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玫瑰》 第2章:传言 车子开出去,一路无话,直到在小区门口停下。 助理先下车,要过来给开车门。 孟缙北开了口,“你在外面等着。” 助理动作一顿,应了一声,“好。” 车内只剩两个人,意思就很明显了。 阮时笙坐直了身子,“孟总有话直说。” 孟缙北说,“马上婚礼了,阮小姐还挺有时间。” 这是说她大晚上在外面浪的事儿? 阮时笙顺嘴就诌,“高兴,出来庆祝。” 孟缙北明显是不信的,看了她一眼,“高兴?庆祝?” 他点点头,不深究,“行吧。” 随后又说,“听闻阮小姐有个前男友。” 阮时笙说是,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孟缙北又问,“一个月前分的手?” 阮时笙视线下滑,这才看清他手中那份文件上的内容。 有她的照片,还能看清楚文字。 他查了她。 也是,她名声不好,换成谁都要提前查一查。 所以他应该是知道外界那些传言了。 思虑几秒,她说,“一个月前和平分手,今晚不是借酒消愁。” 孟缙北嗯一声,合上了文件,“这样。” 停顿了几秒,他说了句,“这就好。” 之后把文件给了她,“时间不早了,回去准备吧,我们一会儿见。” 阮时笙拿着文件掂量了两下,终是没忍住,“我以为你会拒绝这场联姻。” 孟缙北似乎有些意外她会这样说,挑了下眉头,“为什么拒绝?” 阮时笙没说话,总不能说自己名声太差,容易遭嫌弃。 孟缙北主动开口,“阮小姐长的挺合我心意。” 这话真不真假不假,阮时笙不太信。 不过说实在的,她这张脸确实可以。 搜刮周身,还能让她生出点骄傲的,也就这张脸了。 她推门下车,“那就一会见。” 等她身影消失,站在路边的助理才上车,启动开出去后开始汇报,“这一个月,阮小姐和宋家那边没任何的联系,看来是彻底闹掰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不过她也没闲着……” 抽烟喝酒泡吧,身边一群狐朋狗友,夜夜笙歌。 不能说这一个月是这样过的,只能说,她一直都这样。 随心所欲又离经叛道,豪门贵女的教养是一点没有,以至于口碑真的烂到底了。 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这副模样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入了宋家那位的眼。 过了几秒,他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孟缙北靠着椅背闭着眼,明显没睡着,可面上没任何表情。 他跟在孟缙北身边很多年,最是会察言观色,此时却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只是等了一会,叫了一声老板。 孟缙北低低的嗯了一声,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 回到家,阮时笙站在玄关处愣了会神。 她和阮家人关系不好,成年后就开始独居,房子不大,平时冷冷清清。 下午找家政过来布置一番。 此时客厅里贴了喜字,扎了气球,还有鲜花点缀。 过于喜庆,真真是让她不习惯。 她抬脚进去,将文件扔在沙发上,去洗了个澡。 再出来已经两点多,造型师三点半过来,剩下的时间显然不够她睡一觉。 她走到阳台,点了支烟,吞云吐雾中困意消散了个干净。 回头看了看,还是抄起沙发上的文件。 原以为孟缙北会调查她的所有,结果并没有,估计也是不感兴趣,他只查了前段时间圈内兴起的那些关于她的流言。 一个月前,她和宋砚舟分手。 一个月前,孟阮两家定了姻亲。 时间过于接近,于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就起来了。 有人说五年时间,是宋砚舟玩腻了她,所以毫不留情的甩了。 只是她自己好命,转头借着阮家大小姐的身份,攀上了孟家的高枝。 也有人说,其实是她生了二心,毕竟论基业,相较于宋家,孟家更胜一筹,是她见还有另一条路可走,就毫不犹豫的和宋砚舟提了分手,甚至不惜打掉怀胎刚满月的孩子,惹得宋阮两家差点翻脸。 阮时笙咬着烟蒂差点笑出声,像扔脏东西一样把文件又扔在一旁,猛吸了一口烟,仰头靠在沙发上,缓缓吐了口烟圈。 一支烟结束,电话正好响起。 阮时笙接了,是那群狐朋狗友,询问她出没出局子,还很抱歉,说白天的婚礼没办法过来参加。 都是一群二世祖,公安局里走一趟,此时自然被家里人看紧了管束着。 阮时笙也不在意,“下次来也一样。” 那边的人哈哈笑,“行行行,那就等你下次结婚再说。” 挂了电话,她想了想,又自顾自的笑了一会。 造型师是准点来的,见她没睡,以为她紧张或者激动,调侃的安抚她两句,还顺带说了一些吉祥话,什么一生一世,什么白头偕老。 阮时笙不爱听,这世上哪那么多一生一世,都是哄恋爱脑的说辞。 她又不是。 化妆,弄头发,穿婚纱,进行到一半,来了几个阮家的旁支亲戚。 他们和阮时笙没有直接冲突,还算客气,只说阮家旁的人一大早去酒店了,那边事情多,顾不上这里,让她别介意。 到底是顾不上还是不想来,阮时笙也不纠结,淡淡的嗯了一声。 等着都弄好,她去到床上坐着,等待来人接亲。 造型师被叫了出去,听着是阮家的人让她去帮忙弄发型妆容。 没有伴娘,房间里略显冷清。 阮时笙靠着床头,困意有些不受控制的翻上来。 这个时间肯定不能睡了,她摸出手机,随意的刷了几个视频提神。 也没多久,外边就传来了嬉闹声。 没有伴娘拦门,房门很快被打开。 进来的是孟缙北,西装革履,和凌晨时候差不多,可似乎又有点不太一样。 他依旧不苟言笑,只在看到她的时候顿了顿,接着缓步过来,“又见面了。” 阮时笙坐直身子,“来的还挺快。” 孟缙北将捧花放在她怀里,弯腰要抱起她,结果眼神一扫,正好看到了放在旁边的手机。 屏幕还是亮着的,声音被调低。 里边的男主播没穿上衣,露着八块腹肌,对着镜头扭的正来劲儿。 第3章:她哪是什么好人 阮时笙也看到了,若无其事地关掉手机,抬手搭在孟缙北肩膀上,“走吧。” 孟缙北轻松将她抱起,出了门,电梯下行的时候突然说,“你可挺忙。” 阮时笙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哦了一声,“提神用的。” 可说完才察觉不对,谁家好人提神用这东西。 不过再一想,她哪是什么好人。 下楼,上车,一路到孟家老宅。 这里就隆重很多,路口到大门口都铺了红地毯,路边也挂了喜庆的红彩带。 车子还未到,鞭炮已经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老宅门口聚了很多人,热热闹闹。 停车后,阮时笙收回视线,见孟缙北在看手机。 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屏幕,眯眼瞧了瞧,觉得有点眼熟。 再仔细一看,认出来了,正是她之前刷的视频。 这么个工夫,男主播换了身衣服,穿的更少,对着镜头顶胯扭腰,动作也更骚。 注意到她的视线,孟缙北放下手机,“随便一刷。” 阮时笙说,“他挺火的,确实容易被刷到。” 孟缙北问,“喜欢这一款?” 阮时笙说,“还行。” 就是看一乐,也没所谓喜不喜欢。 孟缙北说,“不夜酒吧里,你包的男模可不是这一款。” 阮时笙一愣,“这你都知道?” 她确实包了个模子,一个月了,昨天那文件上没写,还以为他不知道。 她用舌尖顶着侧腮,再次解释,“那个是消遣用的。” 孟缙北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不心虚。” 司机已经下了车,过来帮忙开车门。 孟缙北没再说别的,下车后绕过来,按照流程抱着她进了老宅,入了婚房。 阮时笙观察了一下,他虽然没太多的表情,可看着似乎也并不介意。 孟家这边人多,大家都挺会演的,好似没人介意她的坏名声,都挺高兴。 闹哄哄将近一个小时才转去酒店。 酒店被整个包了下来,门口挂着新人海报。 阮时笙和孟缙北面都没碰,婚纱照自然是没拍的。 只能说科技发达,合成的很自然,海报上靠在一起的两个人看着似乎真的恩爱。 还没进门,就看到海报旁站了个女人,齐耳短发,连体套装,在其他西装革履的人中显得略有些扎眼。 女人正盯着海报看,正在讲电话,语气漫不经心,声音也没压着,“……长得一般……” 说完她笑了,“当然不如你。” 门口不少人,看见新人到来,自然热情的迎过来。 女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 刚才的两句评价明显是对着阮时笙的照片,此时被当场堵到,她也没任何的局促,笑的还挺自然,“可算是来了。” 她挂了电话,站到孟缙北面前,说了声恭喜。 又看向阮时笙,“阮小姐比照片上漂亮很多。” 阮时笙过了几秒才开口,“原来是魏小姐。” 她说,“我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很多魏小姐的报道和照片,照片拍得有些老成,一下子没认出来。” 她笑笑,“不过魏小姐还挺上相。” 魏月面上的笑意一寸寸的淡了。 话有些弯绕,却并不难听出里面的嘲讽。 说照片丑,说她上相,意思她本人更丑。 她没接话,转头对着孟缙北,“什么时候回来的,前两天还听说你在国外……” 她说,“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孟缙北像是没听出来话里的意思,“结婚还能本人不到场?” 魏月勾着嘴角,“那谁知道你了,反正挺多人都以为你不会回来……” 阮时笙也听得懂她的意思,她名声差,他应该是不愿意娶的,好多人都以为他会临阵脱逃。 “休息室在哪?”阮时笙打断她,提着裙摆,“新买的鞋,有点磨脚。” 孟缙北低头,就见宽大的裙摆下伸出一只水晶鞋,很经典的款式,露出白皙的脚背。 阮时笙用鞋跟轻敲地面,发出咚咚的声音,“痛。” 孟缙北收了视线,抬手叫来服务员,让她带阮时笙去休息。 还不忘说,“里面有吃的,你先垫垫肚子,宾客还有很多没来,我这边要耽搁的久一些。” 阮时笙点了下头,没看魏月,跟着服务员离开。 没走几步,能听到身后的声音。 魏月的语气挺正常,别说气急败坏,似乎连生气都没有。 她像是在开玩笑,“挺有个性的姑娘,也不知你拿不拿的住。” 孟缙北没回应这句,而是说,“我哥已经在宴会厅了,你在这儿等不到他。” 魏月呵呵,“我又不是为他来的。” 后边应该还说了什么,听不清楚了。 进了休息室,里面确实备了很多点心。 昨晚喝了一肚子酒,今天折腾到现在也没吃口饭,阮时笙是真饿了。 她吃的有点急,嘴巴里填满食物的时候,休息室的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推开。 对方风风火火,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然后问,“就你们俩?” 旁边的造型师有些愣怔,“您……” 阮时笙接话,“你来了就还有你。” 对方闻言,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走的也是火急火燎。 造型师转头看阮时笙。 阮时笙耸了下肩膀,往嘴里塞食物的动作没停,“不用管。” 来人是阮家二夫人,对外她要叫母亲,私下里,她什么也不想叫。 阮二夫人走了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相同的动作,相同的问话,很明显是在寻找什么人。 得知这里没有,对方转身离开,走的匆忙,休息室的门都没关,于是他接了个电话,声音也就传了进来,“找到了?好好好,赶紧把人带走。” 造型师过去关上门,嘟囔着,“这些人,来这儿找什么人,这里除了新娘子还能有谁。” 阮时笙勾着嘴角,似笑非笑,没说话。 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服务生过来提醒走红毯了。 阮时笙这才提着裙摆出去。 宾客都已经进了宴会厅,门外红毯这端站着的是阮家的二老先生,同样西装革履,只是看过来的神色有些复杂。 阮时笙走到他跟前,阮修亭开口,“今天很漂亮。” “谢谢。”阮时笙很客气,虚虚的挎着他的胳膊。 前面的门打开,红毯不长,尽头站着孟缙北。 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目光定定的看过来。 有些人的眼睛是会唬人的,明明神色淡淡,只是因为专注,就能让人在里面看出一些虚幻的情意来。 也就怪不得阮依会对他情根深重。 那个没脑子的家伙。 第4章:一辈子就一次 孟阮两家联姻,捧场的人多到整个宴会厅都占满了。 阮时笙虽不混商圈,可家庭出身摆在这,视线一扫,台下的人大多她也都认得。 强强联手,关系网几乎覆盖了整个安城。 也就怪不得孟家明知她不咋地,也还是愿意舍弃一个儿子的幸福,成就两家事业。 司仪念了好长一段开场白,之后到了交换戒指环节。 戒指是孟缙北准备的,盒子打开,钻石大的有点夸张。 不过工艺还不错,不俗,又闪又亮。 司仪说这是孟缙北前几天在国外拍卖会上拍回来的,上面的钻石不管克重还是切割的工艺都是世间独一份。 他不知晓孟缙北出国的原因,很自然的美化了他的行为,说他专门为了这枚戒指漂洋过海一趟,足以见得对阮时笙的用情至深。 阮时笙想笑,也确实笑出来了。 见孟缙北看过来,清了清嗓子,小声问,“挺贵吧。” 孟缙北说,“还行。” 阮时笙说,“其实没必要买这么贵的。” 反正也是戴她手上,对他来说划不来。 孟缙北语气淡淡,“一辈子就一次,又不是买不起。” 阮时笙有些意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戒指,最后附和了一句,“也是。” 交换完戒指就是新人互吻。 孟缙北神色坦荡又自然,掀开阮时笙的面纱。 盯着她看了几秒才俯身过来,动作挺快,看着是一触就走。 可俩人都知道,不过是虚晃一枪,根本没碰到。 后面是双方长辈致辞,冗长又无聊。 这个环节结束,酒席就开场了。 阮时笙换了身礼服,跟着孟缙北去敬酒。 人多,酒席厅几乎坐满了。 有专人领着,规规矩矩敬了两桌酒,孟缙北就招手叫了人来,耳语几句。 再然后他带着阮时笙从侧门出来。 阮时笙有些意外,“这就结束了?” “敬了两桌,够了。”孟缙北带着她往外走,“剩下的自有人应付。” 阮时笙这才想起,也并非只是她一夜未睡,孟缙北应该也是没消停。 他也挺累的。 沿着走廊走到头,正见一人迎面过来。 对方也看到了他们,脚步快了一些,走到跟前开口,“正要找你。” 这人阮时笙认得,是孟家大少爷,孟景南。 比孟缙北大两岁,兄弟俩模样七分相似,只是相对于孟缙北的冷硬,这位孟大少看起来更随和一些。 孟景南说,“徐家的人在外边候着,我请他们进来,他们没应,只说找你有事儿,看着挺着急的。” 他皱眉,“合作的事儿你之前没拒绝?” 徐家,阮时笙差点把这事忘了。 她转头看孟缙北,就见他神色淡淡,“他们来了。” 他说,“我会去处理。” 孟景南说,“最近徐家有几个项目运营的不错,但他们家内部实在是盘根错节乱的很,暂时不适合合作。” 孟缙北嗯一声,“没打算合作,只是一些私事儿。” 孟景南这才放心,“行吧。” 然后他问,“你们这是要走了?” 孟缙北说,“有点累,这边没什么要紧事儿了,回去缓一缓。” 孟景南点点头,“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去吧。” 他看了一眼阮时笙,“你也辛苦了。” 阮时笙赶紧说,“不辛苦。” 她确实不辛苦,就算累也是自己作的。 随后分开,俩人往外走。 到酒店门口,确实看到几个人,一个个表情凝重,来回踱步。 孟缙北转头看她,“外面停了车,司机你认得,去车上等我。” 阮时笙赶紧说,“人是我打的,我来处理。” 孟缙北似乎是想笑,“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这场子你就别砸了。” 他还看了一眼阮时笙修身的礼服,“也不好抬腿。” 阮时笙瞬间想起自己昨晚邪恶的一脚,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 徐家人正好看到他们,赶紧朝这边走。 孟缙北在阮时笙肩膀上拍了一下,“去吧。” 阮时笙犹豫几秒,最后还是妥协,“那你这边快点。” 她转身出了酒店,司机就在车旁边站着,看见她赶紧开了车门。 阮时笙主动说,“孟缙北在里面,要等一等。” 她坐进车里,转头看到旁边有喜糖袋子,拆开抠了一颗。 舌尖顶着糖块在口腔里转两圈,就见孟缙北出来了。 是真快。 司机赶忙要过来开车门,结果孟缙北只走了几步,还没有完全下台阶,又停了。 一辆车正好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下来个姑娘,快速朝他跑过去,嘴里叫着阿北哥。 粉白色的大衣,俏皮的丸子头。 她跑的有点急,差点撞到孟缙北身上。 孟缙北退了退,拉开距离。 阮时笙听不清他们聊的什么,只见那女孩子说了几句,就低头翻着包。 这个空档,孟缙北突然转头朝着车子方向看过来。 隔着车窗,似乎能准确的捕捉到她的身影,盯着看了两秒,抬手招了一下。 阮时笙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推门下车,缓步走了过去。 女孩子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认得她,原本从包里拿出的东西又快速的放了回去。 阮时笙自动的牵着孟缙北的手,打招呼,“你好。” 女孩子垂下视线,盯着俩人交握的手看了一会儿才干巴巴的说,“这位想必就是阮小姐了。” 孟缙北嗯一声,然后问,“刚刚你堂姐说你不舒服,今天来不了,怎么又来了?” 姑娘故作轻松,“早上有点发烧,确实是不舒服,想着你们这大喜的日子,我别过来把病气传给你们,就让她帮我解释一下。” 她又歪着头,“不过吃了药,症状很快就退了,我现在已经全好了。” 说着话,她还朝孟缙北探过身去,“不信你仔细看看,气色是不是跟平时一样了?” 端的是一股娇憨的模样。 孟缙北瞟了一眼,“还行。” 姑娘想了想,不知为何笑了,又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递过来,说是给孟缙北的新婚礼物。 是个礼品盒,不大不小,猜不出里边会是什么。 孟缙北接过,“谢谢,有心了。” 随后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说是还有事情,要先走。 姑娘也只是乖巧的点头,“办婚礼确实挺累的,回去好好休息。” 阮时笙和孟缙北回到车上,透过车窗看出去,姑娘还在原地站着。 娇娇弱弱的人,站在那儿就俏生生。 阮时笙收了视线,看一眼放在座位上的礼盒,想了想就拿过来,“可以拆吗?” 第5章:都顺利 “可以。”孟缙北边说边拿出手机,似乎是有消息需要处理。 阮时笙三两下的将盒子拆开,原以为是摆件或者饰品,结果都不是。 她拿起来看,“这……” 是个木雕的娃娃,还给做了衣服,黑色的西装,戴着小领结。 明显是新郎的造型,稍微有些小可爱。 阮时笙将娃娃拿起来看了看,“这应该是一对吧。” 盒子里只有一个,怎么看都是少了新娘那一只。 孟缙北正在回信息,不甚在意,“估计另一个没刻出来。” 阮时笙把东西放回去,盒子盖上,啧啧两下,“新婚礼物送单数,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孟缙北抬眼瞥了一下,似乎有些赞同,“也是。” 车子开到老宅,这边只有佣人,大门口和院内全是鞭炮碎,一帮人正在清理打扫。 他们直接上楼,进了婚房。 孟缙北过去打开衣柜,拿出家居服扔在床上,“你的。” 阮时笙正在脱高跟鞋,瞟了一眼,全新的,“谢谢。” 房间够大,她光脚走到浴室门口,再回头,被吓一跳。 孟缙北已经将衬衫脱了,露着精壮的上身,此时正在解皮带。 阮时笙没忍住呀了一声,赶紧背过身。 她有些不乐意,“你换衣服怎么不说一声?” 孟缙北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将家居服套上,“说什么?” 过了几秒,他呵呵,“那男主播穿的比我还少,你不是看的挺来劲儿?” 阮时笙背对着他龇牙咧嘴,可真的是,提这一茬干什么? 孟缙北换好了衣服,“我先出去一下。” 阮时笙没说话,等了一会儿,听见开关门声,而后屋子里归于安静。 她转身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仔仔细细清洗一遍,出来房门正好被敲响。 阮时笙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过去开门,外边站着佣人,端着个托盘,里面两碗面,看着是刚煮好的,说是孟缙北吩咐的。 休息室里只有糕点,很显然是吃不饱的。 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考虑到了,她朝走廊瞧了瞧,“他人呢?” 佣人说,“刚刚看在书房。” 说着她还给指了下位置,“最里面那间。” 阮时笙让对方将面放进屋里,等佣人走了,想了想,她也出了屋子。 缓步走到书房门口,她抬手敲了敲门。 书房门本就没关严,开了一条缝,随着她敲门的力道缓缓打开。 一眼就看见了孟缙北,他在办公桌后,正拿着份文件看的认真。 听到声音,他抬眼,“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文件合起,倒扣在桌面上。 阮时笙没进去,只站在门口,“面送过来了,要是没要紧事,就赶紧过去趁热吃。” 孟缙北起身,“好,你先过去,我整理一下就来。” 阮时笙转身要走的时候眼角瞥了一下,孟缙北正把刚刚倒扣的文件放进拉开的抽屉里。 收了视线,回了房间,她唏哩呼噜把面吃完,孟缙北也没回来。 阮时笙伸了个懒腰,原本想回床上休息,结果视线一扫,看到旁边放着的包。 敬酒给的红包都在里面,虽然只有两桌,可那两桌人都是实打实的亲戚,为了面子,包的就不能少了。 她拿过来,倒在床上,一个一个打开,钱取出,慢慢的清点。 孟缙北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阮时笙头发拢在一侧,一身家居服,人就显得慵懒,盘腿坐在床上,手里一把钱,正数的认真。 他停下脚步。 魏月在酒店门口的那句话他听到了,也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所以对她说的话不是很赞同。 真的对比,肯定阮时笙更胜一筹。 不论是之前的浓妆,又或是此时素着一张脸。 她长的是真的好看。 有这样的长相,但凡规矩一些,在圈内也都是被争抢的。 只是她的口碑实在是烂成坨,性格乖张,离经叛道,男女关系更是混乱。 外界传言,连阮家人都放弃了她,自家公司里都没有她一席之地。 隐约记得她好像还有个妹妹,那是各方面都按照豪门贵女培养的。 这么一作对比,她这张脸的优势就完全没了。 清点一番,美滋滋的把钱放回包里,转身下床,阮时笙才看到门口的人,她数钱数的眼睛亮晶晶,“你回来了?” 下巴朝着一旁的桌子挪了挪,“面都凉了。” 孟缙北走过去,确实凉了,以至于看一眼就没胃口。 一回身,阮时笙已经将包放进柜子里,过去掀开被子,“我困了,先睡一觉。” 孟缙北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出去,叫了佣人过来将面端走。 再回来,阮时笙已经睡着了,倒是快,心里仿佛根本不装事。 他过去刚拉上窗帘,刚一转身,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孟缙北出去,站在门外才接,“怎么了?” 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方便接电话吗?” 孟缙北嗯了一声,“方便,说吧。” 女人说,“这次你走的匆忙,我刚才收拾书房,才看见你有份文件忘在这里了,也不知道对你来说重不重要,需不需要我传真或者邮寄过去?” 孟缙北想了想,“不太重要,先放在你那,下次我过去再拿也行。” 他话音刚落,电话里突然传来奶娃娃的声音,咬字还不清楚,“爸爸。” 女人声音挪开一些,有些惊讶,“你怎么起来了,快去乖乖睡觉。” 小家伙奶声奶气,“想爸爸了。” 电话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听着是女人安抚了小孩。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再次被拿起,对方的声音带了些无奈,“睡前就一直吵着要给你打电话,我硬哄着睡的,还想着这次挺好哄,整了半天一直在装睡。” 她又无奈又想笑,“鬼心眼真是越来越多了。” 孟缙北嗯一声,“这次时间匆忙,下次过去好好陪陪她。” 女人说了句没事,让他忙自己的,然后岔开话题,“婚礼还没结束吧,是不是很热闹。” 孟缙北抬手捶了捶额头,“是来了挺多人,热闹又麻烦。” 女人笑了,“都这样。” 然后她又说,“听你这语气,都还顺利。” 房门没全关,留了一条缝。 孟缙北转身,透过缝隙正好能看到床上隆起的人形。 缓了几秒,他说,“都顺利。” 第6章:离婚协议 阮时笙这一觉睡得并不久,也就半个多小时,而后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把手机摸过来,眯眼看了一下,接了,“二哥。” 那边说,“出来。” 阮时笙一愣,“啊?” 阮城说,“我在孟家老宅外,出来。” 静默了两秒,阮时笙噌的一下坐起身,下床拉开窗帘。 这个位置还不错,能看到整个院子,包括大门口。 那边确实停了辆车,车型她认得,是阮城的。 她赶紧去拿了外套,“怎么过来了?” 阮城没解释,“见面再说。” 电话挂断,阮时笙整理一下,匆忙下楼,跑了出去。 院子收拾干净了,不见佣人,也没见孟缙北。 车子停在路对面,阮时笙风风火火的上去,坐定后立马瞪着眼睛,“昨天是你让孟缙北去捞我的?” 阮城瞥了她一眼,“你干的又不是什么让人长脸的事儿,我让他去?” 阮时笙一噎,确实,昨天那场面,谁过去她都丢人,但孟缙北过去,她最丢人。 过了两秒,阮城说,“你打电话来的时候他在我旁边,正在商量合作的事,他自己主动要去的。” 说完他朝着孟家老宅看,“他人呢?” “不知道。”阮时笙说,“他今天事情应该挺多,我刚刚在睡觉。” 说完才想起来问,“找我什么事儿?” 阮城问,“我刚听说昨天的事,是徐家那个闹的?” 对对对,还有这一茬。 阮时笙说,“我给了徐老三一脚,他应该是进医院了,还打算晚一点过去瞅瞅。” 阮城启动车子,“现在去吧。” 他说,“我也想看看谁胆子那么大,在这个节骨眼儿闹这种事儿。” 阮时笙没拒绝,抱着胳膊,“走吧。” 车子开出去,路上的时候,阮城从一旁的储物格里拿了个东西递给阮时笙,“给你的,新婚礼物。” 阮时笙赶紧接过来,打开看,是一枚钻石胸针,孔雀造型,跟她手上的大钻戒差不多,闪闪发亮。 这是之前逛商场看到的,当时觉得挺好看,也没想要买。 没想到阮城记得了。 这么一对比,孟缙北收到的那个木雕就显得很上不得台面。 她嘴上客套,“这么破费干什么,这东西可挺贵。” 阮城说,“婚礼我没去,这个当补偿。” 阮时笙闻言表情缓了缓。 阮城有他自己的伤,从不参加婚礼,任何人的。 车子一路开到医院。 阮城有人脉,打个电话就问到徐家老三所在的位置。 俩人慢慢悠悠过去,还未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昨晚叫嚣厉害的徐年,现在正抖着声音认错,“孟先生,我错了,求您原谅我,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我给您赔罪……” 话没说完,一个卡顿,接着是杀猪一样的叫声。 阮时笙一愣,赶紧快步过去。 结果病房门先一步被人打开,出来的就是孟缙北。 看到她,他明显愣了一下,快速将门关上。 病房没那么隔音,里边徐年的惨叫声震耳欲聋。 孟缙北仿若没听到,看向她身后的阮城,“你们怎么来了?” 阮城没回答,而是问,“什么情况?” 孟缙北转头朝走廊一侧看去。 医生应该也是听见了声音,从办公室出来,快速过来。 孟缙北让了位置,看着医生们进了病房。 门开了,叫喊声更大,阮时笙侧了下身子,看到徐年蜷缩在病床上,如同昨天躺在地上那般,死狗一样。 病床边的帘子拉上,似乎给打了针,叫声也慢慢停了。 有医生出来,似乎是得了交代,对着孟缙北,“孟先生,徐少爷现在情况不太好,徐家那边的意思是让他吃点苦头,但是再折腾下去,以后这……这……可能就不行了。” 孟缙北开口,“知道了。” 他招呼阮时笙和阮城,“走吧,这边没什么事儿了。” 阮城本也是想过来收拾徐年,他如今这样,无需他再动手。 三个人下了楼,出了住院部。 阮时笙先开口,“听说这徐老三可是徐老爷子的宝贝疙瘩,你下手这么重,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徐家留了。” “我下手重?”孟缙北说,“你可想好了再说。” 阮时笙一下子哽住,最初那一脚,确实是她踢的,也确实是没留余地。 真要说,心狠手辣的也是她。 阮城在一旁问,“听说你跟徐家人聊过了,徐家的人怎么说的?” 孟缙北语气淡淡,“自然是道歉,保证以后会好好管束。” 他转头看阮时笙,“徐家人说改天组个局,给你当面赔礼道歉。” 阮时笙呵呵,“组局可以,让徐老三亲自给我道歉。” “应该是会带过去。”孟缙北说,“毕竟那两条腿没伤。” 这话说的,毁了徐年第三条腿的罪魁祸首有点不好意思。 到了停车场,阮时笙自然是要和孟缙北一起回家的。 她朝着孟缙北车子走去,一段后停下来,“你们两个站在那干什么?” 孟缙北和阮城站在落后几米处,两人表情都挺严肃。 阮城说,“你先上去,昨晚有一些合作上的事没聊完,我们俩聊几句。” 阮时笙开了车门,“找时间坐下来说不就得了,非得赶在这时候。” 说归说,她还是上车等着了。 原以为两人要聊很久,没想到几分钟就妥了。 只是两人分开的时候,阮城表情不是很好。 兄妹多年,阮时笙一眼便看出他不高兴了。 等孟缙北上了车,她问,“你跟我二哥说什么?” 孟缙北启动车子,先一步开出去,“没什么。” 阮时笙皱眉,想了一想,又闭了嘴。 阮城这人情绪内敛的很,他的不高兴,兴许只有她看得出。 车子开回老宅,孟家那些人还没回来。 下了车,朝客厅走的时候,孟缙北电话响起,他摸出来看了一眼,脚步一停。 阮时笙没管他,径直进了客厅。 之后上楼,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往下看,孟缙北停在院子里接电话。 阮时笙转身就朝着走廊尽头走去,进了书房,快步走到办公桌后。 她这人别的不行,就观察力敏锐。 当时看到她,孟缙北下意识的将文件倒扣桌上,很明显是不想被她看到。 刚刚停车场,那俩人因为合作聊得不太开心。 她懂的不多,只能猜测,或许是合作中的一些条款没谈拢,让俩人不欢而散。 阮时笙也不管什么道义不道义,反正为了她二哥,她什么事都干得出,倒是想看看合同里有什么猫腻。 抽屉并未上锁,直接拉开,里面只有那一份文件。 依旧是倒扣着,她抄手拿过来,看清楚后愣了一下。 封面四个大字最是引人注目。 不是合作文件,是离婚协议。 第7章:咒骂 阮时笙盯着离婚协议看了好一会,没忍住笑了。 总不可能是孟家老两口要离婚,而孟景南已经单身,所以不用想都知道这东西是为谁准备的。 她顺手翻了两下,主要看财产分割。 不得不说,孟缙北实在是大方,不仅划给她多处房产,现金也给不少,甚至还有一些旺铺。 比阮家那些人对她都要慷慨。 所以说,这有钱人和有钱人,也是有区别的。 遇到仗义的,买卖不成,不仅仁义在,补偿还不少。 她是个俗人,看在钱的份上,就算真的今天结明天离,她都没办法跟他撕破脸。 翻到最后一页,并没有签字。 孟缙北回来就进了书房,应该是为了翻出这东西,既然是早早准备好的,不明白他为何没先签字。 阮时笙又将文件原样放回去,从书房退出来。 朝着卧室走的时候,不禁想起婚礼上的一幕,他说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所以戒指买好点儿。 男人这张嘴啊,可真的是一开一合,什么都说得出来。 回到房间,走到窗口,孟缙北还在打电话。 他从兜里拿出烟盒,打开后轻甩一下,叼了根出来,摸出打火机,微微侧身避着风点着。 动作随性,但可能因为长得不错,莫名的就有点性感。 阮时笙俯身将手肘支在窗台上撑着下巴,看的有些认真。 孟缙北长得不错家世又好,所以在安城,惦记他的姑娘是真不少。 她的那些狐朋狗友消息来的最是多和快,也曾跟她讲过一些关于他的绯闻轶事。 说是有千金小姐曾趁着他醉酒自荐过枕席,只求一晌贪欢,事后两不相欠。 那时都知道俩人即将结婚,估计是为了让她心安,他们说他拒绝了。 可她总觉得未必,男人嘛,这种东西,能拒绝的人并不多。 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就见孟缙北突然转身,抬头看了过来。 挺精准的,和之前在酒店门口一样,一眼就看到她。 阮时笙没躲,还抬手挥了挥。 孟缙北电话贴在耳边,没有开口,估计是在听着,就直直的看过来。 虽然知道他没别的意思,可这样的目光,总显得是有一些情意在的。 阮时笙深呼吸一下,觉得无趣,转身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拿出手机。 手机里很多信息,有个群,那些酒肉朋友虽然没办法参加婚礼,可还是各种渠道得了一些她婚礼的照片,正在里面讨论的来劲。 点进去一看,自然都是夸她的,说知道她漂亮,没想到打扮起来这么漂亮。 还有人开着玩笑,说宋砚舟眼光高,她不漂亮,怎么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这话一出来,群里有一段时间的冷场。 阮时笙倒是不介意,手指噼里啪啦打字,说结婚太累,婚礼上差点睡着。 这么一打哈哈,话题也就过了。 聊了没多久,房门被打开,孟缙北进来,将手机扔在床上,扫了阮时笙一眼,“不累了?” 阮时笙在小沙发上盘起腿,“缓过来了。” 孟缙北拿了睡衣,转身朝浴室方向走。 阮时笙这边还在群里回复着信息,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被吓了一跳,手指在键盘上移动,直接一滑,给接了。 还没看清来电是谁,就听到了里面的叫骂声,“阮时笙你这个贱人。” 孟缙北推浴室门的动作一停。 手机没开免提,可对方扯着嗓子,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很是清晰。 阮时笙抿着唇,在直接挂断还是调低音量之间,选择了骂回去,“贱人骂谁呢?” 那边气急败坏,“你很得意是不是,你真以为嫁给孟缙北,你就万事无忧了?你真以为你这样的人会入了他的眼?” 真的是被气急了,那边又说,“你都被宋砚舟给玩烂了,你以为孟家人真的看得上你,你只是沾了我们家的光,我呸,臭不要脸,你就是个孽种,你妈……” 她话音一停,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你跟你爹一样,不识抬举,白眼狼一个,我们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我告诉你,识相的自己去跟孟缙北说清楚,把这个婚退了,要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阮时笙抬头,见孟缙北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她。 她问,“要不我出去接?” 阮依也听到了,明显一顿,“你在跟谁说话?” 阮时笙说,“没谁,我老公。” 电话那边静默几秒,直接挂断了。 阮时笙有点想笑,把手机收起,嘟囔了一句,“虚什么。” 随后她抬眼看孟缙北,“怎么不进去?” 孟缙北问,“是谁?” 阮时笙把手机扣在沙发上,“没谁。” 其实她不说,想来孟缙北也查得出。 刚刚阮伊在电话里可给了不少信息。 孟缙北盯着她看了几秒才嗯了一声,再没说别的,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就有哗啦啦的水流声传出。 阮时笙缓了一会,又拿起手机和群里的人扯皮,可渐渐的就有点坐不住了。 她总是控制不住的脑补一些画面,比如说之前孟缙北当她面换衣服,线条流畅的胸肌和块块分明的腹肌。 看着并不健硕的一个人,没想到穿衣显瘦脱衣还有肉。 脑子里画面一帧又一帧,莫名其妙的闹得她大红脸。 她干脆起身走了出去。 刚下楼,就见外边有车子开进来,停在院子里。 车上下来几个人,孟景南,魏月,还有那个粉白大衣丸子头的姑娘。 魏月走在孟景南身旁,对着他笑的眉眼弯弯。 阮时笙眯了眯眼,没忍住啧一声。 其实最初孟阮两家联姻,男方选中的是孟景南。 毕竟就孟缙北这种条件,阮家是不可能安排她的。 孟景南条件也不差,只是坏就坏在他结过婚。 离婚的原因还是和小秘书不清不楚,老婆实在受不了跑了。 阮家人哪能允许阮依跳这个火坑,自然是把她推上来。 可不知怎么的,孟家这边最后突然换了人选。 那几个人走近,魏月先打的招呼,“阮小姐。” 阮时笙勾着嘴角,“又见面了。” 那丸子头的姑娘进来就左右看,没忍住问,“阿北哥呢?” 阮时笙说,“在洗澡。” 明眼人都知道大白天的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可一听说孟缙北在洗澡,又见阮时笙穿着一身家居服,那姑娘脸一下子就白了,甚至眼眶都红了。 阮时笙有点想笑,“怎么了这是?” 第8章:要不要睡在一起 魏月看了那丸子头姑娘一眼,声音略带了些重量,像是提醒,“文思。” 对方一下子回神,赶紧背过身去。 缓了两秒,再转回来,表情已经正常,连眼眶上泛着的红也退了,“我没事,有点鼻塞,应该是感冒没好。” 她跟着魏月进了客厅,找了位置坐下。 魏月应该是经常过来,并不拘谨,像回了自己家一样自在,懒散的靠在沙发上,对着孟景南,“没想到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人这么多,好像比你结婚时还要热闹。” 孟景南低头看手机,原本手指在屏幕上移动,闻言停了下来,几秒钟后低低的嗯一声,“好像是。” 魏月砸吧着嘴,“人多,麻烦,其实要我说,真没必要这么大操大办,结婚又不是什么大事,谁家都会有,还是低调点好,整这么个排场,最后累的也只是自己。” 阮时笙本没想参与他们的对话,但是一听她说这个就不乐意了。 她今天婚礼,魏月这么说,要说不是故意给她听,她不信。 所以她接话过去,“看来魏小姐将来结婚,是打算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个便饭就行了。” 魏月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阮时笙问,“是吧?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累自己,魏小姐看的这么开,可别说别人一套一套,落到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幅样子。” 魏月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你……” 可是似乎又不知说什么好,只一个字就停了。 孟景南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也不是这么说。” 他笑着,“这种大喜事,放在谁家都是要办的热热闹闹的,图个大家都高兴。” 阮时笙似笑非笑,“谁说不是呢。” 魏月抿着唇,深呼吸两下,直接转开了视线。 财经杂志上说魏家大小姐口才了得,商场谈判每次都气场全开,将对手压制的毫无反驳余地。 可此时看来,也不过如此。 话不投机,气氛也就好不到哪里去,接下来大家都沉默着。 这么等了一会,算着时间,孟缙北应该洗完了,阮时笙又上了楼。 她特意在二楼转角停了几秒,见楼下没人说自己坏话,才回了房间。 推开房门,孟缙北刚换好衣服,估计是看到了外边停着的车,“我哥回来了?” 阮时笙嗯哼,“不只是他,魏家两姐妹也来了。” 她走到窗口,“那魏小姐跟你哥关系好像还不错。” 孟缙北说,“俩人大学同学。” 整理好,他说,“我下去看看,有点事和我哥聊聊。” 阮时笙没说话,只等他出去,又回到了床上。 之前眯了一觉,到底时间不长,如今缓下来依旧疲惫。 躺下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中,感觉有人站在床边看着她。 她懒得睁眼,翻了个身背对着对方。 这一觉就睡得舒服多了,再醒来外面天都黑了,院子里和楼下都有声音传来,应该是孟家的人都回来了。 阮时笙打了个哈欠,然后动作一下子僵了。 床上并非她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而此时她八爪鱼一样缠着对方,手搂着对方的腰,腿盘着对方的腿。 以前一个人睡,只知道自己不安分,习惯满床滚。 竟不知,被窝里有人,她会是这个德行。 要说羞臊,阮时笙暂时还没有,只是有点慌。 孟缙北还在睡,但可能不太舒服,眉心褶皱明显。 阮时笙蹑手蹑脚的收回胳膊腿,快速翻身下了床。 再回头往床上看,怪不得人家,孟缙北已经贴床边了,是她自己贴过去的。 她赶紧去洗漱了一番,下了楼。 楼下人挺多,都是孟家的亲戚。 老头老太太消息没那么灵通,不太知道她在外口碑烂成屎,看到长得漂亮的姑娘,不自觉的就有些喜欢,抬手招呼她过去。 阮时笙也听话,乖乖的过去坐在他们身边。 这些人没有问东问西,老太太们只是拉着她的手聊家常,让她体谅孟缙北,说他平时忙,可能会有很多地方顾不到,她若是委屈一定要说出来,不要憋着。 阮时笙转头,看了一眼孟家老两口。 老两口也是场面人,端的是一派温和,附和着亲戚的话。 和这样的人相处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大家都要脸,最起码不会明面上给彼此添堵。 她放心了下来。 聊了半个多小时,亲戚们就都退了。 阮时笙送他们到院子里,等车子不见影子,才转身朝着客厅走。 还没进去,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两下。 她摸出来看,是宋砚舟发了信息过来。 只两个字:恭喜。 今天婚礼上没见他,想来是没去。 也是,他如今应该也没时间。 阮时笙想了想,回了一句:谢谢。 那边再没动静。 孟家老两口今天累坏了,跟阮时笙打了招呼,就上楼去休息。 阮时苼在客厅里坐下,一时间还有点恍惚。 这就结婚了。 她从来没想过的,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嫁出去。 多神奇。 …… 等天黑下来,孟缙北收拾了东西,要带阮时笙回自己住处。 阮时笙有点意外,“不在这里?” 孟缙北把衣柜里的衣服装进行李箱,“不在。” 他问,“要不要先去你住处,把你的东西带过去。” 阮时笙点头,“也行。” 走之前和孟家老两口打了招呼,随后直接上车离开。 阮时笙试探着,“东西都拿了么,有没有什么落下了。” 那离婚协议还在书房,孟缙北没过去,肯定是没带走。 孟缙北问她,“你有东西落下了?” “没有。”阮时笙说,“你家能有我什么东西。” “我家?”孟缙北轻笑一声,“也是。” 阮时笙不知道他笑什么,不是他家,难不成还是她家? 他离婚协议都准备好了,一开始就准备和她汤汤水水的划清界限,她这么说有什么问题。 车子开去了阮时笙住处,早上过来接亲也没仔细看,此时孟缙北到处转了转。 他问,“你的房产?” “不是。”阮时笙说,“租的。” 见孟缙北有些意外,她笑了笑,“我没房产。” 按照离婚协议上所写,他给她一些,那时候她才算有。 阮家人连生活费都不给她,还谈什么房产。 孟缙北也没继续问,只等阮时笙收拾好,他帮忙提了行李箱下楼。 一路去了孟缙北的住处,市中心的一处独栋别墅。 房子有点大,里面东西也不多,没做任何的装扮,显得很空旷。 进门后孟缙北拎着两个行李箱上楼。 到了二楼的楼梯口,他明显停顿了一下。 阮时笙一开始没明白,跟着他走到房间门口才反应过来。 主卧旁边就是次卧,他或许在犹豫,要不要住在一个房间。 毕竟结了婚了,正常是要同床共枕的。 可他又没想和她过日子,连离婚协议都早早准备好了。 她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孟缙北把行李箱都拿到主卧,打开柜子,把两人的衣服挂进去。 他说,“我一会要去处理点事情,晚上回来应该挺晚。” 阮时笙不在意,“我一会也要出门。” 孟缙北没问她干什么去,“好。” 第9章:为什么换成了你 孟缙北应该是有要紧事,刚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电话就催了过来。 他简单的应了两句,挂断后要出门。 走前不忘对阮时笙说,“你的东西随意摆放,不用太拘谨。” 阮时笙点头,“好,知道了。” 看着他车子开走,又故意等了一会儿,阮时笙才换了衣服,出门打车。 车子停在酒吧门口,已经有人候着了,正在路边抽烟。 见她下车赶紧迎过来,“还以为你今晚来不了。” “怎么可能。”两个人往里走,阮时笙问,“你们昨晚回去都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对方说,“被骂两句,我反正喝的晕头转向,骂的是什么都没听清。” 说完他哈哈笑,“那些兄弟我也问了,都没什么大事儿,白天被拘着一天,晚上就被放出来了。” 阮时笙点点头,“这就好。” 楼上有固定包间,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边震天响的音乐。 旁边的人开了门,大着嗓门,“音乐关了关了,新娘子来了。” 音乐适时被关掉,里面的人起哄,“哎哟,一个人来的?没把你家孟总也带过来?” 阮时笙装模作样,“他带过来,这狗粮不得把你们齁死。” 那些人哈哈笑。 阮时笙视线一转,落到旁边的沙发上,是她包的那个模子。 她转头看身边人,对方马上解释,“跟我们可没关系,你包了人家,人家又不陪别的客,知道你要来,自然在这里等你。” 阮时笙说了句好吧,过去坐下来。 那小男模自动坐到她旁边,虽然也跟着他们混了一个月,但依旧不自在。 他朝阮时笙身边凑了凑,压着声音,“怎么今天还来了?听说你今天结婚的。” 阮时笙不当回事,“这帮人昨晚因为我遭了殃,我不太安心,过来看看。” 说完她看着小男模,“你昨天没事吧?” 昨晚就是在这打起来的,人多,大家喝得也多,场面很是乱套。 小男模摇头,“没事。” 包间里很热闹,虽说昨天都局子里走一遭,但这些人都没放心上,点了一桌子的酒,开了不少,也给阮时笙倒上,恭喜她今日结婚。 阮时笙没拒绝,不够也只是只象征性的喝了几杯,随后将杯子倒扣在茶几上,“有家室的人了,跟你们可不一样,我得收敛着点。” 那些人一个个的嗤笑,“这就开始跟我们装了是吧?” 阮时笙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没人要的你们不懂。” 小男模坐在一旁贴心的帮忙剥橘子,葡萄也一粒一粒的剥出来,放在精致的瓷碗里,端给她。 这边正乐呵着,包间门突然被推开。 阮时笙背对门口,没在意,就听身边的小男模说了一句,“经理来了。” 包间里有人大着嗓门问经理有什么事儿,经理笑呵呵的径直奔着阮时笙过来,“阮小姐。” 阮时笙一愣,“找我?” 她坐直身子,手里还捏着小男模递过来的水果,“怎么了?” 经理朝着门外示意,“有点事情,您方便出来一下吗?” 阮时笙也朝门口看去,皱眉,“不能在这说?” 经理干笑两下,似是不知如何回应。 阮时笙也没计较,起了身,还对包间里的那些朋友,“你们喝着,我出去一下。” 经理先走到门口,站在一侧,手握在包间门把手上。 阮时笙随后出去,人刚一走到外面,他就将门关上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减缓了一大半,阮时笙转头,“到底什么……” “事情”俩字没说出来,生生的噎在了喉咙处。 门口不只有经理和她,还站了个人,靠着门旁的墙壁。 走廊灯光有些昏暗,对方在低头看手机,屏幕的亮光投在他脸上,衬的他表情明明灭灭。 经理略有些尴尬,“孟总,那我、我……” 孟缙北回复完信息,放下手机,“去吧。” 经理赶紧离开,脚步飞快。 阮时笙舔了舔嘴唇,这事儿…… 前一晚被他从局子里捞走,现在在酒吧又被他抓个现行。 这这这…… 她觉得应该解释两句,可搜肠刮肚也只能说,“我就是过来坐坐。” “你旁边那个。”孟缙北打断她,“就是你包的男模?” 阮时笙啊了一声,眨眨眼,“对,是他。” 孟缙北说,“长得还行。” “啊?”阮时笙愣模愣样的附和,“是还行。” 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回答的是什么玩意儿,她赶紧岔开话题,“你怎么在这儿?” 孟缙北说,“见个合作商,已经谈完了。” 他问阮时笙,“你呢?” 这问题还能怎么回答,阮时笙只能说,“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正打算走。” 孟缙北点头,没说话。 阮时笙等了等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转身推开包间门进去,那些狐朋狗友还在狼哭鬼嚎,看到她,有人端着杯子,“来来来,走一个。” 小男模顺势递了杯果汁给她。 阮时笙接过,大着嗓门,“行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今天就是过来跟你们打个照面。” 那些人挺意外的,“别啊。” 阮时笙没理会,自顾自把果汁喝了,又对着那小男模,“你跟他们再玩一会儿,也都认识,别太拘谨。” 说完摆了摆手,她从包间退出来。 孟缙北已经走到电梯门口,正等着她。 她小跑过去,“应该带你进去跟他们打个招呼的,都是朋友。” 孟缙北故意问,“那我现在过去?” 阮时笙有些尴尬,“都走到这儿了,算了算了。” 俩人坐电梯下去,上了孟缙北的车。 别看来酒吧,孟缙北滴酒未沾,开车回了家。 到家后阮时笙先去洗漱,然后赶紧回到床上躺下来。 孟缙北动作慢了一些,阮时笙都关了这边的灯,他才慢悠悠的过来。 她背对着他,感觉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上床。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过来,紧接着屋子里一黑。 他躺下,两人中间隔着挺大的距离。 看他这样是没想有下一步动作,阮时笙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 有点庆幸,但也有点儿挫败。 这男的是真坐怀不乱,对她这张脸真的是一种侮辱。 不过也好,看来那协议书是认真的,上面的东西过不久就全是她的了。 这么躺了没一会儿,阮时笙突然听到孟缙北说,“宋砚舟今天给我打了电话。” “啊?”阮时笙翻身过去,“说什么了?” 第10章:反悔 孟缙北也翻身过来,窗帘留了条缝,光线透进来,正好能看清彼此的表情。 他说,“自然是说恭喜,他说你是个很好的姑娘。” 阮时笙笑了,“算他有心。” 过了会儿她问,“最初说我是跟你哥联姻,后来怎么换成你了?” 孟缙北说,“我们家一直没确定是谁,那些不过是外界的猜测。” 阮时笙哦了一声,“这样啊。” 也就聊了这么多,这么面对面躺着,莫名的有些尴尬,俩人不约而同的平躺下来。 好一会后阮时笙开始迷迷糊糊,将睡未睡的时候,依稀听到孟缙北问了句什么。 没听清,便也就懒得回应。 …… 第二天孟缙北照常起来上班,阮时笙还在睡。 他走前跟阮时笙打了招呼,还叮嘱了什么。 阮时笙眼睛都没睁,含含糊糊的嗯嗯两下。 等她睡醒,已经是大上午,这些年生物钟养的不健康,晚上浪,白天睡。 她慢慢悠悠去洗漱,下楼后进厨房转了一圈。 厨房是没用过的模样,锅还是新的。 冰箱一翻,除了矿泉水没别的东西。 没办法,她只能收拾一番,出门去了趟超市。 买了一大堆,刚从超市出来,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阮时笙翻出,盯着看了几秒才接起。 那边是阮二夫人,一开口语气还不错,“笙笙啊,你现在在哪里呀?” 阮时笙提醒,“我身边没别人。” 一听这个,对方语气就换了,“那你抽空过来一趟。” 阮时笙说,“是要过去,转让书准备好了吗?” 对面一下子不说话了。 阮时笙没继续问,把电话挂了。 回到家,她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进冰箱,给自己煮了份面。 吃的饱饱后,打车回了阮家。 阮二夫人就在阮家老宅的院子里站着,见她进来,掉头进了客厅。 阮时笙跟进去,开口就问,“转让书呢?” 阮二夫人冷着脸,“你先坐下,别一来就张嘴要东西。” “那不然呢?”阮时笙说,“难不成过来跟你们联络感情?” 楼上有砰砰的声音,听着是有人在砸门。 阮时笙朝楼梯口看了一眼,转身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阮二夫人是真看不上她这个德性,打小就不是招人喜欢的,长大了更是。 她等了一会儿才说,“股份这一块,我跟你两个舅舅商量过,之前确实是答应转给你一些,基于你替依依嫁到孟家的补偿,但是……” “但是,原本以为我要嫁的是孟景南,现在却嫁给了他弟弟……”阮时笙替她说,“你们觉得是我占了便宜,所以当时说好的条件想要改?” 阮二夫人直直的看着她,“话虽不好听,但却是这么个事儿,那孟缙北是什么人物,安城多少人想嫁都攀不上,你确实是占了大便宜。” 说话间她没忍住瞟了眼楼上,“也就是现在木已成舟,要不然我们也可以不用你替嫁的。” “别别别。”阮时笙说,“别用替嫁这个词儿,你要知道,最初商量联姻你们就把我推出去了,要嫁孟缙北的人一直是我,跟你闺女没任何关系。” 阮二夫人皱了眉头,看样子挺想发火,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压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你确实是借着我们家的名气嫁进的孟家,得了多少好处你自己心里清楚,再转头管我们要股份,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她边说边从一旁拿了个文件夹,朝阮时笙扔过去,“这是我们后来协商的,你自己打开看看,已经是我们能给的最多的了,我说句难听话,其实你也没资格跟我们谈条件,你那身份外面的人不知道,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别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姓甚名谁,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 楼上砰砰的砸门声依旧,这次还能听到阮依的叫骂声,她知道阮时笙来了,让人把她放出来,说要和阮时笙拼命。 阮二夫人听的直皱眉,嘴上也不闲着,“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就跟孟家退婚,我们依依不在意,就换她嫁过去,其实我们更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阮时笙拿起文件,看也没看就扔回给阮二夫人,“我不同意。” 她说,“我不管你们后来如何商量的,我不接受,我只按照之前谈好的来。” 硬壳的文件夹,阮二夫人条件反射用手一挡,手背正好被文件夹磕到。 要说很痛,应该也不至于,但确实是吓了她一跳。 原本就压着火气,文件夹这么一磕碰,她一下子就有些忍不住,噌的一下就站起来,抬手指着阮时笙,“阮时笙我告诉你,你少给脸不要脸,就你那出身,要不是我们家给你洗白一层,别说孟缙北,就是徐年你都扒不上,你在这跟我装什么装。” 她知道徐年,阮时笙一愣。 她站起身,啪的一下打掉阮二夫人指着她的手,“我出身怎么了,当年阮清竹不给人下药,能怀了我?说到底还是她不要脸。” 她打的那一下也说不上用力,但声音听着清脆,接二连三的还手,就让阮二夫人觉得并不是打在自己手上,而是扇在了她的脸上。 她想也没想没,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抽阮时笙,“你竟然敢这样子对长辈。” 阮时笙在这方面就没吃过亏,一把将她的手腕捏住,“阮家这些人怎么回事,一个个缩头乌龟,让你冒头出来,真以为你能镇得住我?” 她往前面一推搡,阮二夫人蹬蹬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她气的浑身都抖了,这些年跟阮时笙关系不好,偶尔言语讽刺几句,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动过手。 一下子有些受不住,她咬着牙,“可真是攀上高枝了,居然还敢跟我动手了。” 她抄起旁边的文件夹就朝着阮时笙砸,“你这个畜生,没有我们你早死了。” “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阮时笙一侧身就躲了过去,“我能长这么大,是你养的?” 二夫人气的哼哧哼哧,却也无法接这句话。 确实与他们二房无关,阮时笙虽名义上落在二房名下,可自始至终他们没伸一把手。 阮时笙能长大,是大房那边的功劳。 即便大房也不尽心,给口饭吃,不让她饿死就行。 楼上的声音越来越大,应该是用椅子开砸了。 阮二夫人突然一扯嗓子,“把她给我放下来,叫叫叫,她自己的事情,不甘心的话,就自己过来解决。” 二楼应该是有佣人守着,过去开了门,紧接着就听见噔噔噔的声音。 没几秒钟阮依出现在楼梯口,面目有些狰狞,急吼吼的冲下来,直奔着阮时笙。 第11章:不好惹 阮时笙看着冲下来的阮依,微微眯眼。 也就一个月没见,她变化还挺大。 从前温婉娴雅,加上被教养的不错,不管何时都举止得宜,就生出一种人淡如菊的气场。 可此时,她蓬头垢面,又因为砸门用了力气,面红耳赤龇牙咧嘴,看着就有些狰狞。 这一个月中她应该过的也不太好,瘦削了不少,原本就不是有肉的人,一瘦下来,就显得尖酸又刻薄。 阮依过来就抡起胳膊,“贱人,你这个贱人。” 阮时笙漫不经心的抬脚,在阮依冲过来的时候,直接抵在她肚子上。 只要一用力,就能将她踹出去。 但她没动手,还很从容的笑了,“昨天回来的?” 走红毯之前,阮家人火急火燎的去休息室找人,应该找的就是她。 在知道孟家那边联姻人选是孟缙北之后,她闹了好大一通,死活要把这方的联姻人选换成自己。 可那时候孟家人已经见过了阮时笙,想改成她实在是不好解释。 怕她坏事,阮家这边只能忍痛将她送出去。 没想到昨天还让她找到机会摸回来了。 阮时笙又问,“昨天去了酒店,没见到孟缙北?” 阮依肚子被她的脚抵着,还是不死心的对着她抡胳膊。 只是可惜,有距离,打不到。 阮二夫人原本等着阮时笙挨收拾,现在见阮依处于下风,赶紧过去把她拉开。 她轻拍她衣服,话是对阮时笙说的,“我告诉你阮时笙,这些东西你爱要不要,别以为现在嫁进了孟家就能和我们谈条件了,真要是所有的事情摊开来,孟家还能不能要你都是两码事。” 阮时笙把脚放下,“是么?” 她边说边拿出手机,手机在兜里震动半天了,此时一看,正好是孟缙北。 她接了,故意叫了一声,“阿北。” 那边明显一顿,过了两秒嗯一声。 时间已经来到中午,他说,“一会回老宅,我去接你。” 阮时笙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开了免提,“我不在家,我在阮家这边,你来一趟。” 阮二夫人被吓了一跳,倒是阮依有些高兴,微微的扬起下巴。 她想的什么阮时笙心里明镜,不就是想把事情都挑明,让孟家人厌弃她,到时候她才能有机会。 孟缙北回应,“行,我现在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你等我。” 等着电话挂断,阮二夫人瞪着眼,“你什么意思,你让他来这里干什么?” 阮时笙一屁股坐下,“他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阮依跟着在对面坐下,“好啊,那就让他来,我们把话都说开,看他孟二少知晓真相后,还会不会要你这个生父都不知是谁的野种。” 她轻哼,“若是没有我阮家给你这一层身份,就连那徐年都看不上你。” 她也知道徐年…… 徐家家世还行,但子孙众多,徐年是里边数不上号的。 这俩人张嘴都提徐年,怎么看都有点不太对劲儿。 阮二夫人跟她想法不一样,赶紧到外边打了个电话。 阮时笙翘着二郎腿靠着沙发背,瞥了她一眼,并未当回事儿。 她对阮依说,“实话告诉你,孟家那边一开始定的就是孟缙北,但凡你不自视清高,嫌弃孟大少,今天这好事儿都落你头上了。” 阮依并不在意,抱着胳膊,“无所谓,现在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等你这个假千金露出真面孔,我不信孟家人还会要你,到时候嫁给他的依然是我。” 想的可真美,也是真没脑子。 昨天婚礼办的那么隆重,几乎整个安城的人都知晓嫁给孟缙北的是她。 孟家再怎么不要脸,也做不出先姐后妹的事情来。 所以不管这件事的走向如何,她和孟缙北都再没可能。 等了不到十分钟,没等来孟缙北,倒是阮家的人先回来了。 两辆车急速停在院子里,阮大先生阮云章先下车。 他平时不苟言笑,即便没什么表情看着也像是在生气。 而此时,他明显是生气了的,乍一看就有点吓人。 二夫人见状赶紧迎了过去。 阮二先生阮修亭随后下车,三个人站在院子里说了几句,又一起进来。 阮时笙本来以为还要扯皮,结果没想到阮云章还挺干脆,进门就说,“那就按之前说的来,那本转让书呢?” 阮依原本坐在沙发上,闻言蹭的一下站起来,声音带着不可置信,“大伯。” 阮云章看都没看她,“快点。” 可不是要快点,要不一会孟缙北就来了。 二夫人给阮依使了个眼色,随后不情不愿的取出之前准备好的转让书。 还没签字,阮时笙看了一遍,转手给了阮修亭。 阮家公司的股份转给阮时笙百分之五,这是最初答应联姻时谈好的,股份要二房出,毕竟当时可是打着保护阮依的名义。 阮修亭抿着唇,三两下签了字。 阮时笙拿过来,“早这么痛快不就完了,还免得你们跑回来一趟。” 她话刚说完,外面就有车子开进来。 孟缙北来了。 阮依一扫刚才的不乐意,赶紧起身朝着门口过去,两步之后又觉得不行,转过身来,理了理头发,“妈,我这样行么?” 阮二夫人没理她,只死死的盯着阮时笙手里的转让书,一脸的不甘心。 孟缙北下车后慢悠悠的进了客厅,看都没看站在门口的阮依,“阮先生也在。” 面对他,阮云章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的居然有了一点笑容,“缙北来了。” 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正好中午,就在这里吃吧。” 孟缙北对着阮时笙招手,“不了,要回老宅。” 阮依挪到他旁边,声音柔柔的,“孟先生。” 孟缙北似乎才看见她,有些意外,“这位是?” 阮时笙想笑,孟家两房兄弟,大房家生了两个儿子,二房对外宣称生了两个女儿。 就算他平时在商场上没见过阮依,可这个年纪,稍微对号入座也能知道是谁。 阮依的笑容稍微有些僵,一旁的二夫人赶紧起身,过来拉着阮依的手,“这是我小女儿,依依。” 她朝着孟缙北推了一下阮依,“已经在公司实习大半年了,以后难免和缙北在商场上遇到,我家依依初来乍到,到时候也要麻烦你多照顾了。” 孟缙北说了句,“这样。” 他没接话,只对着这几个人点点头,“家里人在等着,我们就先走了。” 阮依哎哎两下,似是还想说什么,只是话还没出来,就见外面又有一辆车缓缓开进来。 车子停在孟缙北车旁,车门打开,下来两个人。 阮依看见了来人,笑了,声音不小,“哎呦,是表姐和宋先生来了。” 她表姐,周可柠。 宋先生,宋砚舟。 第12章:赔罪 阮依迎了出去,“表姐,宋先生。” 周可柠手里拎着东西,看见她就笑了,“依依回来了。” 走过来几步,她举起手里的袋子,“之前二舅妈落在我家的,今天正好出门,顺便送过来。” 二夫人见状赶紧过去,“哎呀你这孩子,也不着急用,哪需要你专门送过来。” 她把东西接过,虚虚的扶着周可柠一侧胳膊,“进屋坐,外面冷,别冻着。” 今日升温,比前几天暖和多了,可周可柠依旧穿很多,裹得厚厚的。 进了客厅,她像是才看见阮时笙,哎呀一下,惊讶之后就是高兴,还回头叫,“阿舟,笙表姐和表姐夫也在呢。” 宋砚舟还在车旁站着,看向孟缙北的车,闻言抬眼望过来,“是么,挺巧。” 他缓步到了门口,视线在阮时笙身上一扫而过,对着孟缙北,“孟先生。” 孟缙北说,“是挺巧。” 周可柠挪了下脚步,过来挎着宋砚舟的胳膊,“笙表姐,昨天我不太舒服,才没去参加婚礼,给你发了信息,你没回,也不知道你收到没有。” 阮时笙说,“昨天祝福短信太多,我没看,不过去了我也招待不了,不去就对了。” 说完她转头对孟缙北,“走吧,不是说家里人都等着。” 周可柠转过身,“笙表姐。” 她说,“改天请你和表姐夫吃饭,婚礼没去成,当赔罪,也当恭喜了。” “再说。”阮时笙说,“未必有时间。” 周可柠并不被她冷淡的态度影响,“行,那到时候我们约。” 阮时笙没回应,过去上了车。 车门是孟缙北帮忙开的,之后他绕过车头要去驾驶位。 也就这个空档,跟出来的阮依突然叫了一声,“孟先生。” 她小跑着过来。 孟缙北停在车头处。 阮依站在他面前,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是她一贯乖巧的模样。 车窗关着,阮时笙并不能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客厅门口站着阮家旁的人,看样子也没想到阮依会突然过来,互相看了看,都不太放心的模样,却也没过来拦着。 周柯宁和宋砚舟站在阮家人身后,同样看过来。 周可柠看向阮依,宋砚舟看向车里。 车窗反光,阮时笙确定她看不清自己,可他那眼神,就像昨天酒店门口,孟缙北站在台阶上直直看过来一样。 仿佛也能精准地捕捉到她的位置。 俩人一个月没碰面,但除了昨天他发的恭喜短信,也不算是没联系。 她和孟缙北的婚约确定后,他给她打了电话。 她没接。 他又发了信息。 她也没回。 阮时笙收了视线,摸出手机,翻了一下。 堪堪翻完,车门被打开,孟缙北上来。 阮时笙没问阮依刚才和他说了什么,而是降下车窗。 周可柠还在门口,她叫了她一声,说,“你没有给我发信息,我找了一下,没有你的。” 周可柠面上明显一顿,赶紧说,“没有么。” 她像模像样的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哎呦一声,“发错了,发给别人了。” 她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昨天实在是难受的厉害,想必是头晕了,看错了备注的名字。” 阮时笙哦了一下,“是么。” 她再没说别的,升了车窗,出了阮家老宅。 开出去一段,孟缙北问,“手里是什么。” “股份转让书。”阮时笙也没隐瞒他什么,“家里人给我的。” 孟缙北似乎没当回事,“你爸妈对你还挺好。” 阮时笙笑了,转头看向窗外,“可不就是。” …… 车子过了几个红绿灯口,阮时笙才察觉不对劲。 她赶紧问,“不是要回老宅,是不是开错路了。” 孟缙北说,“去饭店,徐家的人等在那。” 阮时笙一愣,“那你……” 随后她想明白了,估计她那一声阿北让他察觉出不太对劲,就顺嘴扯了一句谎。 她说,“徐年也过去?” “应该吧。”孟缙北说,“他惹出来的麻烦,总要他自己出面。” 车子开到饭店,进了包间,徐年确实在。 他脸色白的吓人,坐在椅子上,双腿分的很开,手撑在大腿上。 徐家老爷子也来了,原本拉着张脸,在看见孟缙北后,面上瞬间带了笑意,站起身,“孟总可算是来了。” 老爷子年岁不是特别大,看着身子骨也硬朗,可一起身,旁边马上也跟着起来两个,一左一右的搀扶。 明显的卖惨。 孟缙北点点头,说了句路上堵车,就带着阮时笙找了位置坐。 阮时笙看向徐年。 徐年原本咬着牙在看她,一下子对上她的视线,赶紧敛了表情,叫了一声阮小姐。 徐老爷子慢吞吞的拿起一旁的拐杖,朝着他就招呼了一下,打的不轻不重,“你这个畜生,家里真是把你给惯坏了,什么事情你都干得出来。” 他说,“快,快给阮小姐和孟总赔罪,他们要是不原谅你,以后你就别再进我徐家的门,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子。” 话不过是说给孟缙北和阮时笙听的,大家都心明镜。 他们之前应该是劝过徐年了,他眼底的情绪明显是不愿意的,可行动上却挺听话。 也豁得出去。 他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阮时笙面前,头垂着,十足的道歉模样,“阮小姐对不住了,那时候我喝多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什么胡话都敢说,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计较。” 说完他看了一眼阮时笙,之后毫不犹豫的就跪了下来。 这一点阮时笙没想到,被他这举动给吓一跳。 徐年垂着头,继续,“当时过去敬酒,也是被朋友撺掇的,一下子晕头了,也没想过什么后果,为此给您添了麻烦,希望您原谅我这一次。” 姿势可能让他不舒服,他整个身子弓着,腿依旧叉的很开。 一旁徐家的人也跟着解释,说他混蛋确实混蛋,但也不是胆子大的人,能做出那种事,肯定是身边那些狐朋狗友教的。 徐老爷子陪着笑脸,招呼旁边的人拎过来好多东西,说是给阮时笙赔罪的。 阮时笙看着徐年,过了几秒才说,“起来吧,新社会了,别动不动就下跪。” 徐家人一听,赶紧上去把徐年扶起来。 等徐年站直,阮时笙突然问,“你当时跟谁一起去的酒吧?” 徐年一愣,过了几秒,说,“和几个朋友。” 倒是也不打算隐瞒,他噼里啪啦念了几个名字。 这几个名字阮时笙听说过,跟她那帮朋友差不多,也都是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她又说,“你叫他们陪你去的酒吧?” 徐年回答,“对。” 阮时笙伸手,“手机给我看一下。” 徐年有点意外,但是没磨叽,手机拿出来,解了锁给她。 阮时笙快速的翻了一下,随后手机还给徐年,她嗯一声,“好了。” 第13章:是他主动站出来要娶她的 中午这顿饭时间并不长,主要是气氛不好,任凭徐家人如何递话头,孟缙北和阮时笙也不给面子。 场面一度安静到尴尬,所以吃的差不多也就结束了。 徐老爷子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着,送孟缙北和阮时笙上了车。 他面带笑意,说着客套话,让他们俩有时间去家里坐坐。 阮时笙看都没看他,只有孟缙北点了下头,没应声,随后将车子开走。 一段距离后再看后视镜,徐老爷子还在路边站着。 徐年立在他身后,站立的姿势很怪,垂着头。 车子在前面的路口转弯,过了几秒又慢慢退回来。 刚刚还需要人搀扶的徐老爷子已经生龙活虎,正抡着拐杖再揍徐年。 徐年侧过身,也不躲,就那么生生的挨着。 阮时笙啧啧,“听说这老头子最喜欢的就是徐年,看来真是气急了。” 孟缙北声音不冷不热,“早动手兴许就没有这些事儿。” 徐年混蛋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捅过篓子,只是好摆平,徐家就一直不当回事。 现在才着急,多少有点晚了。 抽了几下,徐老爷子又停了手。 到底是最喜欢的孙子,他心疼了,过去轻拍了拍他肩膀,不知安抚的说了什么,徐家的人也都跟着围了上去。 孟缙北这才将车子开走。 路上他问,“送你回家?” 阮时笙想了想,说了声好。 车子开进院子,孟缙北不打算下车,只等阮时笙解开安全带,才开了口,“你想不想工作,可以到公司来,我给你安排个职位。” 阮时笙一听就笑了,“你也真放心我。” 她摆摆手,浑不在意,“我自己有安排。” 孟缙北也没问她有什么安排,简单的嗯了一声,等她下车直接离开。 等他走了,阮时笙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摸出手机,“顾老板,有空碰个面不?” …… 孟缙北回到公司的时候还不到上班时间,刚下车,旁边就有人叫他,“阿北哥。” 是魏文思。 她走了过来,解释,“我来送个文件,正打算要走。” 孟缙北点了下头,“好。” 他抬脚往公司走,魏文思又跟了上来,“我还以为你接下来会去度蜜月呢,新婚之后不都是要有一个月的蜜月时间嘛。” 孟缙北说,“事情多,往后推了。” 魏文思哦了一声,又跟上来几步,“阮小姐那边不会生气吗?” 进了大厅朝着电梯走,孟缙北说了句不会,而后脚步略微停了停,“还有事儿?” 魏文思笑了,“没呀,但是离下午上班还有点时间,我回去反正也无事,留下来坐坐喽。” 她故意问,“怎么,不欢迎我呀?” 孟缙北没说话,进了电梯。 魏文思一路跟着他上楼,跟进了办公室。 孟家和魏家有合作,她经常往这边跑,已经习以为常,进了办公室就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桌子上的文件摊着,她还帮忙合上了,手撑着下巴,“你中午吃饭了吗?” 孟缙北到办公桌后坐下,开了电脑,不轻不重的嗯一声。 他对魏文思的态度也说不上冷淡,他对外一直这样。 魏文思说,“我听说阮小姐没有工作,你上班她就自己待在家吗?” 孟缙北没回应,抽出一旁的文件,翻了两下,眉心皱起。 魏文思像是没看到,继续,“我听说她一直没工作,阮家也有自己的公司,怎么不把她安排进公司呢?” 说完她叹口气,“不过我听说她当年大学学的是美术,高考是艺考生的身份,或许是公司里的这些事情她都不太懂吧。” 她双手捧着脸,自顾自的,“可再怎么说,不进家里公司,也还是要有份工作的,总不能之前靠家养,之后靠男人吧。” 孟缙北正好看完了文件,往桌子上一放,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魏文思看着他,还是笑盈盈的,“怎么了?” 孟缙北说,“你知道的还挺多。” 魏文思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淡了,但表情也不尴尬,“听说的嘛。” 她说,“昨天在酒店,好多人都在谈论阮小姐,我在旁边自然会听到一些。” 孟缙北看着她,“你毕业就进了家里公司,也待了好几年,你堂姐已经能独当一面,你却还是跑跑腿送送文件。” 魏文思慢慢的放下撑在桌子上的手,声音也弱了下来,“阿北哥。” 孟缙北说,“有这时间做点你该做的事儿,说穿了,你现在也是靠着家里,若是没有魏家小姐的头衔,出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工作。” 魏文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慌张的解释,“你生气了么,我没有别的意思,阿北哥你不要误会,我不是瞧不起阮小姐,只是昨天听说了一些……” “行了。”孟缙北看了一眼时间,“马上要上班了,回去吧。” 魏文思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看看他的表情,又把嘴闭上了。 她磨蹭了一会儿才站起来,“那你先忙着。” 从办公室出来,强撑着下了楼,刚走出大厅门口,她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车子停在路边,她小跑着过去上了车,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那边接的很快,叫了声文思,还挺奇怪,“你人呢,刚才去你办公室,怎么不见你?” 魏文思没绷住,直接哭出声音,“姐,我好像惹阿北哥生气了。” 不用对方问,她抽抽噎噎的把事情讲了。 魏月一听就有些无奈,“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私下里去找他,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魏文思嗫喏着嘴唇,“我只是、我只是……” 她说不出来。 魏月说,“你头脑简单又容易意气用事,很容易说错话,我不是跟你说了一切听我的。” 魏文思吸了吸鼻子,“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我知道。”魏月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魏文思不服气,“那阮时笙名声那么差,阿北哥怎么还维护她,我要是他都嫌弃死了。” “你知不知道……”魏月好一会才说,“孟阮两家联姻,是孟缙北自己站出来要娶阮时笙的。” 第14章:别跟我打感情牌 阮时笙到咖啡厅的时候,顾淮已经到了,看她过来就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一份文件。 不看内容,阮时笙也知道是什么。 她过去坐下,“未卜先知?” 顾淮笑着,“掐指算的,还是卜了。” 把文件放到桌上推过来,他说,“你看看,没问题的话直接签字。” 租赁的合同,租的是个门面,位置不算市中心,但周边也不冷清。 她早就看好的,也跟顾淮聊过一次。 原本还想着孟缙北打算跟她离婚,也有几个旺铺要给她,再等等,东西拿到手,也省了租赁的麻烦。 可看孟缙北的样子短时间似乎不打算开口,她没办法主动问,只能按照原计划来了。 打开合同看了一眼,租价比他们之前谈的要低。 她挺意外,抬眼看去。 顾淮说,“我也不指着这门面赚钱,只是图个省心,之前租户干的不长远,一两年就跑了,弄得我跟着糟心,你说你能长期租用,我愿意让利。” 阮时笙说,“顾老板真大方。” 再次把合同捋一遍,没什么问题,她签了字。 一式两份,一人一份。 阮时笙当场给顾淮转了租金,正事干完,她就起身打算告辞。 顾淮开了口,“咖啡都没喝一杯,这么着急走?” 阮时笙说,“还有别的事儿。” 顾淮看向窗外,“来都来了,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聊,你们俩单开一桌不就行了。” 阮时笙跟着看出去,才注意到路边停了辆车,车窗降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能看清彼此的容貌。 她有些意外,神色上却不动分毫,“不了,不爱喝咖啡,坐在这不点单也不太好。” 从咖啡厅出来,她走到车旁,“找我?” 阮清竹示意,“上车。” 阮时笙开了后车门上去,从车内后视镜看到阮清竹面上有一闪而过的不快,也就那么一两秒钟,随后恢复如常。 不过挑刺的话还是说了出来,“一点规矩都没有。” 阮时笙明白,这是说她不坐副驾驶,坐在后排把她当司机的行为。 她看向窗外,“你也可以不开车,有话就说,说完散场。” 阮清竹还是启动了车子,开出去的时候说,“跟你那个死爹一个德性。” 阮时笙一句不让,“我那死爹也是当年你上赶着找的。” 她这一句话,把阮清竹噎得半天没吭声。 对外,阮时笙是阮家大小姐,出自阮二夫人的肚皮。 可其实,她也确实是阮家人,只是生母是眼前这位。 据说阮清竹年轻时遇人不淑,被骗了钱又骗了身子,对方想一步登天,哄着她到孩子不能拿掉的月份才暴露了真实面目,想软饭硬吃,不止要钱,还要入阮家公司,分得不少的股份。 阮家三兄妹,阮清竹没脑子,那两个可都是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精。 一看就知这火坑跳不得,没允男人的要求,还找人把他暴打了一顿。 男人见无利可图,又和阮家交恶了,也不在乎孩子不孩子,拍拍屁股就走,这许多年间杳无音讯。 当时月份确实是大了,医生也不建议打掉,最后孩子生了下来,稍一商量,落在了二房名下。 阮清竹还是清清白白的阮姑娘,过了几年走出情伤,转头又找了个不错的人家嫁了。 这些年,她们母女俩碰面次数不多,阮清竹觉得她是自己的污点,她又觉得阮清竹没脑子,自己着了道,毁的却是她的人生。 互看不顺眼,也就都彼此避着。 阮清竹缓了几口气,换了话题,“听柠柠说今天你们碰面了。” 阮时笙啧啧,“周小姐这点小事都跟你告状?” 就说巧不巧吧,阮清竹后来嫁入了周家,又添了个女儿。 今天她女儿挎着她前男友的胳膊,对着她皮笑肉不笑,眼底都是得意。 阮时笙讽刺周可柠,阮清竹当下拉了脸,“别在那瞎脑补,柠柠可没跟我提分毫。” 她不想争论这个事儿,直接聊此次找过来的目的,“我们和宋家父母已经见过了面,全都谈妥,在给他们俩算日子了,过不久,宋砚舟就是你妹夫。” 可能提到这个心情好,她语气也缓了下来,“你跟了宋砚舟五年,他父母一直不松口,可见了柠柠却喜欢的紧,如此看来,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 她从后视镜里与阮时笙对视一眼,“亲事也是宋家主动定下来的,真要算,怪不了柠柠,只能说你自己品行不好,实在入不了宋家的门。” 阮时笙嗤笑,“我都结婚了,你过来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阮清竹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你对柠柠有误会,觉得你和宋砚舟分开都是因为她,但你要知道,你和宋砚舟在一起五年都没入得宋家的门,就证明宋砚舟根本不在意你,他就是跟你玩玩。” 她又说,“我听说孟缙北对你还不错,你以后安安心心,规矩一些,两家有合作牵扯,你们俩即便没感情做基础,这婚姻也应该是稳固的。” 阮时笙撇了撇嘴,不想听她扯这些,“停车。” 阮清竹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阮时笙开了车门,临走前瞟了她一眼,“你跟我说这些实属多余,我要是真想报复你闺女,我觉得你过来跟我打把感情牌就有用?” 不理会阮清竹变了的脸色,她又嘲讽,“而且你牌技还挺烂。” 砰的一下甩上车门,阮时笙挪了两步,抬手招了辆出租车。 打车回了家,进了客厅,打出去的电话对面正好接了,笑嘻嘻,“哎哟,阮小姐,新婚快乐啊。” 阮时笙没兴趣跟他打哈哈,“有事找你帮忙。” 她平时出去混,也有一点好,三教九流的人都认得。 她说,“帮我查个人。” 前后不过半分钟,电话也就打完了。 起身去厨房倒水,扫了一眼冰箱,犹豫两秒,出来她又把电话打给了孟缙北。 那边接的挺快,压着声音,“怎么了?” 阮时笙问,“不方便接吗?” “没有。”孟缙北说,“你说。” 阮时笙说,“没有大事,想问你按时下班么,今晚有没有加班?” 孟缙北回答的挺快,“不加班。” 他又说,“哪有刚结完婚就加班的。” 阮时笙赞同,“也是。” 她说,“那你忙吧。” 临挂断电话时,听到了那边的声音,“孟总,会议继续吗?” 第15章: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孟缙北傍晚回到家,车子停在院子里,没马上下车。 客厅亮着灯,厨房有人影晃动。 他工作后开始独居,除了偶尔加班出差,几乎每晚都回来,便也就习惯了这里的冷清。 如今家里有人,还等着他,也不知心上一下子翻起的是什么感觉,陌生,还有些别扭。 几分钟后下车,进了客厅,香味扑面而来。 阮时笙正好从厨房出来,拿着碗筷,“去洗手,马上可以吃饭了。” 孟缙北朝餐厅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去卫生间洗了手。 出来后,阮时笙已经坐到餐桌旁,拿着手机在看。 待他走到对面坐下,她把手机放下,“我厨艺算不得好,你凑合吃。” 孟缙北说,“我以为你不会做饭,还想着回来同你商量,家里是不是要请个佣人或钟点工。” “不用。”阮时笙拿起筷子,“我不习惯家里有旁人。” 她没好意思说,连住处多了一个他,都让她别扭。 孟缙北点点头,“你若是觉得做这些麻烦,随时可以找家政。” 也就说了这些,接下来两个人闷头吃饭。 阮时笙手艺还不错,能感觉得出,她应该经常下厨。 孟缙北有点意外,瞥了她一眼,见她手机放在桌上,似乎是有信息,一边吃饭一边回复。 她一身家居服,头发松松的挽在后面,有几缕垂了下来,显得随意又慵懒。 莫名的就想起那天半夜去公安局接她出来,她化了烟熏妆,一头大波浪,过来就抱着他胳膊,他第一时间都没认出来。 阮时笙吃的不多,一会儿就放了筷子,但没走,坐在位置上手指噼里啪啦的回复信息。 孟缙北收了视线,“在和谁聊?” 阮时笙说,“那些朋友,叫我出去坐坐。” 说完话,她正好点开一条语音信息,里边一个男人,扯着嗓子说阮时笙不讲义气,有了男人就忘了兄弟。 背景声音很嘈杂,应该就是在酒吧。 阮时笙并不怕被他听到,很坦然的回复了一条语音,“不去,你们好好玩。” 后边应该还有信息来往,但是没有语音再被点开。 孟缙北今晚吃的多,本也就是两人份的菜量,他把剩下的都吃了。 等他放下碗筷,阮时笙也放下了手机,“我来吧。” 孟缙北没让她自己干,帮忙收拾了餐桌。 趁着阮时笙在厨房,他看了一眼还放在桌上的手机。 屏幕没上锁,依旧是微信页面。 他以为阮时笙刚刚点开语音信息,实属手滑,后边的全都转化成文字查看了。 结果一看,也不是,从头至尾对面的人只发了一条语音,其余的全是文字。 阮时笙点开那一条,是真不避讳,并不怕被他听到。 她是真不藏着掖着。 这么个空档,对方又发了几条信息,其中有照片,是那个小男模。 小男模坐在一群人中间,明显很拘谨。 对方说小男模一直在问她什时候去,明显想见她。 信息往前推,阮时笙是明确拒绝了的,她说已婚,以后的行为就不能那么随心所欲,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孟家,这种事情不必再叫她。 孟缙北朝厨房看去,阮时笙已经将碗筷放进了洗碗机,正要出来。 他快速将屏幕按灭,拿着手机过去,递给阮时笙,“上楼吧。” 阮时笙嗯一声,跟在他旁边往上走,“院子里可以种花吗?” 孟缙北愣了一下,说可以。 她又问,“我看三楼有空房间,可以给我用吗?” 三楼虽装修好了,但一直空着,并没有使用,孟缙北说行。 他挺好奇,问了一句,“打算用来做什么?” 阮时笙也不瞒他,“孟先生应该查过我,知道我擅长什么。” 孟缙北点头,“叫孟先生着实是让我不习惯,换个称呼吧。” 换称呼…… 阮时笙也不羞涩,“阿北?” 孟缙北笑了,“可以。” 回到房间,一前一后去洗漱,之后躺下来。 第二次同床共枕,莫名的就比昨天气氛要微妙。 俩人都贴床边躺着,过了一会儿,孟缙北先开口,“宋砚舟和你那个表妹……” 阮时笙哦了一声,“他们在一起了,应该过不了几日,两家就会放出消息,好事将近。” 孟缙北似是不明白,“他和你表妹怎么会在一起?” 这事儿阮时笙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不好说。 所以她含含糊糊,“可能他们俩更情投意合。” 听出来了她有所保留,孟缙北也就不多问了。 阮时笙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盖好,“睡吧。” 似乎是尴尬到极点,只能用这两个字来终结这微妙的气氛。 孟缙北嗯了一声,“好。” …… 早上阮时笙醒的有点早,主要是孟缙北醒了。 她像八爪鱼一样盘在他身上,他挪开她的动作再轻柔,她也会有感知。 睁开眼正好和孟缙北的视线撞上,俩人明显都有点尴尬。 阮时笙赶紧翻身坐起,往旁边挪了挪,“几点了?” 孟缙北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阮时笙摸过手机看了一眼,确实还早。 想了想,她跟孟缙北一起起床,一起洗漱,下了楼。 她说,“我弄个早餐,你吃了饭再去公司吧。” 孟缙北早餐是吃的,助理会帮忙买。 原本想开口拒绝,让她别麻烦了,但见阮时笙已经朝着厨房走,他就嗯了一声。 快速给助理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今天不用带早饭。 之后孟缙北走到厨房,抱着胳膊靠着门框,看着阮时笙忙活。 阮时笙动作很麻利,冰箱里挑了几种食材,开火烧水。 也没用多久,两份云吞面煮好,放到灶旁。 阮时笙说,“端一下。” 孟缙北一愣,赶紧过去。 再过来,阮时笙已经煎了鸡蛋,旁边的小碟子里还有抽空弄好的凉拌菜。 东西不多,但看着丰盛。 等俩人都坐到餐厅,孟缙北才缓缓回过神。 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不排斥,还挺喜欢。 他拿起筷子,低头尝了口面,味道还行,面上铺了颗荷包蛋,煎得黄灿灿。 他开口问,“你经常下厨?” “算吧。”阮时笙并不隐瞒,“不太喜欢吃外卖。” 她说,“有时候晚上喝多了胃难受,需要垫点东西,自己做来吃,放心也习惯。” 孟缙北点头,“怪不得。” “嗯?”阮时笙抬头看他。 他说,“怪不得手艺这么好。” 阮时笙笑了,“你不嫌弃就行。” 她笑得有点腼腆,跟以往不太一样。 平时她要么冷笑,要么讥笑,要么就是干笑,客套又疏离。 这个笑,看着更真实一些。 吃过了饭,孟缙北执意自己收拾碗筷,都弄好后出门。 阮时笙送她到院子里,慢慢的伸着懒腰,“你中午回来么?” 孟缙北开车门的动作停下来,“有事?” “没有。”阮时笙说,“问问。” 这几天升温,这个时间点儿阳光已经全都透了下来,她站在阳光下,伸着两个胳膊,侧扭着腰。 家居服的衣摆有些宽松,顺着动作翘起一些,露出白腰间白皙的肌肤。 孟缙北说,“应该回来吧。” 第16章:知道我不好惹,还来惹我 孟缙北走后,阮时笙收拾了一下也出了门。 昨天从顾淮那里拿了钥匙,她去了租好的店铺。 两层的门面房,顾淮说上一个客户装修完没多久就毁约走了,里面九成新。 确实是,装修的虽然简单,却也方便下一个人直接使用,如此,省了一笔装修款和不知多久的装修时间。 里里外外看一遍,阮时笙很是满意,就打算离开。 人刚走到大门口,电话响了。 她瞥了眼来电,接了。 一共没说几句,挂断后阮时笙回身将店铺门上锁,再转过来面对川流车辆,她表情就冷了下来。 …… 阮依过来的时候,阮时笙已经喝了半壶茶。 知晓她是故意迟到,她也不在意,茶壶旁边放着点心盘,不多,但每块都被她咬了一口。 示意阮依落座,她给对方倒茶,“早饭吃了吗,糕点要不来两块?” 阮依看了一眼,表情顿时不好看。 阮时笙说,“谁叫你来晚了,只能捡我剩的。” 茶水不够一杯,倒了大半杯,里边还有一些碎茶渣。 她晃了晃壶身,“这个还没给你剩。” 阮依一瞪眼睛,“少整这些有的没的,有话说有屁放。” 阮时笙啧啧,“都说阮家二小姐知书达礼温文娴雅,原来也是满嘴屎尿屁的人,真应该让外人看看你这个德性,才会知道真的对比起来,我这个真小人比你这个伪君子要好得多。” 阮依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干什么,一大早把我约出来,不会只是想说这些没用的话吧?” “那倒不是。”阮时笙放下茶壶往后靠,姿态闲散,“徐年认识吧。” 阮依一愣,张嘴就说,“不认识。” “不认识?”阮时笙失笑,“昨天你可还提了他,现在就不认识了,睡一觉脑子退化的这么快?” 昨天应该是一时失言,阮依也不太记得,但听她这话,面上闪过一瞬的心虚。 阮时笙又问,“你们俩私下有联系是吧?” 阮依像是被踩到尾巴,声调有点高,“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跟他有联系?” 可能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她马上又缓了缓,解释说,“听你这语气他应该不是什么好人,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你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阮时笙看着她表演,也不说话。 她眼神似笑非笑,就把阮依看的浑身不自在,她的不耐烦也更甚,“你到底有没有话说,没有我就走了。” 阮时笙坐直了,“急什么?” 她摸出个手机,三两下点开,放到桌子上,“要不你先看看这个呢?” 她把手机推过去。 阮依没接,但是手机推到眼皮子下,她一扫就看清了。 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内容,她皱了下眉头刚要问她什么意思,嘴都张开了,一下子又愣住了。 阮时笙见她看懂了,又探身把手机拿过去,放在掌心掂量,“没想到我能查到这个吧?” 阮依和二夫人同时提了徐年,她就觉得不对劲。 昨天在饭店,拿着徐年手机找了一圈,没查到什么,就只能找人去查他的行踪。 阮依他们俩商量这种阴损事儿,不可能只在手机上来往,肯定是要碰面的。 这玩意儿禁不住查,现在监控那么多,只要在公共场合露面,总还是能被拍下来,手机里的监控,就是俩人碰面的画面。 见阮依不说话,阮时笙玩世不恭的表情敛了,整个人冷了下来,“你告诉徐年那天我会去酒吧,又引导他纠缠我,是想让我出点事情,无法嫁进孟家是吧?” 她问,“阮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就算事情败露,我也不会把你如何?” 阮依见状也不装了,抬眼看她,“你不是没什么事吗?” 阮时笙气的都笑出声来,“还能这么辩解的吗?” 她茶杯里有水,端起来要喝,但是到了嘴边,突然手腕一转,一杯茶直接泼到了阮依脸上。 阮依被吓了一跳,嗷一声弹跳起来,一边抖着身上的水,一边去找桌上的纸巾,“你发什么疯?” 阮时笙说,“急什么,茶都凉了,又烫不到你,这不是没事吗?” 闻言阮依动作一顿,愤愤的抽了纸巾,擦脸擦头发。 她说,“你要真跟我掰扯这事儿,我也是不怕的,我不过就是跟他说你当天会在酒吧潇洒,他一直爱慕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跟你亲近亲近,我也没说别的,这事儿就是摊到明面上让大家来评理,我也自有我的说辞,你真想把我如何,光凭这些是没办法的。” 接着她冷笑,“这事真要说,还得怪你自己,你但凡是个本分人,徐年那种人都不会惦记你,还是你自己不检点,才会招惹那些浪荡子。” 说到这里,她斜眼将阮时笙上下打量一番,“我可是听说,不止徐年,咱们安成好些公子哥都想做你的裙下臣呢。” 她呵呵出声,“也不知道以后谁会成你的入幕宾,真是值得期待呢,只是可怜了孟二少,好人家出身,被你甩了一身泥。” 边说她边把擦拭湿的纸巾一扔,故意没拿捏准头,团成一团的纸巾直接扔在阮时笙身上,然后滚落掉在了桌子上。 阮依不痛不痒的开口,“不好意思啊,帮我扔一下。” 阮时笙捏起纸巾,没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而是站起身,朝着阮一过去。 阮依条件反射的往后退,很是防备,“你干什么?” “这么怕?”阮时笙说,“所以你看,你也知道我不是好惹,那还惹我干什么?” 俩人在的是二楼茶间,她想动手,没人拦着。 阮依确实知道她不好惹,她除了和阮城关系好,跟阮家别的人都张嘴就吵,谁也不怕。 她不在意自己名声,甚至还把自己见不得人的出身当成把柄来拿捏阮家人。 这世上似乎没有她在乎的东西,只要能让别人不好过,她就好过。 包间就那么大,阮依没逃掉,被阮时笙一把抓住头发,一用力,她就仰着头叫出声。 那团纸被阮时笙直接塞入她口中,“闭嘴。” 阮依呜呜,挣扎几下见没用,干脆回头抓挠阮时笙。 阮时笙手上用力,另一手一巴掌就抽了过去,“也挺多人惦记你的,用不用我把他们送到你身边?” 阮依使了蛮劲儿,一下子将她推开,三两步跑到窗口,对着下面喊,“妈,你快来救我。” 第17章:没家教 阮二夫人冲进包间的时候,正看到阮伊被阮时笙按在椅子上扇巴掌。 她头发凌乱,半张脸红肿,毫无还手之力,看到她就叫,“妈,阮时笙疯了,你赶紧把她给我拉走。” 阮二夫人不忘反手将包间门关上,快速冲过来,“干什么,又发什么疯?” 她去拽阮时苼,下了黑手,指甲抠上去。 阮二夫人的指甲定期保养,修了个好看的弧度,长过指床,此时抓过来,令阮时笙有些吃痛。 她想也没想,反手就将阮二夫人甩到一旁,“滚。” 阮二夫人有防备,可身子还是一个趔趄,磕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她没忍住啊的叫了一声,原本昨天的事情没妥善解决,心里就有气,现在又面对这局面,她转头看了看,见没人发现这边的异常,当下也放开了,直接伸手抓阮时笙头发,“小贱人,真当自己有人撑腰就了不得了,我就不信今天收拾了你,孟缙北真能拉下脸把我如何。” 这话徐年也说过类似的,这帮烂人,果然都烂成一个样。 她手上用力,阮时笙被抓的疼,忍痛扭过身子,抬手也去抓对方的脸。 二夫人那张脸可值钱的很,每个月定期保养,当下就害怕了,手上松了松,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阮时笙趁机一脚就踹了过去。 正蹬在阮二夫人肚子上,踹的她蹬蹬后退两步,被椅子一绊,一屁股坐在地上。 摔得实打实,她这次叫的比刚刚声音还大,伸手捂着尾椎的位置,吸着气,“贱人,你竟敢跟我动手。” 被摁在椅子上的阮依见母亲也落了下风,当下也有些血性,扭着身子反抗,“臭婊子,你这个万人骑的臭婊子。” 阮时笙啪啪又是两巴掌,“接着骂,让我看看你嘴有多硬。” 她只打阮依半张脸,弄得她现在一侧肿一侧正常,一张脸仿佛两个人拼凑到一起的。 阮依顺着力道扑通一声摔在地上,阮时笙二话不说直接骑上去,依旧照着她肿成猪头的那半张脸抽。 啪啪声作响,吓得阮二夫人赶紧扑过来,“放开依依,你这个祸害,当时我们就不应该收留你,直接掐死你才对。” 阮时笙被她扑倒在地,想也不想,对着她连打带踹。 阮二夫人也顾不得疼,过来按着他。 阮时笙的脚一下一下的踹在她腿上肚子上,手也不闲着,对着她的脸又抓又挠。 女人打架没什么招式可言,也就这几个套路。 阮依唇角已经渗血,捂着半张脸吭哧吭哧起来,也要扑过来。 阮时笙见状一脚蹬开阮二夫人,一个翻身起来,顺手捞起旁边的椅子。 她是真红眼了,抡着椅子朝阮依身上砸去。 阮依被吓够呛,赶紧闪身躲开。 椅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声响沉闷,震得一旁的阮二夫人也有些傻眼。 阮时笙又抓起桌上的紫砂茶壶朝着阮依砸。 气血上涌,她手上也失了准头,紫砂壶掉在地上,啪叽一声碎了。 接连几声响,外面的人肯定是听见了的,有人过来敲门,“你好,请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阮时笙也停了动作。 阮二夫人又是捂肚子又是护着腰,“没事,别进来。” 阮时笙哼哧哼哧,只等着外边的人走了,趁着那母女俩没反应过来,上去再次将阮一抓过来。 阮二夫人嗷一声,“你还打?” 阮时笙喘着粗气,“今天谁怂谁是孙子。” 屋子里噼里啪啦,一直到包间门突然被拉开。 阮时笙以为又是服务员过来了,扯着嗓子,“不用你们管,损失多少一会儿我照赔。” 话喊完,就听有人叫她,“笙笙。” 声音很是熟悉,一下子让她停了动作。 另外两人也听见了,叫骂和挣扎都停了,同时转头看过去。 门口人还挺多,开口的是孟缙北,站在最前面。 他身后的周可柠正一脸的不敢相信,“哎呀,笙表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宋砚舟站在她旁边,表情也略微凝重,抬脚就要过来。 周可柠一把抓住他,抿着嘴,摇摇头。 孟缙北先一步走过来,蹲下身,“笙笙。” 阮时笙将阮依摁在地上,二夫人跪坐在一旁扯着她的衣领,场面还僵着。 孟缙北转眼看二夫人,“放手。” 二夫人也是懵的,今天这场面暴露在人前,阮时笙和阮依肯定是丢人的,但最丢人的是她。 她慢半拍反应过来,赶紧松了手,理着理乱糟糟的头发,想了想又背过身去。 刚刚打的混乱,她被阮时笙抽了几巴掌,想来现在脸上也不好看。 宋砚舟和周可柠随后过来,站到阮时笙旁边,“怎么回事?” 他这话只问阮时笙。 阮时笙也挺狼狈,“你问她喽。” 她看向阮依,说让这些人问阮依,但自己又把原因给说了,“昨天我爸转给了我一些股份,她不愿意,觉得家里人不公平,今天过来管我要,我不给,她就开始撒泼。” 说着她瞥了一眼阮二夫人,“我妈帮我,也被她给打了。” 阮二夫人一愣,转过身来,“这……” 阮依瞪着眼睛,“胡说八道,你倒是挺能编……” 她话还没说完,先反应过来的阮二夫人一巴掌拍在她背上,力道也不大,正好将她要说的话打断。 她下手不重,语气中的训斥倒是挺严厉的,“跟你解释八百遍了,等你结了婚,属于你的也不会少给你,你怎么就一根筋了,非得这个时候要,你想要股份找你爸要去,找你姐算什么事儿,还有,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怎么还能动手,女孩子家家像什么话,一点家教都没有。” 最后这话听着是在训斥阮依,可很明显是说给阮时笙听的。 阮时笙浑不在意,“我看就是从小太惯着你了,以后可得好好管管,看别人有什么就惦记什么,确实没家教。” 阮二夫人皱了眉头,看了她一眼。 孟缙北帮她把头发捋顺,弓起食指蹭了下她的脸。 有点疼,阮时笙嘶了一声。 她一对二,总不可能占尽上风,也是吃了几个闷亏,脸上被抓挠出好几道血印子。 孟缙北转头看阮二夫人,“阮二夫人,不给我个说法么?” 阮二夫人一愣,看看他,又看看宋砚舟。 宋砚舟虽然站在周可柠身边,可看的也是她,眼神和孟缙北差不多。 倒是周可柠挺心疼阮依的,过去扶着她的胳膊。 她看向门口,服务员也知进退,没跟着进来,守在外面,可这包间里的情形她肯定也是看见了的。 周可柠说,“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解决,在这儿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第18章:传言不可尽信 阮家老宅。 阮时笙坐在客厅沙发上,孟缙北站在她面前,手勾着她下巴,让她抬头。 其实她脸上的伤不重,只是皮肤白皙,就显得那几道抓痕尤为明显。 孟缙北眉心皱着,阮时笙摸不清他是不是在演戏,不过此时即便是演戏,也是在给她撑腰。 她愿意配合,就拉住他另一只手,“没事儿,不疼。” 孟缙北不说话,表情没有任何缓和,“这怎么能没事。” 阮依站在门口看着这边,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周可柠在一旁轻抚她胳膊,偶尔也朝这边瞟一眼,再看看落地窗前背对屋子站着的宋砚舟。 阮二夫人单独站在一处,她挺心疼阮依,却没有办法过去安抚。 等了没一会儿,几辆车陆陆续续进门。 最先下车的是阮城,快步走进来。 视线在屋内扫一圈,他朝阮时笙过来,“怎么回事儿?” 阮时笙对着他,委屈的表情就出来了,叫了声二哥,扁着嘴伸了手。 阮城拉着她的手,弯腰盯着她的脸看。 阮时笙说,“阮依打的,疼。” 孟缙北往旁边挪了一下,刚刚她一点没所谓,看到阮城马上就变了脸。 看来这兄妹俩的关系比外界传的要好很多。 阮城回头看阮依,语气不善,“你怎么回事?” 二夫人有点不高兴,“阿城。” 阮城随后才看清阮依的情况,比阮时笙伤的要严重很多,半张脸肿成猪头,面上渗了血丝。 偏袒阮时笙的话只能被他咽了回去,他就知道她不会吃亏。 收回视线,他声音一下子柔了很多,不过是对着阮时笙,“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随后进来的是阮云章和阮修亭,俩人都拉着脸,进门先瞪了一眼二夫人。 阮云章问,“怎么回事?自家人怎么还能打起来?” 阮时笙在茶室已经给了说词,二夫人也承认了,此时只能按照这个说法走。 其实大家都明白不是这么个事儿,但孟缙北在这儿,很多事情没办法说。 阮修亭没忍住,朝着阮依就是一巴掌,“畜生,敢跟你妈和你姐动手。” 一个大男人,要是气急了,这力气可不是阮依能扛得住的。 她直接被扇倒在地,咳了两下,嘴角直接有血冒了出来。 二夫人被吓够呛,赶紧扑过去把人护在怀里,“你这是干什么?” 她又说,“依依是做错了,但是在茶室里我和笙笙已经打过她了,你看她伤成这样,十天半个月都出不了门,这还不够吗?” 阮依憋了半天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抓着二夫人的衣服,整张脸埋在她怀里。 周可柠在一旁劝着,“二舅舅,有话好好说,这事儿也不全是依依的错,肯定双方都有问题。” 阮时笙可不惯着她,“我有什么问题,你说,我听听。” 她一开口,孟缙北和阮城也同时看向周可柠。 周可柠莫名的觉得心里一紧,局促了起来。 她不自觉的转眼去看宋砚舟。 宋砚舟进门就站在窗口,一副不想掺和这些烂事儿的模样,可此时也看过来,与其他人眼神差不多,都是等着她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周可柠缓了缓,“依依表妹还小,笙表姐应该让让她,再怎么也不能打成这样。” 她说,“自家姐妹,就算做错了,何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你看这脸,差点就破相了。” 阮时笙哦了一声,“那是我妈打的。” 锅被推给了二夫人,二夫人一愣,有苦说不出,只能认了,“是我打的。” 阮云章厉声道,“一天天的不消停。” 他这话是对着阮依说的,阮依一个哆嗦,身子又往二夫人怀里埋了埋。 阮云章转头看阮时笙,语气虽没缓和多少,但也算是温和了,“这事儿笙笙占理,受了委屈,你说想怎么解决,大伯给你做主。” 说完他又看孟缙北,“缙北觉得怎么办最稳妥?” 孟缙北看着阮时笙,没说话。 阮时笙听得出,阮云章这话看似在偏袒她,其实也不过在和稀泥。 明面上一家人,阮依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她这边提什么要求都会显得过火。 她也见好就收,“给我道歉,诚恳一点就行。” 二夫人推了阮依一下,“给你姐道个歉,姐妹俩有什么事过不去的?” 阮依也知道没别的路可走,再怎么不情愿也还是眼眶红红的朝着阮时笙走过来,站在几步距离外。 瞥了眼孟缙北,她说,“姐,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冲动了,你原谅我。” 阮时笙坐着,她站着,气势上就垮了一层。 应该是真觉得委屈,话说完,她眼泪又簌簌的落了下来。 放在平时,长得不错,再委屈巴巴一下,这画面着实是让人心疼。 只是可惜了,顶着一张猪头脸,怎么垂泪都让人生不出怜悯心。 阮时笙嗯了一声,颇有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行了行了,没真跟你计较,哭什么。” 她又说,“这也就是家里人,你到外边可不行,你这样的,外边哪有人惯着你。” 阮依低着头抹泪,半张脸肿的厉害,眼泪都不敢擦,只能用袖子将泪水沾走。 这时外边又来了辆车,下来个人,拎着医药箱,不太确定的往屋子里看,随后快步跑进来,“先生。” 孟缙北说,“这边。” 他跟阮家人解释,“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 医生过来给阮时笙检查面上的伤,哎哟一声,“都见血了。” 他赶紧给消毒,又给抹了药膏。 边弄还边说,“怎么还伤成这样,这看着像是抓伤,谁干的,下手可挺重。” 没一个人说话。 阮依就站在旁边,他明明看到了,也不知怎么好意思说阮时笙伤的重。 处理完面上的伤,医生自顾自的收拾好了医药箱,退到了一旁。 阮时笙觉得脸上凉凉的,用手扇了扇,不经意的一转头,正跟宋砚舟的视线对上。 他进屋后就没开过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看过来的眼神里面明显又有情绪。 阮时笙点点头,还笑了一下。 等收回视线,正跟孟缙北的碰上。 她一愣,随后咧嘴。 孟缙北面无表情的别开眼,“好了,既然这边没事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带着阮时笙走到门口,他突然又说,“外界一直说阮二小姐知书达礼温柔娴静,今天一看,传言也是不可尽信的。” 阮依面上原本红肿不堪,一听这话,肉眼可见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第19章:我也有我的私心 阮时笙和孟缙北出了客厅,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阮依撕心裂肺的哭声。 挨了揍还要在心上人面前背锅,她确实委屈的够呛。 阮城跟出来,“笙笙。” 阮时笙对孟缙北说,“稍等一下。” 孟缙北点头,转身吩咐跟在旁边的家庭医生可以走了。 医生背着医药箱,朝客厅看一眼,里面有个伤的更重的,医者仁心,他挺想给对方处理处理面上的伤。 但是来之前在电话里得了孟缙北的叮嘱,实在是没办法多管闲事。 他有点遗憾,叹了口气,先一步离开。 孟缙北再回头,就见阮时笙和阮城站在一处,俩人都看着他。 他明白什么意思,这是有些话不想让他听到,他也没所谓,转身上了车。 等他车门关上,阮城才压着声音问,“怎么还动手了?” “早就想揍她了。”阮时笙说完笑了,“但是我没想到她把她妈也叫去了。” 她抬手想摸脸,“要是她一个人,今天我能全身而退。” 阮城不太赞同的看着她,“下次别这么冲动,那母女俩心一个比一个黑,小心吃亏。” 阮时笙笑嘻嘻,“知道了,其实你知道的,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不用担心我。” 随后她岔开话题,“不过话说回来,虽说我和孟缙北结婚,我们家是有点高攀他们,但是看大伯和阮二,怎么好像挺怕孟缙北的,一个晚辈,不至于吧。” “也不是怕。”阮城说,“城北的那块地皮下个月竞标,孟家中标的概率大一些,这项目要是能拿到手,可是挺肥的一块肉,我爸和二叔挺想分这一杯羹,但是孟家那边还没松口,他们自然要好声好气的说话。” 阮时笙点头,“这样啊。” 她不太懂这些事儿,也不深究,转而说,“我盘了个店,想做画廊,哪天有时间带你过去看看。” 阮城看着她,“不做你纨绔大小姐了?” 阮时笙哎呀一下,“你就别笑我了。” 说完她转头朝车子里看,孟缙北正在打电话。 他应该半路过来的,公司那边估计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也抬眼看过来。 隔了层略微反光的玻璃,看不清彼此眼底的神色,但阮时笙能感觉得到,他看她的眼神很专注。 心里一下子涌上来的不知是什么感觉,其实今天他来不来都没所谓。 她一向胡搅蛮缠,阮家人真的对她发难,她也不怕。 但是他来了,真的给她省了很多的麻烦。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毕竟嫁人了,总不能再像之前那般。” 阮城嗯一声,“以后家里人找你麻烦,也会有所顾忌。” 客厅里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实在是扰人的很。 阮时笙掏了掏耳朵,“烦死。” 她说,“好了,走了。” 过去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正好孟缙北打完电话。 放下手机,他说,“整个阮家,你好像就只跟他关系好。” 阮时笙承认,“我二哥?” 她说,“整个阮家,他也只跟我关系好。” 车子启动开出去,出了老宅院子,想起个事儿,阮时笙问,“你怎么赶过来的?” 孟缙北说,“得了消息。” 阮时笙挑眉,“你消息还真灵通。” 孟缙北没接话,这个话题也就停在了这里。 马上到中午,随便找了个饭店,俩人吃了午饭,之后孟缙北送她回家。 阮时笙有点累,打架是真耗体力。 她想上楼休息,孟缙北看了一眼时间,也得回公司了。 不过临走前他还是伸手拽住阮时笙胳膊,稍一用力将她拉过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微微侧头。 侧颈和脸上的抓痕依旧明显,他说,“别沾水,晚上再擦一遍药,看看明天能不能好一些。” 他靠得太近,似是想看看伤口究竟深不深,气息喷洒了过来。 阮时笙有点不自在,往后退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知道了。” 孟缙北盯着她看了几秒,说,“那我先走了。” 阮时笙转身上楼,拿了睡衣后不自觉的走到窗口,院子里的孟缙北正要上车。 他像是有所感,动作突然一停,抬头看过来。 阮时笙没什么心虚的,但还是条件反射的退了一步躲开。 过了约莫半分钟,楼下传来车子驶离的声音,她才莫名的松口气。 …… 阮时笙一觉到天黑,醒来还有点懵,坐在床上缓了好半天。 手机放在一旁,她拿过来,才发现上面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孟缙北打来的,还有未读的信息。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他说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不用带他那一份。 早过了晚饭点儿,幸亏他应酬,要不然回来也吃不上饭。 阮时笙慢悠悠的下床,洗了脸后下楼。 刚进厨房,手机又响了。 她看也没看就接了,以为还是孟缙北,先一步问,“怎么了?” 那边过了两秒才开口,“忙不忙?” 阮时笙一愣,是宋砚舟。 她停了手里的动作,“宋学长。” 想了想,又改口,“宋先生。” 宋砚舟说,“没什么事,中午人多,不好说话,只是想问你伤的如何。” 可能擦的药有效果,阮时笙没什么感觉了,“没事了。” 她缓了口气,转身去冰箱里翻东西,岔开话题,“听闻宋先生那边好事将近。” 宋砚舟缓缓吐了口气,“应该是。” 什么叫做应该是。 阮时笙想了想,还是说了句恭喜。 那边似乎轻笑一声,听的不是很清楚,“没什么可恭喜的。” 这话说的,之前他还发了信息给她,恭喜她结婚。 冰箱里有牛排,阮时笙拿出来,一边起锅烧水,一边热了平底锅。 电话里没人吭声,一时间安静的有点尴尬。 最后是宋砚舟先开口,“他对你好不好?” “挺好的。”阮时笙说的是实话,“他人不错,也不嫌弃我。” 宋砚舟明显不爱听这话,“你是个好的姑娘,他怎么会嫌弃。” 阮时笙笑了,半开着玩笑,“你是不知外界怎么说我的。” 宋砚舟怎么不知,外边的那些传言他没刻意屏蔽,也都是有听到的。 他声音轻了几分,“我本想让人压住流言,但是有些事情越是遮掩外界传的就越多,这次打电话给你,也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不用管。”阮时笙说,“我不是很在意。” 她名声不好,纯粹是自己的问题,与宋砚舟无关。 她说,“这些事情不搭理,慢慢的也就淡了,越是解释,旁人越是爱猜测。” 宋砚舟嗯一声,可还是说了一句,“是我连累你了。” “不不不。”阮时笙赶紧说,“这几年我也有从中得了便宜,可就不能卖乖了,外界传言虽然不好听,可于我,确实是有些益处的。” 她说,“我还是挺感谢你。” 外面说她是宋砚舟女朋友,交往了五年。 这话说真不真,说假也不假。 俩人确实对外宣称是男女朋友,但私下里,说实在的,没那么熟。 他们同一所大学,参加过同一个社团活动。 交集有,但是不多。 只是因缘际会,对于一些事情一拍即合。 他需要有个女朋友帮他挡烂桃花,而她需要他女朋友的头衔,让她在阮家好过一些。 就凭着阮家那些人对她的态度,若不是顾及着宋砚舟,早拿她去做资源置换了。 五年时间,俩人偶尔碰面,做足了交往中的假象。 就是这次,如果没有周可柠横插一杠子,她依旧是宋砚舟的女朋友,阮家人也不敢拿她去联姻。 宋砚舟在那边沉默几秒,“倒也不必感谢我,我也有我的私心。” 第20章:酒不对劲 阮时笙将牛排煎好,切丁,炝了锅,煮了份面,还榨了鲜果汁,端着到客厅,放到茶几上。 她坐在地毯上,开了电视。 没等吃,一转眼就见茶几上有张卡,她一愣,拿过来。 很明显是孟缙北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 她转手放到下面的抽屉里,没当回事,边看电视边把饭吃了。 以前总是晚上出去浪,如今时间到了这个点儿,她越发的精神。 吃完饭就瘫在沙发上,那些狐朋狗友又开始发信息过来,问她过不过去玩。 他们换了位置,在郊区那边的会所,新开的,说是娱乐项目比市区这边多很多。 群里还发了一张照片,一排男模对着镜头展示身材。 有人开玩笑,说那边的男模都嫩,让她过去随便挑。 阮时笙懒得回,手机扣在一旁,捏着遥控器继续换频道。 又看了十几分钟,电话响了,她拿过来看了看,坐直了身子。 孟缙北打来的,她接了,“怎么了?” 那边声音有点吵,“过来。” 阮时笙一愣,“啊?” 孟缙北报了个地址,没说任何多余的,直接挂了电话。 她嘶了口气,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看了看外面,赶紧上楼换身衣服,出门打车。 孟缙北在的是一家商务会所,按照包间找过去,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喧闹声。 阮时笙有些迟疑,商场上这些事她不懂,如此贸然进去,也不知晓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站了一会儿,有服务员从旁边经过,见她一直立在门口,奇怪的看过来。 阮时笙这才抬手敲了门,无人应,大概率敲门声淹没在里边的笑闹声中了 她干脆直接推了门。 包间很大,里面人也多,大圆桌,坐了一圈。 她一眼就看到了孟缙北,正对着她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喝的应该不少,面颊微微泛红。 此时有人正端着酒杯要敬他,酒都递到他面前了,他也没有举杯的意思。 阮时笙眼神扫的快,把桌上的人都看了个遍,不只有男,也有女。 其中有一个年龄稍小,打扮也明显更精致,外套脱了,里边是深v的小内衫,配着大波浪长发,显得尤为可人。 倒是没坐在孟缙北旁边,隔了几个人,正端着酒杯笑盈盈的看着孟缙北被敬酒。 那帮人是慢了半拍才发现门口有人的,敬酒的人一愣,转过来,“谁啊?” 有人认的阮时笙,赶紧起身,开着玩笑,“老马你喝糊涂了,这不是孟总夫人嘛,前两天婚礼,你还夸人家长得漂亮,和孟总郎才女貌来着。” 对方也不知想没想起来,愣了几秒后,啊啊啊的应着,把手里的酒杯放下了,表情有点别扭,“孟夫人啊,是来接孟总的?” 阮时笙很明显的注意到他和那年轻女人对视一眼,女人原本身子前倾,一手撑在桌子上,支着自己的下巴,她进来后,她身子就坐了回去。 阮时笙笑盈盈的开口,“敲了门,但是半天没人应,我就进来了,没打扰你们吧?” 那帮人自然说是没打扰,她就朝着孟缙北过去,语气带了些娇嗔,“打你电话也不接,我给司机打电话,他说今天请假了,这不是不放心你嘛,就只能找过来了。” 孟缙北嗯一声,拉着她的手,“本来也想一会给你打电话的。” 饭局明显还没结束,原本敬孟缙北酒的男人赶紧开口,让旁边的人给阮时笙让位置,笑哈哈的说,“唉呀,我们笑着闹着声音太大了,没听见,确实是没听见。” 他手里还端着酒杯,“那天婚礼想敬你们酒,也没找着机会,那今天赶上了,孟夫人给个面子?” 说着话他将酒杯调了个方向,对着阮时笙。 孟缙北似是无意地抬手搭在阮时笙腿上,“马总,这是几个意思?” 马总闻言像是才反应过来,赶紧哎哟哎哟赔不是,重新把杯子对着孟缙北,“我先敬孟总,然后再敬夫人。” 他说,“是我失礼了,我自罚,自罚啊。” 说完仰头干了一杯,接着又给自己倒一杯。 孟缙北这才坐直身子,他面前的杯子是空的,旁边的人赶紧帮忙拿起,“我给孟总斟酒。” 他似是喝多了,捏着杯子,另一只手去拿酒瓶,结果也不知怎么的,一个没拿稳,杯子一滑,直接从手中脱落。 桌下铺了地毯,杯子咚的一声掉在地上,倒是没碎。 那人哎呀一声,晃着身子起来,“喝多了,喝多了,杯子都拿不住了。” 杯子被捡起,但肯定不能继续用了,这时年轻女人赶忙拿了个杯子,自顾自的倒了酒,“孟总,我给您斟上了。” 之后她将酒杯递过来,笑的眼睛弯弯,带了点妩媚,“新杯子,没人用过的。” 孟缙北没接,只转头看着对方。 阮时笙见状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只用鼻子哼出一口气。 酒桌上热闹,按道理来说应该无人注意,可那女人就是明显一愣,转眼看阮时笙。 阮时笙也看着她,嘴角依旧勾着。 女人心虚了一下,眼神闪躲,但递过来的杯子还举着。 旁边有人说,“还是小于你懂事儿。” 桌上再没有空杯,马总举着杯子,“孟总?” 阮时笙快一步,抄手拿过那女人的杯子,“还是我来吧。” 她站起身,杯子快速的在马总的杯上碰了一下,“我半路过来,扰你们兴致了,就当是赔罪。” 也不等对方反应,她一仰头将酒干了。 阮时笙一杯下去面色不变,杯口朝下,一滴未落。 马总眨了眨眼,干笑了两声,也仰头将酒喝了。 阮时笙并未落座,又倒了一杯,还是对着马总,“这杯我敬您。” 也不说为什么敬酒,她动作干脆,话落已经将酒干了。 马总愣了愣,只能陪着喝。 阮时笙再到第三杯,还是对着他,“马总海量,再敬您一杯。” 不等马总说话,这一杯又下肚了。 马总之前已经喝了不少,第三杯下去,明显招架不住,几次险些没咽下去。 怕阮时笙再跟他来,他赶紧开口,“孟夫人海量,佩服佩服,马某认输了。” 他笑哈哈的赶紧落座。 阮时笙自顾自的又倒一杯,这次对着刚刚帮忙斟酒的女人,“那就跟于小姐喝。” 女人愣了一下,只能站起身,给自己倒一杯。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笑笑,跟阮时笙杯子相碰。 还是刚刚的套路,连喝三杯。 这女人之前也喝了,虽说喝的不多,可她酒量不太好,三杯勉强咽下去,最后一口还险些吐出来,难受的连连摆手。 阮时笙这才放下杯子,坐了下来。 孟缙北刚刚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明显是想阻拦。 坐下后她靠近孟缙北,“我酒量很好的,不用担心。” 真是开玩笑,她花天酒地可不是白混的,酒量一般男人都比不过她。 孟缙北在桌下还握着她的手,“真不必,我自会处理。” 阮时笙嘴唇不动,有声音发出,只俩人能听见,“没事,这些人看我的眼神让人不喜,我是为自己出气。” 接下来桌上再没人敬孟缙北酒。 如此,没人喝酒,这饭局也就很快结束。 大家起身往外走,阮时笙一把抓住孟缙北胳膊,撑着自己起来。 孟缙北顺势搂着她肩膀,脚步放慢,下楼到了大厅。 又寒暄了两句,随后散场。 马总临走前盯着阮时笙看了一会儿,表情明显有些顾虑。 阮时笙只余光瞥他一眼,主要注意力放在那女人身上。 女人明显魂不守舍,也不笑了,甚至话都不说了,跟着自家老板赶紧离开。 阮时笙随孟缙北到了车上,一进去就扯开衣领,“酒不对劲儿。” 第21章:这一身遭罪的肉 阮时笙没被下过药,但她明白自己的酒量,区区几杯,不至于身体会有这样莫名的反应。 周身燥热,瘙痒难耐。 车窗被降下来,夜晚的风微凉,却散不去她身上一丁点的热气。 她听到孟缙北问,“怎么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风月老手般轻挑慢捻,一把勾住她心底最痒的那根丝,拨弄的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两人坐在后排,她一转身就贴了过去,“你身上好凉。” 伸手去抱他,隔着衣服觉得不得劲儿,又将手探进他西装里。 孟缙北明白怎么回事儿,按住她作乱的手,“我们马上去医院。” 话说完,旁边的车窗正好被敲响,是代驾来了。 咚咚的敲窗声震的阮时笙一个激灵,思绪短暂的占了上风,她赶紧将手收回来,朝着一旁挪了挪,紧贴着窗户,抱紧自己。 药效不猛烈,并没有侵吞干净她的意志,只是让她在这样黏黏糊糊的欲望里挣脱不得。 代驾随后上车,启动后开出去。 阮时笙有些浑浑噩噩,只等一会儿,感觉有人贴过来,伸手揽住她。 下一秒有东西抵在她唇边,孟缙北说,“喝水。” 水是冰的,入了口让她整个人一凛,她赶紧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夜晚路上车不多,一会儿便开到了医院。 推开车门下来,风挺凉,加上一瓶冰水下肚,阮时笙深呼吸两下,有一瞬的感觉,药效似乎是过去了。 孟缙北对着代驾说,“你在车里候着,等我们。” 对方应了声好。 他扶着阮时笙朝急诊过去,走了几步,阮时笙站直,“不用扶了。” 她感受了一下,“应该是好了。” 确定是被下了药,但那药量应该也不大。 仔细想想,杯子从那女人手里递过来,后边一直在她视线内,有问题也只会是第一杯酒。 女人倒酒的时候她瞟了一眼,药应该是先于酒放在杯子里的,为了避免被人看出,量也不会太大。 孟缙北说,“还是去检查一下,安心一点。” 阮时笙也知喝下去的肯定不是好玩意儿,还是去了急诊。 急诊楼里人挺多,接诊台那边排了好长的队。 有小孩子在哭,也有大人叫叫嚷嚷,说自己老婆喉咙里卡了东西,等了二十多分钟也不见医生过来,是不是要闹出人命才会被重视。 接诊台里的医生温声解释,说抢救室里面好几个患者,住院部那边也有突发情况,有一半值班医生去那边处理了。 阮时笙停了脚步,稍有些犹豫,“要不就……” “算了。”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又停了,盯着一个方向多看了几秒。 孟缙北也注意到了,伸手揽了一下她,“过去看看。” 转过走廊,就看到周可柠进了一间诊室。 他们俩走到门口,上面的门牌写的是妇科诊室。 门是关着的,孟缙北退了两步,阮时笙将门打开。 医生和周可柠并不在位置上,后边有个帘子拉上了,俩人在里面。 她们没听到门口的声音,医生在询问,“还没止住血?这都多久了?” 周可柠低低的声音传出,“前两天少了,我以为要没了,今天突然又多起来。” 医生问,“没同房吧?” “没有。”周可柠声音有点弱,“都是按你之前叮嘱做的。” 似乎有点棘手,医生想了想,“有些检查今天做不了,这样吧,你也别回去了,我给你开个住院单,你今晚住在这边,明天一早做检查,这么一直流血,肯定不行。” 周可柠明显有点害怕,声音发抖,“很严重吗?” “也不一定。”医生安抚她,“你别太焦虑,出血的起因有很多,有轻有重,不过大多数都没什么大问题。” 帘子上映出影子,能看到周可柠从检查床上起来。 阮时笙又轻轻的关上了门。 两人回到接诊台处,之前叫嚣着老婆喉咙卡东西的人已经闹了起来,医生没办法,把保安叫来了。 男人一蹦三尺高,一看就是急了,一点儿不怕,要跟医院对着干。 阮时笙看了看这情况,跟孟缙北说,“走吧,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没什么意思。” 她现在一切如常,即便医生过来,大概率询问询问,测测血压,保不齐再抽个血,应该也没别的办法。 孟缙北看她这样,想着那股劲儿大概率是过去了,没强求,俩人又回到车上。 一路到家,结算完给了小费,代驾小哥喜滋滋的离开。 时间都到半夜了,挺累的,俩人上楼洗洗也就躺了下来。 也没多久,阮时笙晕晕乎乎,有点热,掀开了被子,半个身子晾在外面。 可还是热,热的她有点抓心挠肝。 应该是来回翻身的动作吵到了孟缙北,他问,“怎么了?” 又是这句。 阮时笙差点没控制住,哼唧了一声,“热。” 孟缙北问,“热吗?” 他不觉得,最近气温上升,但夜间温度降的还是挺多的,盖着被子正好。 阮时笙这次没回答,孟缙北平躺着,又闭上眼睛。 没几秒,他感觉有手伸过来,小心的试探,碰到他胳膊。 他一愣,听到阮时笙说,“你身上很凉。” 之后她抓住他胳膊,掌心明显很热。 她身子也跟着凑过来,“你怎么这么凉?” 说着话,身体也贴过来了。 孟缙北快速翻身按住她,“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他这么一问,阮时笙也明白了过来,这是药效又上来了。 她有些气急败坏,“不是都退了么,怎么又这样?” 她抓着孟缙北的手臂不松,“那怎么办?” 药效不烈,身体的反应也不如刚刚。 孟缙北想了想,抽身下了床,用被子裹着她去了浴室,“先用温水擦一下。” 阮时笙被放下后,反手将他推出去,关上门,“我自己来。” 哪里需要用温水擦,她直接冲了个冷水澡。 别说,冷水一下来,什么旖旎的想法都没了,她头脑清明的很,很多之前被忽略的细节也就都串联了起来。 怪不得姓马的临走之前一脸担忧,却又什么都没说,药下的不多,会有身体上的反应,但是过后推给喝了酒的缘故,似乎也说得过去。 今天他们若是得逞,那女人真跟孟缙北春风一度,事后责任也能全推到孟缙北身上。 商场上这些弯弯绕绕,还真挺有意思的。 阮时笙故意多冲了一会儿,直到最后打着哆嗦,才赶紧擦干身子出来。 孟缙北就在门外候着,拿了吹风机帮她把头发吹干。 重新回到床上,阮时笙闭眼,“这一身遭罪的肉。” 孟缙北给她盖好被子,还是问之前的问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没有了。”阮时笙翻了个身背对他,“再折腾一会儿就天亮了,你赶紧睡吧。” 第22章:算账 阮时笙第二天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翻了个身,以为自己在做梦。 房间在二楼,孟缙北进出不需要敲门,别人来了敲的也是楼下大门。 可声音没停,还很有规律,咚咚咚后又咚咚咚。 阮时笙慢慢睁开眼,窗帘留了一条缝,透进来的阳光十足,应该是大中午了。 声音还在,可见不是做梦。 她翻身坐起,“谁?” 说完话才察觉不太舒服,头疼,嗓子更疼,还有点鼻塞。 房门被推开,来人将头探进来,笑呵呵,“嫂子,该起床了。” 对方年纪跟她差不多大,只是这张脸是完完全全陌生的。 阮时笙皱眉,“你谁?” 对方进来,站直身子,“你不记得我了?你和二表哥结婚当天,在老宅那边,我们两个还合过影呢。” 阮时笙想不起来,婚礼当天人太多,她哪记得住这些。 对方也看出来了,唉了一声,“行吧,我姓薛,论起来应该叫你一声表嫂,今天给二表哥打电话,婚礼那天太忙了,话都没说几句,想约你们吃饭,他说你一个人在家,让我直接过来。” 阮时笙缓了口气,“这样。” 能直接过来,还进的来屋子,可见她平时跟孟缙北的关系应该不错。 她清了清嗓子,下了床,“那……” 想说让对方到楼下等自己,结果薛晚宜先开了口,“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是不是不舒服?” 阮时笙说,“估计是有点感冒。” 昨晚喝了酒又中了药,再冲那么久的冷水,感冒也正常。 薛晚宜说,“那你收拾一下,我下去给你泡个药。” 她挺自来熟,说完转身出门。 阮时笙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去洗漱,等换了身衣服下去,薛晚宜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个杯子,里面是泡的感冒药。 看见她,她说,“先喝药,我刚刚给二表哥打了电话,他没接,也不知道中午回不回来。” 感冒药温度正好,阮时笙过去一口干了,也在沙发上坐下。 她有点蔫,主要是身体不舒服,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薛晚宜想起个事儿,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里边的卡,“二表哥跟我说这个卡是给你的,让我提醒你一下。” 是昨天在茶几上看到的那张卡,原来是给她的。 阮时笙想起离婚协议上的东西,孟缙北出手出手阔绰,跟上面的东西比,一张卡已经算小意思。 她也没客气,直接收了。 薛晚宜想了想,又把手里的遥控器给她,“你想看什么,听你的。” 阮时笙没什么想看的,摇了下头。 薛晚宜就将遥控器放下,俩人再没说话。 电视放着,但她们俩谁都没看,阮时笙发呆,薛晚宜则一直摆弄着手机。 她发了信息出去,过一会儿没忍住,又打了个电话。 没按免提,但屋子里安静,还是能听到嘟嘟的声音。 一直到自动挂断,对方也没接。 薛晚宜嘟囔,“二表哥应该下班了,怎么打了好几遍都不接。” 说完她转头看阮时笙,赶紧补充,“应该是在路上了,表嫂你别着急,这大白天的,人丢不了,也不会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阮时笙都被她整笑了,瞥她一眼,没说话。 虽说俩人年龄相当,可一看就知道对方是自小在爱里长大的姑娘,比她看起来单纯多了,一双眼睛眨巴眨,小白兔一样。 过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阮时笙的手机响了。 手机放在茶几上,离着俩人都挺近,她们同时看过去,又同时一愣。 薛晚宜扁着嘴,“二表哥这是什么意思,我给他打电话不接,转头给你打过来了。” 阮时笙接了电话,“怎么了?” 孟缙北声音低沉,“起了?” 阮时笙嗯一声,又听他说,“还有不舒服吗?” 有是有,但他明显问的是昨晚那药影响还在不在,所以她说没有。 孟缙北说,“我让人去接你,过来一下。” 阮时笙转头看薛晚宜,她正直直的看过来。 她说,“你表妹在这儿。” 她刚说完,薛晚宜就扯着嗓子,“二表哥,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 孟缙北想了想,“电话给她。” 阮时笙将手机递给薛晚宜,她拿过去贴在耳边,噼里啪啦又是一堆的抱怨。 也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她说,“我专门过来的,你就这么把我打发了,我不干。” 兄妹俩感情是真不错,薛婉仪对着他撒娇撒的很自然。 孟缙北又说了几句,薛晚宜嘿嘿笑,“好嘞。” 挂了电话,她把手机还回来,站起身,过来拉阮时笙,“走吧。” 看这样孟缙北是同意她一起去了。 薛晚宜开车来的,倒也免去来人接了。 车子开出去,原以为是要去孟家公司,结果看方向不太对。 阮时笙问,“去哪儿?” “不知道啊。”薛晚宜说,“二表哥不在公司,给了我这个地址,让我们到这边来找他。”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到地方,阮时笙顺着窗户看出去,旁边一片占地不小的建筑,新中式风格,正门处挂着‘春色楼’的牌子。 薛婉怡也挺疑惑,“二表哥大中午的怎么来这儿了?” 这地方是营业性场所,二十四小时开放,收费可不低。 大门口这边报了孟缙北的名字,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引着她们往里走。 之前阮时笙过来是赶在晚上,听人说东家专门请了苏州那边的名角来唱曲,他们一群败家子儿跟风抢了票过来听,结果完全听不懂,半道就跑了。 白天再过来,感觉又不一样。 工作人员引着他们穿过前厅,走到侧面,有车辆候着。 薛婉怡问,“还要坐车啊?” 工作人员说,“有点远。” 没办法,俩人上了车,一路开去了后院,确实挺远。 最后停在一处楼房前的空地上,工作人员又引着她们上楼,停在一处包间门口,帮忙敲了门。 里边没人说话,工作人员很熟练地推开门,人没进去,甚至都没有看里面,侧身站着,“孟总,人来了。” 里面传来孟缙北的声音,“进来吧。” 阮时笙先进去,房间不大,有个茶桌,孟缙北就坐在后面,茶已经煮好,他低头倒茶,桌上三个杯子,都满上。 他没看这边,但也知道来的是她们俩,“进来坐。” 阮时笙没动,视线落在茶桌前不远处,有俩人,跟被训话的小学生一样,站得笔直,头垂着,双手在身前交握。 是马总和昨天给倒酒的小于美女。 第23章:她也未必忍得住(前一章修了,内容有变动) 薛晚宜说,“嫂子感冒了,吃了药,时间太短,不适合喝茶。” 孟缙北盯着阮时笙多看了一会才点点头,想来也能明白她为何感冒。 他将阮时笙面前的茶杯拿走,“好些了吗?” 阮时笙嗯一声,可其实还是头重脚轻,鼻子依旧不通气,嗓子依旧疼。 孟缙北说,“还没吃饭吧?” 薛晚宜帮着回答,“嫂子早饭都没吃,中午才起来。” 孟缙北拨了个电话出去,让人送吃的过来。 等他电话挂断,薛晚宜把面前的茶喝了,舔了舔嘴唇,“二表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孟缙北说,“你之前不是说要请我们吃饭,我就把地点定在这儿了。” 薛晚宜明显一愣,“在这儿?” 她赶紧问,“这贵不贵?” 孟缙北点头,“贵。” 他瞥着薛晚宜,“你平时零花钱不是挺多的,怎么,舍不得?” 薛晚宜扁着嘴,“前段时间跟朋友出去被我爸逮了,零花钱都给我扣了。” 不过她又说,“没事儿,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孟缙北又给她倒了杯茶,“被扫黄那次?” 薛晚宜赶紧瞪着眼睛,“你把话说明白了,让嫂子听见还以为我是什么人。” 她转头对阮时笙说,“那个会所对外是正经地方,我们那天过去开了个包间,在里面打麻将,谁知道当晚有扫黄的,整个会所都端了。” 她抹了把脸,“我真是冤死了,我连男人都没摸一下就被逮进去了。” 阮时笙手搭在茶桌上,指尖轻敲,挺想跟她说,不用解释。 扫黄被抓? 她也被逮过,在局子里被关了一宿。 她们俩差不多情况,当时去的朋友多,喝的也是嗨了,很多事情没注意。 警察进来的时候她还在那里飙歌,一脸懵。 结果卫生间门打开,里边肉搏战正激烈。 也不知道那狗东西怎么就没忍住,把陪酒女拉了进去,连累的他们一屋子人都被带走了。 当时阮家人暴跳如雷,但凡她是亲闺女,早就挨揍了。 那时阮二夫人就指着她,说等着她被宋砚舟甩的那一天。 现在可是让她得逞了,她真被甩了。 饭菜送过来的挺快,薛晚宜还在解释,包间门就被敲响。 茶桌旁边有个四方桌,饭菜摆上去,都是清淡的。 落座后安静吃饭,偶尔薛晚宜再说两句,大多数时间都沉默。 等着吃完,碗筷都被撤走,孟缙北拿了纸巾擦手,突然开口,“晚宜,你在这里等着,我跟你表嫂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 说完他起身,还顺势拉起了阮时笙。 薛晚宜没懂,“啊?你们要去哪儿啊,我不能跟着一起吗?” 孟缙北带着阮时笙往外走,“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里等着。” 薛晚宜赶紧站起身,“那你们可快点儿。” 出了包间,阮时笙才发现门口一直都有人候着。 见他们俩出来,对方才转过身,“先生。” “现在怎么样?”孟缙北问。 对方小心的瞥了一眼阮时笙,含糊的说,“一切顺利。” 孟缙北嗯一声,带着阮时笙继续往外走。 阮时笙不明白,“要去哪儿?” 孟缙北说,“去看戏。” 这春色楼里也确实是有个戏园,会定期请各地稍有一些名气的角儿过来唱念。 阮时笙嘟囔,“我哪看得懂那玩意儿。” 上次听曲儿都听得她差点睡着,她没那个细胞,整不来这些东西。 孟缙北没说话,只带着她朝电梯走去。 阮时笙原以为是要出去了,没想到电梯只是下了两层,俩人又走出去。 电梯口也有人等着,见他们过来,有点别扭的说,“正激烈。” 孟缙北没说话,沿着走廊走出去。 也没多久,阮时笙便明白那句‘正激烈’是什么意思了。 不远处的包间里传来男人压抑女人欢愉的声音,不知是动静太大还是包间不隔音,站在走廊能听得真真切切。 甚至俩人聊的骚话都很清晰的传出来。 阮时笙被吓一跳,瞪着眼睛看向孟缙北,动着嘴唇,“什么意思?” 大老远带她到这边来听墙角,这根本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孟缙北只静听了几秒,然后带着她到了对面包间。 包间门开着,依旧能将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楚。 阮时笙有些坐立不安,听着这些,难免就想起昨晚。 虽说是药效作用,可她去摸孟缙北,对他行为不轨的事情却也是真实发生的。 他但凡存了点别的心思,昨晚俩人也应该就如那包间里的俩人一样了。 她的脸莫名有点热,吸了吸鼻子,不敢看孟缙北。 也没过多大一会儿,外边走廊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明几秒钟后,阮时笙看到了个妇人,直奔着那包间过去,哐哐砸门。 妇人有些发福,砸了两下门板,没任何效果。 她身后跟了个男的,年纪也不太小,抬手拦了她一下,“姐,我来。” 那男的手里拎了个斧子,抬手就朝门板砍去。 咔咔几下,门板裂开,男人上去一脚,直接将门踹开,拽着那女人就冲了进去。 再然后包间里传来尖叫和怒骂声。 阮时笙愣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起身过去。 也没人注意门口有看热闹的,包间里已经闹成一团。 床上一男一女,折腾的太厉害,被子都掉到地上,两个人就白花花的露着。 那妇人被气够呛,上去抓扯床上女人的头发,嘴里污言秽语的骂。 男人也没得好,她弟弟上去咣咣给了男人几拳,男人一阵阵哀嚎,只能蜷缩起来遮住重点部位。 场面有些混乱,却并不妨碍阮时笙认出那对狗男女。 马总,还有昨天给孟缙北倒酒的美女小于。 她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孟缙北已经走到她身后,也看着屋子里的闹剧,“这戏看得懂吗?” 阮时笙回头,“他们俩是早就有一腿?” 她觉得不太应该,姓马的想给孟缙北下套,哪儿找不来女人,没必要把自己的女人往外送。 “谁知道。”孟缙北说,“我给拿姓马的喂了药,药量并不大,你昨晚都忍得住,他却不行,你说是怪药物,还是怪他自己。” 提起昨晚,阮时笙又忍不住的别扭了一下。 她昨晚也没忍住,若不是孟缙北将她用被子裹住,让她束手束脚,她真保不齐会把他压在身下。 第24章:春梦了无痕 阮时笙没看太久的热闹,那包间里闹的再凶,也不会马上就有结果。 这种丢人事,到最后还是得回家关起门来解决。 所以等的差不多,她就跟孟缙北又回到之前的包间。 薛晚宜正靠坐在沙发上刷手机,见他们俩回来,一下子站起身,笑嘻嘻,“你结过账了?” 她问的是孟缙北。 孟缙北外套挂在进门的衣架上,他过去拿下来,没回答,而是说,“走吧。” 薛晚宜过来挎着阮时笙胳膊,“我刚刚叫服务员结账,她说二表哥已经结过了。” 说着话,她探头看孟缙北,“还说什么让我请客,你故意逗我呢吧?” 孟缙北说,“下次,反正你跑不了。” 薛晚宜搂紧阮时笙胳膊,“行啊,等嫂子身体好了,我们去好好吃一顿。” 她这么一说,孟缙北就转眼看了下阮时笙。 她应该还是不舒服的,刚刚饭桌上吃的并不多,而且很勉强。 下了楼,才看到孟缙北的车被开到了楼下。 薛晚宜瞪着眼,“不是说外来的车辆不许进来么,我都停在外面了,你的怎么进来了?” 孟缙北过去开车门,薛晚宜走到他旁边,嘿嘿一声,想到了什么,“你是这里的会员吧?” 她啧啧啧,阮时笙坐在车后排,她上车后朝她凑了凑,“你以后可得看好他。” 她的本意是指经济方面,这地方消费可是出了名的高,对会员的要求自然也不低,需要年消费达到一定标准才有资格办理。 由此可见孟缙北的挥金如土,她是想让阮时笙在经济上掌握主导位。 阮时笙也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一瞬间想到了别的地方。 昨晚的情况,按道理来说,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可他偏生忍住了。 再加上他准备的那份离婚协议,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心里应该是有人的。 车子开到外面,薛晚宜去了自己的车上。 她也明白接下来要分道扬镳,就降下车窗摆摆手,“表嫂,晚上按时吃药,下次有时间……” 孟缙北没耐心听她把话说完,她说了一半,他就将车子开了出去,惹的薛晚宜扯着嗓子喊,“……再找你玩。” 车子开的快,即便是薛晚宜随后启动,紧踩了油门也没追上来。 阮时笙抽空瞥了一眼孟缙北,“你表妹性格还不错。” “是挺好。”孟缙北说,“我妈很喜欢她。” 即便两家关系其实并不近,但来往却比别的实在亲戚要多很多。 大部分功劳都在薛晚宜身上。 阮时笙点点头,没说话。 隔了没一会儿,突然听到孟缙北问,“这样处理还满意吗?” 阮时笙被他问的有点懵,“啊?” 问完了也就反应了过来,他说的应该是马总的事情。 想了想,她问,“姓马的那个以前老实吗?” 孟缙北说,“半年前他曾受过同公司女下属的控诉,说是某次公司团建,当晚她被姓马的灌多了,带出去开了房,事情最后以女下属离职销声匿迹而告终,结果也不了了之,不过我今天查到,女下属消失的同一时间,姓马的账户有一笔大额转款出去,接收方就是那女的。” 有些话自不必再说太明白,显然这件事最后是花钱摆平的。 阮时笙嗯一声,“那就好。” 随后她又补了一句,“今天的结果我很满意。” 男的本不是好东西,今天这局面,便也不能全都归结在药物作用上,根本原因在他自己。 至于那女的,昨晚既打算现身,想来也不是良善之辈,有此一遭,是她活该。 阮时笙之所以有顾虑,也不是为了这俩人,而是想到了那个砸门发飙的妇人。 她本无辜,不应该卷进来。 但是现在来看,有些事情是她早晚要面对的,又或者早就已经面对过了。 今天多了这一场戏,于她来说应该也不痛不痒。 两人再没交谈,阮时笙靠在车窗处,有点儿迷糊,也不知是想睡还是单纯的头晕。 一路开到家,停车的时候孟缙北很小心。 阮时笙没有睡着,也没睁眼,难受的手都懒得抬。 他能感觉到孟缙北所有的动作都放轻了,过来打开车门,将她抱了下去。 一路上楼,又把她放到床上,脱了鞋子。 他明显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弯腰解开了她的衣扣,帮她把外套脱下。 贴身衣服没脱,最后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出去。 阮时笙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 他对孟缙北了解不多,仅有的一些也都是从那些狐朋狗友嘴里听到的小道消息。 说他商人心思,对人对事都冷漠到不近人情,可即便这样,也挺招豪门贵女喜欢。 之前只听有女人对他献殷勤,荐枕席,倒也没听说有跟他来往还不错的姑娘。 阮时笙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盖好,觉得有点乱。 这叫什么事,结了婚,也同床共枕了,可相处起来又像陌生人,礼貌客气,还有些疏离。 也不知他那离婚协议准备什么时候拿出来。 …… 阮时笙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脑子也不清醒。 浑浑噩噩中仿佛时光回溯,回到了昨晚的酒桌上。 她没有半路拦截那杯酒,全都被孟缙北喝了下去。 之后她被酒桌上的人牵绊住,那女人趁机带走了孟缙北。 场面很混乱,等她察觉出不对劲儿,为时已晚。 追到了酒店,推开包间的们,两米的大床上,女上男下,正在快活。 梦境中的她气性挺大,就如今天砸门的那个妇人一般,上去就抓住女方的头发,想将她扯下来。 结果女人一转头露出还带着媚态的脸,吓得她一个机灵。 那不是别人的脸,那是她自己的。 面颊泛红,身子还在起起伏伏。 孟缙北也不受影响,一手罩在她的柔软上,一手掐着她的腰,一下一下的往上顶。 阮时笙也确实是一个机灵,一下子醒了过来,出了一身的汗,心跳加快。 她抹了把脸,缓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去,没忍住念了一句,“真是作孽。” 只能归结为昨晚喝的药效果还未退,要不怎么会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客厅有人。 孟缙北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笔记本,旁边还有好几份文件。 他在讲电话,应该是在沟通工作上的事情。 临了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说,“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又等了等,他似乎是笑了一下,“这不是应该的?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只拿老婆当摆设?” 第25章:你以前也这么会照顾人么 孟缙北撂了电话,并未抬头,但开了口,“怎么不下来?” 阮时笙没想到他看见了自己,啊了一声,这才抬脚下楼,“你在家啊。” 她顺嘴问,“一下午都在么,怎么没去公司?” 孟缙北没回答,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向她,“好些了没?” 阮时笙眨眨眼,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她的感冒。 她吸了吸鼻子,“好多了。” 话说完,有点明白了刚才自己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他没去公司,是不太放心把生病的她一个人放在家。 想通了这个,莫名的有点儿不自在,不是尴尬,更像是不好意思。 她想了想,“时间不早,我去做饭,你先忙着。” 转身刚要走,就听孟缙北说,“不用,我让人送了饭菜过来,等着就好。” 说完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站在那里干什么,坐。” 阮时笙没坐到他旁边,隔了一些距离,莫名的想起刚刚梦里的场景,就忍不住眼角瞟向孟缙北。 他已经将笔记本放到了腿上,似乎在核对上面的数字,眉心皱着,整个身子往后靠。 阮时笙的视线落在他腰上,梦里他一下一下的向上顶,腰力还蛮好。 想到这里她赶紧吸口气,转头看向外面。 她并不是好色之人,可不知怎么了,最近这脑子里带颜色的东西就比较多。 也没等多久,门卫那边电话打了过来,孟缙北让放行。 不过几分钟,饭菜便被送到了家里,样式还挺多。 孟缙北合上了电脑,过来将饭菜摆好,给阮时笙盛了份汤,“喝点汤暖暖胃。” 阮时笙坐下来,捧着汤碗抿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她垂下视线,突然问,“你以前也这么会照顾人吗?” 孟缙北坐在对面,“照顾谁?” 他说,“以前也没人需要我照顾。” 说完他又笑了,“现在这种算照顾吗?不算吧。” 阮时笙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她不知道孟缙北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知道他的回应算不算是回答。 孟家的人肯定不需要他照顾,那么多佣人在,怎么还照顾不过来这一家四口。 她想问的是他身边有没有过别的人,他这样的回答,不知道是不是代表着没有。 俩人安静的吃了饭,随后孟缙北去拿了药,还给倒了水,“缓一缓,把药吃了。” 阮时笙说了句谢谢,孟缙北朝沙发那边走,轻笑了一声,“你还挺客气。” 等着水温了,将药吃了,孟缙北那边明显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她就站起身,“你先忙,我上去了。” 孟缙北嗯一声,“去吧。” 阮时笙回到房间,床边站了一会儿,随后摸着手机,出了房间。 她没下楼,而是上了三楼。 三楼有个较大的房间,她一早就看上了,觉得这里给她做画室最好。 她走到窗口,把电话打给了阮城。 阮城那边好一会儿才接,似乎还在忙,“怎么了?” 阮时笙抓了抓头发,有些别扭的开口,“就是问点事儿。” “你问。”阮城说完,又对着别处,“这份先拿回去,里边有问题的地方我都圈出来了,明天给我。” 说完又对着电话,“问什么?” 阮时笙说,“就是孟缙北,你以前在商场上跟他碰面多吗?:” “孟缙北?”阮城想了想,“还行,见过几次,怎么了?” 阮时笙问,“他以前交没交过女朋友?” 阮城一听就笑了,“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但是不应该问我,你问你被窝里的那个人不是更直接?” 阮时笙嘶了口气,“好好说话。” “没有吧。”阮城说,“正经女朋友应该没有,以他的身份,但凡有,我不应该没听说过。” 不过他又说,“但是身边有没有女人,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不太想打击阮时笙,但他还是实话实说,“这个圈子里洁身自好的男人太少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阮时笙有心理准备。 她最初以为嫁的是孟景南,他结过婚,又因为跟小助理不清不楚离的婚,这种情况她都能接受,可见准备不是一般的充足。 本来想问问他有没有听到过什么传言,但是想了想又作罢。 阮城一天天只知道工作,心里再不装其他,就算外界有传言想来他也不在意。 那边在忙,电话聊到这里就挂了。 原本还想给那些酒肉朋友打个电话问问,但又一想也打消了念头。 那帮大嘴巴最擅长脑补,她这边问完,他们指不定要脑补出多少爱恨纠葛出来,还会传的沸沸扬扬。 …… 阮时笙早上收拾好,就打车去了医院,绕过门诊到了住院部。 Vip病房在顶楼,她直接上去。 病房并未住满,挺好找的。 她站在门口,看着病床上的周可柠,她未施脂粉,精气神减半,人看着也不精致。 阮清竹也在病房里,正在给她削水果,嘴上是不住的安抚,“你别总那么大压力,就是真有什么事,他宋家也是要负责的。” 周可柠看着窗外,“我昨天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她缓了口气,“他知道我住院了吧?” 阮清竹说,“也未必就知道,他一天那么忙,不知道也正常。” 周可柠点了下头,说了句也是。 阮清竹将削好的水果切块,之后端给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不过就是打了个孩子,这项手术没什么风险,医生不是也跟你说了,体质不同,反应不同,你这样也跟心态有关,你就得放轻松一点。” 周可柠收回视线,深呼吸两下,到底还是没忍住,一脸的苦涩,“我是想放轻松,可我怎么轻松?” 阮清竹啧了一声,“你啊你,就是想太多了,你现在想那些有什么用,宋家已经松了口,找大师去算黄道吉日了,宋砚舟又没说反对的话,可见也是愿意娶你的,先结婚,后面的事情再说,什么爱不爱的,那东西都是能培养的,以后你们俩接触的多了,他看到了你的好,自然会对你动心的。” 将装着水果的碗放在她手里,她又说,“别看他跟阮时笙交往了五年,我可是打听过了,俩人什么都没发生,但凡喜欢,怎么可能忍得住?” 周可柠转眼看她,“那……” “肯定还是嫌弃的。”阮清竹说,“所以你不要怕,你可是干干净净的,这一点你就比阮时笙强百倍,宋砚舟早晚会对你动心,谁还不喜欢个干净的姑娘?” 阮时笙听了这些话倒也不生气,只是盯着阮清竹那张脸看得认真。 再怎么说她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如今极尽诋毁,追根溯源,恨的是当年那个男人。 关于当年的事儿,她听的不多,只说那男的挺不是人,一开始跟她在一起就是满心算计,目的不成,直接抛弃了她,别说一个好好的告别,就是连句话都没有留下。 只是她记得阮城跟她提过一嘴,说阮清竹在阮家还留有她未出嫁时的房间,平时房门上锁,但是某一年的年底大扫除门被打开。 阮城也进去了。 衣柜清空,只留下内嵌的保险柜。 阮城当时也是心血来潮,想打开看看,密码不知道,就联系了厂家,要了原始密码。 保险柜打开,里面是有东西的还不少,一厚本的相册,还有一些身份信息。 都是那个男人的。 第26章:交易 病房里的母女俩又说了几句,然后电话声响起。 是阮清竹的,她不紧不慢的接起,相对于面上冷淡的表情,声音很是温柔,“彦平,怎么了?” 那边说了几句,她站起身,“我在外面逛街呢。” 她对周可柠使了个眼色,随后嗯嗯两声,“行,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回去。” 很显然周可柠住院的事周家那边无人知晓。 挂了电话,阮清竹转头对着周可柠,“你爸那边有点事,我得先过去一趟,晚一点我再来找你。” 周可柠说,“不过来也行,检查结果已经都出来了,一会儿我问问医生,没大事我就出院了。” 阮清竹想了想,“那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 阮时笙赶紧退了,躲在楼梯间,等阮清竹离开,她又出去。 周可柠没有请护工,病房里只她一个人,正坐在床上发呆。 阮时笙推门进去,吓了她一跳。 待看清来人,她表情不自在了几秒,随后冷下来,“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阮时笙走到窗口往下看,阮清竹正好出住院楼,风风火火的朝着停车场走。 她说,“你住院这事,瞒着你爸干什么?” 周可柠皱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问她,“你来干什么?” 阮时笙转过身靠着窗台,直奔主题,“外界的那些传言,是你传出去的吧?” 周可柠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阮时笙扯了下嘴角,语气淡淡的,“外面的人都传我被宋砚舟玩了五年,为了博上位使了手段,肚子里揣了崽子,想以此敲开宋家的门,可是转头又听说能傍上孟家这根高枝,就不惜狠心打掉了怀胎刚满月的孩子,惹的宋阮两家差点翻脸。” 她说,“你没听说?” 周可柠把头转向一旁,“我哪有空听你的那些传言。” 阮时笙笑了,“什么叫我的传言,你那么关注宋砚舟,这可跟他有关。” 见周可柠态度依旧不痛不痒,她说,“别以为我是过来诈你的,若是没有证据,我怎么不去找阮依那个废物,她平时跳的比你欢,我怎么不去诈她。” “呵。”周可柠轻笑一声,并未说话,一副随便她的样子。 阮时笙也不着急,“既然我说这些你不认,要不我们把宋砚舟叫过来,看看他是什么意思,毕竟这事情也跟他有关。” 周可柠一愣,面上的淡定要端不住了。 阮时笙把手机拿出来,“试试吧,现在我就给他打个电话。” 她边说边要拨号码出去。 一看她要来真的,周可柠闭了闭眼,终于开口,“别。” 阮时笙动作停下来,抬眼看她。 周可柠缓了几秒,还是没放弃狡辩,“你要说是我传的,我也可以不承认,我并没有直接说,都是外界的揣测。” 阮时笙嗯了一声,“你说了模棱两可的话,他们顺着猜测,你又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 她砸吧砸吧嘴,“你确实没直接说,但是,那些传谣言的人若是被拎出来,你猜,他们会不会将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她翘着嘴角,模样还有些俏皮,“宋砚舟若是知晓你背后做的这些小动作,他会怎么看你?” 她朝着病床边走去,微微俯身,贴近了看周可柠,“你当时用了手段让他不得不对你负责,他本就厌恶你,再加上这件事,你觉得,你还能嫁进宋家吗?” 周可柠抿着唇,模样有些倔强。 她和阮依关系好,很多人都说她们俩不止模样相似,性格也像。 可其实对比一下,阮依跟她没办法比。 阮依头脑简单,周可柠确实不声不响能闷头干大事儿的人。 这么僵持一会,最后是周可柠败下阵来。 她垂了视线,看着搭在膝盖上的手,“你想怎么样?” 阮时笙很满意,直起身子,“我既然来找你,就没想把这件事捅到明面上,你若是愿意,这事儿我们可以自行解决。” …… 刚打上车,孟缙北的电话就来了。 快到中午,他询问阮时笙在不在家,想一起吃午饭。 阮时笙犹豫几秒,告诉他自己在外边,现在去公司找他。 出租车半路转了方向,开去了孟家公司。 到的时候离中午下班还有点时间,阮时笙进了大厅。 前台那边应该是得了叮嘱,一看见她就赶紧迎了过来,态度很是恭敬,“夫人,这边请。” 这句夫人把阮时笙叫的一激灵,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陌生又不习惯。 坐着专用电梯上了楼,对方将她带到孟缙北办公室门口。 门没关,孟缙北坐在办公桌后,桌前站了两人,似乎是在汇报工作。 前台没有敲门,只对着办公室做了个请的手势。 孟缙北看到她了,朝着一旁的沙发示意。 阮时笙过去坐下,那俩人汇报的工作她听不懂,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摸出手机。 就这么会儿功夫,周可柠已经做了决定,同意了她的要求。 她就喜欢和这种爽快的人打交道,虽然周可柠这个人挺招人厌。 她手指飞快移动,回复了一条信息过去,约了个时间再碰面。 信息发完,又有人过来,敲了敲门,开口,“孟总。” 阮时笙寻声看去,是个女人,年龄不太大,盘着头发,画着精致的妆容,工作服有些许改动,收了腰,裤腿也收紧了,显得身材很不错。 她拿着文件进来,先跟孟缙北说了工作上的事情,然后一转头对着阮时笙,“阮小姐。” 阮时笙不认得她,没说话。 对方笑笑,转而对孟缙北,“阮小姐来了,那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阿景刚刚提了一嘴,让我过来问问你中午要不要一起。” 这话跟工作无关,而且语气也变了,很是熟稔,仿佛俩人是关系不错的老朋友。 孟缙北拿过她送来的文件,与其一板一眼,“还有别的事儿吗?” 对方表情只是微顿了一下,马上公事公办,“没有了。” 孟缙北没说话,她停了几秒,“那您先忙。” 她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跟阮时笙打了声招呼。 等了一会儿,两个汇报完工作的员工也出去了,顺带将办公室门关上。 孟缙北将文件合上,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走。” 阮时笙起身,“不跟你哥一起吗?” 她说,“还有,刚刚那个……” “我哥的助理。”孟缙北说,“不跟他们一起,麻烦。” 孟景南的助理,就是那个导致他离婚的女人。 阮时笙轻笑一声,“这样啊。” 第27章:制造机会 说是不一起吃饭,可出了办公室,迎面就碰上了孟景南。 他正跟项目经理聊工作,看到他们俩,直接问,“要去吃饭了?要不要一起?正好关于城北那块地皮想跟你聊聊。” 孟缙北说,“不了吧,下午上班再说吧。” 孟景南瞄了一眼阮时笙,笑了,“行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 错身而过,孟缙北想了想又停下来,回过头,“对了,妈想给你安排相亲,已经筛选出了几个家世相当的姑娘,让我过来问问你的意思,如果可以,就直接安排你们见面。” 孟景南一听,当下就拒绝了,“又整这些,我不去。” 他有点烦躁,对着旁边项目经理说,“你先去忙,后续有问题再来找我。” 等对方走了,他朝孟缙北走了几步,有些犹豫的问,“她没跟你联系吗?” 孟缙北故意问,“谁?” 孟景南不乐意了,“别跟我在这装,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没有。”孟缙北说,“她跟我有什么好联系的,你们俩离了婚,我和她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他顿了几秒,“她不拿我们当仇人都算她大度,怎么可能还联系。” 孟景南抿着唇,“那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孟缙北不说话,只看着他,意思很明显,他什么都不知道。 “行吧,行吧。”孟景南说,“她日后要是跟你联系,或者你知晓她去处,告诉我一声。” 说完他转身朝自己办公室走去,只一个背影,莫名带着点燥意。 孟缙北拉着阮时笙要走,阮时笙没动。 孟景南的办公室离的不远,此时办公室门口有人,明显在等着他。 阮时笙问,“他们俩关系很好啊。” 孟缙北看过去,门口站的是苏瑶,他那个助理。 见孟景南走近了,她笑的眉眼弯了起来,跟着他一起进了办公室。 孟缙北说,“很好。” 俩人进了电梯后,他说,“她,我哥,魏月,他们三个是大学同学。” 阮时笙张张嘴,“那这个苏小姐跟魏小姐关系应该也不错。” 孟缙北嗯一声,她又说,“她怎么没去魏家的公司,跟个女领导更方便不是吗?” “她能力不行。”孟缙北说,“魏月那人要求高,工作上的事儿总是一板一眼,不讲情面,她去干了两天,哭了两天,最后死活不干了,说压力太大,没办法,魏月来找的我哥,把她介绍到了这边。”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她最开始并非我哥助理,只是下面的一个小员工,也不知怎么的,换了地方还是被欺负,我哥看不下去,就把她提拔上来了。” 然后就出了岔子,苏瑶到孟景南身边一年多,惹的孟景南和姜之瑜争吵不断。 最初他也以为是孟景南生了二心,守不住自己。 但是找人查了查,也并非姜之瑜所说的那般。 苏瑶兴许不清白,存了别的心思,但她和孟景南之间确实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 孟缙北也理解姜之瑜的心情,所以跟孟景南提出把苏瑶调去别的岗位。 人总是要学会自己走路的,不能什么都指望着他来帮。 孟景南答应了,只是人还没等调走,他和姜之瑜就闹崩了。 俩人离婚是瞒着家里的,等手续办妥,家里的人知晓已经来不及。 姜之瑜也是干脆,收拾完东西,从此销声匿迹。 他看得出孟景南是后悔了的,还差人去打听她的行踪。 阮时笙皱眉,“这都是什么事。” 孟缙北说,“我对他们的事情知晓的也不多,只是肯定不是外界传言那般。” 阮时笙点点头,这一点她理解,毕竟外界关于她的传言也花里胡哨,失真的厉害。 关于孟景南就只聊了这么多,俩人在公司附近找了家饭店,随便吃了一些。 之后孟缙北问阮时笙下午忙不忙。 其实没什么忙的,店铺那边即便是现有装修过关,但有的地方也还是需要进行改动。 她已经找了装修公司,需要等那边出设计图。 所以她说,“不忙。” 孟缙北嗯一声,“不忙,那就在这边等我下班行么。” “等你晚上下班?”阮时笙有点意外,“在这里等一下午吗?” 孟缙北说,“对?” 阮时笙不太想,但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也没办法直接拒绝。 她就说,“也行。” 结了账,俩人又回到公司。 孟缙北工作忙,还没到上班点,又坐在办公桌后开始处理文件。 阮时笙一开始坐在沙发上打单机游戏,实在无趣,弄得她呵欠连天。 孟缙北抽空看了她一下,“里面有休息室,可以进去躺一会儿。” 阮时笙本也是想回家补一觉,她的生物钟没这么快调回来,大白天的总是忍不住的困顿。 她没客气,起身就往休息室走,“那我睡一下,实在是困。” 休息室里一张单人床,有个衣柜,旁边还有个小冰箱,打开来,里边都是矿泉水。 她在床边坐下来,深色的床单和被罩,是孟缙北的风格。 瞟了一眼衣柜,过去打开,里面有衣服,从里到外都有。 想来孟缙北偶尔加班,太晚了估计会直接住在这。 翻了一下,挺好,并没有女人的衣服。 她这才脱了外套上了床,又打了个哈欠,躺下来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时间也并不久,有点认床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外面传来咚的一声,听着像是书本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阮时笙睁眼缓了缓,本打算翻个身继续,可随后她就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哦,好。” 过了几秒,又传来了一句,“这样呀,行,那我记下来了。” 太熟悉了,只听第一句她就辨别出来了。 说话的人是阮依。 一开始她没懂,但随后就想明白了。 孟阮两家有合作,阮依早就进了阮家公司,她对孟缙北念念不忘,自是会找机会过来与他相处。 此时外面的办公室。 来的确实是阮依,过来送合作文件。 按理说,这种事情哪用得着她亲自跑腿,但她就是来了。 只是送过来的文件有些问题,上面的数据不全,很多都没有追踪到最新数据。 阮依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手撑着办公桌,身体向前倾,凑近了看孟缙北点出的文件上的遗漏。 她没有穿西装,穿的是自己的私服,一件开衫大衣,里面是v领的打底,领子有点低,再加上她身体向前弯,虽不至于走光,但也是露了些春色出来。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这里也有要补充的条款吗?” 她伸手点着文件上的一处,又往前凑了凑。 说话间,唇角翘着,整个一娇娇嫩嫩的模样。 只不过没娇嫩了几秒,她脸色就变了,看向孟缙北身后不远处。 阮时笙散着头发,推门出来。 她穿着孟缙北的睡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阿北,渴了,你这里有没有水啊。” 第28章:他对你挺好的 坐在办公桌后翻着文件的孟缙北,原本面无表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在听到阮时笙的声音后,快速起身,表情也随之缓和下来,“睡醒了?” 他过去揽住阮时笙,朝办公桌这边走。 桌上有水杯,是他专用的,他拿起,“水还是温的。” 阮时笙想也没想,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孟缙北抬手擦了下她嘴角的水渍,“才睡这么一会儿。” 阮时笙伸了个懒腰,“被吵醒了。” 她精神了一些,似乎才看到阮依,一愣,“你怎么在这?” 阮依已经站直了身子,规矩了很多,先叫了一声姐,然后才回答,“我过来送文件。” 阮时笙大咧咧的去沙发那边坐下,浑不在意,“那你们聊。” 她穿着孟缙北的睡衣,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阮依强忍着才没让太多的表情现于脸上,转身对着孟缙北,“孟总,还有别的需要补充的吗?” 孟缙北将那份文件顺手扔到阮伊面前的桌上,“晚一些我让项目部那边跟你们联系,你直接问他们好了。” 阮依将文件拿起,“好,我知道了。” 她深呼吸两下,“孟总,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孟缙北没说话,自顾自的朝着阮时笙过去,“没睡好?” 阮时笙靠着沙发背又闭起了眼睛,含含糊糊的回答,“有点认床。” 孟缙北低头看了她两秒,弯腰又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再过去躺一会儿,你昨晚也没休息好。” 这话似乎没别的意思,但若存了心思,好像也可以有别的意思。 朝着休息室走的时候,阮时笙越过孟缙北的肩膀看向阮依,果然,她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她笑了,对着她挑了下眉头。 阮依抱着文件夹,在孟缙北看不到的方向,冷着一张脸。 进了休息室,阮时笙被放在床上,随后听到外面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应该是阮依走了。 于是阮时笙赶紧往旁边挪了挪,与孟缙北拉开一些距离,顺势问,“她怎么来了?” “送文件。”孟缙北转身去打开冰箱,拿了矿泉水放到床头柜上,“你这个妹妹,倒也是能屈能伸的主。” 阮时笙笑一下,“可不就是。” 那天被孟缙北讽刺,刚刚看她的模样,不说是没放心上,就好似这件事情完全没发生。 阮依以前可是很小心眼的,但凡她说错一句话,她都要去阮二夫人面前告个状,之后还要记恨好久,动不动就要给她使绊子。 阮时笙砸了砸嘴巴,眼神一扫,看到旁边落地衣架上挂着自己的衣服,才想起个事情。 她赶紧站起身,“不好意思,刚刚睡觉我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就是见她过来了,临时换了你的睡衣。” 她去将自己衣服拿过来,“你这衣服我洗完再给你拿过来。” “不用。”孟缙北说,“没必要。” 外边又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他往外走,说了一句,“以后应该不会在这边住。” 话落,他人已经走了出去。 阮时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然小人之心,还是过去将休息室的门反锁。 她换好衣服,依旧将他的睡衣叠好,柜子里有纸袋,她将衣服装进去,推门出去。 确实是有同事过来跟孟缙北汇报工作,见到阮时笙从休息室出来,被吓了一跳。 阮时笙若无其事,走到孟缙北办公桌旁,“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回来。” 孟缙北看了一眼她手里拎着的袋子,“去吧。” 阮时笙径直从孟家公司离开,打了辆车,准备回家。 只是车子开到一半,她开口,“路边停一下。” 路边有一家咖啡厅,司机问,“是要买咖啡吗?” 阮时笙没直接回答,“停一下看看。” 车子停在一旁,阮时笙并未下车,只盯着外面。 不远处停了辆车,她认得,是顾淮的,她那个房东。 装修公司那边提醒,店铺内部进行改动,最好是有房东的授权书,算是一层保障。 她想在这等等他,提醒一下授权书的事儿。 也没多久,咖啡厅的门打开,顾淮走了出来。 阮时笙刚要推门下去,动作突然又停了。 顾淮在前,他身后还有个人。 俩人没注意路边的出租车,停在咖啡厅门口。 顾淮说,“宋先生,那今天就先聊到这,后续若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宋砚舟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顾淮笑着,“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应该的。” 宋砚舟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好,那就有事电话联系。” 他先一步上了车,开走。 过了两秒,顾淮也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阮时笙这才下车,“顾老板。” 顾淮一愣,回头看到她,又一愣。 他第一反应是转眼去看宋砚舟车子离开的方向。 阮时笙说,“不用看了,早不见影子了。” 顾淮砸吧砸吧嘴,“你看到了?” 阮时笙问,“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谈合作呗。”顾淮说完往后一靠,整个身子都靠在车身上,抱着胳膊,“我是商人,他也是商人,我们俩见面自然是聊工作。” 阮时笙不太信,就从顾怀刚刚的反应来看,他绝对有事情瞒着。 她不说话,就看着他。 她平时对任何事情没有头绪,就会露出这种表情,仿佛知晓了所有一般。 顾淮被她这么盯着看了一会,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视线,“你这是什么表情。” 阮时笙缓了一口气,“那我们就来聊聊别的,关于那个店铺……” 她想说的是授权书的事,结果顾淮似乎是受不了她,接话过去,“行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店铺以前是我的,但是卖给了宋先生,这一点上你说我骗你,也算不上吧,你最初来看店铺的时候,确实在我名下,后来你考虑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我将店铺出售,也合规合矩。” 他又说,“至于后来与你签订租赁协议的人还是我,也没什么问题,因为宋先生托我管理这家店面,包括所有租赁和买卖事宜都授权了,所以跟你签合同的行为,依旧合规合矩。” 阮时笙一下子停住。 顾淮站直身子,提了另一茬,“外面都传他玩弄你五年,新鲜感过了,便将你一脚踹开,我虽不知道你们俩的事情,但看他的所作所为,明显与那些传言不相符,阮小姐,感情这种事儿,我一直觉得合则聚,不合就散,真没有必要在最后互相算计,泼脏水。” 他看着阮时笙,“不要误会,我不是说外界那些传言是你传的,只是有时候身在其中,难免被一些事情裹挟。” 阮时笙听得懂他的意思,谣言不是她传的,就可能是阮家人放出去的,将她形象塑造的可怜,博得大众同情,方便以后进了孟家日子好过一些。 他说,“店铺的租金低于市场价很多,你也得了好处,有些事情,便也就没必要做的太难看。” 阮时笙没解释,“是他让你把店铺租给我的?” 那家店铺挺好,原本她还以为中间隔了一个月,店铺早就出手了。 一个月后店铺还在,甚至价格低的离谱,她只以为自己运气好,可原来都是人为。 顾淮笑了,“必要的时候,他也愿意将店铺低价卖给你。” 他说,“他对你挺好的,我相信那五年,他对你应该也是全心全意的。” 第29章:无需补偿我 阮时笙最后没提授权书的事,甚至已经在犹豫要不要将店铺退了。 她和宋砚舟是和平分开,并不需要他来补偿自己。 他并不欠她的。 打车回了家,将孟缙北睡衣洗了,又发了会儿呆,她开始准备晚饭食材。 忙起来,有些事情也就不想了。 等时间差不多,她又打车去了孟家公司。 正好到下班点,她没上楼,给孟缙北打了电话,就在大厅等着。 先下来的是孟景南,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正在通电话。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明显不太高兴,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员工电梯正好也开了,里边呼呼啦啦出来一帮人。 孟景南已经走到了大厅,看到阮时笙,停下来想打招呼。 他还没开口,身后就有声音传来,“阿景。” 阮时笙和孟景南同时看过去,是苏瑶。 她小跑着过来,“晚上有事么,要不要一起吃饭?” 阮时笙皱眉,不出意外,这俩人中午应该是一起吃的,晚上还要凑一起,全天这么长时间,几乎都黏在一起了。 孟景南说,“不了,晚上有事。” 苏瑶也不失落,“这样啊。” 她说,“那行吧,那你去忙,有时间再约。” 说话间,俩人往外走,不等到门口,已经有人踩着台阶上来,“景南。” 来人是魏月,随后又跟苏瑶打了招呼。 苏瑶笑呵呵,“阿月来了。” 魏月说,“约了景南,我那边事情早处理完,就先一步过来。” 苏瑶明显一愣,接着面上再次带了笑意,“原来是你们两个有约。” 她转头看孟景南,“那要不然……” “我们两个谈工作。”魏月先一步开口,“下次再带你吧。” 苏瑶眨了眨眼,“这样啊,没关系,工作要紧。” 魏月转身,脚步挪了一下,站到孟景南旁边,把苏瑶隔了出去。 那俩人先走出去,苏瑶跟在后面。 阮时笙看不见几个人的表情,但这有来有往的互动,就挺值得人琢磨。 她翘着嘴角,啧啧出声,“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耳边突然有人开口,吓了阮时笙一跳。 她转头,不知孟缙北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已经站在她身侧。 她吸了口气,“怎么跟个鬼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吓我一跳。” “是你看的太入神了。”孟缙北拉她起身,“什么东西把你魂勾去了?” 两人往外走,阮时笙说了刚刚看到的场面。 孟缙北似乎并不意外,就单单的嗯了一声,“又跟魏月见面。” 他说,“我妈今晚约了人到家里,想让他回去,看来他是给拒了。” 他话没说的太明白,但阮时笙听明白了。 估计是想变相的给孟景南相亲,他也察觉出来了,刚刚电话里直接拒绝。 出了公司上了孟缙北的车。 启动的时候,孟缙北突然说,“明天没什么事儿?” 阮时笙怕他让自己明天也跟着来公司,就说,“不一定。” 孟缙北点头,“那明天再说。” 车子开到家,阮时笙朝着厨房走去,“你去看会儿电视,菜我都备好了,很快。” 她起锅烧油,眼角一瞥就见孟缙北站在门口,“要拿什么?” “不拿。”孟缙北走过来,“能不能帮你什么忙?” 阮时笙笑了一下,“不用。” 孟缙北说,“你做饭我看电视,太不地道了。” 确实没什么他能做的,他想了想,干脆就在旁边陪着说话。 孟缙北问阮时笙今天下午从孟家公司离开去了哪。 阮时笙一下子想起了宋砚舟,又想起租的店面。 有点别扭,说不出来因为什么。 她含糊的说,“回来了一趟。” 她朝着旁边努嘴,“把这些菜都准备出来。” 孟缙北靠在灶台一旁,“没想到你还会做饭,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 “听了外界那些传言吧。”阮时笙说,“传言里我娇生惯养,确实不是做家务的料。” 孟缙北说,“那倒也不是,外界的那些传言我不是很信。” 他看着阮时笙,好一会儿才说,“毕竟在那些传言之前,我见过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这倒是让阮时笙有些惊讶,“你见过我,什么时候?” 孟缙北笑了,“挺早的,说起来你估计也不记得,你当时喝多了,挺豪爽的。” 阮时笙一听,马上打住,不问了,问下去还挺尴尬。 做了三菜一汤,孟缙北帮忙端出去,又拿了碗筷。 两人坐下吃饭,没什么话可聊,很安静。 安静到阮时笙的手机扔在客厅,震动声响起,餐桌这边听的很是清楚。 她放下碗筷,“我去看看。” 过去拿起电话,宋砚舟打来的。 他打过来,阮时笙能想到的,就只有今天她和顾淮碰面,顾淮将店铺的事儿和盘托出。 大概率是转头就告诉他了,他想解释。 转头看了一眼餐厅,孟缙北正看过来,似乎在等她这边结束,过去一起吃饭。 她大着声音,“你先吃。” 之后转身出了客厅,站到院子里,把电话接了,“宋先生。” 那边缓了两秒才嗯一声,“有没有打扰你?” 阮时笙说没有。 宋砚舟又静默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没有兜圈子,“你都知道了。” 阮时笙说,“宋先生这么做,是想补偿我吗?” “算是吧。”宋砚舟说,“若是我这边没出意外,你根本无需去联姻,虽说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但终究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舍弃了你。” 阮时笙回头,隔着玻璃看着坐在餐厅里的孟缙北,“也还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 那边不说话了。 阮时笙又说,“我这人,喜欢一码归一码,这样心里踏实一些,那店铺我是真的很看好,要不这样,店面还是租给我,房租我按市场价给你,这样的话,店铺我就租用,不行我就退了,我付违约金。” 孟缙北起身,走了出来,“笙笙。” 那边的宋砚舟应该也听到了他的声音,说,“好,那就这样。” 他先一步挂了电话。 孟缙北走过来,“谁的电话?” 阮时笙错过他往屋子里走,“房东的,我之前租了个店铺,在说店铺的事情。” 她也不算撒谎,确实是这样。 孟缙北没再问,俩人继续把饭吃了,之后上楼。 阮时笙靠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网购了一些东西,时间差不多,手机放下,拿了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等到水龙头哗哗作响,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孟缙北摸出电话,拨了出去,“给我查个事。” 浴室的水流声还没停,他要查的事情就已经到手。 手机里收到一张图片,是阮时笙的通话流水,挺好查的。 翻了一下,她接打电话并不多,一天也就那么两三个。 最后一通电话,显示了一串他相对熟悉的号码。 他手机里没存,但这个人,在他婚礼当天,打过电话过来。 第30章:我们之间 阮时笙洗完澡出来,孟缙北已经换了衣服,明显是要出门。 他动作有些急,却也不忘跟她解释,“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阮时笙没问什么事儿,只客气的说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窗帘已经拉上,外边传来车子引擎声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过去拉开看了一眼。 事情应该挺急的,他的车子几乎是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 阮时笙回到床上躺下来,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着。 孟缙北是半夜的时候回来的,她听到了声音,第一时间睁开眼。 他进屋没开灯,摸黑换了衣服,掀开被子上了床,贴边躺着。 这么过了一会儿,他人又往这边凑了凑,又过几秒,贴过来,帮她把被子掖了一下。 离得近,阮时笙仔细闻了闻,原以为他是出去花天酒地,可也没闻到乱七八糟的味道。 孟缙北很规矩,给她盖完被子,安安稳稳的躺到了一旁。 …… 早上醒来,姿势不太好,依旧龙抱柱。 只不过这一次,阮时笙抬头,正对上孟缙北的视线。 他醒了,却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 阮时笙强装淡定的收回手脚,往旁边退了退,“你醒了?” 孟缙北翻身下床,“你再睡会儿。” 阮时笙睡不着,去摸手机,才看到上边有条未读信息,发过来的时间已经是后半夜。 是平时一起混的朋友,发来的是张照片。 阮时笙脑子还没那么灵光,一下子没看明白,眯了眯眼,又把照片放大。 隔了一会儿她才辨认出来,镜头中心有俩人,对着镜头的是孟缙北。 还有个人背对着镜头,明显是个女的,也不知是不是角度有问题,看着那人好似埋在了孟缙北怀里。 朋友问她怎么回事。 阮时笙哪知道怎么回事,她转头朝浴室看,孟缙北在洗漱,并未注意到她这边。 她将信息删了,起身过去洗脸刷牙。 俩人一起下楼,阮时笙做早饭,孟缙北一开始在客厅,后来电话响了,去院子里接电话。 阮时笙顺窗户瞟了一眼,他单手插兜,姿态闲散,侧对着厨房。 看不太清具体表情,但似乎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 放在灶台上的手机这时也响了,阮时笙瞄了外边一眼,接了。 那边贼嘻嘻,“方便接电话吗?” 阮时笙开口,“你说。” 那边问,“我发的照片你看没看到,我的乖,什么情况啊,你们俩才结婚几天,他外边怎么就有事了?” “你问我?”阮时笙说,“你先告诉告诉我昨晚是什么情况?” 对方砸吧嘴,也说不出太多内容,无外乎就是他们出去浪,中途要换地方,出来就看到了孟缙北与一女子在一起。 离得有点远,相机都没将画面清晰拍下来,他们一群醉鬼,自然也是看的没那么真切。 对面说,“俩人挺快就分开了,要不然我们就拍段视频下来了,后来他们上了同一辆车离开。” 阮时笙哦一声,“这样啊。” 那边有点不高兴,“什么叫做这样啊,你怎么不痛不痒的,那可是你老公,半夜跟别的女人私会,你就这态度?” 阮时笙笑了,“听说你这段时间相亲了好几场,准备结婚了。” 不等对面说话,她又说,“将来结婚,你能收心吗?” 那边的人嘶了口气,“你扯我干什么,我们在说你的事情。” “看样子你是不能。”阮时笙说,“你都做不到的事儿,你让我去指责另一个做不到的人?” 对面唉呀一声,接着你你你了半天,最后说,“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儿了,你这么看得开,那我也不管了。” 他倒是也不生气,“只是你性格泼辣,原以为你们在一起后,你能镇得住他。” 阮时笙笑了,“我谁也不镇,我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孟缙北那边电话打完要进来,阮时笙余光一直瞥着,见状赶紧说了两句也挂了电话。 …… 上午时分,阮时笙跟顾淮碰了面,按照市场价,将之前租房的差额补给了他。 付钱的时候犹豫了几秒,最后选择用孟缙北给她的那张卡支付。 若是没有今早的那张照片和电话,兴许她就自己付了。 她有钱,虽然不多,但应付这个还是够的。 只是想着再怎么名义上也是夫妻,对方背地里整些小猫腻,多少有些损害了她的利益。 拿钱来弥补,也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这钱花的她一点都不手软。 顾淮表情有些复杂,确定这笔钱收到,就叹一口气,“是因为我昨天说的那些话?” 阮时笙一愣,随后解释,“跟你无关。” 她实话实说,“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店铺是宋先生的,再喜欢我也不会租用。” 她将手机放回包里,“好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 起身从茶室出来,她打了车,想去装修公司。 只不过车子开了半道,她接了个电话,里边一板一眼,开口先叫了她一句夫人。 能这样称呼她的,也就只有孟缙北那边的人。 对方问她有没有时间,阮时笙看了下腕表,“怎么了?” 那人说得了孟缙北吩咐,要带她去选辆车。 阮时笙很是意外,“选车?” 对面说,“先生吩咐的,您现在有时间吗?” 阮时笙想起昨天孟缙北问她今日有没有时间,还以为他又想拎自己去公司,原来是选车。 她会开车,但一直没买。 主要是经常出门了,十次有九次半都要喝酒,自己也开不了,叫代驾还不如打车方便。 不过现在生活方式变了,确实需要辆车。 她想了想,让司机在前面停了,将地址报给了对方。 那边很快开车来接,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客气的下来为她开车门,说带她去店里挑选,若挑选的是现车,今天应该能办下所有手续。 阮时笙说了声谢谢。 对方赶紧说,“应该的,都是孟总吩咐的。” 阮时笙捏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孟缙北打个电话,但最后想想,又算了。 还是那个想法,他补偿给她的,她就该拿着。 去了4s店,里边一个客人都没有。 门口候着几个接待员,看见她很是热情,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拿点心。 阮时笙被整的有点懵,还是身旁跟着的男人提醒,“孟总打了招呼,这边暂时关门,只服务您。” 闻言阮时笙是真没忍住,“有钱有权就是好。” 她这人不挑,很快选了辆车,城市越野,空间大,外观看着挺霸气。 跟着过来的男人有点意外,“本来让他们准备了好几辆女款轿车,没想到您喜欢这样的。” 有现车,随后签字办手续,钱自然不需她掏,孟缙北那边会结算。 手续办的很快,喝了杯茶,吃了几块糖,就通知车子可以开走了。 阮时笙很久没开过车,其实也手生,但架不住胆子大,直接上手了。 原本跟过来的男人还想坐副驾陪一段,她摆摆手,“不用。” 可真是,又不是没钱,撞了就赔。 反正花的又不是她的钱。 路上开的小心,好在也没出任何差错。 阮时笙开车去了装修公司,刚到,就接到了孟缙北的电话。 他那边消息得的也是快,开口问,“车子到手了。” 阮时笙说,“谢谢你。” 孟缙北轻笑,“怎么总是在谢我。” 他说,“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随后她约阮时笙一起吃午饭。 阮时笙刚拿了人家一辆车,多少有点手短,这个时候没办法很硬气的拒绝,只得答应了下来。 孟缙北那边还在忙,很快就挂了电话。 阮时笙也放下手机,抬手拍了拍方向盘,“确实不用客气,都是他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