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艺人直播算命，整顿娱乐圈》 第一章 系统也怕塌房 碧城，翠岩山下，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一脚将石头踢到路边草丛里。 “师父也真是的，不就是吃的多了点嘛，居然赶我下山历练，我在网上给人算命不也是历练嘛。” 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目舒展，即使此刻有些愤懑，看着也是面善的。 只是她眼眸里藏着几分忧愁，这股忧愁在回头看山上一道观时，陡然加深。 【系统已检测完毕，符合条件，宿主是否愿意绑定……】 正在嘟囔的谢清晓一顿。 “谁在说话？” 话音未落，一颗白色的光球突然出现，撞向她的额头。 谢清晓反应极快，在光球撞进之前，一手掐诀，念出驱鬼咒抵抗，然而光球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径直没入她的额头。 “不是鬼魅？”她低喃，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 她此刻灵台清明，确实没有被邪气侵体的感觉，所以到底是什么玩意钻到她脑子里了？ 这次那道声音清晰了许多。 【不好意思，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娱乐圈系统719，来自高维宇宙，检测到宿主符合系统绑定条件，不知宿主是否愿意绑定。绑定后每次完成任务都有丰厚的奖励。】 谢清晓忍不住挑眉，半信半疑，“既然检测过，那你应该清楚我是修道的吧？你一个娱乐圈系统，我怎么会符合条件？算命系统还差不多。” 【本系统旨在让宿主创办经纪公司，招揽人才，正因宿主会算命看相，才有把握保证你签约的艺人不会塌房，系统的投资才不会亏本。】 谢清晓无言以对。 她从未想过自己算命看相的本事能用来签约艺人。 “是很有道理，不过听上去，你似乎有很多故事。” 【宿主会知道的，总之，我吸取教训，更倾向绑定一位道士成为宿主。】 不等谢清晓拒绝，它便飞快说了任务和奖励。 任务很好理解，主要是帮助签约艺人提高知名度，达到不同知名度，都会有奖励，系统会为艺人生成成名计划。 至于奖励，是以宿主的名义建立学校、医院、各类福利机构。而这期间涉及到的诸多流程，皆由系统全包。 但艺人的知名度必须是正向的，一旦艺人形象恶劣，不仅会收回奖励，还会惩罚宿主和系统。 对于这些任务和奖励，谢清晓兴致缺缺，她更关心怎么去救自己的师父。 【我会根据不同宿主的实际情况制定奖励。】 系统出言打断她的思绪。 【驱邪除祟，算命看相一道乃是窥探天机，有损阳寿，我可以帮你积攒功德，让你活到寿终正寝。】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清楚，我平时给人算命看相很小心的，不会拿我的小命开玩笑，我可是要给师父养老的。” 【可你的师父还有几年可活？】 谢清晓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眉头紧锁。 “你都知道些什么？” 面对自己千挑万选的宿主，系统很有耐心。 【你的师父谢骁女士如今天人五衰，仅靠当前维度的医学水平无法康复，需要大量功德。】 谢清晓冷着脸，垂放在裤腿边的手握紧，指甲掐住掌心带来痛楚，谢清晓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你有意提及这个，难道你有办法将功德转给我师父？” 【当然，但是要收手续费。】 谢清晓不在乎手续费，只在乎这件事能不能成。 其他师兄外出行善积德，留她待在观里就是为了照看师父。 可师父不忍看她一身本事无用，在这山上磋磨时光，找了个借口将她赶下山。 “详细说说，如果真的有用，和你绑定又如何？” 【你可以获得百分之百的任务奖励，但如果给你师父，她只能获得百分之八十。】 确定可以转移功德，谢清晓想也不想的点了头，“可以，怎么绑定？但在绑定之前，把我们的约定写成协议，让我看看。” 【我早就准备好了。】 白光一闪，眼前突然多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这些东西来的突然，由此可见这个系统的确有着特殊本事。谢清晓垂眸，仔细看了协议，签下名字，协议化作光点没入她的额头。 【绑定成功，宿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谢清晓心情不错。 她和师兄们寻找各种方法，都没法将功德转给师父，而师父的身体也无法再窥探天机，如若系统说到做到，那师父就有救了！ 为了验证真假，她斗志满满，恨不得马上签约艺人。 【签约艺人第一步，是建立公司，这是建立公司的流程。】 系统直接拿出一份建立公司的指南。 谢清晓行动迅速，她不想离师父太远，干脆就在碧城某写字楼租了间房作为办公地点和临时住所。 又因开设公司需要监事，她联系一名师兄帮忙，如今相关工作线上化，她直接在网络上提交材料，只等在线预审通过后，按照预约时间去递交申请材料。 等待的时间里，谢清晓在不大的办公室里转悠了一圈。 系统不希望她浪费时间，忍不住催促。 【等待的时间，宿主可以上网直播，既算命，又可以多看看如今的艺人，收罗一些好苗子，甚至可以通过直播和粉丝吸引艺人主动上门，不能浪费那十万粉丝。】 谢清晓在某直播平台有一个直播账号，昵称是晓清，目前有十万粉丝。 比起动辄百万千万的大博主，十万粉丝看着不多，但这个账号建立才一个月，这个起号速度够快了。 “看来你调查得很清楚，”谢清晓似笑非笑，“看中了我这十万粉丝？”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宿主有数位师兄和一名师弟，绑定宿主，看似绑定一位大师，其实绑定多位大师，他们肯定也会帮你收罗艺人。】 谢清晓忍不住提问：“你这么会做生意，应该是最富有的系统吧？” 【曾经系统富豪榜第一】 谢清晓从没有感情的电子音里硬生生听出了一丝自豪，又接着问道：“现在呢？” 【塌房艺人太多，暂时倒数第一】 谢清晓：“……” 第二章 说出来了 晚上七点，对付着吃了碗面后，谢清晓打开直播间。 平台立马将她直播的消息推送给粉丝，陆陆续续有粉丝进入直播间。 【晚上好啊大师……大师，你居然露脸了？还是个美女？】 【我就说吧，声音这么好听，肯定是个美女。】 谢清晓的推流不算差，除了粉丝，也有一些误入的路人，一看到是个女主播，就囔囔着让谢清晓唱个歌跳个舞。 【前边的，这是算命直播间，不是才艺区。】 立马有粉丝为误入的观众解释，还拿出谢清晓曾经的事情举例。 但是算命这种事儿，尤其还是个女生算命，多数路人是不信的。 不过信不信不重要，谢清晓那张脸让人看着就舒心，还是有不少人留了下来。 谢清晓除了开头打了声招呼，就没再说话，一直含笑看着屏幕。 之前直播，她是不露脸的，也只算有缘人，不过现在都打算通过直播间签约艺人了，自然得以诚相待。 毕竟谁会相信一个藏头露尾的人。 等观众进入直播间的速度趋于平缓后，谢清晓笑眯眯道，“老规矩，送免费小红花抽选三人算卦，一卦一个超级火箭。” 该平台超级火箭的价格是一千元，相当一卦一千元，老粉都清楚这个价，那些被颜值吸引进来的观众直呼抢钱。 之前也会有误入的观众发出类似感慨，谢清晓习以为常，唇角噙着笑，提醒观众们，“三十秒后截止哦。” 【你不和大家说开公司签约艺人的事情吗？我查过你的算命经历，有一些小明星因为你算的准，偷偷来过，这都是你潜在的艺人啊。】 在直播前，系统已经教会谢清晓如何在脑海里与它交流了。 谢清晓：【别急，直播前我算了一卦，今日诸事顺利，心想事成。】 系统虽然是高维世界的产物，但毕竟不懂行，听了这话后，选择闭嘴相信它的宿主。 三十秒时间到。 谢清晓按下抽奖键，很快就抽中一人，她清了清嗓子，询问：“咳，这位‘唱跳双A’，现在方便连麦吗？” 那人申请了连麦，上麦后怯生生的打了个招呼。 “请付卦金。” 唱跳双A赶紧送了一个超级火箭，接着道：“大师，我可以露脸。” 闻言，谢清晓点点头，笑道，“这么了解，看来是我的忠实粉丝呀。” 直播算命有两个选项，不怕露脸的观众可以直接出镜，担心被人知道真实样貌，可以私信发照片、生辰八字。 很快，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镜头里。 观众们也看到他的脸。 【长得还不错。】 【看着好文静，真的会唱跳吗？】 【现在流行反差呗。】 唱跳双A自然也能看到弹幕上的内容，但他没有理会，而是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已经发了生辰八字。” “收到了，”谢清晓点开私信看了眼，问道，“你想算什么？” “算事业。” 唱跳双A飞快看了眼谢清晓，又埋下脑袋，“大师这么厉害，应该知道我最近遇到什么。” 在交流的时间里，谢清晓已经算过他的八字，也看过了他的五官，这会的确有了结论。 “老规矩，我先说下你的基本情况。你日角月角高耸圆润明亮，这意味着你父母康健，你眉头偏长，微杂，你应该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不过你们关系平淡。此外你眼睛清秀，只是微微干涩，你家应该是做小本生意的……” 起初唱跳双A垂着脑袋，后来忍不住抬起头，眼神越发明亮，期待的看着谢清晓。 大多数粉丝一看他这个反应，便知道谢清晓算的大差不差，都在激动的等待吃瓜，其中也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看个脸和生辰八字就能知道这么多？怕不是个托。】 【算个卦居然要一千，不如去抢钱。】 这种质疑是正常的，谢清晓看着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是看着安静内向的唱跳双A忍不住吼了句，“是不是被骗我心里清楚，要你们管？” 那些嘴碎的立马攻击他。 谢清晓早就看出这个唱跳双A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很容易被他人言论影响，赶紧联系系统。 【你兼任房管吧，说话太难听的直接禁言。】 系统评估了下，他们现在是合伙人，这种事，可以应下。 被禁言后，有的人跑到其他直播间继续挑刺，有的不满，跑到社交平台吐槽，结果直接为直播间引流了。 唱跳双A吼完了，脸一红，讷讷道，“大师，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我的事业。因为昨天……” “因为昨天有人自称星探，认为你是可塑之才，想签约你当练习生？” 这都知道？！唱跳双A顿时更加激动了：“不愧是大师，那大师，你觉得……” 谢清晓摇头，“他是骗子。” 面容清秀的男生顿住，神色迅速灰败下去。 “你命宫并不光洁透亮，可见你平时成绩平平，你觉得毕业后找不到好工作。你家里又只是做小本生意的，还有哥哥和弟弟，能提供的帮助也不多。你本人内向，朋友不多，一直羡慕那些有许多朋友的人，也羡慕那些艺人，有许多粉丝爱着他们。” 谢清晓面容柔和，语气不急不缓，唱跳双A恢复些许血色，依旧期待的看着她，仿佛她成了人生路上的一盏明灯。 “可以理解你急需被人关注被人爱着的心情，但你不该病急乱投机。” “那，那我适合艺人这条路吗？” 谢清晓再次摇头。 不等唱跳双A垂下头，她迅速道，“你学的应该是计算机，成绩平平除了你对这个专业不感兴趣，也有部分原因是你天赋不够，那你有考虑过跨专业考研吗？” 清秀的男孩迷茫的看向她，“我这样的成绩，也能考研吗？” “考研的科目和你平时专业课的科目有所不同，”谢清晓温和道，“根据你的生辰，你五行属水，有文曲星之命，只是逢铃星，被耽搁了时机，也就是说你中学时文字创作方面颇有才华，偏偏大学读了计算机。如若你学习几年文学方面的知识，命宫会发生变化。恰好你庙旺宫位与禄存星同坐，又加会照文昌星，是为禄文拱命格……” 这些专业术语，观众们和唱跳双A已经听不懂了。 【跪求讲人话。】 【又一个高考胡乱选专业被耽误的孩子啊。】 谢清晓扫了眼弹幕，无奈道，“简单来说，你现在改变还来得及，如果你能坚持下去，将来会因文进财。当然，你也可以不跨专业考研，而是通过其他方式学习，总之，迈出第一步很重要。” 唱跳双A，也就是李若直接蹦了起来，“真、真的吗？我现在改变还来得及？” 谢清晓点头。 李若激动的握拳。 许是被人指点迷津，他竟是一股脑的将自己的事情倒出来。 “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专业，可我高考后又不懂，我爸妈还有亲戚们都说读这个专业赚钱，我就去读了这个专业，坚持了两年，实在坚持不下去，到了大三，只能勉强维持不及格。其实我高中语文几乎都是140以上，作文也拿过不少奖，平时也会写一些短篇故事，我更对编剧……” 吐槽完当年选专业的事情，他又说出昨日遇到的星探。 “那人说我很像沈星衡，只要我签约，一年内就能让我成为下一个沈星衡。” “沈星衡？”谢清晓平时不了解娱乐圈，顿感疑惑。 弹幕热情科普。 【一个二线演员，最近有部武侠剧挺火的，全程不用替身，后续资源跟上的话，说不定能火到一线。】 【只要你喜欢沈星衡，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多谢大家对星星的喜爱。】 【有人磕星星剧里的CP吗？】 【前边的姐妹请留步！】 【你们CP粉也太疯狂了，人家有老婆有女儿了好吗？据说最近有夫妻档综艺找他们，到时候正牌CP狗粮管饱。】 谢清晓挑眉，没想到直播间里有这么多沈星衡的粉丝。 她好奇的打开网页，搜索了下沈星衡的近照，脸色微沉。 系统询问：【这人怎么了？我搜索了下，这人风评还不错，演技好不耍大牌，对妻子和女儿也很好。】 “呵，”谢清晓冷笑，“对妻子女儿很好？他妻妾宫深陷有斜纹，男女关系混乱，至少和三位以上的女性保持亲密关系。鼻梁隆起，两侧饱满，他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 才掌握脑海交流不久，谢清晓还没有完全习惯，此刻一个激动，嘴上没个把门儿，竟是直接说了出来。 系统回忆起前几任宿主后来翻车被罚的事情，沉默几秒，【你直接说出来，观众们都听到了。】 第三章 求锤 起初，某博有个名叫#晓清是骗子#的词条热度不断攀升。 词条发起者是一个昵称为‘星星最帅’的网友。 她是各直播平台的常用户，最见不得有人靠擦边行为爆红，也很喜欢主持正义。 在‘晓清’的算命直播间里被禁言后，她更加笃定谢清晓是骗子，而唱跳双A是谢清晓找来的托。 在发出相关帖子后，她花钱给自己的帖子买了推广，还跑到粉丝群里号召大家。 【星星最帅：大家帮帮忙啊，这儿有个骗子】 因为时常晒购买了大量偶像代言的产品，星星最帅被认为是土豪粉，如今也是大粉，立马有一群人无脑冲，竟是让#晓清是骗子#这个词条挂在热搜的尾巴上。 但很快，#沈星衡出轨#、#沈星衡私生子#两个词条越过这个词条，逐渐成为热搜榜一和榜二。 星星最帅看了，气炸了，点进一看，发现得出这个结论的是谢清晓，立马开着小号，带着一群粉丝冲进谢清晓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也炸开了锅。 【妈呀，这可是大瓜啊！】 【这位沈星衡是出了名的爱妻，没想到背地里这么乱】 【两个儿子？该不会他是嫌弃老婆生不出儿子，才在外边找女人吧。】 【出轨就是出轨，别找理由】 然而吃瓜的弹幕只持续了几分钟，沈星衡的粉丝大军赶到，齐刷刷刷屏。 弹幕内容大概分为谢清晓是骗子、要求谢清晓道歉、会举报和律师函马上就到这几类。 谢清晓不由得打了个呵欠。 “相面结果已出，拒不改口。” 沈星衡的粉丝改为刷各种恶毒的语言，系统禁言都禁不过来了。 “说起来我搜索到的照片时间有点久了，谁有这几天的近照？要是有生辰八字，我能算得更准。如果能提供他老婆的照片，那就更好了。” 吃瓜群众心想，这群粉丝又不是本人，谁能提供生辰八字啊？ ‘叮’的一声，谢清晓的后台进来一条与辱骂无关的消息。 发来消息的人名叫星星最帅小号，对方发来沈星衡的生辰八字，过了一秒钟，又发来沈星衡和老婆的近照。 谢清晓两相对比，乐了，还真是沈星衡的生辰八字。 “这位星星最帅小号，挺有本事的啊，居然能拿到你偶像的生辰八字。来，连个麦，咱们聊聊。” 星星最帅一连麦，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谢清晓笑眯眯听着，等对方骂得口干，才不紧不慢道，“拔舌地狱了解一下。” 还没等对方开口，她接着说，“想让我替你偶像算什么？” 星星最帅已经气炸了，她现在只想收集更多证据，带领更多人攻击谢清晓，浑然不知这会她偶像的团队正在疯狂降热搜，这种行为，只会让热度更高。 星星最帅冷笑：“你不说他出轨多人，那你说说，他出轨了谁？什么场合什么时间？你编，我看你怎么编！” 多数粉丝的想法和她一样，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只是看照片和生辰，就算出这么具体的内容？ 而接下来，谢清晓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她造谣沈星衡的铁证。 大家齐刷刷录屏。 粉丝群里甚至有人夸赞星星最帅很聪明。 也有粉丝询问生辰八字的事情，星星最帅心虚的告诉他们，是随便写的。 因沈星衡大批粉丝赶到，直播间的热度越高，很快成为小时榜第一，吸引了许多路人，还有许多网友顺着热搜找过来。 人越来越多，谢清晓的粉丝有些担心，只是他们人少，发出的弹幕被沈星衡粉丝发出的弹幕大军淹没。 李若已经挂断了连麦，可他依旧蹲守直播间，握着拳头，小声道，“大师说的肯定都是真的，你们都等着打脸吧。” 系统有一点点慌。 这次还没签约一个艺人，宿主就闹的这么大，真的不会翻车吗？ 它有心想问，可视野里，谢清晓漫不经心的打量沈星衡的近照，轻笑一声，“他土星入命，并满三方，今年三十有五，看太阳，嗯，会迎来事业的转折点，有机会一飞冲天，心想事成……” 星星最帅小号：“呵，你现在吹捧他已经来不及了，就等着律师函吧！” 她没露脸，可观众们都听得出她的骄傲得意。 “别急啊，”谢清晓抱着胳膊，笑道，“别忘了，你是在问我他的出轨对象，可他命犯桃花，与事业相冲，一旦再次背叛家庭，最终妻离子散、事业崩塌。这最近的一位出轨对象，便是他有机会一飞冲天的合作者。” 几乎是瞬间，吃瓜群众和沈星衡粉丝都想到一个人——陈皎月。 沈星衡和陈皎月是最近热播剧《风云录Ⅱ》的男女主演。 这部剧是续作，第一部的收视率就不错，第二部一开播就接上了上一部的热度。 男女主演技都不错，加上双方团队都暗示没有武替，立马吸引了一群慕强粉。 又因拍摄期间，有人爆料剧组里几个配角不是抢戏就是耍大牌，最后都没能上桌，粉丝全被男女主吸走了。 而男女主在上节目宣传时互动也十分有爱，甚至有人偷偷磕起了“心悦cp”。 【之前好像有营销号爆料过，不过没拿出实证。】 【真的假的，陈皎月二十出头，那么年轻，怎么想不开和一个老男人……】 【谁老男人了，明明是陈皎月勾引我们家星星！】 【前边的，你这算是变相承认你哥哥出轨吗？】 沈星衡的粉丝反应过来，破口大骂。 谢清晓在一片骂声中，淡淡的抛出地点。 “两人在事业上很合，感情交流频繁，上一次见面应该就是上一次出轨的时间，当然，过去的长时间相处里，也多次出轨。” 有网友开始查两人的行程，发现两人最近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某综艺宣传电视剧的时候，是半个月前。 星星最帅小号：“说来说去，你还是没说地点！你就是在编故事！” “我没说地点？”谢清晓掐指算了算，“呀，两人与星月有缘，你们往这个方向查吧。” 依旧是神通广大的网友们出马，他们查了综艺所在电视台附近的酒店，迅速锁定一家名叫夜临的酒店，酒店的logo中就有星星和月亮。 沈星衡的粉丝依旧认为这是污蔑，他们甚至怀疑谢清晓早就调查过，故意引导网友，一个个骂得更厉害。 谢清晓淡定的在电脑椅上转了一圈，目光偶尔落在沈星衡老婆的照片上。 “我算了算，今日子时是关键，想要证据的人，过了子时再说吧。啊，之前说到哪了，上一位出轨对象与他相性不合，甚至影响了他的运势，算算时间，是在半年前……” 又过了大半小时，沈星衡的粉丝终于举报成功。 结果没过几分钟，谢清晓申诉成功，继续直播。她依旧笑得和善，那群粉丝们一个个面目狰狞。 某博上，有关这件事的热搜已经多达十几个了。 各家团队都在拼命压热搜，聪明些的，都在联系大粉，引导粉丝们攻击谢清晓。 短短数小时，谢清晓的账号关注人数到达50万。 又分别给两人算了两卦后，预告凌晨直播，谢清晓下线，玩起手机。 系统不解：【如果不拿出证据，你真的会被起诉的。】 “虽然我不太关注娱乐圈，但我知道那些网友、营销号和艺人对家的厉害，我只需要抛出一个真实的引子，调查的方向，有的是人拿出证据。” 系统勉强信了，【可是你忙活一通，除了涨粉几十万，也没签下艺人啊？不是说诸事顺利，心想事成吗】 “别急，过了子时你就知道了，我会再开直播的。” 说完，谢清晓干脆躺在临时买来的折叠床上，睡着了。 系统一想到自己如今的排名就心梗，又不敢打扰这个看似温和实则强势的宿主，只能不断联网查看消息。 没多久，它就搜索到一个营销号的报道，据说是居住在夜临酒店附近的网友匿名投稿，那是一段视频，视频里，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搂着一个女人的腰走进酒店。 有网友根据两人露出来的特征，确定这两人就是沈星衡和陈皎月！ 第四章 送上门的资源 “砰！” 玻璃摔碎的声音响起，浓郁的红酒撒出，浸湿了房间里的高档地毯。 一个长相周正的男人怒骂道：“到底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 他恶狠狠的盯着视频里的女人，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经纪人一接通，他劈头就骂，“公司是怎么做事的？不知道帮我把黑料拦下来吗？” 一般来说，狗仔拍到艺人的黑料，会发给艺人索要封口费，如果艺人头铁，或是对家出钱，他们才会直接公布。 沈星衡最近凭借《风云录Ⅱ》爆红，不少人暗地里使绊子，曝光黑料，都被公司拦下来了。 毕竟他与经纪人、公司是荣辱一体。 经纪人也想到这一点，将那句“知道是黑料那你别出轨”咽回去。 “你最近资源多，眼红你的人很多，一时半会也查不到是谁。也别太担心，毕竟只拍到背影侧脸，我去买水军带带节奏，只要不承认，就没关系。至于那个什么大师，直接引导粉丝去举报她的账号，她很快就会服软……” 经纪人的话没说完，他另一部手机响了，划开一看，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懵了。 “沈星衡，你老婆到底在做什么？”经纪人回过神来，怒吼。 这么多年沈星衡都是被人捧着的，差点就吼回去了。 可一瞬间，他心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脱离了控制。 直接挂断电话，他抖着手点开某博，推送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他老婆在一分钟前发布的帖子。 配图很多，话只有一句。 【沈星衡，我们离婚吧。】 “离婚？想得美，至少得陪我参加完夫妻综艺！” 他恶狠狠的点开图片，又很快失去血色。 “原来她、她早就知道了！” 那些图片不是他和其他女人打情骂俏的截图，就是双方发的大尺度照片。就算部分地方打码，可是个人都能认得出他们的身份。 之前那个晓清提到的几个出轨对象，都在这里边。 如果晓清只是口头上说了这件事，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那他老婆发出的这些图片，足够让才爆红的他被打落谷底，几年内翻不了身。 “完了！一切都完了！” 到了午夜十二点，谢清晓准时开直播。 她不经意间看了眼账号关注量，发现到了八十万。 才直播一分钟，进入直播间的人高达二十万。 “这么晚都不睡？来来来，送小花算卦，老规矩，一卦一个超级火箭，只算三卦。” 【都什么时候了，还算卦？大师啊，你不上网看看吗？】 【这五个小时里真是反转不断啊！】 【哈哈哈，前脚齐渣渣和疑似出轨对象出声明，发律师函，转头就被打脸了。】 【这一切要从沈星衡的粉丝求锤开始吧。】 【不对啊，这岂不是说明那个粉丝给的生辰八字是对的，她哪来的生辰八字？】 这些吃瓜弹幕里夹杂着部分沈星衡或其他艺人的脑残粉的无脑发言，系统精准的禁言。 和兴致勃勃的观众们不同，谢清晓只想趁着热度，看能不能钓来自己要签的艺人。 “真没人愿意算卦？那我下播了。” 观众们赶紧送免费小花。 谢清晓按下抽奖键。 “这位‘刚刚好’，方便连麦吗？” “方便。”是很明显变声器的声音。 紧接着，对方送了一个超级火箭。 谢清晓笑问：“你想算什么？” “事业。” 那人毫不犹豫吐出两个字，顿了几秒，又补充，“我只能提供生辰八字，不发照片，可以吗？” “可以。” 谢清晓收到生辰八字后，忍不住挑起眉头。 这八字与沈星衡的相反，两人事业相冲，此起彼伏，此外，两人显然有一段渊源。 结合她之前看过沈星衡的照片，算出他以小人行径排挤同事的事情，可以得出结论，这人就是她要钓的鱼。 思及此，谢清晓面上的笑容加深了几步。 “尽管之前数次被小人算计，但也借此脱离了苦海，接下来顺风顺水，事业昌隆。” 刚刚好似乎有些不信，“真的吗？可我现在几乎没有工作了。因、因为……” 某座城市。 独自坐在出租屋里的张楚遥苦笑。 他本科就是学表演的，因为外形还不错，大学就开始演戏，但一直火不起来，熬到28岁，好不容易被以前合作的导演推荐到《风云录Ⅱ》剧组，拿到一个男三。 可就是因他表现得太精彩，有几场戏还抢了男主演的风头，之后他处处被针对，还在剧组时就被爆出各种子虚乌有的黑料，让他本就少的粉丝更少了。 电视剧播出后，他惊愕的发现和自己有关的剧情被剪得稀碎，而他压过男主演的那几场戏更是一个镜头都没有。 剧是火了，可他没法上桌，男主演越火，嘲讽他不敬业的人就越多。 他之前签约的是小公司，合约今年到期，发现他得罪沈星衡后，到期后公司没有和他续约。 而他去大公司自荐，也被拒绝了，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小角色，也莫名其妙没了。 说不恨沈星衡是假的，可在对方爆红的前提下，他百口莫辩。 当沈星衡的事儿上热搜后，他立马关注了这位大师，静候后续，直到确定沈星衡翻车后，他才抱着微末的希望送出小红花。 能被选中他有些意外。 而卦象显示他接下来会事业昌隆，更加意外了。 这些年的事业运差到他都心灰意冷考虑退圈了，这位大师的话真能相信吗？ 谢清晓看不到对方的脸，随手搜索了《风云录Ⅱ》发布的剧照，一一扫过，很快锁定一人。 这照片被修过，不过她还是能推断出对方的经历。 “看似籍籍无名十年，实则沉潜十年，如今到了厚积薄发的时候，你要相信自己。” 张楚遥惊讶的抬头，“大师，你知道十年，你……” 观众们一头雾水。 【他们在说什么？】 【因为在一个领域里发展十年，看不到希望，想换个领域吗？】 就在观众们各种猜测时，谢清晓对着镜头真诚道，“这位先生，我最近开了一家传媒有限公司，目前是老板也是经纪人，非常看好你，想签下你，你愿意来碧城了解下吗？” 默默观看直播的李若：“？” 【？？？】 【我是不是错过一百集剧情】 【你不是道士吗，怎么变经纪人了？】 【我悟了，以前大师不是不怎么给艺人算命吗，昨天直接来大的，是在为现在铺垫吗？】 【能不能别阴谋论？她是经纪人又不是艺人，而且是才开的公司，搞这么一出，难道就会有资源送上门？】 别说，还真有资源送上门。 凌晨蹲守直播间的可不止吃瓜群众和沈星衡等人的脑残粉，还有与娱乐圈有关的人，包括不限于艺人、娱乐媒体。 《风云录Ⅱ》已经点映了，男女主的事儿不至于让电视剧下架，只会带来更高热度，剧方是痛并快乐着。 而男女主才爆红就被人按下去，给了其他想抢夺资源的人机会。 且不说那些有名的访谈节目，不少自媒体是想联系谢清晓蹭一波热度的。 现在，谢清晓表示要当经纪人签约艺人，一些感兴趣又没什么钱的小成本剧方也忍不住联系谢清晓。 这可是算出沈星衡数次出轨的大师，不管是否提前做准备，她看好那位不知名艺人，足够给剧方带来一波热度。 热度嘛，先吃了再说。至于日后这位大师可能会翻车，翻车后再说。 娱乐圈，不怕形象差，就怕没热度。 系统激动的将这些邀约整理出来，谢清晓转头发给了张楚遥。 她飞速打字。 【你是我们公司第一名艺人，只要你来，这些资源都是你的，没人抢。】 系统激动道：【我可以免费为他量身打造巨星计划！】 第五章 遵纪守法 十日后，碧城，张楚遥提着行李箱出了高铁站。 一直到站在路边拦车时，他都还有些恍惚。 他居然真的相信一个算命大师，从别的城市来到碧城，甚至还打算和对方签约。 放在以前，他怎么都要打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 不过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来都来了。 不管怎样，还是去看看吧。 张楚遥忐忑的坐进计程车，又一路到了一个商住两用写字楼，时不时看眼聊天记录，找到翠锦传媒有限公司。 几个工人正在安装公司标识牌，一个女人背对着他，观看前台背景墙的效果。 “你好，请问谢……” 话没说完，年轻女人转过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张楚遥立马改口，微抖的声线泄露一丝不安，“谢大师你好。” 几个工人怀疑听错了，诧异的看过来。 谢清晓赶紧招呼张楚遥进公司。 “先进来再说。” 公司十分简陋，只有几套桌椅，张楚遥甚至在某间办公室看到一张折叠床和一个行李箱，更不安了。 谢清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笑一声，“我在直播时说了，公司才建立，我这两天才拿到营业执照和公章。” 她在某个抽屉里翻了下，找到一份合同，拿出来，“你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合同。签完我就可以给你安排工作了。” 系统有些着急：【他明显看上去犹豫不决，你都不再说服一下吗？直接拿出合同，会把人吓跑的吧。】 谢清晓却不这么认为：【他都考虑十天了，会来碧城，其实已经做出决定了。】 张楚遥看上去忐忑不安，是因她并不专业，公司显然是个草台班子。 可人来了，就代表他走投无路别无选择。 【我可以贴心的安抚，可言语永远苍白无力，早签约早工作便可以早点看到希望。】 系统被说服了。 至于张楚遥，他看到合同时有些懵。 这位大师不按常理出牌啊！ 他纠结的打开合同一看，惊道，“这个不合适吧？” 谢清晓给他准备的是S级的合同，每次工作的酬劳公司只抽成十分之一，且清楚的写明一年之内提供的资源数量和等级。如果公司做不到，就算违约，会赔偿张楚遥。此外，这份合同是一年约，这意味着张楚遥在一年内爆红后选择离开，都不需要付赔偿金。 这是张楚遥见过的条件最优渥的合同。 哪怕这是个新公司，他也发自内心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合同。 “我、我……” “我相信你，你有成为影帝的资质。” 谢清晓拿过一份合同，签下名字又盖上公章，整套动作潇洒利落，不带一丝犹豫。这样的动作配上这句话，张楚遥一时感动，头脑发热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他又清醒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一旁传来轻笑声，他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直视谢清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我知道你的担心，这很正常，你看，我这儿有两个小成本网剧，一个男主演一个男二，我建议你拿下。” 谢清晓又冲抽屉里翻出两个剧本，有条不紊的安排，“拍摄地就在碧城影视城，此外，我们还可以参加一个直播网络综艺。你先看看。” 一堆工作砸下来，张楚遥顾不上不安，拿起第一个剧本，翻了一会眼前一亮。 “这个剧本很有意思。” 谢清晓就着剧本内容和他聊了会。 系统忍不住插话，【不是，现在不是进组拍戏的时候，按照我打造的巨星计划，他第一步是洗白。你现在看看他的知名度！】 担心自己和系统脑中交流时露出异样，谢清晓随便选了一间办公室，按照系统的提醒，在虚空划拉了一下，很快眼前多出一块半透明的屏幕，上边出现张楚遥的头像和他的知名度。 知名度等级是籍籍无名，但数值是负的，即圈里查得到这人，可他名气低且名声差。 签下第一名艺人后，谢清晓才能看到系统服务的总部对知名度的详细规定。 总部将知名度分为六个等级，分别是籍籍无名、小有名气、名动一方、闻名遐迩、家喻户晓、举世闻名。 每个等级都具体的数值，具体的计算方式很复杂，总结来说就是该名艺人的正面形象越好，知名度越高，数值越高。 每名艺人晋升到新的等级，会有一次奖励。知名度越高，奖励越丰厚。此外，每五名初始知名度相同的艺人晋升到同一个等级，又会有一次奖励。比如，五个初始知名度是籍籍无名的人到达小有名气的等级，额外奖励一次。十人到达小有名气，再奖励一次。以此类推。 然而，一旦该名艺人后期形象恶劣，不仅会收回奖励，还会倒扣。 当下，在圈内混了十年的张楚遥还是籍籍无名，数值为负是因之前在《风云录Ⅱ》拍戏时，传出许多黑料，大众目前对他的印象是不敬业、小心思等多。 系统喋喋不休：【按照我的计划，趁着沈星衡名声差，让张楚遥告诉大众，之前都是沈星衡买黑料算计他，这一波洗白后，他还能踩着沈星衡上位。这一系列操作不仅可以让数值变成正的，还有机会冲刺小有名气。要知道，你必须帮助艺人增加知名度才能获得奖励。张楚遥这会是籍籍无名，那么等他小有名气，你才有奖励。】 谢清晓沉默了几秒。 她本以为签一个圈内人，签下就是籍籍无名甚至小有名气，能拿到一次奖励，试验下功德能否转移给师父。 【踩着沈星衡上位的人太多了。】 谢清晓一心想签下张楚遥，这几日关注了网上的风向。 许多人都跳出来曝光沈星衡的黑料，网友们的心态从吃瓜到现在变得厌倦，开始嘲讽有的人只是想火。 她笃定这会张楚遥跳出来指控沈星衡只会被群嘲。 【除非他有证据，或者其他人爆料，你有办法拿到沈星衡和工作人员的聊天记录吗？】 轮到系统沉默了。 足足一秒后，系统才说，【我能，但我是个正经守法的系统，不会随便入侵他人的手机电脑。】 第六章 霸总剧本 谢清晓万万没想到系统会说出这样的话。 正经守法的系统…… “噗！” 系统有些不开心，【你是在嘲笑我吗？我才不像有的系统那样，来到人类世界，就该遵守人类世界的规则，不是吗？】 “对对对。” 谢清晓尽量敛去笑容，“不如这样，我们问问本人的意见。” 她看过系统制定的巨星计划，很周到，但耗时太久了，她等得起，师父等不起。 系统同意了。 【我也是尊重宿主和宿主签下艺人的系统。】 谢清晓单手盖住脸，抖了几下。 待她放下手，面色无波无澜。 她简单说洗白的事情，张楚遥的反应和她预料中一样。 “实不相瞒，”这位面容俊朗的男人露出一丝苦笑，“沈星衡出事后，我一直关注网络上的动静，很多人跳出来爆料，那些料有真有假。我的事情是真的，可我没有证据。” 他直言：“说出来后，可能我能获取热度，拿到一两个邀约，也可能名声更差，再也没有机会。我不敢赌。” 系统沉默了。 它心想，人类果然很复杂，它需要进一步学习。 “没关系，”谢清晓不意外张楚遥的选择，她当即转移话题，“这两个剧本怎么样？想接吗？” 张楚遥重重点头，提及剧本，他双眼明亮许多，他是真的喜欢演戏。 “这两个人设都很有挑战性，我不清楚市场如何，可这两个剧本我个人觉得很不错。” 谢清晓为他挑选的是两个小成本网络剧。 其中先开拍的《朝朝暮暮》的原著比较长，导演拉到的投资太少，因此决定分成三部来拍，一部只有12集。 甚至为了尽快盈利，导演决定边拍边剪辑。第一部拍完要不了多久就能送审，运气好的话，很快就能播放。 张楚遥如今需要不错的作品增加信心，谢清晓又急于拿到奖励帮助师父。这部作品就很合适。 系统选中的作品和谢清晓选的完全不同。 系统：【可是这部作品的风格和剧名完全不符合啊。】 《朝朝暮暮》听上去深情浪漫，实则这是一部沙雕总裁追妻剧。 张楚遥扮演的总裁是个傻憨憨，看着帅气多金，却总做出啼笑皆非的举动。 系统分析了如今的市场，它不觉得有观众会喜欢这样的总裁。 谢清晓拿出手机预约网约车。 “我们现在就去影视城。” 张楚遥傻眼了，“这么快？我不需要试镜吗？” “导演的要求是，”谢清晓亮出聊天界面，“够帅，气质要足够霸总，但同时愿意放弃形象做一些搞笑的事情，包括被猪撞翻，并且还要自带一定热度，有一定的演技。啊，最重要的是，要便宜。满足的演员太少了。” 张楚遥无言以对。 他也不用收拾，提起之前的行李箱就可以出发。 出发去影视城路上，谢清晓单手撑着窗户，漫不经心的在脑海里回答系统。 【都没拍出来，怎么就知道观众不喜欢呢。】 系统：【可是我有大数据，一般来说观众看这类型的霸总剧更多一些。】 说着，系统在谢清晓的脑海里列出一个影视单。 谢清晓虽然只爱看吃播，但一些吐槽视频流量大，她也会刷到，稍微知道一些观众们的心态。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是因为市场不提供其他类型的剧，观众们没得选呢？】 系统闭麦了。 碧城影视城距离他们公司也就一小时车程。 下车后，谢清晓领着张楚遥找到《朝朝暮暮》的剧组。 导演程彦看到他们俩，顾不上和谢清晓客套一句，拽着张楚遥就走。 “好好好，就你了，够帅气，气质很霸总！” 张楚遥迷茫的被拽着走。 “愿意穿着西服被猪撞吧？” 不等张楚遥回答，程彦就跟连环炮似的，“愿意躲起来送女主花被人当做小偷还被送进去吧？” “愿意包下一家法式餐厅只为了请女主吃她最爱的麻辣烫吧？” 张楚遥：“……” 他拿的剧本根本没这些情节！最重要的是，他才拿到剧本就让他拍戏，这个剧组真的靠谱吗？ “谢大……老板！” 他回头向谢清晓求助，然而他信任的大师只是挥挥手，目送他离开。 等张楚遥被拉去换衣服，谢清晓找剧组的人借了个小板凳，就坐在剧组附近直播。 一开播就有几千人进入直播间。 等她说出老规矩时，直播间的人已经三万了。 【大师，你真的当经纪人了？】 【你签了谁啊，你这么会看相，能看出艺人的前途吧？你签的艺人肯定不会塌房吧？】 【我怎么感觉大师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我不关心大师签了谁，我只想知道今天能不能抽中我啊？】 李若也在看直播。 他目光落在谢清晓的脸上，神色挣扎。 谢清晓浑然不知。 “三、二、一……这位‘香水雪兰’方便连麦吗？” “方便。” 很快直播间响起一道年轻的女音。 对方甚至主动露脸，是一个面容清秀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人，她这会在户外，背景是很明显的南方农村风景。 看清楚对方的脸后，谢清晓微微蹙眉。 香水雪兰是直播间的常客，不等谢清晓询问，便说，“我最近总做同一个梦。” “梦？” 香水雪兰有些难以启齿，可想到那个困扰她的话，还是鼓起勇气，“总梦到我在一个旱厕里吃饭。” 【哇，这可真是一个有味道的梦！】 【旱厕是什么？】 【前边一看就是城里的娃，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不是啊，大师只会看相算卦吧，还会解梦？】 谢清晓恰好看到这个弹幕，“算命看相、风水堪舆、占卜选吉、测字解梦、驱邪除祟、签约艺人，我都略懂。” 观众们敏锐的察觉到不和谐的地方。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驱邪除祟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所以你到底签没签艺人啊，我真的很好奇！】 越来越多网友好奇谢清晓是否签约艺人，以及签约艺人的身份。 这十天里直播时，每天都有人问。 系统：【不如顺势宣传张楚遥？也算是替《朝朝暮暮》宣传】 被扒出和沈星衡有关系的女性越来越多，沈星衡私下做的事也被人爆出来，相关热搜不断。 而只要沈星衡还有热度，谢清晓就有热度，她签下的艺人也会有热度。 谢清晓自有打算，【不急，还不到时候。】 第七章 藏尸 她看向正在连麦的年轻女人。 “一个人的梦和自身息息相关，我还是需要你的生辰八字，介意发给我吗？” “不介意不介意。” 香水雪兰赶紧把生辰八字发过来。 谢清晓拿出铜钱算了一卦，“五行之中，你土木过旺，为五行相调，你家里给你取名以金水为主。” 香水雪兰讶异道：“还真是，我的名字里有溪锦两个字。大师，你算得也太准了。” “但是，”谢清晓拧着眉看她的脸，“遇煞破五行，如今你土木相战。土对应了人体的脾胃，木克土会导致脾胃之气受损，建议你做个相关检查。” 林溪锦的表情僵住。 她本能的抗拒这种可能，甚至忍不住怀疑谢清晓是个半吊子。 她是直播间常客，之前谢清晓表现得不错，她勉强信了几分，可现在谢清晓的话又让她开始怀疑。 “我最近身体挺好的，而且我还在读大学，趁着周末回来看我爸妈和奶奶。” 这算是婉拒了。 弹幕立马分成两派，一部分人劝林溪锦去检查，另一部分人嘲笑谢清晓翻车了。 谢清晓无视了那些嘲笑的话，也没急着劝林溪锦做检查，“你主要是来解梦的。同样的梦境不同的生辰不同的时节寓意不同。最近，你家里有人生病了吧？” 女大学生忍不住瞪圆眼，“是有人生病了，是我奶奶，身体突然虚弱，医生只说是老人正常衰弱。我爸妈很着急，我就趁着周末回来看她。” 谢清晓盯着她的额头看，那儿有一层淡淡的阴气。 “可以让你奶奶露个脸吗？我有一个猜测，需要印证一下。” 林溪锦想了想，没拒绝，她拿着手机走进房子，只在昏睡的奶奶面前晃了一下，又很快收回手。 【正常衰弱是这样的吗？】 【都要瘦成皮包骨了……】 【还是送到大医院看看吧。】 林溪锦微红着眼，“去大医院看过，真检查不出什么，甚至让我们开始准备后事……我……我爸妈说，是因为奶奶的老姐妹去市集失踪，伤心过度才会……” “你奶奶的确不是生病。” 冷静沉着的声音打断她突然激动的情绪。 含着泪，林溪锦迷蒙的看着她，“大师？” “我说过，你是遇煞破五行，你才回来不久，这煞气只有淡淡一点，可你奶奶应该常年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受到的影响比较深。你不是说梦到在旱厕里吃饭吗？你观察过那个旱厕的环境吗？有没有特殊的标记？” 林溪锦毫不犹豫的说：“就我奶奶家的旱厕啊！” 她细细解释，虽说他们这边村子还是有人在用旱厕，可有条件的人家在新建楼房时，也会安装抽水马桶。 他们家三个月前搬到新楼房里，也把奶奶接进去住。奶奶的老房子便空置下来，房屋后边的旱厕自然也就没人用。 虽说没人用，可里边内容物依旧丰富。 话音落下，林溪锦便白了脸。 “遇煞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奶奶家的旱厕里有东西？” 谢清晓示意她现场直播那个旱厕的环境。 林溪锦忐忑的照做，半路还遇到一个中年女人。 “溪溪，你举着个手机做什么？” 林溪锦尴尬不已的喊了声妈。 林母凑过来看了眼屏幕，“大师？什么大师？” 【哈哈哈，坐等这位妈妈教训女儿。】 【坐等大师被骂。】 【阿姨，你家女儿可是花了一千块就为解个梦！】 【你们这什么心态？】 林溪锦对谢清晓是半信半疑，可到目前为止，除了让她去医院这话让人不舒服，这位大师并没有其他不妥的地方。 她赶紧解释：“晓清大师很准的，她直接算出我的名字里有含金和水，还算出我家里有人生病。” 林母直接把女儿推到一边去，拿过手机盯着谢清晓看了会，“我以前遇到过一个气质和你差不多的人，眼睛很特别，算得特别准。大师，你说说我家的情况吧。” 林溪锦傻眼了，观众们傻眼了。 比起半信半疑的林溪锦，初见谢清晓的林母特别信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举着手机绕着旱厕走了一圈。 面对这份信任，谢清晓宠辱不惊，额外淡定，“阿姨，报警吧。” 林母的手抖了下，“大师啊，旱厕里到底有什么？” “尸体。” 确认无误后，警方封锁了现场，林溪锦也在匆忙间中断连麦。 弹幕已经炸了。 【厕所里真、真有尸体？我以为主播只是找个噱头吸引人！】 【虽然刚刚那小姑娘没拍警方，可还是录了警方的声音，他们看到一只手。】 【到底谁这么缺德？害了人还把人扔到厕所里，不怕有报应啊！】 【该不会是这家人做的吧，主播不是说那个老奶奶受到很大的影响才会昏睡衰败吗？】 林溪锦不想影响警方办案，这才中断连麦，可她一直在看直播间，发现有人怀疑奶奶，气得红了眼，好在谢清晓看到这条弹幕后，立马解释，“那位老奶奶不是凶手。” 面善的脸蒙上淡淡的阴霾，她的语气相当沉重，“凶手是死者最亲近的人！” 刚刚林母举着手机拍了一圈，足够让她观察到那附近的煞气。 一个年过八十的老年人死后居然有这么重的煞气，只因她死不瞑目，她愤怒！ 谢清晓发现尸体让不少网友震惊，可直接断言凶手的身份，又引来一波质疑。 【虽说发现尸体很厉害，可你都没去现场，直接断言凶手的身份，不合适吧？】 【主播怕不是飘了，小心翻车哦！】 【我是相信主播的。】 谢清晓并不想插手警方办案，原本也不打算透露些什么。 只是想到有人如此对亲生母亲，自小是孤儿的谢清晓就难掩怒火，弑母藏尸，实在可恶！ 她单手扔出铜钱算了一卦，确定自己出言只会帮忙而非添乱后，才咬牙道，“死者是女性，年过八十，有一子一女。凶手就在这个村子里，没有离开！” 质疑的人占据大多数，也有那么一些人顺着这个线索思考。 【等等，刚刚那位女大学生说什么？他们家以为奶奶是因老姐妹走丢才伤心过度身体变差，该不会就是那位老姐妹出事了吧。】 【有这个可能！】 【别诅咒无辜的老太太好吧，主播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林溪锦一直注意着直播间。 谢清晓发现奶奶家旱厕有尸体后，她是彻底相信对方了，刚刚还主动发弹幕帮谢清晓说话。 直到听到谢清晓说凶手还在村里，她出了一身冷汗。 奶奶在家，她马上就要去学校，而爸妈要轮流从镇上回来照顾奶奶，她哪里敢放任家人和凶手在一个村子里生活？ 想要彻底放心，只有早点抓到那个凶手！ “女性，年过八十，一子一女。” 她下意识喃喃，“村里有好几个老奶奶符合条件，如果说最近失踪不见的话……不就是三奶奶吗？” 第八章 揪出凶手 这个三奶奶的称呼是按照辈分排的，其实这家人和林溪锦家已经出了五服。 她印象里，这个三奶奶和她奶奶关系特别好，一个多月前三奶奶去市集失踪后，奶奶还特别伤心，总是催三奶奶的儿子去找人。 这种巧合让她心惊不已，更巧的是，她看到三奶奶的儿子和村里人挤在一起，正在看警戒线，表情有一点点慌乱。 有警员正在一个个问话，明明还有十几个人才问到三奶奶的儿子，他却转身就走。 一个冲动，她冲着那个中年男人喊道，“你站住！” 周围人都惊讶的看着她。 “林达家的闺女怎么了？” “她在吼谁？” “老三家的那个吧，啧啧，他妈丢了一个多月，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啊！” 心虚的男人朝外走，却被村里人拦了下。 “老三家的，人家闺女在喊你呢，跑什么？” 男人正心烦意乱，直接将人推开，拔腿就跑。 见状，林溪锦拔腿就追，“你站住！” 附近有警员在问话，一个个经验丰富，一看有村民要跑，上前将人拦下来。 两个小时后，谢清晓即将结束今日的直播。 今日余下的两卦，她分别给人算了事业和恋情。算事业的那个好解决，算恋情的那个姑娘说什么都不信男友出轨了。谢清晓只能一直保持连麦，指挥她去捉奸。 观众们也就欣赏了一出大戏。原本是算卦的姑娘连甩男友几个巴掌，被当做小三的女孩这才知道男友还有个女友，也甩了男友几个巴掌。 【痛快，再多踢几下！】 【这种人都有两个女友，而我母单二十五年，有没有天理啊！】 【这个渣男还好意思追问是不是朋友出卖了他，没想到吧，是一个算命主播算出来的！】 下播前谢清晓匆匆扫了眼弹幕，看到一条长长的弹幕后愣了下。 【我是刚刚连麦解梦的……麻烦主播连麦一下。】 她点了连麦。 很快直播间又出现林溪锦那张清秀的脸。 本打算退出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愣了下。 【怎么又是她？】 【该不会破案了吧？这么快？】 【得了吧，要是警方随便听阿猫阿狗的判断破案，那还不如回家种田】 谢清晓自从直播以来，遇到太多好的坏的言论，面对这些言论早就心如止水，她更好奇林溪锦连麦的目的。 等看清楚对方的脸，她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破案了。” 是肯定句。 “对，我们抓到凶手了！” 因为激动，林溪锦的脸都是红的，双眼亮晶晶，佩服的看着谢清晓。 “大师你真的好厉害，凶手真的就在村里，还跑来围观，结果太心虚，在警方问话前跑了，被我们拦下来了！” 可想到警方的调查结果，她又愤怒道，“三奶奶辛辛苦苦把他养大，这些年还帮忙照顾他的几个孩子，结果就因为三奶奶想留点钱给女儿，就打三奶奶。三奶奶都八十多了，就这样……” 林溪锦偏过头抹了抹眼角，再转过来时，露出一丝痛快。 “被拦下来的时候，他还什么都不肯说，结果他老婆冲过来，承认了一切，他想狡辩也没用了！” 太过激动，有些话林溪锦说得颠三倒四的，有些细节也不了解。不过这不妨碍网友们意识到一件事。 【我的个乖乖，这个主播有两把刷子啊！】 【这算不算立功了？】 【决定了，以后我就守在这个直播间了，迟早有一天能抽中我！】 【前边的，你有想算的事情吗？】 【没啊，先占位再说。】 【等等，如果主播这么厉害，那之前主播建议这女孩去医院检查，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林溪锦也意识到这一点，“我明天和学校请假去趟医院，出了结果我再来直播间汇报情况。” 见她难掩忐忑，谢清晓温声安抚道，“别担心，不是太大的问题，早发现早治疗，不会有问题的。” “借您吉言！”林溪锦忍不住用上敬语。 顿了顿，她又犹豫道，“就是，就是您之前说，我奶奶不是生病，那我们该做些什么，她才能好？” 谢清晓干脆就着她的称呼，“三奶奶死不瞑目，那个地方离你家近，才会如此。待她安息，你奶奶的身体就能好转。不过这几日，正午的时候，要多带奶奶出来晒太阳。” 林溪锦还以为谢清晓会推销护身符之类的，听到这，再次意识到谢清晓和其他算命主播的不同。她高兴的应了，且下定决心跟家里人详细说说这件事，再刷几个超级火箭。 等下播后，谢清晓抬头看了看天色。 “都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张楚遥拍得怎么样。” 她顺手捞起小板凳，慢慢悠悠的朝剧组走去。 这次直播太过戏剧化，很快被人剪辑放在网上，热度越来越高。 某间别墅，一个留着卷发的中年男人刷到这个视频，嗤笑，“这年头，有的人为了红真的是什么都敢……等等，晓清？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他搜索了下，发现最近沈星衡翻车事件就是由这个算命主播曝出来的。 “说不定这人真有两把刷子。” 男人随手将视频转发给好友，又发了语音，“你不是说剧组的工作人员一直在做奇怪的梦吗？刚好这个大师也在云城，不如找她解梦？” 碧城影视城，《登青云》的导演周敬黑着脸，看着演员和工作人员一个个精神不振，想骂人都找不到理由。 “先休息半个小时！” 他只能这样吩咐下去。 喝了口菊花茶，他随手拿起手机，看到好友发的消息，有些犹豫。 自从剧组成员频繁做梦，他请了几个大师看过，也做过法事，毫无作用。 那几人好歹是玄门里叫得出名的大师，这个大师没有名气就算了，还是个主播，看着也年轻，真不是个骗子？ 周敬沉着脸往外走，路过的工作人员没人敢喊他，生怕触他霉头。 等他走远了，大家才小声议论几句。 “听说白哥不打算演了。” “是我我也不演啊，一来剧组就开始做奇奇怪怪的梦，在梦里被人追杀一晚上，白天还怎么工作？” “这都换了三个拍摄基地，还是这样，这部剧怕不是要黄了。” 第九章 老师 “这小伙子真不错，”程彦盯着监视器看，和谢清晓夸赞张楚遥，“长得帅还不要形象，挺好，有前途。” 系统悄悄和谢清晓吐槽，【他是不是在嫌弃有些演员偶像包袱太重？】 【显然是。】 谢清晓盯着如今形象狼狈的张楚遥，又瞥了眼称赞不已的导演，心想，这个角色稳了。 一般来说，演员会先和剧组签合约再拍戏，可也有特殊情况，拍了一部分再签。 他们今天匆匆赶来，张楚遥几乎是被赶鸭子上架，既不熟悉剧本，也没签合同。 在不熟悉剧本的情况就发挥得这么好，谢清晓都佩服自己的眼光。 谢清晓很满意：【你说得对，用相术挑选艺人是个好法子。】 【可是这个剧组也太寒酸了，估计没钱宣发，就算剧本好演员演技好，到时热度也不会高吧。】 谢清晓正要说自己有别的打算，耳边却传来一阵嘀咕声。 “这个后生不行啊，完全放不开，刚刚那个表情要再狰狞一点，反差才大嘛。” 若有似无的阴气飘过来。 谢清晓伸手抓住那丝阴气，不动声色的碾碎，她扫视一圈，发现堆放矿泉水箱的地方多了一只老鬼。 老鬼保留生前的模样，六十多岁，两鬓微白，气质清贵儒雅，穿着一套戏服，话语是在吐槽嫌弃，可表情带着淡淡的欣慰。 谢清晓悄悄绕后走近，听到更多的吐槽内容。 “这个导演也不太行啊，只顾着构图好看，人物的……” 谢清晓好奇道：“那您说该怎么改？” “当然是……” 周燕平本要回答，意识到什么，回头一看，吓得瞪大眼，“你、你看得到我？” 不等谢清晓说话，他又敏锐的发现谢清晓两只手各戴一条手串。 手串都是用桃木打磨成小球再串起来。小球的表面有凹槽，细细一看，上边分明刻着咒语。 这是遇到玄门的人了！ 周燕平拔腿就跑。 谢清晓站在原地没动，捏诀念咒，周燕平便不知不觉换了方向，主动跑到她跟前。 “嗬！”周燕平吓得魂体都透明了一些。 “你别紧张，”谢清晓表情温和，仿佛很好说话脾气很好的样子，“我就是想了解下你的情况。你去世已久，怎么还不去投胎？” “排队投胎的鬼那么多，等个几百年都未必轮得到我，”周燕平试着给出一个理由，“我、我做个孤魂野鬼还不行吗？” 系统是不太懂这一行的，可它横看竖看，都觉得这个鬼似乎自带金光。 系统：【鬼也有特效？】 谢清晓默了一瞬。 【那是功德，不是特效】 正是因看出周燕平生前做了不少好事，谢清晓才没抓对方。要是碰到玄门其他大师，没准直接将周燕平拔除了。 “我就直说了，你最近试图在消耗功德做些什么，”那双杏眸紧盯着神色闪躲的周燕平，“一旦功德用完，凭你的实力，很容易被恶鬼抓去当零嘴，到时和魂飞魄散没什么区别，你可考虑清楚了？” 周燕平心虚的挪开目光。 谢清晓也没打算追究到底，她只帮想让她帮助的人或鬼，对方不开口求助，她也不会太热情。 “按照玄门现在的规矩，我应该就地超度你。” 含笑的目光扫过去，吓得周燕平跳起来，“我、我没做坏事！我就是待在这里看别人演戏，我生前是个演员，我还没演过瘾！” 谢清晓顺势套出对方的姓名，上网一查，发现这还是个知名老戏骨，优秀代表作不少，年初的时候因为脑梗去世。 她想到系统制定的巨星计划。 计划里有一项是给张楚遥进行专业培训，系统会提供大量优秀演员的视频，足够张楚遥学到天荒地老。 可视频是单方面的输出信息，并不能一对一针对性解决张楚遥在演技上的问题。 想及此，谢清晓的笑容更加温和了，“一月请你吃一次香。” 她从衣兜里掏出一颗自制的香丸，在周燕平跟前晃了一圈，周燕平的眼珠都要黏在香丸上了。 “你、你要我做什么？” 还是人的时候，他自制力很好，这会却难以控制本能，嗅着空气中的香味，恨不得马上点燃这颗香丸。 “给他上课，针对性解决他的问题。” 谢清晓朝张楚遥的方向努努嘴。 正在拍戏的张楚遥没来由的抖了一下。 周燕平还是很欣赏这个后生的。 “他毛病是很多，可比现在好多演员都好，老头子我愿意教一教。” 周燕平垂涎那颗香丸，却也记得自己的目的，“但我只在这个影视城教。有可能我过段时间就要离开这里，那就没法教了。” 果然是为了这个影视城的某个人才留下来。 谢清晓并不急着找出真相，毕竟周燕平只是有功德才能肆意走动，实力并不强，迟早会找自己帮忙的。 “好，那我先付定金。” 节约了一大笔请专业老师的费用，谢清晓非常慷慨的点燃了那颗香丸。 周燕平痴迷的深吸了一口。 晚上快九点时，张楚遥才下戏，他只觉自己烂成一滩泥，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小陈，帮我拿下保温杯。” 话音才落，他才想起来这会不是在之前的公司，而公司替他安排的助理如今跟着其他艺人。 至于新公司……张楚遥扯了扯唇角，准备自食其力。 一只在夜晚白得仿佛能发光的手伸过来，轻轻晃了晃保温杯。 张楚遥接过来，看过去，惊讶，“大师，你还没走？” “叫谢总或者谢姐。” 张楚遥立马改口，“谢总。” 他估算了下对方的年龄，猜测新老板估计大学毕业不久，肯定比他小。 连喝几口水润润嗓子后，张楚遥忐忑道，“我没试镜，一来就开拍，这合适吗？”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这个剧组靠谱吗？就这么胡乱定下男主演？ “你想多了，”谢清晓一眼看出他在想什么，“我把你的作品合集打包程导了，他研究过你。” “原来是这样。” 张楚遥有些不好意思。 等谢清晓说可以签合同后，他又跟着一起去签合同，还和程彦承诺会好好表现。 “我很看好你，要是一个多月后反响不错，第二部咱们接着合作哈！” 程彦爽朗的拍拍张楚遥的肩膀。 “一个多月后？”张楚遥怀疑自己听错了。 谢清晓补充：“除男主演之外的戏份已经拍完了，也剪得差不多了。你这么快进入状态，和其他演员磨合得也快，估计不到二十天就能拍完。” 张楚遥总算明白导演没那么挑的原因了。 资金不足，拖一天都在烧钱，又只差男主演的戏份，难怪他一到剧组就让他上妆换戏服。这是小剧组的无奈。 哪怕是小剧组，导演也在影视城附近某个酒店包了一层楼，其中就有张楚遥的房间。 谢清晓是自费定了一个房间。 目前她既是老板、经纪人，也是张楚遥的助理，等找到合适的助理，她才会离开。 张楚遥才沐浴完换了衣服，就听到敲门声，打开一看，发现是谢清晓。 “谢总，这么晚了，还有事？” “差点忘了说，你拍戏之余还要上课，我先把老师介绍给你认识。” “老师？” 张楚遥比谢清晓高，越过她看了看，没看到人。 “他在这边。” 谢清晓指了指左侧，同时将一张开眼符贴在张楚遥的额头上。 一股阴冷的气息传来。 张楚遥有不好的预感。等看到视野里的周燕平，他眼睛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第十章 认真上课 谢清晓费力的将人拖到床上，表情有些茫然。 才看了一眼，怎么就晕了呢？ 周燕平吃了香后，魂体凝实许多，这会背着手，摇头叹气，“这个后生不行啊！” 系统有些惊讶。 自从认识宿主，谢清晓就给它一种万事都在掌握中的感觉。 从直播时揭穿沈星衡的真面目，到借此引来合适的艺人，再到利用这件事拿到资源帮助艺人。算无遗漏，根本没它这个经纪人系统什么事。 甚至它怀疑谢清晓迟迟不肯告诉观众们签下艺人的身份，也是有别的打算。 性格沉稳，心思缜密，又因精通术法多了一丝神秘，系统很少在宿主身上看到别的情绪，甚至偶尔觉得她不太像人，情绪稳定过了头。 可现在，它在宿主身上看到一丝人气，还想起初见时，宿主就在山坡上踢石子，颇有些孩子气。 那这几日宿主沉静又忙碌，收敛情绪，是想快点得到奖励救师父吗？ 它在心里默默将师父的重要性拔高了些。 系统：【他应该只是晕过去了，这会不适合教学了。】 谢清晓扶额，【是我太着急了。】 系统体贴道，【你只是想趁热打铁，比起这个，我建议你先离开他的房间比较好。既然你认为他将来可能成为影帝，那么当他名气大起来时，肯定有很多人想挖到他的黑料。】 显然，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谢清晓只能先离开。 周燕平没法上岗，干脆申请离开，等待谢清晓回复时，他时不时朝影视城的方向看去。 “明天早上八点回来就行。” 谢清晓话音才落，周燕平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次日天亮，心虚的谢清晓提着早饭敲响张楚遥的房门。 没一会张楚遥便将门打开，他本能的朝谢清晓左侧看去，没有鬼。 “果然是在做梦。” 张楚遥松了口气，主动和谢清晓说，“昨晚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见谢总给我介绍老师，老师居然是今年年初去世的周燕平老师。” 谢清晓脸上闪过一丝纠结，她想了想，决定让张楚遥安心吃完早饭再说。 吃完早饭后，谢清晓主动坦白。 “不是梦，我的确找到周燕平老师给你上课。” 张楚遥手中的筷子落地了，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五官，惊愕的看着谢清晓。 “咳咳，你这么想，既然我能看相算卦，那这世上是不是也会有……” 她故意没说完。 某个年轻演员白了脸，眼瞳狠狠颤抖了下。这时，他看到谢清晓对着空气打招呼，“赵老师，来，我正式介绍你们认识。”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都没察觉到谢清晓又给他贴了一张开眼符。 有些虚弱的周燕平板着脸道：“别浪费时间了，刚好你们剧组出了点情况，下午才开工，上午你就跟着我学习。” 本该害怕的张楚遥下意识问：“剧组出什么事了？” “丢了东西。” 周燕平摆摆手，“不说这个，我们就说说你昨晚的表演……” 这位老师迅速进入状态，他比张楚遥大学的老师还要严肃正经，张楚遥正襟危坐，聆听教导，发现对方精准的找到他表演时的小毛病，又佩服不已。 如此过去一个小时，张楚遥受益匪浅，倒了两杯水，递给周燕平一杯，“老师，您喝口水润润嗓。” 周燕平无奈：“我一个鬼怎么喝水？” 张楚遥瞬间从上课的氛围中脱离，后知后觉意识自己和一只鬼共处一室很久了。 “谢总……” 他有些无助的喊了声，却没看到谢清晓的身影。 “别喊了，人早就走了，估计去给你抓其他的老师了。” 张楚遥有不好的预感，“抓？” “对啊，早上她问我，有没有别的优秀演员去死后还在影视城逗留，我报了几个地点，她这会估计抓鬼去了。” 周燕平没提自己得到一颗香丸作为提供线索的报酬，他板着脸教育，“有这样的老板，是你的福气。” 怕鬼但不敢说的张楚遥幻想了下未来的生活。 工作之外的时间里，一只鬼教他如何表演，一只鬼帮他对戏，没准还有一只鬼教他唱歌，一只鬼教他跳舞。 这样的未来，“好幸福”啊！ 张楚遥两眼发直，他再次问自己，和一位大师签约，真的对吗？ 另一边，谢清晓并不知自己签下的第一名艺人开始怀疑人生。 她从周燕平身上得到灵感，按照对方提供的线索，抓到几只鬼。软硬兼施，成功以低廉的价格雇佣对方。 有了收获后，她才去了趟《朝朝暮暮》的剧组，一打听，才知道剧组丢了几个贵重器材。 本就不富裕的剧组因此雪上加霜，甚至有几组戏得延后，导演程彦愁得头发都掉了一搓。 看到谢清晓，程彦眼前一亮。 “大师，谢大师！” 无事谢总，有事大师。 程彦满眼期待的看着她，“您有办法找到小偷吧？” “报警比较好吧？” 程彦叹气：“报警了，可是那小偷好像很熟悉这边，躲过了监控。而且，不止我们剧组，还有两个剧组也丢了东西。” “就算是我，如果不提供信息，也没办法……” 谢清晓有些为难，目光扫了一圈，发现有几个鬼探头探脑，脸上有了喜色，“程导你等等，我去问问。” 程彦笑道：“还是大师你厉害，你打算问……” 待看到谢清晓对着空气说话后，他笑不出来了。 鬼见了玄门的人就没不想跑的。 可这几只鬼也是第一次见到玄门的人主动拿出纸钱。 晃了晃手中的纸钱，谢清晓笑得真心实意，“我只是打听件事，打听完就烧给你们。” 明知眼前这个女人是敌人，可几只鬼走不动路，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叠纸钱。 如今还逗留在世上的孤魂野鬼大多数享不了祭。 运气好的碰上道观做道场，混点吃的，运气不好饿个三年肚子，而抢其他鬼祭品的前提是打赢对方。 这几只属于那种又弱又没后人祭拜的。 谢清晓捏着纸钱，朝左挥挥，几只鬼朝左看，她朝右挥挥，几只鬼朝右看，整个画面和逗猫没什么差别。 【你真是个很特别的大师。】 谢清晓笑眯眯：【过奖过奖。】 系统在心里腹诽，它可没夸宿主。 第十一章 杀人犯 给钱好办事，几只鬼有问必答，特别配合。 其中一只鬼还真的看到过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鬼鬼祟祟进入剧组的器材间。 那只鬼一脸后怕，“那人好凶煞，我都不敢靠近。” 人怕鬼，鬼也怕人。特别是那种阳气足或过于凶煞的人，鬼见了都跑。 谢清晓若有所思：“连你都觉得凶煞？该不会手上有人命吧？” 她让这几只鬼留下，“你等等，我借点纸笔速写，你认认人。” 说完她便扭头，准备找程彦借纸笔，却见这个导演脸白如纸，双腿跟软面条似的。 “程导？” 程彦咽咽口水，不敢靠近，“大、大师，你在和什么东西说话？” 有了张楚遥的例子，谢清晓没直接贴开眼符，而是解释一番。 “他们有小偷的线索，程导你看着办。” 程彦纠结了下，见谢清晓面色如常，镇定自若，心一横，“我也看看，有大师在，肯定不会让我出事！” 然而，人眼对鬼眼，他眼一翻，几乎要晕过去。 谢清晓第一时间掐他的人中。 她在脑海里和系统嘀咕，【听师父说，我在襁褓之中见到鬼，第一反应是摸他们，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系统：【你自小见鬼，习以为常，他们则是被挑战了世界观，不一样。】 幽幽叹了口气，等程彦醒来，谢清晓也不勉强他，扯掉开眼符，自己和鬼交涉。 她速写的速度很快，没几分钟就画出一张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肖像画。 那只鬼凑过来看了眼，“对对对，就是他！这双眼睛，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也忘不了，”谢清晓盯着这双眼看，“这人绝对杀过人。” 人的眼神可以暴露很多信息。 “大、大师，”程彦差点又晕过去，他抖着嘴唇，试图逃避某种可能，“不是抓小偷吗？怎么又和杀人犯扯上关系了？” 谢清晓同情的看着他，“你说呢？” 程彦想抓到小偷挽回损失，却不敢得罪一个杀人犯。那可是杀人犯啊，要是打击报复，对他下手怎么办？ 系统：【你打算怎么做？这也不好联系警方吧？】 要是人家询问哪来的线索，宿主难不成当场给人开眼见鬼？ 它怕宿主因传播不当思想先一步被抓起来。 谢清晓：【对方对这儿很熟，应该还会再偷东西，没离开。】 不管程彦如何决定，她肯定是要尽量将这人抓起来的。 一来她的良知无法让她放任一个杀人犯生活在普通人之中。 二来，如果这人再杀人，整个影视城都会受影响，《朝朝暮暮》上线时间推后，她就晚一步拿到奖励。 还是那话，她等得起，师父等不起。 有了成算，谢清晓收起那张纸，转身就走。 几只鬼给她带路，一起去别的剧组打听消息，态度热情过了头。 系统不由得感慨，这是现实版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登青云》剧组里。 工作人员在讨论影视城里几个剧组丢失贵重物品的事情。 “好在我们剧组没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我觉得导演宁愿丢东西吧，大家昨晚又做梦了，今天有几个人忍不住辞职了，还有几个配角辞演了。” “听说白哥……” “咳咳。”一个工作人员推了推同事。 几人抬头，尴尬的朝路过的导演周敬挤出一个笑容。 “导演早。” 周敬沉着脸，骂人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连续三个影视基地，整个剧组，除了他，所有人都会做一个可怕的梦。 梦里，大家是狼狈的逃亡者，一个巨大的看不清楚脸的黑影提着刀追着他们。 有的人在被追到前醒过来了，有的没有，那些没有及时醒过来的人，都会体验一次被人在梦里砍死的痛苦。 一开始大家还能安慰自己只是个噩梦，可次数太多，换了拍摄基地也如此，请了大师也没用后，不少人已经打退堂鼓了。 就在周敬面色沉沉时，一个副导急匆匆赶过来，“周导，白老师那边……” 副导压低了音量，可附近的工作人员都猜到他说的是哪件事。 《登青云》是大型权谋电影，灵魂角色就是男主演扮演的角色。周敬是知名导演，之前多次获奖，虽说不太会拍商业电影，可他拍的电影质量都很高，评价也好。 这次不少人为了男主演抢破头，一线演员白卿尘能拿到这个角色，不仅是因他试镜时表现尚可，也因周敬欠白卿尘的老板一个人情。 当初试镜没有演员让周敬眼前一亮，不过表现不错的有好几个。当没有特别出挑的演员时，他就必须考虑到资本和人情。 想到当初白卿尘信誓旦旦说会演好这个角色，还说一定会和剧组共进退…… 周敬气笑了，“那就解约，让他走，都走！” 副导有些不乐意，“周导，你忘记当初合同是怎么签的？” 一般来说，签完合同，一方毁约，是要赔一大笔违约金的，可周敬欠了对方公司老板人情，合同里没提违约金的事情，这意味白卿尘辞演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男主演缺席这件事对《登青云》剧组来说是雪上加霜！ “刚好还清了！” 周敬只口不提《登青云》是他的心血，摆摆手，“和大家说声，今天放假。还有，要走就直接说。” 说完，也不看附近几人的脸色，他背着手朝外走，才走出剧组，就看到对面有个女人在和空气说话…… 等等，好像不是空气。 他几乎是一点点看到一道鬼影显形。 女人似乎察觉到身后，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张脸……晓清？” 这不就是他一直犹豫不决是否要联系的大师吗？ 《登青云》剧组对面。 谢清晓几乎把附近都打探了一遍，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个杀人犯就在附近！ 察觉到一股灼热的目光，她回头一看，忍不住挑眉。 “这个人……和周燕平老师似乎有血缘关系。” 系统拍了张照片，搜索完周敬的资料，激动道，【这是个大导演啊，他手上资源肯定不少！】 第十二章 厉鬼标记 法医有时能通过骨头判断两人的血缘关系，精通相术的人也能做到这一点。 谢清晓只是扫了眼周敬的额头，就笃定这人和周燕平有血缘关系。 如果两人有血缘关系，那一切就好解释了。 周燕平的功德越发稀薄，出门一趟魂体的虚弱便加深，而眼前这个周敬身上也有淡淡的阴气，最重要的是他的面相。 “你印堂发黑，最近有血光之灾。” 谢清晓仿佛像个骗子，开头就是这么一句。 周敬没把她当骗子，指了指身侧的一只鬼，“这个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吧？” 那只鬼惊愕：“你看得到我？” “看得到。”周敬不敢直视对方，抿着唇点点头。 “可是你之前拍戏时，我们几个站在你面前跳舞，你都没发现啊？” 周敬：“？” 这些鬼是不是有毛病？ “咳咳，”谢清晓摆摆手，那几只鬼立马闪到一边，“周先生，我就直说了，你与厉鬼接触太久，尽管你父亲散去功德护住你，可不是长久之计。” 她越过周敬看向《登青云》的剧组，恰好有几人朝外走，“你的剧组也有一些人受到影响，这件事最好尽快处理。” 这个剧组笼罩着淡淡的阴气，按理来说只是有小鬼出没，可周燕平需要用功德帮助儿子，周敬身上又有厉鬼的标记，这个剧组说不定藏着一个秘密。 “我爸？” 消息太多，周敬第一时间关注的是自己的父亲。 “大师，我不是很懂，什么叫做我爸散去功德？” “喏，他来了，”谢清晓示意他朝左边，“你自己问他吧。” 才给张楚遥上完课，周燕平背着手溜溜达达来看儿子。 往常儿子在拍戏时，他站在一旁大声批评儿子的臭毛病，儿子都毫无反应，不像他活着的时候，儿子总会回嘴。 刚刚教了张楚遥，他准备这会教教儿子，哪怕儿子听不见也没关系。 只是走近，一抬头，就和周敬四目相对。 他试着朝左走了几步，周敬的视线往左，他往右，周敬的视线也跟着往右。 这位老爷子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儿啊，你看得到我？” 与身材清瘦长相儒雅的老爷子不同，周敬身材高大。这会高高壮壮的导演红了眼，“爸！” 周燕平背过身去，再回过头时，劈头就是，“赶紧去工作！” “他们剧组应该不方便工作，”谢清晓似笑非笑，“老爷子你一直跟着他们，还不清楚他们剧组出事了？” 周燕平有些心虚的挪开视线。 “这儿不是聊天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 谢清晓主动朝一个角落走去，周敬满腹疑惑，赶紧跟上去，周燕平犹豫了会，还是追了上去。 到了角落，谢清晓也不废话，看着周敬，开门见山，“你们剧组应该有厉鬼作祟，只是善于隐藏踪迹，你爸散去功德护着你，可其他人没这么好运，最近估计频繁做梦，精神不振，身体爆发不少小毛病，时间久了，一个个霉运加身，轻则生病一段时间，重则丢了小命。” 周敬脸色一变。 “我爸散去功德会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他下辈子，可能出身条件不会那么好，身体不会那么康健。” 周敬有些急，“爸，你是不是傻？” “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周燕平气道，“投胎要排队，轮到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管那么多做什么？” 父子俩掰扯了会。 谢清晓抱着胳膊听了五分钟，板着脸打断他们，“我想，你们应该对厉鬼更感兴趣。” “对对对，”周敬回神，期待的看着她，“大师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实不相瞒……” 他说了剧组的近况和损失。 “带我过去看看。” 谢清晓也好奇那只厉鬼的本事，居然能隐藏得这么深，平时都不怎么泄露气息，她就在影视城，竟是毫无察觉。 在这之前，她提醒周敬，“对方跟着你们剧组，辗转几个基地，八成是你们剧组有人与对方有仇，或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 余光瞥见周燕平有些心虚，她微眯着眼，“周老师，看来你是怀疑厉鬼和你儿子有关，才不敢找我帮忙吧？” 被说中心思，周燕平不敢吭声，反倒周敬疑惑道，“我光明磊落，不曾害过人，最近忙着拍戏，既没去奇怪的地方，也没接触奇怪的东西。” “可厉鬼在你身上留下标记，”谢清晓故意吓唬周燕平，“这才是你爸怀疑厉鬼可能找你寻仇的原因。” 周燕平更心虚了，哼哼唧唧道，“我发现他身上有标记，很可能会被厉鬼索命，才一直跟着他，用功德护着他。” 说到这，他又瞪了周敬一眼，“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和那些人一样，天天做噩梦了！” 周敬感激又无奈，“爸，你不相信我吗？我怎么可能主动害人？” 谢清晓插话，“的确，我观他面相，是个福德深厚的人，如果可以度过这一次死劫，来日事业必定更上一层楼。” 有了这话，周燕平就放心了，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这会期期艾艾的看着谢清晓，“大师你看，我儿子这么优秀，人这么好，就帮帮他吧。” 周敬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么一面，印象里父亲整天板着脸，对他要求也高，哪怕他拿过几次奖，每次见面也批评他，让他不要骄傲，要谦逊。 年初父亲在剧组去世，他都没有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爸！”他再次感动的唤了一声。 周燕平嫌弃的摆摆手，说出自己的发现。 “半个月前，他们在其他影视城时，我发现他身上有标记，到了晚上，他们住的地方就会有阴气，可我找不到那个厉鬼。当然，找到了也打不过。后来他请了几个大师，我是有些害怕被发现的，但更希望那几个大师能够找到厉鬼除掉对方。” 结果让周燕平非常失望。那几个大师不仅没找到厉鬼，甚至连他这个弱小的鬼都没发现。 “还说是什么玄门里的有名大师，浪得虚名！”周燕平气道。 周敬也疑惑，“大师，您这么厉害，为何在玄门里籍籍无名？” “可能是因为，”谢清晓坦然道，“我在的道观太小，也没名气，就算大家都是玄门的人，也会拉帮结派。” 这涉及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名气越大，请那些大师出手的人越多，给的酬劳也高。 有人修道初心纯粹，比如她的师父和大师兄，而有的人无法脱离俗世，为的皆是名和利。 谢清晓自认为心胸狭窄，能被让她放进心里的，只有师父师伯以及几个师兄和小师弟。 当初若非玄门的人各种扯皮，延误了时间，她师父也不用散去功德动用禁术救人，落得如今的现场。 她是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的。 周敬深以为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玄门大师也不例外。” 他恭敬的请谢清晓去剧组看看。 谢清晓也没推辞。现在看来，无论是周燕平还是周敬，知道的都太少了。 前去剧组路上，她还为周敬解释，“你原本是看不见的，可你爸长久待在你身边，终归是影响到你，你今日才能看见。时间久了，你同样会被你爸的阴气侵蚀。” 周敬抿唇。 周燕平倒爽快，“解决了这事，我也该走了。” 这就不是谢清晓打算插手的事情了，利弊她都说了，怎么做选择是这对父子的事情。 一进剧组，谢清晓就察觉到一股浓郁的阴气，但很快那股阴气就消失了，仿佛被某样东西收进去。 她逡巡一圈，灵动的杏眸闪过锐利。 系统突然激动起来，【你右前方三百米的地方，那个侧对着你搬器材的男人，好像你画的那个小偷！】 第十三章 抓到凶手 犯下大案善于逃跑的人总是格外敏锐。 谢清晓的目光不过是在可疑对象身上停留了几秒，那人就迅速抬头，扫了一圈，和谢清晓对上视线。 那双眼闪过一瞬间的冷漠残忍，又很快被伪装的茫然取代。 男人低下头，继续搬运器材。 乍看这个动作很平常，可谢清晓眼尖，看出此人的肢体处于警备的状态，稍有不对劲，就会逃跑。 剧组人来人往，对方一味逃跑还好，可万一挟持人质，那就不好办了。 谢清晓收回目光，对一旁有些疑惑的周敬道，“剧组有几处不太对劲，麻烦赵导带我看看。” 周敬不疑有他，赶紧带路。 剧组里有人认出谢清晓，竟是跑到社交平台上发帖，暗示剧组出了问题，请了算命主播过来看，不少网友一顿嘲讽。 谢清晓板着脸，细细和周敬说了不对劲的地方，逐渐接近那个可疑男人。 双方距离还有一米时，可疑男人突然扔下手里的东西，夺路狂奔，将附近的人吓了一跳。 谢清晓毫不犹豫扔出符纸，捏诀念咒。 “日出东方，黑庶腾腾……急急如律令，定！” 符纸狂飞，贴在男人的后背。 男人顿住，无法动弹，下一秒，符纸掉落，他再次狂奔，且冲向附近一名工作人员。 系统惊愕：【不是定住了吗？】 自从绑定了一位大师，它还特意学习了相关知识，也知道玄门将术法分为高中低三个等级。 定身术属于高级术法，相配套的定身符在玄门中被炒出高价。 尽管宿主名声不显，翠岩观也只是一个又小又破的道观，可毫无疑问，宿主实力强劲，对上厉鬼也不怕。 谢清晓毫不犹豫拿出缩地符。 她一心二用，念口诀的同时，还能将自己的想法传给系统。 【他身上有护身的法器，不仅能够抵挡厉鬼攻击，还能抵抗其他术法。】 系统惊讶，能挡住定身术，这法器怕不是很珍贵稀有。 缩地符一出，谢清晓眨眼间就到了男人身后，她毫不犹豫抬脚，用尽全力一踹，踹中对方的膝盖。 男人直接扑到地上，等他想爬起来时，谢清晓已经单膝跪在他背上，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一只手往自己身上贴了几张重力符，男人被重力一压，只能像只乌龟那样四肢游动。 他努力挣扎，伸手想触碰脖子上挂着的黑绳，谢清晓眼疾手快，将那黑绳摘下来，发现黑绳上系着一枚质地极好的玉佛。 这玉佛质地很好，后背刻着密密麻麻的咒语，还被厉害的禅师开过光。 “原来是这玩意一直在保护你，”谢清晓敲了敲男人的脑袋，“咱们猜猜，没了它，今晚会发生什么呢？” 男人脸色剧变。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大师，他是谁啊？” 周敬快步跑过来。 男人迅速改口，“你要多少钱？多少我都给！” 谢清晓垂眸看他，头尖额窄，眉短骨凸，眼带血丝四白眼，心肠歹毒，手段狠辣，专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几条人命了？”她声音很冷。 挣扎的男人顿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个女人知道多少了？ 谢清晓没打算和他交流太多，她转头吩咐周敬，“报警，拿绳子过来绑住他。” 周敬毫不犹豫照做，只是报警前他问：“我用什么理由？” “就说抓到偷东西的小贼了。” “昨晚在几个剧组偷盗的是他？”周敬有些惊讶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他一早就进了我们剧组，之前两个基地表现得还不错，怎么突然偷东西？” “准备攒钱跑路。” 抓到小贼这个说法是给周围那群工作人员听的，她并不介意告诉周敬实情。她朝着导演无声比了个口型，“命案。” 周敬抖了下，赶紧打电话。 警察很快过来。 因只有鬼证没有人证，谢清晓直接说出男人藏器材的地方，警方得到提示，果然找到那些器材。 就当他们以为事情要结束时，谢清晓冷冷的对带队的人说，“查查他吧，四条人命。” 男人全程阴沉着脸不吭声。 比起谢清晓点出那些事并且找到证据，他更担心今晚如何度过。 没了玉佛，那个孩子又来找他怎么办？ 警方带着人回警局。 对于谢清晓说的命案，他们半信半疑。 通过数据库，他们倒是很快查出这个小偷的身份。 “孙群，初中文化，有多次盗窃案底，去年年初被放出来后，据说回到了老家。我们已经联系到他的父母，他的父母说他去年秋天离家，再也没回去过。” 负责这次盗窃案的警员拧着眉，“他老家在明水乡，那位谢女士说他犯下命案之处有水，还说什么土木……总之是地底……” 如果不是谢清晓抓到这个小偷，他真想将人带回来教育一顿。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整日里宣扬这些思想。 跟队的一个叫小杨的年轻警员犹豫了下，还是说，“队长，其实她很有名的，之前她……” 他说了沈星衡翻车和林溪锦的三奶奶被害案。 负责案件的队长看了网友们剪辑的视频，突然想到一件事，之前去省里开会时，市刑侦队长提及了特管中心——特殊事件管理中心。 他是没权限联系那边，只能和市里联系，毕竟真发生命案，这个案件肯定要移交。 另一边。 谢清晓奇特的身手和抓到小偷这件事让她成为《登青云》剧组的红人。 比起排队让她算命，大家更多的是鼓起勇气让她解梦。 “放心吧，”谢清晓表情温和的扫了一圈，重点看向剧组的一些演员，谁也不知她在选人，“周导找我来就是处理这件事，待会我做个法事，晚上大家肯定能睡得好。” 大多人半信半疑。 没多久，周敬就拎着一些做法事用的香、花、灯、果等供品回来。 谢清晓没和之前几个大师那样穿着法衣，仅仅穿着简单的休闲装，面色严肃的步罡踏斗，众人就觉得清风徐来，连续半个月的疲惫一扫而空。 仅此一招，众人信了大半，信心满满。 见状，周敬大手一挥，让众人早些回去休息。 “等等，”谢清晓拿出一叠安神符，“周导，每人发一张吧。” 周敬有些惊讶的接过来，“可是大师，您刚刚不是说没带多少符吗？” 某位大师心虚的挪开目光。 她的确没带多少，这些都是现画的。 常人认知里，画符是很难的事情，她这类仅凭借一点灵光成符的人，在业内人士看来是天才，在外行看来，就特别像骗子。 好在周敬也就问问，他兴高采烈的发了安神符，等无关人等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和周燕平并排站着，好奇的盯着她看，“大师，你详细说说吧，那个小偷真是杀人犯吗？他为什么会招来厉鬼？为什么他被抓了我们剧组就会没事？” 从谢清晓抓人开始，这一人一鬼便满腹疑惑，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问。 “呃，问题这么多……” 谢清晓头疼的去剧组的器材间，翻出一个小盒子。 周燕平吓了一跳，“什么玩意这么大的煞气？” “等等，”他反应过来，“该不会是这个引来厉鬼吧？” “不全是。” 谢清晓组织好语言，“简单来说，他手上有四条人命，其中有人死后不甘心化作厉鬼找他索命。他许是了解这一行，买到或是通过其他方式得到禅师开光的玉佛。此外，他还携带了这个……” 扬起手中的小盒子，她继续道，“此物与厉鬼息息相关，厉鬼寻仇时会同时寻找他和这个。而他戴着玉佛，厉鬼不能靠近，便优先找这个。” 说到这，谢清晓怀疑那个杀人犯得到高人指点，会一点障眼法，迷惑了厉鬼，否则厉鬼不会辗转几处，都找不到这个盒子。 也还有一种可能，那个厉鬼有点傻。 第十四章 解释清楚 “厉鬼并没寻到此物，便怀疑剧组的人，给你们，特别是导演这样主事的人打上标记，同时厉鬼反复过来，留下的阴气也影响了你们。长久被影响的后果我之前也说了。” 周敬愤怒的握拳，“怎么偏偏选中我们剧组？” 他精心筹备的电影几乎因此停摆了。 “啊，这个，”谢清晓摊手，“你们剧组好些人命格不错，他应该是得到指点，想靠你们压制削弱厉鬼。等利用完你们，要是厉鬼变得过于虚弱，他就攒钱跑路。要是厉鬼还很厉害，他估计会选择下一个目标。” 剧组人多，常年待在影视基地，影视基地人多眼杂，还有许多贵重的设备，方便偷盗，是那个杀人犯的第一选择。 一直没吭声的周燕平抬头，盯着那个小盒子看，“大师，现在玉佛在你手里，厉鬼今晚会先找他还是这个小盒子？” “这个，”谢清晓也说不准，“得看那个厉鬼是不是养成习惯了。” 因着杀人犯有玉佛，厉鬼指不定习惯性来剧组溜达一圈，这儿翻翻，那儿找找。 想到那个画面，周敬就有种将剧组所有设备换一遍的冲动。 但也只是想想，设备太贵，他没钱换啊。 直到夜深。 影视城很大，驻扎在这的剧组也多，至少有过半的剧组今日在拍夜戏。 巧的是，《登青云》附近的剧组今夜不拍戏，这一片竟是影视城难得的安静之处。 暗处，周敬蹲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看向器材间。 凶手被抓，大师做了法事，发了安神符，但事情只解决了一半。 按照谢清晓所说，必须和厉鬼沟通交涉，除掉包括他在内的几人身上的标记，他们才算是彻底安全了。 因不想节外生枝，周敬根本没和其他几个被标记的人说这件事，他一个人扛着压力，蹲守厉鬼，整个人不停的出汗，几乎要虚脱了。 “咔嚓”的声音响起时，他差点吓得跳起来。 一股黄瓜的清香味传来。 他扭头一看，发现蹲在一旁的谢清晓拆开了一袋黄瓜味的薯片，吃得正香。 察觉到他的目光，谢清晓将零食递过去，“来一块？” 周敬心情复杂，“没想到大师也喜欢吃薯片。” “也没多喜欢，等得无聊。” 谢清晓不仅带了薯片，还带了奶茶和其他零食，有那么一瞬间，周敬觉得这位大师不是来干活的，是来郊游的。 吃了一袋薯片和半袋牛肉干后，谢清晓的神色严肃了几分。 “来了。” 周敬紧张的咽口水。 他朝器材间看去，因着谢清晓对那个小盒子动了手脚，不管厉鬼是太笨，还是那个凶犯受到指点用了障眼法，厉鬼今夜都会去器材间。 惨淡的月光照亮器材间前的路。 在周敬紧张的咽口水声中，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器材间。 她穿着红色小裙子，像一只小猫，左看看，右闻闻，最近钻进器材间。 周敬有些惊愕，“是、是个小孩？” 谢清晓瞥了他一眼，“小孩才凶，看到那身红色小裙没？如果你看到红衣鬼或者绿衣鬼，代表这鬼凶煞，要避开。” 越是清楚这一行的事情，周敬越发觉得平时的生活充满惊险，而他惊愕，还有第二个原因。 “那个畜生，连小孩都敢害！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谢清晓默默注视器材间，没接话。她这一行，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 尽管大家都被称作人，可有的人的行为，令人发指。 他们手段残忍，性格扭曲，总有看客在事发后去探讨这类人的成因，将责任推给这类人自小身处的环境。 但对谢清晓来说，这类人只有一个下场，早点去死！ 没多久，小女孩就捧着盒子，兴高采烈的跑出来，原本有些同情她的周敬看到他的模样后，吓得打了个嗝。 只见小女孩原本该长着双眼的地方，此刻变成了两个黑色的窟窿。 “谁？” 小女孩听到声音，浑身煞气涌过来。 几乎是瞬间，她凑到周敬跟前，没有双眼的脸凑近。 “啊！” 周敬吓得坐在地上。 “是你！” 小女孩辨别之后，身后涌起无数黑气。 “收留坏蛋的坏蛋！” 扑面而来的阴气让周敬浑身发寒。 一旁，周燕平看不下去了，正要替儿子挡住，只是这样做，他为数不多的功德又要溃散了。 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直接捏住小女孩的后脖颈。 手串上的咒语发挥作用，小女孩疼得叫起来。 “松手松手！” 她赶紧挣脱，像只猫跳到一米远，警惕的看着谢清晓。 原本是黑色窟窿的地方变成了那种漫画里的荷包蛋哭泣眼，不过漫画里的荷包蛋哭泣眼是白色的，小女孩的是黑色的。 谢清晓忍不住捻捻手指。 “你还怪可爱的。” 系统：【！】 周敬和周燕平：“！” 打个照面，谢清晓就看出这小女孩化鬼后没害过人。她如今的怨气皆因生前受到的折磨。 本就被害死了，化作厉鬼寻仇，还被耍得团团转，谢清晓都难免同情她。 她勾勾手指头，“过来。” 小女孩呲牙，凶巴巴道，“你和坏蛋是一伙的！你身上也有玉佛！” “你没想过，”谢清晓晃了晃那玉佛，“这玩意是那个凶犯的？” 小女孩愣住，几秒后，她跳起来。 “我可以去报仇了！” 系统又忍不住说：【这孩子有些傻乎乎啊？】 谢清晓将打算离开的傻孩子拽回来。 她是念咒隔空拽回来的。 小女孩迅速判断出，这个大师很厉害。她立马怂唧唧的认错，“姐姐，漂亮姐姐，我没有害人，我只是想报仇。” 变脸之快，令周敬瞠目结舌。 “你给他们下了标记。” 谢清晓指了指周敬，“先解除标记。” 小女孩鼓着脸，不太乐意，她斜睨了眼周敬，“这人和坏蛋是一伙的。” 周敬隐约明白这个六岁小孩的脑回路，赶紧解释他和凶犯的关系，且表示他们也被凶犯算计了。 听说周敬也是受害者后，小女孩的态度当即就变了，不仅解除了所有人的标记，还要拉他入伙，一起去报仇。 系统吐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她是太容易相信人，还是很聪明。】 周敬一解释就相信，这种做法哪有厉鬼的风范？可偏偏又知道拉人入伙，壮大势力。 周敬还挺同情这个小女孩，又告诉她坏蛋被抓住的事情。 “如果他真害了四个人，必定是死刑，你、你赶紧去投胎吧。” 小女孩不听，“我要亲自报仇！” 她抱着小盒子，偷偷瞥了眼谢清晓，见这个漂亮姐姐面无波澜，脚底抹油般，溜了。 第十五章 报应 小厉鬼一走，谢清晓就提出告辞。 周敬傻眼了，“就、就这么结束了？那个女孩……” “我自有打算，她不会再来剧组捣乱了。” 谢清晓瞥了眼默不作声的周燕平，“你应该还能看见一段时间，好好珍惜。” 周敬听懂了，顾不得询问小女孩的事情，等他和周燕平沟通好，抬头一看，发现谢清晓不见了。 “记得给钱。” 周燕平提醒他，“这份因果可不是那么好还的，你心里要有数。” 听到熟悉的教导，周敬忍不住红了眼。 另一边，谢清晓不紧不慢的来到看守所外，果不其然，看到正在无能狂怒的小女孩。 “该死，我怎么就进不去？” 小女孩朝看守所跑去，还没走到门前，就被一道金光击飞。 落地滚了几圈，她又朝前撞，再次被击飞。 系统都傻眼了，【这孩子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进不去就先别进去啊。】 小女孩撞到最后没力气了，才不甘心的冲着看守所呲牙，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野猫，就是这只野猫不太爱动脑。 “看守所较为特殊，阴邪之物不得靠近。” 就在小女孩不断呲牙时，身后传来谢清晓无奈的声音。 她下意识抱住自己的小盒子，有些怂的转过身，发现谢清晓并不像其他大师那样，见到厉鬼就喊打喊杀，她又缓慢的放松下来，试探的朝谢清晓的方向走了几步，就像一只正在试探人类的小猫。 谢清晓干脆蹲下来，她直白道，“尽管你化作厉鬼，可你现在还没害过人，我有方法洗去你身上的煞气，你下去后不会再受酷刑，也可以投为人胎。” “我不管，我要报仇！” 小女孩根本不在乎这些，或者说，不懂这些，“他害死了我，还害死了其他人，我要报仇！” “那好，你口中的报仇是什么？是希望他死掉吗？” 小女孩想了想，迟疑的点头。 谢清晓摊手，“只要查清楚他的所作所为，他必死无疑。而且没有玉佛护他，作恶如此之多，孽力反噬，说不定不等判刑结果出来，他人就没了。” 之前周敬也说过凶犯极可能被判死刑的事情，可小女孩听不进去，换作实力出众的谢清晓，小女孩从心的听进去一半。 “我想亲自报仇。” “可你进不去。”谢清晓直白道。 系统：【你可以和她说，她已经赔了这辈子，为了一个凶犯赔上下辈子，不值得。】 【一个满心仇恨的小孩不会在意这个的。】 别说被怨气影响的厉鬼做事不会考虑逻辑，考虑未来，就是有些人，在亲人被害后，难以保持冷静，宁愿两败俱伤，也不愿意让伤害亲人的人好过。 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 没有人可以一辈子保持理智，因此和小女孩讲道理没用，直接让她面对事实更好。 果然，听到谢清晓的话，小女孩整个人怔住了。 “进、进不去。” 坏蛋没了玉佛，她也报不了仇了！ 黑色的荷包蛋哭泣眼再现，怨气再次滋生，滋生到一半，她又听到谢清晓慢吞吞说道，“不过，我可以让他反复体验你曾经体验的事情。你进不去，我也进不去，可我能够让他做噩梦。梦里，你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只有黑洞的大眼睛盯着谢清晓看，“真、真的吗？让他被刀砍，让他被挖掉眼睛，也可以吗？” 谢清晓：“……” 她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 显然，那个凶犯曾经就是这么对待小女孩的。 她再次朝小女孩勾勾手，这次小女孩靠得更近一些。 准备探出手摸摸小女孩的脑袋时，谢清晓才注意到手腕上的手串。 她将两条手串摘下去放在包里，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不过，我得先看看你的梦，才能让他陷入到类似的梦里。” 小女孩用力的点头，“那你看吧。” 没有丝毫的戒备。 但凡谢清晓是个欺骗她再杀鬼的大师，这孩子估计当场就没了，又或者她是个炼制厉鬼为傀儡的邪道，这孩子日后就成了无情的害人机器。 仿佛能感受到宿主的心情，系统叹气，【这孩子，傻过头啊。】 谢清晓不这么认为，【她只是保留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无邪，错的不是她。事实上，对于厉鬼来说，这很难得。】 掐诀念咒后，谢清晓进入到厉鬼的梦里，准确来说，是她回到过去，经历了小女孩经历的一切。 这是一个地窖，角落堆放着三具尸体，其中两具已经白骨化，有一具较为新鲜。新鲜的那具身体上都是明显的刀伤。 她是小女孩的视角，此刻蜷缩着角落里，惧怕的看着地窖的入口。 很快，地窖下来一个人。 男人并没有遮掩自己的面容，他提着把刀，脸上挂着阴狠的笑容，缓步走向自己。 逃！逃啊！ 她下意识这么想，两只小短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在算是大的地窖里跑起来。 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抓老鼠的快乐，不紧不慢的追过来。 没多久，她就被追上，男人也不急，慢条斯理的挖掉她的眼睛，再一刀一刀…… “啊！” 女孩发出短促的尖叫声，谢清晓惊醒，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你、你没事吧？” 担忧的声音传来。 谢清晓看过去，明明那张脸没了双眼，可她还是看出关心。 “没事，我知道怎么制造梦境了。” 相距几百米的看守所里。 孙群阴沉不定的坐在角落里，他在思索如何逃罪，同时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谢清晓。 一股困意袭来，他昏沉的睡过去。发现自己到了眼熟的地窖，角落里还堆放着尸体。 “！”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抬头一看，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男人提着刀，靠近他，看似温柔的笑道，“逃吧，逃吧，让我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不、不要！” 孙群拔腿就跑，很快被追上，体验了那些死在他刀下的人遭遇的一切。 一次，又一次，他反反复复做着类似的梦。 看守所外。 谢清晓用黄表纸折了几个小玩具，烧给小女孩，此刻小女孩正在玩那些玩具。 用了特殊术法后，小女孩也能听到孙群的惨叫声，听着对方的惨叫，玩着从未玩过的玩具，她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也是这时，一通电话打到谢清晓的手机上。 扫了眼来电的号码，她忍不住挑眉，“居然是特管中心。” 她不曾和特管中心打过交道，不过大师兄曾经告诉过她这个中心的固定电话。 系统好奇，【特管中心是什么？】 谢清晓，【特殊事件管理中心，如果害人的是鬼或玄门中人，那么案件就会被移交到特管中心，由中心的调查员来解决。调查员多数也会一些术法，不说查明真相，至少有自保之力。】 系统懂了，又有新的疑惑，【可是这次案件又没暴露小女孩，凶手也被抓去了，这个中心怎么会联系你？】 第十六章 二丫身世 谢清晓接通电话。 这通电话足以解决系统的疑惑。 电话那头的人自报姓名，又不那么委婉的询问谢清晓如何会注意到孙群。 这是在调查这次案件是否出现不知名鬼怪的身影。 和穷凶极恶之徒有关的案件很容易出现厉鬼。 瞥了眼小女孩，谢清晓淡定道，“实不相瞒，我同时是一名经纪人，我的艺人在剧组拍戏，剧组丢失贵重的器材，影响了进度，我用玄门的方法查到了小偷。抓到小偷后，通过他的面相，我才知道他应该害了四个人。” 逻辑上没问题，和警方查到的线索没有任何出入。 特管中心的人信了大半。 不过只是打个照面就能看出对方杀了四个人，这证明谢清晓颇有实力，特管中心的人起了结交的意思，“敢问谢大师出自何门派？” “翠岩观。” “翠岩观？”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和身边的人交谈了几句，迟疑道，“请问段离喧和您是什么关系？” “是我大师兄。” “原来是段大师的师妹，难怪如此年轻有为。” 谢清晓敏锐的察觉到，提及和大师兄的关系后，特管中心的人语气都和善许多。 也不是说之前的态度不好，但更多的是一种公事公办。 她狐疑道：“别告诉我大师兄最近总在帮你们干活哈？” 对面那人顿时尴尬的笑了两声。 谢清晓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系统不太理解，【既然特管中心是官方组织，你大师兄和他们合作不是很好吗？】 就算是系统，也明白背靠官方好做事的道理。 秀丽的脸染上郁闷，这还是系统第二次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上一次是谢清晓被师父赶下山的时候。 【你不清楚大师兄现在的身份，他在我大学的时候被叫回去继承家业。据我所知，他们家的公司很大，他白天当总裁辛劳工作，晚上还要帮特管中心解决问题，就算是铁打的身体都扛不住。】 要不是这会半夜了，她肯定要打电话过去骂一顿。 察觉到她的怨念，特管中心的人急忙给这通电话收尾，“无论如何，这次多亏了谢大师相助。余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 到目前为止，特管中心还不知这次案件有厉鬼出没，可听这话，他们的确打算出手。 谢清晓直接问出口。 那位不知名调查员直接道：“我们相信您的判断，嫌犯现在怎么都不肯开口，警方一筹莫展，既然如此，我们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拿到线索也无妨。” “如果查清楚了，麻烦将凶犯犯罪的过程告诉我。我想知道他为什么杀那么多人。” 这是谎言，她才不会探究一个穷凶极恶的人的犯罪心理活动，这种人直接去死就好，她只是想借此调查小女孩的信息。 化作厉鬼后，小女孩只记得凶犯的模样，一味的报仇，早就忘记生前事。 原则上来说，这是不符合规定的，电话那头的调查员和人商量了下，还是答应了这事。 系统忍不住道：【看来你大师兄还挺有面子的。】 谢清晓冷笑：【是啊，白天谈生意晚上除鬼换来的面子。】 系统不敢吭声了。 宿主也就是看着性格和顺，其实很强硬。 谢清晓做好等个几天才有消息的准备，结果第二天下午，她就接到特管中心的电话。 “警方在临江湾某村民家的地窖找到案发现场……” 临江湾是凶犯孙群的家乡，对方去年年初回到老家，秋天离开。 第一案发现场是他大伯家的地窖，他大伯一家早就搬到城里去，将房屋交给孙群家打理，这也给了孙群方便。 “有四名受害者，都是小孩……” 谢清晓没忍住，问道，“小孩丢失家长不该报警吗？” 特管中心也有人看到现场，回来后一说，多数调查员气愤不已，和谢清晓联系的这人也是如此，“小孩陆续失踪的时候，刚好那附近几个村子有人贩子出没，村头村外都在咒骂人贩子……” 谢清晓懂了，一来恰好人贩子出没，二来孙群极可能误导了大家，所有人都往镇上城里跑找孩子，反倒忽略了村子。这也符合常情，一般人贩子拐到孩子后，第一时间会迅速离开这座城市。 而四名受害者的身份有三个是本村的，一个是邻村的。 小女孩恰恰就是邻村的孩子，被带走前她被家里人打了，赌气跑到村子口，后来就不见了。 “二丫，呃，她家里就是这么给她取名的，她走丢后，家里人没人报警也没人找，所以调查她的信息多花了些时间……” 后边的话调查员不说，谢清晓也能猜到。 几年前她曾经跟着师父处理过婴鬼作祟的事件。 较为频繁出现婴鬼的地方有两处，一是那种不符合规定打胎的小诊所，二是女婴、出生时患有重大疾病婴儿的村落附近，特别是河边。 城里也有人丢弃女婴、身体有缺陷的婴儿，只是城市里监控多，不敢那么明目张胆，而监控少、教育不那么普及的村落，更加大胆一些。 耳边仿佛响起当初那些婴鬼的哭啼嚎叫声，按住太阳穴，谢清晓淡淡道，“谢谢。” 调查员也忙，匆匆说了句“警方那边可能会发放奖励”就挂断电话。 收起手机，谢清晓看向正在剧组外玩拍皮球的小女孩，揉揉了眼角。 系统小心翼翼的问，【现在怎么办？好像按照你们这一行的规矩，她是厉鬼，如果被阴差带走，会下去受酷刑吧？下辈子也没法投人胎吧？可她做错什么了呢？】 “是啊，她做错什么了？” 遇到了糟糕的家庭，被打后赌气跑到村子口，又遇到丧心病狂的杀人犯，死后化作厉鬼，还被耍得团团转。 “啪啪！” 谢清晓拍了下手掌。 正在玩纸皮球的小女孩赶紧跑过来，“怎么了？” “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她盯着小女孩的脸，“要不你给自己取一个？” 小女孩有些害羞，“可、可我好像不认识很多字。” “我选几个，解释清楚，你再挑？” “好呀好呀。” 谢清晓找了一些颇有寓意的字。 “曦？”听到曦这个字时，小女孩很感兴趣，“太阳的意思？我喜欢这个！” “好，”谢清晓充满尊重她的意愿，“以后我叫你曦曦。接下来一段时间，你给我打工，我帮你洗去怨气，直到你和普通鬼魂差不多，如何？” 曦曦其实是无所谓的，她根本不懂这些。 不过她隐约感受到谢清晓的关心，而她也有些贪恋这份关心，没有任何怀疑的点点头。 第十七章 换人 谢清晓带着曦曦在影视城待了好几天， 这几天里，张楚遥大半时间在拍戏，小半时间跟着周燕平学习。 他基本功本就扎实，过去十年里积攒了许多经验，如今有位老前辈指点，改掉了许多坏习惯，进步飞速，让导演程彦直呼挖到宝了。 这日，谢清晓才直播完，先后收到两条消息。 一是她替张楚遥定下的另一个小成本网络剧男二号换人了，事情已经落定尘埃，这会不过是通知她结果。 二是周敬打算给张楚遥一个试镜《登青云》男主角的机会。 系统有些生气，【《水面之下》剧组的导演明明先和你约定好的，你甚至还远程给他们剧组看风水，相面，几乎帮他挑好了合适的人选，现在他要毁约？】 《水面之下》是谢清晓替张楚遥选的第二个网络剧。 当时《朝朝暮暮》和《水面之下》的导演是先后找上门，态度都很诚恳。 当然，双方都很清楚，他们是打算蹭热度，才愿意给谢清晓签下的艺人一个名额。 其中，《朝朝暮暮》先拍摄，且拍摄基地就在本地，而《水面之下》在另一座城市，拍摄时间晚一些，还在筹备阶段。 就算是小成本网络剧也有竞争，当竞争同一个角色的演员差不多时，导演便会咨询谢清晓，他甚至将几人的照片都发过来。 谢清晓并没有插手那么多，只是免费看相，点出其中有人心术不正，有人厚积薄发，余下的，交给导演选择。 正是因此，系统这会才气急败坏。 毕竟看相算卦都算泄露天机，是会折寿的，谢清晓没收费，自己承担了代价，目的自然是拿下这个角色，助力张楚遥提升名气换取奖励帮助师父。 这下子算是白白付出代价了。 谢清晓盯着手机屏幕看，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们没签合同。” 签了合同都有变数，更何况是没签合同呢？ 系统急道：【那他也不守信用！】 谢清晓并不反驳这点，她幽幽叹了口气。 “总归是草台班子。” 公司如今就她和张楚遥，短时间内她也不愿意离开碧城，且还得临时兼任张楚遥的助理。 而《水面之下》的导演忙着筹备，也没时间大老远过来签合同，双方只是口头达成约定。 “我应该再谨慎一点的。” 系统赶紧安慰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他太过分，现在网上已经有营销号发文说晓清很看好《水面之下》之类。他一边拿你营销一边毁约，会有报应的！】 谢清晓还不知道这件事，点开手机搜索一番，笑了。 看到她的笑容，系统的数据都忍不住抖了下。 “这稿件写得妙啊，只字不提我签的艺人，又处处引导我看好这部剧，且我签约的艺人参演了这部剧。” 如果是简单毁约，她也许不会做什么，可她这么些天一直在给直播间的观众卖关子，就是为了等《朝朝暮暮》进入宣传期时，直接带去一波热度。 现在有人想提前消耗这波热度，她能忍？ 点开和《水面之下》导演聊天的页面，谢清晓不紧不慢的打了几个字。 “我知道了。” 系统不满，【就这？至少要放狠话，或者吓一吓他呀。】 谢清晓：【什么都不说，他才会自己吓自己。还有，你帮我收集一下和《水面之下》有关的信息，我有用。】 日后她必然还会靠直播算命赚取热度，再引流给签约的艺人。有些资源就是冲着热度来的。 如若这次她轻拿轻放，日后那些合作者都有恃无恐，她可就亏大了。 她笑得和善，【放心，我会给他一个教训的。既然选择和一名大师合作，就要做好无故毁约付出代价的准备。】 系统麻溜的去干活。 看着与《水面之下》有关的词条热度越来越高，谢清晓想了想，决定不马上澄清。 这热度攀升得不正常，八成有了买了热搜。 花别人的钱给张楚遥造势，不好吗？ 她得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收起手机，她准备去找张楚遥，一颗小脑袋凑过来。 她拍了拍，“怎么了？” 曦曦抱着皮球，鼓着脸，凶巴巴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给你报仇！” “没人欺负我，”顿了顿，谢清晓改口，掐了掐她的脸颊，“没人欺负得了我，我很厉害的。” “姐姐最厉害！” 谢清晓轻笑了声，注意到曦曦身上的怨气，她想了想，又在自己行程里加了几个计划。 张楚遥下戏后，得到老板亲自送过来的温水。 他心情复杂的接过来，才喝了一口，就听到老板不紧不慢的说，“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不等对方说完，他迅速道，“先听坏消息。” 等听完《水面之下》导演的操作，他苦笑一声，“这种事，我也不是很意外。我过去经历过很多。” 有时候争取角色就是资本之间的博弈，像他这种签了小公司且小公司还压榨他的艺人在这种博弈中只有炮灰命。 有时候前脚争取到一个男二号，后脚就被告知换成了男六号，这还是导演比较有良知，愿意给一个男六号，有的干脆直接通知他不用来了。 当然，也有导演或制作人暗示过什么，可他装傻充愣不理会，也错过了许多机会。 “谢总，我知道你用心良苦，不管如何，我先谢谢你。” 张楚遥也没傻愣到那种地步，“找你的导演应该不少，可你偏偏选了这两部剧，《朝朝暮暮》里我是沙雕追妻总裁，以搞笑为主。《水面之下》里我是刑侦队长的好友，金融行业的精英，幕后大反派。如果我将总裁这类角色演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对我的名气很有帮助。” 同样是总裁，只要他演出两种味道，且都让人有代入感，观众们更容易感受到他的演技，进而喜欢他。 此外，导演投资商们也能更加直观的感受到他的演技，只要留下印象，说不定日后选角时就会想到他。 谢清晓的确是这么打算的，见张楚遥明白，也有些欣慰。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刚好你可以去试试《登青云》，两部戏的档期恰好冲突了。” “《登青云》？” 张楚遥傻眼了，“周、周导的电影？我还不够格吧……” 被谢清晓瞪了眼，他赶紧改口，“我是说，《登青云》早就选角结束，都开始拍摄了，男主演可是白老师，拿过几次最佳男配，他好像打算靠这部戏冲击影帝。” 谢清晓没解释那么多，“先去试镜。” 第十八章 辞演 《登青云》剧组就在附近，两人找上门，周敬亲自接待他们，他眉间藏着忧愁，看向两人时却在笑。 “小张先看看剧本，半小时后咱们试镜。” 张楚遥是不自信的，可肥肉都送到嘴边了，他是很想吃下的，顿时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落，被谢清晓打发到角落看剧本。 看向跟在周敬身边的周燕平，谢清晓笑盈盈道，“是周老师推荐的吧？多谢周老师，待会请你吃饭。” 周燕平眼前一亮，随后矜持的咳了几声，“光我推荐没用，会考虑小张，也是有各种缘由的。” 《登青云》剧组成员都做了个好梦，一个个精神百倍，周敬彻底相信危机解除了。 按照计划，这会大家就该各就位开始工作，甚至为了赶进度，大家可能还需要加班加点。 然而新的问题出现了，男主演白卿尘说了要辞演后，趁着周敬和谢清晓沟通的时候，真的走了。 周敬曾赌气让对方走，可当剧组再次开工，男主演不到位的情况下，碍于投资方的压力，他还是联系了白卿尘，且表示事情已经解决了。可对方说了一大堆担忧后，挂断了电话。 也是这时，副导怒气冲冲的跑过来告诉他电影《贵女纪事》官宣了，男主演就是白卿尘，甚至白卿尘已经进组开拍了！ 《贵女纪事》也是大制作，绝不可能随便决定男主演和拍摄日期，这意味着白卿尘在《登青云》剧组时，就已经与对方洽谈了。 周敬一气之下和投资方表示，就算撤资也不会等白卿尘的档期！ 当下，周敬依旧黑着脸，“我也没浪费时间，B组那边在拍，当务之急是选出男主演，我爸推荐了小张。” 尽管敬佩自己的父亲，也知道父亲的眼光，可周敬也没马上答应下来，而是看了张楚遥以前拍的戏，这才给了张楚遥一个试镜的机会。 周文正冷哼了一声，“小张绝对比你之前选的男主演出色，我才教了几天，他就脱胎换骨了。” 谢清晓听出话外音，配合道，“周老师是名师，才能出高徒，我替楚遥谢过周老师了。” 周燕平得意的站直了身体，可很快他意识到谢清晓的身份，尴尬的咳了几声，“且不说小张能否过关，现在还有个问题，有个大投资商撤资了。” 撤资的投资商和白卿尘所在的经纪公司有合作，白卿尘辞演，对方便顺势撤资。 可当初，那个投资商投资时，并没有插手选角，反倒是白卿尘所在的公司的某个领导以人情让周敬选白卿尘当男主演。 恰恰《登青云》和《贵女纪事》预计的上映时间差不多。 剧组方往最坏的方向想，哪怕白卿尘辞演了，他和他的经纪公司也不希望这部电影顺利拍下去，将来和《贵女纪事》对打。 谢清晓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娱乐圈的这些弯弯绕绕。 她和系统感慨，【娱乐圈果然很复杂，帮助艺人增加名气的难度比我想象中大。】 系统有些慌，担心看中的宿主撂担子不干，【要相信你自己，到目前为止，你做得都很好，一般经纪人都赶不上你。】 谢清晓唉声叹气，【可是没有奖励就没有动力，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第一个奖励，唉。】 系统陷入纠结中。 它当然清楚没有足够的奖励无法让宿主产生动力，之前它合作的好些个宿主，根本等不及第一个奖励，就消磨了耐心与它解绑。 系统迟迟没说话。 谢清晓在心里悄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她一心二用，周燕平父子根本没发现。 周敬甚至冷笑，“做得这么绝，显然是不打算再和我合作。” 圈里都讲究做事留一线，日后还能合作，可这次白卿尘及其经纪公司做得太绝，且公司领导，也就是周敬的朋友也算是为了利益背刺他。 “看来他们很看好《贵女纪事》，认为这部电影会大爆。” 谢清晓并不了解这部电影，光听名字，好像是个恋爱剧。 “古偶电影，”周敬扯了扯唇角，“原著很有名，改编的电视剧大火，那群人便希望这部电影可以大卖。” 谢清晓听懂了，这是一部商业电影，冲着票房而非奖项去的，也就是说，那个白卿尘最终还是为了票房放弃了可能得到的影帝。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登青云》的票房一定会低，全看当时观众们的喜好和电影的质量。 “撤资了多少？” 谢清晓想了想自己的存款，又想着要不要去干活赚些钱投资。 她仔细观察过周敬的面相，也注意过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可以说，只要度过危机，这些人都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周敬报了个数字。 谢清晓：打扰了。 另一边，华晟集团，食堂。 几个员工边吃饭边聊起最近的热门事件。 “这个晓清到底是骗子还是真有本事啊？” “应该真有本事吧，沈星衡的事情还能说是对家提前收集证据给她用，可那个命案不是儿戏，她也不想被请去喝茶。” “对了对了，你们看到有人爆料《登青云》剧组了吗？这个剧组好像出事了，有人在那看到晓清……” “有照片吗……我去，长得这么漂亮……” 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在距离他们两排的餐桌前坐下。 他的身材高挑而挺拔，犹如一棵苍松，黑色的定制西装完美地贴合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线条顺着他紧实的手臂蜿蜒而下，拿着餐具的双手仿佛艺术品。 他慢条斯理的用餐，在几个员工声音拔高太多时，扫了一眼，恰恰看到一名员工的手机屏幕。 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他破天荒的在用餐时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一看粉丝逼近百万。 “呵。” 前几天还打电话把他骂了一顿，自己却偷偷开账号直播，似乎还开了传媒公司签约艺人。 师妹必然有事瞒着自己。 段离喧清楚开公司的流程，至少需要一名监事，师妹肯定找了个人，最大可能找了二师弟。 他匆匆结束用餐，回到办公室后，拨打了二师弟的电话。 第十九章 拿下大饼 剧组准备了一下，该让张楚遥去试镜了。 面试官里除了周敬，还有两个独立制片人和一个编剧。 剧组里原本最大的投资商撤资了，余下的投资商看中的是周敬的才华和商业价值，自然也就不插手选角的事儿了。 张楚遥出道多年，却一直不温不火，年少的自信被磨灭了大半，头一次参与这种大制作的的试镜，身体都有些僵硬。 可等导演喊了开始后，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虽然肢体仍是紧绷着，但眼神里已经带了戏。 《登青云》讲述的是一个流落在外的世子，一步步登上皇位的故事。 男主少时流落在外，被父亲的部下找到，求学之时，结交了一位友人，两人相互扶持，汲汲营生，直到一次被反派追杀，男主与友人分离，那位部下只找到了友人。 此时朝局动荡，为了稳定人心，部下扶持友人假扮男主上位，后来男主逃回来，却被友人赶走，不得已之下男主只能化名求生，直至最后揭穿友人的真面目，登上皇位，肃清朝野。 整部电影足有两个半小时，讲述了男主一生的成长历程，因此节奏快细节多，演员的前后转变也很大。 周敬要求他试镜三段戏，一段是和同伴一同努力的少年意气，一段是被友人背叛的绝望与不可置信，最后一段是揭穿友人时的爱恨交织。 周敬向来认真，不管演员的名气如何，都会认真点评，其他三个评委则有些漫不经心。 毕竟这个角色的心理很复杂，很多以演技成名的男演员都很难驾驭，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演员，怎么可能演的好，有这演技早火了。 可等张楚遥演第一段戏，三人都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 张楚遥原本的演技只能说不错，但在周燕平教导以后，演技突飞猛进，一些细枝末节的情绪都表达的很到位。 尽管已经28岁了，张楚遥演起少年来也不违和，第一段戏很轻松的就演完了，第二段戏的情绪很大，只要控制住五官不乱飞，问题也不大。 最难的是第三段，男主既有多年夙愿达成的喜悦，又有对友人一错再错的惋惜与恨意，以及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多种情感交织，加上张楚遥没有完整的读过剧本，中间的表演略有瑕疵，但在最后，他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房间中间，仿佛与周围众人都隔了一层无形的纱，孤独地置身于皇位之上。 就这一段，深深的打动了四位面试官，大家都沉浸在戏中，一时间没人说话，房间里静的可怕。 过了很久，那位编剧才率先开口：“很好……很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两位制片人也是眉开眼笑，“不错，小伙子很有潜力啊，有点当初周燕平老师的感觉。” 周敬这会也彻底松了口气，一个好用且便宜的演员谁会不喜欢呢？不火又如何？只要电影剧情好，演员演技好，不怕没票房。 “谢大师，”他扭头看向谢清晓，“合作愉快。” 说真的，其实谢清晓原本心里也没底，看了张楚遥的表演，有些震撼。 毕竟《朝朝暮暮》只是一部轻喜剧，只要演员没有包袱，都能演好，并不能很好的体现演技。 因此她特地选了人设类似，但剧情和设定完全不同的《水面之下》，想通过反差来展示张楚遥的演技。 却没想到对方毁约，张楚遥又靠惊人的演技接到了《登青云》这个大饼，真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合作愉快！”仿佛看到奖励在和自己挥手，谢清晓认真道，“投资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 换了张楚遥，片酬支出少了一些，按照周敬的计划，投资不够就再删减一部分剧情，缩短工期。 可站在谢清晓的角度，时不待我，《登青云》这样的好饼，不是每次都能捡漏的，如果能完完整整的演好，张楚遥是有机会冲击影帝的。 程彦得知这个消息时，更觉得自己挖到宝了。 能演上周敬的电影，张楚遥必定会火，粉丝考古不会放过他的这部一番男主剧，到时候再出续集，热度不会少。 为了卖双方一个人情，他非常配合周敬这边的安排，将张楚遥的戏份排得更紧密一些，每日空下的时间，就让张楚遥读《登青云》的剧本，这边拍完就无缝进组。 谢清晓则是斗志满满的开了直播。 《水面之下》剧组不仁不义，欠她的总要还点儿回来吧。 谢清晓之前几次算命攒下的热度，再加上资本的运作，此时《水面之下》已经在高位热搜里挂了很久，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事儿。 她刚一打开直播，就有无数网友涌了进来，都在询问她与《水面之下》的事儿。 谢清晓瞄了一眼在线人数，看人数已经趋于稳定，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都是谣言，我和《水面之下》剧组没有任何关系。” 《水面之下》的导演也混在观众之中，却没想到谢清晓会这么直接了当的否定。 在他看来，虽然是他们在蹭热度，但如今的高位热搜他们也是花了钱的，对谢清晓来说，也算是正向流量。 “这个女人居然这么不知好歹！到时候我们官宣演员，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非要这时候拆台！” 旁的人在想什么，谢清晓自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理会，自顾自的和直播间的观众们聊天。 “虽然没有签约《水面之下》，但我手下确实有一个艺人，也入行很多年了，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猜猜是谁。” 观众们顿时激动了。 【原来大师真的是经纪人！】 【大师算命看相这么准，她签约的艺人应该不会塌房吧，我先粉了。】 【大师大师，猜中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奖励嘛……”谢清晓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有的，五天之内，大家都可以私信我自己的猜测，到时候我会公布答案，猜中者我可以免费替他算一次。” 离《朝朝暮暮》杀青还有十来天，但五天后剧组就会开始宣发，别人都能蹭她算命的热度，难道她自己还不会蹭吗？ 第二十章 楼上的小孩 谢清晓此话一出，直播间瞬间就火热起来了。 她此前的英勇战绩已经传开了，个个都算的很准，就是这价格着实不便宜，被抽中的人里，也不乏肉疼的。 【出道十年？是什么类型的艺人啊？】 【大师等等，说清楚十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算的。】 注意到这些弹幕，谢清晓笑道，“是一名演员，入行时间当然是从他拍第一部戏算起，顺带一提，他不是从跑龙套干起的。” 至于有人问的性别和名字的字数，她一概不回答。 【要是我们有一千人猜中，大师岂不是要免费工作一千次？】 通过影视剧啊小说啊等渠道，大家多多少少也知道点儿，算命这一类事情，是窥探天机，对身体有损，免费算这么多次，真的可信吗？ “有多少人猜中就算多少次，说到做到，大家加油吧。” 谢清晓倒是不怎么担心，张楚遥之前的高番基本都是些小成本的扑剧，糊的数据都没有，大制作里不是一剪没就是镶边工具人，都没几个人记得他的名字。 入行十年的演员不少，既然谢清晓如此自信，那大概率是不出名的，大家锁定年限后，先是排除那些有一定名气的。 很快，那些籍籍无名入行十年的演员吃到热度，有人翻出他们的旧作，如若他们表现不错，网友们的热情直接将他们送上热搜，他们竟是得到一点资源。 拿到好处，他们便也不站出来否认，变相和谢清晓达成一种默契，让这次的全网猜测活动持续了五日。 除此之外，有些艺人见谢清晓的热度高，运营手段也不错，主动发私信想和她签约。 系统惊呼：【你这是一箭多雕啊！】 因为谢清晓是彻头彻尾的门外汉，在绑定之前，它就做好了准备，决定开金手指给每个艺人做人生规划，却没想到，谢清晓不仅轻轻松松就造势成功，还维持了热度，吸引了更多的艺人。 作为系统，它其实并没有出多少力，实在不好意思，它主动提出，【私信的人太多了，我帮你整理信息吧。】 谢清晓也不客气，点了点头，由它去了，自己则继续自己的主职工作。 她笑着看向镜头，“大家随时可以私信，不过现在，咱们老规矩，送免费小花抽签，今日照旧只有三个名额。” 观众们又手忙脚乱赠送小花。 也是这时，直播间显示有人赠送璀璨星辰。 这个直播平台最贵的礼物就是璀璨星辰，每个价值三万，这还是谢清晓第一次受到这么贵的礼物。 到目前为止，她没在直播间里抽中有钱人，平时大家额外赠送的，也都是价值不算高的礼物。 她一般会将钱提出来，以师父和众人的名义捐出去，但这种获取功德的方式，对于师父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而弹幕上，也开始对这个礼物进行猜测。 【这是哪个有钱人送的啊，是想算什么？】 【大师一天就算三个人，只是要插队的意思吗？】 【对啊，这个礼物这么贵，大师总不能不给他算吧。】 看到这些弹幕，谢清晓连忙解释：“送什么金额的礼物是个人行为，我的报酬只需要一个火箭，咱们直播间还是正常抽人，不必担心。” 说完，那个人仍是接着送了几个璀璨星辰，直播间的粉丝都在感慨。 谢清晓心里却有些不舒服，直觉告诉她，这个礼物的主人，来者不善。 连送这么多个大礼物，总价值超过十万了，哪怕是财富等级为0的新号，也能刷到一个较高的等级，拥有独特的飘屏和弹幕提醒。 正常来说，送礼物是一个交换价值的过程，但这个人光送礼物不说话，她一个算命直播间，对方总不能是看中了她的颜值和才华吧。 谢清晓甩了甩头，开始在滚动的弹幕中挑人。 “好的，这位‘楼下的特困生’，方便连麦吗？” 很快，对方申请连麦，还开了摄像头，是个二十出头的瘦弱男人，双目无神，黑眼圈都要挂到苹果肌上了。 “大、大师，”他的声音都有些飘忽了，“我很久没睡好了，您真的会除鬼吗？我、我怀疑我家楼上有鬼！” 这人的精神状态和说出的话都很惊世骇俗，弹幕一下就炸开了锅。 【看他这个样子，倒挺像真的。】 【虽然大师算的很准，但是驱鬼属于另一个层面了吧。】 【且不说有没有鬼，就是有，总不能线上赛博驱鬼吧？】 谢清晓只一眼，便看出这个男人的气场很弱，已经被鬼魅影响了。 这样下去，他必然事事不顺，睡不好都还算小事，就怕一个意外就要了命。 “你仔细说说。” 王钦依旧直勾勾的看着镜头。 “我才搬过来不久，住进来的当晚，楼上就传来跑动的声音，我睡觉的时候还总觉得有人在天花板上看着我，后面每天凌晨都这样，我看了租房app，上面却显示楼上在挂售。有一次我忍无可忍，开着灯骂了几句，结果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串血手印。” 若是气场强，八字硬的人这样做，说不定能喝退鬼，但就王钦这样的，只会激怒对方…… 谢清晓无奈的摇了摇头，“血手印是什么样的？楼上发生过什么，你知道吗？” “就是普通的手印，看大小应该是个孩子，”王钦说着，自己都觉得寒毛直立，抓了抓头发，有些神经质的接着开口：“我问过邻居，楼上那家的小孩因为抑郁症自杀了，一定是他……他回来了对不对！大师，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呜呜呜呜，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了。” 看他这样，谢清晓温声安慰：“你别着急，我看看房间的情况。” 王钦赶紧照做，将卧室里的装潢拍了一圈，但谢清晓没从卧室看出问题，便指挥王钦将家里拍一遍。 果不其然，这个房子的问题很大。 首先，整个房型成L形，本就气场不稳，再加上客厅里的大落地镜和昆虫标本，源源不断的聚集煞气，偏又开窗背阳，还有一栋高楼挡在窗前，煞气郁结不散。 煞气太重会影响人的气运，也会让人更容易看见或听到鬼魅之类的东西，但鬼也讲究冤有头债有主，不至于王钦住进去当天就缠上他。 思及此，谢清晓的眉头紧紧蹙起。 第二十一章 抑郁症 看着谢清晓逐渐严肃的表情，直播间的网友也察觉到了不对。 身为当事人的王钦更是敏感，当即开口询问：“大师，这个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谢清晓诚恳建议：“房子的布局不太好，就算驱了鬼，也建议你换个房子。” 弹幕有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就算驱了鬼……？】 【大师的意思是真的有鬼？】 【装神弄鬼就没意思了啊。】 看到这些弹幕，王钦也意识到了。 猜测有鬼和知道真的有鬼还是不同的，他声音都有些颤抖：“大师救……救救我，别让他……继续缠着我了！” “既然抽中了你，那我肯定会帮你的，”谢清晓抬手算了算，笃定道，“你在西北方位找一找。” 王钦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房间的西北角有一扇窗户，算是屋内采光最好的地方，因此房东在窗户旁放了一张单人沙发和一张小木桌。 小木桌很薄，不像能藏东西的样子，王钦检查了一下便去掀沙发，但仍是一无所获。 王钦突然想起房东说过不能破坏家具，但要说哪里能藏东西，也只有沙发肚了，他心一横，拿来工具将沙发拆开。 果不其然，沙发肚里藏着一份租房合同和一串五帝钱。 租房合同一式两份，他的收在行李箱中，那这一份肯定就是房东的。 房东不把合同收好，反而放在这儿……王钦身上冒出一股冷汗，开始翻看那份合同。 前面的合同都很正常，但看到附页上王钦的身份证复印件被红色的痕迹涂抹得乱七八糟时，谢清晓的面色有些难看。 “不是随便涂鸦的，是一种符阵，”谢清晓向众人解释道：“注意看，只有照片上没有笔痕，就是为了让某些东西认准这张脸，让你当替罪羊。” 王钦原本是看谢清晓算命准，死马当活马医，想让她帮忙驱鬼，却没想到牵扯出这些事儿来。 “大师，你的意思是房东在害我？可、可房东是我二表叔啊！我毕业后找了这个城市的工作，二表叔知道后说愿意把房子便宜租给我……” 他觉得家里人都是一片好心，也正因为此，明知道房子有问题，他也没有去找别的房子。 谢清晓提醒道：“但事实摆在眼前，除了你的房东，还有谁能拿到这份租房合同呢？想知道你二表叔为什么要用五帝钱镇宅，还做法嫁祸你，那就必须去楼上看看。” 王钦咬咬牙，还是出门了。 说来也巧，王钦走到楼上，正好遇见中介带人来看房子。 但这间房子的户型和楼下的一样，年月也久，顾客购买的意向不是很高，中介敞着门，站在门口，正绞尽脑汁说服顾客。 王钦看都不看他们俩，直接举着手机冲进房间。 中介愣了一秒，赶紧阻止他，“你干什么？私闯民宅啊？” 王钦举着手机转圈，试图让谢清晓隔着镜头看到这个房子的格局。 中介来阻止的时候，他头也不回，阴森森道，“这个房子有鬼，天天吵到我休息，我让大师隔空抓鬼！” 【中介的脸都绿了。】 【得了，这个顾客彻底不打算买房了。】 【我是相信大师的，如果这房子真有鬼，卖给谁就是坑谁。】 中介是不服气的，拽住打算离开的男顾客，“我这房子真没鬼！小区是破旧，可这房子是学区房啊，有学位的！上一任房主去了其他城市定居，这才打算卖房，不然他们肯定要把这学位留给自家孩子上学。” 男顾客有些心动，他的确是冲着家里小孩要上小学了才来看这个破旧的二手房。 这时，王钦再次头也不回的说，“那对夫妻想留学位也留不了，他家小孩因为抑郁症自杀了，不然这房子怎么可能卖得这么便宜？” 男顾客瞬间心死。 中介气得跳脚，这个黑眼圈男是哪家公司派来专门和他作对的？ 男顾客有些气，质问中介，“你可没告诉我这些事，有你这样卖房子的吗？” 有个拆台的在，中介支支吾吾，丢失了往日的口才。 【这是真的，买二手房之前还是要自己去小区问问。】 【中介肯定知道的，他们卖房之前都要了解买家的情况。】 王钦举着手机直播，看到这条弹幕，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中介看。 “你、你要做什么？” “这户人家的小孩是怎么患上抑郁症的？” 中介眼神闪躲，“我、我又不是这个小区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不，”王钦冲过来，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你肯定知道！你一定知道！” 疯子！ 中介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王钦看着瘦弱，力气却很大，而且因为这一个月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了。 中介顶不住这种压力，低着头嘟嘟囔囔道：“你都知道有小孩自杀了，小区的人肯定也知道啊，稍微打听一下不就好了，谁叫你们不去问的。” 王钦按住中介时，还举着手机，他们都没注意到，身后的门正缓慢的关上。 本来房间的采光就不好，原本的房主还在窗户上盖了厚厚的黑窗帘，屋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缓慢关上的门将门外的光线一点点吞没，阴森到了极致。 可惜注意到这一点的只有手机另一头的弹幕老师和谢清晓，王钦和男顾客更想知道这家人发生了什么。 “那小孩的父母离婚了，是跟着奶奶的，一年前那个男孩在学校附近的文具店里偷了东西，文具店的老板就是这个小区的居民……反正这事儿闹的人尽皆知，那个小孩被孤立了，后面就听说得了什么抑郁症，他父母给了钱让他奶奶带去看医生，眼见着好了些，不知道怎么的，跑去自杀了……” “要我说啊，”中介无意识的说出真心话，“现在的小孩还是心理素质太差了……” 话音未落，房间的灯突然关了，下一秒又亮了。 三人顿时惊恐脸。 “门、门怎么关上了？” 男顾客跑到门口，拧着门把，结果怎么都拧不开门。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他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救命啊！”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阴冷的风，他扭头一看，对上一张摔得血肉模糊的脸。 “啊！” 一直观察情况的谢清晓适时开口：“楼下特困生，你转向西北方向，把之前携带的糯米扔到地上。” 第二十二章 鬼门阵 听到谢清晓的声音，王钦下意识的照做，镜头也随之转向了西北方向。 这把糯米是他上楼之前，被谢清晓叫住去买的，他当时便隐隐有所猜测。 可是糯米丢到地上以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屋内仍是阴气森森，王钦吓得腿都软了，“大……大师，这怎么办啊？” “别慌，”谢清晓温声抚慰：“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这是金光神咒，可以召唤出金光护体，同时对鬼魅等有威慑现形之效。 但哪怕是以谢清晓的能力，想要隔空逼鬼现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她让王钦反复念了三遍，才有一些效果，洁白的糯米上赫然出现了一排血色脚印。 中介和男顾客的动作一致，齐刷刷倒在地上，双手并用朝后退。 不知何时，紧闭的窗户被风吹开，厚重的窗帘不断飞扬，这一刻，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一个浑身都血肉模糊的小孩，从衣着依稀可以辨别出是男孩。 小男孩用看不出原形的眼睛盯着王钦看。 王钦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咽了咽口水。 “大、大师，救救我，他是不是要杀了我啊！” 小鬼现形以后，谢清晓看他周身气息便猜了个大概，在心里叹息了一句。 “别紧张，他其实有话要对你说。” 王钦瞪大眼。 小男孩恰好开口，“大哥哥……” 未经历变声，男孩的声音还有些稚嫩。 “你快搬走吧，楼下的叔叔是个坏人，我没有偷东西，是他乱说的！他还打我奶奶！” 王钦惊恐的表情转为迟疑。 这房子不是他二表叔的吗？难道他就是那个文具店的老板？ 最清楚情况的只有中介了，王钦开口询问：“楼下以前的住户就是文具店的老板吗？” 见小男孩没有伤人的打算，中介也稍稍鼓起勇气，想了一会儿，道：“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那个老板好像叫王飞？” “那对了，我二表叔就叫王飞……” 直播间也开始飞快的讨论起来。 【我刚刚就想说了，我好像看过这个新闻。】 【什么新闻？】 【就是一个文具店的老板说橡皮擦少了一个，然后在一个小孩书包侧边找到了，他就说是那小孩偷的，后面小孩的奶奶赔偿了，他还不依不饶，散播这个消息。小孩的奶奶去求那个老板不要继续把事儿闹大了，结果被老板骂了，推搡过程中还受伤了，后面小孩受不了就跳楼了，警方来查监控，发现那个橡皮擦是受到撞击自己掉进去的。】 【我的天呐，这也太夸张了。】 【就算小孩真偷了一个橡皮擦，赔偿和批评教育就可以了，至于闹得人尽皆知吗？不知道的，以为他去抢银行了。】 【可惜了，就算真相大白，小孩也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王钦三人凑在屏幕跟前，也把这些弹幕看完了。 “原来是因为奶奶受伤了才跳楼的……”中介把故事的后半段说了出来。 “真相大白以后，那孩子的父母向老板索要了大笔赔偿，私下和解了，老太太知道后活生生气死了，他们顺势把房子也放在我们公司挂售了。” 说完，他看向小孩，哪怕是以利益为重的中介，眼里也带了几分不舍。 “这些我都知道，他们和老板和解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呢，”小男孩语气平静，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他们在家争夺赔偿，气死奶奶，我也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 不少观众通过这三言两语幻想到那个画面，那对利欲熏心枉为父母的夫妻，为了赔偿金争的面红耳赤，却没有人想要为孩子、母亲讨一个公道。 王钦定定的看着小男孩，突然说，“你在家里跑来跑去，是不是故意吓唬我，希望我搬走？” 明明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可王钦竟是看出一丝害羞，一个月没睡好的焦躁在此刻消失殆尽。 “谢、谢谢你，明明是我二表叔害了你……” “他是坏人，但你不是，”小男孩语气认真：“奶奶不希望我变成厉鬼，所以我会努力控制的。” 镜头前，谢清晓若有所思。 小男孩死的时候怨气深重，才会像现在一样盘踞在一处，久久不得往生。 而人在濒死之际，确实可以看到平时看不见的东西，也许就在那时，小孩和奶奶有了约定。 男孩的衣着时而是红色，时而是白色，证明他在努力的和身为鬼怪的本能抗争。 “等等，不对，”谢清晓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鬼怪与人的承诺具有极大的约束性，如他所说，诺言应当压制了怨气，可以往生了才对。” 她提醒王钦，“麻烦你问问，他是不是无法离开这里？” 王钦已不再害怕这个小男孩，转述了谢清晓的问题。 闻言，小男孩有些激动，朝王钦这边走了几步：“对呀哥哥，我不能离开这里，我好想去找奶奶，你可以帮我吗？” “等我帮你问问，有个姐姐或许能帮你。” 谢清晓详细询问小男孩每日的活动范围，每次靠近哪儿会感到不适。 “我大概知道了，麻烦你们几个将客厅的桌椅、沙发等全都挪开。” 王钦自然愿意帮忙，可中介和男顾客并不敢碰这个家里的东西。 王钦扭头盯着他们，语气阴森，“不帮忙，你们就永远无法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中介和男顾客觉得这个小伙子更像鬼，他们爬起来帮忙。 等将沙发地毯桌椅等挪开后，大家清楚的看到地板上用朱砂画了一个巨大的奇怪的符。 直播间都在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鬼门阵，也叫“鬼阵”，在鬼节时，以当地的星位图为基准，用礞石摆出此阵，把阵口设在大路，可将大路的游魂引入，再在目的地设一个刻有“引魂经”的汉白玉桩子，让鬼在此打转，相当于给鬼设置了一个“鬼打墙”，可以困住鬼，但困久了会滋生鬼的怨气。】 直播间的观众都沸腾了，不是找谢清晓对答案，就是夸赞这个人博学。 而眼尖的谢清晓看清楚了这人的id，和之前开直播时巨额打赏的人一模一样。 他说的是对的，就是这细致耐心的风格嘛，有点像一个故人。 第二十三章 玉如意 谢清晓正猜测着，手机就响了。 手机直播散热不方便，为了更好的直播，前不久她特意买了一个平板，这会恰好可以用手机接通电话。 她在观众们疑惑的目光里拿起手机。 “是我。” 谢清晓轻咳一声，“大师兄，这些事儿我之后和你解释。” “嗯，正事要紧，鬼门阵不仅复杂，还需要礞石和白玉，绝不是一个文具店老板能找来的门路。” “师兄你的意思是？” “邪道作祟，”段离喧声音严肃：“又或是有人设计针对你，问问那个小区的地址。” 两人的对话并未瞒着观众，王钦赶紧报了地址。 出乎意料的，王钦的位置竟就在碧城，只不过与谢清晓如今的位置一南一北。 碧城狭长，沿海岸线纵向分布，谢清晓就算搭乘的士过去，都要近两个小时。 段离喧似乎在查什么，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方才接着说话：“师妹，我还在高铁上，我查了查距离，你半小时后出发，我们小区门口碰头。” 闻言，谢清晓的手抖了下，“师兄，你怎么突然来碧城了，是有生意要谈？” “见面再说。” 谢清晓懂了，段离喧这是冲着她来的。 甚至为了在直播间实时观察她的动向，坐高铁来的。 系统有些奇怪，【检测到宿主的情绪剧烈波动，宿主是在害怕你的师兄吗？】 谢清晓挺直腰背，神色镇静。 【你不懂，我这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我们玄门中人很讲究这个的。】 两个半小时后。 闻讯赶来的观众们更多了。 谢清晓站在一个老旧小区外，漫不经心的和观众们聊天，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时，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点。 “大师兄，下午好呀。” 系统对这个大师兄还挺好奇的。 自它认识宿主以来，宿主都表现出年纪不相符的成熟稳重，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如翠竹一般，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上一次情绪如此大的波动，还是在提及宿主的师父之时，这样看来，这个大师兄也不简单。 出于谨慎，它调查了一番段离喧。 玄学五术分为山、医、命、相、卜，这位大师兄擅长的是“山”，即通过食饵、丹法、玄典、拳法、符咒等方法来修炼。 简而言之，他看相算命可能不如谢清晓，但是很能打。 段离喧本来在公司上班，看见谢清晓开直播，便跑来丢了几个礼物，看到一半发觉不对，急匆匆的坐着高铁赶来。 这会儿的他还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几缕发丝垂落在光洁饱满的额前，衬得他眉眼间的锐利锋芒毕露。 看着是个人物。 但不像道士。 系统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走错世界了，这确定不是冷面冰山总裁吗？ 这时，打完招呼的谢清晓直接将手里的桃木剑扔过去，段离喧脚步不停，略一抬手，便准确无误的接住木剑。 单手握剑，他在谢清晓跟前停下，微微垂眸，语气听不出喜怒，“师妹本事练的不到家，胆子倒是越练大了。” “呵呵，呵呵。” 谢清晓干笑了几声，转移话题，“当事人和当事鬼还等着我们，先处理正事。” 段离喧知道她还在直播，也没打算在观众们面前暴露一些事，微微颔首，便与谢清晓并肩走进小区。 直播间的观众们已经炸了。 【这是大师兄？你说这是大师兄？】 【好有精英范，吸溜口水中。】 【刚刚接剑的动作好熟练。】 【不是，关注点是不是偏了，他们带着桃木剑诶，那个小男孩挺无辜的啊。】 房间里，搞清楚事情原委，中介和男顾客都以为可以走了，他们虽然不那么害怕了，但是任谁被一直困在阴森森的房里，都会不舒服。 可谢清晓提前打过招呼，谁也不能离开，要等着她来，所以小男孩一直都没开门。 直到谢清晓推门而入，楼道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在这一刻仿佛天使降临一般，两人相拥，几乎要喜极而泣。 什么业绩房子都不重要了，他们起身，就想朝外边儿跑，然而后一步进来的段离喧扫视了一眼他们，顺手将门关上了。 等两人扑到门上，使劲拧门把，又和刚刚一样，怎么都拧不开。 中介垮下脸，不悦的看向段离喧，“你什么意思？” 段离喧语气冷淡道：“身上的阴气不解决，离开了也不会安生。” 中介这才略微放松了下。 刚刚他几乎要以为，这两人是故意将他拦在这里。 谢清晓眉眼含笑的扫了段离喧一眼。 系统不太了解大师兄，却逐渐了解谢清晓，很快反应过来，【你们是故意留下他们的？】 谢清晓：【是呢。】 【怎么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大师兄难道不应该是正道翘楚，稳重自持吗？】 可现在，它怎么觉得大师兄是个白切黑。 谢清晓没回答，她和段离喧同时看向小男孩，小男孩左右看了看，紧张的朝谢清晓的方向靠了靠。 迎上段离喧的目光，他有些害怕的缩缩脖子，鬼的本能让他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 “别怕别怕，我大师兄是个好人。” 段离喧没理她，熟练的用桃木剑挑起一张符纸，轻声念咒。 那符纸当着众人的面，晃晃悠悠的朝客厅某个方向飘去，一分钟后，贴在某个老式吊灯上。 “这么高？”王钦仰头，“搬椅子过来也拿不到吧？” 顿了顿，他反应过来，白了脸，“吊灯里有什么？” 段离喧没回答，他目测了下高度，发现哪怕是以自己的身高，站在椅子上都拿不到灯里的东西。 “站桌子上吧。” 谢清晓招呼几人搬桌子。 段离喧隔着黄表纸，从吊灯里拿出一个带血的玉如意。 这是一只白玉制作的玉如意，看上去颇有些年头，没有花纹的地方都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而只要是凹陷的部分，都残留着黑色血迹，仿佛是一把凶器。 【看上去很值钱的样子，应该是个古董吧？】 【这家人看上去也不怎么有钱的样子，哪来的白玉？】 【我的错觉吗？感觉这个玉如意阴森森的。】 谢清晓扫了眼弹幕，解释道，“这个玉如意的确是古董，还是一把凶器，沉淀多年，煞气很重，可以引出人与鬼心中的怨念。上边的经文可以牵魂引魄。” 瞥见段离喧还在观察那个玉如意，她解释得更加细致一些。 “这玉如意便是这个鬼门阵里的驭鬼桩，就是因为它，这个小朋友才出不去。” 她将镜头转向小男孩，观众们恰好看到小男孩身体紧绷的样子。 “姐姐，我、我身上好像有点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