,应该是要问你这次去西蔺国的事。” 去西蔺国的事??? 苏九怎么会知道,他去西蔺国了? 明明今天早上,苏九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墨离心里一惊,却还是拱手,恭敬又友好的说了句。 “多谢苏九姑娘提醒,我现在就进去找世子。”墨离走后,苏九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肢,眼里都是好奇和揣测的意味。 也不知道,顾砚书派墨离去西蔺国做什么?? 刚刚在书房里的几个时辰,苏九已经从顾砚书口里,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其中便有,男人今日拒绝赐婚的理由。 当然也有,桑卓公主带着布防图想求皇上赐婚,最后被顾砚书拒绝的事。 只是后者,是墨方告诉苏九的。 今日下朝后,墨方去宫门外等顾砚书,却迟迟没有看到顾砚书的身影。 他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今天桑卓公主抱着布防图去找魏武帝,希望魏武帝赐婚她与顾砚书。 只是后来被顾砚书拒绝了。 而那时,他正单独面见皇上,想与皇上说些什么。 墨方等了很久,直到口渴了才跑回十里香喝口水……… 也正是这个间隙,苏九从墨方口里得知了这件事。 她也想知道,顾砚书找魏武帝私下都说了些什么,顾砚书到底会不会娶桑卓…… 所以,她今天才会那么卖力。 只是可惜,她使尽浑身解数,也只套出了顾砚书拒绝魏武帝的原因。 至于别的,顾砚书就算憋到爆炸,也不肯对苏九吐露一句。 书房。 顾砚书心情大好地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的苏九,眼底都是轻柔和宠溺的神色。 “世子。”走进书房,墨离拱手行礼。 顾砚书转身询问他,“桑悦公主如今被你安置在哪里?” “回世子,桑悦公主此时正在城外不远的一处寺庙,可要属下派人将她接进京来?” 墨离询问的话音刚落,顾砚书便摆手拒绝道,“不必!” “暂时就将她安置在那里。” “你和张量一起过去,日夜看护,别让她出任何事情。” 墨离还以为只要将桑悦带进京,他的使命便完成了。 得知现在还要保护桑悦,墨离蹙眉担忧地问。 “世子,可是计划出了什么差错?” 让桑悦代替桑卓嫁入大魏这件事,墨离也是清楚的。 如今桑悦既然来了,那为什么还要等呢? 顾砚书抿了抿唇,并没有直接回答墨离的话,而是转而询问道。 “那桑悦公主为人如何?可有什么心上人?” 墨方虽然不解顾砚书为什么要这么问,却还是在认真思考后回了句。 “回世子,那桑悦公主虽然有些骄纵,任性妄为,但她比起桑卓来却好了数十倍不止。” “桑悦公主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般,没有任何心机和什么恶毒的心思。至于心上人……” 墨离顿了顿,继续道。 “属下猜测,她应当是没有。” “毕竟一路上,她除了吃喝玩乐外,便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嗯。”顾砚书轻应一声。 “和暗卫在西蔺国查到的一样……” 顾砚书将今日魏武帝的话,全部告诉墨离,墨离脸上都是浓浓的喜意。 “若能娶桑悦公主当世子妃,那世子在朝堂上,定能日行千里………” 顾砚书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意。 男人侧眸,幽深的目光落至窗外,定定望着那抹桃红色的倩影,低声说了句。 “可是我担心,苏九会受委屈。” 闻言,墨离一下僵住,这才突然想起苏九的存在来。 他怎么觉得,他离开侯府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世子与苏九的感情…… 就已经如胶似漆了? 墨离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 这确实是个两难的处境。 “既然不能娶,那就让别人娶吧。” 没过一会儿,顾砚书便收回视线,偏头询问墨离。 “依你与桑悦公主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经历来看。你觉得,她可会喜欢武将?” “又或者,什么人会入她的眼?” 第186章 世子,苏九是我的未婚妻! 喜欢武将? 墨离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拱手回。 “这位桑悦公主一直被养在深宫,似乎格外厌恶那些文绉绉的官员。此次西蔺皇帝有意传位给她一事,似乎也给她带来了不少困扰……甚至只是跟夫子学礼仪而已,那桑悦公主都气得想逃跑。” “也正是因为这样,属下才能用世子给的办法,将她骗出深宫,一路引到这上京来。” 两个月前,顾砚书让墨离前往西蔺国,再让西蔺国的暗卫与他配合着,将贪玩厌学的桑悦骗来大魏。 当时,顾砚书说的办法便是以各种稀奇的玩意和事迹,吸引桑悦公主的注意力。 “嗯。”顾砚书轻应一声。 通过暗卫的回禀,他对这位桑悦公主的性格有一定了解。 眼下,见他刚刚说的办法有效,顾砚书便继续说了句。 “趁着天色尚明,我们这就去震远军驻扎的地方看看。” ……… “顾世子,没想到您竟然会来我这混乱不堪的军营,真是有失远迎啊!” 城外,震远军军营。 顾砚书领着墨离刚出站在这里,陆拔雄便带着下属,满脸笑意的从主帐篷走了出来。 “陆统帅,您过于客气了。” “我只是恰好路过,便想着进来给震远军们送些好酒好菜。” 顾砚书微微俯身,那张一向冷傲得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此时竟带着几分敬意。 墨离知道,顾砚书是在向这位驻守边关数年,又收复大魏失地的陆统帅表达敬意。 因此,他的态度也更加恭谨道,“来人呐!!” 他大喊了一声,很快,便有数十人端着好酒好菜走进军营。 这些人手里端着酒或菜,全部站成一排向陆拔雄行礼。 一看到酒,陆拔雄眼睛都亮了。 但他深知吃人嘴软,拿人手软的事,因此他没作任何反应的偏了偏头,一本正经的说了句。 “顾世子,军营规矩森严,一向是禁酒的……” 陆拔雄推辞的话还没说完,顾砚书便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低声说了句。 “我此次来,只为看一眼简石、简将军。” 虽说如今陆拔雄统领三军,但在陆拔雄看来,最重要的一支军队,仍旧是他的震远军。 而且,因为震远军远道而来,陆拔雄多年征战在外,最后却占了三军统帅的名头,所以…… 陆拔雄没少关注震远军的动向,唯恐旁人对震远军下手。 但是简石,他不避着镇远侯府和顾砚书,竟然还和顾砚书身边的贴身婢女扯上了关系?! 如今朝堂局势波诡云谲,顾砚书与镇远侯府的存在,极有可能会影响以后太子之争的胜败。 当然,他们震远军的存在也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这样,陆拔雄才几次三番的交代,让震远军们不要和顾砚书、镇远侯府扯上关系。 以免让人误以为他们结盟,从而集中力量,全力对付他们震远军与镇远侯府。 但显然,简石压根就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所以这些日子,陆拔雄一直将简石关在军营内,不让他离开军营半步。 以免他给震远军带来麻烦。 眼下,得知顾砚书是来看简石的,陆拔雄的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了一圈,问。 “顾世子来此,真的只是为了看一眼简石?不做别的?” 顾砚书垂眸,“陆统帅放心,我不会对简石做什么的。” 顾砚书很直接,一来就将自己的用意说了出来,打消陆拔雄更深沉的怀疑。 陆拔雄盯着顾砚书看了一眼,最后抬手拍了拍顾砚书的两只胳膊,激动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大笑着,一边对顾砚书说着这句话,一边垂眉暗搓搓的,打量着对面那些人手里提着的酒。 离得那么远,他也闻到了酒香味。 顾砚书带来的酒,一定是好酒吧? 顾砚书将陆拔雄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却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的眼神,低声吩咐墨离。“既然陆将军说军营戒酒,那这酒你就交给陆将军,让陆将军今后作为奖励,赐给军营里的其他将士们吧。” 墨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是,世子!属下会将酒单独分出来,再将这些菜,挨个分给军营们的将士们。” 等他们走了,这酒到底是喝了还是放起来了,都与他们没关系了。 陆拔雄扬了扬眉梢,心里的喜意都快从他胸腔里蹦出来了。 他也同样学着顾砚书,吩咐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将军。 “大锤,你领顾世子去后院看简石去。” 蒋大锤拱手低头道,“是。” 他走至顾砚书身旁,伸手示意,“顾世子,你跟我走吧。” 男人低垂着眼眸,眼里藏着几分薄怒和憋屈的神色。 顾砚书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跟着他就朝前走去。 刷!刷!刷! 两人刚走到后院的一处小屋,就听见箭矢射出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地响了起来。 顾砚书顿在原地,而蒋大锤朝前走了好久后,才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也立马明白什么,在门外扬声喊了句。 “简石,有人来看你了!” 嗦嗦嗦! 这一次,是铁链晃动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后,蒋大锤低着头,将房门打开了。 而门一打开,顾砚书便看到身上绑着铁链,正拿着箭矢对准他的高大男子。 “简石……你、你这是做什么?” 一看到这个场景,蒋大锤便颤抖的声音,近乎惊恐的大喊一声。 “你想杀世子,难道你不要命了吗?快将你手里的箭矢给放下来……” 简石沉默,顾砚书也没有任何反应。 蒋大锤却害怕到将自己的身体,全部挡在顾砚书面前,“简石………”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顾砚书便伸手,轻轻拽了一下蒋大锤的衣袖。 “让开。” 男人嗓音低沉,清冷又薄情的嗓音里,没有半分惧色,全是笃定和不容人反驳的强势。 蒋大锤下意识走到一旁。 刷!!! 下一秒,简石手持箭矢对着顾砚书的方向,就射了过来。 “简石!!!!”蒋大锤吓得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他崩溃地大喊一声,便下意识朝顾砚书的方向看去。 蒋大锤还以为,他会看到顾砚书身中长箭后不省人事的一幕。 谁知,简石射出的箭,也只是从顾砚书耳边擦过,连顾砚书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见状,蒋大锤狠狠松了口气。 顾砚书则抬脚,缓缓便简石的方向走来,漫不经心地问。 “你想从这里离开吗?” “我可以帮你!” 简石眼神沉郁,他紧紧盯着顾砚书大喊了一声。 “顾世子,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肯帮我离开这里??” “呵!!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将小九拐走吗??” “不,不叫拐走,而是叫合情合理的带走。毕竟我和苏九曾经是有婚约的,不、不是曾经!!” 想到什么,简石攥紧手里的箭矢,手上青筋直冒,直直迎上顾砚书寒凉的目光,继续大喊一声道。 “我与苏九的婚约,从来没有取消过!!所以顾世子,苏九,她是我的未婚妻!” “我是一定会想办法,将她从你身边带走的………” “你今天来无论想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想法……” 第187章 顾砚书卖的什么关子! 简石还以为,顾砚书会找来这里,就是为了劝说让他放弃苏九。 所以他态度坚决,强硬到和顾砚书说这些话时,就像被激怒的野猫似的,浑身都是警惕和戒备的神色。 闻言,蒋大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直不知道,简石为什么会被陆统帅关到这里来? 他只从简石的反应中猜出,简石会被陆统帅关到这里,都是与镇远侯府的顾世子有关。 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简石一直寻找的苏九,如今正在镇远侯府…… 而且顾世子还不愿意,让苏九跟着简石离开?? 所以,顾世子这是在棒打鸳鸯?? 想到这里,蒋大锤也忍不住站出来,拱手对顾砚书道。 “顾世子,简石所说之事,我可以作证,那苏九确实是他的未婚妻。” “两人早就商议过,等简石一从战场上下来,他们就要成亲的。” “所以,顾世子不如成全了他们,又何必要棒打鸳鸯呢?” 顾砚书全程都表现得格外冷漠,他低垂着眼眸,清冷无情的俊脸上,看不出是怒是喜,是悲是欢……… 但莫名的,蒋大锤总觉得,自己说完刚刚那几句话后,顾砚书身边的气息就低沉沉的,莫名有些瘆人。 “棒打鸳鸯?”顾砚书轻启薄唇,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脸上都挂着几分笑意。 但男人笑不达眼底。 他偏头,冷不丁的望着简石,慢悠悠的说了句。 “苏九如今已经是我的人,她自然不会跟你离开。”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你将要尚西蔺国的公主,成为西蔺国的驸马、朝堂上的新贵……” “我不愿意!”简石大喊一声。 他像是被顾砚书说的‘苏九已是他的人’气到一般,双眸通红的继续喊道。 “顾世子,我说了,我这辈子只愿娶苏九,旁人我都不要!!!” 简石大喊大叫,顾砚书却表现得格外淡漠,他垂眸,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简石,冷声道。 “我来此,并非与你商议,而是为了通知你这件事。” 如果说,顾砚书来之前还在思考,若简石不能成功获得桑悦的欢心,那他是不是应该考虑,重新换一名武将。 可是现在,在听到简石的这些话后,顾砚书便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简石必须娶桑悦公主。 嗦嗦嗦…… 顾砚书话音刚落,简石便被气的脸色爆红,他不甘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想朝顾砚书的方向走来。 “顾世子,你以为你是谁,我说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谁也左右不了我的想法……” 简石愤怒地大喊大叫。 而顾砚书却早在自己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已经转身,朝着他来的地方又走了回去。 蒋大锤呆愣在原地。 顾砚书要让简石尚公主,这可是大好事一桩啊!! 要是尚了公主,那简石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吧? “简石………”顾砚书走后,蒋大锤偏头朝简石看去,还想劝说他这件事,简石便颓然地坐在地上。 “也不知道,小九现在在做什么……” 他找了苏九那么久,他那么期待和苏九见面。 但是此时此刻,简石甚至希望他从来没有找到过苏九。 他希望,苏九是一直在村子里等着他的苏九,而不是已经成为顾砚书女人的苏九。 ……… 十里香的生意越来越好。 每天苏九到饭馆时,饭馆里都坐满了人,而且他们都像认识苏九似的,全都热情又激动的和苏九打招呼。 苏九知道,这是因为她收留了,那些来上京告状的受害者家属们,所以这些人都是在向她表达谢意。 所以这个世上,还是好人更多。 “苏九姑娘,您来了,你要喝些什么?” “有茶和白开水,您可以二选一。” 如烟端着一个盘子,笑意吟吟地朝苏九走来。苏九没想到,如烟竟然会来十里香帮忙,她惊诧地盯着如烟问。 “如烟姐姐,你来这里帮忙,不会耽误到你的正事吗?” 虽然如烟一直待在豫林园,但苏九知道,如烟是有正事要做的。 只是那个时候,那些人追杀她太紧,她无法逃脱,所以才待在豫林园,以寻求庇护…… 听到苏九的话,如烟捧了捧手里的茶盘,弯唇一字一句地回。 “苏九姑娘说对了,我很快就会有正事做了。所以今天我抽时间来这里,帮帮…许叔他们。” 如烟顿了顿,脸上闪过几分异样。 苏九没看出来。 她拉着如烟的手,小心翼翼地问,“如烟姐姐,你有什么事要做啊?危险吗?” 如烟笑而不语,好一会儿后才拍了拍苏九的手,转而换了个话题低声问。 “再过几天,我会去城外的一座寺庙,听说那里的香火很灵验,苏九姑娘可要我为你求个平安符吗?” 平安符? 苏九挑眉问,“哪个寺庙啊?” “青安寺。” 三天后,夜里。 苏九照常从顾砚书床上下来时,顾砚书一把拉住她。 “你今晚不必再回自己房间了。” “为什么啊?”苏九困得不行,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问。 “世子还没够吗?” “奴婢现在已经很困了,明天还要去十里香呢……” 十里香声音好转后,苏九几乎天明去,天黑尽了才会回镇远侯府。 有时候,顾砚书甚至觉得,苏九比他还忙。 他将困得睁不开眼的苏九,一把带到自己怀里,搂着她低声道。 “十里香的生意,你暂且搁置几天……” 苏九窝在顾砚书怀里,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她,一听到这话就立马睁开眼睛。 “不行!”苏九咬了咬唇,直直望着顾砚书渴求又希翼的,双手合十道。 “世子,奴婢明天还是想去十里香帮忙。” 毕竟,她要是不去十里香帮忙的话,许叔他们一定会忙不过来的。 苏九的担忧,还没有说出来,顾砚书便垂眸抚了抚她耳鬓的碎发。 “你不在的日子,我会找人代替你。” “另外,我此次带你去青安寺,是为了让你看一场戏,你必须去。” 苏九脑子本就有些混沌。 所以此时,顾砚书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她只听到了‘青安寺’三个字。 她强撑着困意,伸手搭在顾砚书手上,认真又担忧地询问了句。 “那如烟明天也会去青安寺吗?” “她去青安寺是不是为了完成世子吩咐的任务?” “她会有危险吗?” 苏九仰头,定定望着顾砚书,眼里掠过几分担忧的神色。 顾砚书本来不想说的。 但此时,看着苏九水汪汪的眸色,像是随时会哭一般,顾砚书莫名心软。 他低眸,轻应一声道。 “嗯!如烟此次去青安寺是为了完成我的任务,而且……她会有危险。” “所以小九儿,你去吗?” “你去的话,她的危险会少许多……” 顾砚书这话,像是他随时都能控制,如烟会遇到危险的程度一般。 苏九在心里吐槽归吐槽,但她还是咬着唇,一脸紧张地望着顾砚书说了句。 “去!!奴婢去!!” 她也想看看,顾砚书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第188章 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城外青安寺。 九月微凉,苏九跟着顾砚书一起下车时,还被一股凉风惊扰到 她下意识抬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很冷?”很快,男人低沉浅薄的嗓音,便缓缓从苏九身后传来。 闻言,苏九转身望去,而她刚转身,一个温暖的披风,便已经落在了她身上。 苏九只觉得浑身一暖。 她回头,望着静静站在自己身后的贵气公子,好奇地问。 “世子,我们来青安寺,为什么不走前门,反而要走后门啊?” 苏九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来的路上,她一直都好奇地掀着车帘朝外望去。 青安寺位于青山顶上,一路上都是拿着香纸的虔诚妇人和老人家。 当然,苏九也看到了上山时,墨方驾着马车拐角,走小路而不选择走大路的场景。 苏九一开始还以为,墨方是想抄近路上山。 但现在,看到他们的马车停在青安寺背后的小院门口,苏九便明白,他们是从后山来的青安寺。 而且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青安寺的后门。 走后门? 这可不是顾砚书一贯的作风。 苏九话音刚落,顾砚书便伸手扶着她的腰,缓缓朝前走去。 “后门清净,所以我们走后门。” 他搂着苏九从后门走了进去,一路爬着楼梯,爬上了苏九觉得最高的一座楼,与山楼。 从与山楼望下去,能将整个青安寺的美景,全部收入眼底。 墨方极有眼力的端来一把太师椅,还在太师椅旁,摆上了矮桌,矮卓上放着糕点和茶水。 顾砚书掀开衣袍,坐在了太师椅上,墨方替男人斟好一杯茶后,便恭敬地退到了顾砚书身后。 苏九同样站在顾砚书身旁,见男人姿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像是在等待什么的样子,她低声问。 “世子,如烟姐姐呢?” 顾砚书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端起手旁的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后才回苏九。 “喏,她不是在那儿嘛!” 顾砚书放下茶杯,随意伸手指着底下的一个角落。 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苏九很快就看到了穿着黑衣、头戴黑色方巾的如烟。 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苏九愣是认了好半天,才勉强认出那人就是如烟。 如烟手里拎着一把剑,小心地警惕着四周的动静,飞快朝前跑去。 苏九看得莫名心惊,下意识问了句。 “世子,您给如烟安排的任务是什么?” 与此同时,底下传来女子的一声嘶吼尖叫,“啊啊啊啊啊!!来人呐,有刺客!” 就在如烟刚刚走进去的屋子,突然冲出来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裙,打扮得灵动又可爱的女子。 她将粉红色的长裙,全部抱成一团,惊慌又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 “来人呐!!快来抓刺客!” “有人要杀本公主!!” “快来护驾啊!!” 公主?? 听到女子的话,苏九眼里闪过一抹震惊的神色。 她连忙朝身后追来的黑衣女子身上看去,确定了那人就是如烟。 所以,顾砚书对如烟下的任务,就是让如烟去刺杀那位公主? 看着底下,如烟好几次都提着剑,朝那女子身上砍去,苏九的心紧紧悬着。 如烟若真杀了对方,那她还能逃得出这个寺庙吗? 苏九偏头,看了看不远处正穿戴着铁甲的侍卫们,自己在心里回答: 很难。 如烟若真杀了那位公主,那最后的结果,就一定是与那公主功归于尽。“别逃了,乖乖受死吧。” 粉衣女子摔倒在地,如烟提着剑,就要朝她身上砍去。 见状,苏九紧张得呼吸都窒了几秒。 刷——— 就在这时,一只箭羽横空出现,直直射在如烟正欲朝那粉衣女子砍去的剑上。 箭羽力道强大,如烟被这股力道震得朝后退了好几步。 “大胆贼人,竟然敢在寺庙里公然行凶!!!”蒋大锤提着剑,很快就和如烟撕打起来。 而此时,简石也背着箭,手持箭矢飞快朝桑悦公主的方向飞来。 他伸手,牢牢将摔在地上的桑悦公主扶了起来,恭敬地俯身行礼。 “公主,您没事吧?” 和以往不同,今天的简石穿着白袍蓝衣,身姿格外飘逸,甚至就连腰间和头发上都配着同样的玉饰。 只一眼,便令桑悦眼前一亮。 她伸手搭在简石身上,愣愣地站起来,“没事,没事,我没事。” 她接连说了好几句没事,一双眼睛却始终落在简石身上,眼里满是惊艳。 反观简石,他紧紧蹙着眉,脸上都是烦躁和不悦的神色。 “那就好。”他松开桑悦的手朝后退去,抬手用袖口仿若不舒服般地擦了擦自己的脸。 擦完脸后,简石低头一看,他蓝色的袖口上全是脂粉,格外明显。 “呀,怎么会有白色的粉?”桑悦惊呼一声,一脸好奇地朝简石走来。 “公主………”简石朝后退去,还想和桑悦保持距离,就在这时,一个黑漆漆的物体,突然重重地砸在他们面前。 砰!!! 蒋大锤提着剑,满脸气愤地站起来,伸手指着对面的人怒骂。 “擦!!你们以少胜多,不公平。” 如烟身旁,突然窜出十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他们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把锋利至极的长剑。 见状,简石连忙上前,拉着蒋大锤朝后退来,“大锤兄,你先护送公主出去,我殿后。” 简石话刚说完,桑悦便主动跑到两人面前,“我不!我不跟这个浑身脏兮兮的人走。” 她伸手,主动拉上简石的衣袖,“我只跟你走。” 哧!! 与此同时,一把长剑凌空斩来,简石连忙将桑悦往自己身后拉来。 “好!”他咬牙应了声,一回头就看到了蒋大锤哀怨的眼神。 蒋大锤一边提剑与周围人撕打,一边低声吐槽,“也不知统帅命我们两人,来接这公主……为什么还要把你打扮得那么俊朗,而把我打扮得那么丑陋……” 闻言,简石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带着桑悦跑时,脸色格外凝重。 “好看吗??” 高楼上,苏九正看得认真,身旁的男人却突然拽了她一把。 苏九被顾砚书拽到他身上坐着,男人抬手,轻轻抚上苏九的唇瓣,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你是不是也和那公主一样,觉得这时候的简石格外俊朗?” 顾砚书一直很介意简石的存在。 苏九知道,这是男人的通病。 她连忙摇头,“没有啊!” 苏九咬了咬唇,精致貌美的小脸上,瞬间就生出几分委屈和难过的表情。 “世子,您怎么还问奴婢这种话,在奴婢心里,只有您才是最好看的。” “奴婢心里也始终都只有您一个人!” “您这么问,是因为您始终都不相信奴婢说的话吗??” 苏九瘪着嘴,眼眶里水汪汪的,像是随时会哭出来般。 一看到她这副表情,再加上她说的这些话,顾砚书便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糊。 他唇角微扬,将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朝自己怀里压来,傲娇地说了句。 “你清楚就好。” 她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最好。 若不是这样,他会有无数种手段,可以将她心里的男人撵出去……… 第189章 身边有人了! 世子后面出现的那些黑衣男子,都是您的人是吗?” 苏九窝在顾砚书怀里,她看了半天,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因为那些黑衣人,似乎并没有想伤害那位公主。 苏九居高临下,好几次都看到,他们明明有机会可以抓住那位公主,但他们最后都将那位公主放掉了。 而且他们这么多人提着剑,竟然没有一个人,能伤到那公主一分一毫。 反倒是简石,他与那些黑衣人周旋间,身上已经好几个伤口了。 最关键的是,苏九发现那些黑衣人,似乎有意无意地将公主逼到简石面前。 简石一见公主受到危险,便急忙护着那位公主。 这一来二去的,那位公主与简石之间便少不了肢体碰触。 简石是如何感受,苏九不知道。 但那位公主,却全程都高兴得很,似乎觉得格外好玩。 所以,苏九觉得顾砚书吩咐如烟去刺杀那公主的原因,一定是为了眼前这一幕。 顾砚书是想撮合简石和那位公主? 苏九询问顾砚书,顾砚书也没有否认,反而环着苏九的腰,俯身朝苏九逼近,在她耳边问了句。 “依小九儿之见,我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 男人喷出热气,苏九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酥麻,令她无端打了个冷颤。 “奴婢不知道。”她缩着脖颈,不想和顾砚书讨论有关简石的任何话题。 以免不知哪一句,就得罪了顾砚书。 见她刻意逃避,顾砚书伸手,轻轻朝她披风下的腰肢抚去。 “既然心里只有我一个人,那小九儿为什么又对他闭口不谈?” “你在害怕什么?” 苏九,“………” “世子……”她偏头,朝顾砚书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轻颤地回了句。 “您又开始怀疑奴婢了!难道奴婢猜得对,您真的就没有相信过奴婢说的话,您真的不相信奴婢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您为什么总是不相信奴婢?” 苏九咬唇,泪眼汪汪地望着顾砚书。 闻言,顾砚书抚在苏九腰肢上的手,微微一顿。 他没有看苏九的眼神,而是低垂着眼眸,淡淡地说了句。 “好了,看 此时底下,转机来了。 离这里不远的铁甲侍卫们,像是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纷纷朝这边跑来。 蒋大锤一看到几人,便觉得亲切极了,“原来这里还有守卫啊!” 他伸手直指对面,那些将他打得很惨的黑衣人,咬牙切齿地说了句。 “哼!快将这些贼人全部抓起来!” 这些铁甲侍卫将黑衣人们团团围住。 而想到什么,蒋大锤忙又指挥这些铁甲侍卫,着急的说了句。 “对了,简石和公主逃出去时,还有许多黑衣刺客也跟着追了过去,我们快过去救人……” “蒋将军不必担心,我自会带着他们去救人的。” 蒋大锤话还没说完,墨离便从暗处走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墨侍卫?”蒋大锤困惑地蹙了蹙眉,满脸不解的望着墨离,似是在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 墨离抬头看了一眼与山楼,回答蒋大锤的话。 “世子来此礼佛,没想到会遇到刺杀一事,所以他特命属下,来此救蒋将军等人。” 蒋大锤顺着墨离的方向,朝与山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说与山楼很高,但蒋大锤还是一眼就将楼上的苏九与顾砚书认了出来。 顾砚书怀里的女子,怎么那么像许九???? 她是许九吗? 而且,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又怎么会待在顾砚书怀里呢 她不是,只是镇远侯府的一名小婢女吗? 见蒋大锤一直盯着楼上的苏九看,墨离下意识走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蒋将军,你受伤了,我让人送你下去休息吧。” 即使被遮挡视线,看不到苏九了,蒋大锤也仍旧抬头望着与山楼的方向。 “我不是听说,顾世子不近女色吗?” 蒋大锤喃喃地问了句。 墨离嗤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怎么会?” “侯府上下人人都知道,世子与苏九姑娘恩爱极了。世子又怎么可能不近女色呢?” 世子与苏九姑娘? “什么苏九姑娘?”蒋大锤回头,一脸惊诧地望着墨离。 墨离抬手指了指苏九的方向,“她就是苏九姑娘啊!蒋将军不知道?” 听到墨离的这句话,蒋大锤才突然想起来,是了,与山楼上那裹着浅绿色披风的女子,不光像他的许九,还像简石画像上的苏九。 所以,许九就是苏九? 越这么想,蒋大锤便越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毕竟,无论是他记忆里的许九,还是简石画像上的苏九,她们似乎都格外相像。 但即便如此,蒋大锤还是有些不死心,他一把抓住墨离的手。 “墨侍卫,镇远侯府内可有一位叫许九的婢女?” 墨离摇摇头,“没有。” 这下,就算蒋大锤再有心欺骗自己,也没法子了。 所以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其实就是苏九? 而苏九与顾砚书还是那样的关系? 蒋大锤脚步踉跄了一下,任由人扶了下去。 而此时,与山楼楼上。 “他好像认识你?” 顾砚书俯身拥着苏九,伸手饶有兴趣地把玩着苏九的秀发,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你以前认识他?” 即使背对着顾砚书,苏九也能听出男人问她这句话时,语气里夹杂的试探和隐忍。 她不知道顾砚书知不知道,她曾经让蒋大锤帮忙的事。 但苏九不敢赌。 而且这件事,顾砚书一查便知。 苏九不愿自己给自己惹麻烦。 她偏头,主动伸手朝顾砚书脖子上搂去,温柔小意地朝男人怀里靠去。 “世子,奴婢以前并不认识他,只是上一次………” 苏九将那次她求助蒋大锤,让蒋大锤帮她救出许叔一家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苏九说的话,顾砚书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他轻应一声,“嗯。” 哒、哒、哒。 没过一会儿功夫,穿着黑衣脸上戴着黑色方巾的如烟走上楼,在顾砚书面前行礼道。 “世子,您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好了。”如烟低着头,目不斜视地回。 “嗯。”顾砚书伸手,将他腿上的苏九一把抱了起来。 “她被刺杀一事,一定会引得朝野震惊,所以你就暂时跟着我回侯府吧。” 顾砚书话落,如烟便拱手回了句,“是。” 顾砚书抱着苏九,稳稳地便外走去,苏九却偏头,一脸欢喜地和如烟使眼色。 太好了。 以后她在镇远侯府,也有熟人了。 她也像心莲几人一样,身边有人了! 第190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镇远侯府。 墨离让以张量为首的那群黑衣人退下后,就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世子,按您的吩咐,张量已经带人将他们逼进了山洞,而且还放了不少蛇在门口。” “想必,他们三五日都无法离开那山洞了。” “嗯。”顾砚书翻看着手里的案卷,轻应一声后没有说话。 墨离了然,正欲俯身退下,如烟便从门外走了过来。 “世子想撮合他们,难道就只是放几条蛇,将他们困在那里几天吗?” 顾砚书抬眸,不冷不淡地朝她看了一眼。 如烟神色微变,她忙走进书房后,俯身恭敬地对顾砚书行礼。 “世子,我此次来书房,是有事相求,绝不是有意偷听………” “继续你刚刚说的那句话。”顾砚书面不改色,缓缓打断如烟的话道。 见顾砚书没有怪罪,如烟这才俯身继续道,“我久居青楼,知道青楼里专门饲养了一种蛇,名为媚蛇。“ “若被这种蛇咬中,便与身中媚药没有任何区别……” 如烟顿了顿,没再开口。 她抬头,忌惮地望了一眼顾砚书,在心里担忧名满上京的贵世子,会觉得她的招数阴邪恶毒,从而厉声打断她。 谁知,顾砚书不光没生气,反而还开口询问她,“这种蛇哪里有?” 此话一出,不光如烟为此感到震惊,甚至就连墨离脸上,都浮起了几分惊诧的神色。 世子今日设计,让简石与桑悦共同在山洞里相处,墨离就已经为此感到惊讶不已了。 毕竟世子从前,可从不会使这种,算得上无法见光的手段。 而现在……… 世子不光这么做了,甚至还想听从如烟的法子,让简石与桑悦…… 要知道,那桑悦可是西蔺国长公主,还是最得西蔺国皇帝宠爱的女儿。 要是被她知道,或是被西蔺国皇帝知道……… 想到这里,墨离冷肃的脸上,闪过几分凝重的表情,拱手提醒道。 “世子,那桑悦公主身份不同,我们如此行事,恐怕不妥……” “我知道。”顾砚书从椅子上站起来,背着手幽幽出声道。 “但今日行事又妥吗?” 今日算计桑悦一事,同样不妥。 所以,又何必在意后者妥不妥? 墨离听出顾砚书语气里的笃定,心里更为此感到震惊了。 而如烟也听明白顾砚书的意思,拱手低声道,“世子,那我这就去为您寻找媚蛇………” 顾砚书没说话,他负手而立,幽深的目光远远地朝窗外看去。 他这一生学儒法,遵礼制,虽然没有励志要做君子,却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坚持,但这些在遇上苏九后,却也逐渐消弭。 但,顾砚书不后悔。 他只担心,自己不能完全占据苏九的心。 只担心苏九心里没有他。 ………… 如烟顺利住进清心阁,和心莲几人一样,她是以婢女的身份被送进来的。 心莲几人一开始还想拉拢她,想叫她一起对付苏九,但见她又冷又傲,刚来时一身黑衣,煞气重重,即使后来换上粉衣,煞气也丝毫不减。 她们也就不敢再和如烟多说什么了。 苏九还是照常,每天都去十里香帮忙,只是如今还多了位如烟。 这天,苏九与如烟两人刚忙完回到清心阁,便看到清心阁内全是穿着铁甲的私卫队。 他们在清心阁的各个房间里进进出出,像是在着急寻找什么一般,乱作一团。 “这里没找到!” “这个房间也没有!” 除了顾砚书的书房,他们没进去外,清心阁内的所有房间,他们似乎都没有放过。 “私卫大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九随手拉住一个,从她面前走去的私卫,低声询问。私卫偏头看了她一眼,认出苏九的身份后,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恭敬地回答苏九。 “回苏九姑娘的话,夫人的陪嫁不见了,有丫鬟说昨夜看到贼人从这里路过,所以夫人特命我们来这里搜查。” 冷氏的陪嫁? “嗯。”苏九轻应一声后,漫不经心地环视一周,本想在旁边等着私卫们搜查,却无意间瞥到旁边站着的心莲三人。 她们全都偏头,得意又宛若看好戏般盯着苏九,眼里满是阴翳。 苏九一看到这个眼神,便立马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如烟。 “如烟姐姐,我担心这些私卫搜查清心阁一事,是奔着我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瞥了一眼心莲几人,又低声说了句。 “她们三人总是爱找我的麻烦,现在她们这么笑,一定有问题。” 如烟顺着苏九的方向看去,低声问了句,“苏九姑娘的意思是,她们三人会故意将夫人的陪嫁,藏在你屋子里陷害你?” “嗯。”苏九话音刚落,如烟便低声安慰她。 “苏九姑娘别担心,我这就从西厢房绕过去,先去你的房间看看。” “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我就先收起来………” 如烟趁着私卫们没注意到她,转身悄无声息地从西厢房,绕回了苏九的房间。 就在这时,那些私卫们似乎搜查一番后一无所获,就要准备走了。 心莲见状,连忙着急地上前,领着众人朝苏九的房间走去。 “私卫大哥,我们这边还有一间厢房没搜呢!” “也许那贼人偷的东西,就藏在这房间里呢?” 心莲这话,只差没直截了当地说,苏九就是那名贼人了。 真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为首的私卫,正好是刚刚苏九问话的男人,他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 “那不是苏九姑娘的房间吗?” 苏九与顾砚书的关系,虽说没有直接挑明,但侯府里的人却也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所以,他们便特地没搜苏九的房间。 听到私卫的话,心莲立马明白,对方是故意不搜苏九房间的。 可是,凭什么? 苏九就算真爬上了世子的床,可她如今也还是卑贱的婢女,而不是什么主子啊。 “是啊!那确实是婢女苏九的房间!”心莲梗着脖子,直直望着眼前的私卫问。 “看样子,私卫大哥是知道这件事的。可是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去搜查呢?” “难道婢女和婢女之间的待遇,都是不一样的?” “还是说,私卫大哥搜查了我们的住所,却不搜查苏九的,是在袒护婢女苏九?” “您这么做,就不怕夫人怪罪你吗?” ‘婢女’两个字的音调,被心莲咬得又重又长,像是在刻意强调什么一般。 私卫脸上一慌,近乎下意识地否认道,“胡说!!我怎么可能袒护……” “那你倒是搜查苏九的房间啊!”心莲嚣张地打断私卫的话。 私卫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苏九看到自己的窗外,有一只白皙的手伸了出来。 如烟弯了弯手掌,示意苏九带人过去。 “私卫大哥,我坚信我的房间里,绝不会有夫人的陪嫁。但是既然她想让你搜,那你就搜一下吧,免得让你为难。” 一听到苏九的话,为首的私卫便脸上一喜,一改刚刚的阴霾和沉重道。 “是是是,多谢苏九姑娘大度。”私卫林一寒狠狠松了口气,认真地向苏九道谢。 很快,他领着私卫们朝苏九的房间走去。 在他身后,心莲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跟着私卫朝前走去,怒骂一声道。 “真是会收买人心!!” 但她从苏九面前走过时,却像想到什么一般,勾着唇阴狠又得意地说了句。 “等着吧苏九,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一定会后悔的,呵呵呵………” 第191章 太恐怖了! v后悔??? 苏九抬了抬眼眸,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众人浩浩荡荡地朝苏九房间走去,私卫们挨个搜查。 而进屋后,心莲三人也一直在歪头查看四周,像是也跟着在寻找什么一般,面露着急。 怎么会没有呢? 心莲眼神落在四周,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面上都是慌乱的表情。 她明明亲自将冷氏的簪子,藏在枕头底下。还把冷氏的手镯,放在最显眼的桌子上,怎么现在…… 却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她想以此害苏九,想将苏九撵出侯府的事,已经被苏九知道了? 心莲心里又慌又怒,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也没有发现如烟从她身后走过时,刻意停顿了好几秒。 如烟走至苏九身后,对着苏九使了个眼神,苏九立马明白什么,偏头朝心莲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此时,心莲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雍容华贵的银簪子,而她脚边,更是有一只镶着宝石的银镯子。 苏九眨眨眼,突然想到什么般,指着心莲脚下的位置说了句。 “呀!心莲,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从你身上掉下来了?” 心莲一脸茫然地低头,一眼就看到了,她一直寻找的其中一个陪嫁。 这怎么会在她脚边?? 而且……… 苏九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心莲终于意识到什么,她猛地抬头,一脸惊诧地望着苏九。 “这东西不是我的。” 她慌乱地朝后退去,猜出是苏九想借此陷害她,便伸手指着苏九,愤怒地大喊道。 “是你!!” “这镯子一定是你刚刚刻意放在我脚边的?” “苏九,你就是故意想陷害我!!” 心莲朝后退去时,被如烟悄无声息地插在她头上的簪子,也在这时“叮”地一声,落在地上。 听到动静,林一寒大步走了过来。 一看到从心莲头上掉下来的簪子,以及落在心莲脚边的镯子,林一寒拧紧眉头,满脸阴冷地望着她。 “难怪搜遍整个清心阁,也没找到夫人失踪的陪嫁!!!” “原来这陪嫁,竟都被你这个贼人藏在了身上!!” 林一寒拍板定钉的话,令心莲浑身一颤,“不、不是这样的!!” 心莲伸手直直指着苏九,惊慌失措地开口,“这簪子和手镯一定都是苏九,是她放到我身边的!” 与心莲相比,苏九就显得淡定又情绪稳定得多了。 心莲话音刚落,她便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是我把镯子和簪子放到你头上的?可是心莲,我一直都离你远远的,现在更是站得离你有一米远,我又是怎么做到,将簪子和镯子放到你头上的呢?” “况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今天一直在府外忙碌,又怎么会知道私卫会来搜查清心阁,从而又恰到好处的,将簪子和镯子都放到你身上呢?” “心莲,你就是再想脱罪,也不能这么胡说八道的诬陷我吧?” 苏九定定望着心莲,眉眼间平静的神色,就好像心莲一直都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而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苏九!!!!”苏九越平静,心莲越愤怒。 她大喊一声,脸上布满激动的怒火。 而在心莲和苏九之间,林一寒自然会选择相信苏九。 况且,刚刚苏九还特意为他解围,倒是这个心莲处处为难他。“来人呐!”想到这里,林一寒大喊一声,吩咐他手下的几名私卫道。 “将这个偷了夫人陪嫁的贼子,给我押到夫人院子里,任凭夫人处置。” 林一寒简单的一句话,就给心莲定下了罪名。 心莲气得咬牙切齿,“胡说……唔!” 她张口,正欲对着林一寒破口大骂,林一寒便示意下属,将她的嘴牢牢捂住。 “别让这个贱婢扰了清心阁的安宁,而且世子快回来了,我们快出去吧,别惹得世子不快。” 林一寒一声令下,在场的私卫们就纷纷离开清心阁,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唔唔唔!!!” 从苏九面前离开时,心莲脸上都是愤怒和憎恨的表情,苏九反倒没什么表情的告诫了一句。 “心莲啊,你下次可得长点心呐!可别再偷拿夫人这珍贵的陪嫁了。” 当然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句简单的告诫。 但在心莲看来,苏九既嚣张又得意,她在她面前说这句话,就是在刻意嘲讽她。 “唔唔唔唔……” 如果不是有私卫压着她,心莲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冲到苏九面前,将苏九一口一口的活活咬碎了。 “呵呵呵……” 看着心莲眼底的恨意,如烟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眼里闪过一抹轻蔑。 而听到她的笑声,心莲也立刻明白,为什么她放在,苏九屋子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而且还会出现在她头上和脚边。 原来一切,都是如烟做的手脚。 她竟然会帮着苏九? 此时心莲气得呕血,但是却一点用都没有。 她就这么被几名私卫,押着离开了清心阁。 清心阁内,如烟扭头询问苏九。 “那她们这两个帮凶怎么办呢?” 苏九回头望了一眼,站在自己屋子里的丹欣和碧儿,她还没说什么,两人就瑟瑟发抖起来。 “我我我们知道错了,苏九,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啊!!求求你就饶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下次绝对不会再针对你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跪在苏九脚边,各种对苏九磕头认错。 苏九知道两人的性子,无非两个墙头草罢了。 “算了,就饶过她们这一次……”苏九话音刚落,丹欣和碧儿就从地上站起来,感恩戴德的开口道。 “是是是。多谢苏九,多谢苏九……” “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两人正欲离开苏九的房间,苏九的后话就慢悠悠的响了起来。 “但是,我担心你们不长记性,所以我需要对你们小惩大诫一番。” 所谓小惩大诫,就是苏九与如烟两人,每人都在丹欣与碧儿脸上揍了三拳。 等丹欣和碧儿从苏九房间里离开时,两人脸上都顶着一个硕大的黑眼圈。 ………… 而此时,一直被蛇堵在山洞里的简石与桑悦,也终于被蒋大锤带人找到了。 “天呐!!!” “你们这是都经历了什么?” “这也太恐怖了!” 看着对面的桑悦和简石,蒋大锤死死瞪着眼睛,脸上都是惊恐和害怕的神色……v后悔??? 苏九抬了抬眼眸,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众人浩浩荡荡地朝苏九房间走去,私卫们挨个搜查。 而进屋后,心莲三人也一直在歪头查看四周,像是也跟着在寻找什么一般,面露着急。 怎么会没有呢? 心莲眼神落在四周,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面上都是慌乱的表情。 她明明亲自将冷氏的簪子,藏在枕头底下。还把冷氏的手镯,放在最显眼的桌子上,怎么现在…… 却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她想以此害苏九,想将苏九撵出侯府的事,已经被苏九知道了? 心莲心里又慌又怒,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也没有发现如烟从她身后走过时,刻意停顿了好几秒。 如烟走至苏九身后,对着苏九使了个眼神,苏九立马明白什么,偏头朝心莲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此时,心莲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雍容华贵的银簪子,而她脚边,更是有一只镶着宝石的银镯子。 苏九眨眨眼,突然想到什么般,指着心莲脚下的位置说了句。 “呀!心莲,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从你身上掉下来了?” 心莲一脸茫然地低头,一眼就看到了,她一直寻找的其中一个陪嫁。 这怎么会在她脚边?? 而且……… 苏九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心莲终于意识到什么,她猛地抬头,一脸惊诧地望着苏九。 “这东西不是我的。” 她慌乱地朝后退去,猜出是苏九想借此陷害她,便伸手指着苏九,愤怒地大喊道。 “是你!!” “这镯子一定是你刚刚刻意放在我脚边的?” “苏九,你就是故意想陷害我!!” 心莲朝后退去时,被如烟悄无声息地插在她头上的簪子,也在这时“叮”地一声,落在地上。 听到动静,林一寒大步走了过来。 一看到从心莲头上掉下来的簪子,以及落在心莲脚边的镯子,林一寒拧紧眉头,满脸阴冷地望着她。 “难怪搜遍整个清心阁,也没找到夫人失踪的陪嫁!!!” “原来这陪嫁,竟都被你这个贼人藏在了身上!!” 林一寒拍板定钉的话,令心莲浑身一颤,“不、不是这样的!!” 心莲伸手直直指着苏九,惊慌失措地开口,“这簪子和手镯一定都是苏九,是她放到我身边的!” 与心莲相比,苏九就显得淡定又情绪稳定得多了。 心莲话音刚落,她便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是我把镯子和簪子放到你头上的?可是心莲,我一直都离你远远的,现在更是站得离你有一米远,我又是怎么做到,将簪子和镯子放到你头上的呢?” “况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今天一直在府外忙碌,又怎么会知道私卫会来搜查清心阁,从而又恰到好处的,将簪子和镯子都放到你身上呢?” “心莲,你就是再想脱罪,也不能这么胡说八道的诬陷我吧?” 苏九定定望着心莲,眉眼间平静的神色,就好像心莲一直都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而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苏九!!!!”苏九越平静,心莲越愤怒。 她大喊一声,脸上布满激动的怒火。 而在心莲和苏九之间,林一寒自然会选择相信苏九。 况且,刚刚苏九还特意为他解围,倒是这个心莲处处为难他。“来人呐!”想到这里,林一寒大喊一声,吩咐他手下的几名私卫道。 “将这个偷了夫人陪嫁的贼子,给我押到夫人院子里,任凭夫人处置。” 林一寒简单的一句话,就给心莲定下了罪名。 心莲气得咬牙切齿,“胡说……唔!” 她张口,正欲对着林一寒破口大骂,林一寒便示意下属,将她的嘴牢牢捂住。 “别让这个贱婢扰了清心阁的安宁,而且世子快回来了,我们快出去吧,别惹得世子不快。” 林一寒一声令下,在场的私卫们就纷纷离开清心阁,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唔唔唔!!!” 从苏九面前离开时,心莲脸上都是愤怒和憎恨的表情,苏九反倒没什么表情的告诫了一句。 “心莲啊,你下次可得长点心呐!可别再偷拿夫人这珍贵的陪嫁了。” 当然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句简单的告诫。 但在心莲看来,苏九既嚣张又得意,她在她面前说这句话,就是在刻意嘲讽她。 “唔唔唔唔……” 如果不是有私卫压着她,心莲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冲到苏九面前,将苏九一口一口的活活咬碎了。 “呵呵呵……” 看着心莲眼底的恨意,如烟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眼里闪过一抹轻蔑。 而听到她的笑声,心莲也立刻明白,为什么她放在,苏九屋子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而且还会出现在她头上和脚边。 原来一切,都是如烟做的手脚。 她竟然会帮着苏九? 此时心莲气得呕血,但是却一点用都没有。 她就这么被几名私卫,押着离开了清心阁。 清心阁内,如烟扭头询问苏九。 “那她们这两个帮凶怎么办呢?” 苏九回头望了一眼,站在自己屋子里的丹欣和碧儿,她还没说什么,两人就瑟瑟发抖起来。 “我我我们知道错了,苏九,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啊!!求求你就饶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下次绝对不会再针对你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跪在苏九脚边,各种对苏九磕头认错。 苏九知道两人的性子,无非两个墙头草罢了。 “算了,就饶过她们这一次……”苏九话音刚落,丹欣和碧儿就从地上站起来,感恩戴德的开口道。 “是是是。多谢苏九,多谢苏九……” “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两人正欲离开苏九的房间,苏九的后话就慢悠悠的响了起来。 “但是,我担心你们不长记性,所以我需要对你们小惩大诫一番。” 所谓小惩大诫,就是苏九与如烟两人,每人都在丹欣与碧儿脸上揍了三拳。 等丹欣和碧儿从苏九房间里离开时,两人脸上都顶着一个硕大的黑眼圈。 ………… 而此时,一直被蛇堵在山洞里的简石与桑悦,也终于被蒋大锤带人找到了。 “天呐!!!” “你们这是都经历了什么?” “这也太恐怖了!” 看着对面的桑悦和简石,蒋大锤死死瞪着眼睛,脸上都是惊恐和害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