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来抢我老公?不好意思太晚啦》 第86章 江晴鹭想想那场面,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不知夏依娜被逮住,陆家人会是什么表情。 方凤莲也不好阻拦了,又说道,“春宴时,宾客们都会自备茶点,交换着吃,你看明天要不要准备点什么?” 江晴鹭还在琢磨时,林清婉主动揽过了活,“小鹭,我给你准备。” 江晴鹭笑道,“谢谢妈。” 晚饭后,江晴鹭又要背着沈渡舟上楼,但他现在已能撑着楼梯扶手上去了,虽然每一步都很艰难。 江晴鹭就搬着轮椅,跟在后面上去了。 沈渡舟受伤后就一直住在楼上,因为当时谁也没想过,他竟然还能坐轮椅,还能下地行走。 后来公婆想将楼下的卧室腾出来,江晴鹭觉得太麻烦了,而且他们年龄大了,上下楼梯也吃力。 她相信用不了几个月,沈渡舟就能行动自如了。 为了积蓄明天的力量,他们洗漱完后,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清早,江晴鹭睁开眼,就闻到楼下传来诱人的香气,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睡衣就冲下去了。 原来林清婉天未亮就在厨房忙活了,煎了满满一大盆的春卷,一只只炸得金黄酥脆,里面的馅料是韭芽肉丝,薄皮中透出点点绿意来。 然后又煮了一锅花果茶,里面有蜜桃山楂,再加上红玫瑰与冰糖,汤色红艳,香味醇郁,喝一口心肺都是暖暖的。 林清婉说,“你看这些够了吗?” 江晴鹭觉得不需要这么多,因为每个人都要带,到时桌面都放不下。 她说道,“妈,这些春卷留一些出来,你们在家中吃。” 林清婉指着冰箱,“那里边已经放了一盘了。” 江晴鹭忽然想起来了,“那就给孟先生送一些吧,前几天我们喝了他的茶,也该回礼一下。” 这一来一往的,感情不就建立起来了吗? 其实林清婉早这样想到了,但怕江晴鹭又取笑,于是趁机就拿出一个带盖的搪瓷盆,装了一盆春卷进去。 江晴鹭便叫过来司机,让他送到孟家去,司机上回送他们去参加过晚宴,知道地址的。 江晴鹭回到楼上,梳洗化妆,换上了一条萝兰紫的连衣裙,秀发披肩,戴了一个白色的发箍,搭配着一对白色的珍珠耳环。 再加上精致立体的五官,白里透红的肌肤,浑身洋溢着春光明媚的活力感。 沈渡舟也换了毕挺的军装,松枝绿点缀着金色的徽章,深沉中透着亮色来,每一颗星徽都凝集着他曾经付出的血汗,衬得他不仅英姿飒爽,而且充满威严感。 两人下了楼,江晴鹭带上茶点,警卫小戴已经在门口等候他们了。 小戴是沈渡舟的警卫兵,虽然才二十岁出头,入伍三年,但之前得到沈渡舟的亲自教导,枪法非常精湛。 小戴原本见首长受伤,以为再也好不起来,要伤心地打报告复员回家了,没想到忽然又被首长叫了过来。 小戴已经来保护过首长两三次了,包括那天清明去扫墓,所以对江晴鹭也不陌生。只是每一次看到,都觉得夫人好惊艳,比画报上的明星还要好看。 不过首长虽然坐着轮椅,但也是仪表堂堂,与夫人还是很相配的。 那天他回宿舍说兄弟们听,他们都不相信,首长瘫痪了还能娶上这样天仙般的美人?等到哪天首长回到军营,带着嫂子来,他们就知道了。 第87章 江晴鹭用篮子提着食物,推着轮椅来到樱花林中。 这片林子位于大院的西南角,种植着几十株樱花,盛春四月开得十分绚烂,阳光照射在粉红与素白的花朵上,构织成一片浪漫的花海。 林中摆着一张数米长的长桌,一群女人三五成簇地站在树下,叽叽喳喳的聊着,都是一些年轻媳妇与姑娘们。 江晴鹭与沈渡舟一出现,所有人都转过头望着他们,男俊女俏十分养眼,恰好一阵微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飘落,他们好像从花雨中走出来的神仙眷侣。 何卉妍也站在一旁,羡慕地望着他们,她参加这种聚会,就是为了远远地望沈渡舟一眼,可有他出现的地方,必有江晴鹭。 不看忍不住,看了又给自己添堵,作为司令千金,她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有江晴鹭让她恨得无可奈何。 夏依娜也跟着苏桃桃他们来了,站在人群后,满眼仇恨地看着沈渡舟。 他之所能晋升得这么快,就是因为击毙了丈夫立了大功,他身上每一枚星徽都染着丈夫的鲜血。 江晴鹭目光扫视人群,很快发现了夏依娜的身影。 她今天穿了一件颜色十分艳丽的长裙,梳着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再加上精致妖娆的面容,在人群中十分亮眼。 今天的场面果然够热闹,人影绰绰,笑语喧哗,容易让人转移视线,她断定夏依娜必然会出手。 沈渡舟刚才在路上,也已经与小戴商量好了引蛇出洞之计,夏依娜必然会上钩。 陆少烨,你就等着连罪吧,陆家都等着被赶出大院吧。 参会的人陆陆续续到齐了,后勤部长的夫人安美宣布,“今天的赏花宴正式开始,请大家都入座。” 长桌上摆了一些水果面包等,这是食堂准备的,大家又纷纷将带来的食物摆到桌上,多数是春季的时令美食。 霎时整张长桌上,美食琳琅满目,空气中都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安夫人又说了许多场面话,反正意思就是欢迎大家,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来参加这场活动,一起感受四月的美好,观赏美丽的樱花,不负春光,不负韶华。 接下来就是品尝美食了,江晴鹭端起盘子,与邻座的家属们交换食物,大家吃着春卷,都赞不绝口。 一个阿姨说,“小鹭,我从来没见过你婆婆做这种食物,这是你做的吗?” 江晴鹭笑道,“这是我妈妈做的。” 她又拎起茶壶,给大家倒了几杯花果茶,“这茶也很好喝,酸酸甜甜的。” 大家都端着杯子喝起来,茶水还带着温热,喝下后感觉肺腑都暖了。 那个阿姨说,“小鹭,你妈妈肯定是个很懂得生活,又有品味的人,你的美貌也是遗传了她吧?” 江晴鹭感慨,这阿姨真是厉害,尝一下食物就能知道妈妈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愿孟先生也能尝出来。 阿姨也端来自己的食物,“小鹭,我做了绿豆糕,你也尝尝我的。” 江晴鹭见绿豆糕晶莹剔透的,拿起来吃一口,冰凉甜爽,味道也很佳。 江晴鹭就与大家交换着食物,说说笑笑,气氛一片融洽。 何卉妍面前也摆着面果子,但很少有人吃她的,因为那些都是海参鲍鱼做的馅,大家觉得交换不起。 其实何卉妍原本也不太与这些普通家属打交道,因此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她也只能一个人高冷地坐着。 看着对面被人群围住的江晴鹭,有点羡慕,又有不屑,那种东西真有这么好吃吗? 江晴鹭一会儿功夫,就尝到了许多美食,因为这些军人都是天南地北来的,简直吃遍了全中国,对于她这种吃货来说,真的领略到活动的精髓了。 这时,她看到有个家属盘中装着驴打滚,拿起一块正要放进嘴中,猛地被人撞到胳膊,糕点掉到了地上。 江晴鹭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好像那天在何卉妍的生日宴上见过。 江晴鹭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看这高傲的样子,估计家人的职位也不低。 那女人不仅没道歉,反而一脸嘲讽。 “我就说沈首长夫人,怎么有一身蛮力,能以一抵十,原来吃得真多,这桌上的食物,都要被你一个人抢空了。” 方才那阿姨立刻回怼她,“我们也吃了她的,东西做出来,有人吃才有成就感,难道放在这里作摆设啊?” 其它几个人也指责她浪费,命她将地上的食物捡起来。 红裙子女人完全不当回事,又来嘲讽江晴鹭。 “看你这个寒酸样,就好像一辈子没吃过好东西似的,你这样的人能嫁进我们大院,也只有那个残废肯娶了。不过你嫁一个残废,整夜守活寡,这日子有意义吗?” 沈渡舟闻声回头看一眼,没有作声,江晴鹭索性也不作声,等不久她怀了孕,就能让她们明白了。 红裙子女人便以为她害怕了,也不过如此嘛,黄薇薇那个蠢货,是自己太菜了,在我面前她就横不起来了。 正得意着,猛地脸上“啪啪啪”连挨了三个巴掌。 女人捂着脸,看着面前的何卉妍,“妍姐,我是为你出气,你怎么还帮她?” 何卉妍厉声说,“李菲菲,我已提醒过你,不要惹她,你将我的话当耳边风?还有你羞辱沈首长,这是犯了军法知道吗?去,向他们道歉!” 李菲菲立刻唯唯诺诺,“沈首长,沈夫人,对不起,刚才是我失言,无意冒犯,请你们原谅。” 江晴鹭望着地上的驴打滚,眉梢一挑。 李菲菲赶紧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就一口吃下去了。 李菲菲捂着肿胀的脸逃走了,大家都夸赞何卉妍,虽然她有点高傲,但还是明白是非的。 江晴鹭端着盘子走过去说,“何小姐,谢谢你,要不要也尝尝春卷?” 何卉妍咽了咽口水,一把推开盘子,咬紧牙说,“江晴鹭,我并非怕你,只是投鼠忌器,打了老鼠怕伤着玉瓶。” 何卉妍满含幽怨地看了沈渡舟一眼,转身离去了。 第88章 江晴鹭回到座位,沈渡舟坐在那里很少吃东西,他不喜欢甜食,而且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动似的。 宴会上大都是女眷,有几个像陆少烨那样寻花问柳的男子,又说不到一块去,他就只能独自枯坐了。 可是看到江晴鹭过来,木然的脸庞立刻展现了笑容,看到她头上肩上落了一些花瓣,伸手帮她拂落下来。 又见她吃得唇角还留着残屑,从口袋中掏出自己洁白的手帕,帮她擦拭,“难怪别人说你,真是只小馋猫。” 沈渡舟嘴上揶揄,眼神却是一片宠溺,刚才看着一堆的女人,就属自己的小妻子最美丽动人。 身后的小戴望着首长柔情似水的模样,内心很震动。 首长一向是冰冷严肃的,曾经部队有不少漂亮的女文艺兵,总是对着他放电,可首长坐怀不乱,还有何司令的女儿,一直粘着他,也没见他如此体贴。 在全团战士们的心中,首长就是个活生生的钢铁直男,可是面对自己的夫人,钢铁也化成了绕指柔。 江晴鹭见太阳有点大,虽然有花树遮挡,沈渡舟额头也沁出了细汗。 江晴鹭帮他解开了军装最上边的钮扣,望着他性感的喉结,还有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她咽了咽口水,其实什么美味都比不上眼前的美色啊。 鉴于这是在宴会上,她才忍着没亲上去。 小戴简直没眼看了,他一个单身狗,为什么要给他这种视觉暴击? 江晴鹭跟男人眉目传情了好一会,才想起了身后还站着一个小警卫同志,她转头招呼,“小戴,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嘛。” 小戴很有职业精神,“谢谢夫人,我在执行任务,不能吃东西。” 江晴鹭说,“吃点东西也没什么妨碍,你首长都在休假,不必这么严肃。” 江晴鹭见他不肯坐,就端着盘子放在他面前,见他不肯拿,就拿起一个春卷要直接喂他。 小戴心头大骇,忙接过来自己吃了。 江晴鹭又倒了一杯花果茶,“喝点茶,不要噎着了。” 小戴看着夫人端杯的手,纤指葱嫩,隐隐散发着香气,不禁更加脸红,忙接过杯来。 江晴鹭看着他羞涩的神情,就知道这个小战士没有谈过恋爱。 也是,部队本就女孩子少,再跟着这种高冷禁欲的领导,潜移默化也变得木讷了。 苏桃桃在旁冷眼望着这一幕,忽然茅塞顿开,难怪江晴鹭嫁了个瘫痪,还这么水灵光鲜,莫非跟这个警卫勾搭上了? 听说这些军官,都视自己的警卫为心腹,而沈渡舟自己又不行了,所以被戴了绿帽并不介意。 看这和谐的一幕,三人同乐也不是没可能。 苏桃桃望着面前的盘子,本来她还有些犹豫,既然江晴鹭作风这么开放,那就不要怪她了。 你当日捉我的奸,今日,我也要让你身败名裂! 苏桃桃端着盘子,来到了江晴鹭面前,“晴鹭,这是我妈妈做的肉夹馍,她知道你最爱吃,早上送来时一再叮嘱,要给你留一个。” 江晴鹭有些愣神,苏母是陕北人,原本也心灵手巧的,后来男人偷盗入狱,她总是被人欺凌,就变得精神失常了。 但每次见到江晴鹭,她都能一眼认出,拉到家中给她做最拿手的肉夹馍,其实家中也不是经常有肉,但就是夹着咸菜吃着也很香。 第89章 父母一直忙于工作,有时候她竟觉得苏母比家人还亲,而这种朴实无华的食物,也成了她温馨的记忆。 苏桃桃放下盘子走开了,江晴鹭迟疑了一会,还是禁不住将馍拿起来。 她刚吃了几口,就觉得浑身燥热,她以为是里面夹了羊肉,天气又热的原因。 她端起杯喝了茶,可感到越发口焦舌燥了,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抬头望去,苏桃桃已不见踪影。 江晴鹭明白上当了,看向旁边,沈渡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她只能挣扎着起身去找他…… 樱花林的深处,沈渡舟推着轮椅缓缓滑行,脸色一片轻松悠闲,看起来好像在欣赏这绚烂的花景。 其实,他此举只是为了引出凶手,而小戴藏身在不远处的假山后,握紧手枪,只等凶手一现身就狙击。 随着轮椅向前移动,宴会上的喧哗声越来越小,四周一片安静,仿佛花瓣飘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忽然,沈渡舟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向着他徐徐靠近。 他受过专业的训练,听觉十分灵敏,也能分辨正常人走路与罪犯走路的区别,罪犯内心警惕,脚步会格外轻。 此时夏依娜已脱掉了外面的长裙,露出了里面一身黑衣,脸上也蒙上了黑色的纱巾,手中握着一柄尖锐的匕首。 她不敢开那把改装过的枪,因为离宴会太近, 尖锐的声音会引起骚乱,到时无法脱身。 而且她练过功夫,觉得制服一个坐轮椅的人,不是问题。 可是,她正要冲向沈渡舟,拿刀刺向他的后背时,忽然一个孩童奔向轮椅。 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说,“叔叔,你怎么坐在轮椅上,腿受伤了吗?” 沈渡舟望着这个孩子,眼眶一下子红了,因为这是他的战友周启明的遗腹子,小名叫天天,今年三岁了。 周启明当时也是猎鹰突击队的成员,可不幸的是在那场行动中牺牲了。 天天仰头望着他,“叔叔,你怎么哭了,你的腿是不是很疼?” 沈渡舟伸手将他抱到膝上,“叔叔的腿不疼,比起你爸爸流过的血,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沈渡舟望着孩子虎头虎脑的样子,非常像他的爸爸,不禁更加伤感。 天天抚摸着他的军装,虽然他没有见过爸爸,但看过相片,爸爸以前也是穿着这样的衣服,如果爸爸活着,一定也像叔叔这么帅吧? 沈渡舟听说天天已上幼儿园了,就问他在学校都学了什么,跟小朋友们都玩得好吗。 天天正回答着,忽然指着后面,“叔叔,那边树后有个人看着我们。” 沈渡舟回过头去,树后空空如也,凶手已经消失了。 夏依娜见计划失败,只能恨恨地走了,眼中却涌起凶光,既然都是杀害她丈夫的人,大的小的都该死! 小戴走了出来,沈渡舟问他,"看到凶手的模样了吗?” 小戴想了想,“凶手全身包得一丝不透,不过看身材,应该是个女的。” 虽然他平时不敢直视女人,但女性的曲线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沈渡舟若有的所思,又对他说,“你带天天去那边吃点东西,陪他玩玩吧。” 小戴便收起枪,将天天抱起来走了,团里所有的人都心疼这个孩子,每次来营中,都将他当成团宠。 沈渡舟正沉思间,江晴鹭踉跄着奔过来,一把抓住他,“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跟我走。” 沈渡舟望着她的模样,一张俏脸红彤彤的,眼神迷离,干炽的红唇显是很焦渴,像极了晚上时的模样。 他好像明白过来了,说你馋还不承认,不过这大白天的,又是在野外,合适吗? 第90章 苏桃桃随后走进林子深处,她刚才藏在不远处,眼见江晴鹭面色潮红,脚步飘虚,就知道她药性发作了。 肉夹馍确实是她妈做的,嘱咐送一个给江晴鹭,可她在里面掺了药粉,是一种很强烈的春药。 江晴鹭要是不找个男人泄火,必定十分难熬,她奔进林中肯定去找那个警卫幽会了。 而刚才宴会上,那个警卫也不见了,此时两人怕是干柴烈火,干得热火朝天了。 苏桃桃走进来,找了一圈不见人,正疑惑时,听到旁边的小屋内传来动静。 这是一间花房,里面放了些园林工具,平时很少有人进去的,现在除了他们还有谁? 苏桃桃蹑手蹑脚地奔到房子前,房门关闭着,她担心推门会惊动他们,就趴在窗口悄悄窥视。 玻璃窗蒙了厚厚的灰尘,里面光线又暗,看不真切,但她隐约能看见一个白花花的身子在晃动,夹杂着沉重的呼吸。 这声音,不是江晴鹭又是谁?这么奔放,这么主动,看来他们偷情也不是一两回了。 又见她压着的男人,穿着军服,金色的徽章在黑暗中非常闪亮。呵,人民的子、弟兵,干这种勾搭人、妻的事? 这个沈渡舟还真是个忍者乌龟,头上绿得发光了还能当众秀恩爱。 不过,这奸情要是曝光了,就算沈渡舟能忍,他父母也不能忍了。就算沈家人全都能忍,这大院的上级首长也不会忍了。 部队出现了这种事,简直是伤风败俗,是军队的耻辱,到时江晴鹭一定会被强制离婚赶出去! 苏桃桃开心地想着,将房门的锁扣反扣上,然后去宴会上叫人了。 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你怎么羞辱我,我今天要十倍地还回去。 苏桃桃返回宴会上,此时宴会已接近尾声,大家收拾着餐具,陆陆续续要离去。 可是苏桃桃猛地投下一个惊天炸弹,将大家吸引住了。 “各位先别走,我看到江晴鹭刚才跟沈家的警卫,在林子的小屋内偷情,堪比限制级的风月片,大家快去看看,包你们大开眼界。” 众人一惊,议论纷纷。 “不会吧,江晴鹭跟警卫?她是首长夫人,怎么可能跟下级有这种不正当关系?” “是啊,而且她跟沈首长那么般配,看起来感情也很好,怎么会出轨呢?” “各位,不要忘了沈首长瘫痪了,当初医生都宣判,他不可能有子嗣了,也许首长夫人只是想生个孩子呢。” 陆少烨听了,赶紧拉过苏桃桃,“你胡说八道什么,精神出现幻觉了吧?” 就沈渡舟那个凶猛样,都弄得江晴鹭去求医了,她还有精力去偷情?她还有必要去借、种? 当时他在卫生所,亲眼看到江晴鹭在买药,在向医生咨询。 苏桃桃信誓旦旦,“我绝对没看错,江晴鹭就是与沈家的警卫在里面偷情!大家不信,去瞧瞧就知真假。” 不是那个警卫,也是别的军人,反正不可能是沈渡舟那个残废,看刚才江晴鹭那样子,太监能满足吗? 于是,一群人跟随着苏桃桃,向那间小屋子奔去。 而苏桃桃大声嚷嚷的声音,将在附近的方凤莲吸引过来了,她担心儿子又遇刺杀,一直在林子附近观察着。 现在却听到什么,儿媳跟警卫偷情?于是她忙走进林中。 高兰英也在旁边溜达着,听到了林内的动静,好像是沈家出事了,也赶紧进来看热闹。 屋子内,江晴鹭疲惫的瘫倒在男人怀中,身上汗水涔涔,头发都打湿了。 刚才的狂风暴雨,她回想起来都觉得害怕,可是药性太猛,根本控制不住。 她仰着头关心地问,“老公,没有弄伤你吧?” 沈渡舟怎么说呢,背上脖颈上手臂上,被她又抓又啃的,留了些血印,但还在可忍的范围内。 他倒是关心她,“你还能下来吗?” 刚才到底怎么了,她忽然拉着他索求,还这么凶,看起来很不正常。 这时,外面脚步纷乱,吵吵嚷嚷。 江晴鹭一惊,赶紧挣扎着下地,将衣服穿好。 她知道苏桃桃带人来抓奸了,苏桃桃在食物中下药,就等着这一刻了。 自己看在她怀孕的份上,看在苏母的份上,屡次对她让步,没想到她竟要置自己于死地。 而沈渡舟听到苏桃桃的叫嚷声,也终于明白,是那个女人陷害了她。 这陆家人真是胆大包天,越来越发放肆了,一定要找个机会将他们赶出去。 门外,苏桃桃正要开门,方凤莲冲过来,挡在门口。 “慢着,苏桃桃,你断定里面是我儿媳与家中的警卫?” 苏桃桃一脸自信,“反正是个野男人,不是你那个瘫痪无能的儿子!” 方凤莲望了一眼屋子,早明白了,他们成亲以来,自己的耳朵没少受折磨,还能不知道小夫妻俩的事? 但她故意装作紧张的模样,“若不是我儿媳与野男人,你就是故意诬蔑,到时我饶不了你,苏桃桃,你可想清楚了?” 这时高兰英也挤进了人群,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一下子乐了。 “方凤莲,你也不用太生气,媳妇儿年轻,守不住偷吃几次,你也是要理解的,怎不可能叫她守一辈子寡吧?” 方凤莲说,“既然你们执意要开门,那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高兰英忙问。 方凤莲说,“如果里面是江晴鹭与野男人,我一定会将她赶出去,我儿子也无脸再回军中。如果不是,你们陆家就赔一只烤乳猪,作为对毁坏沈家名声的补偿。” 她听说陆家选了几只生长了三个月的小猪,做成烤乳猪卖,这些价格会更高。 高兰英气得咬牙,这也真够狠的,那几只烤猪不要说原材料,光是烤制的过程就耗尽了心神,原本是要卖给一个大户人家做酒席的。 她望了苏桃桃一眼,苏桃桃很肯定的点头,于是她便说,“行,我就打个赌。” 方凤莲望着大家,“你们都听到了,一定要作个证,别让她反悔了。” 一个女人说,“行,沈夫人,要是陆家人撕了谎,恶意中伤沈家,一定要他们赔偿。” 苏桃桃迫不及待打开门,众人也涌进去,想看到香艳又刺激的一幕,可屋中只有江晴鹭与沈渡舟。 她的衣服都湿了,脸上还有未消退的潮红,确实有那啥的嫌疑,不过对象是她自己的丈夫。人家是夫妻,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苏桃桃见此状况傻眼了,沈渡舟居然还行? 她望着四周愤怒的目光,知道后果很严重,吓得赶紧溜走了。 方凤莲看着高兰英,“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烤猪送到沈家去!” 高兰英很心疼,可这么多人见证,也不能抵赖,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江晴鹭笑了,婆婆真是深得她的精髓,对付这种人,光打脸不行,必须让她出血。 第91章 人群渐渐散了,此时大家才知道,原来沈渡舟还有男人的功能,沈家也不会绝嗣了。 大部分人都是替沈家高兴,只有高兰英得知真相后,要气晕了,这么看来,儿子唯一的优势也不存在了。 而且刚才还跟沈家打赌,白白损失了一头烤乳猪。 高兰英追上苏桃桃,当众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眼睛瞎了?都没看清楚就让我打赌,害得我不仅丢尽了脸,还要赔上一头猪。” 苏桃桃捂着脸心想,这赌是你自己要打的,是你自己总想压过方凤莲,不过事情的导火线是她点燃的,也不敢还嘴。 她还觉得委屈呢,大院的人不都说沈渡舟是残废,不能人道了吗?要不她也不会这么武断。 陆少烨也很生气,“你行动之前,能不能先问问我,上次的艳照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之前就偷拍江晴鹭与孟熙川,现在又给江晴鹭下药捉她的奸,要整她就不能想点别的法子? 此时,人群中的何卉妍一片沉默,刚才听说江晴鹭出轨警卫,她简直要气炸了。 要是江晴鹭真的敢背叛沈渡舟,给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戴绿帽,她非得废了江晴鹭。 可结果却是,江晴鹭与沈渡舟在一起,于是满腔的怒火化成了心酸。 真是可笑啊,她也一直以为男人瘫痪就丧失功能了,想起江晴鹭与沈渡舟睡一张床,想起江晴鹭替他擦身,内心就不舒服,却原来他们早就肌肤相亲了。 所以那天他们在卧室,江晴鹭拿东西抽打他,咬他的肩膀,其实都是在调情吧?沈渡舟表面痛苦,其实在享受这一切。 何卉妍感觉自己真是天真,被江晴鹭狠狠耍了一回,他们背后如此恩爱,江晴鹭怎么会真舍得打他? 何卉妍伤感了一会,又一扬头,我怎么能悲伤呢?我应该感到很高兴才是。 沈渡舟还是个正常人,他还能生孩子,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只不过这个女人换成了别人而已。 何卉妍凄然地笑了笑,也走开了。 最后,一家三口从小屋中出来,江晴鹭整理着皱巴巴的衣服,望着婆婆有点尴尬。 “妈,我是被苏桃桃陷害了,吃了她下药的食物。” 方凤莲叹道,“你被她害了多少次了,怎么还不长记性?还说自己铁腕无情,我看你心地最软了,还是忘不了你们过去的友谊。” 江晴鹭咬紧牙关,“我这回真的跟苏家决裂了,不管是苏桃桃还是她妈,我都不会心留残念,再被过去的情感套牢。” 只有她对苏家彻底了断,苏桃桃才不会利用她妈,一次次地情感绑架她,事实上她从不欠苏家的,反倒帮了苏家度过了许多难关。 江晴鹭又问沈渡舟,“刚才凶手出现了吗?” 沈渡舟有些遗憾,“就在凶手要落入圈套的时候,天天跑了过来,将凶手吓退了。” 这时候,小戴牵着天天过来了,刚才他带孩子玩了一圈,给他表演上树的功夫,还教他防身术,天天跟他学得很开心。 方凤莲看着天天,立刻笑着拉过他,“天天,今天去方奶奶家吃饭,中午咱们吃香喷喷的烤猪。” 天天很开心,可忽然又垂着小脑袋迟疑起来,“我出来太久,爷爷奶奶会担心的。” 方凤莲说,“这有何难?我打电话去周家,将你爷爷奶奶也叫过来,咱们一起吃大餐。” 天天的妈妈生下他后,也许为了减轻亡夫的痛苦,主动请缨去了很偏远的山村教书,所以天天是跟着爷爷奶奶在大院长大的。 天天这才高兴地点头,沈渡舟抚摸着孩子的头,“走吧,回家去。” 江晴鹭让他们先回去,自己去陆家亲自取烤乳猪,陆家一家子坏心眼,要是在烤猪上又做手脚怎么办? 江晴鹭来到陆家,看到高兰英还在骂骂咧咧,也根本没有送猪的意思,她以为这事能拖延过去? 江晴鹭也不打招呼,直接闯进屋内,闻着香气一下子就找到了。 厨房的大灶内烧着红红的炭火,上面铁叉上挂着七八只乳猪,每只都有二三十斤出头。 乳猪已被除去内脏,表皮上淋上酱汁糖水,经过慢火烘烤一天一夜后,变得焦黄酥脆,散发着浓郁的肉香。 江晴鹭左看右看,取下一只个头最大、品相最好的烤猪,然后拿两张报纸一包,端着出来了。 高兰英气得顿足捶胸,恨不得杀了江晴鹭。 她选的是最好的乳猪,花费了很多心血制作,自己家都没舍得吃一块,竟被江晴鹭打劫了一整只。 可是红口白牙,刚才自己说了又不敢抵赖,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晴鹭扬长而去了。 江晴鹭将烤乳猪端到家中,放到餐桌上,竟然占据了大半个圆桌。 林清婉在厨房炒了两道素菜,又切了葱姜蒜与青红椒,制作了一盆调料,一起端到了桌上。 方凤莲拿着小刀,将乳猪切成了小块,摆上了杯碗筷子,沈嘉树也很高兴,拿起了一瓶茅台酒。 沈渡舟担心林清婉与江晴鹭她们不会喝白酒,便叫过小戴,去大院供销社买了两瓶啤酒,再给天天买一瓶橘子汽水。 午餐准备就绪,周大爷与周大娘接到电话来到沈家了,大家说笑着在桌边坐了。 沈渡舟又将家中的司机与警卫都叫过来,一起在桌边坐了,平时他们都是在大院食堂吃的。 江晴鹭上楼换了衣服后,也坐到了桌边,顿时一张大圆桌都坐满了,屋子内热热闹闹的。 大家一口酒一口肉,吃得酣畅淋漓,那烤乳猪皮酥肉嫩,入口即化,吃后唇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 周大爷赞道,“这陆家别的不说,猪养得真是好,肉质原本就十分鲜嫩,再加上一番烘烤,味道更绝了。” 大家都点头赞同,江晴鹭心说,要不是看中陆家的猪种,还有制作熟食的经验,她才不会劝孟先生投资。 当然让他们占股也只是暂时,总有一天,她要将养猪厂都吞购过来。 陆家人在后面,透过窗户看着沈家餐厅,一群人推杯交盏,谈笑风生,别提多恼恨了。 夏依娜更加怒火熊熊,凭什么自己家破人亡,仇人却一家团圆,活得这么幸福? 虽然白天的计划中断了,但她不会放弃的,只要她留在大院,就还有无数次的机会。 第92章 下午,沈渡舟在小戴的陪同下,来到了团里的指挥部。 他坐着轮椅回到久违的办公楼,恍如隔世,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副团长、团政委、团参谋,还有下面几个营长都过来了,看到他都很激动。 当初还以为首长熬不过漫长的寒冬,没想到他又回来了,依然这么神采飞扬,精神奕奕。 大家寒暄了一会,曹政委拍拍他的肩,“渡舟,你可真是行,卧床养伤的日子,将婚都结了。” 部队实行双首长制,团政委负责思想工作,团长负责作战指挥,所以他们平时的关系也非常好。 曹政委比他只大了两岁,但孩子已经上小学了,所以沈渡舟的婚姻一直是他关心的,可没想到他躺着就将终身大事解决了。 其它人表示只有羡慕的份,首长就是不同凡响,别人站着都没他有魅力。 沈渡舟内心,咳咳,有些事我就不说了,要不你们更羡慕,我还躺着洞房花烛呢。 曹政委打量着他,“腿还是站不起来吧?怎么不在家休养,回到指挥所来了?” 虽然知道他是工作狂魔,但现在这样也不能上训练场吧? 沈渡舟说,“我今天回来,一是想念大家了,二是有一件重要的事。” 他神色一肃,对曹政委说,“去我办公室。” 曹政委一愣,跟随着他的轮椅进去了,其它人有些困惑,但也只能在外面等待。 进入办公室关上门后,曹政委在沙发上坐下,“渡舟,难道你在养伤期间,发现了什么案情?” 沈渡舟说,“近一个月来,总感觉身边潜伏着一个间谍,意欲刺杀我,可每次都被她逃脱了。” 曹政委一下子神色凝重,“是在大院内行刺吗,有什么线索没有?” 沈渡舟说,“凶手很狡猾,每次都没见到她的真面目,但初步确定是个女的,就潜伏在大院内。而且巧得很,陆家就新来了一个养猪的,长得非常年轻漂亮。” 曹政委一拍桌,“这不是很简单,陆家这个女人非常可疑,为什么不抓走调查?” 沈渡舟叹了口气,“你也知道,那陆老头仗着抗战时救过老首长的命,态度很嚣张,他家那个女人也很泼辣,没有确切的证据,没人敢去他家抓人。” 他望着曹政委,“你帮我想想,咱们剿灭过的犯人中,谁有这种家属?” 曹政委在脑海非常搜索着,这些年他们执行过无数次任务,尤其是边疆那次反kong行动中,进行了大规模清剿,几乎将kong怖分子一网打尽了。 曹政委想了想说,“这些罪犯的家属,我们都很少见过,但是听说哈桑克娶了十几个老婆,个个都是绝色,后来那些女人都逃走了,下落不明。” 沈渡舟听他这样提醒,恍然大悟,难怪那夏依娜面部轮廓很深,很有西部少数民族的特色。 可惜他们谁也没见过那些女人,就算站在面前也无法断定。 曹政委沉吟道,“既然你怀疑上了,我帮你在背后调查她,同时,再加派两名警卫保护你。” 沈渡舟说,“这事不要走漏风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警卫就不用加派了,会引得其它人恐慌。” 他也不愿占用资源,自己都这么久没回岗位了,休假的日子一切花费都是部队提供的,他感觉已经很麻烦了。 沈渡舟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一群勤务兵,围着小戴七嘴八舌地问。 “小戴,首长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你吃过喜糖了吗?首长都不告诉我们,这也太见外了。” “唉,首长结婚了,文工团那群女兵要哭晕在厕所了,能摘到首长这朵高冷之花的,也不是普通女子吧?” “小戴,你刚才说,首长夫人长得非常年轻美貌,才十八岁,天哪,首长都三十了,这年龄是不是差得有点大?” “你们知道什么,年龄大才疼人,男人三十才刚立,何况首长身居高位,又长得英俊,又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年轻小伙子,不能单用年龄衡量一切。” 沈渡舟坐在轮椅上,目光阴晦,这群人是三天没打,要上房揭瓦了。 三十很老了吗?他这么强壮,比哪个小伙子差?说是不提年龄,字字离不开年龄。 小戴听了,忙澄清道,“各位,首长夫人是二十岁哈,我没有说十八。还有,首长夫人虽然年龄小,但并不依赖人,首长都要听她的。 ” 众人仍是一副吃瓜相,十八与二十,区别大吗? 还有,首长都要听她的,天哪,想象不出刚硬凶猛的首长听老婆话的样子。 沈渡舟内心,你不会说话可不可以闭嘴? 忽然,有人见到他出来了,于是全体噤声,站得笔直地行礼,“首长好。” 小戴吓傻了,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部队有规矩,不能议论首长的私生活。 小戴小心翼翼前推着轮椅,上了车后,就等着挨训了,可是等了许久首长没作声。 好吧,首长可能在心里默默记了他一过。 回到家,江晴鹭正在等着,虽然他只离开一下午,但对于她来说,就好像看到孩子第一次出门一样担心。 她看着沈渡舟从躺着一动不能动,但后面蹒跚着学走路,这种一路陪伴的感觉真的刻骨铭心。 吃完晚饭上楼,沈渡舟坐在镜子前左右端详,出一趟门差点又将他搞抑郁了,真的有这么老吗? 没办法,从前每天风吹日晒,皮肤是有些粗糙,但他一个军人,也不能像明星一样细皮嫩肉吧? 可是提年龄就算了,为什么还鄙视他的体力?不知道每天晚上,我夫人都哭着求饶吗? 江晴鹭从浴室走进来,搞不懂男人在想什么,军人有必要容貌焦虑吗? “快去洗澡吧,早点睡。” 她打了个哈欠,倒床便睡了,白天因为中药疯狂了一次,真的好累。 深夜,沈家人都进入了梦乡,房子一片寂静,只有门前的路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忽然,灯光下悄无声息出现一道黑影,沿着墙面攀爬,一点点接近二楼窗户…… 第93章 何卉妍半夜上卫生间,无意间往窗外一望,对面墙上竟然趴着一个黑衣人,像壁虎一样向上爬。 黑影很快接近二楼的窗户了,因为天气暖了,那窗户还是敞开着的。 何卉妍大声惊呼,“有凶手,快来人,凶手杀人了!”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非常响亮,很快左右邻居的灯亮了,楼上卧室的灯也“刷”的一下亮了。 黑衣人有点惊慌,顺着下水道“哧溜”几下滑下来,身手非常敏捷。 江晴鹭被惊醒后,赶紧打开灯,奔到了窗边,刚好看到一个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脑海中立刻就想起了夏依娜,虽然黑影奔向了与陆家相反的方向,不过她内心清楚,凶手这是声东击西,混淆视听。 夏依娜那么狡猾,怎么会直接回巢,暴露她的行踪呢? 江晴鹭回过头,此时沈渡舟也早已惊醒,奈何行动不便,若是往常,他早已握着枪跳窗追出去了。 江晴鹭匆匆披上外套,“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 她下了楼,沈父沈母也被惊醒了,穿着睡衣跑出来,忙问是不是凶手又出现了。 江晴鹭说,“还好及时被人发现,凶手吓得逃走了,我去追她。” 方凤莲赶紧拉着她,“你又没有枪,出去太危险了,还是待在家中,让警卫去搜捕吧。” 江晴鹭说,“妈,我对凶手比较熟悉,警卫不一定能发现她。” 江晴鹭不顾一切冲出了门,此时警卫处已被惊动,大批警卫向着沈家的方向涌过来。 也有几户人家走出门来察看,毕竟他们都是军人,听到有凶手就自然想擒拿。 于是,原本寂静的院子一下子人声喧哗,江晴鹭望着来回闪动的人影,一下子失去了目标。 夏依娜肯定已经换了衣服,夜色朦胧,消失在人群中很容易。 忽然,她发现远处的一棵树后,一个人影迅急一闪,她立刻指着大声呼喊,“在那边,凶手在那边!” 不管夏依娜变成什么样,身上那股妖冶的骚气让她能一眼认出来。 警卫们听了,立刻举起枪身冲过去。 恰巧凶手所处的位置是一个角落,于是警卫们三面散开,形成了围拢之势,这下凶手插翅也难逃了。 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少,凶手借着树木花坛躲躲藏藏,好几次就要暴露了。 警卫队长举着枪喊话,“再不出来投降,我就要开枪了,一,二,三……” 江晴鹭内心涌起兴奋,凶手很快就要就在正法了,到时看陆家人认不认罪! 可是在这紧迫关头,忽然一个警卫喊起来,“队长,不好了,粮仓失火了!” 江晴鹭抬头望去,果然左边一座屋子内,窗口透露出熊熊火光,肯定是夏依娜放的。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警卫队长放下了枪,下令大家先救火。 虽然八零年大饥荒已经过去,但对于军队来说,粮食还是稳定军心重要的物资。 这座仓库里存了十万斤大米,供部队首长与官兵们食用的,一旦被烧毁必然要引发混乱。 于是警卫们忙着拿灭火器灭火,现场一片混乱,江晴鹭四下张顾,哪里还有凶手的影子,早就趁乱逃走了。 江晴鹭也只能帮着扑火,等扑灭了火回家,天都快亮了。 公公婆婆还坐在客厅等待,见到她一齐问,“凶手抓到了吗?” 江晴鹭沮丧地说,“又被她逃脱了,真是太可恶了。” 沈父沈母充满了担忧,这凶手神出鬼没的,时不时来次刺杀,这日子还怎么能安稳? 江晴鹭回到楼上,沈渡舟也是一夜没合眼,他听说了凶手逃脱的经历后,立刻肯定。 “凶手就是哈桑克最小的老婆,她跟随在恐怖分子身边,学会了金蝉脱壳、声东击西各种诡计,也有其极的反侦察能力,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江晴鹭想起了他上次讲过的那段往事,他亲手击毙了那个匪头,难怪夏依娜这么执着的报仇。 她赶紧说,“那你快去向上级揭发,去陆家抓人啊。” 沈渡舟叹口气,“我也只是怀疑,当时团里的人,都没见过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谁也无法认定她的身份。” 可是江晴鹭不管,今天非得要揪出她来。 于是她跑到警卫室,告发夏依娜就是凶手,动员警卫去搜捕。 警卫队为了确保沈渡舟的安全,派了两名警员过去,为了万无一失,还带了一只马里努阿警犬。 可是江晴鹭与警卫赶到陆家,不出意料,受到了高兰英的阻拦。 高兰英挡在门口,破口大骂,“大院上千户人家,这么多住家保姆,这么多走亲访友的,凭啥就搜查我们家?我陆家来的人,就注定是坏人?” 江晴鹭站出来,“你吼什么?如果她不是凶手,查一查你们又没损失,若是凶手,你以为撒泼打滚就能逃避责任吗? ” 高兰英咬牙切齿,“江晴鹭,我知道你公报私仇,要置陆家于死地,今天若想进我的门,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警卫们见她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有些犹豫了。 都知道这老太婆胖,有高血压等一身病,万一真死了还真麻烦。 可是陆向东忽然从屋里走出来,将老太婆强行拉开,“警卫同志,进来搜吧。” 他对夏依娜也有些疑心的,虽然知道江晴鹭的目的,但也想知道夏依娜的真面目。 警卫冲进夏依娜的房间,她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从床上惊慌失措地下来,“警卫同志,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两个警卫在屋内四处搜查起来,依然没有什么线索,忽然有人发现墙有一块松动的砖,但搬开后,里面是空的。 一个警卫拍拍警犬的脑袋,“安安,去,看看她是不是凶手。 ” 刚才他们已经带安安去过昨晚的现场,让它闻了气味,只要闻到相同的气味,安安就能辨认出来。 可是安安走到阿依娜身边,刚闻了几下,就猛烈地打起了喷嚏,然后耷拉着脑袋走回来了。 江晴鹭一看急了,“安安,你不要跑回来,再闻闻啊,她就是凶手,你闻不出来呢?” 可是她怎么说,安安都不肯去了。 因为夏依娜身上的香气太浓郁了,似乎对狗鼻子格外刺激,而昨晚的现场是另一种香气,警犬完全闻不出。 夏依娜脸上闪过不动声色的笑容,她从小就精通西域香料,而且知道什么香料能干扰灵敏的狗鼻子。 所以她平时用一种香水,作案时又用另一种香水,这样就能逃避警犬追踪搜捕。 她做了那么长久的准备,怎么会充分暴露,只是这个江晴鹭,实在有点烦人。 夏依娜想着,眸底涌上了阴险的凶光。 第94章 警卫走后,夏依娜对高兰英说,“干妈,我还是离开算了,免得给你添麻烦。” 高兰英忙说,“哪里给我添麻烦了?你帮陆家喂猪,还送了我许多东西,我要感谢你才是。” 她拍着夏依娜的手,安抚她。 “我知道,是江晴鹭从中作梗,一直想赶你走,你要是这样走了,不就是向她示弱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没做过,怕她什么?她下次若再敢带人来搜,咱们告她一个诬陷罪!” 夏依娜便趁势留下来,“谢谢干妈的信任。” 其实她哪里真要走?她就知道,一番糖衣炮弹攻势下,再加上她这么勤快,陆家绝对舍不得她这块肥肉。 陆向东见警卫没有查出什么来,以为夏依娜是安全的,也没有反对了。 苏桃桃感到很遗憾,江晴鹭这个没用的,对付她厉害,怎么一点奈何不了夏依娜?这下碰到硬茬了吧? 她不想看夏依娜得意的嘴脸,出门去大院闲逛了。 今天太阳很暖和,可是大院内只有依稀几个赶路的人,老人孩子一个都不见,原来大家听说大院潜伏着凶手后,都吓得不敢出门了。 没有人打扰更好,苏桃桃便躺到树荫下的长椅上,决定安安静静睡个觉。 夏依娜又去猪圈喂猪了,陆少烨跟着她走进来,看着她脸上的黑眼圈。 “昨晚一宿没睡,精神不太好啊。” 夏依娜说,“我怎么没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陆少烨说,“在我面前你就别掩饰了,可是你只说杀沈渡舟,为什么要放火烧粮库?那是国家财产知不知道?” 夏依娜心说,烧粮库算什么,我还要炸了弹药库呢。 她哂然一笑,“国家财产跟你们陆家有关系吗?人家将你们留在大院,不过是为了赏你们一口饭吃,你们还真当自己是大院人了?” 这话一下子就戳到了陆少烨的痛处,从小到大,他在大院一直是个边缘人。 沈渡舟父亲是师长,他是最高一层的大院子弟,小小年纪就有领导范,其它军官家的孩子都要奉承他,听他的话。 有许多次,他看到一群孩子在那边玩,想凑上加入他们的队伍,可那些孩子好像见了瘟疫一样,一下子就散了。 这份失落与羞辱,让他一直铭记于心,所以他对沈渡舟格外恨,同时也对整个大院充满了敌意。 陆少烨内心说,对,烧得好,陆家又吃不上国家粮,整个大院烧了都与他们不相干! 陆少烨感觉夏依娜真是同道中人,他慢慢贴上去,凑上她的脖子,闻着她颈窝处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 也不知这用的什么奇香,闻一闻就让人骨头发酥,心痒难耐。 夏依娜厌恶地要挥开他,陆少烨抓住她的手,阴恻恻地威胁她,“你将作案的工具与衣服鞋子,都藏在猪圈阁楼上是不是?” 夏依娜面色有点苍白,陆少烨趁着她失神之际,一把抱起她,钻进了后面的小树林。 “我是不会告发你的,但你必须要服从我。” “放开我,苏桃桃回来撞见,又要跟我闹了。” “放心,她在外面到处浪,不到饭点是不会回来的。” 陆少烨将她放到草地上,急不可耐地扒下她的衣服,扑了上去。 搂到这具香艳的胴体,他真是销魂蚀骨,恨不得将命都搭在她身上。 夏依娜空洞的眼神望着天空,她好像又回到了草原上牧羊,故乡的天好蓝,飘着朵朵白花,美如仙境。 第95章 听说那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可是她永远去不了天堂了,来到这里她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了。 夏依娜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了一行泪水…… 江晴鹭回到家,看到警卫处的人,正在给卧室安装不锈钢防护网,将旁边的阳台也封闭起来了。 江晴鹭虽然觉得这样很窒息,但为了沈渡舟的安全着想,也只能加强安保措施。 她告诉沈渡舟,夏依娜太狡猾了,会使用许多种香料,连警犬都闻不出她的气味。 沈渡舟说,“其实那是军犬,它们擅长的是格斗,陪同军人辅助作战,在侦探方面还需要加强训练。” 他忽然又伤感起来,“其实训练基地,有一只叫平平的军犬非常厉害,曾经帮我们挖掘出了一个罪犯团伙,可惜在执行任务时牺牲了。” 江晴鹭听他说起这个训练基地,一下来了兴趣,因为她从前就有为国训兽的梦想,只是那是军事秘地,她一直没机会踏足。 于是便说,“老公,我们去训练基地好不好?听说军犬非常勇猛,让我开开眼界吧。” 沈渡舟望着一脸讨好的小娇妻,宠溺地笑道,“这有何难,我也正想念我的小伙伴了。” 于是,沈渡舟又在警卫小戴的保护下,坐着轮椅,一行人来到了大院的军犬训练营地。 走进大门便是一片绿草如茵的训练场,几名军人正与军犬纠缠在一起,这些军犬都是大型猎犬,看起来十分凶猛。 训导员将自己当成它们进攻的目标,不停地调整姿势,提升它们扑咬撕扯的能力。 虽然他们身上都戴着防护装备,但有时装备都会被锋利的爪子撕破,所以每个训导员身上都是伤痕累累,旧伤添新伤。 江晴鹭看着激烈对抗的一幕幕,对这些军人肃然起敬,谁都是血肉之躯,只有心中拥有坚强的信念,才能热爱这个岗位。 这时训练中心的韩主任走了过来,同沈渡舟打招呼,“沈首长好。” 他看着旁边站着一位明媚大气的女子,“这是夫人吧?” 江晴鹭微笑说,“我叫江晴鹭,是一名执业兽医,今后军犬有了什么病症,可以叫我。” 韩主任一听,赶紧伸出双手,热情地握住她的手。 “我早就听说,咱们大院出了个神兽医,原来就是夫人啊。” “真是太好了,我们营地就是缺少专业的兽医,有什么事都要开车去兽医站,路途远耽误病情不说,有时候还治不好,有了你就方便多了。” 沈渡舟笑笑,“你们是方便了,她可有得忙了,外面有宠物医院,里面有军犬训练基地,一整天都离不开这些动物了。” 江晴鹭说,“我就喜欢这些动物们,它们比人类单纯,跟它们打交道轻松多了。” 韩主任笑道,“我跟夫人深有同感。” 忽然,旁边传来一声犬啸,江晴鹭转头望去,一只黑色的军犬站在草地上,凶神恶煞的望着面前的训练员。 韩主任摇头叹气,“这只军犬叫咤虎,天生一身反骨,来营地半年了,一直不肯接受训练,对谁都是抗拒千里,要不是看它体格素质好,都想退回繁育基地了。” 江晴鹭仔细观察那只军犬的外形, 发觉是一只牧羊犬,这种狗需要耐心的照顾,外表看着凶悍,其实内心是一个粘人的“大男孩”。 于是,江晴鹭主动说,“让我来驯养这只犬吧,等到它服从命令后,再将它送回来。” 第96章 江晴鹭走到咤虎身边,“跟我回去,我照顾你好不好?” 咤虎将头扭向一边,女流之辈,没兴趣。 江晴鹭见咤虎身上的毛发都打结了,看起来平时很少洗澡,因为这么多军犬,训导员不够,照顾得没有那么细致。 江晴鹭的手轻抚着它的身体,“回去我给你洗澡,让你住干净的窝,再给你吃牛肉罐头。” 咤虎第一次听到这么温柔的声音,那只手摸在身上好舒服,它眯起了眼睛。 好吧,去就去,反正小爷我躺着不动,你们谁也别想训我。 于是,江晴鹭便带着咤虎,与沈渡舟一起回家了。 虽然咤虎拴着绳子戴着嘴套,但强大的体格还是很有威慑力,路上那些宠物猫狗都离得远远的。 回到家中,大家都很惊奇,沈嘉树问,“怎么带条军犬回来了?” 江晴鹭说,“它叫咤虎,进营半年了,每天光吃光睡不训练,我带它回来改造的。” 咤虎耷拉着脑袋,美女,别这样说我好不好?我们狗类也是要尊严的。 沈嘉树摸了摸它圆滚滚的肚子,“看这一身膘,就知道不爱运动,不过体格好,训练出来绝对是名好战士。” 沈嘉树在部队与军犬打了一辈子交道,深知每种军犬的习性,现在它是还没有接受自己军犬的身份。 咤虎懒洋洋地伸了个腰,我不爱听,我就想整天吃吃喝喝,啥也不干做条咸鱼。 江晴鹭叫小戴,去阁楼上取来木板,在楼梯下给它搭了一个窝。 然后倒来了一大盆温水,给它在阳台上洗澡,洗完了还用吹风机吹干,瞬间它身上的毛都得蓬松柔软了。 咤虎感到舒服极了,冲着江晴鹭摇尾巴,还舔她的手,对她表示亲昵。 江晴鹭给它煮了一块肉,切碎了几根胡萝卜,还有两只去核的苹果,做了一道丰盛的狗餐。 咤虎很喜爱,一顿风卷残云就吃完了,然后,就躺到屋前草坪上晒太阳了。 江晴鹭找来一只皮球,“咤虎,我们来玩球好不好?” 一般的狗都有好奇心,会追着球跑,可是咤虎看着她将球抛出去,眼皮都没眨一下。 江晴鹭又拿来一个呼啦圈,“咤虎,过来跳,从这个圈钻进来。” 咤虎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小宠物的把戏,这种东西也想来训我? 江晴鹭气得上前踢它的身子,“整天就知道躺,看看你一身肥肉,都胖得像只猪了。” 咤虎不为所动,我是狗类,我没有颜值焦虑。 江晴鹭提着它的耳朵,“你的哥哥弟弟都在营中训练,成为了凶猛的战士,你这副窝囊样,真是为你的狗族蒙羞!” 咤虎不耐烦地朝她吼一声,你少来这一套,我只做自己,从来不被人类内耗。 江晴鹭这才明白训导员的无奈,简直是软硬不吃。 这时,沈渡舟推着轮椅来了草坪上,冲着咤虎威严地斥道。 “你是只军犬知不知道?你身怀光荣的使命,为消灭犯罪分子为己任。可是你现在这副懒惰的样子,与街上的癞皮狗有什么区别?” 咤虎望着他一身军装,油然而生一股敬畏,慢慢站了起来。 沈渡舟张开双手,“来啊,来扑我,来咬我啊。” 咤虎一看,又懒洋洋地趴下了,得了吧,你都腿残了,要靠轮子走路了,还经得起我扑吗? 沈渡舟见它又躺下了,威胁它,“要是你再不起来,我就将你抽一顿狗鞭,扔到街上,让你变成一只流浪狗。” 第97章 咤虎虽然听不懂人话,但听他语气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既然你自不量力,小爷就给你露一手。 咤虎终于腾空一跃,“嗷”的一声长啸,向沈渡舟发起凶猛的进攻。 虽然它不接受训练,但天天看着同类与训导员格斗,也会几套招式。 江晴鹭吓得尖叫起来,小戴也赶紧扑过来保护他,可是沈渡舟转动轮椅,轻轻一晃,就躲过了军犬的进攻。 咤虎摔倒在草地上,惊愣地看着他,这个穿军装的真是厉害,坐着都不是对手,比那些训导员厉害多了。 这也不怪咤虎小朋友,因为它才两岁,进营的时候,恰巧沈渡舟已受伤休假了,它没有见识过这位英雄团长。 犬类都是好斗的,这一下子激起了咤虎的兽性,调整了姿势又扑过来。 可是咤虎扑了十几下,次次都落空了,最后气喘吁吁瘫倒在地,不甘心地望着轮椅上的军人。 江晴鹭忙来到沈渡舟身边检查,因为咤虎的指甲剪了,又戴着嘴套,并没有弄伤他。 但还是很危险,毕竟咤虎那么胖,要是砸到他腿上,又会加重伤势。 但沈渡舟充满了自信,因为咤虎根本没力量,战斗力十分低下,就是只纸老虎。 沈渡舟指着咤虎,“明天再接着练,要是打不过我,我一定将你丢出去!” 狗也有慕强心的,经过这一战,它在沈渡舟面前立刻收起了懒散又傲慢的神态,“嗷”的一声,好像答应他了。 江晴鹭摸摸它的脑袋,这才乖嘛,军犬就要有军犬的样子。 沈渡舟训犬的一幕,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大家都感叹他双腿不便,还有如此矫健的身手,所以他获得的那些勋章,也是实至名归。 夏依娜听到动静,也远远地观望着,看着那只猛犬,感到心惊肉跳,这狗莫不是训练出来对付她的? 这时,咤虎好像发现了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朝那边方向吼了一声,夏依娜就赶紧溜走了。 江晴鹭拍拍它的头,“对,以后看到这个女人靠近了,就扑过去咬她。” 家中添了一员虎将,江晴鹭放心多了。 大家正要进屋时,何卉妍走过来了,江晴鹭感谢她昨晚的救命之恩,不是她喊那一嗓子,夏依娜已经进来了。 何卉妍淡淡地说,“我救的是沈团长,不用谢。” 沈渡舟问她,“卉妍,我听说你进了军区歌舞团,准备从事歌唱事业吗? ” 何卉妍说,“爸妈不放心我去外面闯,还是留在陪队算了。” 沈渡舟觉得这样也好,因为何卉妍喜爱唱歌,从小就登台演唱,后来进修的也是声乐。 何卉妍说,“可是,我怕别人说我靠爹,以后无论多大的成就,都说我是关系户。” 江晴鹭搭言,“废话,自己的亲爹能不靠吗?要想有出息,最后靠的还是自己的实力。” 何卉妍听她这样说很意外,一般人都有仇富仇贵的心态,但她的心态一直很稳,既能跟苏桃那样的人做朋友,对自己也没有羡慕嫉妒,果真不是一般人。 何卉妍拿出两张纸,“沈叔叔,这是团里专门为我制作的两首歌,我准备在五一节的晚会上献唱,你帮我看看,挑哪一首好?” 沈渡舟接过来看了看,不太懂谱,于是说,“卉妍,你不如众唱一唱,让大家一起来评判。” 何卉妍便亮开嗓子唱起来,唱第一首的时候,江晴鹭没有什么反应,当唱第二首的时候,她震惊得睁大了眼。 这首红极一时经久不衰的歌曲,竟然要诞生了。 第98章 第一首歌叫《荣光与祖国》,用的是纯美声唱法,曲调激昂宏亮,正气凛然,让人一听就热血沸腾,很符合这个时代的主旋律,突显军人的忠诚与刚毅。 不过江晴鹭前世没听过,肯定是因为歌曲没有太大的特色,只在军队内部传唱了一会,便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第二首歌叫《绿营之夜》,在美声中夹杂了流行歌曲的唱法,曲调舒缓慵懒,歌词内容是写战士在营中,仰望星空思念恋人,充满了浪漫唯美的意境。 这首歌一经登台演唱后,便迅速火爆全国,成了军队所有晚会的保留曲目,过了三十年都经久不衰。 何卉妍唱完后,望着他们,“你们觉得哪一首好听?” 沈渡舟是老干部作风,直言第一首歌比较稳重,但内心认可第二首歌更好听。 江晴鹭却断然说,“选第二首。” 何卉妍望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会火?江晴鹭不是唱歌的,还真不太了解这首歌爆火的原因。 她思索了一会,“因为这首歌打破了固有的基调,引进了港台的流行歌曲风格,现在流行歌曲已大量涌入内地,很受老百姓欢迎,所以这种歌曲应该更能打开知名度。” 何卉妍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她就是深受邓丽君的影响,平时练美声时常常带着流行唱腔,为此没少挨老师批评。 而这首《绿营之夜》,听说作曲者写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文工团没有谁想演唱,但她一看到就喜欢上了。 何卉妍便说,“那我就回去练这首歌。” 她收起纸,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明天下午团里要审核歌曲,先在小礼堂预演,还请了专家教授来,你们也来观看吧。” 江晴鹭点头,“我们会来的,这首歌只要一登台,肯定会好评如潮,成为一级保留节目。” 她对何卉妍并无嫉妒之心,如果何卉妍哪天成为大歌唱家,登上国家大舞台,也是给西南军区长脸,是大家的荣耀。 如果她放弃给了别人唱,她就永远没有走红的机会,要不前世她怎么默默无闻在文工团,直到最后惨死都没出名呢。 但是何卉妍唱了这首歌,夺走了气运,另一个歌手肯定会籍籍无名了。 不过自己既然重生了,总会去改变一点历史,反正中国唱歌的这么多,不是你红就是她红,相信对历史不会有太大影响。 何卉妍原本还犹豫,听到江晴鹭的鼓励后坚定了信心,回家就弹着钢琴练起来。 晚上江晴鹭回到卧室,透过窗户听到何家的方向,还在飘荡着琴声与歌声。 她感叹何卉妍虽然出生在优裕的家庭,但也有刻苦精神,功底也不差,对于明星来说,往往差的只是一个作品而已。 沈渡舟陪咤虎练了半天,感觉很累,洗完澡就上床睡了 江晴鹭却拿着一个小本本,在那里数着什么,然后猛地惊叫起来。 “距离上次例假的日子,已经超过两天了,这次一定怀上了!” 沈渡舟说,“时间过得这么快吗?不过也没这么准吧?” 江晴鹭说,“准得很,我每次都是间隔二十八天来,从来没有推迟的,明天我就去买验孕棒。” 沈渡舟心想,这次要是再没怀上,是不是显得他很没用? 不过这个月他们发生好几次了,而且他都到了最后,交给她多多的满满的,相信总有一个被她的身体吸纳。 第二天一大早,江晴鹭就起床去卫生所买来了验孕棒,自从实行计划生育后,这计生产品是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了。 江晴鹭回到家中,赶紧进卫生间验尿,沈渡舟坐在床上,心吊到了嗓子眼上。 可是没有听到她兴奋的尖叫,过了一会,她垂头丧气走出来,肯定是还没怀上。 沈渡舟更受打击,她这么健康,没有怀上的原因肯定在他身上了。 江晴鹭忙安慰他,“老公,也许我记错日子了,不过才两个月而已,不用着急。” 其实沈渡舟着急的,不是迟不迟的问题,而是有没有的问题,既然双腿埋在雪中冻坏了,那个脆弱的袋子也可能冻坏。 江晴鹭失落了一小会,心情就好了,等他能康复后再怀孕,肯定质量会更好。 早餐后,江晴鹭又在草坪上陪咤虎玩,今天咤虎不排斥她了,配合着她玩球钻呼啦圈。 江晴鹭又训练咤虎的嗅觉,她将自己的手绢藏到沙发的枕头下,让咤虎去寻找。 咤虎走进客厅,使劲吸了口空气,径直走到沙发边,将手绢扒出来了,因为手绢上沾了她的气味。 江晴鹭拍拍它的脑袋,“咤虎你太棒了。” 为了进一步考验它,她让咤虎闻了闻家中每个人的头发,然后背着它,剪了婆婆一根头发放到它面前。 咤虎凑上去仔细闻了闻,看着屋子一圈人,径直扑向方凤莲,朝着她狂叫起来。 大家都很惊喜,这鼻子也太灵了。 江晴鹭为了奖励它,给了咤虎一罐牛肉,咤虎欢快地吃起来,很快融入了这个新家庭,这里可比营地温馨有趣多了。 下午,江晴鹭就与沈渡舟一起,去礼堂听何卉妍唱歌了。 礼堂来了不少人,正对着舞台摆着一溜长桌,坐着好几个神色严肃的人,果然来了不少专家教授,有的已经白发苍苍,看起来资历匪浅。 陆续有歌手上台表演了,水平都发挥得很好,可是晚会只有短短两个小时,肯定要压缩不少节目,所以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沈渡舟替何卉妍捏了把汗,“她那首歌真能过关吗?” 江晴鹭肯定地说,“跟这些歌曲比起来,简直是一骑绝尘,遥遥领先,入围毫无悬念。” 江晴鹭不想做明星,没必要嫉妒何卉妍,而且也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她放弃爆火的机会,才坚持让她选那首歌。 至于何卉妍红起来后,会不会又来纠缠沈渡舟,成为她更强劲的对手,她就没有想那么长远了。 能够抢走的爱人也不是爱人,反正他们还没领结婚证,如果到时沈渡舟选择她,自己就放手吧。 终于,轮到何卉妍登台了,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露肩小礼服,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衬得好像一只白天鹅。 第99章 “妍妍,加油,你是最棒的!” “妍妍,加油,你一定会拿最高分!” 何卉妍上台后,座位上欢呼雷动,加油声震耳欲聋,几乎要将礼堂顶棚掀翻了。 除了何卉妍昔日那群小姐妹,还有何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毕竟她是何家的掌上明珠,是倍受宠爱的小公主。 何夫人更是亲自坐镇,坐在正对舞台的座位上,一脸骄傲地看着女儿。 女儿通宵达旦的苦练,又学了多年的声乐,今天一定会成功! 何卉妍也充满了期待,虽然这只是一场分军区的晚会,但要是脱颖而出了,就会参加总军区的晚会,甚至直接登上央视,让全国观众熟悉。 所以这个机会,对于每个歌手来说都至关重要,都必须发挥出最好的水平。 何卉妍向评委们鞠了一躬,“今天我给大家演唱的,是一首《绿营之夜》,这是一首新歌曲,希望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她虽然是初次登上舞台,但从小见惯了世面,一点都不紧张,而这首舒缓优美的歌曲,恰巧需要这样的松弛感。 江晴鹭在台下看着她的状态,就更加放心了,除了何卉妍,一般的歌手还真是拿捏不好这首歌。 何卉妍随着伴奏唱了起来,她的声音空灵干净,仿佛夜莺在林间歌唱,随着抒情深沉的旋律,一幅画卷在大家的脑海中徐徐展开。 听众仿佛看到了驻守边关的战士,在高岗上辛苦地站了一天哨后,回到帐营卸去疲劳,坐在帐前的草坪上,一边弹着吉它,一边思念故乡的心上人。 天上明月皎洁,萤火虫在四周飞扬,林间松涛阵阵,年轻的战士脸含甜蜜的微笑,构勒出一幅如诗如画的意境。 果然何卉妍唱完,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大家从来没听过这么悠扬抒情的军歌,平时充斥在耳边的,都是《十送红军》、《红星带我去战斗》这类歌曲,因此都觉得耳目一新。 江晴鹭也激动地鼓掌,对身边的沈渡舟的说,“我猜得没错吧,这首歌一经推出,就会大欢迎,她马上要红极一时,成为家喻户晓的歌星了。” 何卉妍也激动得眼泪盈眶,还好我听了江晴鹭的建议,看来她有先知能力,能猜到歌曲会火。 等掌声落下,评委们也纷纷亮出了分数,有的打了一分,有的打了两分,还有两个甚至打出了零分。 综合起来的分数,就是全场压底,不通过。 何卉妍惊呆了,不敢相信是这个结果,明明大家都叫好啊,刚才那些人唱,最少也有五六分的。 何夫人坐不住了,愤怒地站起来,“你们仗着评委的身份,故意为难我女儿是不是?” 那些专家教授们,振振有词的解释起来。 “曲调咿咿呀呀,完全突显不出解放军的气势,这种靡靡之音就是资产阶级堕落的象征,会腐朽我们的人民军队。” “军歌的内容应该是积极向上的,哨兵要时刻提高警惕,心系边关的安危,怎么能搞这些风花雪月,沉醉在儿女情长中呢? ” “美声中夹杂通俗唱法,不洋不土,不伦不类,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到时让上级首长们听了,会作何感想? ” “如果歌唱家都用这种港台腔调唱歌,那还要音乐学院干什么?如果唱歌能走捷径,那还有什么学生愿意十年如一日的苦练?” 专家教授们尖锐苛刻的批评,如汹涌的潮水一样将何卉妍淹没。从小到大,她都活得一帆风顺,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批判,而且在众目睽睽的舞台上。 何卉妍瞬间泪如泉涌,丢下话筒,提着裙子跑出了礼堂。 “卉妍!”何夫人看着宝贝女儿痛哭的模样,也是心痛欲裂,赶紧追了出去。 其实剩下的亲友,也为何卉妍打抱不平,上前直接掀翻了评委桌。 可再怎么闹,分数打出来,结果已定,何卉妍已被淘汰出局了。 别看这些教授很迂腐,可都蛮清高的,管你是不是军长女儿,该淘汰一样不留情。文工团的团长在众目睽睽之下,想修改分数放个水都做不到。 台下的江晴鹭傻眼了,怎么这样?既然这首歌在内部大受欢迎,那就要走出军区,走向全国啊。 难道这首歌要火起来,还要历经一番波折? 沈渡舟也是一脸莫名其妙,既然何卉妍淘汰了,他们也没心情看了,走出礼堂。 江晴鹭有点自责,早知道这样就不建议了,让何卉妍唱第一首,就算不出彩,也不至于落选。 她刚走出礼堂大门,何家的一群亲戚就冲过来。 “你就是江晴鹭?听说就是你要妍妍唱这首歌的,我说你怎么这样狠心,跟我家妍妍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陷害她? ” “虽然妍妍曾经爱过沈渡舟,但现在沈渡舟都残了,天底男人都死光了,妍妍也不会嫁给他了,你还嫉妒什么?” “亏妍妍还对你那么好,不许任何人欺负你,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你的心就像针眼那么小,比起我们大气的妍妍,提鞋都不配!” “妍妍的前途被你毁了,我们不会放过!” 这些人团团围住江晴鹭,这个推一下,那个推一下,江晴鹭被推得东倒西歪,晕头转向,唾沫星子喷了她满头满脸。 江晴鹭百口莫辩,内心像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恶心,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多管闲事。 小戴推着轮椅出来了,见夫人被围住,赶紧上解救,可被那群女人抡着胳膊甩开了。 小戴急得团团转,都说好男不跟女斗,斗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在话下,可面对这群女人还真是无可奈何。 沈渡舟也心急如焚,大声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可声音一出,就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叫骂声淹没了,这些女人大都也是官太太,平时就趾高气昂嚣张得很。 沈渡舟想冲过去帮忙,可撑着扶手刚站起来,又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他双手砸着自己的双腿,第一次恨自己这么没用,恨自己为什么要残废。 小戴赶紧过来扶起他,“首长,现在怎么办? ” 沈渡舟嘶哑地吼,“还能怎么办?回家叫人!” (这首歌的原型是《军港之夜》) 第100章 小戴回过神来,对,叫我家夫人来,一定能制服你们。 于是他一口气跑回家,方凤莲正与林清婉坐在沙发上,逗着咤虎玩。 小戴气喘吁吁地说,“夫人,您快去看看吧,何家一群女人围住少夫人,不让她脱身呢。” 方凤莲一听,腾的一下站起来,什么,竟有人敢惹我的儿媳妇? 林清婉慌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戴一时急得说不清,“就是少夫人建议何小姐唱一首歌,结果何小姐在赛上被淘汰了, 她的亲戚就朝少夫人发难。” 林清婉懊恼地道,“她又不懂音乐,给人家建议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方凤莲说,“甭管什么原因,欺负我家小鹭,我就要加倍的还回去,我们沈家是好惹的么?” 她也是师长夫人,而且是跟着革命队伍走过来的,鬼子都不怕,还怕这些女人?她在前线抗战的时候,这些女人不知道在哪里乘凉呢。 方凤莲挽起袖子冲出门,又回头对咤虎说一声,“咤虎,跟我们一起去!” 咤虎听说女主人受气,正怒火熊熊,听到命令后,“嗖”的一声就蹿出了门。 方凤莲赶到礼堂门前一看,果然那里围着一堆女人,正指手划脚,七嘴八舌,愤怒地声讨着中间一个人。 而中间承袭着这场狂风暴雨的人,正是江晴鹭,因为寡不敌众,她只有被揉捏推搡的份。 最后她终于站立不住跌倒在地,那些女人依然不放过她,凑过去指着她的鼻子骂,有的扯她的头发,有的还直接往她身上踢。 方凤莲一声大喝冲过去,左右开弓抓住两个女人,将她们掀翻在地,又左右连环脚,踢开了两个女人。 四个女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纷纷跌到地上,头和屁股撞在水泥板上,一个个痛苦哀叫。 方凤莲指着她们怒道,“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能耐,有本事爬起来,冲我来!” 那几个女人哪敢跟她叫板,都知道她是军中的铁娘子,曾经单打独斗杀死过日本鬼子。 方凤莲说,“何家人都没吱声,你们这群狗就先跳出来了,真正是狗仗人势。不,说你们是狗,都侮辱我家咤虎了,简直狗都不如!” 这时,咤虎积蓄了满身力量,一声长啸扑过来,那几个女人顿时感觉像千斤重石从天而落,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 咤虎的爪子在她们身上脸上乱挠,要不是它已经被剪了指甲,这几个女人的脸早就血肉模糊毁掉了。 可就算没有尖指,它的爪子也很有力,啪啪地扇着那几个女人,张开嘴朝她们嘶吼。 女人们看着它白森森的牙齿,差点吓晕过去了,要不是它戴着嘴套,脖子都要被直接啃断了。 她们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一个个落荒而逃,其它女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江晴鹭坐在地上,脸上臭哄哄的全是口水,袖子被扯破了,辫子也被扯散了。 她自从重生以来,就没有受过这种气,都是她修理别人,从没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她看到林清婉,委屈地哭起来,“妈……” 林清婉赶紧上前,心疼地抱住女儿。人家的女儿是宝贝,受了委屈一群人替她出气,可她的女儿难道不是宝贝? 都是自己不好,没有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没有给她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如果她今天也有个有势力的父亲,那些人敢这样对待她吗? 林清婉扶起女儿,“先回家吧。” 于是,林清婉与方凤莲搀着她回家了,沈渡舟一脸愧疚地跟在后面。 苏桃桃站在远处看热闹,都说了,这个何卉妍是她的克星,要不是看沈家一点薄面,她今天已被揍成猪头了。 江晴鹭回到家,坐在沙发上,越想越后越后悔,越想越气自己。 于是抬手就扇了自已两巴掌,“叫你多管闲事,她红不红关我什么事?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白活一世了,吃过那么多亏,还不长记性?” 咤虎朝她汪汪直叫,你傻了,不打坏人,打自己干啥? 林清婉忙抓住她的手,“小鹭,吸取教训就行了。一生这么长,哪能不做点糊涂事,人都是在挫折中成长的。” 她本来有一肚子话,这时候也不忍责备女儿了。 方凤莲也安慰她,“小鹭,我们都相信你,你肯定是为了卉妍好,一心要帮助她,可这个局面谁也没有料到。你放心,都是那群亲戚的主意,何家人不会怪你的。” 沈渡舟不知如何开口,说到底,一切事情都是由他引起的。 如果何卉妍不来找他,江晴鹭也不会给出这个建议。如果他跟何卉妍没有那些过往,江晴鹭就不会被人误会。 林清婉拍着女儿说,“好了,上楼去洗个脸洗个澡,这件事就过去了,不要提了。” 唉,还能怎么样?上门去何家讨说法吗? 何父是军长,沈渡舟还要在他手下任职,沈家与何家又是世交,能撕破脸吗? 刚才方凤莲去救她,已经做得很好了,说到底,有个厉害的婆家,终究不如有个厉害的娘家,也只怨自己没本事。 江晴鹭上楼,洗了澡后躺到床上,晚饭也不吃了。 她虽然恨何卉妍,可内心真的好羡慕她,一大家子亲戚为她站台助威,还有父母宠爱,不像自己,除了妈妈没有任何亲人。 沈渡舟上楼了,端着一碗饭来到床边,“起来吃点东西吧。” “不吃。”江晴鹭赌气地背对着他。 沈渡舟说,“都是我不好,今后我再不会跟何卉妍来往,你们就永远不会产生交集了。” 江晴鹭冷笑,“别啊,青梅竹马呢,我又没少条胳膊少条腿,犯不着这样。” 沈渡舟内心很坚定,如果她再次受伤害,他宁愿调离这个军区,或直接退伍了。 夏依娜站在黑暗中,看着何沈两家的方向,她们两人结下梁子,这对自己来说是个好机会啊。 江晴鹭,我烦你很久了,本来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想要你的命。 可你整天上蹦下跳的,一会儿报警抓我,一会儿又弄条狗来吓唬我。 既然你执意要维护这个男人,我就让你先走一步,你们一起去阴间做夫妻吧。 第101章 早上江晴鹭起床,换了衣服,抹了面霜,又往身上喷了些香水。 沈渡舟问她,“今天要出门吗?” 江晴鹭说,“要去店里看看,我又不像人家有父母依靠,只能靠自己了。” 上次订购的医疗设备应该快到了,再招聘一些员工,宠物医院就可以开业了。 沈渡舟说,“让司机聂叔送你过去。” 江晴鹭说,“不用了,家属不能老是占用公车,我不想让人说闲话。” 沈渡舟知道她倔强,不过就是这点好,自从结婚后,她从来没问沈家要过什么特权,令他们感到为难。 江晴鹭下楼,匆匆吃了早餐,就推着自行车出门了。 林清婉目送着女儿出去,让她路上小心点。 咤虎要跟着她出门,江晴鹭将它喝退回去,“在家好好跟首长训练,这样你就可以早点上岗抓坏人了。” 江晴鹭刚走了不远,就看到何夫人正跟人说着什么,一脸忧色,看来还在为女儿的事烦恼。 何夫人看着她,立刻愤怒地叫起来,“江晴鹭,你倒是打扮得光彩照人,心情挺不错。我家卉妍昨晚哭了一夜,今天一早不知跑哪去了,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江晴鹭这才知道,何夫人在找何卉妍,就这点事也值得哭一夜,闹失踪? 何夫人见她描写淡写的样子,更加来气,“江晴鹭,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反正卉妍是因为你毁了前途,你要对这件事负主要责任。” 江晴鹭淡然一笑,“何夫人,你女儿已是成年人了,难道她自己没有选择能力吗?这点小坎都迈不过,她大概什么事都干不成,还是回家安安分分做她的千金小姐算了。” 何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还敢嘴硬,要不是看在你公婆的面子上,我都不会放过你。今后我绝不会再让卉妍,接触你这种女人。” 江晴鹭耸耸肩,“那更好,省得我又被一群恶狗乱咬,沾一身晦气。” 江晴鹭骑上单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可以自责,但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她。别人能将那首歌唱红,何卉妍唱不红,那是她没那个大火的命。 江晴鹭出了大院,刚经过一个路口,忽然一个老奶奶走出来,挡在她面前。 “你是江医生吗?我家的狗狗性命垂危,能不能帮我去看看?我等你很久了。” 江晴鹭停下车,有点奇怪,“你怎么认识我?” 老奶奶说,“这附近谁不认识你?你在大院救治过许多宠物,还在五一大道那里开了一家好大的宠物医院,大家都知道你有神奇的医术。” 江晴鹭说,“我今天没空,你带狗狗去兽医站吧。” 老奶奶焦急地恳求,“我去过兽医站了,医生都看不好,我家就在里面不远,你看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如果能救我的狗狗一命,一定重金酬谢。” 江晴鹭心想,要不先去看一下,如果能救下一条性命,也是行了一善。 江晴鹭便跟着老奶奶往巷子内走去,她看着老奶奶花白的头发与陈旧的衣裳,涌过一丝疑惑,这样的人家也养宠物? 不过或许他们是农村来的,养的是乡下土狗吧。 老奶奶带着她往巷子深处走进去,来到了最尽头的一座房子前,推开了门,“进来吧。” 江晴鹭走进去,屋内黑漆漆的,她好一会儿适应了光线,可是屋内空荡荡的,狗呢? 江晴鹭瞬间感觉上当了,可已经迟了,背后呼呼风响,不知什么东西往她后颈上一击,她就晕倒在地。 江晴鹭在昏迷前,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可惜没有看清脸。 凶手脸上闪过一丝阴笑,将手中的木棒用毛巾擦了擦,丢在了地上,然后锁上门离开了。 这座废弃的房子,平时根本没人来,江晴鹭就算变成一具枯骨都没有知道。 中午的时候,江晴鹭没有回来,沈家人以为她店中忙,在外面吃了。 可是下午,忽然一个供货商打电话到家中,问江晴鹭为什么没去店里接货。 沈渡舟这才知道,江晴鹭今天根本没去店中,他立刻感到出了意外,让供货商改天再约时间上门。 沈渡舟放下电话,对父母说道,“我要去找小鹭,她可能出了事。” 一家人立刻惊慌起来,忙着要报警。 沈渡舟说,“我先与小戴去找找,让咤虎跟我们一起去。” 沈渡舟坐着轮椅出门了,他没有上吉普车,而是沿着江晴鹭去店中的路线走,咤虎在路上不停地闻着,因为它对女主人的气味很熟悉了。 忽然,经过一个巷子口时,咤虎不肯往前走了,显然失去了目标。 它原地打了个转,猛地冲向巷子内,沈渡舟内心一凛,赶紧跟上去。 他将手枪上了子弹,小戴也全神贯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按照常理,首长夫人是不可能来这种巷子的。 咤虎停在那座房子前,不停地朝门内叫着,沈渡舟开枪打掉上面的门锁,小戴举枪冲了进去。 他一眼便看到江晴鹭倒在地上,上前摸了摸她,虽然身体冰凉,可尚有气息,看来只是晕过去了。 沈渡舟感到后怕,如果不是咤虎,他们搜遍全城,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晚上气温还很低,她可能根本醒不来了,就算醒来也逃不出屋子。 小戴赶紧背起她,回到大道上,将她放到吉普车上。 江晴鹭被耳边的声音唤醒的时候,望着明亮熟悉的房间,身下柔软的大床,感觉像梦游一样。 她不是被打晕了,被关在那间暗无天日的破屋子里了吗?难道是做了一场梦? 可是她感到后颈处传来的疼痛,就知道这一切是真实的,有人意欲谋杀她。 她转过头,才发现床边围了一圈人,个个面含关切。 林清婉见她睁开眼,喜极而泣,“小鹭,你终于醒来了,妈妈刚才吓得魂都快没了。” 沈渡舟问她,“你怎么去了那座屋子,谁攻击了你?” 江晴鹭将出门遇到一个老奶奶,被骗进屋子的事说了一遍。 沈渡舟心有余悸地说,“你怎么没有一点防范意识,不要跟陌生人走,不要进封闭的空间,要是今天没有咤虎,你还能获救吗?” 方凤莲怒道,“什么人这样大胆,难道还是何家那群亲戚?真是岂有此理,昨天做得还不够,今天还想杀人? ” 林清婉说,“这种人命关天的事,一定要报警,绝不能姑息!” 于是,沈渡舟赶紧让小戴去警局报案,若是何家人,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手软。 第102章 林清婉去做了一碗面条端上来,江晴鹭一天没吃东西,早饿得饥肠辘辘了。 她坐起来一抬脖子,一阵刺痛传来,只能倒在了枕头上。 林清婉便端着碗喂她,让她好好躺着,明天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然后又忍不住埋怨她,“你平时总说我善良,容易相信别人,换成你自己,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了。” 江晴鹭说,“我这两天真是智力低下,连续犯错,可能冲撞了太岁。” 林清婉说,“以后记住了,不能轻信任何人,也不能对别人掏心掏肺,管好自己就行了。” 江晴鹭刚刚吃完面,警察就神速赶来了,她也顾不得疼痛,赶紧下了楼。 客厅中站着两个警察,他们已经从现场勘查完回来了。 “沈夫人,我们怀疑这起案件是熟人作案,她清楚你的行踪与性格,才买通了人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江晴鹭点头,那是当然,不用查她都知道凶手是谁。 警察打开一个很小的塑料袋,“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只耳环,怀疑是凶手落下的,你见过吗?” 江晴鹭望着那只钻石耳环,好像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了。 沈渡舟愣了一下,“这是何卉妍的。” 江晴鹭便立刻想起来了,那天的赏花宴上,何卉妍就佩戴着这副钻石耳环,当时在阳光下非常晃眼。 何卉妍失去了登台的机会,再加上她失去了沈渡舟,这深仇旧恨加一起,她要谋杀自己完全有可能。 而且早上何卉妍恰巧就出大院了,应该去找人合谋这件事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个老太婆收了钱一定会帮她办事。 警察锁定了目标后,就去何家抓人了。 因为小戴已经说了江晴鹭与她之间的种种矛盾,再结合现场证据,何卉妍就成了最大的嫌疑犯。 何司令这段日子不在家,北上去参加会议了。 何夫人看到警察,生气地问他们有什么事,是不是走错门了。 警察亮出证据与事实,说何卉妍买凶合谋杀人,要将她带走审讯。 何卉妍当然不肯承认,警察问她早上去哪了,何卉妍说去江边转了转,警察问她可有人证。 何卉妍气愤的大吼,“难道我出门遛个弯,还要找个人看着吗?” 警察又问,“那你的耳环为什么遗失在凶案现场? ” 何卉妍拿过耳环,失声尖叫,“真是见鬼了,这只耳环我丢失好几天了,怎么在你们手中? ” 何卉妍想了想,浑身一颤,“这只耳环是我的,可我根本没去过什么巷子,也没有杀过江晴鹭,我是被人陷害了!” 警察说,“何小姐,请配合我们去一趟警局吧。” 鉴于她的身份,警察没有给她上手铐,语气也很客气。 何夫人一听要抓人,挡在他们面前,“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抓我们何家的人?就凭一只耳环,能断定我女儿杀人?” 一个警察说,“何夫人,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如果凶手不是她,我们调查清楚后,会放她出来的。” 两个警察将何卉妍带走了,何夫人急得晕倒在沙发上。 保姆忙上前扶起她,“夫人,不要急,小姐现在只是去拘留所,不会这么快判刑的。” 可是何夫人想到女儿在那冰冷的屋子里,睡坚硬的床铺,吃粗糙的饭菜,她一刻都忍不了。 何夫人想打电话去找丈夫,可又怕影响他开会,一时间急得六神无主,只能等明天再作打算。 江晴鹭站在门前,看到警车开过,何卉妍坐在里面。 何卉妍冲着她大喊,“江晴鹭,我没有杀你,我是冤枉的!” 警车开出老远了,她凄厉的声音还在响着,可见对警局是多么恐惧,从小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哪里受过牢狱之灾? 江晴鹭感到很解气,法律是公正的,哪怕司令千金也一样要被制裁。 沈家人见到何卉妍真的被抓走,都十分吃惊,因为何卉妍虽然骄纵任性,但从小到大也没听说她犯过罪。 方凤莲说,“小鹭你放心,如果真的是何卉妍谋杀你,我们绝不会原谅,也不怕何家施压,一切让法律处置。” 沈渡舟一直默不作声,他记忆中的何卉妍,连杀死一只麻雀都不敢,她身上也没有这么重的戾气,动不动要置人于死地。 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好为何卉妍辩解,只能静待警察的审判结果。 晚上,江晴鹭躺在床上,等复仇的快感退去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时她被砸晕的时候,隐约看到凶手的身影。 何卉妍长得娇小玲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劲,不太像她,倒是与夏依娜有几分相似。 江晴鹭怔住了,她没想过夏依娜会来杀自己,可能是自己一直想抓她,激起了她的仇恨。 该不该向警察说明情况呢? 江晴鹭既不想让夏依娜得逞,可又想要何家人吸取点教训,纠结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答案。 那边何夫人,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早上见女儿还没有被放回来,赶紧将所有的亲戚都找来了。 何夫人对他们说,“现在案子的关键,在江晴鹭身上,她要是肯撤销报案,卉妍就没事了。” 几个亲戚面面相觑,昨天她们还将江晴鹭口暴了一顿,江晴鹭能撤案吗? 何夫人看着她们几个,“事情是由你们引出来的,说不定是江晴鹭为了报复何家,自己设计下圈套栽赃,所以你们必须摆平这件事。” 一个女人愁眉苦脸,“嫂子,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都说江晴鹭这个人心狠手辣,可真是领教到了。” 何夫人说,“不管你们以什么方式,若是卉妍没有平安回来了,我饶不了你们!” 那几个女人唉声叹气,她们都是仰着何家的鼻息而活,不敢得罪何家人,可是江晴鹭哪有那么好说话? 江晴鹭吃完早餐,刚准备去医院,忽然一群女人涌了进来,每个人手中都提着礼盒。 一个女人望着她,躬着身满脸陪笑,“沈夫人,我是卉妍的舅妈,昨天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今天特来赔礼,这是一盒东北人参,请您笑纳。” 又一个女人走过来,将一瓶拉菲红酒放到茶几上,满脸堆笑。 “我是卉妍的小姨,昨天的事都是我们自作主张,跟卉妍没有半点关系,你有气冲我们来,原谅卉妍好吗?” 余下的女人全涌过来,七嘴八舌向她求情,茶几上瞬间堆满了礼盒。 第103章 江晴鹭坐在沙发上,看着这群前天还气势汹汹的女人,现在一个个像哈巴狗一样蹲在面前,露着讨好的微笑。 她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而且自己还没发话,她们主动来负荆请罪了。 不过想想也在意料之中,别看她们在外面耀武扬威,在何家面前就是卑微的奴仆,哪有不看主人脸色的? 何夫人为了让她撤案,知道她们得罪过自己,只能逼着她们来求情了。 江晴鹭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她面前没人能嚣张过三天。 她翻看着那些礼盒,人参虫草,拉菲红酒雀巢咖啡,鱼子酱白松露,都是高档名贵食材,不过是不是她们买的不清楚。 反正像她们这种攀附关系向上爬的,就是为了当官发财,平时送礼的人肯定不少。 林清婉走过来,推搡着她们,“都走吧,我女儿差点就没命了,她是不会原谅凶手的。” 然后抱起茶几上的东西,就要往外面扔。 江晴鹭赶紧拉住她,“妈,这么好的东西,扔了岂不可惜?拿来喂咤虎也好啊。” 不要白不要,不过就这点东西,休想取得她的谅解。 江晴鹭歪倒在沙发上,揉着脖子呻吟,“好痛,昨晚被凶手敲了一棒,颈椎都快断了。” 一个女人忙爬过来,半蹲在沙发前,“沈夫人,我来给你揉揉。” 江晴鹭推开女人的胖手,“算了,等会我自己上医院看伤。” 她又揉着太阳穴,“我感觉精神也出问题了,昨晚做了一夜的恶梦,闭上眼睛就梦到凶手要杀我,恐怕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要生活在梦魇中了。” 忽然,她一拍大腿坐起来,“不好,昨天我约了供货商送医疗设备上门,可是我被凶手抓走爽约了,要是他们不卖给我,这损失就惨重了,定金都要不回来了。” 她越说越沮丧,“原本我的宠物医院马上要开业了,可现在设备没到,精神受折磨,身体也受伤了,恐怕要推迟几个月了。” 几个女人睁大着眼,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终于回过神来了。 一个女人忙说道,“沈夫人,我们知道这件事,对您的身体造成严重的创伤,也严重影响到您的生活了。您放心,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我们统统会赔偿你。” 她拉开包包,拿出一叠钞票。 “我出两千块。” “我也出两千。” …… 很快,茶几上堆满了花花绿绿的钞票,加起来大概有一万多。 原本何夫人就让她们拿现金的,可她们舍不得,只想拿一些礼品来糊弄她。 可是见江晴鹭不是这么好对付,只能赶紧掏钱了。 江晴鹭拿着钞票数着,她就说为什么最近两天总是降智,原来好久没摸钞票了。只有碰到金钱的事,她的智商才会直线上升。 江晴鹭数完后叹着气,“不够,根本不够,这些钱也就够我看病住院,可是我店铺的损失呢?延期一天开业,我就要少挣好多啊。” 那几个女人内心骂江晴鹭,贪得无厌,真是个奸商。 可是她不原谅,不出具谅解书,她们就无法回去交差,看来只有破财消灾了。 一个女人咬紧牙,带头摘下了腕上的金镯子,哭丧着恳求。 “沈夫人,我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刚才这笔钱,都是掏空我的家底了,现在唯一值钱的,也就这只镯子了。请看在我们一片诚心的份上,一定要原谅何小姐!” 江晴鹭心说,别装模作样了,你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家财万贯的,这点财都是毛毛雨。 这时其它人也纷纷跟随,将身上的金镯子金项链金戒指,还有劳力士金表,能值钱的东西都摘下来。 江晴鹭抓起那堆黄灿灿的金子,凑在一怕是有半斤了。 江晴鹭见她们身上空空,再也榨不出什么来了,就将这些钞票与金饰手表,都扫进了自己包中。 受害人接受犯人的赔偿金,这是合法的,所以这笔财产她收得心安理得。 然后她就让沈渡舟找来纸与笔,写起了谅解书。 林清婉抓住她的手,“小鹭,你可想清楚了? 如果你放了凶手,无异于纵虎归山,下次她还会加害你的。” 江晴鹭不好当众告诉妈妈,何卉妍并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夏依娜。 但她若是这样说出来,这些女人哪里还会拿钱赎何卉妍的命?马上会将这些钱财抢回去了。 江晴鹭故意长叹口气,“妈,何卉妍年纪轻轻,我不忍心她去坐牢,毁掉一生。而且沈家与何家是世交,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公婆的份上,我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方凤莲听了这话,起初大为感动,可细细一想,又觉得江晴鹭话中有话,她可不是这么心软的人。 一个女人怕她反悔,赶紧向她们保证。 “你们放心,卉妍回家后,一定会诚心改过,我们会教育她,绝不会再让她干糊涂事。” 江晴鹭将谅解书交给她们,一个女人赶紧接过来,好像捧着圣旨一样,回何家复命去了。 江晴鹭回到房间,心情很不错,连脖子上的伤都感觉不到了。 这钱财凑在一起,大概有两三万,遇到合适的机会,再去买两间商铺。 沈渡舟跟过来,望着她,“所以你知道,凶手不是何卉妍了?” 江晴鹭莞尔一笑,“知妻莫若夫,果然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 沈渡舟说,“这很好猜,如果何卉妍是真正的凶手,你拼了命都要将她送进监狱,哪里肯原谅她?” 江晴鹭分析道,“我昨晚仔细想了想,何卉妍出身那么好,即使不做歌星也有大好前程,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来杀我,搭上自己的一生。” “而且她哪有这么傻,我们刚闹了才矛盾,她就杀人,这不是明摆着让大家猜到吗?而且还将耳环丢在现场,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渡舟点头,她这智商忽高忽低的,一下子又变得聪明了。 江晴鹭望着窗外陆家的方向,“这种事,只有那种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才能做得出来。” 沈渡舟身子一震,“所以,你怀疑是夏依娜?” 第104章 江晴鹭说,“像夏依娜这种穷凶恶极的人,身上不知背负了多少命案,她知道被抓住反正是一死,也不在乎多杀几个。” 沈渡舟一脸忧心忡忡,“可是曹政委派人去查过了,她的身份证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团里已派出了两组人马,一组赴她的身份证原籍地调查,不过大概率是查无此人。另一组去了西疆寻找证人,看是否当年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江晴鹭心想,但愿快点有结果吧,这个夏依娜太狡猾了,案发现场找不到一点指纹鞋印,那个老奶奶大概率也是找不到了。 没有证据,警察不会抓人,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感觉,但警察是不会相信她的感觉的。 此时夏依娜坐在房间,一肚子闷气,江晴鹭不仅没死,还白白送给了她一个敛财的机会。 她非常后悔,当时没有往江晴鹭天灵盖上补一棒,她就再也没有苏醒的机会了。 她不知道那一刻,为什么没有下狠手,也许因为江晴鹭是个兽医,在牧民的眼中,兽医都是下凡的神祇。 她记得有一个寒冬的深夜,家中的牦牛难产要死了,这对于贫困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一家人都沉浸在悲伤中。 忽然透过漫天的风雪,一团火光出现了,兽医翻了几个山头赶了几十里路走来了,当他出现的那一刻,世界一下子变得祥知,他们知道死神要望而却步了。 夏依娜正出神间,陆少烨走进来,将门关严了。 “为什么要对江晴鹭下手?你不是保证过,目标只有沈渡舟吗? ” 夏依娜冷笑,“怎么,你心疼了?难道你对江晴鹭还有感情?” 陆少烨怔了怔,从前的江晴鹭在陆家,就像个男人婆一样,又粗糙又凶悍,让他提不起欲望。 但现在嫁到沈家,养得像蜜桃一样水灵灵的,身子又娇又软,每次看到都心猿意马。 陆少烨看到夏依娜的目光,回过神来。 “哼,我怎么还会心疼她?她已是沈家人,当初在婚礼上卷走嫁妆嫁到沈家,让陆家丢尽了脸,我跟沈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过来搂着夏依娜,“我是担心你,你这样四处杀人,难免要露出马脚,到时沈渡舟没死,自己先暴露了。” 夏依娜冷冷地说,“放心,既然她死里逃生了,大概命不该绝,我不会再下手。” 陆少烨这才松了口气,闻着她身上浓郁的香气,又要往她脸上亲去。 夏依娜一闪身躲开了,“我该去干活了。” 陆少烨心焦火燎,上次在她身上尝到销魂蚀骨的滋味,他就欲罢不能了。 他还想用强时,这时候外面传来苏桃桃的声音,她跟人打了几局麻将,因为手气不好输了,一路骂骂咧咧的。 陆少烨赶紧溜了出去,苏桃桃看见他从那边方向出来,满腹狐疑,“你刚才干啥了?” 陆少烨没被抓住什么,理直气壮,“我干啥了?你就是一天到晚疑神疑鬼,人家来帮你干活还不知足,你安心的养好胎吧,别惹事生非了!” 苏桃桃撇了撇嘴,要不是他对夏依娜有意思,怎么老在家中转? 等我哪天出去,杀你们一个回马枪,就知道有没有鬼了。 午饭的时候,江晴鹭走下楼,看到咤虎也在吃饭,就往盆里加了几勺鱼子酱。 咤虎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欢快地叫起来,对着她又亲又蹭的。 江晴鹭摸着咤虎的头,“这次我要好好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就回不来了。” 这时候,何卉妍也被司机接回来了,路过沈家门前,下车走进来。 她的面色很苍白,神色也很疲惫,看来在看守所的这一夜,过得度日如年,倍受煎熬。 “江晴鹭,虽然你放了我一命,但我不会感谢你的,因为我根本没杀过你,我不背这个黑锅!” “还有,那首歌是我自己选的,是成是败由我自己负责,我不会怨任何人,我家人与亲戚的行为,与我无关!” 何卉妍掷地有声地说完这番话,转身离开了。 江晴鹭望着她挺直的背影,对她生起几分钦佩,何卉妍爱憎分明,个性直爽,在一众的富家千金中,也算得上一股清流。 可惜因为沈渡舟,她们注定是情敌,就算她们不这样想,外界也会这样认为,主动挑起她们对立的矛盾。 沈渡舟见何卉妍回来了,说明案子终结了,也松了口气。 望着江晴鹭说,“你的脖子还肿着,快点去医院吧,我叫司机聂叔送你去。” 江晴鹭坐车赶到了军区医院,挂了骨伤科,医生已经知道她遇害的事了,毕竟这里大部分医生都是军人家属。 医生给她照了片检查后,严肃地说,“首长夫人,你的颈部受伤严重,一定要戴护颈。” 于是,医生给她上完药,做了推拿正骨后,给她套上了一个白色的颈圈。 江晴鹭摸着僵硬的脖子,感到很不舒服,“这个要戴多久? ” 医生说,“看康复的情况来,至少要戴一周。” 这么说来,江晴鹭还是处理不了店中的事,那就只能休息了。 江晴鹭从医院出来,让司机送他去孟家。 她走进孟家院子,这回看到骆西彦在家了,正陪着孟熙川坐在庭院中下棋。 父子俩都是清风霁月一般的人物,衬着庭中的小桥流水,很有古风的意味,也很温馨和谐 。 孟熙川看到江晴鹭进来,停住了手中的棋子,目光一下子落到她脖颈上。 “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江晴鹭坐到桌边,叹了口气,“被人打伤的。” 她将昨天中了圈套进黑屋,被凶手打晕,后来被军犬救出来的事说了一遍。 孟熙川一下子紧张起来,“那凶手呢,抓到了没有? ” 江晴鹭说,“警方原本锁定何卉妍是嫌疑人,但因为证据不足,又将她放了,大概是另有其人吧。” 骆西彦想起上次宴会,何卉妍对她咄咄逼人,后来她的朋友还试图将她推下楼梯,幸好被自己拉住。 所以对骆西彦对此,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断定凶手就是何卉妍。 孟熙川也幸庆,上次联姻的事没有成,这个何卉妍并非是义子的良配。 孟熙川问过她的伤势,不是太严重才放了心,然后说道,“上次你妈妈做了春卷送过来,我感觉非常美味,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第105章 江晴鹭笑道,“春卷是我们当地的美食,您可能从前吃过,因为离开家乡太久,才会怀念。” 她望着骆西彦,“难得今日有空,学校没有课吗?” 孟熙川代他回道,“他哪里有空,不过是忙中偷闲来陪我,最近又在忙演出的事。” 江晴鹭忙问,“你要举办钢琴演奏会了吗?” 骆西彦说,“是苏联来了一个歌唱艺术团,到时会在省体育中心举办演唱会,这次活动也是义父出资赞助的,所以我被列为特约嘉宾,将上台进行钢琴伴奏。” 江晴鹭很激动,“这可太好了,到时我一定会去观看。” 这时候的苏联还没有解体,许多经典歌曲在中国耳熟能详,比如《莫斯郊外的晚上》、《红莓花儿开》、《喀莎秋》等,她也喜欢听。 而且有骆西彦伴奏,又是孟熙先生赞助的,哪怕带着伤,她也要去捧场了。 骆西彦见她要来,也显得很激动,“那等售票的时候,我送两张票去沈家,你跟沈先生一起来看吧。” 江晴鹭说,“不用,等售票的时候,我们全家一起团购去看。” 她相信公婆也一定会喜欢,而且这时候的星城,一年难得举办演唱会,让他们也娱乐放松一下。 孟熙川说,“那你们可得趁早了,许多政府与事业单位,也都要组团来观看,虽然现在还没有开票,只是发行了海报,但销售热线已被打爆了。” 江晴鹭的脑海,立刻涌起人山人海爆火的场面,虽然苏联歌唱团有影响力,但也离不开孟先生的策划安排,他真的很有商业目光。 这时,大白跑了过来,自从江晴鹭上次将它从盗贼手中救下来,大白就好像认识她了。 后来大白又去医院做了一个小手术,越发的健康活泼了。 江晴鹭将它抱起来,逗着它玩,她懂得小动物的心理,互动起来格外融洽。 骆西彦带着她清丽的脸庞,都说喜爱动物的女孩都有一颗温暖的心,那甜美的笑容,似乎能治愈世间的一切。 江晴鹭坐了一会,便要回家了,孟熙川让骆西彦送一送她,而骆西彦也恰好要去附近的制衣店,拿演出定制的礼服。 于是两人出了门,沿着门前古老的巷子走起来,司机开着车慢慢地跟在后面。 江晴鹭问他回国这段日子,有去哪里玩过,对星城的印象如何。 骆西彦说,“我去爬了麓山,参观了麓山书院,那里远离尘世环境清幽,真的很适合读书,无愧千年学府这个名号,星城也是一座文化名城。不过我对中国的历史不太了解,以后还要加深学习。” 江晴鹭知道,他的父母是华工,所以是在国外出生的,而且他出生不久,父母就因繁重的劳动客死异乡,他成了孤儿沦落教堂。 所以他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西方教育,汉语应该是后来跟孟熙川学的。 江晴鹭说,“你既然回国了,确实需要学习一些历史知识,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音乐也留下了许多史诗级的篇章,比如著名的古筝曲《渔舟晚唱》、《高山流水》,都是流传至今的曲目,你可以从这些古琴曲中吸引精华,对你的音乐创作也有帮助。” 骆西彦欣赏地望着她,“没想到江小姐是兽医,也有深刻的艺术造诣,我对中国的古琴仰慕已久,等有空之后,一定要深入学习一下。” 江晴鹭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懂艺术的,这只是一些基础知识,读书的时候考过。” 她是被江家养大的,养父醉心官场,养母现实虚荣,实在没受什么艺术熏陶。如果在生母林清婉身边,可能还会培养出一点艺术品质。 江晴鹭正走着,猛地听到旁边传来声声狗的惨叫,那叫声急促凄厉,骇人听闻。 她内心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只小花狗不停地在地上翻滚,模样痛苦至极。随着身子的滚动,身上的皮毛掉了一地,露出血红的肌肤。 而旁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手中提着一只暖水瓶,看着小狗痛苦的模样,哈哈大笑。 江晴鹭惊呆了,原来是这个男孩,拿开水浇到了狗身上。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丧心病狂的虐狗行为,而且还是一个孩子,简直是人间恶魔! 江晴鹭冲上前,“啪”的朝小男孩打了一巴掌。 狂笑中的男孩被打愣了,愤怒地看着江晴鹭,“你是谁?多管闲事!” 江晴鹭说,“我是替你父母教训你,小小年纪如此残暴冷血,长大了不得杀人啊?” 那男孩说,“你知道什么?我妈给我买了一盒巧克力,我一口没舍得吃,结果放学回家,发现全被这只狗吃了,真是太可恶了” 江晴鹭说,“为了一盒零食,你就虐杀了一条狗,你是魔鬼啊?” 江晴鹭赶紧去查看那只狗,看是否还有抢救的机会,可是那只花狗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停止了呼吸。 江晴鹭一阵伤感,还准备去收拾这个熊孩子,可是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她忙转头望去,发现骆西彦扶着一棵树,面色非常苍白,手捂着胸口沉重的喘着气。 他的身子摇了摇,眼看就要朝地上倒去,江晴鹭赶紧奔过去扶起他。 看着他的模样,十分惊慌,“骆西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送你去医院吧。” 江晴鹭抬起头,大声叫着聂叔,想要他开车过来。 这时,孟家的管家跑了过来,因为这里离孟宅并不远,可能他听到了动静。 管家赶紧扶过骆西彦,对江晴鹭说,“不用去医院,我带他回去。” 江晴鹭担忧地说,“他看起来好像发病了,还是送医院检查一下放心。” 管家说,“有孟先生在家中,少爷不会有事的,江小姐,你不用担心,回去吧。” 管家说完,搀着骆西彦走了,好像对他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江晴鹭望着骆西彦的背影,他看起来像是癫痫症发作了,没想到如此俊雅的人,有这种隐疾。 她回头望着地上死去的小狗,一定是刚才这只小狗的惨死刺激了他。 这时熊孩子已跑得没影了,清洁工赶来,将小狗的尸体带走了,江晴鹭也心情凝重地走了。 她有些怀疑,骆西彦一定有过一段惨痛黑暗的历史,所以看到惨死的小狗,才会深受震撼,诱发旧疾。 原来他也是一个病人,而且这种心理病,似乎比沈渡舟还要严重。 第106章 何家。 何卉妍虽然无罪释放,回到了家中,可依然躺在沙发上没精打采。 何夫人坐到她身边,“卉妍,你干脆别唱歌了,上次我叫你去司令部作话务员,这个工作又简单又省心,你明天去报到吧。” 何卉妍不耐烦地抗议,“妈,我学了这么多年声乐,从小的理想就是登上舞台,我怎么能放弃呢?” 她爬到何夫人怀中撒娇,“妈,等爸回来你跟他说说,让我参加五一晚会。” 何夫人说,“其实这也不是多大的事,不就是一台晚会么,给你留个三分钟又死不了人,不过,你得换一首歌。” 何卉妍立刻坐直了身子,一脸倔强。 “不,我就要唱这首!明明这首歌很受欢迎,可被那几个死老头子卡住了,他们懂什么,人们群众喜欢的,才是真正的艺术。” 何夫人说,“可你唱的不是给人民群众听,你要唱给党听,唱给全体部队官兵听,这首歌从旋律到歌词都不好。” 何卉妍内心说,那我就先红起来,让你们部队反过来求我。 她拿起茶几上一张报纸,这是当日的星城日报,有整个版面都登载着演唱会的宣传广告。 “妈,你听说过了吗?星城要举行一场大型演唱会,有一个苏联的顶尖演唱团要来开唱。” 何夫人望了她一眼,“听说过了,还是孟熙川请来的,现在各级单位部门都在谈论这件事呢。怎么,跟你有关系?” 何卉妍心说,关系大了去了,这孟熙川的义子,不就是之前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吗? “妈,这台晚会有数万人观看,电视台还要转播是吧?如果我登上台演唱那首歌曲,肯定一下子就火了,到时这首歌就传遍全国了。” 何夫人一想,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从现在的趋势来看,演唱会的规模一定盛况空前,影响力巨大,这首歌在大院内已经试过水,反响良好,到时女儿怕真要一炮而红了。 何夫人便赶紧说,“那你快给骆西彦打电话,之前不是给你电话号码,叫你们好好联系吗?” 何卉妍有些后悔,她哪里给骆西彦打过电话,连电话簿上那页纸都撕掉了。 当时她还对沈渡舟爱得死去活来,对骆西彦置之不理,哪里想过今日会求人。 好在,何夫人留着孟家的电话,她赶紧将电话簿拿过来,催着何卉妍打过去。 何卉妍鼓足了勇气,才拿起了话筒。 “你好,这是孟家吧,骆西彦先生在家吗?请让他接一下电话。” 孟家管家在那边回道,“对不起,少爷虽然在家,可现在身体不舒服,恐怕不方便接听电话。” 何卉妍赶紧说,“我是何卉妍,之前别人给他介绍的女朋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找他,你帮我转达一下吧。” 管家一听,刚才老爷还说,要取消两家联姻,说这个何小姐人品存疑。 于是,他直接拒绝,“对不起,少爷确实生病了,不能让人任何打扰。” 何卉妍听着里面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气得摔下了话筒。 这个骆西彦真是小心眼,一点风度都没有,既然是相亲,那你也没打电话约我啊,凭什么要我一个女人主动? 何夫人叹气,“我之前就让你主动一点,约人家出来喝个咖啡,你不听,这临时抱佛脚哪行得通?” 何卉妍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又抱着何夫人撒娇。 “妈,你去找孟先生吧,这事跟他说更管用,演唱会是他出钱办的,他要是想要我上,那就是一句的事。” 何夫人一辈子没求过人,可如今为了女儿的前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这次,也许因为她的身份面子,管家很快帮她转达了,孟熙川接起来了电话。 “你好何夫人,西彦确实生病了,不方便接电话,刚才多有怠慢。” 何夫人听他语气很客套,可明显带着冷漠,接个电话需要多大的力气?分明想跟她们保持距离。 她立刻开始了一番嘘寒问暖,孟熙川只淡淡回应,然后问她有什么正事。 何夫人赶紧话归正传,“孟先生,你举办的这场演唱会,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一定会大获成功。” 孟熙川回句,“谢谢。” 何夫人赶紧说,“孟先生,我有个请求,能不能让卉妍代表星城,登台唱一首歌,以增加两国之间的感情? ” 孟熙川说,“我确实请了几位知名的歌唱家,届时登台助兴,不过何小姐……” 何夫人恳求,“我知道卉妍是新人,可她学了多年的声乐,而且她有一首新歌,在大院演唱过后效果非常好,我相信观众们一定会喜欢,你给她一个机会吧。 ” 孟熙川不想跟她绕弯子了,直接了当地说,“不是我不给机会,江晴鹭到时会来看演唱会,我怕台上出现何卉妍,她会不舒服。” 何夫人,“……” 一整个好像被雷劈了似的,这跟江晴鹭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这场演唱会,是为了江晴鹭举办的? 何卉妍却明白了,早听说江晴鹭搭上了一个商界大佬,没想到他们的交情这么深。 孟熙川一定听说了江晴鹭遭遇谋杀了的事,所以还在怀疑她,要为江晴鹭出气。 何卉妍哭着说,“妈,你就帮到底,去求求江晴鹭吧。若是上不了这个演唱会,我真的活不成了。” 何夫人内心,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我堂堂一个司令夫人,受了一个商人的气,还得去求一个黄毛丫头。 江晴鹭回到家,林清婉忙问她的伤势,她摸了摸脖子,“医生说不要紧,过几天就会好了。” 然后告诉大家,等过两天,她要包票请大家看演唱会。 何凤莲说,“我们已经商量好去了,而且这是孟熙川举办的,他帮了你那么多忙,应该支持他才是。 ” 一家人正准备吃饭,忽然传来敲门声,江晴鹭打开门,“何夫人?” 大家都愣住了,何夫人是轻易不串门的,而且在外人面前也一直高高在上,不喜怒于色。 可是现在何夫人一进门,就热情地拉着江晴鹭的手,满脸堆笑。 “小鹭,我是来感谢你那天帮卉妍挑的歌,没想到演唱效果那么好,我听了也很喜欢。” 江晴鹭一头雾水,何夫人这是唱哪一出,那天早上她可不是这样说的。 第107章 何夫人言辞恳切,“小鹭,卉妍很喜欢你推荐的那首歌,可是评委不让她在晚会上唱,如果那首歌被埋没了,真是可好惜,你也不希望这个结果是不是?” 江晴鹭望着何夫人,所以她想要干什么? 何夫人说,“这不星城要举办一场大型演唱会了吗?你跟孟先生说一声,让卉妍登上舞台,到时这首歌就会被亿万观众听到,一定会爆火。” 江晴鹭恍然大悟,我说何夫人怎么一下子变了风向,原来有求于自己了。 她看着何夫人,穿着香云纱的旗袍,硕大的翡翠珠宝,这么光彩照人的贵太太,肯向她一个晚辈示好,还真是不容易。 她叹了口气,“何夫人,这事你直接找孟先生不更好吗?我说话也未必管用。” 何夫人内心恨恨地说,要不是在孟熙川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我能来找你?明明知自己的份量,还故意装出这种口气。 而且她还敲诈了亲戚们那么多财产,可为了女儿的平安,她也忍气吞声接受了。 何夫人耐着性子说,“卉妍之前得罪了你,孟先生说,要取得你的原谅才行,现在我代表卉妍,正式向你道声歉。” 江晴鹭感觉上次的事没有说清楚,让孟先生误以为凶手是何卉妍,所以才逼何家人道歉。 这时,方凤莲都有点同情何家了,“小鹭,可怜天下父母心,何夫人也是为了女儿的前途,你能帮就帮一点吧。” 沈渡舟也在旁边劝起来了,“小鹭,要是那首歌走红了,你的功劳也不少,相当是她的伯乐了。以后那些文工团的演员,都要拿着歌谱来请你挑歌,你也要成为红人了。” 江晴鹭白了他一眼,你少给我戴高帽,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吗? 江晴鹭合计了一番,第一,她并不想当明星,跟何卉妍没有竞争关系。第二,她确实想将那首歌推火,打脸那些专家学者。第三,何卉妍并不是杀手,她也捞够了钱,要适可而止了。 于是,江晴鹭便答应何夫人,回头她会跟孟先生说了,这件事包在她身上。 何夫人听完,眼睛都湿润了,自己活到这份上也不容易。 等何夫人走后,江晴鹭打电话到孟家,很快孟熙川便答应了,让何卉妍明天去演唱团试歌排练。 林清婉望着女儿很困惑,好像她跟这个孟先生,也没有什么患难之交,对方为何这样信任她? 这点江晴鹭自己也不明白,她就救过一次他的宠物,后来参加过一次宴会,他就投资了工厂与店铺。 其实,对于孟熙川来说,她长着一张与初恋极为相似的脸,这就足够了,因为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目而已。 晚上,江晴鹭躺在床上,又跟沈渡舟讲起她这一天在外面的见闻。 她说看到一个孩子倒开水虐狗,边说边骂,然后又说骆西彦看到这副惨景,被刺激得晕了过去,说他一定是心怀慈悲的人,所以才不忍看到任何苦难发生。 沈渡舟看了她一眼,这个久违的名字又出现了。 他淡然道,“这是什么人,死只狗能刺激得晕过去,要是看到死人,不得直接吓破胆?” 他从尸横遍野、枪林弹雨的的战场中走过来,平时就是一副硬汉的形象,与骆西彦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 江晴鹭知道他又在吃醋了,“你不要疑神疑鬼的,自从我遭遇刺杀受到惊吓后,感觉不行了。” 她伸了个懒腰,倒头睡了。 沈渡舟看着她的背影,只听说男人不行的,没听说女人不行。 他担心江晴鹭对那种单一的模式已经腻了,虽然他后来都不怪她了,也给足了她情绪价值,夸赞她生猛强悍,但江晴鹭明显没有征服欲了。 其实女人刻在骨子内的基因,还是想被男人征服的,享受着被宠爱的滋味。 沈渡舟真恨不得马上康复起来,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事真是急不来一点。 过了两天,演唱会开始了,首场演唱定在晚上八点。 江晴鹭买了四张票,带上全家一起去看,她并不担心沈渡舟不去,虽然他不想看骆西彦同,但他想看何卉妍啊。 一家人坐车来到体育馆,这座体育馆在五十年代建成,后来有许多天王巨星在这里演唱,当然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面积。 此时体育馆外人山人海,相当热闹。广场上摆了许多摊位,除了售卖演唱会周边,还有许多小吃摊,臭豆腐、??糖油粑粑的香气在夜色很诱人。 歌迷除了本地的,还有一大半是五湖四海赶来的,还有许多的媒记者守候,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对城市的交通食宿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可是现在一切有条不紊,除了孟熙川投入的巨资,还有各级政府的配合,这一切已初显娱乐之都的潜力。 江晴鹭带着家人进入场内,里面座无虚席,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非常怡人,星光与灯光交相辉映,场内美不胜收。 演唱会正式开始了,红色的幕布缓缓拉开,苏联演唱团的演员们盛装登场,女歌手穿着华丽的长裙,男歌手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犹如一场视觉盛宴。 舞台一角放着一架巨大的三角钢琴,骆西彦一身黑衣白衬衫坐在那里,身后是一个交响乐团。 指挥家挥着乐棒,音乐流淌而出,歌唱家带头领唱,一首首优美熟悉的歌曲响起,仿佛将观众带入异国的白桦林,领略到战斗民族的豪迈气息。 接下来是国内的歌唱家登台,这是一次中外艺术文化交流,所以当时顶尖的歌唱家都来了。 他们唱了好几首家喻户晓的曲子,有《映山红》、《珊瑚颂》、《让我们荡起双桨》等,待到后面一首《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更是引发了万人大合唱。 接近尾声的时候,何卉妍登台了,看到这个新面孔,观众席上一下子鸦雀无声。 骆西彦坐在钢琴前,手指按动着琴弦,悠扬舒缓的乐声,伴随着何卉妍空灵纯净的声音,如流水般飘荡开来。 才唱了两句,席上便一阵骚动,这首歌真是太养耳了。 一曲唱完后,场中掌声经久不息,何卉妍露出了欣慰的泪水,向观众们鞠躬示谢。 最后还向骆西彦表示感谢,没有他的伴奏,这首曲子也不会如此完美。 第108章 演唱会结束后,观众陆续离场,演员们在媒体区接受记者采访,也有的与歌迷一起合影留念。 江晴鹭看到何卉妍在接受采访,便推着轮椅,与全家一起走过去。 今晚上台的歌唱家,都是享誉海内外的名家,可最具吸引力的是何卉妍。 她虽然年轻,才刚出道,可这首《绿营之夜》注定会成为时代的经典,而她也凭着这一首歌便可登上乐坛高峰。 记者问何卉妍,为何会选择这首歌,选择以这样的形式跟大家见面。 何卉妍望着面前的镜头,沉缓而清晰地说。 “最初我拿到这首歌的时候也很犹豫,后来得到一位朋友的建议,在她的鼓励下决定唱这首歌。可是在军区内部的演唱并不顺利,听到了不少批判的声音,我不想放弃,便借助这个舞台让更多的观众倾听,没想到大家真的很喜爱。” 记者惊叹,“哇,原来这首歌一波三折,背后有这么丰富的故事。” 她又问,“现在你已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此时此刻,你最想感谢的是谁呢?” 何卉妍目光扫过人群,面含微笑。 “我要感谢那位朋友,感谢我的家人,感谢今晚的演唱会举办方,还要感谢今晚给我伴奏的钢琴师,是他们共同的关心与照顾,使我取得了今日的成绩!” 江晴鹭愣在那里,没想到何卉妍会当众感谢她,还将她排在首位。 她忽然觉得有些愧疚,自己远比不上何卉妍的光明磊落,她真的是一个爱憎分明,耿直善良的女孩。 何夫人看着像星辰一样闪耀的女儿,早已泪水模糊,原来她可以如此优秀。 何卉妍结束采访,走过来与妈妈拥抱,然后来到沈家人面前。 沈渡舟望着她感慨万千,那个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的女孩,真的长大了。 他微笑说,“卉妍,祝贺你,你不再是大家眼中的千金小姐,从今天起,你是你自己。” 何卉妍眼含泪水,“谢谢。” 然后走到江晴鹭面前,“我有个请求,希望你留下来,跟我一起参加接下来的庆功宴。” 江晴鹭说,“这是你自己的功劳,歌是你唱的,机会是你争取的,我就不参加了。” 何卉妍拉着她的手,“可是你跟孟先生是熟人,有你在,气氛会更热烈。” 她回转头,冲沈渡舟,“我要借用你老婆一晚,你不会吃醋吧?” 沈渡舟苦笑,这是什么情况,她们两个抛下他了?不过这种美好和谐的局面,他真是做梦都没有想过。 方凤莲望着她们的背影,也感到很欣慰,“渡舟,我们回家吧,你今后可以少操一份心了。” 江晴鹭与何卉妍赶来了芙蓉酒店,这也是演出团下榻的地方。 宴会厅中灯火辉煌,餐台上摆着精美的西餐,也有当地的美食,所有歌手与乐手都云集在此。 孟熙川上台发言,说这是一次成功的艺术交流会,不仅让观众欣赏到了音乐盛宴,还加强了两国之间的联谊,更让星城成为一座现代化的文化名城。 他感谢了各个单位部门对演唱会的支持,然后倒了香槟,与几个官员一起举杯庆祝。 江晴鹭望着孟先生,笔挺合身的定制西装,虽然年近半百依然身材挺拔,眼神深邃锐利,仿佛能精准地捕捉到每一次商业生机。 他如此成功,可待人依然温和谦逊,所有跟他交谈的人都如沐春风,举手投足尽显优雅大气。 江晴鹭心想,我哪天也能像他这样,在社交时游刃自如,在生意场上杀伐四方,名利双收却又无一丝俗气,成为像他这样的商业巨擘就好了。 江晴鹭想完,又自嘲地笑了。 你就是一个小小的兽医,宠物医院都还没开业呢,顶多以后再买两间店铺,做个包租婆就了不起了,还想拥有商业帝国,痴心妄想呢? 那边,许多人都过来找何卉妍敬酒攀谈,连几个歌唱家都对她另眼相看,夸赞她前途无量。 江晴鹭虽然取了护颈,可身体还不太好,今晚没化妆,也没穿礼服,低调地坐在角落内。 她本来也不是明星,这里星光熠熠,光彩不属于她。 这时,骆西彦端着酒杯走过来,“小鹭,原来你也来晚宴了。” 江晴鹭笑道,“我陪朋友来的,今晚你的演出很棒,真的达到了大师级的水平。” 骆西彦说,“如果你有兴趣,改天我单独为你弹一曲。” 江晴鹭说,“那我就太荣幸了。” 正谈笑着,何卉妍走过来了,这两天在排练中,她与骆西彦有了不少交流,虽然只是音乐上的,但彼此也不陌生了。 何卉妍对骆西彦心存感激,而且对沈渡舟也死心了,自知今生无望,所以她的心态发生了悄然改变。 她端起酒杯,“西彦,谢谢你为我伴奏。” 骆西彦客套地说,“我本来就是钢琴师,专门为你们伴奏的。” 何卉妍看向大厅中,许多男女在跳起了华尔兹,她邀请道,“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 骆西彦说,“对不起,我感到很疲惫,想休息一下。” 何卉妍有些失落,可还是体贴的说,“你演奏了两个小时,确实很疲惫了,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何卉妍走开后,骆西彦也离开了。 江晴鹭望着他们的背影,感到有点遗憾,他们明明很般配,一个唱歌家,一个钢琴家,既可以做生活伴侣,又可以相互成就事业。 可他们好像不太来电,也许还没有深入了解吧。 江晴鹭坐了一会,起身去洗手间,忽然听到旁边的房间,传来异样的喘息声。 江晴鹭推开门,发现这是休息室,猛地,她看到地毯上倒着一个人,正是骆西彦。 “骆西彦,你怎么了?又发病了吗?”江晴鹭奔过去紧张地问。 她蹲下身,正要察看他的病情时,骆西彦猛地一咬住她的手臂。 “啊——”江晴鹭失声痛呼,虽然她穿着长袖衬衫,可还是感觉牙齿嵌进了肉中。 “骆西彦,你松口!”她痛苦的哀叫。 可是他已经陷入了惊厥状态,全身抽搐,双目紧闭,好像失去了意识,牙齿却咬紧不放。 江晴鹭拿起几上的茶杯,想朝他头上砸去,将他砸晕,可是又下不了手。 她忍着痛,深吸了口气,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头,声音温柔地说。 “骆西彦,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不用怕,我会帮你打跑坏人,我的手术刀会让所有的畜牲害怕,那些伤害你的人,我全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第109章 在江晴鹭一遍遍温柔的哄劝下,骆西彦的神色渐渐安宁,呼吸恢复正常,牙齿也松开了。 江晴鹭赶紧抽开了手臂,袖口上已沾了一丝血迹,看来皮肤被咬破了。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孟熙川带着助理赶来了,可能他一直在关注骆西彦,发现他不见就寻找起来了。 两人将骆西彦抬到了沙发上,冯助理赶紧拿出一瓶药,又拿起茶几上的一杯水,给骆西彦喂了两颗药丸。 可是过了好一会,骆西彦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苏醒,面色惨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孟熙川猜想,他可能历经了两个小时的演奏,确实精疲力尽了,其实他虚弱的身体,原本不足以支撑如此长时间的演出。 他沉重地吩咐冯助理,“快点去叫司机,将他送到医院抢救。” 冯助理赶紧出去叫人了,孟熙川的目光落到她手上,“小鹭,你受伤了?” 江晴鹭望着骆西彦,“我见他倒地上,想来扶他,他就一口咬住了我。” 孟熙川挽起她的袖子,看到她肌肤上的伤口,歉疚地说。 “对不起,他失去了意识就会攻击人,等下你也去医院包扎吧。” 江晴鹭点头,虽然有点疼痛,但仍是淡定地说,“他是一个病人,我能理解的。” 很快,冯助理就叫了司机过来,两人抬着骆西彦,从酒店后面的通道下去了,江晴鹭也跟了过去。 而孟熙川又返回大厅去了,此时宴会未散,他作为东道主还要回去应酬。 江晴鹭下了楼,就看见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等在那里,一行人上了车,没有惊动任何人,车子向着医院疾驶而去。 一路上车上很安静,显然他们都对骆西彦的病情了如指掌,又讳莫如深,不愿宣扬。 毕竟骆西彦也算是一个名人,得了隐疾传扬出去,肯定会对他的前途有影响。 江晴鹭也对他很同情,虽然他们的交集并不深,但他对人彬彬有礼,又才华横溢,任何人都不愿伤害他。 医院并不远,开了十分钟就到了,这里的医生好像了解他的情况,很快就将他抬进了病房,输上了液。 江晴鹭也去诊室打了针,包扎了伤口,然后来到了病房。 骆西彦依然没有苏醒,苍白的面庞在灯光映照下,似乎能看见一条条毛细血管,完美的五官就像是琉璃做出来的,一碰就会碎。 江晴鹭轻声问冯助理,“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是怎么落下的病根?” 冯助理起身,来到走廊上,跟她说了骆西彦小时候的事情。 骆西彦成为孤儿后,虽然被教堂收养了,可是没想到那个神父是个恋童癖的恶魔。 神父收养了许多像他这样的孩子,明面上是他们的教父,实则暗中实施侵犯,他亲眼目睹了神父犯罪的过程,看着同伴被折磨得遍体鳞伤,陷入了极大的恐惧中。 为了逃脱神父的魔爪,骆西彦在教堂内找到一种叫圣约翰草的植物,吃下后眼睛呈现出红色,神父以为他是吸血鬼附体,不敢碰他。 可是却要求他从事繁重的劳动,每天打扫教堂,给所有人做饭。如果他没有做好,就对他严刑笞打,甚至将他关进地下墓室,那里躺着好几个孩子的尸骨,弥漫着腐朽着气息。 在这样暗无天日与恐惧的环境中,他很快变得抑郁悲观,而且草药的毒性也侵入了他的神经系统,不知不觉落下了后遗症。 一次孟熙川去教堂,骨瘦如柴的骆西彦从墓室中逃跑出来,抱着必死之心揭发了神父的罪行。 那些孩童的尸骨被发现后,神父被枪决,这件事也惊动了当时的M国社会。 孟熙川收购了教堂,改名为育婴堂,另外派人照管着那些孩子,同时将骆西彦带回了家中。 骆西彦来到孟家过上了优裕的生活,虽然恶魔离他远去,可是他的身体受过严重创伤,从小到大都伴随着病痛折磨,没有任何医院能治好他。 因为他需要的不仅是药物治疗,还需要心理治疗,可没有一个医生能打开他的心结。 江晴鹭听完,感觉胸口像堵了块巨石,世上怎么有这种魔鬼,借着神的名义干着丧尽天良的事,枪决他太轻松了,应该一刀一刀活剐了。 所以那天骆西彦看见那只被烫死的小花狗,刺激得病症发作,肯定又想起了教堂中悲惨的童年。 而且他是搞术艺术创作的,脑海需要丰富的想象,也许他会常常关联到往事,所以精神被反复折磨,这无疑加重了他的病情。 江晴鹭正伤感间,孟熙川赶来了。 他去病房看了骆西彦,又见江晴鹭的神色,便知道她可能明白了病情。 他叹息道,“我没有孩子,一直视他如己出,可是再有钱,也买不来他的健康。” 他望着江晴鹭,“小鹭,你以后能经常来孟家陪伴他吗?你性格开朗又有耐心,你们又是同龄,或许你能治愈他的内心。” 江晴鹭给人的感觉,就像个小太阳一样,元气满满,活力四射,靠近她的人都会深刻感受到她的热情温暖。 江晴鹭知道,孟家没有女主人,只有管家助理等一堆男人,所以没一个人能细致照顾骆西彦。 而且孟先生有一个商业王国要打理,他自己又没生过孩子,大概也不知道怎么照顾人。自己受了孟家许多恩惠,所以这件事她责无旁贷。 于是她答道,“当然可以,以后我有空就会去看他的。” 孟熙川欣慰地点点头,又说,“时候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江晴鹭刚要走,又想起了一件事。 “孟先生,其实那天的凶手并不是何卉妍,她跟我并无仇怨了,不会害我的。所以,我以后也带何卉妍来看他吧。” 她觉得,何卉妍不论身世外表,都是孟家最好的儿媳人选,希望他们还有机会。 孟熙川却立刻问,“凶手不是何卉妍,那又是谁?军区大院这么危险吗?” 江晴鹭叹口气,“说来话来,沈渡舟曾经击毙过许多罪犯,我担心有人潜入大院找他复仇,我也成了她的目标。” 孟熙川知道军人是一个危险的职业,他思索一下,“既然这样,我给你一座房子,你搬出来住吧。” 江晴鹭赶紧说,“我已经嫁入了沈家,怎么能独自搬出来?既然有了危险,我更应该与他一起面对,而且他还没有康复,我要照顾他。” 孟熙川知道她对沈渡舟的情意,只能嘱咐她小心,但愿沈渡舟有朝一日再次辉煌,不要辜负她。 第110章 江晴鹭回到大院,沈家人都睡了,卧室还亮着灯,沈渡舟仍坐在床上等她。 看到她手上缠着纱布回来,吓了一跳,“你受伤了?” 江晴鹭说,“上洗手间,地上滑摔了一跤,擦破了点皮。” 她保守了骆西彦的秘密,隐瞒了那段不堪的往事,这也是对他的尊重,没有任何人愿意将血淋淋的伤口公之于众。 并不是她不信任沈渡舟,只是人的悲喜是不相通的,沈渡舟父母双全,在幸福的家庭中长大,根本无法体会那种心酸。 江晴鹭拿了睡衣去洗澡了,沈渡舟知道她有心事,虽然很不安,但他不会去逼问她。 如果她真的厌弃他了,要离开他,他也会支持她的决定,毕竟是她陪伴自己走出了低谷。 江晴鹭一天下来,看了演唱会又参加宴会,最后还上了趟医院,感到非常累,上了床就睡了。 哪里管得了男人那么多心理活动,等他康复后回到军营,每天忙着训练,也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 第二天,江晴鹭去店里,医疗设备都到齐了,她开始招聘员工了。 她已经从广州,联系了两名经验丰富的执业兽医,因为星城还没有专业的宠物医生,那些兽医站的医生,大都是给猪牛羊看病,顺带着看一看宠物,所以许多宠物病他们都治不好。 除了兽医外,还要招聘助理若干名,都需要有兽医资格证,其次还要一些服务员,可以是刚毕业的医学生。 她开出的工资是,兽医两百起,助理一百起,服务员也是六十起,额外有加班费与手术提成。 虽然宠物医院还没有开业,但江晴鹭这段日子一直在研究市场,对前景充满了信心。 兽医站每天人满为患,但服务并不能让人满意。 体制内的员工端着铁饭碗,没有任何竞争力,服务态度差,水平又一直提不高,设备也非常老套落后。 如果她的专业医院一开起来,无疑会将那些宠物主都争取过来了。这里有优雅的环境,良好的服务,还可以个性化定制医疗套餐,一对比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招聘广告一出来,那些兽医站的正式员工都跃跃欲试了,这份收入简直比他们的工资三倍还多。 有两个资历深厚的兽医,竟真的辞了职来应聘,江晴鹭表示很欢迎,不过在这里,他们也只能从助理干起。 宠物医院吸引了一大波目光,未开先火,许多人已提前来探店咨询了。 江雨鹃上街购物,也被这动静吸引过来,站在店前看着气派豪华的装修,内心非常羡慕,她竟然做起了一份这么大的事业。 不过还不是依靠孟熙川,要是离了男人,她也啥都干不成。 江晴鹭面试了半天,终于将名单敲定了,抬头休息一下,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江雨鹃。 她走了出来,“江雨鹃,你怎么过来了,那部戏拍完了?” 江雨鹃有些慌张,“早、早拍完了。” 那部片子,当时只用了三天就拍完了,取名叫《三度诱惑》,而且已制作成光盘出售了。 江晴鹭看着她畏畏缩缩的神态,完全没有先前作为大女主的自豪,就猜到里面有鬼。 她笑吟吟地问,“既然拍完了,怎么不见宣传,什么时候上映啊?我带着全家去影院支持。” 江雨鹃支支吾吾,“因为安全审核出了点问题,可能不会公开上映了,等过段时间才有确切消息。” 那些光盘当然不能在内地上映,都远销南方一些开放沿海城市了,而且只能在小录像厅播映,上不了大影院。 不过销路倒是很好,光盘制好就纷纷有老板电话求购,第一批就卖出五百张,赢利五千块,相信一万块投资很快就能回本了。 江晴鹭说,“太遗憾了,我还等着欣赏你的荧屏处女作,盼望你成为影后呢。” 江雨鹃听她这话的意思,分明在讥讽她,可又无懈可击。 内心恨恨地想,等这部片子赚了钱,她就要拍真正的电影了,马小光已经在为她量身定制写剧本,那时她就是妥妥的大女主。 江雨鹃担心她刨根问底,匆匆走掉了。 江晴鹭关了店门,准备回家吃饭,一辆黑色小车停在面前。 何卉妍坐在副驾驶位上,摇下车窗玻璃,“小鹭,上来,我请你吃饭。” 江晴鹭微微一笑,拉开车门上了车。 何卉妍自从唱红那首歌后,接受了几家媒体的专访,刚才就是从省电视台出来,特意绕道这里。 一来是看看她的宠物店,二来也是找个机会跟她聊聊。 两人来到一家餐厅坐下,何卉妍一身红裙,化着精致妆容,很有明星相。 然后马上有顾客认出了她,拿着纸与笔过来,请她签名。 何卉妍逐一为大家签名,等顾客走后,回过头,才发现江晴鹭已经点了菜,服务员都将菜端上来了。 何卉妍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现在我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围观,看来以后要乔装打扮出门了。” 江晴鹭笑道,“这就是甜蜜的负担,有这么多歌迷喜欢,说明你已经红了。” 两人边吃边谈起来,何卉妍兴奋地告诉她,文工团的团长果然主动请她回去,作为重要演员亮相五一晚会,听说当日那群老教授都气炸了,可面对市场反应也只能认输。 江晴鹭也替她高兴,然后问何卉妍,为何对自己的看法一下子改变了,之前见到她都咄咄逼人。 何卉妍说,“在你为我挑那首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毫无私心,是真心希望我红,我还怎么嫉妒你呢?而且你将渡舟照顾得很好,我终于想明白了,你才是更适合他的人。” 说完,她又话锋一转,“不过,你要一直对他好,如果辜负了他,我也不会原谅你!” 江晴鹭哈哈一笑,“这才是你熟悉的样子。” 吃了一会,何卉妍忽然从包中,拿出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放到她面前。 “小鹭,我要送你一样东西,你肯定会很惊喜。” 江晴鹭疑惑,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她打开报纸,看到是一张光盘,上面印着一个全祼出镜的女人,正是江雨鹃。 第111章 江晴鹭明白了,原来江雨鹃真的在拍这种片子,难怪不能公开上映。 她问何卉妍,“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何卉妍说,“你想不到吧?我一个朋友去南方去差,晚上闲得无聊,去一家碟店想租一套碟片来看,结果就被老板推荐了这张。江雨鹃之前主持过电视台节目,我那个朋友一眼认出来了,马上打电话跟我说了这件事。” 江晴鹭冷哼,“这个江雨鹃,她以为卖到那么远的地方就无人知晓,却不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看着上面的照片,只见肉不见风情,比起那些性感港星差远了。 何卉妍说,“虽然拍得不怎么样,但听那位朋友说,销量挺不错,老板说,光他一家店就卖了几十张。” 江晴鹭当然知道,因为这个年代没手机,大家只有通过光碟看限制片,而且社会作风还保守,拍的人不多,出片也少,就显得稀罕了。 这么看来,光盘肯定售出了不少,拍摄制作传播,哪一条都够得上判刑了。 何卉妍说,“我就帮你到你这里了,剩下的自己看着办吧。” 江晴鹭知道,这一世何卉妍跟江雨鹃素不相识,她这样做,完全是帮自己出气。 江晴鹭谢过她,将光盘收起来,然后问她,骆西彦生病了,想不想跟自己一起去看他。 何卉妍垂下头,“他好像对我并无好感,我去了也未必能让他开心,最近要忙晚会的事,我就不去了。” 江晴鹭也无法强求她,现在她事业正当辉煌时,肯定要抓住风口与机会。 晚上,江晴鹭回到家中,沈渡舟洗了澡躺在床上,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睡袍,衣襟松散地敞开,露出健硕发达的胸肌,连关键部位都隐隐透出来了。 江晴鹭坐到床边,咽了咽口水,“沈首长,你在勾引我吗?” 沈渡舟不着痕迹地整了整睡袍,“又不是没见过,大惊小怪。” 江晴鹭伸进手去,毫无客气地摸了两把,虽然习以为常,可还是百看不厌,这硬梆梆的手感太爽了。 尤其在外面,每次遇见那些一身赘肉,挺着松垮肚腩的男人,就庆幸家中有个肌肉男。 而且每晚一回家,男人就风情荡漾的坐在床上等她,感觉像回到了温柔乡。所以找个这样的男人,至少不用独守空房,每晚猜测男人在哪里。 江晴鹭调戏了他一回,忽然神秘兮兮地问,“老公,想不想看那种片子?我弄了一张,现在爸妈都睡了,我将影碟机搬到楼上来放。” 他们卧室内有台小电视,只要插上线连上VCD就能放映了,虽然在这个年代,电视都没有普及,但他们大院的高干家庭,都可以在家中看碟了。 沈渡舟知道她在说什么,淡淡地说,“没兴趣。” 部队纪律严明,不允许有任何涩情的东西存在,而且他们本身就是扫除犯罪的,不能知法犯法。 江晴鹭说,“不可能吧?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看这种片子吗?别不好意思,在家里看,你的部下不会知道的。” 她将光碟拿出来,“你看看,这个女人性感吗?” 沈渡舟眼皮都没抬一下,“我看你就行了,肯定不如你性感。” 江晴鹭说,“你倒是看一眼啊。” 沈渡舟眸子转动了一下,看到一个白花花的身子,忽然他愣住了,“这不是江雨鹃吗?” 江晴鹭说,“可不是?上次她跟我说要拍电影,原来是拍这种片子,你现在有想看的欲望了吧?” 说起来,前世江雨鹃还是他的妻子,只不过江雨鹃那时候嫌弃他,并没有近过他的身,不知道他还有能力。 沈渡舟无语了,这要换个人或许他真看了,可江雨鹃不是她表姐吗?让他看她表姐的身子合适吗? 沈渡舟严肃地说,“她怎么拍这种片子,这是犯法的知道吗?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出售淫秽音像制品的,要被处以罚款拘留,严重的要被刑事追诉。” 江晴鹭说,“所以,我不是正跟你在举报吗?你以为我真想看她一身烂肉?” 沈渡舟一愣,“你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江晴鹭想过了,如果直报警,江雨鹃就算判刑,像这种案子也是三年以下,而且江家大概率会拿钱保释。 自己重生后,还没有好好跟她过招,哪能让她轻易进去?看着她被马小光利用再抛弃才更有意思。 江晴鹭故意叹息一声,“她毕竟是我表姐,我怎么忍心看她进监狱?你派部队去查一下,将余下的光碟与底片都销毁,再给她一点警示,相信她以后也不会再犯了。” 她还在惦记着江家剩下的一半古董,不如趁这个机会,让江家拿财物来赎人。 人间疾苦,有钱无阻,还有什么比搞钱更重要的? 沈渡舟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他也乐意送她一个顺水人情,只是,正好有几天没碰他了。 他往床上一躺,唇角染上挑撩的风情,“你要怎么报答我?” 江晴鹭早已按捺不住,扑了上去,“让我好好来宠你。” 宿舍楼内,江雨鹃与马小光在灯光下数着钱,他们又接到了第二批订单,工厂也将碟片印制了出来,等明天就去寄货。 江雨鹃在高兴之余,又有点担心,“小光,这要是被抓住了,咱们会不会有事?” 马小光说,“这是秘密制作出售,而且是在外地,就算录像店被查,警察也无法跨省查到咱们头上来。” 江雨鹃说,“那万一那些观众看过后,认出了我,我今后还怎么出门? ” 马小光说,“你一个地方电视台的主持,做的时间又不长,谁认识你?就算认出来你也不要承认,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天下长得相似的多了去了。” 江雨鹃在拍摄之前,就考虑过重重风险,无奈禁不住马小光的威逼利诱,如今都已上映了,自然无可奈何了。 马小光赶紧抽出几张钞票哄她,“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这笔钱你拿去买首饰,余下的咱们存起来,给你拍一部真正的电影。” 正说着,猛地外面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两人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这深更半夜的,谁会找上门来? 第112章 原来沈渡舟担心夜长梦多,当晚就打电话到部队,派了两名武警过来。 房内的马小光十分惊慌,忙将钞票收起来,可床下这一箱子光盘往哪藏? 他走到窗户边,想跳楼逃走,可这三层高的楼房,跳下去不死也得残。 听着外面急促的敲门声,他担心将整栋楼都吵醒,到时丑行全单位都知道了,只得先开了门。 两个武警进来,亮出证件,“我们接到举报,你们涉嫌制作传播淫秽音像制品,现在要对室内进行搜查。” 江雨鹃吓得战战兢兢,缩在沙发上不敢动弹,刚才马小光还哄她,说不会有人知道,到底是谁举报的? 武警在屋内展开搜索,很快就翻出那箱光盘,接着又找出了拍摄器材,然后还从一个皮包内,翻了一叠叠钞票。 证据确凿,武警当下将证物全带走,然后将他们两个也带上了车。 两人知道反抗也是徒劳,只得顺从地上了车。 车子也不知开了多久,到了一个什么院子,两人被关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小屋内。 江雨鹃惊慌地抓住武警问,“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我不想坐牢,不想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武警告诉她,摆在他们面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积极认罪,拿钱取保候审。二是将他们移交法院,由法律审判。 江雨鹃忙说,“我愿意认罪,愿意拿钱保释。” 江雨鹃与马小光,连夜写了一篇长长的悔过书,交代了所有参与拍摄的人员,以及光盘销售流动的去向。 然后,江雨鹃就打电话到江家,让父母拿钱来换人。 林翠岚刚刚起床,猛地接到了女儿打来的电话,说拍摄涩情电影被抓走了,要家中拿钱赎人。 林翠岚一听,差点没气死过去,原来她当初说的拍电影,竟是拍这种电影。 林翠岚气得大骂马小光,都是他将女儿带入了阴沟,没有遇到他,江家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江雨鹃哭着说,“妈,你别骂了,赶紧过来救人吧,再晚一步,我要进监狱了。” 林翠岚吓得心惊肉跳,虽然恨女儿识人不清,可她只有这一个女儿,也不能看着她进监狱,那样前途名声全毁了。 林翠岚要来了交赎金的联系方式,打了电话过去,接电话的居然是江晴鹭。 江晴鹭提出,可以用江家那批古董来换人。 林翠岚这才明白,是江晴鹭举报了女儿,还设下圈套敲诈她。 她气得大骂,“江晴鹭,你这是以权谋私,公报私仇,滥用军权,敲诈勒索,我要去部队揭发沈渡舟与你!” 江晴鹭不慌不忙,“武警也有管理社会治安的权力,如果你们不想事情闹大,尽管去闹吧,大不了我不要这批东西了。将你女儿移交法庭,到时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来旁听,都知道江家出了个什么好女儿。” 林翠岚一下子气短了,江晴鹭抓住了把柄,现在主动权全握在她手中。 江开诚得知这件事后,也气得不行,可是他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局长,哪里敢惹军方,也只能照办了。 江晴鹭最后提醒她,“记住,要全部送给我,不要耍心眼!” 林翠岚只得将剩下的古董,全部装到一个大纸箱中,送到了江晴鹭店中。 江晴鹭开箱检查着那些古董,除了瓷器玉石,还有一轴古画,她确定并无造假与遗漏后,便打电话将江雨鹃放了。 林翠岚终于松了口气,内心恨恨地骂,林清婉,既然你女儿这么无情无义,你这辈子都别想跟孟熙川见面了,生生死死都别想在一起! 江晴鹭将那些古董都收在店中,将那幅画带回家了。 林清婉看着这幅熟悉的古画十分激动,沈家人知道这是一幅名画,也都过来围观。 林清婉将轴卷放在茶几上,徐徐展开,一幅精美的绢本水墨画呈现在众人眼中。 远山烟水,风雨瘦竹,给人一种阔远幽茫的意境,看题跋落款,原来是宋代一位名人的真迹《潇湘竹石图》。 江晴鹭没想到,妈妈口中念念不忘的,竟是这一幅珍稀名贵的古画,她忙问当年外公是如何得到的。 林清婉回忆道,“当年清朝灭亡后,许多宫廷名画流落在外,其中有不少落到了外国人手中,一次你外公听说,有个洋人欲出售一幅古画,他上门后发现这是真迹,就以五千大洋的价格买下来了。” 众人听了都小心翼翼,不敢碰触,唯恐毁坏了名画。 江晴鹭默默核算了一下,五千大洋到现在,价值好几万了,以后当然价格更高。 但是江晴鹭已经想过,这是历史珍宝,以后一定会献给国家美术馆,让更多人能参观欣赏。 她记得前世,好像江开诚犯罪事发,林翠岚用这批古董与名画打通关系,最后潜逃海外了。 幸好这一世,名画没有沦落到外人手中,而这一世他们没有巨款,看还怎么逃脱。 林清婉将画卷慢慢收好,忽然问江晴鹭,“你是怎么得到这幅画的? ” 林翠岚再怎么文盲,这个大名人她还是知道的,而且她也从父亲那里听说了名画的典故,不可能轻易交给她。 江晴鹭忙说,“她听说我的店铺开业,送给我作贺礼的。” 林清婉很怀疑,无缘无故,她会这么大方?不过父亲的遗产回到手中,总归是一件高兴的事。 为了名画回归,林清婉又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全家一起吃着庆祝。 江晴鹭见妈妈这段日子,已经创作了不少水墨画,她提议以后给妈妈举办一次画展,让向更多人展示她的才华。 方凤莲立刻赞同,“这个主意太好了,光我们大院内就有许多书画爱好者,来参观的人一定很多。” 江晴鹭心想,她第一个邀请的人,肯定是孟先生,她要让孟先生知道,妈妈不仅能做美食,还长得美丽动人,才华横溢。 林清婉谦虚地说,“我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哪里够得上开画展的水平?到时岂不贻笑大方?” 她虽然一直没间断作画,但身处乡下,缺少交流学习的机会,也不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水平,心中实在没底。 沈家人都是军人,不是艺术家,也不能断定。 江晴鹭说,“妈,你要是没自信,我先拿两幅,让专业的人看一看,再决定要不要举办。” 林清婉说,“你别管我了,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店吧,我这个年纪了,又不想出名了。” 江晴鹭觉得妈妈,就是这个时代典型的女人思想,过了四十就言老,不再谈事业,离婚了就不再谈感情。 第113章 江雨鹃被释放后,林翠岚将她与马小光强行分开,带她回家中去了。 江开诚还将马小光当街打了一顿,警告他以后不要靠近自己的女儿。 马小光被打得牙齿都掉了一个,鲍牙变成了豁口,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他马小光是不会这样轻易被打败的。 他的电影梦被江雨鹃激起来,脑子里经常幻想着成为大导演的画面,根本停不下来了。 江雨鹃被带回去后,反锁在家中,不仅无法出门,连电话都给她掐掉了,中断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江雨鹃虽然不甘心,也只能暂时待在家中。 她不明白,江晴鹭一直没出过这座城市,怎么长了千里眼知道了这件事。 她以为这事就悄悄过去了,剩下的光盘销毁了,卖出的播出一段时间热度就过了,不会再有人的提起这件事。 江雨鹃被关了三天后,感觉要憋得窒息了,她那种张扬的性格,就喜欢受人关注,万众瞩目。 江雨鹃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忽然被电视台一则招聘启示吸引了,原来是省日化公司,要拍一支青春洗发膏广告,面向全社会招聘广告模特。 虽然省电台已经有不少广告,但洗发水还是首创,因为在这个年代,许多女人还是用肥皂洗头,所以这支广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预示着社会进步,女性美好生活的开始。 而且日化公司财大气粗,抛出的价格很诱人,所以如果接到了这支广告,就会名利双收。 刚刚被挫败的江雨鹃,立刻重拾信心,决定就挑战这支广告,她觉得凭着自己的镜头感,还有天生丽质的容颜,非她莫属。 林翠岚听说后,心有余悸。 “雨鹃,你就好好待在家中,哪怕躺平啃老,也别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了。再折腾下去,江家真要被你弄破产了。” 那些用来安享晚年的古董全没了,就手中还有一些存款,这可是保命钱。 江雨鹃说,“妈,正因为我欠了你们那么多,才过意不去,一定要出去自己挣钱,这次拍广告与电影不同,这是模特不是演员,没有风险。” 林翠岚还是不想让她出去,拍广告只是开端,她还是想回娱乐圈的。 江雨鹃说,“妈,你看我得这么漂,还长得这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全都是遗传您啊,不拍广告真是惜了。” 林翠岚禁不住她一顿软缠硬泡,终于答应了。 江雨鹃赶紧出门去发廊,做了了全套头发护理,让每根发丝都闪现着油亮的光泽,第二天一早,去电视台试镜了。 一路上,她见路人的目光除了艳羡,没有其它异样,才放了心,限制片的事应该就过去了,江晴鹭知道完全是巧合。 江雨鹃赶到电视大楼的摄影厅,发现报名的一共有十几个女孩,个个都青春亮眼,除了专来的模特明星外,还有曾经与她争过节目的主持人周小娜。 周小娜大概已经从报名表中见过她的名字,一副波澜不惊,不屑一顾的样子。 试镜开始了,摄影棚内开着闪亮的炽光灯,选手们一个个进入镜头,大家的发丝都经过精心打量,柔顺亮丽,有的是黑长直,有的是大波浪,有的是长发,有是短发,各有魅力。 她们一边展示着飘逸的秀发,一边手拿洗发水,说着广告词,“青春洗发膏,飘逸无阻挡。” 全部试镜完后,大家都坐在一边,静待着公布结果,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幸运儿。 导演与厂商看着镜头一个个对比,最后发现,无论发质还是台词,还有镜头张力,江雨鹃表现得最出色。 于是宣布,江雨鹃最终成为这支广告的模特,让她过去签合同。 江雨鹃一脸骄傲,她可是电影女主,若不是她姿色出众,演技好,拍限级片也不可能火好吧? 江雨鹃正要签字之际,忽然周小娜站出来,大声冷笑,“你们签这种污点艺人,也不怕品牌砸了,白投了钱血本无归吗?” 导演一愣,“江雨鹃有什么污点?” 之前在宴会上那些女人间勾心斗角的事,算不上。而且她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最近没听说出什么幺蛾子。 周小娜拿出一张报纸,“你们看看,这上面报道的艳情女星是谁?” 众人凑过头一看,报纸上登着一个几乎全祼的女人,“这不是江雨鹃吗?” 江雨鹃一看,两眼一黑,也不知是南方哪家小报纸,竟然将她的照片登上去了。 周小娜望着她,幸灾乐祸的嘲笑,“江雨鹃,原来你消失的这段日子,是拍这种片子去了,听说你现在是限级片女王,在南方很火啊。” 其它女人原本就对她获胜不满,此时都一齐针对她讨伐起来。 “为了钱拍这种片子,将女人的脸都丢尽了,她哪有资格拍这条广告?” “这种女人低俗下流,跟洗发水的格调完全不搭,完全毁了品牌,大家知道后谁会买 洗发水?” “拍这种片子没有进监狱,也真是匪夷所思了,她现在还敢出来张扬,应该全行业封杀她!” 江雨鹃没想到又爆出一个惊天大雷,她慌忙辨解,“那上面又没写名字,不是我,你们看错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周小娜举着报纸冷笑,“江雨鹃,你还想狡辩?你看看这上面的女人,大腿根上也有一颗痣,我已经问过你当初几个男同学,他们已经证实过是你。” “什么,这么说来,江雨鹃跟那几个男同学都发生过关系?” “天哪,没想到她在学校时就这么淫荡,难怪会去拍这种片子。” 江雨鹃见一波未平又起一波,生怕挖掘出她更多的黑料,这支广告自然也不敢想了,赶紧逃出了摄影厅。 厂商见出了这件事,也就取消了江雨鹃的资格,换成了周小娜。 周小娜洋洋得意,其实这件事都在台里暗中传开了,记者们都是天南海北的出差,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有江雨鹃自己还蒙在鼓中。 江雨鹃狼狈地从楼梯跑下来,慌不择路间,撞上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