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仕途天骄身份瞒不住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来而不往非礼也 徐峰的话说完，让秦阳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一眼。 说的还挺不错？ 其他地级市多半是跟风，只有合州，才是动真格的。 这个见解，秦阳很认同。 “那你觉得，我们有办法竞争的过合州吗？” 秦阳再次问道。 既然你这么有见解，倒不如多说点。 这…… 徐峰心里一阵犹豫，面对秦市长，到底是该说点好听的话呢，还是说的现实一点呢？ 以他的见解，领导大部分都喜欢说好听的话，说的太现实，容易引发领导的不满。 但眼前这位，是秦市长，又在考验自己能力的时候，要是纯粹只说好听的话，恐怕秦市长会不喜欢。 还是追求实事求是一点吧！ 秦市长可不是那种喜欢溜须拍马的领导！ “我觉得，竞争不过合州。” 徐峰摇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合州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对江州，都是碾压式的优势，准确的说，两个城市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江州也没资格做合州的竞争对手。” 这话一出，秦阳眉头一挑，这家伙，还真的敢说啊，也不怕自己发火、生气？ “那江州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秦阳继续发问，他倒要看看，这个徐峰，还能说出什么惊世言论来。 “市长，我个人觉得，以航空产业和高端制造业，这两个产业方向，都有着极为广阔的市场，不管是合州，还是江州，都吃不下这么大的市场份额，合州要做，那就让他做，我觉得，对江州产业发展有影响，但不至于到生死存亡关头，也不至于是你死我活的地步，完全可以共同发展，共同进步嘛！” 徐峰认真的说道：“无非就是合州有其优势，能发展的更快，发展的更好，江州的发展步伐要慢一点，仅此而已！” 有点东西！ 秦阳承认，自己有些小瞧了徐峰，以为对方发表不出什么高见，现在看来，对方对这个事情，看的很通透，观念也很简单直接。 可比洪飞要稳重多了！ 比庄迎夏等人更有思考的深度，或许，这就是有一定政.治底蕴家族里走出来的特点吧！ 或许实践不足，但见识，绝对是不一般的。 “如果合州把目标对准江州的企业，我们又该怎么应对呢？” 秦阳的问题，继续升级，他想看看，这个徐峰的上限在哪里。 这…… 合州直接挖江州的企业？ 这不是无解了？ 徐峰的脸上，颇为僵硬，老老实实的说道：“市长，如果合州真这么做，我觉得什么办法都没有。” “江北新区的产业支柱，就是文华飞机集团等数十个重点企业，如果合州把这些企业，连根拔走，那江北新区，肯定一蹶不振！” 毕竟，人家是省城，有钱有地，真这么干，谁能阻止？ “不过……省城终究是省城，吃相不至于这么难看吧？” 徐峰忍不住说道：“当大哥的这么干，让下面小弟怎么看？以后谁还会向省城靠拢，政.治影响也是要考虑的吧，我个人觉得，省城不至于做这么烂口碑的事情！” 省城，一省之中心！ 全省其他城市学习的榜样，要是挖角小弟城市的核心企业，未免有些太丢人了。 “你啊，还是太天真了，当前城市发展和竞争，都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如果挖角兄弟城市的产业，能快速发展，有何不可？” 秦阳认真的说道：“从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形势来看，强省会战略，势在必行，只有省会够强，才能带动区域发展，江州的底子太薄，想发展到万亿，难度太大，可要是把几家企业迁到省城，推动省城发展，能让合州的gdp冲击两万亿，你觉得，省领导会怎么选择？” 这…… 徐峰沉默了！ 秦市长的话，很有道理。 江北新区的那些大企业，留在江北新区发展，无非是创造出一定的价值，但要是去了省城，兴许能创造几倍的价值，以及带动成倍的产业发展。 对全省的经济工作而言，无疑有更多的推动作用。 “市长，您要是这么说，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徐峰挠挠头，道：“省城一旦放下任何底线，那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真想这么操作，肯定也有难度。 起码秦阳有信心，稳住江北新区的现有企业，只是想再招商一些大企业，就有难度了，合州摆在这里，江州市想再招揽强力企业，要跟合州正面竞争，难度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回头找同志写写文章嘛，做一定的宣传工作。” 秦阳跟徐峰吩咐了一句，“同在一个省份，理应互帮互助，不能同室操戈，作为江南省的大哥，理应扶持兄弟城市发展，共同进步，要是抢小弟的饭吃，那就说不过去了。” 这么一说，徐峰就明白了，市长这是想利用舆.论的工具，提前宣传，让省城不好下手。 毕竟，一旦抢了江北新区的企业，这不是落人口实？ 只要抵住省城这第一波的冲击，后面江州稳住江北新区的企业，对方想挖角，难度肯定更大了。 “市长，我这就安排下去。” 徐峰连忙应了下来，越是重要城市，越是在乎脸面，说好听点，就是政.治影响，作为跻身万亿俱乐部的城市，公然抢省内城市的企业，未免有些不道德，现在提前宣传，就更不好下手了！ 安排完徐峰，秦阳则是思忖起对策来。 省城要抢生意，江州可不能不反击。 稳住江北新区企业的同时，不如把目光看向省城合州的其他产业。 你要花精力打造高新技术开发区，那肯定对传统企业有所忽视，不如……抢合州的企业？ 大哥抢小弟的，很跌份，但小弟挖角大哥的企业，这叫实力。 就是要趁着省城的注意力在航空产业和高端制造业上，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秦阳就认真研究起省城合州的产业布局来，之前去过几次省城，对当地的情况也算熟悉。 每任市委书记都有其中意的产业，秦阳要做的，就是找出现任合州市委书记不感冒的企业，这样挖角，才更有效率嘛！ 第五百九十七章：环保督察 很快，在市政府的酝酿下，一篇标题为‘一城独强不是春’的文章出炉。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宣扬，省会城市应该起带动全省经济发展的表率作用，而不应该去跟兄弟城市抢经济，要盘活全省经济…… 一时之间，全省的焦点都在省城和江州的身上。 稍微多关注了合州经济发展的人，都能明白，江州的文章用意，直指最新成立的合州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毕竟，这是要和江州的江北新区竞争同样产业的，江州发动一下舆.论攻势，似乎也很正常。 谁也不想坐以待毙！ 与此同时，在省城，合州市委办公大楼里，市委书记张华正在主持召开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工作会议，他担任合州市委书记一年，还没有在合州创造出什么亮眼的政绩，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是他作为自己在合州的一次政.治赌博。 就赌它会成功，帮助他拿下省委三号的位子。 只要能让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大获成功，他就有了足够的资本，而且，要快速打响名头，快速成功，他等不及了。 “各位同志，要打起精神来，不能再荒废时间了，尽快出击，找准目标，引进企业，特别是行业内的翘楚企业，投资规模能到十亿级以上的，要重点引进。” 张华在会上说的非常明确，非常直白，要邀请足够规模的企业，一般的小规模，肯定很难入的了省城的法眼，作为省城，那就要有省城的眼界。 “书记，航空产业的头部，就是文华飞机集团，他们在江州设厂了，我们是不是要考虑其他企业了？” 这时，有人试探着问了一句。 说白了，这就是在试探张华这个市委一号的办事风格，如果在乎省城的脸面，在乎影响，那肯定就不能对兄弟城市的企业下手了，目标只能往省外去考虑。 如果书记的态度是以经济为第一要素，那自然就不用在乎脸面了…… “各位同志，省城的经济都要进入瓶颈期了，你们还在乎什么脸面吗，我只要成果。” 下一秒，张华的表态，就给足了信号。 只要成果！ 那就是说，兄弟城市的企业，也是可以抢的了？ 这么一来，大家心里就有了方向。 先把江北新区的几个大企业挖过来再说，起码能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 会议开完，张华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就把江州发布的文章转了过来。 “书记，这是江州官媒发布的文章。” 秘书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 文章？ 张华一阵皱眉，一般来说，地方城市的文章，是进不了他的办公桌的，但秘书能拿过来，那只能表明一点：这篇文章不同一般，并且和自己以及合州相关。 接过文章，只看了一眼标题，张华的眼睛里就透露着不同寻常的神色。 一城独强不是春…… 什么意思？ 点省城合州呢？ 还说什么百花齐放春满园…… 张华知道，这意思就是要省城做带头作用，帮助其他城市发展。 想什么呢？ 就江州等其他地级市，有资格跟省城比吗？ 说句难听的，这些城市连省城的一半GDP都没有，怎么帮扶？ 当省城不用发展了啊！ “转发给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同志吧，让他们注意点影响。” 简单思考过后，张华又跟秘书吩咐了一句。 原因很简单，舆.论攻势，不得不重视，他除了是合州市委书记，还是江南省委常委，要顾全大局。 真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抢了江州的企业，那舆.论压力太大了，张华肯定会被省委领导批评一顿，只能暂缓计划。 起码挖墙脚这种事情，要低调进行，动静闹大了，就太被动了。 按照张华的计划，的确是想把江北新区的企业挖过去的，特别是文华飞机集团为首的几个企业，放在江北新区太可惜了，要是在合州，他能让投资总量再翻一倍，创造更大的价值。 但眼下，只能先暂缓这个计划了。 …… 张华要顾忌政.治影响，但秦阳可不用。 在省城对江州企业偃旗息鼓的时候，秦阳已经联合商务局，敲定了一份招商计划，其重点，就是省城的企业。 其主要方向就是生物制造、医疗产业，这两个是省城资历很老的产业，但近些年，并不怎么受到重视，加上张华上任市委书记之后，就大力发展工业，新能源产业方向，对生物制造和医疗产业有些疏忽…… 这恰好就是江州的机会。 “徐峰同志，你和刘局长合计一下，提前跟这些企业沟通一下，我们去参观，一切都要保密，不要搞太大动静，刘满同志，这个事情，你找两个信得过的同志一起参与，不要扩大，明白吗？” 秦阳安排工作的时候，着重提醒了一下。 保密！ 是重中之重！ “市长，您放心，这次的招商活动，我们是秘密进行，整个商务局，一共只有三个人知道，再加上我们三人，一共只有六个人，如果还能泄密，那我们调查起来也非常方便。” 刘满连忙说了一句。 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省城招商，传出去，肯定会受到省城的全力阻止，所以前期肯定要保密，只有签了合同，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很好！” 秦阳满意的点点头，道：“就这么办，周末出发吧，不能耽搁了。” “好的，市长！” 简单说完，徐峰和刘满就下去准备了。 周末时间一到，秦阳等六人乘坐专车，奔赴省城，与此同时，环保督察组的专车同样开进了江州，第一站就是青龙县。 作为江州市目前GDP排名第一的县，工业发展迅猛，全省瞩目，自然也成了环保督察组的重要目标。 “苗组长，这次我们的第一站是青龙县，下午会到江北新区和江州经开区，明天还有平川县、白云县和江州市区，这么密集的行程，是否调整一下？” 车子上，一个中年男子拿着行程表，跟环保督察组组长苗德发咨询了一下。 按理说，环保督察，会找城市的两三个地方作为重点查验目标，可这一次，像是盯上了江州一样，短短两天，几乎把全江州都重点调查了一下，剩下几个县区没去查，是因为太落后、贫困了……肯定没什么工业基础。 稍微有点工业实力的地方，是一个都不放过啊！ 第五百九十八章：无奈之举 “红光同志，我们来江州，就是要调查环保问题的，肯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查的仔仔细细，环境保护，是关乎人民群众的生活环境，不能马虎！” 苗德发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江州人，但我们是在为环境做贡献，你也不想，以后你的家乡只有工厂，没有绿水青山吧？”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中年男子瞬间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他是谢红光，江州人，但在环保部任职，这一次，随队来到江南督察环保工作。 他也知道，苗组长这一番话，就是扯淡。 按照常规的环保督察，同一个城市，会挑选一两个地方，重点审查，有问题再继续查，没问题就去其他城市了。 江南这么大，江州只是一个地级市罢了，需要大动干戈，一口气全查一遍吗？ 如此反常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想对江州下手。 或者说，江州的经济高速发展，阻碍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想用环保督察这把利剑斩一斩！ 任何地方，想要经济高速发展，肯定要牺牲一部分环保利益，否则，拿什么发展？ 对于江州人民来说，只有经济高速发展，才能改善生活，环保固然重要，但就眼下的江州实际情况而言，环保肯定排在经济后面。 可惜，有些人是看不惯江州的经济发展啊。 “组长，您说的对，是我没有大局观了，一切听您的安排。” 谢红光低着头，只能答应了下来。 “对了，这次环保督察是秘密进行的，可都要保密，红光同志，你是江州人，可要以工作为重，保密原则，你应该明白的。” 苗德发又提醒了一句，这是不想让谢红光泄密。 “您放心，工作原则，我都明白。” 谢红光点点头，他不是什么愣头青了，在环保部工作多年，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一行明显就是冲着江州来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泄密，那不是把自己的前途都葬送掉了？ 当官的人，都不傻！ 只怕江州的领导班子，一顿批评，是少不掉了。 工作这么多年，他随队督察过很多地方，几乎就没有哪里是完全的遵守环保法的，准确的说，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环境污染的问题。 只是这些问题，有大有小。 大部分时候，都是口头教育口头批评一下也就过去了，但这次，明显不同，就是冲江州来的。 即便只查出小问题，恐怕都要从严处理。 …… 秦阳一行人到了省城，亲切拜访了江瑞医疗、明泰生物、万格药业等三家企业，这三家都是江南医疗界的大公司，举足轻重，实力非凡。 不过秦阳现在是全省政坛都炙手可热的人物，这些公司对秦阳等人的到来，也表示了热切的欢迎，并且对去江州投资，非常的有兴趣。 原因有以下几点，这第一，在省城，他们的确不是很受重视，在跟政府打交道的时候，办事拖沓，得不到很好的响应。 第二，投资多年，在省城这里已经得不到什么政策扶持和优惠了，发展进入了瓶颈期，很难继续上升。 第三嘛，自然是自身发展需求，有些生产线落后，需要开建新厂，提升产能。 多重因素之下，他们对江州市政府的到访和投资邀约非常感兴趣。 毕竟，秦阳这个市长，在全省都太有名了。 花了一天的时间，跟三家企业负责人都做了详细的沟通和交流，秦阳将江州的政策仔细解释了一下，得到三家老板的认可，并与万格药业签署了一份价值五亿的投资协议。 而江瑞医疗和明泰生物都明确表示，要去江州考察一下，在江州正式签署合作协议。 秦阳自然也没意见。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秦阳和徐峰等人坐上车，就开始返回江州。 “徐峰，把我们和万格药业签署的投资协议，公布出去。” 秦阳开口说道：“并且可以公开我们今天的具体行程，同时，面向全省乃至全国，欢迎医疗产业相关的公司来我们江州投资，给予政策优惠……” 啊？ 这就公开？ 徐峰一愣，然后忍不住提醒道：“市长，我们现在说，是不是让江瑞医疗和明泰生物两家公司陷入被动啊，我们这次可是秘密接触的。”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秦阳淡淡的说道：“万格药业已经签署了协议，算是打下了一个基础，你说，这时候对外公布了我们的行踪，合州市委市政府那边会怎么想？” “肯定是觉得江瑞医疗和明泰生物也签署了协议，也要来江州投资？” 徐峰下意识的说道。 “对啊，这时候，他们俩要是不来，明显不合适。” 秦阳微微摆手，道：“江州本就是他们很合适的选择，我们给的条件又不差，要是合州再在后面推一把，我们不是更容易成功了吗？” 对哦！ 徐峰听完，恍然大悟，都不得不佩服秦市长的思路来，简直神了。 “当然，具体行程，你完全可以不通过官方透露嘛，小道消息那么多，随便发几张照片出去都足够外面媒体捕风捉影了。” 秦阳语气轻松，笑道：“办事要头脑灵活，思路要打开！” 这倒也是！ 徐峰瞬间恍然大悟，拍了那么多照片，随便发点出去，合州市委市政府那边，肯定也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市长，还是您这一手高啊。” 徐峰和刘满都佩服的说着。 “这都是无奈之举。” 秦阳叹息一声，道：“江州的底子太薄弱了，要想尽快发展经济，有些手段，都是需要的，光靠航空产业和高端制造业，撑不起一个江北新区，急需其他产业继续入驻，做大做强，才能让江北新区焕发生机。” “叮铃铃……” 话刚说完，坐在前排的孟立仁手机快速响了起来，接通之后说了两句，孟立仁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市长，环保督察组今天到了江州，检查完了青龙县，现在已经到了江北新区，曹书记让我们赶紧去一下，可能有点麻烦！” 孟立仁赶紧跟秦市长汇报了一下。 环保督察组？ 秦阳瞬间眉头紧蹙，对于这个情况，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呢，之前只听过环保督察的大名。 这下，终于轮到自己身上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小题大做 “叮铃铃……” 话刚说完，秦阳的手机就跟着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正是宋秋月的电话。 “市长，环保督察组抽查了山德新能源和鑫源玻璃，认为环保措施不合格，要求停产整顿。” 宋秋月的声音略显急促，明显是有些慌。 刚上任县长，结果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宋秋月的心里，肯定是慌张的。 这么强硬？ 秦阳原本以为是一次很常规的环保督察，但听着宋秋月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难道环保督察组就不知道山德新能源和鑫源玻璃两个项目对青龙县，乃至对整个江州的影响程度吗？ 这么直接停工整顿，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先等等，我回去了再说。” 秦阳沉声说道：“晚些时候，我过去一下。” 以宋秋月的资历，肯定没办法让山德新能源和鑫源玻璃听话，这么大项目，不可能说停工就停工的，影响太大了。 出点什么乱子，都不是宋秋月能维持的。 秦阳就不一样了，市长身份，又是项目一开始的促成人，就能镇得住场子了。 挂掉电话，关于环保督察组的一些消息也都传了过来。 “市长，据说江北新区不少企业也……也挑出了毛病，这次……只怕就是冲着江州来的。” 徐峰拿着手机，浏览了一些信息，开口说道。 “这次的检查也太突然了，节奏还特别快。” 刘满在一旁说道：“一天时间，走访青龙县和江北新区，看这个阵仗，是盯上咱们江州了。” “盯上不盯上的，姑且先不说。” 秦阳微微摆手，道：“只要确实有环保问题，那我们就跑不掉处罚！” 说句难听的，就盯上了，你能有什么办法吗？ 什么办法也没有！ 毕竟，环保问题，近些年一直在强调，你不遵守环保法，查到你头上，你就得受着！ 现在的关键点是，出了问题，该怎么处置！ 要是一点小问题，就必须要让工厂停工、整顿，是不是有些过于严苛了。 执法要是如此的严苛，那就失去人情味了。 “徐峰，你跟其他几个县区打声招呼，让他们做好督察组检查环保工作的准备，另外多关注下江州督察组的信息，一切等我们回去再说。” 秦阳安排了一下，就靠在车上，简单的休息了一下。 这一天，从江州到省城，忙活一圈，招商刚有进展，江州环保又出问题，秦阳即便心急，但也知道，不管怎么急，都是既定事实了，一切等回去了，才能知道具体情况，才能想想解决办法。 现在趁着还没到，不如休息一下，恢复下状态，任何时候，保持头脑清醒，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开进江州，秦阳也简单的休息了一下，徐峰将搜集来的信息，跟秦阳做了一个汇总。 “环保督察组在青龙县，突击检查了山德新能源和鑫源玻璃，发现存在污染问题，工业排放物没有及时清理，空气排放标准不达标，环保法执行不严格，员工对环保标准不了解……” 徐峰开口说道。 就这些？ 没有及时清理，排放标准不达标，环保法执行不严格，员工对环保标准不了解…… 就以上这些问题，在秦阳看来，都算是小问题吧？ “徐峰同志，你从政经验不少，环保督察组的这些问题，属于什么级别的问题？” 秦阳自己的猜测不算数，所以问了问徐峰。 “市长，我说句实话，以上这些问题，都属于可查可不查的范围。” 徐峰苦笑一声，道：“我以为是什么严重污染问题，比如胡乱排放污水，造成水源污染，又或者造成附近土地受到污染，严重影响人民群众的生活……” “以上这些问题，不敢说全国每家工厂，但绝对有百分之九十的工厂都有这样的问题，压根不值一提！” 果然！ 这跟秦阳的猜测，很是接近。 “可惜，人家手上有尚方宝剑，我们也只能去看看具体情况了。” 秦阳叹息一声，问道：“他们还在江北新区吗？” “是的，市长，曹书记在陪同督察组一行，据说已经检查完了，正在管委会办公室里。” 徐峰连忙说道。 “行，那就去吧！” 秦阳淡淡的说道：“是福是祸，我们都躲不掉，去看个究竟吧！” 话说完，车子已经开进了江北新区的范围，半个小时之后，停在了江北新区管委会大院里。 “市长！” “您可算是来了！” 洪飞就在外面等着，一看到秦阳，激动的走了上来，说道：“曹书记和督察组的苗组长都在会议室里，目前就差您了。” “嗯。” 秦阳应了一声，问道：“江北新区有企业查出问题了吗？” “有，目前就三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这个苗组长，好像是盯上我们了。” 洪飞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说道：“市长，哪有工业区干干净净，一点脏东西都没有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清理，又不是不清理，这人是真的吹毛求疵啊！” 听着这话，秦阳也大致明白了。 无非就是和青龙县一样，逮着一些鸡毛蒜皮小事说个没完，小题大做，这太正常了。 “行了，别说了。” 秦阳回了一句，上了楼，进了会议室里。 “我们秦阳同志来了。” 曹虎一看到秦阳，立马站起身，说道：“苗组长，我来介绍一下吧！” “这是我们江州市长，秦阳同志！” “这是环保督察组苗组长！” …… 简单介绍了一下，秦阳和苗德发都握了握手，互相认识了。 “早就听闻秦市长的大名了，搞经济工作是一把好手啊。” 苗德发看着秦阳那年轻的面庞，都忍不住一阵感慨，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可人家呢，已经是正厅级的市长了。 这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 “苗组长客气了。” 秦阳谦虚的摆摆手，道：“论资历，苗组长是我的前辈啊，实在是抱歉，江州一直注重经济发展，在环保方面，认知不足，给您添麻烦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如今人家手握督察大权，秦阳自然也要客气一点，先说点好话，拉近下关系。 当然，这是为人处世之道，来者是客，要礼貌点，但并不代表秦阳要放弃工作原则，这位苗组长，要真是胡搅蛮缠，仗着手里有点权力，就想让江州停工停产整顿的话，那也是不可能的。 第六百章：如你所愿 这么客气？ 苗德发听了秦阳的话，很是意外。 以他的工作经验来看，越是年轻就身居高位的干部，就越是骄纵跋扈。 可这个秦阳，如此年轻当市长，却还很客气？ 毕竟，自己这些人过来，是挑刺的，秦阳还能保持冷静，实属难得。 “秦市长这是知道江州的环境污染很严重了？” 对方客气归客气，苗德发可没忘记自己这一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对方添堵的，当即质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苗组长所说的环境污染很严重，具体是个怎么标准？” 秦阳反问道。 毕竟，他连具体情况都还不知道，就贸然说什么，那不是落人口实？ “青龙县的情况，想必你也听说了，山德新能源和鑫源玻璃，或多或少都存在很多问题，我们环保督察组的要求，就是停工停产，先整顿一下，环保问题不是小问题，必须引起重视。” 苗德发淡淡的说道：“至于江北新区，就更严重了，工业垃圾堆积成山，却不解决，不处理，这不是很严重的污染问题吗？” “我要求整个江北新区，都进入环保整顿期，必须将环保引为头等大事，不能掉以轻心！” 真正目的来了！ 停工停产！ 把江北新区和青龙县都给停了，那江州的经济发展，就等于是直接停了，这不是要了江州的命？ “苗组长，环保问题，是头等大事，我非常赞同，但因此让青龙县和江北新区的工厂都停工停产整顿，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秦阳沉声说道：“您应该知道，江州经济发展，日新月异，这时候停下来，可能会打乱全市经济发展计划，造成很严重的后果的。” “您看……能否换个方式，我们江州上上下下，肯定会深刻汲取这次的经验教训，不会在环保问题上再犯错误了。” 诚恳认错，并且愿意改正，只不过，秦阳很难接受这种用牺牲经济发展的方式，来总结教训。 这么做，实在是太伤了。 本就落后很多了，正是奋起直追的时候，怎能被打断？ “秦市长，你觉得，环境污染整治，这是能商量的事情吗？” 苗德发的表情无比严肃，沉声说道：“环境整治，这是国策，你是在挑战权威吗？” “别说你小小的江州市，就是江南省，都必须履行环境保护的责任，不管是什么样的经济发展，都不能破坏环境。” 一番话说的无比热血，无比严肃，让办公室里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很显然，苗德发这里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秦阳将目光看向市委书记曹虎，这时候，曹虎理应站出来说两句的，作为江州一把手，难道就干看着？ 难道江州经济差了，你市委书记能有好日子过？ 只是，曹虎明显没有说话的想法，依旧保持着沉默，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样子。 “苗组长说的有道理，我代表市政府，坚决贯彻执行环保督察组的要求。” 秦阳缓缓说道：“即日起，青龙县和江北新区所有工业企业，全部停产停工整顿，必须履行环保义务和责任，坚决不会再给环境造成伤害！” 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震惊了。 不管是曹虎还是苗德发等环保督察组的人，还是江州市政府这边秦阳的所有下属，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秦阳能这么表态。 真的全部停工停产？ 这就代表着江州的经济再次陷入停滞了！ 秦阳能答应？ “秦市长，说到可是要做到的，你不能……” “请苗组长放心，环境保护，人人有责，我身为市政府市长，肯定要起表率作用，绝对不会有任何拖延。” 苗德发还以为秦阳是要糊弄他一下，就开口提醒了一句，结果没等他说完，秦阳就打断了他的话，再次做出了严格表态。 这么一说，反倒是苗德发有些不理解了。 当真？ 不是在开玩笑？ 按照苗德发的理解，秦阳肯定要据理力争，狠狠的跟自己辩论一番，然后拒不整改。 可现在呢？ 居然直接就答应了？ 想象中的据理力争没有，想象中的拒不整改也没有，就连对方的脸上，都看不出来什么生气的意思。 这就让苗德发难以理解了。 这真是一向以强硬著称的秦阳吗？ 怎么在自己面前，一点都不强硬？ “秦市长，你能有这个态度，我很欣慰。” 对方都表态了，苗德发自然不能没有反应，当即说道：“既然这样，那江州就执行下去吧！” “青龙县和江北新区，都停工停产整顿，我接下来会继续走访白云县、平川县，另外，时刻监督江北新区和青龙县的整改情况。” 苗德发这次来的任务，就是施加压力，现在基本算是成功了。 “好！” 秦阳应了一声，看向庄迎夏、洪飞等人，说道：“苗组长的要求你们也都听到了，从现在开始，全江北新区都停工停产，整顿一下，确保将环境整治，放在首要工作位置。” 这…… 玩真的啊？ 秦阳的话说完，庄迎夏和洪飞那叫一个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市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怎么，没听懂吗，环境整治，排在首位，任何地方，任何企业，都要以环保大局为重。” 秦阳再次强调了一句，“即便江州经济再怎么重要，也必须给环保让步，这是国策，刚刚苗组长已经说的很清楚明白了。” “任何地方，任何时候，环境整治都是放在首位的！” “我们要把苗组长的话时刻牢记，做好宣传，跟企业，跟民众，都做好解释！” 有了秦阳如此认真的强调，庄迎夏和洪飞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记住，宣传工作要做好，要把苗组长的话，都打好标语，全市通报！” 秦阳又补充了一句，“任何人有疑问，请他们找环保督察组苗组长，我相信，苗组长会做好解释工作的。” 说着说着，苗德发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劲，这小子一个劲的宣传自己说的话做什么？ 还打标语，全市通报？ 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第六百零一章：转移矛盾 庄迎夏和洪飞虽然有些不云文解秦市长的行为，但他们是秦市长的下属，自然只能照办。 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徐峰同志，你跟青龙县的同志也通报一下，让他们按照苗组长的要求去做。” 秦阳又跟市政府秘书长徐峰说了一句。 “好的，市长，我这就去通报。” 徐峰一口答应，准备下去安排。 “等等！” 这一下，反倒是曹虎有些坐不住了，他总觉得，秦阳是在搞什么阴险的计划。 忍不住想要阻止一下。 “曹书记有什么要说的吗？” 苗德发听到曹虎的话，开口问道。 “苗组长，我和秦阳同志单独聊两句，您稍等！” 曹虎笑了笑，然后拉着秦阳走到了一边，低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青龙县的两个百亿项目，一旦停工停产，那影响是很大的！” “还有江北新区，正是紧锣密鼓发展的时候，要是停工停产，岂不是要出问题？” 哦？ 你也知道啊？ 秦阳一阵想笑，这个曹虎，让他帮忙说话的时候，跟个死人似的，现在又跑来说这种屁话，不是有毛病吗？ “曹书记，你也看到了苗组长的态度很坚决，我没法反驳，要不……你去说说？” 秦阳想都没想，直接就把皮球踢到了曹虎脚下，他倒要看看，曹虎能有什么‘馊主意’。 “秦阳同志，咱们江州也要稍微强硬一点嘛，你代表的是市政府，环保很严重，经济发展同样也是重中之重啊。” 曹虎认真的说道。 让我去强硬，你什么话都不说？ 真有意思！ “曹书记，您是市委书记，理应说话比我有分量，要不，您先强硬一下？” 秦阳认真的说道：“只要您强硬，我才好跟着您一起，统一阵营，向苗组长施压啊！” 我先强硬？ 曹虎心里一阵犹豫，他主要担心，自己过去强硬了一下，结果秦阳却把自己卖了，不跟自己保持同步，那岂不是尴尬了？ “秦阳同志，你身为市长，经济发展，可是你的第一责任，难道你真的不担心停工停产带来的影响？” 曹虎有些不死心，也有些不明白，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秦阳到底为何就如此痛快的答应了停工停产，一点都不担心后续影响吗？ “我肯定担心，但刚刚的形势，你也看到了，我独木难支，也无法反驳苗组长的观点，书记，连您都不说话，我一个市长，又怎么能让环保督察组组长改口呢？” 秦阳淡淡的提醒了一句，那意思就是在说：你刚才一言不发，指望我一个人跟环保督察组唇枪舌剑？ 不是开玩笑吗？ 这会来担心了，早干嘛去了？ “何况，环保优先，任何政策都要为环保让步，这是苗组长的意思，书记你不也没有反对吗？” 秦阳非常镇定的说道：“我们就按照苗组长的来吧，一切环保优先！” 说完，就直接结束了谈话，返回了会议室。 只留得曹虎懵逼半天，他实在是理解不了，秦阳为何如此的淡定。 这到底是为什么？ 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停工停产带来的恶劣影响？ “苗组长，我们说完了。” 秦阳主动说道：“请您放心，江州市政府会坚决履行环保义务，所有违反相关规定的企业，都暂时停工停产，为环保让路。” 有这个表态，的确让苗德发很是满意。 他以为会有很大的难度，没想到，自己一出马，对方就屈服了，这位秦市长，还是很好糊弄的嘛！ “秦市长，你的政.治觉悟很高，我很欣慰。” 苗德发赞赏了一句，说道：“今天时候不早了，我们的工作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会去其他县区走访，顺便再监督一下江北新区和青龙县的企业整顿情况。” “没问题，有任何需要陪同的，请尽管找我。” 秦阳应了一声，就和其他人一起，将苗德发送到了外面，上了车。 曹虎等市委一行人同样离开了，只是离开之前，曹虎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还是非常不理解。 不明白为什么秦阳这次，如此轻易就答应了环保督察组的要求。 不明白归不明白，曹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有秦阳还留在管委会里！ “市长，真……真的要全部停工停产吗？” 一旁的庄迎夏非常焦虑，真这么做了，她担心江北新区的企业，又要走一批，对接下来的招商工作开展，也会有巨大的负面影响。 重视环保工作没问题，但要是重视环保，死盯着企业，一有问题就停工停产，自然就非常打击企业的积极性了。 “当然是假的！” 谁知，秦阳冷笑一声，说道：“这位苗组长，一看就是来找麻烦的，真停工停产，那不是坏了大事吗？” 额…… 假的？ 庄迎夏一愣，随即有些激动，但又担心的说道：“市长，那督察组那边怎么办，那位苗组长明显是盯上我们了啊。” “就刚才这个局势，我不答应能行吗？” 秦阳冷哼一声，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是答应了停工停产，但企业没有去执行，又能怎么样？” 这…… 能这么干？ 庄迎夏的心里有些迟疑，如果仅仅这么做，似乎也解决不了问题。 “环保督察组住在哪个酒店？” 秦阳又问道。 “一般这种级别的督察组，我们市政府都是安排在江州大酒店，目前就江州大酒店的星级最高。” 市政府秘书长徐峰连忙说道。 “很好！” “多找点人拍拍苗组长一行人嘛，晚饭也要安排的好一点，做足宣传，再把今天督察组一行的要求，督察结果，都通报一下。” 秦阳淡淡的说道：“徐峰同志，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作为在官场浸淫多年的人，徐峰又怎么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既然无法解决矛盾，那就激化矛盾，甚至转移矛盾。 秦市长这一手，明显是要将督察组同市政府的矛盾，转化成督察组和全体人民的矛盾。 甚至，转化成督察组和江州企业家的矛盾。 第六百零二章：自相矛盾 “老孙啊，你就放心吧！” “这点小事，我已经办好了，秦阳那边没问题。” “江北新区和青龙县的所有企业都将停工停产，整顿一番，不把环保问题整治好，就不会开工。” …… 督察组刚到酒店，苗德发就迫不及待的打通了江南省委副书记孙向荣的电话，明显是想邀功。 这次，他可是按照对方的吩咐，在江州狠狠的秀了一把存在感。 并且将秦阳逼的，只能全盘答应他的所有要求，也算是达到了孙向荣想要的效果。 “老苗，真的感谢你。” 电话里，孙向荣非常的客气，说道：“你放心，我会和柳书记好好说说，这次你很辛苦，绝对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好，好，那就太感谢你了。” 苗德发道了一声谢，就挂掉了电话。 他目前是环保督察组组长，在生态环境部只是一个排名很靠后的副部长，想在部里继续升迁，已经很难了，苗德发想转到地方来任职。 这就需要有人脉关系帮他说说话，柳元安作为江南省委书记，之前有过在部委的工作经验，人脉关系又特别的广泛，要是能有柳元安说话，那苗德发的机会就大的多了。 这也是苗德发这次愿意到江州来督察环保工作，其目的，就是想交好柳元安。 电话打完，苗德发的脸上都是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提拔时候的场景了。 “咔擦……” “咔擦……” “请问你们是环保督察组来我们江州督察环保工作的吗？” 正美滋滋的想着，酒店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拍照声音，扭头一看，只见一群记者对着环保督察组的众人就是一顿拍照，似乎是要来采访一样。 “苗组长，您看……这些记者的朋友想要采访我们……” 苗德发一过去，督察组的人就问了起来。 接不接受采访，肯定是要看苗德发的意思，要是苗组长不同意，那他们肯定都不会接受采访。 涉及到媒体，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是容易出大问题的。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 苗德发走上前，看着一群记者，略微志得意满的说了一句，人嘛，都是有虚荣心的，被这么多记者采访，明天肯定是要登报的，到时候，不就能出一波风头了吗？ 加上环保督察组这次在江州，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就需要大肆报道一番，彰显自己的工作能力。 “苗组长，请问您这次对我们江州的环保工作督查的怎么样，取得什么样的重大成果吗？” “苗组长，听说环保督察组在江州，发现了很严重的环境污染，能给我们举例一下吗？” “苗组长，到底什么样的重大污染，才让您要求江北新区和青龙县的大企业都停工停产呢？” …… 一连串的记者发问，苗德发稍微思考了一下，准备着措辞，说道：“目前江州的经济是在高速发展的，但环保工作明显有些疏忽，导致污染问题频发……” “青龙县和江北新区是重灾区，我已经责令要求两个地方的所有企业都停工停产，暂时将环保工作提上日程，不能再任由环境受到破坏。” …… 说了半天，全是一堆废话，压根没有说到点子上。 “苗组长，您能具体列举一下企业的环境污染问题吗？” 终于有记者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具体问题？ 苗德发看着在场的记者，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大部分企业对环境问题，并不重视，企业工作人员对环境保护的观念认知不足，有不少工业垃圾没有及时清运……等等……还有一些问题，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各位记者朋友，今天时间很晚了，我们就不再接受采访了，辛苦各位。” 说完，就领着环保督察组的人往酒店走去。 采访这种事情，苗德发很清楚，多说无益，因为一旦说的多，就很容易冒出破绽。 这些记者，也是贼精的，真要是找出问题，那不是很尴尬？ “苗组长，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是现在用餐吗？” 酒店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开口问道。 “可以，现在用餐吧！” 苗德发一口答应了下来，忙活一天了，这都大晚上了，肚子早就饿了。 当即领着环保督察组的人，全都进了餐厅，一走进去，苗德发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这是我们的晚饭吗，谁安排的？” 苗德发拉着酒店经理，开口问道：“是不是超标了？” 环保督察组在外执行工作任务，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餐标的，要是超标了，就是违纪问题。 “苗组长，请您放心，没有超标，都是在规定范围内的。” 酒店经理笑了笑，说道：“市委市政府那边的领导亲自过来打招呼的，既要让您和各位领导吃的好，吃的有营养，也不能超过标准，我们都是有原则的。” 是吗？ 苗德发对这话，有些不置可否，因为对方的话，是自相矛盾的。 吃好有营养，还不能超过标准。 这现实吗？ 按照规定，一个人也就几十块钱的标准，可饭桌上这些菜，有海鲜，有牛羊肉，有排骨，还有点心，非常的丰盛，明显超过规定了。 但听对方这意思，是江州市委市政府的人安排的。 既然这样，倒也没必要客气。 他们在地方上检查工作，也受到过不少的款待，今天这种场景，早就经历很多次了。 “苗组长，您看……时间很晚了，要不就先吃饭吧？” 经理连忙劝说了一句。 “嗯，那就吃吧！” 苗德发知道，自己不吃，其他的同志也不吃，反正就是一顿饭，超了一点标准，又能怎么样呢？ 还能因为这顿饭，把他们全都查办了啊？ “都坐下吧，先吃饭，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不少的工作。” 苗德发坐了下来，朝着其他人挥了挥手，说道。 有了组长发话，其他人纷纷坐了下来，开始享用起了晚饭。 而在玻璃窗户外面，一个摄像头，精准的拍下了这一幕，督察组一行人享用大餐…… 第六百零三章：舆论战 “书记，环保督察组那边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江北新区和青龙县的企业全部停工停产，这对秦阳来说，绝对是一次很大的打击。” 孙向荣得了苗德发的话，立马就跟省委书记柳元安做了汇报。 只是，柳元安听完，并没有多么的高兴，相反，还皱起了眉头来，问道：“江北新区和青龙县的所有企业都停工？” “对的。” 孙向荣点点头，道：“这个秦阳，这一次，倒是有些奇怪，居然都不反抗一下的，直接就答应了，我还以为，面对环保督察组，他要据理抗争一番呢！” “你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柳元安的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你可别忘记了，江州经济滑坡，我们江南省委也是有责任的。” “青龙县两个百亿项目，要是真的停工停产，造成的影响，你有想过吗？” 额…… 这话一出，孙向荣有些沉默了，他只想着停工停产能打击到秦阳，但却没想过，这两个项目，对全省经济工作的影响。 全省是一盘棋！ 江州的快速发展，在某种程度上，是能带动全江南发展的，特别是青龙县两个百亿项目的崛起，能带动青龙县周边十几个贫困县。 甚至，假以时日，青龙县能成为全省乃至全国的工业重镇。 当然，这是后话！ 柳元安和孙向荣的谋划，一直都是想让秦阳服软，想让秦阳受到点挫折，延缓江州经济发展，但绝不是要毁掉江州经济。 “书记，您的意思是，秦阳同意停工停产，是要跟我们两败俱伤？” 孙向荣立马意识到了问题，连忙说道。 “目前来看，是有这个可能的。” 柳元安点点头，“秦阳这人，宁死不屈，环保督察组故意针对江州，他肯定也知道，硬抗环保督察组，只会适得其反，而同意停工停产，则是让江州经济彻底完蛋，到时候江南省委同样没有好果子吃。” 这…… 孙向荣沉默片刻，说道：“要不……我跟老苗通个话，让他再跟秦阳说一说？” “不用！” 柳元安微微摆手，说道：“这时候再去改变原先策略，倒是显得我们怕了。” “我觉得，两败俱伤，并不是秦阳想看到的。” 什么意思？ 秦阳还能有什么绝地翻盘的能力吗？ 孙向荣更疑惑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秦阳压根没有第三条路选择了啊。 “秦阳这人，是有大智慧的，两败俱伤，对他，对江州经济，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柳元安站起身来，道：“一个聪明人，断然不会去做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一觉睡醒，苗德发瞬间精神了，昨天跑了一天，也累了一天，好在晚饭吃的很满足，这家酒店的档次也不低，休息的很好。 起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走出门，往餐厅而去。 这都上午八点了，该吃个早饭，然后收拾一下，继续对平川县、白云县等地区展开环保督察工作。 只是一进入餐厅，看到环保督察组的其他员工，才发现他们的脸上神色，都非常的严峻，没有半点的笑容。 “你们都起来的很早啊！” 苗德发随意的打了一声招呼，说道：“都没休息好吗，你们的神色怎么有些不大对劲？” 说完，还打趣着道：“你们年轻人，还是能拼啊，我这个老年人，要是睡的不好，一天都没精神。” “组长，您要不看看报纸？” 一旁的谢红光也懒得废话了，直接拿过一份报纸，递了过来，示意苗德发看看。 “怎么……报道我们督察组了吧？” 苗德发一手接过，他的确想看看具体的媒体报道，昨天那么大动静，自己也算是名扬江州了，媒体上会不会夸赞自己是环保战士？是江州蓝天白云的守护者？是生命水源的保护神？ 这些用词，他都听了无数遍了。 但等他一看到报纸上的内容之后，一时有些愣住了。 “环保督察组入驻江州大酒店，奢华晚餐！” “到底是环保督察，还是借环保督察之名，享受生活？” “环保重要，还是经济重要？” …… 整个版面，充斥着的都是对这次环保督察组工作的质疑，其中的重点就在于，环保督察组入驻的酒店乃江州最高档次的，晚餐更是特别奢华，完全不像是正常工作餐该有的标准。 甚至，昨天苗德发对着记者说的那些江州工厂暴露出来的环保问题更是让不少人提出质疑，为了一点小问题，就停工停产，是否存在滥用环保督察之权？ “嘭！” 苗德发看完几篇报道，一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这帮记者，都是什么脑子，我们是环保督察，是在保护环境，真是不识好歹！” “写的都是什么狗屁文章！” “去，跟江州市政府好好交涉一下，像这种报道，就不应该发布出来，这不是对我们环保督察组的侮辱吗？” 苗德发做过不少的环保督察工作，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居然被地方媒体如此报道，让苗德发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组长，这还是小问题，据说已经有不少人，把我们的情况，举报到了纪委，真要是闹大了，只怕问题就比较麻烦了。” 谢红光认真的说道：“部里也收到了很多群众的举报信，舆.论对我们的压力很大，如果处理不好，不光我们要结束工作立马返回，甚至，还要面临后续的调查，组长，您还是多做打算吧！” 这…… 苗德发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他没想到，一次简简单单的环保督察工作，竟然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江州这块地方，都是些什么人啊？ 动不动就举报？ 这特么……太邪门了吧！ “打电话给他们市长秦阳，我要跟他见一面。” 解铃还须系铃人，苗德发知道，这一切的背后，肯定是有秦阳的推波助澜，只有跟对方见个面，才能解除一些误会。 “我刚打过了，市政府那边回应，市长行程很忙，暂时没时间。” 谢红光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 苗德发气的满脸通红，他是真没想到，这个秦阳，跟自己玩失踪这一套？ 第六百零四章：只有秦阳 一夜之间，江州风云变幻。 一次看似正常的环保督察，其背后，却是各方势力的角逐。 苗德发想用自己的老一套，对付秦阳，不但没收到效果，相反，还被反噬了。 说白了，就是低估了秦阳在江州的地位和威望。 有江州几百万群众的鼎力支持，没有谁能撼动秦阳的地位，加上媒体的支持，稍微引导一下，群众的力量，就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当然，最重要的问题在于，环保督察组也没找出什么严重的环境污染，就嚷嚷着让青龙县和江北新区的工厂停工整顿，这个处罚，太过严厉了。 江州人民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经济发展好了，生活水平才能变好，一点点环保问题，就让江州经济陷入停滞，到头来，谁倒霉？ 不还是底层民众？ 有秦阳这样的好市长带领江州发展，无数人民群众都在期望过上好日子，自然不允许环保督察组过来横插一脚。 海量的举报信都举报到了纪委，以及生态环境部，必须要把这些组织里的败类，赶出江州。 “市长，苗组长那边似乎联系了曹书记，我们这么躲着不见面，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市政府秘书长徐峰进了市长办公室，简单汇报了一句。 很明显，这是想找秦阳找不到，只能找曹虎了，如今环保督察组被举报，纪委和生态环境部肯定会找地方上的负责同志商谈，如果江州这边不好好解释一下，替苗德发说几句话，那苗德发面临的问题，肯定会很严峻。 这么多人举报，对苗德发的仕途，肯定有极大的影响。 除非……地方上的同志站出来，替苗德发解释清楚，确定苗德发的工作没问题，否则……谁也不知道苗德发挥面临什么样的问询。 “他以为找了曹书记就能万事大吉了吗？” 秦阳微微一笑，道：“让他找去吧，你不用想那么多，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曹虎是市委书记不假，但在青龙县，在江北新区，乃至在江州，都不一定有秦阳说话好使，特别是苗德发这种，需要很多人帮他说话的。 找曹虎，作用并不大。 “好的，市长！” 徐峰一口应了下来，他知道，秦市长对苗德发组长有很大的意见，短期内肯定不会消气了，只怕还需要晾一会。 与此同时，在市委书记曹虎的办公室里，苗德发是大倒苦水。 “曹书记，我是真没想到啊，来江州督察一下环保工作，居然都能被举报？” 苗德发一脸的无语，继续说道：“我就想不通了，这个秦阳，就那么无法无天吗？鼓动那么多人举报，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下你急了？ 曹虎可是全程参与了昨天的事情的，对秦阳的做法，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人家秦阳也是想和你好好说话的，也是跟你商量的，但你是什么态度？ 一口咬死了，就是要停工停产，现在人家抓住你的漏洞，反击了，你还有脸叫苦？ 不是自找的吗？ 说白了，还是苗德发这次处理的太粗糙了，抓着一点小问题，就小题大做，以为挥舞着环保的大旗，就能为所欲为，殊不知，现在这个时代造就变了。 信息化时代！ 你有监督之权，也要按照规矩办事。 你不按照规矩办事，不就给别人留下把柄了吗？ “苗组长，这个事情，秦市长的确有些冲动了。” 曹虎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非常抱歉了。” 你赔不是？ 有个屁用？ 苗德发过来，可不是要听这些废话的，“曹书记，你是全市一把手，对秦阳是有领导权的，这样，你把他喊过来，我要当面跟他聊。” 我喊秦阳过来？ 人家秦阳能来吗？ 曹虎心里没底，因为他自己都保证不了，他喊了，秦阳就能来。 万一没来，自己在苗德发这里不也是丢人？ 当领导的，可不能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丢的是他的脸。 “秦阳同志很忙的，我都不确定他在不在市政府，每天经济工作、扶贫工作，都让他忙的不可开交了。” 曹虎沉思了一下，道：“这样，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说，我一定转达给秦阳同志，您看可以吗？” “你这个一把手，都喊不动秦阳？” 苗德发听着曹虎的话，一阵迟疑，反问道。 这…… 有些事情当众说出来，总会有那么点丢人。 “苗组长，我和秦阳同志属于搭档，是平等的，没有什么喊得动喊不动。” 曹虎微微摆手，道：“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如何解决这次的危机上面吧，据说，纪委方面就要从京城过来了，专门调查这次的事情。” 这…… 苗德发瞬间沉默了，曹虎的意思很简单，你自己的事情都还没解决，有什么脸关心我能不能喊的动秦阳？ 管好你自己吧！ “你让秦阳那边和青龙县、江北新区的人说一下，配合纪委同志调查，不要胡说八道，督察组的工作都在法律范围内，并且让下面的人不再举报，让这次的事情尽快结束。” 苗德发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纪委的调查，在所难免了，现在要做的，是让青龙县和江北新区的干部承认这些环保违规。 承认了，那被环保督察组处罚，也就很正常了。 曹虎一下子就明白了，苗德发这是想让青龙县和江北新区的人在纪委调查组面前说点好话，并且，承认自己有环保违规的事实。 但这么做，就能让苗德发幸免于难吗？ 恐怕没这么简单！ “苗组长，这次的问题在于，你们环保督察组的处罚，是不是太过严格，并不符合规定，有故意打压的嫌疑！” 曹虎淡淡的说道：“如何处理掉这点，才是您的重中之重。” 毕竟，江州那些工厂在环保问题上，处置不当是事实，但环保督察组量刑过重，同样是事实。 “曹书记，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苗德发看着曹虎，反问道。 “这个建议，我只怕给不了。” 曹虎摇摇头，道：“因为想让你在纪委调查组上幸免于难，只有一个人能办到，那就是秦阳。” 第六百零五章：你真能演 苗德发听了，一阵无奈。 本以为曹虎这个一把手，在秦阳面前还能有点话语权，结果呢？ 屁都不是！ 压根不能对秦阳施加什么压力，到头来，似乎都只能靠自己。 “行吧，在你这里是没有什么作用了。” 苗德发缓缓站起身，说道：“我还是去找秦阳吧！” 虽然他不情愿，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说完，直接就走了出去。 终于走了！ 曹虎看着苗德发的背影，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人给送走了，一直待在自己这边，他还是很有压力的。 现在赶到秦阳那边去了，一下子就放松多了。 只是苗德发想找秦阳解决这个问题，只怕也不容易，毕竟，秦阳是出了名的难对付。 事实也如曹虎所料，苗德发找到秦阳办公室的时候，就被告知，秦市长很忙，正在开会，暂时没有时间见人。 “苗组长，要不这样……我带您去旁边的招待室休息一会，喝点茶，等市长那边有空了，我立马来安排，可以吗？” 徐峰小心翼翼的问道。 苗德发满脸的冷峻，说实话，他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对方级别比他高太多了，是真不好接待。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苗德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直接就坐在了市长办公室门口的椅子上，一副他不见，我就不走的架势。 “苗组长，您这样……” “你不用管我，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徐峰还想劝说一下，但苗德发明显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死活就是不走了，还把徐峰给赶走了。 堂堂副部长级的督察组组长，为了见市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实话，也是很跌份的。 来来往往不少的工作人员看着这一幕，都颇为新奇，引来不少人观望。 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市长太牛了。 一个正厅，居然能让副部如此的卑微可怜…… 这就是实力啊！ 只有徐峰跑来跑去，比较着急，进了市长办公室，就跟秦阳做了汇报。 “市长，要不……您还是见见苗组长吧，他一直坐在办公室门口的椅子上，要是见不到您，估计就不走了。” 徐峰小心翼翼的跟秦阳汇报了一句。 “不走就不走吧，让他坐一下。” 秦阳头都没抬，道：“我这边的事情还有不少呢，没空搭理他！” 额…… 没空搭理？ 徐峰心里一阵吐槽，人家好歹是副部级，都不给人家一点尊重？ 是不是过于嚣张了点？ “徐峰，你要记住一点，掌握优势的时候，要尽情发挥优势，而不是丢掉自己的优势。” 秦阳淡淡的说道：“昨天这位苗组长，极尽傲气，今天，是该让他自食恶果。” “手里有权力的时候，就为所欲为，若是没有缺点，也就罢了，但只要露出缺点，那就是取死之道。” “先让他坐两个小时吧，两个小时之后，再带他进来。” 徐峰听完也只能答应下来。 他大致明白了秦市长的意思，手里有权也不要太嚣张跋扈，除非能做到毫无破绽，否则，就会被对手找到漏洞，从而发起反击。 苗德发这次的漏洞就在于，处罚过严，没有足够的法理支撑。 一旦闹大，就会被调查。 而且是一查一个准。 两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苗德发享受了一把被人围观的待遇，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求人办事，自然要放低姿态。 加上昨天他对秦阳，也不客气，所以今天这个待遇，倒是也能接受。 “苗组长，市长那边有时间了，我领您过去吧？” 两个小时一到，徐峰就走了出来，跟苗德发说了一句。 “是吗，那就去吧！” 苗德发听了，微微站起身，没有任何的迟疑，跟着徐峰就走进了秦阳的办公室。 后者埋在书桌上，周围都是各种各样的资料，一副非常忙碌的样子。 “市长，苗组长来了！” 徐峰走上前，汇报了一声。 “给苗组长泡杯茶。” 秦阳站起身，笑着说道：“苗组长来我们江州督察环保工作，肯定很辛苦！” “来，来，请坐。” 假仁假义…… 苗德发的心里吐槽了一句，但表面上则是跟着笑了笑，“秦市长才是真的大忙人，全江州的经济和民生工作都在你的肩膀上，真不容易啊！” “不愧是少年英才，全江南，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后生可畏！” 商业互夸来了？ 秦阳倒是无所谓，反正是对方有求于自己，既然你不说正事，那我也不说。 “苗组长，您这就是过誉了，我只是幸运，受到组织和人民的信任，才坐在如今的位子上，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敢懈怠啊，我不能辜负江州人民的期望。” 秦阳侃侃而谈，继续道：“说实话，我压力很大，经济发展不上去，我这个市长就很失职。” 闲聊嘛！ 不就是夸一夸，再诉诉苦！ “秦市长，我非常能理解，你的确不容易。” 这么聊，苗德发就有些扛不住了，立马引入了正题，“关于昨天的事情，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聊聊！” “昨天的事情不都结束了吗？” 秦阳表面上，非常的不解，说道：“我们江州市政府，以及青龙县和江北新区，都接受您对我们的批评和处罚，绝无二话。” “您说的对，环境关乎到人民的生活，不能大意，必须放在首位。” 装！ 这时候又装起来了？ 苗德发的心里一阵无语，这小子摆明了是在跟自己演戏，要是真觉得对，何必让媒体造势？何必让人举报？ “哦对了，您找我是因为那些媒体吧，还有纪委的调查？” 秦阳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一样，连忙说道：“您其实都不用搭理的，我非常支持您的工作，一定站在您这边，纪委要调查，就让他查吧，肯定不会有事的。” “跟他们硬刚到底！” “我和江州市政府坚决站在您这边！” …… 听着这话，苗德发的心里，只冒出一句话：演，你接着演，你特么比专业演员还能演！ 第六百零六章：真的急了 “秦市长，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情的。” 苗德发深呼吸一口气，开始主动提起。 对方可以一直装聋作哑，可以不提起这个事情，因为对方掌握主动权，自己要是再不提，那就来不及了。 “是吗，那你说，我听着。” 秦阳也不废话，示意道。 他倒要看看，这个苗德发，能说些什么。 昨天的时候，这位督察组组长，可是很傲气的，今天来找自己，也该放低点姿态了吧？ “我想请你帮个忙，跟青龙县和江北新区的干部打声招呼，在面对纪委调查和询问的时候，帮我说点好话，强调一下环保督察组做的所有处罚，都是合理的，他们也都接受这个处罚。” 苗德发沉思了几秒钟，把自己的来意给说了出来，“并且约束媒体和江州人民，不再写举报信了，我就这两点请求！” 没了？ 苗德发说完，秦阳还一直等着，以为对方还要说点什么，结果倒好，这就结束了。 只提请求？ 秦阳一阵想笑，苗德发作为一个在官场工作多年的人，难道都不知道一个道理吗？ 利益交换原则。 你找我帮忙，却半点不提怎么报答？ 我凭什么给你帮忙呢？ 难不成，你舔着个大脸过来，我就要给你办事？ 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面子了？ “苗组长，你说的这些，我很难办啊。” 秦阳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也不跟你说虚的，昨天你在青龙县和江北新区，已经让一大批干部，都心存不满了，你觉得，我这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会怎么想？以后还能听我的吩咐吗？” “秦市长，你这话就不对了，青龙县和江北新区都是你的大本营，领导干部都是你的得力干将，只要你发话，不可能没人听。” 苗德发一副不信邪的样子，直接说道。 “但问题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对我、对江州有什么好处呢？” 秦阳看着苗德发那大大咧咧丝毫不客气的样子，反问道。 这…… 苗德发的脸色一僵，在他的认知里，他是副部级领导，又是环保督察组组长，地方上的小市长，按理说能帮他的忙，那不是很荣幸吗？ 怎么这个秦阳，还能问有什么好处？ 太不识抬举了吧？ “秦市长，在官场上，想要青云直上，积累人脉资源是很重要的。” 苗德发的声音平淡了下来，缓缓说道：“你这时候帮我，是在为你的以后铺路！” “实话也可以告诉你，我有可能即将来江南省政府就职，到时候，我兴许还是你的上级呢，你今天帮我的这个事情，我会记在心里，以后我会提携你的。” 是吗？ 秦阳听着对方话里这意思，还是自己占便宜了？ “苗组长，你来江州督察环保工作，跟省里一些领导也有关系吧！” 秦阳倒是没有任何的避讳，开门见山，直接说了一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苗德发没有直接说，而是反问了一句，他要是承认了，不就等于是公开自己的立场？ 公开了是来对付秦阳的立场，那还能指望秦阳帮自己的忙？ 所以这一点，苗德发不能认。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阐述一个事实，你即便来江南任职，也只会站在我的对立面。” 秦阳淡淡的说道：“立场不同，等于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苗组长，你的忙，我帮不了，但我不会落井下石，面对纪委调查组，我会如实说，不会说假话，更不会胡编乱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 苗德发听完，心里凉了。 因为秦阳这话，就等于是在说，我知道你和孙向荣站在一个阵营，就别指望我来帮你了。 “如果我选择和他们断绝合作，转而跟你合作呢？” 苗德发沉声说道：“环保是一把利剑，如果你有我这个在生态环境部的盟友，那以后，江州在环保这方面，将不会有什么大的危机，有消息，我都可以提前跟你透露，这笔买卖，你是很划算的。” 疯了！ 这人真的是疯了。 秦阳都被苗德发的话给惊呆了，为了应付这次的纪委调查组，苗德发明显有些慌不择路了。 连结盟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 在体制内，正常人都知道不能说的太直白，即便要说，也不应该在办公室这种环境下。 这只能证明，苗德发是急了。 只想不惜一切办法，说服秦阳帮他度过难关。 “苗组长，我做官，可不跟人结盟。” 秦阳微微摇头，“你说的这个，很令人心动，但我相信，做官，做的是良心，只要我坚守原则和底线，始终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摆在首位，我就不惧任何调查。” “这次的调查也是一样，你扪心自问，以你多年环保督察工作经验来看，青龙县和江北新区的环境污染问题严重吗？” 苗德发再次沉默。 他不得不承认，青龙县和江北新区的环境污染问题，并严重，准确的说，其他同等经济体量的地区，环境污染问题可比这两个地方严重多了。 “秦阳，你这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了？” 苗德发冷冷的问道。 “没有。” 秦阳摇摇头，“一切按照规矩办事，昨天我尝试跟你沟通，但很可惜，你并没有给我机会，既然这样，那还有必要商量吗？” “苗组长，你要知道，机会不可能一直存在，你错过了，机会就没有了。” 真会装！ 苗德发听着秦阳的话，心里一阵不屑，一个厅级干部，在自己面前，还说起了大道理？ “秦阳，我承认，低估了你这名市长的能力。” 苗德发站起身，开口说道：“但你不要太嚣张，没有谁是完美无瑕的，你肯定也有你的漏洞，我就不信，你没有求到我的时候。” “哼！” 说完，一拂衣袖，就走了出去。 既然在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只能去寻找他法了。 到了外面，苗德发就拨通了省委副书记孙向荣的办公室电话。 这次的事情，就是因他而起，孙向荣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但他高估了孙向荣的为人！ 官场上，一旦有危险，那跑的比兔子还快！ 第六百零七章：都别想好过 “老苗啊，你这个事情有点复杂，纪委那边，我们也说不上话啊！” 刚接通，孙向荣就委婉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目前面临的难度，无非就是：我帮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这个表态，让苗德发很是受伤。 你可以说帮不上忙，但也不用这么绝情吧？ 都不稍微挣扎一下了？ 就不能给自己留点希望什么的？ 好歹我是因为你来的江州，得罪的秦阳，现在出了事，你就一脚把我撇开？ 有这么做人的吗？ “老孙，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帮不了？” 苗德发冷冷的问道。 “老苗，这个情况你也知道啊，纪委都派遣调查组下去了，我们省里怎么插手？” 孙向荣听出了苗德发语气里的不同，连忙说道：“这是从京城来的，省里要是管，那不是越权了吗，非常抱歉，请你见谅啊！” “我知道了，希望你不要后悔。” 苗德发冷哼一声，直接挂掉了电话。 后悔？ 孙向荣听着这话，心里总有些不妙的感觉，他和苗德发认识的时间并不短，对这个人也算了解，他很清楚，苗德发这人，有时候，很容易冲动。 在这种情况下，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孙向荣想了想，连忙起身，朝着省委书记柳元安的办公室而去。 进去之后，就把刚才苗德发的情况给汇报了一下。 “你是担心苗德发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 柳元安皱着眉头，问道。 “对，老苗这人，有时候就是容易不理智，这次的事情，我们的确有些理亏，我担心他会失控。” 孙向荣沉声说道：“这也是他多年来，晋升很慢的原因，就是性子过于暴躁。” “书记，京城纪委那边，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给老苗打一下掩护的？” 打掩护？ 听到这话，柳元安皱了皱眉头，还是说道：“向荣同志，这次京城那边下来的纪委同志，级别不低，我们要是开口帮忙说话，只怕不合规矩。” “再者，纪委同志只看重调查来的事实的，难不成，要我们省委帮德发同志说点假话吗？” 这…… 孙向荣沉默了。 他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给人打掩护，是有风险的，特别是柳元安这种封疆大吏，去找纪委同志说，有点跌份……很掉面子…… 甚至，拉低身段去找了，人家纪委的可能都不鸟你，那不是更丢人？ “你也不用太担心，德发同志再怎么样，也是老同志了，应该不会为了这次的调查，就走什么极端。” 柳元安喝了一口水，安慰道：“实在不行，你就亲自去一趟江州，跟德发同志好好聊聊，安抚一下，纪委同志要调查，就让他们查查，最多就是走个过程，有些不合规的地方，也就通报批评一下而已，京城纪委的同志，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对德发同志怎么样吧？” 毕竟是在生态环境部工作多年的人了，资历摆在那，京城纪委再怎么样，也要给生态环境部一点面子吧？ 去一趟吗？ “那行，我听您的。” 孙向荣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他和苗德发是老友，这次的事情，有点对不起人，加上他实在是担心苗德发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动来，所以去一趟，见个面，或许会好那么一点。 当面安慰一下！ 说完，就走了出去，简单收拾下，直奔江州。 …… “组长，您有什么任务要安排。” 环保督察组一共六人，他们也都得知了被举报的事情，也知道京城纪委要过来调查本次的督察工作是否存在违规，所以大家伙都人心惶惶的，在这个当口，苗德发忽然把大家伙都召集了起来，让众人都有些不云文解。 京城纪委的人都要来了，还集合做什么？ 又没什么工作了！ “各位，我们来江南，是执行环保督察工作的。” 苗德发沉声说道：“怎么，休息了半天，都忘记正事了啊？” 啊？ 还有正事？ 众人更不理解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执行环保督察工作？ “组长，不是有纪委来调查吗？” “对啊，外面都传开了，我们还要执行任务吗？” “组长，我们这个时候只需要等着就行吧？” …… 等着？ 苗德发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心里憋着一团火，就想撒出去。 秦阳不肯帮忙！ 孙向荣那边也不愿意施以援手！ 既然这样，那自己干脆把整个江州、江南都搅和一遍，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等什么等，你们接到停止我们督察组工作的通知了吗？” 苗德发淡淡的问道。 停止工作通知？ 那还真没有…… “组长，虽然正式通知没有来，但纪委那边的通知的确是来了，他们明天下午就到江州了，要跟我们约谈。” 旁边的副组长连忙说道。 “那也是明天下午的事情。” 苗德发微微摆手，“既然没有通知我们停止工作，那我们环保督察组的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我现在以环保督察组组长的身份，要求你们，做好准备，我们即将前往平川县和白云县检查是够存在环境污染问题！” 这…… 来真的？ 苗德发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惊了，组长这是抽什么疯？ 明明现在就可以停止的，结果就是要去工作。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怎么，我的话，都没有作用了？” 苗德发说完，在场的督察组成员并没有谁站出来附和，让苗德发有些不爽了起来。 自己堂堂组长，说话都不管用？ “组长，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现在就问一句，你们还听不听我的指挥？” 旁边的人还想劝说一句，但苗德发却粗暴的打断了，“只要还认我这个组长，那就按照我的要求来办，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 “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 苗德发的强势，让其他成员也只能答应下来。 毕竟，对方是生态环境部资历较老的副部长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真惹恼了对方，以后回到生态环境部，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很好，现在就收拾一下，半小时后出发。” 苗德发吩咐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这次，不光是江州的平川县和白云县，他的计划，是在江南挑选几个工业重镇，一起检查了。 平川县和白云县是江州的，要是有问题，正好能让秦阳继续挨处分。 至于其他地方，那是给孙向荣和柳元安看的，既然你不愿意出手，那我就给你点教训。 第六百零八章：互相挖角 “市长，环保督察组突然坐上大巴车离开了酒店！” 徐峰急匆匆的进了市长办公室，把最新情况给汇报了一下，“我打电话问了苗组长，他说这是环保督察组的工作，无可奉告。” “您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啊？” 哦？ 都这个时候了还离开了酒店？ 秦阳也有些意外，京城纪委的人都要来调查这次的环保督察导致的群体事件了，你这时候还走？ “具体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秦阳反问道。 像环保督察组这种车子，都属于大目标，只要是在江州范围内，肯定都是要时刻注意行踪的。 “好像是往平川县和白云县的方向去的。” 徐峰连忙说道：“市长，您说，这位苗组长是什么意思，纪委都通知要调查他们了，还有心情去平川县和白云县啊？” “这不是在白费功夫吗？” 白费功夫？ 那肯定不是！ 秦阳微微一笑，道：“你错了，这位苗组长恰恰是在自救！” 自救？ 徐峰是个聪明人，被秦阳这么一提醒，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市长，您的意思是，苗组长想从白云县和平川县找到环保污染问题，从而堵住纪委的嘴？并且还能让我们江州承受一些压力？” 徐峰恍然大悟，连忙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 秦阳微微点头，“这就是补救措施，如果平川县和白云县找到严重污染问题，那纪委即便来了，也不好在之前的错误上，对苗德发等督察组成员惩罚过于严厉。” 说白了，就是在打一个时间差！ 趁着纪委调查组还没来，先冲一波业绩，有业绩在手，之前的大问题，可以变成小问题，小问题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了。 “那这位苗组长就有些过于乐观了，环保督察的事情全江州都知道了，平川县和白云县更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即便去了，只怕也找不出来什么问题。” 徐峰笑了笑，颇为自信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不能大意。” 秦阳沉思了一下，道：“你跟平川县和白云县的领导同志打一声招呼，让他们做好准备！” “您放心，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徐峰笑了笑，直接说道。 “那就行。” 秦阳点点头，眼下环保督察的事情，基本都已经算是度过难关了，接下来，依旧把重点，放在产业招商上。 “省城那两家医疗企业投资情况怎么样了？” 秦阳又问了一句，这两天忙着环保督察的事情，他将对接省城医疗产业公司的任务交给了商务局去负责。 “刘局长那边已经去省城了，要和江瑞医疗、明泰生物签署投资协议，明天就回来了。” 徐峰连忙汇报了一下，“另外，奇怪的是，省城那边好像没什么动静，也没有对我们这次的挖角，发出什么声音。” “这才刚开始呢！” 秦阳却不这么看，“张书记是省委常委，他不会轻易开口的，真要是有什么行动，肯定是地动山摇，我有预感，省城那边是在酝酿什么大招。” 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要是因为江州挖了省城几家企业，就大发雷霆，大动肝火，未免显得太小气了。 即便有不满，也是记在心里，等时机合适，再重拳出击，教训江州。 事实也如秦阳所料，省城合州市委书记张华，很是恼火，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作为全省最有权力的十几个人之一，肯定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更不会轻易就生气、发火。 但私下里，自然就不会太控制了。 “你们商务局现在的目标，就是挖角江州的几家企业，不用再顾虑什么，但唯独注意一点，低调一些，不要太高调，明白吗？” 张华看着商务局的几个头头脑脑，直接说道。 “书记，您放心！” “我们这就去接触。” “以我们省城的实力，吸引几家江州的企业过来，那不是轻轻松松吗？” …… 商务局的一行人倒是都很有信心，省城合州跟超一线城市竞争企业或许有些难度，但面对省内的小老弟江州，那不是碾压式的优势吗？ “不要掉以轻心，人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挖走了三家医疗企业，你们都毫不知情。” 看着这些人信誓旦旦的样子，张华就莫名的一阵生气，冷冷的提醒道：“这个秦阳，不是那么好对付，你们要去挖人家的企业，一定要在法律范围内进行，不要违法违规，更不要动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明白吗？” 要是一般城市，张华也就不太在意了，但这个秦阳，对方的大名，早已传遍全江州了，自然要小心提防着点，他是真担心，自己手底下这些人，要是栽在了秦阳手里，那丢的，肯定是他张华的脸。 “书记，您放心，我们招商工作肯定都是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进行的。” “没错，我们都是很合规的，绝对不会搞什么违法乱纪的。” “书记，我们绝不给您丢人。” …… 商务局的几个人集体都保证了起来，信心十足。 “那就去行动吧！” 张华也没有再多言，示意他们出去开始开展工作，这些人在招商方面的工作经验都比较丰富，总不至于会给自己丢人吧？ 合州的政策优势比江州要大的多，就是几头猪过去，也能取得一点成果吧？ 张华一直都坚信一点，商人都是逐利的，只要在合州能赚到更多的钱，获得更多的政策优惠，享受更好的待遇，江州的那些企业，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江北新区啊？ 难道还有商人嫌弃钱多的？ 秦阳那个人，或许有一定的人格魅力，但人格魅力又不能当饭吃，更不能让那些商人赚更多的钱，有什么实际作用呢？ 张华的想法也没错，合州的招商队伍，一秘密接触江北新区的企业，的确让不少老板都蠢蠢欲动，想要暂时搁浅江州的投资，去省城合州弄个厂子，搞点政府的补贴，实在是合州给的优惠力度太大了，几乎是白拿的钱，谁不心动？ 秦阳其实也听到了不少的风声，但眼下，他还腾不出手来解决，因为环保督察组在平川县和白云县，还真发现了一些问题，一下子打乱了秦阳的工作部署。 第六百零九章：拖延时间 “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已经通知了平川县和白云县吗？” 秦阳很是生气，因为他刚刚得知，环保督察组在平川县和白云县已经查出了重大环境污染问题，并且已经被报道了出去，他这会只能坐上车，直奔平川县和白云县，要看个究竟。 这路上，自然要跟徐峰问清楚。 他不明白，都已经提前做了准备的事情，为什么还能有这么大的漏洞。 况且，环保问题，市政府一直都做出了严格要求，不允许越过红线。 这是典型的知法犯法！ “市长，我真的通知了，两个县的领导都跟我说一切没问题，做好了准备，结果……” 徐峰满脸的尴尬，面对市长的质问，他是真觉得丢人，自己亲自安排的事情，结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媒体报道呢，给我看看。” 秦阳开口问道。 “您看！” 徐峰将早已准备好的新闻报道找了出来，递给了秦阳，“市长，我要不让办公室的同志和媒体那边交代一下，暂时停止报道？” “不用，欲盖弥彰而已，只会适得其反！” 秦阳微微摆手，直接拒绝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出来了，那就好好去解决，而不是想着捂盖子！” 现在是信息化时代了，只要曝光出来了，想再遮盖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加上秦阳的办事风格，一直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犯了错误，那就要认，要去整改，而不是封杀舆.论。 秦阳简单扫了一眼，被查出来的，都是一些小作坊，小工厂，偷偷摸摸的在排放污水，丢弃工业垃圾，属于明显的政府失职。 白云县目前是邓昭主政，这是秦阳一手提拔起来的，非常看好的年轻干部，结果这次，也出了纰漏。 平川县则是程波，一个老资格的同志，也如此的不稳重。 这真的是疏忽！ 制造工厂最多的青龙县和江北新区，没找出什么大问题，相反，平川县和白云县的工业制造基础一般般的地方，却出了问题。 说白了，这还是地方主政人的能力问题！ 是要好好敲打敲打这些人了！ “环保督察组还在那边吗？” 秦阳思绪万千，开口问道。 “不在，我特地问了两个地方的同志，苗组长带队检查完了之后，让媒体做了跟踪报道，就离开了，好像往隔壁的地方去了，具体做什么，那就无从得知了，苗组长的电话也打不通。” 徐峰连忙说道。 什么意思？ 找出了环保问题，还离开了平川县和白云县，难不成还要去望湖和三山县吗？ 秦阳一阵皱眉，这个苗德发跟自己有了点矛盾，一气之下，把所有县区都查一遍，也是有可能的。 “你跟望湖县和三山县的同志问一下，看看环保督察组是不是去了那边，让他们做一下准备。” 秦阳开口吩咐道。 “好！” 徐峰不敢怠慢，连忙拿着手机就拨打了望湖县和三山县的电话，问了问。 “市长，望湖和三山的同志都说没有看到环保督察组的行踪。” 徐峰打完电话，汇报道：“说来也奇怪，这几个县区都离的近，要是环保督察组去望湖和三山的话，一个小时就能到，可现在，一直没有他们的行踪。” 什么意思？ 环保督察组还能失踪了不成？ 现在县区相邻的地方，都有监控，只要出现了，就肯定能找到行踪。 难不成还离开了江州，去其他地市了？ 可问题是，环保督察组这一次不是针对江州吗？ 现在也找到江州问题了，按理说，苗德发也不用太担心纪委的问责了啊？ “先不管这些了，我们去白云县看看。” 秦阳一时半会也没想通其中的关键点，索性也不想了，去白云县看看具体情况，问题暴露出来了，就要想办法解决。 半个小时之后，秦阳等人的车子就开到了白云县委大院的门口，刚一下车，却发现，白云县门口多了好几辆黑色公务车，旁边还站着几个身穿黑色夹克的人，那气质，一看就非常不一般。 “市长，孙副书记来了！” 白云县委书记邓昭快步走了过来，跟秦阳低声说道。 孙副书记？ 孙向荣？ 秦阳心头一震，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个孙向荣居然来白云县了。 这是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环保督察组来的？ “嗯！” 秦阳应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以对方的级别，出现在江州的任何地方，理应都是由市委书记亲自陪同的。 今天来的太过突然，也只有秦阳这个市长过去了。 “孙书记，您怎么突然来了江州，我们这边什么准备都没有，非常抱歉。” 秦阳一眼就看到了孙向荣，上前打了一声招呼，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虽然他和孙向荣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样，但对方身份和级别摆在那，秦阳自然要客客气气的。 “不用准备什么。” 孙向荣却是微微摆手，道：“我这次来，是为了环保督察组来的，他们人呢？” 果然！ 秦阳一下子就猜到了，孙向荣这个省内三号人物，不会无缘无故的来白云县这种小地方。 “孙书记，不瞒您说，我现在都不知道苗组长一行人去了哪里。” 秦阳十分直白的说道：“我是接到消息，环保督察组在白云县和平川县发现了环保问题，就赶了过来，至于环保督察组的动向，还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 孙向荣对这话并不相信，环保督察组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引起地方的重视，不敢说全程监视，但绝对会掌握具体行踪。 毕竟，环保督察组的杀伤力和影响力太大了，还没有哪个地方政府敢说完全不在意的。 秦阳作为一市之长，怎么可能不知道？ 环保督察组那么大的目标，你不会安排人跟着？ “秦阳，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环保督察组的动向，你会不知道？” 孙向荣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对省里有些意见，但这次，我劝你跟我老实交代，环保督察组的动向，很重要，你不要再隐瞒了，出了什么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耍小聪明？ 秦阳一时有些无语，这个孙向荣，还真是会以己度人，问都不多问一句，就觉得是自己故意隐瞒环保督察组行踪。 但更让秦阳不理解的是，孙向荣为何如此着急于知道环保督察组的动向？ 还说有什么后果？ 以他的工作经验和认知，一时还真没想通这一点。 “孙书记，我没必要隐瞒什么，环保督察组的动向，我的确不知道。” 秦阳再次说了一句，“如果你真的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办法！” 真不知道？ 孙向荣皱着眉头，在他看来，秦阳肯定是在骗人，可对方说的这么认真，又不得不选择相信。 “不知道就立刻安排人去调查。” 孙向荣吩咐道：“给你二十分钟，我要知道环保督察组的动向。” 二十分钟？ 这么急切？ 秦阳能感觉到孙向荣语气里的凝重，对方越是这么着急，他倒是越有些逆反心理。 你急是吧，我偏不急！ 二十分钟？我偏要慢一点！ “好的，孙书记，我这就去安排人调查一下。” 秦阳应了一声，就走到一边，找到了邓昭，问起了环保督察组的动向。 “市长，这个好办，我安排公.安局的同志调查一下沿线监控就行了。” 邓昭连忙说道。 “不用太急，多花点时间吧，一个小时后找到。” 秦阳低声说了一句。 啊？ 多花点时间？ 邓昭一听，顿时明白了，市长这是想拖延时间？ 第六百一十章：倒戈相向 交代完了，秦阳就走到了孙向荣的边上，对方是省委领导，秦阳这个地方上的负责人，自然要陪同在周边，即便双方都对彼此不满意。 但官场上，哪能按照个人喜好办事？ “秦阳，环保问题是大问题，不要为了经济发展，牺牲环保，这个道理，你作为市长，一定要明白和重视起来。” 孙向荣看着站在自己边上不卑不亢的秦阳，认真的教育了一句。 “孙书记，这个道理，我非常明白。” 秦阳微微点头，“所以我要求各个地区的负责人，要兼顾环保和经济发展，两手都要抓。” “青龙县和江北新区的情况，我想您大致也知道，环保上的工作其实很到位了，至于白云县和平川县，则是属于一些意外，我承认，是有些疏忽，接下来，我会重点强调改进的。” 这个回答，孙向荣听着并不满意，总觉得秦阳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傲气，一直在敷衍他一样。 “秦阳同志，你在江州的动作，我们省里领导都一直在关注着呢！” 孙向荣继续说道：“你在省城招商，有跟张华同志打招呼吗？” “孙书记，省城的GDP都已经迈入万亿了，几家医疗产业，应该不算什么吧？” 秦阳沉思了一下，道：“张书记是出了名的友善，又注重大局，江州能招商来三家医疗产业，张书记肯定不会在意的，他肯定觉得，这是省城作为老大哥对下面兄弟城市的帮助！” 你倒是很会说！ “张华同志的确很顾全大局。” 孙向荣附和了一句，说道：“不过，涉及到企业投资问题，多沟通吧，都是同志，商量好，沟通好，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好的，孙书记，我听您的。” 秦阳连连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领导都发话了，总不能拒绝吧？ “公.安部门还是没消息吗？” 孙向荣看看时间，都过去二十分钟了，直接问了出来，环保督察组那么大的目标，按理说，只需要一个电话，查下监控就能知道的，怎么会还没消息。 “孙书记，主要是白云县这边小路比较多，加上道路监控不完善，想找到环保督察组，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的。” 秦阳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着。 “尽快吧！” 孙向荣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他总觉得苗德发不辞而别，还不接他的电话，肯定是生气了，并且要酝酿一些大招，这人都一把年纪了，火气还是这么大。 只希望对方稍微顾全下大局，可不要弄出什么乱子来。 “孙书记，环保督察组主要是调查环保问题的，不管去哪里，您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秦阳忍不住试探了起来，他很好奇，孙向荣为何如此急于找到环保督察组的动向。 “环保督察，关乎全省工作，影响重大，不管我心急，省委柳书记同样在关注。” 孙向荣淡淡的说道：“提前掌握环保督察组的动向，只是希望提前做点准备，避免造成一些误会，你没有站在全省工作大局的角度上看问题，肯定不懂这些了。” 秦阳听着听着，总算是明白了孙向荣着急的原因。 这一大段废话，简单提取一下重要信息，无非就是在担心环保督察组在其他地方也找出环保问题，对江南全省工作的安排，造成极大的影响。 说白了，环保督察组这次来江州，省里领导是知道的，是故意给他秦阳增加工作难度的。 但环保督察组去江州以外的地方，就不在省领导的控制范围内了，所以要提前知道环保督察组的动向，让其他地区做好准备，以免被发现什么严重问题，造成江南省被通报批评。 秦阳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年头没有省领导的扶持，地方工作是真难做啊！ 如果不是他平时坚持原则，让环保督察组在江州没有找到特别重大的污染问题，要不然，秦阳这次就要因为环保问题，面临重大危机了。 “是我站的高度不够，理解不了省领导的苦衷。” 秦阳非常谦卑的说了一句，但心里却是想笑，这个孙向荣，让自己办事，骨子里还一副瞧不上自己的样子，真是够有意思的。 把自己当什么？ 当成一个可以随便使唤的工具？ 以为自己不知道话里的隐藏含义？ “催促一下公.安的同志吧，尽快找到环保督察组的动向。” 孙向荣微微摆手，示意道。 “好的，我这就去问问。” 秦阳点点头，说了一句，就走到了一边。 还没来得及问邓昭，对方就带来了最新消息。 “市长，环保督察组去福宁市了，查出了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对水域的严重破坏，导致一个村子成了毒村，恐怕要出大问题了。” 邓昭将手机递了过来，“这是我在福宁工作的一个同学发来的，估计等会就要见报了。” 秦阳简单的扫了一眼，眉头紧锁。 他一时有些不云文解，苗德发这次是跟省里有过沟通，来的江州，想在江州找出环保问题，从而对自己的仕途产生影响。 按理说，苗德发和省里孙向荣等人是同一阵营的，那为何这次苗德发不跟省里打招呼，去其他地方突击检查环保工作，甚至，都没有跟孙向荣沟通。 这是倒戈相向？ 或者说，这两个人之间出了什么矛盾？ 一定是这样！ 秦阳豁然想到京城纪委来调查的事情，苗德发想跟自己和解，并且让自己跟纪委那边好好说，解开误会，他能找自己，八成也找了孙向荣。 极大的概率是孙向荣拒绝了，导致苗德发生气，从而拒绝和孙向荣沟通，突击检查其他城市的环保问题。 一旦出现重大问题，那省里的领导肯定也要面临问责，这个苗德发，还真是有胆气啊！ 秦阳想通这些，顿时就豁然开朗了。 “有意思！” 秦阳的眼睛里露出一抹笑意，然后就带着消息，走到了孙向荣边上，既然都马上要报道出来了，那跟孙向荣汇报一下，也没什么问题了。 也该让对方急一急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态度转变 “怎么，有消息了？” 孙向荣大老远的就看见秦阳拿着手机，快步走过来，立马就问了一句。 “有了，环保督察组已经到福宁市了。” 秦阳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上的信息递了过去，说道：“并且在福宁市发现了重大环保污染问题。” 这话一出，孙向荣的脸色一下子就一变，接过手机，赶紧看了起来。 “这个苗德发……” 看完之后，孙向荣一把将手机丢给了秦阳，然后起身朝着车子走了过去，坐上车，直接就离开了白云县。 很明显，这是往福宁市去了。 “市长，这都是怎么了，让孙书记如此急切。” 邓昭走过来，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要出大事了，不过，我们自己屁股也不干净。” 秦阳意犹未尽的笑了笑，然后看向邓昭，说道：“我可要好好批评批评你了，在白云县都一把手了，连一点环境整治工作都没做好，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 邓昭的脸上都是愧疚之色，他是被秦阳一手提拔到白云县做县长，再到县委书记的，享受了权力的滋味，但县委书记这个岗位，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邓昭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压力。 “市长，真对不起，是我工作上的疏忽，给您添麻烦了。” 邓昭愧疚的说道。 “道歉就不用了。” 秦阳微微摆手，道：“我只想问你一句，能不能把工作做好，这样的情况，还会不会有？” “不会再有了。” 邓昭一个立正，无比严肃的看着市长，说道：“我跟您保证，一定将环境整治工作做好，并且带领白云县早日脱离发展困境！” 态度倒是不错！ 秦阳也明白，邓昭初掌大权，肯定有些不适应，工作也很难做的全面，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适应。 他来这里，就是想给邓昭紧紧皮，让对方稍微注意一点，出一次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出了错误还死不悔改！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秦阳拍了拍邓昭的肩膀，“这次的环境整治工作，肯定会给你一个通报批评，接下来的时间，就看你的表现，要是再出问题，我可就只能拿下你了。” 这话一出，邓昭浑身一震。 他很清楚，秦市长从不说假话，说给自己一次机会，就真的只有一次机会。 下次，只怕就真的要被打入冷宫了。 “市长，谢谢您，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邓昭深呼吸一口气，应了下来。 说完，秦阳在邓昭的带领下，在环境污染的地方着重看了一下，这才上车，往平川县而去。 秦阳一到，平川县委书记程波亲自接待了秦阳，而平川县新任县长，正是之前青龙县委副书记顾达。 青龙县的领导班子，算是在全市范围内，都发光发热了，得到晋升。 “顾达，这次的事情，我可要批评你了。” 秦阳严肃的说道：“程波同志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你这个县长，要承担起责任来，不能指望老同志有太多的精力啊！” 程波这个县委书记，就是过度一下的，顾达来做县长，那肯定要承担更多的责任，环境整治这种工作，自然也应该是顾达来主抓的。 所以秦阳才会直接开始批评顾达。 程波都一个要退休的人了，要是指责他，未免说不过去。 “市长，这个事情，我要检讨。” 顾达老老实实的说道：“环境整治工作，之前的确有些疏忽了，我作为县长，我有责任，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会好好整改，绝不再给您丢人！” 他在青龙县和秦阳共事过一段时间，非常了解秦市长的办事风格，任何时候，只要犯了错，就好好认错，好好整改，千万不要找什么借口。 找借口，只会让秦市长更加反感。 因为顾达知道，秦市长能来一趟，就说明是会给自己一次机会的，如果真不给机会，秦市长就不会来了，找他的，可能就是市纪委了。 “嗯，机会你肯定有。” 秦阳淡淡的说道：“但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不光环境整治，其他工作，都要一起跟上，让你在这个岗位上，是要好好锻炼的，你不认真珍惜，那我只能换别的人上来了！” 说完，拍了拍顾达的肩膀。 “请您放心，我一定珍惜。” 顾达浑身一震，他知道，秦书记不是在开玩笑，如今秦市长在重用青龙系的人，自己也算是沾了光。 简单交代了一下，秦阳就离开了平川县，返回了江州，刚进市政府，就被市委书记曹虎喊了过去。 “秦阳同志，平川县和白云县的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 曹虎一看到秦阳，连忙问道：“我听说，环保督察组已经离开江州前往福宁市了？” “平川县和白云县的情况，有环境污染问题，整改不到位！” 秦阳微微点头，说道：“主要还是领导干部思想意识的问题，不够重视环保工作，我看要给他们一定的处罚，通报全市，让其他干部都警醒起来。” “环保督察组确实是去福宁市了，似乎曝出了不少的问题！” 曹虎听完，连连点头。 “秦阳同志，你这些想法，我非常同意！” 曹虎直接就表示了同意，“这方面的工作，你就全权负责，也不用跟我汇报了。” “行，那我就处理一下。” 秦阳也没拒绝，他知道，曹虎有些后怕，所以才愿意把这些事情都交给自己来办。 说白了，这次环保督察组在江州，要是真发现了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除了秦阳这个市长倒霉，曹虎这个市委书记同样跑不掉。 而在环保工作方面，秦阳始终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心理，让这次的环保督察，平安度过，曹虎的心里，的确是放松了不少。 “书记，没什么事，我就下去安排了。” 秦阳说完，就准备离开。 “你等等！” 谁知，曹虎又喊住了秦阳，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听小道消息说，有省城的招商小队秘密来了江州，目标肯定是江北新区的企业，你稍微留意一下。” 这话一出，秦阳一愣。 对于这个消息，他并不意外，自己带人挖了省城的企业，省城那边不可能没有动作的。 他愣神的是，这个消息居然是曹虎跟自己说的。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和曹虎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江北新区企业被挖走，影响最大的是自己，而非曹虎。 如今曹虎在这个问题上，却主动跟自己示警。 怎么，态度转变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闹剧收场 “书记，这个情况，我会重视的。” 秦阳惊讶之余，微微点头，说道：“不过，省城真要挖，我们江州，只怕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看这些老板的选择了。” 没什么好办法？ 曹虎立马就皱起了眉头，认真的说道：“秦阳同志，你这个想法可不好，要把江北新区的企业都留下来，那是你一手创建起来的，可不能被省城给挖走了。” “我相信，以你的人格魅力，肯定能说服那些企业留下来。” “今年江州的财政略有好转，你看财政那边是不是也要拿出一笔钱来，补贴江州企业嘛，我们就是把该用的手段都用上，留下重要企业，江北新区正是起飞的关键时期，不能放弃！” 这…… 秦阳听着这些话，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话是从曹虎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在这之前，对方一直都是对经济工作不闻不问的，怎么现在，不但关心起来，还给自己出谋划策了？ 甚至要求自己留住江北新区的企业！ 这太反常了点！ 让秦阳真的有些不适应。 “书记，您放心，我肯定会努力留下这些企业的。” 秦阳内心里很震惊，但表面上，自然也不会表露出来，毕竟对方是真的在关心。 “好！” 曹虎应了一声，便让秦阳回去了。 “或许，是要改变改变了。” 曹虎看着窗外的风景，低声呢喃了一句，他今天态度大变，其实是受到了环保督察组的一些刺激，导致他觉得，自己和秦阳，或许是能改变敌对关系的。 按照曹虎之前的立场，他是坚定站在省委书记柳元安等一行人的阵营之中，坚决执行他的命令，对付秦阳，也算是践行柳书记的要求。 这次的环保督察组一行，明显是受到上级的指示，利用环保工作，对江州经济发展指手画脚，甚至妄图破坏江州经济的发展节奏。 这么做，本身也没问题。 可似乎，没人在意他这个江州真正一把手的感觉，甚至，柳书记在做出这些决定的时候，同样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 这让曹虎的心头，的确有那么点不舒服。 尊重！ 这两个字，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感受到。 没有尊重倒也罢了，曹虎向来能忍，但看到环保督察组出问题，惊动了京城纪委派遣调查组过来，省里居然都没有任何要伸出援手的意思，这让曹虎有些心寒。 他也会忍不住想，等有一天，自己出了点什么事，柳书记等人，是不是像对待环保督察组一样，随手就抛弃了？ 这个念头一旦生起，那就再也压不住了。 想的越多，让曹虎的心态慢慢发生转变，或许，他也要修复一下和秦阳的关系，以备不时之需。 柳书记来江南也有两年了，或许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后路，不能把自己的路都堵死了。 …… 一场沸沸扬扬的环保督察行动，最后却以一场闹剧收场。 整个江南，都唏嘘不已！ 因为现在环保督察的重点，已经不是江州了，而是福宁，准确的说，全江南都开始掀起了一阵环保检查之风，因为福宁的事情已经被全国性的媒体报道了，福宁出名了，江南出名了。 省里的头头脑脑们，正在接受领导的批评，督促全省各地都开展环保检查，而江州？ 早就被人遗忘了！ 就江州检查出来的那点问题，能叫问题吗？ 当然，平川和白云县的工作疏忽，依旧是要批评的，两地的负责人徐波、顾达、邓昭等人都已经被通报批评，观察后续工作表现。 这也让秦阳能把更多的工作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和省城招商队伍的斗智斗勇上。 “市长，文华飞机集团的宋总想要见您。” 秘书孟立仁走进秦阳的办公室，汇报道：“事情很急，但马上要开会……” 孟立仁知道宋书雁和市长关系不一般，所以才敢进来汇报，要是换做一般的商人，孟立仁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商人要见面，而影响市长的日常行程呢？ 但宋书雁比较特殊！ 特事特办！ “会议推迟一下吧，让她进来！” 秦阳想都没想，直接就说了一句，他最近的确要找机会和江北新区的重要企业老板聊聊天，宋书雁主动过来，肯定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跟自己说，自然不能耽搁。 “好的，市长！” 孟立仁得了命令，立马就走了出去，将宋书雁领了进来。 “秦大市长，现在想见你一面有点难啊！” 宋书雁一进来，立马就略微打趣的说了一句。 “这话不对。” 秦阳摆摆手，严肃的说道：“你宋总来了，我的会议都推迟了，只为跟你说个话！” 真的？ 我有这么大面子？ 宋书雁的脸上立马多了一些笑意，女人嘛，都是喜欢被哄的，不管这个话是真是假，她都高兴。 毕竟，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一市之长，更是她爱慕和崇拜的对象。 “那我可得感谢市长给我面子。” 宋书雁打趣着说了一句，然后就进入了正题，“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说，省城那边，已经有人在联系我了，想邀请我们文华飞机集团去省城投资，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 “另外，其他企业也都有接到同样的邀请，秦市长，你可要行动起来啊，不能什么动静都没有，要是我们都被挖走了，那江北新区的发展前途，可就有些不妙了。” 果然！ 宋书雁来自己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事的。 “宋总，省城那边给的条件很好的话，你们也可以去投资的，你们是企业家，是商人，肯定要追求利润的，这一点，我非常理解。” 秦阳沉思了一下，说道：“以江州目前的发展情况，你也知道，很难再拿出什么扶持来，更别提和省城竞争了，我们压根不是一个层次的城市。” 真的？ 不开玩笑？ 居然让我们接受省城的邀请？ 宋书雁一时有些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过来通风报信，秦阳居然不是挽留，而是放他们去省城投资？ 有点太出乎人的预料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大好机会 “秦市长，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宋书雁认真的说道：“我们要是走了，那江北新区的天，可就塌了。” 以文华飞机集团为首的这些企业，一旦离开，那江北新区的大好形势，将会瞬间扭转，带来的影响，将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起码秦阳这个市长，都扛不住这个后果。 “你这话又错了。” 秦阳微微一笑，说道：“江北新区的天，哪有那么容易塌下来，你们要是真走了，那就找别的企业顶上，我相信，总有企业愿意来我们江州投资的。” “江北新区的天，是千千万万的人民群众撑起来的，我相信，有人民群众的支持，江北新区的崛起，是迟早的事情！” 这…… 宋书雁的眼睛里都是古怪之色。 因为秦阳这话，说的太官方了，太正式了，一时让她有些摸不清秦阳这番话的真实含义。 “秦市长，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太玄了。” 宋书雁忍不住说道：“你就不能跟我说说市政府接下来的应对方案吗？咱们这个关系，你多透露一点应该也不算什么吧，我会为你保密的。” “宋总，我们的关系肯定没问题，但涉及到政府的决策机密，那我作为市长，肯定是要保密的。” 秦阳摇摇头，严肃的说道：“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作为企业，追求更高利润，是理所当然的，我非常能理解，也不会做出任何的阻拦，江北新区欢迎所有企业来投资，也不会对任何企业的离开，做出阻止！” 得…… 套不出来有用的信息点了！ 宋书雁心里痒痒的，以她对秦阳的了解，对方的手里肯定是有了什么底牌，才能像现在这样硬气。 但具体是什么，她还真的猜不到。 难道是上级部门对江州施以援手了？ 又或者是有什么其他重量级企业入驻江北新区？ “宋总，你们都做出决定了吗，是要去省城，还是留在江州？” 秦阳笑了笑，反问道。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一下子做出决定？” 宋书雁摇摇头，“江州这里已经花了血本了，轻易离开，也是一大笔损失！” 听到这话，秦阳就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现在走，他都还有时间，留下这些企业。 “那你们慢慢考虑，多想想，多思考，最后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肯定都非常支持。” 秦阳表面上，非常的淡定轻松，似乎一点都不受到这个影响。 “那行吧……” 宋书雁颇为可惜，她今天来，就是想从秦阳这里打探出一些消息来，然而，颗粒无收。 简单说完，就告辞离开了。 她这一走，秦阳的脸上，就多了不少的愁容。 别看她在宋书雁面前显得很气定神闲，但其实，都是伪装的。 面对省城的竞争，江州能拿出的优势，实在是太少了，秦阳可以说是束手无策，起码暂时是这样的。 表面上看，他和宋书雁私交很好，一直都是当真心朋友看待，但这次的事情，关乎江北新区的安危，关乎江州经济发展大局，秦阳作为一个政.治人物，作为执掌江州市政府的人，可不能把这么大的事情，寄托于私人关系上。 所以他才没有跟宋书雁透露实情！ 有些时候，公私要分的清楚一点，模糊了界限，那是容易出大问题的。 只是，留给秦阳的时间并不多了。 要钱没钱，要政策没政策，如何稳住江北新区的这些企业，就成了一大难点。 难归难，市政府还是要行动起来，不能坐以待毙！ 如今江北新区的企业，都还在观望，没有下定决心，所以还是有一些机会的。 “市长，这是按照您的吩咐，办公室的同志起草的一份初步发展纲要，您看看！” 这时，徐峰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递给了秦阳。 《关于促进江北新区制造产业发展的纲要》 秦阳扫了一眼名字，就打开了资料，仔细看了起来，这份发展纲要是秦阳安排给下属同志准备的，其目的只有一个：画大饼！ 眼下江北新区的诸多制造业企业，都在面临被挖走的困境，秦阳要做的，就是画个大饼，让这些企业觉得，留在江北新区，有更远大的前途。 这份发展纲要，就是要向全市，全江北新区的人宣告，江北新区立足发展制造业，并且往其他产业拓展，打造成全省乃至全国一流的产业帝国。 “这些用词上，还可以再大胆一点嘛！” “后面再加一些，比如接下来要进行的招商引进工作。” “这种政策性文件，要多写一点好的，该吹的时候就得吹，不要太小心翼翼！” …… 秦阳简单提出了几个要求，然后就交给徐峰改去了。 画大饼是第一步，按照秦阳的计划，第二步是继续外出招商，只有引进更多的企业，强化江北新区的产业格局，才能保证江北新区的稳固发展。 这次招商，就由副市长白晴同志带队了，加上江北新区、江州经开区的相关领导同志一起，前往京城、杭城、海州等一线城市招商考察，争取带回来投资。 “市长，江北新区洪副主任来了，说有要紧的事情跟您汇报！” 孟立仁敲了敲门，走进来说道。 洪飞？ 秦阳一阵奇怪，按理说，洪飞有什么事情跟庄迎夏商量就行了，怎么还单独来找自己了。 “让他进来吧！” 秦阳吩咐了一声。 很快，洪飞一脸神秘的走进来，说道：“市长，我有好消息跟您汇报！” 好消息？ “你说说，什么好消息？” 秦阳倒是来了兴趣，洪飞的脸上倒是写满了惊喜和得意。 “省城招商小队在我们江北新区呆了好几天了，我一直都盯着呢，他们今天居然跟几个企业老板去洗脚了。” 洪飞凑过来，低声说道：“而且还是那种不干净的地方，市长，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他们来我们江州挖企业，这也就算了，可他们偏偏是在违法啊！” “我非常怀疑，他们是在进行非法交易，您赶紧让市公.安局的同志亲自去一趟，保证一抓一个准。” 第六百一十四章：逮个正着 不干净的地方洗脚？ 作为一个男人，自然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无非就是谈好了合作，然后一时高兴，就进了洗脚城，按摩洗脚，至于是干净的，还是不干净的，那就只有洗了的人才知道了。 但听洪飞这意思，似乎特别的肯定？ “你对那个洗脚地方很了解啊，你去过？” 秦阳反问道：“洗脚按摩，这本身是合规的，你说的这么肯定，依据是什么呢？” 这…… 洪飞脸上的兴奋之色，戛然而止，他的确没想到秦市长居然会问这么细节的问题。 在他看来，省城招商队伍来江州，这本身就是一次挑衅，现在有了对方的把柄，那肯定是要狠狠捏住，然后将对方抓起来才对啊！ 怎么还关心自己的信息来源，还抠细节！ “市长，这个……那个洗脚地方，我虽然没去过，但不少人都说不正规，上个月还被警方突击检查过，被要求整改了。” 洪飞解释道：“我是觉得，这种事情既然遇上了，那就不能错过啊，这些人在江州招商，不就是在打我们的脸吗？” “市长，咱们要是能借机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那也是一件好事啊！” 秦阳明白洪飞的意思，就是直接把对方按照违法去处置，毕竟，在洗脚城那种地方，违法还是不违法，不是警察一句话的事吗？ 只要有他这个市长的吩咐，下面的警察，肯定会按照规定办事。 毫无难度！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 秦阳微微摆手，说道：“如果你怀疑有问题，可以打个电话给派出所举报，至于最后能查出什么样的，那都不是你和我去操心的！” 听着这话，洪飞的眼睛里一阵失望。 按照他的想法，是秦市长打电话给公.安局的，有这重身份在，就是没问题，也会办成大问题，省城那个招商队伍，八成要全都在江州被抓进去，到时候，省城要丢个大脸，以后估计也没脸来江州招商了。 “好吧！” 洪飞只好答应了下来，说道：“我等会就去打个举报电话试试，如果他们确实犯法了，那就按照规矩办事，一个都跑不掉。” “要是没犯法，那就是我错怪他们了。” 说完，洪飞就走了出去。 秦阳坐在原地，的确没想到，洪飞这小子，有这么多的小手段，之前怎么没发现过？ 不过，他也得承认，洪飞这个方向，一旦成功了，那对省城的招商工作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秦阳有自己的原则，任何工作，都要摆在明面上，按照规矩来，他一旦打了这个电话，那意义就不一样了，会容易造成公.安同志误会，即便没犯法，都能整成犯法的，这谁受的了？ 至于洪飞以群众的身份去举报，那秦阳就不会阻止了。 不能亲自下场，但手底下的人举报一下，又无伤大雅，违法了，那就按照法律法规办事，不违法，自然万事大吉。 只是，他高估了洪飞的办事原则性。 表面上，他的确是答应了市长，以群众的身份去举报，但出了办公室，打了举报电话之后，反手又拨通了目前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刘鸿轩的电话。 他们都是从青龙县走出来的干部，之前一起在秦市长手底下干活，这关系是非同一般。 “洪副主任，你怎么有空给我来电话了？” 刘鸿轩接通电话，随口问道。 “老刘，我有点事情跟你说一下，你帮帮忙！” 洪飞低声说道：“你放心，不算违法，这是秦市长都比较头疼的事情，你要是办成了，等于是帮秦市长解决了一个难题！” “什么事，你说！” 刘鸿轩一听这话，立马就有了兴趣，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那是多亏了秦市长的提拔，如果能帮秦市长分忧，那肯定是大好事一件。 “是这样的……省城招商队伍……你要是能抓到他们的违法证据，并且送进去，那你就是帮了秦市长的大忙，缓解整个江北新区的压力。” 洪飞简单的把整个事情给说了一下，重点就是提示刘鸿轩，这是能帮秦市长分忧的大好机会。 “老洪，你跟我说实话，这是不是你自己的主意？” 谁知，刘鸿轩一眼就看出来了，说道：“秦市长不可能做任何违背原则的事情，以市长的脾气，肯定不会这么做。” 这…… 洪飞一阵无奈，这些人怎么都如此的死脑筋？ 不能稍微灵活一点、变通一点吗？ 都这么固执？ “老刘，你傻啊，有些事情，市长肯定不会亲口说啊。” 洪飞忍不住说道：“我们作为市长的得力下属，难道就不能自觉一点吗？” “这种事情，市长本身就不应该掺和，我们俩做一下，给市长一个惊喜，多好啊！” 这…… 电话那头的刘鸿轩明显沉默了，因为他觉得洪飞这话，有点道理，但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样吧，我过去看看，对方要是有违法乱纪的行为，我肯定直接查办，要是真没有，那就算了。” 刘鸿轩知道，秦市长是不屑于用小手段的，也可能违背工作原则，所以一切以事实为基础。 “行吧行吧，你快点去吧！” 洪飞也没办法了，只能答应了下来。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寄希望于省城招商队伍不要太君子，该享受的时候要享受一点，这样的话，也好给他们抓人的机会嘛！ 公.安部门的行动速度还是很快的，短短半个小时过去，就有了消息传来。 洪飞听完，一张脸都笑歪了。 省城招商小队，一行五人，正在包厢里搂着几个漂亮姑娘，做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影响极其恶劣！ 被公.安的同志逮了个正着！ 同时，整个洗脚城都被查封，一时之间，引发了一定的轰动。 “这些人……真是……张书记怕是要把这笔账记在我头上喽。” 秦阳听完汇报，无奈一笑，随口说了一句。 省城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省城那位张书记，自然会怀疑是自己安排的。 “叮铃铃……” 刚说完，秦阳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刚一接听，就传来一道客气中又带着威严的声音。 “是秦阳同志吗？” “我是合州张华！” 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让秦阳的神色微微一紧。 第六百一十五章：我亲自去 负责招商的领导同志，因为长期和商人打交道，所以要承受比一般领导干部更多的压力和诱.惑。 特别是大城市的招商同志，接触的都是大企业，大老板，两方人凑在一起，难免就会犯错误。 轻则洗脚按摩搞个擦边，重则收受贿赂，非法交易。 这次省城的招商小队到了江北新区，接触的企业，同样都是大企业，市里雄厚，企业的负责人也是投其所好，休息的时候，安排个洗脚的地方。 像这种特殊客人，洗脚城的老板肯定也是有求必应，发生点亲密行为，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反正商人那边都付过钱了。 只是没想到，警察的行动这么迅速，刚进行完前奏，进入了正题呢，结果就推开门查了进来…… 一下子逮了个正着！ 公职人员在外洗脚按摩，还和女性发生亲密关系，这不管怎么看……都是违法乱纪行为。 这样的大事，一下子就惊动了省城合州市委书记张华，为了大局考虑，他在压着怒火的情况下，拨打了市长秦阳的电话，看能不能商量一下，和平解决这次的突发事件。 “张书记啊，您好您好！” 秦阳连忙说道：“我是秦阳，您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不但是省城的市委书记，还是省委常委，跟秦阳中间，可隔着很多级呢！ 对方亲自打电话过来，秦阳自然是要客气一下，虽然他也知道张华这个电话的意思，但这个时候，他还是要装聋作哑一下，这样有更多的反应时间。 该装傻就装傻，官场上，可不兴做什么老实人！ 毕竟，秦阳要是先开口，岂不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明知道是省城的人，都直接让警察抓？一点都不顾忌情分？ “秦阳同志，我这里有个特殊情况，想问问你。” 电话里的张华继续说道：“我听下面同志讲，我们省城几个去江州出差的同志被江州公.安给抓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能不能劳烦你跟公.安那边同志说一说，暂时不要扩大化，稍微控制一下影响嘛！” 这话说的，是真好听啊！ 一句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但请你要控制一下影响。 不愧是省委常委，简单一句话让秦阳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拒绝的话，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因为对方的这个要求，并不算多过分，只是控制影响，而且，拒绝一个省委常委，也是需要一定勇气的。 要是不拒绝，那不等于秦阳以及整个江州吃亏？本身招商队伍就是来江州挖企业的，你自己犯法了，到头来，江州还要包庇你？ 吃了亏还要帮你擦屁股！ 想想都憋屈！ “张书记，说实话，我都不了解具体情况，这样，您给我点时间，我找相关同志问一问，等有消息了，我再跟您做个汇报。” 秦阳简单思考过后，开口说道。 既然你能说自己不清楚具体情况，那我肯定也可以。 互相打太极嘛！ 谁不会啊？ “秦阳同志，这个事情很紧急，我希望你尽快跟公.安那边的同志说一下，不要引发什么不必要的后果，这样我们大家伙脸上都不好看！” 张华明显对秦阳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当即又补充了一句，其意思就是，你现在就必须打招呼，要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赤.裸裸的威胁啊！ 殊不知，你越是这么强硬，那秦阳就越是有办法回击。 真要是对方说软话，秦阳反而不好推辞。 “张书记，您别着急，江州公.安要是有处理不当的行为，我保证会严惩到底，省城的同志有任何委屈，尽管找我，我保证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秦阳十分直接的说道：“张书记，请您给我点时间查清楚具体情况，可以吗？” “行，我等你消息！” 电话那头的张华吃了瘪，的确是有些不爽，但又没办法发泄，只能答应了下来。 他本想用自己省委常委的身份，给秦阳施加点压力，但对方完全按规矩办事，愣是不吃这一套。 “书记，这个秦阳还真是大胆啊，连您的面子都不卖一个吗？” 省城，张华办公室里，合州市长吴山看着张书记那阴沉的脸，忍不住说了一句。 “哼，年少得志就猖狂。” 张华冷哼一声，道：“以为当了市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等着吧，这次的事情，他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以后，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这话，倒不是张华吹牛逼。 他除了是合州市委书记，还是省委常委，这个身份的最大用处，就是有省委常委会上的投.票权。 全省重要的工作，譬如人事安排，都会在省委常委会上讨论，张华这一票，也是有很大作用的。 比如下次讨论秦阳的人事安排，他就能投.票，其次，张华是有希望接任省委三号的，到时候，他的权柄进一步增强，在这个时候得罪他，肯定是不明智的。 “希望他能识相点，赶紧把人放了，要不然……咱们省城可就要丢人了。” 吴山叹息一声，说道。 “嘭！” “几个蠢货，在人家的地盘上违法，真是找死！” “真想砍了他们的脑袋！” 张华最是受气，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这样的差错，不是把省城的招商安排给彻底打乱了吗？ 传出去多丢人？ 甚至要成为省城招商工作的污点！ 半个小时过去，江州那边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这让张华和吴山都有些坐不住了。 “书记，我看不能这么等下去了！” “要不，我亲自去一趟？” 吴山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认真的说道：“要是不给予江州一点压力，他们一直拖着，那事情一旦完全发酵开来，对我们省城太不利了。” “我亲自去！” 张华一摆手，立马做出了决定，吴山一个正厅级过去，并没有什么意义，相反，他这个省委常委才具有一定的威慑力，往秦阳或者曹虎的办公室一坐，总不能还糊弄自己吧？ 第六百一十六章：秘密调查 挂掉和张华的电话，刘鸿轩就主动赶了过来，跟秦阳汇报了一下省城招商小队的情况。 “市长，这几个人的胆子太大了，在包厢里就直接跟女人做那种事情，我们民警同志冲进去，那帮人还不以为然，叫嚣着是省城的人，让我们删视频！” 刘鸿轩说着说着，语气都有些激动了起来，明显十分的愤慨。 来江州挖墙脚，违了法还这么嚣张，简直是太狂妄了。 “那就依法依规办事吧！” 秦阳微微摆手，说道：“有证据在，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市长，张书记那边，该怎么回复？” 旁边的徐峰赶紧提醒了一句，人家是省委常委，亲自打电话过来问，秦阳一点面子都不给，明显是要得罪人啊！ “拖着吧！” 秦阳随意的说着：“不管谁来，违法乱纪了，都得受到处罚！” “反正他在省城呢，好糊弄。” 对方身份地位太高，只能通过这种方法去忽悠着了，只要警方那边抓紧时间，把事情办了，张华就算是省委常委，也不可能逼着秦阳硬去捞人吧？ “市长，那我就放心了。” 刘鸿轩应了一声，立马就转身准备去严办省城的人。 “你等等！” “这次是不是洪飞给你打的电话？” 秦阳一把喊住了刘鸿轩，问了一句。 “是的，市长，洪主任对这个事情比较上心。” 刘鸿轩自然不会对秦阳有什么隐瞒，十分直白的承认了下来。 “你先出去一下，我跟鸿轩同志单独聊两句。” 秦阳并没有急着询问什么，而是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徐峰，吩咐了一声。 “好的，市长！” 徐峰立马就说了一句，走了出去，他知道，即便他如今是市政府秘书长，按理说应该是最受市长信任的，但再怎么信任，他也不是青龙系出身。 全市的人都知道，只有青龙系出身的人，才是市长最信任的。 把自己支开，多半是市长要问青龙系内部人员的问题，他这个‘外人’，自然也不好在场了。 事实也正如徐峰所猜测。 “鸿轩同志，我只想知道，这次的省城招商人员违法的事件里，是否存在钓鱼执法？” 秦阳看着刘鸿轩，严肃的问道：“这件事里，洪飞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 刘鸿轩的大脑急速运转着，他稍微思考就明白了市长的意思。 担心这次的事情，是洪飞设的局？ 让省城招商队伍的人跳进来，然后被抓，导致省城招商工作无法在江北新区继续开展，从而保住江北新区的企业，洪飞作为江北新区管委会主任，的确是有这个动机的。 “市长，这方面的问题，我还没有仔细去想，但洪主任的政.治觉悟应该很高吧，做这种事情，是违法乱纪的，一旦暴露，对于他而言，是有很大恶劣影响的。” 刘鸿轩连忙说道。 “这都是你的猜测，我只想知道事实。” 秦阳微微摆手，“这个任务我交给你了，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需要真相。” “市长，那我调查一下，有具体情况了，我再跟您汇报。” 刘鸿轩虽然不想掺和进这种事情，但市长发话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查了。 其实洪飞和秦市长的关系，比刘鸿轩和秦市长关系还要好，毕竟，当初秦市长去青龙县，第一个提拔的就是洪飞，这份情意在，刘鸿轩都要小心翼翼的应对。 “去吧！” 秦阳吩咐完，就把刘鸿轩打发走了，他让对方暗中调查，其实也不是为了针对洪飞，而是想知道一个真相，洪飞的本性到底还在不在。 他在青龙县政务服务中心里认识的洪飞，并且予以提拔，是看中了对方身上的原则和正义。 如果洪飞现在升职了，为了留住江北新区的企业，而做出一些‘钓鱼执法’的事情，那就有些违背原则了，起码这种手段，很不体面，上不了台面。 即便不算违法乱纪，但也不道德。 秦阳自然要搞清楚，自己以后要重用的下属，究竟是堂堂正正还是品行不端的。 还没等到刘鸿轩的消息，倒是等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市长，书记请您过去一下，说是有个客人，需要您接待。” 徐峰走进来，汇报道。 客人？ 秦阳一阵不解，什么客人还需要他和曹虎一起接待的？ 这种贵客，一般都会提前告知的吧！ “行，我知道了。” 秦阳只能先放下手里的工作，走了出去，等他进了曹虎的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张华。 什么情况？ 他亲自来了？ 省委常委、省会合州市委书记，亲自来到江州。 这种人物，突然来到，还真是让秦阳狠狠的惊讶了一下，毕竟，他一直没给对方回电话，就是觉得张华不可能亲自来到江州的。 结果倒好…… “秦阳同志，你好啊！” 张华转过身来，看到秦阳眼睛里的震惊之色，微微一笑，打了一声招呼。 他就是很喜欢享受这种打乱对手部署的感觉，特别是对方眼睛里的震惊，他觉得特别有意思。 “张书记，您是稀客啊！” 秦阳短暂震惊之后，连忙走上前，跟张华重重的握了握手，“您来江州是……” 都这个时候了，只能继续装聋作哑了，反正能不主动提就不主动提。 “我就是顺路，过来拜访一下。” 张华淡淡的说道：“江州的经济发展日新月异，在全江南都掀起了一定的热潮，我作为邻居，都没来学习学习，实在是惭愧啊！” 学习？ 真会睁眼说瞎话！ “张书记，您这话让我们汗颜啊。” 曹虎连忙说道：“江州这点发展，都不及合州的零头，不是在打我们的脸吗？” “曹虎同志，你这说的就不对了，江州是后起之秀，俗话说，达者为师，你可不能妄自菲薄。” 张华严肃的道：“就江州目前的发展势头，坚持下去，未来跟合州并驾齐驱，也不是什么难事！” “哈哈哈……张书记，您真是太高看我们江州！” “真的没有，这是我的心里话！” “那就承您吉言了，希望江州经济早日腾飞！” …… 秦阳在一旁听着二人寒暄和吹捧，听的都有些累了。 好在，张华比他还着急，匆匆结束了寒暄，进入了正题。 “秦阳同志，我们省城那几个混账东西是个什么情况啊，有具体的情况了吗？” 张华扭头看向秦阳，开口问道。 第六百一十七章：缓和还是硬钢 来了！ 秦阳知道，张华这次来，就是为了省城招商小队来的，想用自己的身份、权势，压下这次的事情。 即便不能全部带回去，也要稍微控制下影响吧？ 这要是流传开了，多丢人？ 省城的脸面，往哪里搁？ “张书记，实不相瞒，这个事情我刚得到消息，几人在洗脚城里有点不雅行为，民警突击检查娱乐场所，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在里面跟一些女性发生不雅行为。” 秦阳如实说道：“我都还没来得及跟您说一声，真是不好意思！” 既然人都亲自来了，秦阳继续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当即简单的说了一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华的眉头紧皱，明显对于这个答案，很是不满意。 “真是该死！” “一帮组织败类，公干期间做这种事情！” “太过分了，我真想亲手把他们收拾了。” …… 张华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非常生气的骂了一句。 这个态度，或许是真生气，但更多的，也许是想做给秦阳和曹虎看的。 “秦阳同志，江州这边是怎么个处理，能不能让合州的警察同志亲自给处理了？我就是有些气不过，这些人吃着国家的俸禄，干着如此可恨的事情，我主要是怕你们下手不够狠，交给省城的警察，我保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华看向秦阳，直接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要是在别的地方，他直接找市委书记聊就行了，但江州不行，秦阳这个市长，在某种程度上，比曹虎这个市委书记还要强势的多。 “秦阳同志，你考虑考虑，省城的人，交给省城的部门去处理，也还可以嘛！” 曹虎当即看向秦阳，眼神暗示了一句。 秦阳也知道，张华就是这个意思，要带走违法乱纪的人，将对省城名声的影响，降至最低！ 这个想法，没问题，但秦阳并不想答应。 原则和底线，始终是要坚持的，不能因为你权势、地位高，就能破坏规矩。 “张书记，这不合适吧，人既然是在江州抓的，那肯定是由江州的警察处置，要是就这么移交给省城警察，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秦阳认真的说道：“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按照规矩办，也请您放心，江州这边办事，都会很讲原则，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真的？ 按照原则办？ 不会出格？ 张华很是怀疑，他担心的就是江州会大肆宣传，从而彻底让省城的形象败坏掉。 “秦阳同志，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 张华认真的问道：“我还是希望能移交到省城去，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如果张书记硬要带人走的话，那就请省城那边发公函来吧，一切按照流程走。” 秦阳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发公函？ 那不是留下了自己违纪的证据？ 张华明白秦阳的意思，你想带人走，那就给出足够充分的证据，这样以后真要是追究起责任来，也好有证据应付。 “秦阳同志坚持，那就当我没说。” 张华看似非常不在意的笑了一下，说道：“这次的事情，我御下不严，就辛苦你们二位同志善后一下了。” “张书记，您客气了！” “张书记放心，一切按照正常流程走，绝对不会让省城的同志有一点冤枉。” …… 在秦阳和曹虎两个人的应付之中，张华是无功而返，走出了江州市委大楼，坐上车，返回省城。 “这两个人还真是胆子大啊，书记您亲自出马，就是不松口？” 车上，秘书忍不住腹诽议论了一句。 “不松口才正常！” 张华山郡着个脸，说道：“但我都亲自来了，还是一点面子都不卖，那就等着瞧吧！” “那肯定不会，您的面子，别说江州，全江南，敢不卖您面子的，都是极少数！” 一旁的秘书连忙说了一句。 张华这次亲自过来，希望能用自己的身份，让江州主动放人，但现在看来，这一条，并没有实现。 但省委常委亲自到了，总要给点面子，从轻处罚，稍微控制下影响，曹虎和秦阳但凡有点脑子，都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得罪张华。 这才是张华亲自来到江州的真正目的，那就是施压。 一名省委常委的影响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 “秦阳同志，其实咱们完全可以把人交到省城去嘛，这只是一件小事，得罪张华，有些得不偿失了。” 曹虎看向秦阳，认真的说了一句。 “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但这个原则和底线，不能因为他是省委常委，就可以随便打破。” 秦阳坚持的说道：“况且这次的事情，是省城招商队伍的人，自己犯错，跟我们的关系不大。” 真的是自己犯错吗？ 曹虎低声问道：“秦阳同志，这里没有外人，你跟我说说，这次的事情，究竟是意外，还是计划好的？” 这…… “书记，这肯定是意外啊，您不会以为这是我安排人做的吧？” 秦阳苦笑一声，反问道。 “是意外最好了。” 曹虎微微摆手，“但如果是你特意安排的，也没什么问题，只要证据确凿，谁能知道是我们安排的？” “另外，还是可以做一些文章的嘛，省城招商工作给予的压力太大了，这次的事情，倒是一个可以挫挫他们锐气的事情！” 真的？ 秦阳一阵古怪，问道：“书记，您刚才不是还说，最好不要得罪省城的人吗，怎么现在又变主意了？” “我只是在想，要是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那接下来，省城肯定还会继续挖掘江州的企业。” 曹虎沉思了一下，说道：“既然迟早都要兵戎相见，那还不如现在就反击，总好过被人挖光了企业，还没机会还手吧？” 不得不说，曹虎的这个想法，毫无问题。 江州和省城在企业上的争夺战，肯定不会停下来。 “书记，你好像有些变了。” 秦阳古怪的看着曹虎，认真的说道：“跟之前相比，你好像更硬气了。” 毕竟，曹虎之前可不敢说这些话，更不可能跟省委领导作对。 “哈哈哈！” 曹虎听着，都忍不住笑了，“秦阳同志，我最近有些感悟，做官做官，做的是江州人民的官，或许我也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了，把注意力都放在江州工作上。” “心态和立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我希望，你我二人能携手一下，或许，这江州的天，会有些不同的。” 真这么想？ 说实话，秦阳有些不大相信，甚至觉得，这是曹虎在故意试探自己，先取得自己的信任，再背刺。 都互相敌对这么长时间了，忽然说要和解，共同奋斗，这让人如何相信？ “书记，我们不是一直在携手工作，打造江州的美好明天吗？咱们是一个班子的同志啊。” 秦阳笑了笑，回了一句，“有您的领导，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官方话说的，毫无真情实感！ 曹虎一阵无奈，笑了笑，道：“秦阳同志，咱们的关系姑且不提了，先把眼前这个事情处理了吧，到底是放人缓和同张华的关系，还是强硬回击，和省城硬钢到底，就由你来决定吧，我不插手！” 他也知道，仅仅凭借几句话，就获得秦阳的信任，有些不大现实。 这个事情，急不来！ 第六百一十八章：当代包青天 曹虎的主动示好，的确让秦阳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选择质疑，也没有去相信，而是选择了一个比较温和的做法，搁置一旁，暂时不做任何表态。 这样才是最稳妥的。 谁知道曹虎的示好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阳可不想去冒任何的风险。 从书记办公室里出来，秦阳就在考虑那几个人该怎么处理，是从轻还是从严？ 从轻，自然是卖省城面子。 从严，肯定要得罪张华。 但要是不利用下这次的机会，似乎又有些浪费了，还真是让人为难。 “市长，有个情况，您看看！” 这时，徐峰忽然走了进来，拿着手机，递给了秦阳。 “省城招商小队在江州的不堪事迹……” 秦牧粗略扫了一眼就发现，这是有人把省城招商队伍违法的事情给报道了出去，而且内容还很仔细，甚至，都有一些图片。 “目前这个事情已经闹的全江州都知道了。” 徐峰见秦市长紧锁眉头，说道：“我看，这是有人在故意搅浑这滩水，想让我们和省城的关系变差。” 这个猜测，自然没问题。 秦阳第一时间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目标：洪飞。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像是有人精心谋划的，而刘鸿轩的调查，也证实了这一点。 如果洪飞再反手报道出去，那也再正常不过了。 报道了，全江州乃至全江南的人都知道了省城招商人员的不堪，对省城接下来的招商工作，就更加不好展开了。 如此一来，江北新区的企业就安全了！ 洪飞这个副主任，也能睡个好觉了。 “先把控一下舆.论吧，不能再扩散了。” 秦阳淡淡的说道：“另外，再让鸿轩同志那边查一查是谁泄露的。” “是，市长，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徐峰听完，立马就走了出去。 秦阳则是拿着电话，拨通了洪飞的办公室号码。 “市长，您找我！” 很快，洪飞一接听，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很兴奋的。 “那个消息，是你泄露出去的吗？” 秦阳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什么消息？” 洪飞一副疑惑的语气，问道：“市长，您说的是省城招商小队违法乱纪的消息吗，我跟您说，我还觉得很好奇呢，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泄露出去！” “这是不是您安排的？” “这么一宣传，省城的名声就废了，就不好再做宣传了，我们江北新区的企业，短期内是保住了。” 洪飞一连串的话说完，让秦阳都疑惑了，真不是你做的？ “如果不是你做的，那就算了。” 秦阳简单的说了一下，就挂掉了电话，他没兴趣去跟洪飞辩论什么，因为这个事情造成的影响力很大，警方那边肯定要调查的。 现在就看刘鸿轩的调查结果吧！ “叮铃铃……” 这边刚挂掉，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 “秦阳，你们江州，是真一点面子都不留了啊！” “希望你以后不要栽在我的手里，这件事，我会记着的！” …… 秦阳刚接通，里面就传来合州市委书记张华的声音，很明显，对方把泄露消息这个事情，给安排在了秦阳的头上。 “张书记，这个事情，属于突发的情况，我都是才知道的，正安排同志下去调查一下，这样，您等我的消息，我有了调查结果再跟您汇报一下，您看可以吗？” 秦阳一阵无奈，赶紧说了一句。 “不用了！” “我没兴趣知道是谁泄露的，那里是江州的地盘，即便不是你泄露的，这口锅，都要你来背！” 张华冷哼一声，回了一句，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秦阳听着电话的盲音，也是一阵无奈，自己这下是跑不掉了，人家张华也说的在理，消息是在江州泄露的，不管谁发的，自己这个市长都有一定责任。 张华一个省委常委，找普通干部算账，也有点跌份，正好找自己这个市长算账，刚刚好！ 秦阳虽然不怕事，但就这么得罪一名省委常委，还是觉得有些冤枉。 这以后，涉及到江州的事情，在省委常委会上，张华八成是要刁难一下了。 “算了！” “得罪就得罪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秦阳无奈之余，也比较想的开，随意的说了两句，就准备不再去想。 等到临近下班的时候，刘鸿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市长，我要跟您检讨一下，这个泄露消息的人，目前无法锁定，像是一个从没出现过的人一样。” 刘鸿轩颇为尴尬，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有能为市长分忧，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那张照片得来源查到了吗？” 秦阳开口问道：“网上那张照片，明显是你们警方拍摄的角度，这都找不出来？” “那个方向，我也调查过了，能拿到视频资源的，当时有六个人，每个人都说自己没有泄露，一时还真不好找泄密的。” 刘鸿轩解释了一句，“这个视频，一开始也没有特别保密，这次的泄露，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 “行，我知道了。” 秦阳应了一声，就准备挂掉电话。 “市长，您等等，省城那几个人您看……是不是从轻处理了，免得造成和省城关系的紧张……” “不用，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客气。” 刘鸿轩还想请示一下，但秦阳的指示，让刘鸿轩有些惊讶。 “反正都已经得罪了，也不怕这一件了。” 秦阳随口说了一句，就挂掉了电话。 他和张华的关系，肯定是无法修复了，既然这样，那还手下留情做什么？ 该怎么样就怎么养！ 完全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往家里走去。 今天林溪休息，正好一家三口还能团圆一下，天天上班，都有些疏忽小乐乐了。 刚到家，林溪就带着乐乐冲进了秦阳的怀里。 “我可听说，省城的张书记，对你非常不满啊！” 林溪笑了笑，说道：“这下，你是在全省都出名了，面对省委常委，都刚正不阿，秉公处理，不少人都在说你是当代包青天了！” 这…… 当代包青天？ 秦阳听完，只是苦笑一声，说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称赞的，如果让我选，我肯定也不想得罪张书记，完全是身不由己！” 第六百一十九章：彻底撕破脸 什么？ 身不由己？ 林溪微微一愣，她的确没有想到，秦阳居然是这个回答，她还以为这一切都是秦阳布的局！ “你的意思是，省城招商人员被抓，以及消息泄露，都不是你安排的？” 林溪有些不大相信，连忙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了！” 秦阳摇摇头，道：“那位是省委常委，你说，我何必因为这点小事而得罪他呢？” “即便省城的名声受损，也只能阻碍一时，难道还能因为这个事情，让省城的招商活动停止下来吗？” 这么一说，林溪倒是有些赞同了。 靠这种手段阻止省城的招商行为，终究只是小道。 从长远看，得罪一名省委常委的后果，要严重的多。 毕竟，张华是非常有希望接任省委三号的。 “没有调查出泄密的人吗？” 林溪连忙问道。 “暂时没查出来。” 秦阳摇摇头，道：“这已经不重要了，不管谁泄密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要么是为了挑拨我们江州和省城的关系，要么就是想让省城招商受挫，保住江北新区的企业！” 真是神奇！ 林溪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大的一件事，居然查不出来泄密的？ 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不想这些了，都下班了，就过点轻松生活吧！” 秦阳抱着乐乐，随意的说着。 “你的心态真好，张书记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林溪看着秦阳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生吞活剥了不成。” 秦阳笑了笑，一脸的不在意。 “他是不会对你怎么样，但绝对会对江州企业下手的，省城一旦全力招商，江北新区那些企业会保不住，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林溪认真的说道：“趁早想想对策啊，不能临时抱佛脚。” “想不到。” 秦阳摇摇头，道：“我现在的想法是，随便怎么着吧，大不了辞职不干！” 说完，抱着乐乐四处溜达，似乎是真的完全放下了这个难题一样。 大不了辞职不干？ 林溪听着这话，一脸的不信，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是真的，但这是秦阳，明显是假的。 秦阳心里，八成已经有了对策。 要不然，不可能会这么说话。 …… 省城招商队伍在江州全军覆没，因为违法乱纪被抓了起来，在全省范围内都引起了热议。 最跌份的，肯定是张华。 堂堂市委书记，还是省委常委，亲自去了江州，都没能搞定手底下的事情，还让曝光出来，真的丢大脸。 “一帮废物！”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就要把江北新区的企业都挖过来，要什么条件，我们省城都给！” 张华打完秦阳的电话，就在办公室里发了大火，将自己手底下的人一通乱骂，最后重新找了人来负责招商工作，甚至，下达了最明确的指示，挖江北新区的墙角。 这几乎就是明确翻脸了，不要什么面子，不在乎什么和谐不和谐了。 非常的直截了当！ “书记，您放心，这次招商工作，我亲自负责，绝对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 市长吴山立下了军令状，当即说道：“这次目标都确定了，就对着江北新区找企业就行了，只要多给点福利，多付点钱，没有什么企业是挖不过来的。” 这倒不是吴山自负，而是省城的巨大优势，之前还要顾忌一下颜面，现在彻底撕破脸皮，还在乎什么？ 直接砸钱就完事了！ 生意人都是要赚钱的！ “老吴，这个事情你要抓紧，省城丢的脸，我希望你能找回来，不要让我们合州成了全省的笑话。” 张华这次是真的急了，被人公开驳了面子不说，省城的名声也丢了不少，再不找点脸面回来，省城在江南还怎么混？ 他这个省委常委，都要成了全省的笑话。 “这样，你安排个招商计划，我也参加，这几天就直接去江州，全程公开，面对面和企业老板谈。” 张华还有些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 有些事情，只有他亲自参加了，这心里才能有底。 什么？ 你亲自参加？ 吴山都惊呆了，招商方面的工作，张华很少直接参与，大多数是交代下去，自己这边负个责，张华是市委书记，但也是省委常委，除非是到了百亿级别的企业，才需要张华出面，一般的企业，真不够格的。 看来这次，是急眼了。 “书记，都不保密一下吗，全程公开，这个影响力是不是太大了？” 吴山有些担心的说着。 “都这个份上了，还在乎什么影响力，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针对江州，针对秦阳，谁能有什么意见？” 张华冷哼一声，“他秦阳难道还能限制我进入江州不成？” 这倒也是！ 市委书记亲自出面招商，本身也没多大问题，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回省城的面子，张华亲自出马，那效果，肯定无人能挡！ “书记，那听您的，我这就安排下去。” 吴山一口答应，立马就走了出去，张华要亲自出面，那肯定要找一些有足够分量的企业。 比如文华飞机集团，比如山德新能源，又或者鑫源玻璃！ 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要是能把这些企业全都弄到省城来，那省城今年的招商任务肯定是能完成了，甚至让省城的经济更上一个台阶，对自己和张华的仕途，将是一个重大的助力。 吴山在电话里一阵邀约，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去江州的时间定了下来。 两天时间，走访江州六个企业，全是市值过百亿的大公司，这五家基本是江州排名前五的企业。 只要能挖走，在出一口恶气的同时，也会让江州经济元气大伤，未来五年，不会再有任何崛起的机会了。 而吴山这次准备的条件也相当优渥，给钱给地给政策，可以说是把福利拉满了。 再有省委常委张华亲自出马，未来的江南三号人物，谁都得给点面子。 吴山都找不出来失败的理由！ 第六百二十章：急疯了 商界和政界的消息一直都是互通的。 张华要亲自带领省城的招商团队去江州拜访企业的消息，几乎是不胫而走，瞬间传遍了江州。 此刻最着急的，是市委书记曹虎，是江北新区管委会主任庄迎夏、副主任洪飞！ 曹虎着急，是因为他基本已经转变了态度，要站在秦阳这边，一起将江州发展的更好，现在张华这个省委常委亲自带队过来挖墙脚，这不是欺负人吗？ 哪有这么干的！ “曹书记，这个事情，您不要太着急。” 秦阳看着曹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大发雷霆，也颇为无奈，安慰着说道：“张书记亲自过来，也不一定就能真的把企业挖走，江北新区的那些企业都已经有了投资，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没了？” 曹虎听着秦阳的这些话，见对方没有继续说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还应该有什么？” 秦阳一愣，一时都不知道曹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还应该有你的对策啊！” 曹虎无语的说道：“秦阳同志，现在省城都已经明目张胆的挖墙角了，你作为市长，负责经济工作，不应该想出点对策吗？” “你之前那么有主意的一个人，怎么现在也有点束手无策了？”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在曹虎的心里，秦阳一直都是一个特别有主意特别有思路的人，这一点，从没让他失望过，按理说，这一次面对张华的进攻，应该也能展现出不一般的实力出来才对，可直到现在，居然一直没有拿出有用的措施，实在让曹虎有些失望，也有些心急。 “书记，您太高估我了。” 秦阳苦笑一声，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干部，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能力，甚至，我的从政经验乏善可陈，一点都不丰富，这一点，您应该也知道啊！” 这…… 曹虎沉默了！ 作为曾经的对手，他对秦阳的履历自然是做过调查的，也不得不承认，秦阳说的没错。 秦阳从政开始就是在平川县，再到青龙县，一步一步过渡到市里，经历的岗位也比较少，只是一路走的比较顺，所以才到了如今的市长之位。 难道真是自己高估了秦阳？ 其实对方真没什么能力？ “那这次张华带队过来，你真没有什么可以应对的办法吗？” 曹虎有些不死心，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目前来看，还没有特别好的措施。” 秦阳摇摇头，简单的说了一句。 曹虎瞬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要是一点措施都不做，任由省城将几大企业全都挖走，那江州的经济可就彻底陷入低谷期了。 未来几年，都不会有进步。 那他这个市委书记等于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后续的仕途发展，只怕也没有太好的机会了。 为官一方，把经济搞崩了，这对他的职业生涯评价，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情。 “书记，其实您想想就知道了。” 秦阳看着曹虎的样子，认真的说道：“张华的身份地位不用多说，高我们最少两个级别，其次，省城合州要钱有钱，要资源有资源，什么都不缺，挖企业过去，这个优势，实在太大了！” “我们江州要是硬留，又拿不出媲美省城的优势，人家企业老板都不是傻子，自然会做出最合理的抉择来。” 有理有据！ 无法反驳！ “嗯，你说的，很对。” 曹虎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秦阳说的没错。 “那我们只有等死了？” 曹虎眼中一片死灰，问道。 “也不一定……” 秦阳话锋一转，只说了四个字，就让曹虎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似乎是产生了些许的希望。 “也许老天爷可怜江州，给我们留下了一家大型企业呢？” 秦阳笑了笑，补充了一句。 留下一家大型企业？ 那对江州大局没有任何的帮助！ “算了，不说了，静观其变吧！” 曹虎叹息一声，摆了摆手，就走了出去。 事已至此，一直跟秦阳这边说，也没有什么意义，索性回自己办公室去等着吧！ 这边刚走，庄迎夏和洪飞就匆匆赶了过来。 很显然，同样是因为张华带队来江州的事情，想找秦阳商量一下应对的法子。 “市长，省城那边也太过分了点，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啊！” 庄迎夏没说话，洪飞急不可耐的问道：“我们江州不能这么干看着啊！” “迎夏同志，你有什么看法？” 秦阳没急着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庄迎夏，问了出来。 “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静观其变，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和省城相比，实在没有什么优势！” 庄迎夏颇为冷静沉稳的说了一句。 “那怎么行，我们什么都不做，那企业肯定跑光了。” 洪飞立马反驳了一句，“市长，我看……实在不行，就抓点企业老板的小把柄，威胁他们留下来，可不能全都跑了啊！” 什么？ 抓住企业家的小把柄？ 进而威胁？ 秦阳听到这话，眼睛珠子都瞪大了点，这是一个领导干部说出来的话吗？ 未免也太大胆了点！ 传出去，还以为他洪飞是什么黑.社会呢！ “洪飞！” “你怎么说话的，这不是乱弹琴吗？” 没等秦阳训斥，庄迎夏都察觉出了问题，赶紧提醒了一句。 “市长，我实在是没……没办法了。” 洪飞连忙解释道：“现在江州的情况，我太难过了，我真不想江北新区被挖空啊！” 秦阳也注意到了，似乎洪飞这个副主任，比任何人都要担心江北新区出问题，一直在想各种措施，对付省城。 上次基本就是洪飞，抓住省城招商小队的把柄，让他们全军覆没，还被送进检察机关。 这一次是张华亲自带队，级别太高，完全超出了洪飞的能力范围，自然就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只是，秦阳有些好奇，洪飞为何如此急切？ “洪飞同志，江北新区一时垮不了，你不用过于担心。” 秦阳安慰着说道：“即便那些大企业挖走了，还有一众小企业，我们也可以继续招商嘛，你这个副主任，又不会被撤职！” “市长，这不是撤不撤职的问题，我就是难受啊！” 洪飞痛心疾首的说道：“我还想早点升副市长呢！” 额…… 原来是这么个打算！ 怕江北新区拖累你升职？ “不说升不升职的问题，他们省城太欺负人了，我觉得，还是要反击。” 洪飞知道自己的那个说法太直接了，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市长，咱们市财政不是好转了许多吗，我看，要不先拿出点应应急，还有扶贫资金的几千万，全都拿出来，现在这情况，不给点好处，有些说不过去了！” “只要给那些企业老板送点钱，他们肯定会留下来的！” 第六百二十一章：都市圈的契机 给企业老板送钱？ 这不是违规违法操作？ 秦阳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洪飞同志，你的想法很危险，政府和企业之间是合作关系，你送钱，意味着在犯罪，你知道吗？” “市长，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这个。” 洪飞有些不大服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再不努力，江州企业都要跑光了。” 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留住所有企业，至于违不违规，违不违法，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好比，人马上都要饿死了，还会有多在乎那个食物有没有毒吗？ 吃了就有可能活，不吃，就肯定会死。 洪飞现在就是这样的想法，先做了，管他违不违法，做了才有可能留住企业。 “行了，你别说了。” 秦阳摆摆手，道：“你们先回去吧，市政府这边也在抓紧时间想办法，总会有一个合适的办法去做的，你们在我这里呆着，也没什么意义！” 跟说不通的人继续辩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秦阳直接就下达了逐客令，让洪飞和庄迎夏先回去。 “市长，非常抱歉，洪飞同志可能是有些心急了。” 庄迎夏知道秦市长有些生气，连忙道了个歉，然后拉着洪飞就往外面走，继续呆下去，市长真的要发火了。 “你别拉我了！” 到了外面，洪飞就挣脱了庄迎夏的手臂，说道：“你说市长是不是变的不聪明了，都火烧眉毛了，居然一点办法，一点谋划都没有，真的只能等死吗？” “我记得以前市长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有很多的想法和点子，怎么这次，完全没有？” “他以前不会真的有其他人替他出谋划策吧？” 这…… 洪飞的这个话，其实也不是洪飞一个人的想法，是目前江州不少干部的想法。 面对省城的挖墙脚行为，市长居然一点对策都没有，这显得就有些不正常。 跟很多人预想的市长能力有太多的差距了。 毕竟，之前秦阳有那么多的操作，可这次，一动不动，显得有些反常了。 “你别胡说！” 庄迎夏呵斥了一声，“别人有那种想法，是因为不了解市长，可你是一路跟着市长走来的，难道还不了解市长吗？” “我是了解啊，但这次未免太奇怪了。” 洪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说了一句。 “行了，别说了，我相信市长会有处理的办法的。” 庄迎夏摆摆手，终结了话题，“我们还是回江北新区吧，先安抚一下企业，起码不能自乱阵脚。” 说完，就往外面走着。 洪飞表面上答应，但心里，已经开始在想一些对策了，市长不愿意做，但他要做，因为洪飞不想坐以待毙，他要用实际行动留住那些企业。 …… “市长，您的机票已经订好了，下午五点钟出发，您看，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庄迎夏和洪飞走了之后，秘书孟立仁就走了进来，简单的汇报了一声。 “不用！” 秦阳微微摆手，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我需要全程保密，你也不要跟外人透露！” “请您放心，我明白！” 孟立仁满口答应，这次市长出行，是他一手安排，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泄露了出去，那肯定就是他的锅，其后果，就是失去市长的信任，他可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说完之后，秦阳就开始准备。 这次去京城，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最近一段时间的谋划。 自从有了省城的威胁之后，秦阳就一直在思考对策，只不过这次的对手比较特殊，耽误了进程，让秦阳必须慎之又慎。 他只有一次成功的机会，一旦错过，可能就一败涂地了。 江州不是省城的对手，那就只能去找个更强的城市，共同对抗省城的吸血。 省内没有，那就去省外找。 四点钟，秦阳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独自一人赶往机场，这次的事情，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晚上七点，飞机降落在京城机场，随后赶往国家发改委。 “秦市长，欢迎您！” 刚到发改委大院外面，就有专人走来，接过秦阳手中的包，说道：“韩主任已经在等您了，另外，其他几个城市的领导也都到了。” 这么快？ 秦阳一阵不好意思，问道：“我该不会是最后一个吧？” “其他几个城市的领导昨天就来了，和韩主任商量了不少，现在大部分问题都商量完了，就差您过来，做最后的审议了。” 小伙子简单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 秦阳微微点头，走进大楼，到了楼上的会议室，一下子就见到了老熟人。 韩舟，发改委主任！ “秦阳同志来了！” 韩舟一看到秦阳，爽朗一笑，说道：“我们的压轴大人物到了，这个会议才能开的下去嘛！” “韩主任，您折煞我了，我就是来凑个数的。” 秦阳一阵不好意思，连忙说道。 这倒不是他谦虚，就今天这个会议，他肯定是凑数的，因为会议室里其他的领导，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代表的城市，都比他要厉害的多。 “哈哈，不要谦虚。” 韩舟微微一笑，道：“我来介绍一下吧！” “韩主任，不劳烦您，我们都是听过秦阳同志大名的。” 不等韩舟介绍，旁边的一个男子主动说道：“秦阳同志，你好你好，我是南景市程久，幸会！” “程书记，您好您好，我那点名，在您这里，就是笑话。” 秦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对方是省委常委，又是副省级城市一把手，这种权势地位，以他目前的情况，那是无法企及的。 对方客气，那多半是给韩主任面子。 “秦阳同志，你在江州算是家喻户晓啊，有空来我们开阳转转啊！” “我们振江也不错嘛，都是历史文化名城！” “怀安市欢迎你的到来！” …… 除了南景市，还有其他六个城市，再加上江州，那就是八个城市，唯一比较尴尬的点在于，其他七个城市，都是一个省的，只有江州这么一个外地城市。 这就是发改委最近在谋划的大事，成立南景都市圈，而秦阳的目的，就是利用这次的契机，抱紧南景市的大腿，对抗合州的吸血。 第六百二十二章：一较高下 寒暄完了，秦阳也就落座了。 在韩舟的主持之下，开始今天的会议。 秦阳没来之前，这个会议已经开了两天了，大部分情况都已经敲定了，只剩下最后一点细枝末节，当然，还需要秦阳这个江州市代表在会上发表一下意见。 “秦阳同志来了，关于南景都市圈，我有几点，需要再强调一下。” 韩舟开始今天的会议，说道：“南景都市圈的成立，是希望加强区域间经济与产业协同、交通一体化、生态环境共保联治、公共服务共享等方面的工作，各个成员城市，要互相帮扶发展，促进区域间的城市共同发展，以南景市为核心，辐射周边，产业专业，资源共享……” 韩舟一口气说了很多，无非就是强调要以南景市为核心，其他城市围绕着南景，共同发展。 既要吸取其他七个城市的资源，推动南景市发展到新的高度，又要让南景市把一些‘包袱’产业转移到其他城市。 当然，对于南景是‘包袱’的产业，对于其他经济不发达的城市而言，就是财政税收了。 毕竟，其他几个城市都不是怎么发达，无法和南景市相媲美。 “另外，这次成立都市圈，将是全国首个跨省都市圈，未来将会吸取更多的江南城市加入，江州只是一个开始！” “会议定于两天后，在江州正式签署都市圈城市合作发展协议！” 一番话说完，各个城市负责人都挨个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秦阳同志，你有什么要说的？” 韩舟最后点了秦阳的名字，问道。 “我们江州在各大兄弟城市里，经济发展偏落后一点，以后在都市圈里，还需要仰仗各兄弟城市的帮扶，我代表江州人民，代表江州市委市政府，真诚感谢各兄弟城市。” 秦阳简单说了两句，核心意思就是感谢。 毕竟，南景市周围，全是gdp过了六千亿的城市，而江州目前的gdp只有三千八百亿，距离这些城市的差距还是不小的，自然要感谢这些兄弟城市带着江州玩了。 “接下来我们再说一下细节方面的……” 发言完毕，韩舟继续针对都市圈的各方面细则，详细说了起来。 会议连续开了三个小时才结束，秦阳刚准备走出会议室，就被韩舟给喊住了。 “你不着急走吧？” 韩舟笑了笑，问道。 “我不急，正好可以回家住，随时回去都行。” 秦阳点点头，解释道，毕竟，领导这么问了，肯定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再急，也得说不急。 “那就好，你跟我来。” 韩舟应了一声，带着秦阳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在江州的处境不妙啊，跟张华有了点冲突？” 进了办公室，韩舟随意的闲聊了起来。 虽然离开江南有很长时间了，但韩舟还是比较关注江南的一些新闻的。 最近省城和江州的商业竞争，自然是经常上头条。 “有些事情，不可避免，我能做的，就是尽量缓解矛盾。” 秦阳笑了笑，道：“张书记是省委常委，在有些时候过于强势了点，但我也不能因为他强势而放下原则，所以难免会有些矛盾。” “哈哈哈，这话，也就只有你敢说。” 韩舟忍不住笑出声，认真的说道：“换做其他的市长，有谁敢在张华面前硬气的？” “你啊，低估了一个省委常委的含金量。” 准确的说，别说其他市长的，就是其他的市委书记，也没多少敢在省委常委面前硬气的。 “我跟程久同志简单聊了一下，都市圈成立之后，由南景市点对点帮扶江州，争取给江州带去一些产业转移，为江州崛起，做一点贡献。” 韩舟继续说道：“都市圈既然成立了，那就要做出一些动静，帮扶江州，就是第一阶段的目标。” “其次，是想通过帮扶江州，来做出榜样，吸引其他江南省城市加入都市圈中。” 懂了！ 都市圈的目的，还是想让更多的江南城市加入其中。 “只怕江南省委那边会有些不大乐意吧！” 秦阳迟疑了一下，说道：“让更多城市和南景都市圈绑定，那在一定程度上，会让省会合州的吸引力削弱，对于一直坚持强省会战略的江南，并不是什么好事。” “都市圈的问题，我已经跟元安同志聊过了，这是国家战略，不能以省级的意志为转移。” 韩舟略微强硬的说道：“只要江州这个模版做的好，我相信，会有很多江南城市愿意加入进来的。” 这倒也是！ 涉及到国家战略，省一级想要阻拦，那就是典型的不顾全大局，自然会被驳斥回去。 “主任，那我们江州这次能得到具体的好处吗？” 秦阳略微有些热切了起来，原本以为让江州加入，只是走个形式，有个噱头而已，但听韩舟这么一说，似乎江州能在其中得到一些实际的好处？ “当然！” 韩舟十分肯定的说道：“南景市有不少制造业，有一部分需要从市区搬迁，最佳目的地肯定就是你们江州的江北新区、江州经开区，具体有多少企业，全看你和程久同志去谈嘛！” “胆子要大一点，该要的就去要，把企业争取到手，壮大江州，也是南景都市圈的任务嘛！” 懂了！ 韩主任这是要自己狮子大开口呢！ “我明白了，感谢您的提点。” 秦阳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颇为兴奋的说了一句。 “行了，我就不留你了，抓紧时间回去休息吧！” 韩舟微微摆手，说道：“明天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后天在江州开会，你们这个东道主，可要做好了，南景都市圈的第一次集体亮相，不能丢了脸面。” “请您放心，该准备的基本都准备好了。” 秦阳满口答应，这次都市圈成立虽然是处于保密状态，但该做的准备工作，一直都在做，只是没公布而已。 都市圈的成立，是大事！ 为了酝酿这次的成立大会，秦阳也是忍气吞声，两天后，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加入南景都市圈，有‘南哥’的保护，也算是能和合州一较高下了。 第六百二十三章：最大的使命 走出发改委，外面空无一人。 这会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就往秦家而去。 这次回京，秦阳谁都没说，所以秦厚泽肯定也不知道秦阳回来。 等秦阳到了秦家门口才发现，秦家大院里面，灯火通明，仔细一看，小姑秦翠云、姑父徐建都在，似乎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 秦厚泽的脸色很凝重，一言不发，很明显是遇到了什么让他很为难的事情。 秦阳没有再多停留，推开门走了进去。 “少爷回来了！” 保姆看见秦阳身影，一阵惊喜，连忙说道：“您快进去看看，老爷跟他们都聊几个小时了，气氛怪怪的。” “好，我知道！” 秦阳点点头，应了一声，这保姆是父亲后来找的，在秦家也是尽心尽责，这会估计是担心父亲的处境，才催促着自己赶紧进去。 “爸！” “小姑，姑父！” 秦阳推开门走了进去，朝着三人打了一声招呼。 “小阳，你怎么回来了啊，也不提前说一下！” 秦厚泽看到秦阳，满脸的惊讶，连忙问道。 “回京办点事，走的太急了，就没跟你说了。” 秦阳随意的解释了一下。 “小阳回来了啊！” “小阳变化真的挺大的！” 秦翠云和徐建则是简单打了一声招呼，脸上的笑容显然很勉强。 “你们聊什么呢？” 秦阳走上前，坐了下来，开口问道。 要是以前，秦阳都没资格问这个问题的，但现在不同了，他是江州一市之长，正厅级，又是秦家第三代里发展最好的，自然有资格参与到家庭中大大小小事情里的。 “没什么，就是一点小事。” 秦翠云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大正常，笑了笑，略带糊弄的说道。 “今天太晚了，大哥，小阳，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徐建主动的说了一句。 “对，对，今天太晚了。” 秦翠云附和了一声，就跟徐建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一走，秦阳就跟父亲问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希望我找找人，帮徐建挪挪窝。” 秦厚泽笑了笑，解释道：“他在国家部委已经到了瓶颈，想突破，只能去地方。” 原来如此！ 徐建能到厅局级，本身就是占了秦家的便宜，如今碌碌无为半生，想继续升职，又只能找秦家。 “姑父之前不是挺自信的吗，还放出狠话，说不用秦家帮忙，他自己也能升上去。” 秦阳轻笑一声，随口说道。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爷爷走了之后，姑父都没再来过，似乎卯足了劲想要摆脱秦家的标签，另投他人。 没想到，这才过去两年，就被打回原形了。 “在京城这一片地方，讲究的就是出身，他们徐家就是一个普通家庭，能到厅局级，就已经借用了不少秦家的资源，以为摆脱秦家另投他人，能得到重用，其实就是个笑话。” 秦厚泽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官场上，厅局级以下，能力的确很重要，能力足够强，即便没有背景，出身差，要是能遇上特别赏识的领导，也能升上来。 但到了厅局级，能力就排在次要位置了，首要位置，永远是出身。 徐建其人，或许有点能力，但从厅局到副部，就不是光有能力，就可以弥补的。 “您是怎么想的？” 秦阳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想法，我拒绝了。” 秦厚泽微微摇头，“秦家现在要做的，就是低调，谨慎，把你培养出来，就是我最大的使命，其他的任何事情，都要为你让步。” 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秦家的未来，在秦阳身上，至于徐建的前途，比不了秦阳的一根毛。 帮徐建上个省部级，并不算什么难事，秦厚泽虽然是多年闲职，但真要帮忙，打几个电话，还是可以做到的，但他知道，这种电话，每多打一个，就是在消耗秦家的资源。 “那小姑怕是要有意见了。” 秦阳笑了笑，打趣着说道。 “她有就有吧，也不是第一次有意见了。” 秦厚泽早已习以为常，说道：“平时没事，连句问候都没有，一遇到事情，就知道自己姓秦了。” “不说这些了，你回京呆多久？” “明天上午回去。” 秦阳解释道：“这次来京是商量都市圈的事情，接下来要在江州开会，我要提前回去准备一下。” “南景都市圈吧，这是一个机遇。” 秦厚泽在政研室，倒是听过这些，“工作上的事情，你注意把控就好，有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提，秦家虽然没落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好，我知道。” 秦阳点点头，他知道，秦家和林家，目前都是他最大的臂助，只要他提，两家都会尽最大努力。 “时候不早了，抓紧去休息吧！” 秦厚泽虽然也想和儿子多聊几句，但考虑到明天早起，自然就要注意休息，催促了一句，把秦阳赶回了房间。 秦阳也确实累了，简单洗漱一下，倒床就睡。 第二天一早，刚走到楼下，就看到小姑和姑父两个人又来了，似乎还带了不少的东西。 “小阳起来了啊！” “听大哥说，你今天就要回江南吗？” 秦翠云关心的问道。 “对，等会十点钟的飞机。” 秦阳点点头，应了一声。 “我和你小姑一直都很忙，也没空去江州看看孩子，这不，随便买了点东西，应该能用的上。” 徐建笑了笑，一脸客气的说着。 秦阳扫了一眼，倒是有不少婴儿产品，似乎还有金子打造的饰品，肯定价值不菲。 “小姑，姑父，你们太客气了。” 秦阳连忙说道：“我可能还要先去省城，带这么多东西也不合适啊！” “而且我们这关系，真的不用买这些东西，太见外了点，以后要是带孩子回来，你们再来看看也不迟！” 他很清楚，小姑和姑父压根不是给孩子送，而是借着这个由头，想让父亲答应帮忙。 秦阳要是收了，那父亲还怎么拒绝帮忙？ 所以，礼是肯定不能收的。 第六百二十四章：引发热议 “跟小姑还客气啊？” “都是一家人，你这么见外！” “都是给孩子带的！” …… 秦翠云和徐建一个劲的说着，想要让秦阳把东西收下。 “你们啊，真不用这么见外。” 秦厚泽走出来，说道：“都是一家人，小阳又那么忙，肯定顾不上这些东西！” “小阳，你赶紧吃个饭吧，吃完就该去机场了，不能耽搁！” 秦厚泽这是适当的站出来，帮秦阳挡了一下。 “好，我这就吃饭。” 秦阳应了一声，就走上餐桌，吃了起来。 不过，秦翠云和徐建还是没忍住，依旧说起了昨天没说完的话题。 “大哥，都是一家人，徐建的事情，你好歹帮个忙啊！” 秦翠云情真意切的说道：“他要是升职了，对我们整个秦家，也是有好处的嘛！” 有吗？ 反正秦厚泽是没看到！ 徐建之前可是说了不少要脱离秦家的话，即便真让他升上去了，也不一定就是秦家的人。 “小姑，这个情况，只怕不好做吧！” 秦阳缓缓开口，说道：“爷爷走了之后，秦家的情况，你应该比较清楚，门庭冷落，父亲又一直在闲职上，能有什么话语权，你是不是太高估他了。” “哪里高估，他再怎么样，也是秦家长子啊，跟一些领导人都熟悉的，打打电话，说点好话，这种小事，不就解决掉了吗？” 秦翠云压根没觉得有问题，甚至直接出起了主意。 “哪有那么简单。” 秦阳微微摇头，道：“秦家的面子，都在爷爷身上，爷爷不在，以往的一些情面都将消失，父亲级别高，但没有实权，跟别人打电话，讲究的就是一个利益交换，现在的秦家，别人能看上什么？” “压根没有可以交换的资本！” 这…… 秦翠云和徐建哑口无言！ “小阳说的很对，秦家没有足够的利益去交换啊。” 秦厚泽点点头，非常认同的附和了起来，“你们啊，就不要指望我了，这一点，我真办不到！” 这…… “既然这样，那就不麻烦大哥了，我们走。” 徐建似乎是已经到了忍耐的上限，当即站起身，拉着秦翠云就往外面走。 一副不帮拉倒的架势！ “诶……” “你等等，有话好好说嘛！” 秦翠云还想拉住徐建，但后者就跟铁了心一样，走出了秦家。 “你急什么，再说说啊，除了找大哥，还能找谁帮忙吗？” 秦翠云一阵无奈，自己这丈夫，就是典型的想求人帮忙又拉不下脸面，这可是从厅局级到省部级，跨越一个大等级，求一次不行，那就求三次、十次的，都不应该是问题。 “我有别的路子！” 徐建缓缓说道：“我准备去江南，担任副省长！” 什么？ 江南？ 秦翠云一愣，下意识的说道：“那不是小阳在的地方吗？” “嗯！” 徐建微微点头，“那些人找我，多半也是想让我对付小阳吧！” 这话一出，秦翠云的脸色就变了。 很显然，这是有人想看到秦家人内部相残。 “这个情况，你怎么不跟大哥说？” 秦翠云忍不住问道，“大哥要是知道了，兴许会帮你解决省部级的问题。” “万一不解决呢？” 徐建反问道，“他要是还不帮，那我还怎么去江南？” 这么一说，秦翠云就明白了。 不说出来，就是保留一个晋升省部级的渠道，毕竟，徐建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先去了江南再说，秦厚泽即便后来知道了，也无法说什么。 要是提前说了，他这个做姑父的，再去江南，就有些不合适了。 “省部级，真有那么重要吗？” 秦翠云叹息一声，忍不住问道。 “当然重要！” 徐建听到这个问题，眼神都变了，音调都变的高昂了起来，“不到省部级，我就是死，都不会瞑目的。”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 秦翠云看着自己丈夫的背影，稍显无奈，她也明白，像徐建这种背景出身一般的人，对省部级有着非常执拗的向往，而她从小就看着不少省部级的领导来拜访老爷子，可能就没什么感觉了。 “算了！” “徐建想去就让他去吧！” “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 秦翠云想了想，也没有再阻止，反正秦阳还很年轻，机会还有很多，而徐建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无非就是二人相争，让秦家丢点脸罢了！ …… 秦阳吃完早饭，跟父亲简单道别，就坐上车，前往机场，经由省城，再到达江州。 回去的路上，孟立仁就跟秦阳汇报着最新情况。 “市长，都市圈的规划已经对外公布了，引发了极大的热议，特别是江州作为唯一一个省外城市加入南景都市圈，全市人民都颇为激动，不少领导都想见您，特别是江北新区的庄主任和洪主任！” 孟立仁开口说道。 “暂时没时间见他们！” 秦阳摆摆手，问道：“开会的地方都布置完毕了吗？” “您放心，江州国际展览中心那边已经全部整装待发了，您要是有时间，可以随时检查。” 孟立仁汇报道：“另外，各方媒体都已经通知到位了，明天国际展览中心那边，肯定是热闹非凡！” “那就好！” 秦阳微微点头，他现在的工作重心，就是将都市圈的签约和启动仪式准备好，其他的工作，等都市圈结束之后再安排也不迟。 说完之后，随手翻了一下手机，这才发现，网上已经吵翻天了。 秦阳知道，他还是低估了第一个跨省都市圈的含金量，特别是江州这么一个省外三线城市，加入南景都市圈的意义，整个江州人民，都处于激动中。 似乎，加入都市圈，江州的经济腾飞，指日可待。 但只有秦阳知道，加入都市圈只是第一步，想要经济腾飞，还是要自身去努力，光靠外界的力量推动，那是不现实的。 不过，这也不重要！ 能让人民有期望，这是好事！ 到了市委大楼，秦阳刚进办公室，市委书记曹虎就快步走了过来，略带激动的说道：“秦阳，你真是藏的够深啊，都市圈的事情，你怎么从来不跟我提一下？” “害的我还担心了很长时间呢！” 这…… 秦阳一阵尴尬，解释道：“书记，这个事情，是处于保密状态，在正式推动成立之前，是要求不对外公布的，所以我就没跟您提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算了算了，这个没事，连张华都不知道，我这个市委书记知不知道也不影响了。” 曹虎原本还有些在意，不爽，但后来听说省委常委、合州市委书记张华都被蒙在鼓里，整个人的心情瞬间就通畅了。 “我跟你说，张华在省城大发雷霆，据说原本都有企业答应今天签订投资协议了，结果因为都市圈的规划一发布，全都爽约了！” “哈哈哈！” 曹虎这会就像个考试考了一百分的孩子，非常兴奋的跟家长嘚瑟一样。 第六百二十五章：洪飞暴雷 这么高兴？ 秦阳看着曹虎那兴奋大笑的模样，一时有些古怪，往日里，曹虎在自己跟前，那叫一个严肃正经，可今天，怎么一下子幼稚了许多一样？ 太反常了点！ 难不成，这位曹书记真的要跟自己站在同一阵营？ “只能说发改委对这个事情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 秦阳笑了笑，说道：“成立南景都市圈的意义重大，第一次成立跨省都市圈，我们江州又是唯一的一个省外城市，所以第一波，我们江州能享受到不错的政策扶持，书记，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 “没错！” 曹虎信心倍增，点点头，说道：“这方面的工作，就由你来对接了，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您放心，我会做好的。” 秦阳自然是满口答应，都市圈这方面的工作，一直都是他在对接，眼下也不可能交给别人。 聊完都市圈的事情，曹虎的面色也恢复了一些正常，沉思之后，说道：“江北新区管委会副主任洪飞，是你的老部下吧！” “对，他之前是在青龙县，我提拔的干部。” 秦阳一愣，连忙解释了一句，“他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 他知道，曹虎忽然问起这个，肯定是有特殊的事情，比如，犯了错。 “我听到一些不好的声音，是他和一些企业家的关系，有些不健康，具体的呢，我就不过问了，稍后我会把具体资料转到你这边，该怎么处理，你看着来就行。” 曹虎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好的，书记，这个事情，我会按照规矩来办的。” 秦阳一时还真有些感激，要是换在以前，曹虎肯定不会把这种事情转给自己，直接交给市纪委办了。 这次能全部转交给自己，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按不按规矩来，你自己定，不用跟我说的太详细。” 曹虎笑了笑，说道：“领导干部身上，肯定都会有一些毛病，但只要原则和底线守住了，其他的都可以纠正嘛，反正这个尺度，你自己来判断，我相信你！” 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没有再做停留。 秦阳知道，曹虎这是把所有的决定权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完全不插手了。 不得不说，这么一番话，说的秦阳心里还真有些感动。 同时，又有些不大适应，一直是对手，陡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或许自己是时候要稍微重视下这位市委书记了。 感慨完了，曹虎那边的材料也已经安排人送了过来，秦阳接过手，仔细的翻阅了一下，越看越皱眉。 这些材料，基本都是在反馈一件事。 洪飞和企业老板之间的不正常交往。 而不正常交往又是分两部分。 一部分是是洪飞挪用部分管委会公.款，以招待、企业奖励等名义，送到了部分企业老板的手上。 另外一部分，则是反应洪飞在近期收取了一些企业送的礼金，特别是昨天都市圈的规划一公布，洪飞就收到了外地不少企业的大礼。 仔细看完，秦阳大致能搞清楚其中的时间线。 之前给企业老板送钱，或许是想留下那些企业？ 现在收钱，是因为都市圈的规划之后，部分外地企业想入驻江北新区？ 只是，能做出这种行为的，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洪飞吗？ 为什么看上去，会那么的陌生呢？ 看完材料，秦阳就拨通了洪飞的话，让他过来一趟。 材料归材料，具体的，还是要询问洪飞本人，他不相信，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干部，真的就有了这么大的转变吗？ 等了一个小时，洪飞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 “市长，您终于有时间见我了。” 洪飞一到，满脸兴奋，说道：“都市圈成立，这么大的事情，您都不跟我们透露一下，可让我们狠狠担心了一下啊！” “现在有了都市圈这个噱头，我们江北新区是不是可以进行一个新的招商计划啊，现在有不少企业都在跟我们咨询怎么入驻江北新区呢！” 这么兴奋？ 秦阳看着洪飞的样子，微微笑了笑，说道：“这些事情先不着急，等都市圈彻底官宣成立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我今天找你来，是有其他的事情要问问你！” 其他的事情？ “市长，您指的是哪方面？” 洪飞立马意识到氛围有些不大对劲，赶紧问道。 “我这里有一些关于你的材料。” 秦阳非常直接，直入正题，问道：“但我现在想听你自己交代，是真还是假！” 这话一出，洪飞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几乎是下意识的骂了一句，“市长，是不是有小人跟您告状了，我跟您说，那些都不是真的，您可千万不要相信！” 这么激动？ 秦阳心里微微一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己都还没说是什么，洪飞就激动成这样，岂不是证实洪飞心虚吗？ “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秦阳淡淡的问道。 这…… 洪飞的脸色一阵迟疑，明显有些心虚，一时不知道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你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把具体情况都说清楚。” 秦阳严肃的说道：“你要是对我隐瞒，那后果，我就无法预料了。” 听着这话，洪飞的眼睛里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最后还是渐渐坚定了起来。 眼前是他的老领导，有什么都可以说，真隐瞒下去，出了问题，那就没人能保的住自己了。 “市长，是这样的……” “砰砰砰！” 洪飞的话刚开始说，秦阳的办公室陡然被人敲响了，下一秒，孟立仁打开门，朝着里面说道：“市长，省纪委来了些人，要求带走洪副主任！” 很快，两个身穿纪委制服的男子就从外面硬闯了进来。 “你们怎么这样！” “先等我汇报完啊！” …… 孟立仁想拦都拦不住，这两个省纪委的人，态度还非常的不好。 “秦市长，实在是抱歉，我们领导吩咐了，必须立刻将洪飞同志带回省纪委调查，今天的事情，有些得罪了。” 其中一人还跟秦阳歉意的说了一句，只是这语气，可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市长，我不能跟他们走啊！” 洪飞一看省纪委都来了，顿时有些着急，赶紧说道：“市长，我可以把所有事情都跟您说啊！” 不管是哪一级的干部，被同级或者上级纪委找，都会有些忐忑。 更别提洪飞这种自身或许已经不干净的干部了，内心就更加的慌乱。 只是这个时候，秦阳都救不下他了。 第六百二十六章：言辞交锋 早不说！ 秦阳的脸色也很难看，早点跟自己说不就都能解决了，当着纪委的面这么说，又有什么意义？ “洪飞同志，请你跟我们回去说！” 一旁的纪委脸色一变，立马严肃的说道：“你的问题，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跟我们继续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 “放屁，这是市长办公室，请你放尊重点，老子没问题！” 洪飞最近两年在江州顺风顺水，脾气自然骄纵了不少，现在又是在秦阳的办公室里，自然觉得有市长罩着，即便是省纪委，也不能太过放肆。 “市长怎么了，省纪委办案，都要服从！” 省纪委工作人员立马严肃的说了一句，甚至直接看向秦阳，问道：“秦市长，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问的，就很挑衅！ 似乎是在问：秦市长，你要和省纪委对抗吗？ “火气都不要这么大！” 秦阳瞥了对方一样，道：“有问题调查就行，我只问你，洪飞同志的问题有没有铁证？是不是已经坐实了他违法乱纪？” 这…… 秦阳的问题，让省纪委的人略微愣了一下，沉思过后，说道：“他的问题正在调查，目前就是有一些线索，要请他回省纪委接受问询！” “既然只是有一些线索，那就是不能确定他的问题，他就还是我们的同志，你们的态度是否放尊重一点？” 秦阳冷冷的说道：“省纪委办案，每个同志都应该配合，但也请你们把态度放好一点，纪委办案不是万能的借口！” 这…… 一番训斥，省纪委的人哑口无言！ “秦市长，我们是受了宋书记的命令前来调查，你不要为难我们，否则……” 似乎是觉得被秦阳驳了面子，省纪委的人有些不服气，立马将省纪委书记宋向群给抬了出来，想用宋向群的名字压一压秦阳。 但这点小心机，怎么可能瞒的了秦阳？ 洪飞什么级别的干部？ 处级干部，理论上，他还是市管干部，能惊动省纪委，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至于省纪委书记宋向群亲自命令……那就是扯淡了！ 宋向群一个省委常委每天忙的很，厅级干部的管理监督都忙不过来了，还顾得了洪飞一个处级干部？ 想什么呢？ 除非宋向群真的闲的发慌。 “既然这样，那你给宋书记打个电话吧，我听听宋书记是怎么说的。” 秦阳冷哼一声，将电话推了过来，直接说道。 在自己面前摆谱，也真是够有意思的！ 两个省纪委工作人员的脸色瞬间就一阵青一阵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毕竟，他们这点工作这点级别，肯定接触不到省纪委书记的，更别提直接打电话了。 “秦市长，你这是要阻拦我们办案了？” “你这是在犯错误！” “你是江州市长，理论上来说觉悟肯定要比我们高的！” …… 两个纪委人员被秦阳拆穿了之后，又拿觉悟来说秦阳，明显是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说了。 “放心，我不会阻拦你们办案，我还没这个资格！” 秦阳淡淡的说道：“洪飞同志，是我们江州的人，你们省纪委要调查，肯定是可以带走，但任何时候，对自己的同志都要客气一点，不要拿着省纪委的身份，就可以随意的耀武扬威！” “洪飞，你跟他们去吧，有什么问题，好好说，该交代的都交代，不该交代的，一个字也不能说！” “市长！” 秦阳跟洪飞交代完，后者似乎还有些不甘心，还想和秦阳说。 “行了，省纪委的同志都来了，你就跟他们去吧，不要忘记，你是一个X员干部，要有党性，有原则！” 秦阳沉声说道：“不要坏了规矩！” “那好吧！” 洪飞听完，也只能答应下来，市长都做了这样的表态，他要是还不答应，那就是胡搅蛮缠了。 两个省纪委工作人员都有些愣神，他们以为秦阳要阻拦呢，结果倒好，什么都没说，只是要求他们尊重一点，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带走！” 二人领着洪飞走出办公室的大门，整个市委大楼都传开了，省纪委冲进市长办公室抓人。 抓的还是市长最信任的干部！ 一时之间，各种消息满天飞！ 就连曹虎都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后赶到了秦阳的办公室。 “洪飞被省纪委的带走了？” 曹虎皱着眉头，问道。 “书记，这个情况，我还没来得及跟您做个汇报呢，刚刚省纪委的人来的挺快，估计早就盯上洪飞同志了。” 秦阳点点头，连忙解释了一句。 “太过分了！” “有问题早点行动啊，偏偏要冲进你的办公室才抓，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 曹虎听完，直接就爆了粗口，“我必须要省委投诉，这是什么办案风格？一点都不注意影响，太无法无天了！” 额…… 你还要去省委投诉？ 秦阳被曹虎的话给说懵了，这是不是有些太拼了，让他都有些看不透曹虎了。 “曹书记，其实也不用这样，省纪委既然带走了洪飞，就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洪飞的一些情况，等省纪委调查了再说吧。” 秦阳连忙劝阻了一下。 当然，他也知道曹虎就是客气一下，真找去省委，省委领导肯定要批评他们俩的政.治觉悟太低了。 “秦阳同志，你就不担心洪飞吗，万一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对你是不利的。” 曹虎认真提醒了一句。 “应该不会！” 秦阳想了想，道：“洪飞同志不至于什么话都乱说，何况，我们之间清清白白，都是工作，不存在别的东西，我看，不用太担心吧！” “进了省纪委，有些时候就由不得洪飞了。” 曹虎沉思了一下，道：“你呢，早做打算，最好做个切割！” 说完，曹虎就走了，该说的，他都说了，该怎么做，是秦阳自己去决定。 做切割？ 秦阳一阵沉默，他明白曹虎的意思，趁着现在各种消息还没有出来，将和洪飞有关的事情，给隔离开来，不要影响到自己。 但秦阳觉得没必要！ 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干部，难道还能把自己反噬了不成？ 他不相信！ 洪飞犯了错，自然要去承担。 至于牵连自己，秦阳倒是有些拭目以待！ …… “说吧，你这次做的事情，是不是受人指使？” “你的背后，到底还有谁在？” “江州哪位领导支持你做这种事情的？” “趁早交代，要不然，你没办法走出去！” …… 省纪委的小黑屋里，洪飞正在接受严苛的问询，十个小时，一口水没有，一口吃的没有，很明显，这是想用严苛的审讯手段，逼迫洪飞就范。 各种言语暗示，就是想让洪飞说出他们想知道的名字。 第六百二十七章：江州震动 我的背后？ 洪飞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特别的糟糕，有些软绵无力，但大脑还是保留一丝清醒的。 他知道，这些人如此的问，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让自己攀咬市长秦阳。 毕竟，他的履历上，秦市长就是领路人，就是密切相关的，想从自己身上带出某位大领导，那只能是秦市长。 别的领导，和他都没有交集，即便想攀咬，也没什么作用。 “当然有了，这官场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有靠山的吧，你们难道就没有吗？” 洪飞一字一顿，略带沙哑的说了一句。 这话一出，两个负责问询的纪委人员顿时眼前一亮，承认了？ 能说了？ 这要是让洪飞成功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那他们可就能立下大功了。 “洪飞同志，既然这样，那就请你说一说你背后靠山的名字吧？” “没错，在这里，你只有老老实实的交代，才能早点出去！” “说吧，你的靠山究竟是谁！” …… 两个人循循善诱，不停的催促着洪飞说出其背后之人的名字。 “我说了，你们就能放了我吗？” 洪飞反问道。 “放了你肯定是不行的！” “但你说了，你的问题，肯定会从轻处理！” “你要是不说，所有责任都将是你一人承担！” …… 洪飞对这些话术，太熟悉了，他知道，不管说与不说，责任都是自己承担的。 这些纪委人员的话术，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努力让自己相信，说了就能减轻处罚，其实，没什么大用处。 “那行，我说！” 洪飞沉思片刻之后，说道：“我的背后靠山是……人民！” 这两个字一出，两个纪委工作人员的脸色，瞬间就变的无比精彩，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人民？ 这不是扯淡吗？ 忽悠谁呢？ 还人民做靠山…… 真能胡扯…… “嘭！” “洪飞同志，请你端正态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名纪委人员更是一拍桌子，不满的说道：“你要是再胡搅蛮缠下去，那我就只能将你革职查办了！”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洪飞淡淡的说道：“我们每一个领导干部的靠山，都是人民，我们本身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 “我要是说错了，那你就给我解释解释，哪里错了，否则，你就不要给我瞎叫唤！” 这…… 两名纪委立马哑口无言。 毕竟，他们也无法反驳这一点，谁敢反对，那就是在背叛组织。 “你挪用管委会资金给企业家发钱，是受谁指使的？” 问不出来洪飞的靠山，只能从别的地方一步一步入手了。 “没有谁指使，就是我一个人做的。” 洪飞没有任何的犹豫，“这次的行为是我的个人行为，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都认了。” “后面你收礼又是怎么一回事？” 纪委又问道。 “我想把他们送的钱，再补上之前发出去的，我承认，我这个行为，很傻.逼，我都认了，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认罪！” 洪飞已经懒得再纠结什么了，一口气全都承认了下来。 现在回想他做的，确实有些傻.逼了。 本想借着招待和奖励的名义，发一些钱给企业老板，留住他们，结果都市圈的宣布，让江北新区成了香饽饽，但发出去的钱，也不好要回来。 正好这时候又有一些不符合入驻要求的企业想进来，还带了不少钱，洪飞脑子一犯轴，就把这些钱收了，放进了管委会的账户，这样不就可以弥补之前的亏空吗？ 但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不隐秘，但凡注意一下账目，就全都被人发现了。 洪飞对他自己的这些操作，都颇为无语。 明明不算笨的一个人，却做了这么多蠢事。 真丢人！ “你可想清楚了，如果这些没有其他人的指使，只是你一人所为，那你就要承担所有的责任，会让你坐牢的。” 纪委人员再次提醒了一下。 “一人所为，没有其他人指使！” 洪飞没有任何的犹豫，再次确定了一句。 …… 洪飞的事情，很快就从省纪委传出来了，整个江州一片哗然，而处于漩涡中心的，肯定是秦阳。 因为他是一手提拔洪飞的人。 而省纪委也没有闲着，开始在青龙县、江北新区两个地方大肆调查，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市长，现在这局势有些不大对劲！” 秦阳倒是稳如泰山，压根没什么想法，但他的部下宋秋月就有些按捺不住了，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是吗，有什么不对劲的，你跟我说说。” 秦阳笑了笑，反问道。 “省纪委的人一直在县里深挖，天天找人谈话，话里话外都在挖掘洪飞同志的过往，其重心，就是洪飞同志和您的关系。” 宋秋月低声说道。 果然！ 到头来还是想挖到我的身上！ 秦阳对于这个结果，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省纪委抓洪飞，不就是想搞到自己的把柄吗？ 太正常不过了！ “秋月同志，省纪委的同志想挖，那就让他们挖，总不至于无中生有吧？” 秦阳笑了笑，安抚着说道：“你就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其余的，看淡点！” “市长，您是真的能稳的住！” 宋秋月感慨完了，就挂掉了电话。 我稳的住吗？ 秦阳自嘲一笑，他除了能稳得住，还能怎么样呢？ 谁让他是省纪委的眼中钉肉中刺呢？ 说归说，笑归笑，省纪委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一周的功夫，查处青龙县科级干部三人，江北新区科级干部五人，整个江州为之震动。 震动的，倒不是查处掉的干部人数，而是这么下去，只怕要查到市政府，查到市长秦阳身上了。 这个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一支省纪委工作组入驻江州市政府，似乎是明晃晃的针对秦阳来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个省纪委工作组的目标，就是秦阳。 市政府的氛围都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只有秦阳还跟个没事人一样，都市圈的成立仪式已经结束，他这会正忙着要去一趟南景市，亲自拜访市委书记程久，商讨接下来的一系列产业转移，为都市圈的第一步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不过，在出发之前，省纪委工作组组长张建元亲自到了秦阳的办公室，提出让秦阳先不出市。 怎么？ 这是要软禁我？ 不让我出市，怕我跑了？ 秦阳对于这个要求，颇为诧异，都忍不住笑了，问道：“张组长是怕我一去不复返？” 第六百二十八章：姑父到来 面对秦阳的微笑询问，张建元的心头，却是压力很大。 站在他面前的这位，是江州市长，是曾经让省委领导都不得不更改常委会结果的人。 实在是太不一般了！ 哪怕是一个非常和善的微笑，但在张建元眼里，却非常的有压力。 “秦市长，真不是这个意思。” 张建元连忙苦笑一声，解释道：“您知道，我们调查组来到江州，工作量很大，万一有什么事情，想请您协助，而您又不在江州，那就很麻烦了！” “这次的事情，又是因为洪飞而起，他是从青龙县出来的干部，只要和青龙县有关的，问您肯定是最权威的，实在是因为我们太需要您了！” “您就留在江州，可以吗？” 这借口找的，是一点都不专业！ 毕竟，秦阳去南景，也不过耽误两三天而已。 “如果我不答应呢？” 秦阳微微一笑，看着张建元，问道。 这…… 张建元哑口无言，对方要是真的不答应，那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阻止。 “行了，我就不为难你了！” 秦阳看着对方那张沉默的脸，当即说道：“我可以不离开江州，但也请你们这个调查快一点，不要一直这么拖着，江州有很多工作需要去外地的，我不能因为你们省纪委子虚乌有的规定，就一直不出去！” “坏了江州发展大计，你能负责的起吗？” 这话一出，张建元顿时松了一口气。 “秦市长，您放心，我们省纪委调查组肯定早点结束，绝对不会耽误江州的大事，这几天就请您忍耐一下，非常感谢您的支持！” 张建元赶紧道谢了起来。 毕竟，对方完全可以不配合的，但现在选择配合，纯粹是给他面子。 秦阳离不开江州，那只能去找别人帮忙了，想了想，拿着资料，走进了市委书记曹虎的办公室里。 “曹书记，有个特殊情况，可能需要您的帮忙。” 秦阳将大致情况给说了一下，其意思就是自己出不去，让曹虎代替自己去一趟南景，商量产业转移的事情。 “这帮省纪委的，到底在搞什么呢？” 曹虎听完，先是把省纪委的给骂了一下，“你是市长，那么多工作，要求不离开江州，这要求也太严格了点，你又没什么问题，凭什么限制你啊？” “不说这些了。” 秦阳微微摆手，“省纪委的要求，我们这些干部，就遵守一下吧，只是要辛苦您，替我走一趟了。” “行吧！” 曹虎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去南景市商量合作，见的是程久，对方是部级大佬，江州这边秦阳不能去，那只能是曹虎了，别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离不开江州，秦阳的工作范围就只能限于本市了，要么下基层去转转，要么就是去江北新区和江州经开区走走，只不过，不管秦阳到哪里，身边都会跟着一个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其作用，不用说，都知道这是监视。 秦阳身边不少干部，都很生气，但秦阳本人嘛，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完全无视了对方。 “市长，您的脾气是真的好啊！” 徐峰全程目睹着这一切，颇为感慨的说道：“换个领导，估计要跟省纪委的干架了。” 好歹是堂堂正厅级干部，一直安排个纪委盯着算怎么回事？ 这不是纯纯的欺负人？ “说不定，人家就是这么想的呢？” 秦阳微微一笑，问道：“论身份，我也是市长，跟一个纪委工作人员吵架，不嫌丢人吗？” “更何况，闹到省委，对方也完全有理由糊弄过关的，吵也吵不出来什么！” “也就这两天了，省纪委的查不出来什么，也就该走了。” 真是稳啊！ 徐峰之前只是觉得秦阳很厉害，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加上身份背景的加持，所以才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但深入接触才会知道，秦阳的个人性格、办事风格，才是他能坐稳如今这地位的原因。 太稳重了！ 稳的跟一个工作了五十年的官场老油条一样。 临近下班，秦阳就接到了林溪打来的电话。 “我不是快回去了吗，怎么还打电话来了。” 秦阳不解的问了一句。 “小姑和姑父来了，你早点下班吧！” 林溪随口说道：“姑父调动到江南了，任副省长，提前来这边看看孩子。” “不说了，我先挂了！” 说完这些，林溪就挂掉了电话，让秦阳略微有些诧异。 姑父调动到江南担任副省长，这个情况，的确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从国家部委厅局级到地方担任副省长，算是常见的晋升途径，但姑父没有借助秦家的力量，就能做到，明显有些不合常规。 江南虽然算不上经济发达的大省，但绝对也是有一定发展前景的地方，他还真的好奇，姑父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 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走了出去，顺便买了点凉菜，回到家中，就听到姑父那志得意满的声音。 “哈哈哈！” “江南是好地方啊！” “以后江南就是我们秦家的大本营了，我和小阳，也能同省为官！” …… 秦阳跟姑父徐建虽然接触的不多的，但平时说话的时候，音调并不怎么高昂。 可今天这声音，明显就有些不一样。 颇有一点意气风发、大干一场的振奋感！ “姑父来了！” 秦阳推门走进去，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小阳来了！” “来，来，今天我们俩可要好好喝一杯！” “庆祝一下我们在江南重聚，这也算一件难得的事情。” …… 徐建这次特别的热情，热情的让秦阳都有些不大适应，这还是从前那个对自己不苟言笑的姑父吗？ 太反常了！ “姑父，刚才听你说，你是要到江南来任职了？” 秦阳假装刚知道一样，问道：“是当副省长了？” “哈哈哈，是的，机缘巧合，我也没想到，中组的同志会这么安排，可能是这边刚好有空缺。” 徐建点点头，道：“这不正好，我们俩还能在江南携手，齐头并进！” “恭喜恭喜。” 秦阳立马道贺，“以后我得喊您领导了。” “哈哈哈，这不就见外了吗？” 徐建一脸的随意，“工作的时候称职务，咱们私下里还是简单点好！” “好，我听姑父的。” 秦阳应了一声，跟徐建一起坐在了饭桌前。 “今天我带了点好酒，咱们一起喝点。” 徐建从包里拿出一瓶茅子，直接就拆开了，给二人的杯子都满上了。 都喝上茅子了？ 姑父这个消费，看来也上去了啊！ 第六百二十九章：各怀心思 要是搁在平时，秦阳肯定会劝一下，不喝茅子。 但姑父高升，肯定是很高兴，喝一瓶茅子，倒也不算什么。 “你们俩都少喝点，明天都要上班的。” 小姑秦翠云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我和小阳都是知轻重的人，不会喝多的，浅尝一杯！” 徐建点点头，“明天我就要去省委报道了，小阳，这江南的情况，你比我熟，要不，你跟我说说，传授点你的经验？” 说完，举起酒杯，跟秦阳的杯子碰了一下。 问我江南的情况？ 秦阳浅浅抿了一口酒，道：“姑父，江南的情况，我只了解江州，至于省里的情况，我还真的有些不熟悉，你的级别高，我一个小市长，只怕帮不到你啊！” “你又在谦虚。” 徐建笑了笑，道：“你在江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情，我可早就听说到了，准确的说，全江南，乃至全国的人都在关注！” “一个常务副市长调任人大，然后又被省委领导请回来担任市长，这样的故事，可是广为流传啊！” 提起这些，秦阳都忍不住笑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 秦阳微微摆手，道：“姑父，我那点小手段，在你们这些大领导眼里，就是玩闹，不值一提！” “怎么，跟姑父还藏着掖着？” 徐建不满的说道：“不管你的手段如何，但你起码成功了，能让省委领导都退让几步，这就是过人之处！” “其实我算不上成功，只是因为江州人民对我的信任，仅此而已。” 秦阳认真的说道：“我们组织和政府一直在践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唱高调？ 徐建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都是官场的老油子了，徐建一直觉得，有背景、有资源才是最重要的，比如自己这次，能从国家部委到江南来，就是有大人物愿意发声。 如果对方不说话，徐建肯定是来不了的。 这和为人民服务有半毛钱关系？ 平时说说漂亮话就得了！ 真要相信，那不是逗傻子吗？ “你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和姑父不亲。” 徐建一口把杯子里的酒都闷了，说道：“但我希望，这次在江南，我们能好好合作合作！” “我的目标是再进一步，到省委常委，你呢，就争取当上江州一把手！” “有我在省里面，也能帮你多运作运作！” 你帮我运作？ 秦阳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你有这个能力运作吗？ 不是他看不上徐建，就对方的身份地位，还真不够格，自己想要当上一把手，只有省委常委才有资格运作。 徐建一个外来户，还只是个普通的副省长，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那就多谢姑父了。” 秦阳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声谢。 二人喝着酒，吃着菜，闲聊着江南的一些基本情况。 等吃的差不多了，徐建和秦翠云就起身要告辞离开。 “小姑，姑父，你们晚上就在家里住吧？” 林溪连忙说道：“有房间，大晚上还要出去找酒店！” “不用，我们都订好了。” 秦翠云摆摆手，道：“你们有孩子，我们就不麻烦了。” 说完，就告辞离开。 “大晚上非要来吃这么一顿饭，下次来吃不行吗？” 上了车，秦翠云就换了一副面孔，有些不满的抱怨了起来。 “你懂什么，这叫礼节。” 徐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我这次来江南的任务很艰巨，要是完不成，就只有打道回府了！” “对付小阳？” 秦翠云反问道：“你应该清楚，你要这么做，就彻底得罪了大哥，以后就更加不会帮你了！” “不帮就不帮，反正我现在也得不到秦家的帮助了。” 徐建倒是完全不在意，非常直白的说道：“我现在只能抱住柳书记的大腿，坚定的站在他这边，才能在他离任之前，再进一步！” 对于自己丈夫的话，秦翠云也没有反驳的点。 谁让秦家的确不帮徐建升职呢？ 另投他处也是无奈之举。 “那你准备怎么对付小阳？” 秦翠云又问道。 “我哪知道。” 徐建翻了翻白眼，道：“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小卡拉米，我想对付就能对付啊，他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其实，对我们防着呢！” “在江南这几年，他也算练出来了，早就不是什么雏鸟，渐渐有一方诸侯的风范了，想对付他，没那么容易的！” 这么夸张的？ 秦翠云听完，还真有些震惊，在她的印象里，秦阳一直都是她的侄子，算不上什么官场高手，可听自己丈夫这么一说，似乎秦阳的进步和转变都很大？ “那柳书记给你安排的任务，你还怎么完成？” 秦翠云一时有些搞不懂自己丈夫的想法了，不解的问道。 “柳书记的任务是交代了，我也在执行，这不是多接触多了解秦阳嘛！” 徐建淡淡的说道：“至于具体怎么对付，那也得等后面慢慢来，我的副省长职位还没正式下来呢，等我站稳脚跟，再慢慢对付！”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行吧！ 这么一说，秦翠云倒是松了一口气，她还真的担心徐建一上来，就大刀阔斧的跟秦阳干仗，那她这个小姑夹在中间，就很难做人了。 至于现在，要慢慢来，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 “姑父这一出调动，真是让人意外啊！” 晚上，林溪靠在秦阳的怀里，低声说道：“总觉得姑父热情的有些过了头，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 “那可不，八成是冲我来的。” 秦阳笑了笑，道：“让我和自己亲姑父打擂台，肯定是很多人想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姑父调来江南，是省里那几位的主意？” 林溪立马明白了秦阳的意思，开口问道。 “肯定的了。” 秦阳微微点头，“这种层级的任命，肯定有柳书记的点头，否则，是不可能成行的。” “我倒是好奇，把亲姑父调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觉得亲姑父了解我，能对症下药？未免也太高估他的能力了！” 第六百三十章：合围江州 秦阳走到如今的位子，已经不是用什么常规的招数，就能对付的了。 有江州这个基本盘在，只要秦阳不犯什么大错，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即便徐建了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对付秦阳，想用正面的招数，对付秦阳，就徐建在国家部委那混吃等死的本事，还真的不一定能做到。 第二天上午，省人大就传来消息，正式任命徐建为江南副省长。 秦阳倒是没怎么在意，他眼下的工作重心，都在江州，其他的消息，都没办法影响到他。 但下午时间，省委书记柳元安、省委副书记孙向荣、常务副省长高奇、副省长徐建一行人就到了江州，突击检查工作。 市委书记曹虎不在，就只能由秦阳带队迎接、陪同，这阵容，真的是让全江州都震动了起来。 “柳书记！” “孙书记！” “高副省长！” “许副省长！” 秦阳上前，挨个的打招呼。 “秦阳同志越发的沉稳了。” 柳元安率先开口，笑道：“我们见面的次数可不多，但每次见面，你身上就多一分沉稳，非常不错，以后将是国之栋梁啊！” 这话，秦阳听着，都有些压力。 要是别的领导夸一夸也就算了，偏偏这是柳元安，自己的大对头之一。 这是在给自己上强度呢！ “是啊，秦阳同志的进步是非常明显的。” 孙向荣接过话茬，道：“如果我们江南的年轻干部都能跟秦阳同志一样，那真的是未来可期！” “孙书记，你这要求就太高了，别说全省年轻干部都跟秦阳同志一样，哪怕能有十个，那都是江南之幸，国家之幸了！” 高奇朗声一笑，认真的说道。 “各位领导真是说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干部，可当不得诸位领导的夸赞。” 秦阳连忙表态，说道：“我能走到现在，江州有如今的大好局面，全是仰仗各位领导的运筹帷幄、掌控大局，我代表江州四百万人民，欢迎各位领导的到来！” “你和徐建同志还是亲戚啊，这真的是凑巧了。” 柳元安随口说道。 凑巧？ 大领导真的会开玩笑！ 就徐建这个层次的领导，祖宗八代都给调查了一遍，会觉得是凑巧吗？ 还需要听徐建自己说？ “是的，柳书记！” 秦阳点点头，应了一声，“不过请您放心，我和徐副省长都会以工作为先，不会因为这个关系，而影响工作！” “哈哈哈，秦阳同志，你不用太紧张，柳书记肯定是相信你的政.治原则和政.治底线的。” 孙向荣微微一笑，“要说原则性强，我看全江南，除了你秦阳，都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孙书记您太过誉了。” 秦阳谦虚的笑了笑。 “好了，我看就不闲聊了吧，秦阳同志，我们这次来，想看看江北新区，看看青龙县，你就负责带队吧！” 聊的差不多了，柳元安主动终止了话题。 “好的，柳书记，请上车，我这就带各位领导先去江北新区，有什么问题，还请指正。” 秦阳应了一声，简单说完，就领着柳元安一行人上了车，往江北新区而去。 按照流程，都是在江北新区管委会先开个座谈会，然后带领一众领导走访几个重点企业，特别是文华飞机集团、未天汽车等重点企业，逛完了，又驱车前往青龙县，到了鑫源玻璃、山德新能源两大百亿项目参观。 一番走访下来，柳元安和孙向荣等人都不得不承认一点：秦阳这小子，是一把好手！ 从江州到青龙县，这一堆大企业，真的是让江州经济，有了飞跃的提升。 真不简单！ 关键每一个企业都很有实力，对当地的带动作用，是巨大的。 一天走下来，柳元安一行人又匆匆忙忙的赶回省城。 路上，关于秦阳的议论，倒是没停下过。 “徐建同志，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听你说话，你有想法吗？” 柳元安主动点了徐建的名字，问了起来。 这次让徐建过来，其主要目的，就是要针对秦阳，如果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不是白来了？ “书记，秦阳同志的能力很全面，各方面无可挑剔，当一个市长，有些屈才了。” 徐建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 前面夸奖的话，可以忽略不提，其重点在最后一句，当市长屈才了，那意思就是要换个地方？ “你的意思是要给秦阳换个地方？” 柳元安微微皱眉，道：“履新江州市长不满一年，就换地方，这目的，有些过于直接了。” 作为大领导，都是要脸的！ 上次因为秦阳的任命，闹的满城风波，全省闻名，再来一次，那对他这个省委书记，都会有很大影响了。 果然！ 这个结果倒是在徐建的预料之中。 柳书记还是要脸面的！ “人事方面不行，那就只能从限制江州做大做强方面尝试了。” 徐建沉声说道：“秦阳的成就，和江州是相辅相成的，江州发展的越好，秦阳的未来地位，也就越高，同时，江州发展不上去，对秦阳未来的成就，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哦？ 这么一说，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只能从这方面入手！ “徐建同志很有见地啊！” 孙向荣笑了笑，问道：“可眼下江州的发展，已经步入正轨了，如何限制的住？” “从表面上看，江州有文华飞机集团，有未天汽车，有山德新能源和鑫源玻璃。” 徐建继续说道：“但真正有威胁的企业，其实是文华飞机集团和未天企业，他们一旦继续壮大，将带动上下游太多的企业来江州投资，形成产业链。” “所以，我们的方向可以是在江南其他地方扶持相应的企业，打擂台，让全省遍地开花，江州的优势自然也就荡然无存！” 这么一说，柳元安等人倒是大致听懂了。 让江南其他城市同样发展起来，抵消江州的吸引力，减弱其发展潜力。 “合州已经在做这样的事情了，只是效果，并不明显。” 常务副省长高奇淡淡的说道：“徐建同志，你的这个计划，说服力还是不足啊！” “合州之所以失败，还是有些太注重省会城市的脸面了，要我说，省里想对付秦阳，就狠一点，既要又要，是办不成大事的。” 徐建大手一挥，认真的说道：“该出政策就出政策，该给财政扶持就给扶持，在江州周围扶持两三个工业制造中心，江州接下来拿什么去招商啊？” “招商企业跟不上，江州的发展就肯定会迟缓下来，此消彼长，江州周围的城市崛起，自然开始虹吸效应，江州一没落，秦阳不就失去了最重要的根基了吗？” 第六百三十一章：纯纯的针对 徐建的话，倒是得到了在座省委领导的认同。 每个从政人物，都有自己的根基。 特别是初始之地，会对其从政生涯，有重要的影响，就好比现在的江州，对于秦阳而言，那就是发家之地。 江州如今发展的好坏，在某种程度上，也将决定秦阳的未来发展。 “徐建同志，你的这个建议，倒是不错。” 柳元安微微点头，“高奇同志，你怎么看，省政府的资金充裕吗？” 他们是负责出主意，真正要去实施的还是省政府，高奇作为常务副省长，对省政府的情况，肯定要比他们熟悉的多。 “目前省政府还是有资金的，能拿出五个亿左右。” 高奇想了想，道：“按照徐建同志的提议，可以在江州附近的若干个城市，打造工业制造中心，以资金和政策扶持，尽快招商引起，分流江州的制造企业。” “五个亿还是太少了。” 徐建忽然插了一句嘴，说道：“柳书记，高省长，我看直接拿出十个亿吧，资金充足，才能更好的干大事，否则，资金少了，成不了气候，岂不是又要失败？” 这么一说，的确也很有说服力。 “高奇同志，十个亿吧！” 柳元安倒是很痛快，直接说道：“也不光是为了分流江州，哪怕是为了江南的工业发展大局，拿出资金，做一些事，也是应该的嘛！” “书记，那我就听您的。” 高奇想了想，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一把手发话，他是真的没有拒绝的余地。 十个亿，外加政策扶持，就为了分流江州的制造中心地位，不得不说，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 “这件事就由徐建同志来具体负责吧！” 高奇将目光看向徐建，笑着说道：“你之前在国家部委工作，对这方面的流程，肯定很熟悉，由你来统筹规划，最为妥当。” 什么？ 交给我来负责？ 徐建的脸色顿时变了，赶紧说道：“高省长，这有点不合适吧，我和秦阳这关系……” 虽然都知道，调任他来江南，就是为了和秦阳打擂台，但刚来就撕破脸皮，直接开打，未免有些太直接了，让他以后还怎么跟秦家人见面？ 好歹缓和缓和吧！ 留点空间！ “徐建同志，这个主意是你提出来的，由你来具体实施，不是一件好事吗？” 柳元安笑了笑，道：“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你来具体实施，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真是一帮老狐狸啊！ 徐建心里叹息一声，毫无拒绝的余地。 他来江南，在仕途上更进了一步，但同时，也要接受工作上的一些不公平安排。 比如这次！ 让他这个亲姑父主持围攻江州的工作，这就是让他彻底站在秦阳的对立面，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了。 这一招，够狠！ 但徐建只能接受！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便是这个道理！ …… 等曹虎从南景回来，取得了重大成功，一下子敲定了十家企业转移到江州，为江北新区注入新的活力。 一时之间，江北新区名声大振！ 吸引了众多企业的询问、投资，据说，江北新区管委会办公室的电话都给打爆了，根本都忙不过来。 因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江州要承接南景市的产业转移，江北新区将是目前最值得投资的地方，一旦形成产业规模，将极大促进各类企业发展。 就在曹虎等市委领导满怀期待的时候，秦阳却又拿着一份招商引资计划，走进了会议室里，并向市委市政府的同志做了介绍。 这次是市委市政府的扩大会议，规格极高，秦阳做了很多的解释，比如多元化发展，不光要扶持江北新区做制造业中心，还要打造科技产业，齐头并进，比如以点带面，以江北新区为主，带动江州经开区和青龙县，三地联动发展…… 方案的核心只有一个，快速招商引资，继续强化江州的优势。 只是，秦阳说完，在场的人都有些不云文解。 秦市长的计划，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秦阳同志，你的这个计划，很好，我觉得很全面，但是不是太着急了，目前江北新区的发展势头一片良好，我们还需要去对外招商，发展经开区和青龙县吗？” 曹虎略微有些疑惑的问了起来，“按照你的这个计划，起码要花费几千万的扶持资金，咱们江州的财政资金，恐怕是不充裕啊！” “我知道财政有一定难度，但根据我的估算，五千万的资金还是能拿的出来的，这已经是计划的最低预算了，再低，就没办法让企业心动。” 秦阳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之所以如此之快的拿出招商计划来，我是担心会有变故！” 变故？ 这话让曹虎等人都有些不云文解！ 能有什么变故？ “书记，各位同志，我还是希望这份计划尽快实施，越快越好，江州的发展，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有南景的扶持，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自己同样要奋起直追，用短暂的辛苦和忙碌，换取江州的美好明天！” 秦阳的声音无比坚定，那语气，直接让曹虎等人都不得不选择同意。 原因无他！ 秦阳的个人魅力！ 换个人这么说，曹虎等人只会觉得他是在胡搅蛮缠，但秦阳这么说，那就是值得相信！ “既然秦阳同志坚持，那就实施吧，我是没有意见的，拿出一部分资金扶持产业发展，这是好事！” 曹虎当即表态。 有了市委书记的强力支持，其他的人就没有否决的意义了，一下子，全票通过。 整个江州的各级干部都开始行动了起来，为了招商引资，四处出击，联络企业，这次是拿着真金白银，招揽企业，倒是有了很大的收获。 就在江州如火如荼开展招商的时候，省政府一则通知，则是瞬间点燃了全省的发展浪潮。 《关于推动全省向制造强省迈进的工作目标》 这份通知里，还着重点了几个地级市的名字，唯独没有点名江州，而这些被点名的，恰恰就是处于江州的四周。 这其中的含义，明眼人都得看的出来，这就是要针对江州，围困江州。 有这么一大笔强力资金注入，其他地级市都开始招商，按照这份通知里说的，只要招商成功，都有一定的奖励。 招商的企业级别越高，那奖励的资金就越多！ 这就是省里撒钱，帮助地方城市发展。 对于这个通知，骂声最大的，肯定是江州以及江州人民，这不就是纯纯的针对吗？ 第六百三十二章：合理分工 “欺负人！” “太欺负人了！” “明摆着针对我们江州！” 曹虎第一时间拿着那份通知进了秦阳的办公室，一阵大发雷霆，一个劲的吐槽着省里的不公。 秦阳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要是搁在以前，这位市委书记肯定会保持沉默，甚至可能会说要服从大局，但现在嘛，那暴躁的脾气，像是要直接冲到省委省政府去理论了。 “书记，消消气！” 秦阳站起身，笑着安抚了起来，“这次省里的确是有些过分了，那么多城市都入选了，偏偏把我们江州给遗漏了，这不明摆着是在针对我们吗？” “这么搞，全省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公道自在人心，迟早会有大问题的！” 说完，还给曹虎泡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来。 “秦阳，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这样，我们一起去省委理论，我就不信了，他柳书记就能一手遮天，就能搞一言堂，我们江州出去过不少的老领导，也要走动走动，让他们站出来发声，这说话的人多了，他柳元安也该要重视重视了。” 曹虎大大咧咧的说了起来，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书记，这不妥吧！” 秦阳听完，尴尬的说道：“那是一把手，即便找其他领导来，也不一定能帮我们说话的，您是一把手，难道不知道一把手拥有什么权力？” “没觉得啊，我觉得我在江州，还不如你有威慑力呢！” 曹虎一句话，直接让秦阳沉默了。 毕竟，这是实话，曹虎这个一把手，看上去，的确没什么威慑力！ 但这是例外！ 换在其他的地方，可以说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方，一把手，肯定是拥有绝对权力的。 更何况，省里那位，是出了名的强势。 “哈哈哈，开个玩笑。” 曹虎也感受到了空气里的沉默味道，当即说道：“这次的事情，真就这么算了？” “我看网友可都在调侃我们，叫做环江州发展带，意思就是江州周围，全是有省里政策扶持的，这像话吗？” “江州都要成全省的笑话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听着这话，秦阳是既想笑，又觉得很欣慰。 想笑是因为，曹虎一个市委书记，居然也会如此在意网友的看法？ 欣慰是因为，这恰恰说明曹虎完全融入进了江州，把他自己当成江州的一份子，要是换做以前，曹虎只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外来户，过渡一下就离开了。 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书记，先喝口茶。” 秦阳示意着，然后说道：“我们的确要想想办法，不蒸馒头争口气，但去省委省政府理论，这肯定是不可取的，因为没意义。” “您想啊，领导只需要说一句，从大局考虑，江州是江南的一份子，就要听从大局管理，您怎么回？” “您反对，那就是不顾大局，没有领导干部的奉献精神，没有X产X人的牺牲、奋斗精神，您说是不是？” 这…… 秦阳的一番话，说的曹虎哑口无言，这样的大道理，曹虎又不是没经历过，他自己也经常说这些大道理。 现在被秦阳说给自己听，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所以，去省里不可取，我们只能靠自己。” 秦阳笑了笑，道：“省里不是拿钱出来支持地市发展制造业吗，那我们也拿出钱来扶持产业发展！” “我们不但扶持制造业，还扶持高新科技产业，还扶持新能源产业，我们要做的，就是全面发展，打造全面型产业园区。” “他们省里扶持的产业，我们要抢，他们不扶持的，我们也要抢，曹书记，我们是时候要拿出魄力，大干一场了！” 一番话，说的曹虎热血沸腾！ “秦阳啊，你跟我说实话，你想怎么干，咱们的财政不是没钱吗？怎么干的过省里的资金扶持啊？” 热血过后，曹虎又有些担忧，开口问道。 “书记，咱们有没有钱，您不知道吗？” 秦阳笑了笑，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曹虎无奈一笑，道：“你治下的市政府，财政情况，你觉得，会跟我说吗？” 以前曹虎可能会强行调查财政情况，但现在嘛，他对秦阳有了十足的信任，对财政的情况，也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哈哈哈，书记，这个要怪我，没有好好跟您汇报。” 秦阳尴尬一笑，然后说道：“其实江州的财政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善，青龙县和江北新区两个地方的崛起，对江州的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真要是咬咬牙，勒紧裤腰带，缩减一些福利，暂时先拿三个亿出来，还是可以的！” 什么？ 三个亿？ 我的天！ 曹虎都惊呆了，这对于江州而言，简直是一笔巨款了。 看上去，三亿这个数字不多，但政府每年的财政支出大头是在民生上，扣掉这方面，财政可动用的资金就没多少了，全市那么多公务员和事业编都需要发工资、福利，又是一大笔支出。 真正能用在招商上的资金，就屈指可数了。 有三亿能用来招商引资，那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只不过，要砍掉一些福利。” 秦阳苦笑一声，道：“这么做，只怕反对声和谩骂声会不小的。” “这个骂名，我来背！” 谁知，曹虎直接就站了出来，高声说道：“你负责方案，我负责执行，谁有问题，就来找我。” 这话一出，秦阳都惊呆了。 如此仗义？ 削减福利开支，在江州肯定会引起极大的非议，曹虎居然主动站出来承担这个骂名，这何止是仗义，简直就是在做自我牺牲了。 “书记，您这么做，牺牲太大了。” 秦阳认真的说道：“方案我来制定，骂名，我们一起承担。” “哈哈哈！” 曹虎微微一笑，道：“秦阳同志，这种事情还需要争抢吗？” “你在江州的名声一向很好，就让它继续保持下去，这算是我们俩的分工了，你负责干大事，擦屁股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 “要不然，我这个市委书记，是不是显得太没用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开始查账 省里的政策出台之后，在全省范围内都引发了极大的争议，但不得不承认，有这个政策出台，对江州而言，有非常大的打击。 特别是江州的对外招商队伍，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迟迟没有成功的招商。 说白了，企业家都是在观望的！ 省里的风向，就是要打压江州，这时候谁去江州投资，不就是站在了省里政策的对立面吗？ 这肯定不是好事！ 但很快，江州的回击就来了。 由江州市委提议，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四大班子，集体开始削减福利，以点带面，扩大到全市公务员、事业编，削减福利开支，节衣缩食。 同时，拿出三个亿资金，用于招商引资，大力发展制造业、高新技术产业、新能源产业方向，给予政策支持，现金扶持，努力把江州建设成全省一流、全国前茅的工业中心、产业重镇！ 此消息一出，全省沸腾，江州震动！ 江州这是要以一城之力，和省里打擂台？ 太疯狂了！ 省里都只拿出了十个亿资金支持江州周围的五个城市，发展制造业，而江州一城，直接拿出三个亿，江州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钱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下江州又是省里的焦点了。” “江州的财政是怎么做到的，省里排名老六，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 …… 不少人看戏的同时，又在好奇江州的资金来源，三个亿可不是小数目，谁也不知道这里头是真是假。 说归说，闹归闹！ 江州的计划一出炉，短短两周的时间里，就成功签约了五家企业，收获颇丰。 这边越有成果，省里就有人越不高兴。 这一番行为，不就是在打脸省政府的政策？ 你对我围追堵截，我偏偏要闯出一片天来。 这不，徐建刚一上班，就被柳元安喊了过去。 “徐建同志，这建议是你提出来的，现在是不是也该由你去解决啊？” 柳元安淡淡的说道。 又是我！ 徐建心里想着，自己建议是提了，但又不可能保证一定成功，稍微有点问题就来找自己，当自己是神啊？ “书记，这才刚开始呢！” 徐建沉思了一下，说道：“目前江州的势头的确很猛，但并不代表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应该督促其他城市，尽快学习江州，对外招商引资！” “这个工作要做，但其他的也不能停下来。” 柳元安微微摆手，道：“江州这次能拿出三亿资金，我怀疑，他们是挪用了其他方面的资金，比如民生，比如扶贫，你安排一下，成立个工作组，去江州仔细查查，让审计和财政的同志跟着一起，说不定能有点收获！” 又是我！ 徐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停安排他和秦阳正面对上，这位柳书记，真的是够狠辣的。 先是让他出台政策，对付江州。 现在又是让他带领工作组前往江州。 生怕自己不和秦阳翻脸？ 有完没完？ “是，我和高副省长商量一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徐建除了答应，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从书记办公室出来，徐建又赶往常务副省长高奇的办公室了，简单的说了一下书记的意思。 “书记这个提议也是没问题的，徐建同志，那就辛苦你一下，跑江州一趟，需要什么人手，都可以提，我来帮你提供。” 高奇想都没想，直接就把这个事情交到徐建的手里了，一副我为你提供援助的意思。 “高省长，您看……这个工作交给其他同志来，是否更加合适点，我和秦阳同志毕竟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外人知道了，容易有闲话。” 徐建认真的说了一句。 其他人？ 高奇可不会答应！ 毕竟，没人想去江州那个地方，更不会有人想和秦阳对上，所以，只有徐建最合适。 对方拿了好处，那就要办事！ “徐建同志，书记对你是寄予厚望的，你呢，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书记的好意。” 高奇笑了笑，说道：“你去了江州，要是能做出一番成绩来，也能打消很多人的质疑！” “你能来江南这个地方，书记是出了很大的力气的。” 这话一出，徐建就闭嘴了。 因为没法说了，他要是不去，那就只能滚出江南。 “高副省长，那我去准备一下。” 徐建沉声说了一句。 “嗯，去吧！” 高奇点点头，看着徐建的背影，一阵想笑，这家伙，还在耍小脾气呢！ 一开始称呼自己，是高省长。 后来称呼就变成了高副省长，很明显，这是在表达着不满。 可惜……徐建一个外来户，选择了站在柳书记这边，就必须要做出一些抉择。 要是都不能和秦阳撕破脸皮，那柳书记找他来做什么？ 说白了，柳书记让徐建来，就是要让他做先锋官，冲锋陷阵的。 就让秦家内部人自相残杀！ …… 两天之后，省里的工作组就奔赴江州，针对江州的财政状况进行审查，一时之间，风声鹤唳！ 副省长亲自带队，审计局、财政局相关人员陪同，阵仗极大，又有人在不停的造势，让外界都对这次的审查，特别好奇。 “江州这是得罪了省里人吧？” “至于对江州这么围追堵截吗？” “省里不给支持，江州自力更生都不行？” “看来，江州的崛起，触碰到了很多人的利益。” …… 事情做的太明显，以至于不少人都开始为江州鸣不平了起来。 当然，也只能鸣一下不平，谁也不会在这个关口去触省委领导的霉头。 工作组一到，立马将江州市政府的部分工作给停了，将重要资料文件全部收缴，进行审查，其作风颇为强硬，愣是让市政府几个部门几乎停摆。 曹虎一激动，冲进了带头人，副省长兼工作组组长徐建的办公室里，一番吵闹，但很可惜，毫无作用。 “曹虎同志，你要是有意见，可以直接拨打电话给柳书记，向柳书记投诉我，如何？” 徐建将桌子上的电话递给了曹虎，直接说道。 “徐省长，我不理解，为何你们查个账，要让整个政府部门都跟着停摆，市政府都不用处理其他工作了吗？” 曹虎看都没看电话，开口问道。 “不用你们理解，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工作组的调查，其他的工作，一切都要靠后。” 徐建冷漠的回了一句。 他这次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随便怎么折腾，反正有柳书记在后面撑着呢！ 第六百三十四章：一手接一手 曹虎拿徐建也没办法，这家伙是工作组组长，又是副省长，级别本就比他高，真要坚持调查，能怎么办？ 凉拌！ “徐副省长，我知道你在执行省里的决定，但这么粗暴的执法，真的合适吗？” 曹虎认真的提醒道：“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火，否则，无法收场，那就需要一个背锅的人，仔细想想，你会不会是要背锅的那个？” 说完，曹虎就走了出去。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就看徐建听不听了。 徐建自然是听懂的，只是他现在，别无选择。 甚至，还在变本加厉，要求工作组传唤江州市政府的科员，轮番来到工作组驻地，接受问询。 整个市政府怨声载道！ 反对工作组的声音愈演愈烈，甚至，都有不少媒体人将工作组的工作作风传了出去，这下，全省的人都知道，工作组就是受了省里的命令，在为难江州。 “你说这个姓徐的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非要把事情闹的这么大？” 曹虎就非常的难以理解，忍不住跟秦阳吐槽了起来，“你这个姑父，之前办事都是这么莽撞的吗？” 按理说，都做到副省级了，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吗？做事也太粗糙了点，很不圆滑。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秦阳笑了笑，开口说道：“书记，有句流传很广的话叫做，无法解决难题，那就把难题扩大化，让别人来解决！” 额…… 故意的？ 曹虎虽然不够聪明，但秦阳的这句话，还是一下子点醒了他。 “你的意思是，姓徐的也不想这么干，只不过是受了上面的命令，没有办法，所以想要扩大矛盾，激化矛盾，反而逼迫上面下命令撤回工作组？” 曹虎下意识的问道。 “差不多吧！” 秦阳点点头，道：“我猜，这两天工作组就该离开了，接下来，不知道又要想什么办法对我们江州围追堵截！” “哈哈哈，我现在只觉得省里有些黔驴技穷了。” 曹虎爽朗一笑，“有你在，我们江州，大有希望。” 越是这么说，秦阳这心里，就越是有些没底。 “书记，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秦阳苦笑一声，道：“省里要是真的不顾一切，想对付江州，办法还是有很多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 曹虎笑了笑，说道：“他们想利用环保打压江州，没做到，他们想让合州同江州抢企业，失败了，想通过资金和政策扶持江州周边的城市，又失败了，现在只能通过查账这种低级的手段了，我想想都觉得他们彻底没辙了。” “话不能这么说。” 秦阳微微摆手，“真想办，手段还是有很多的，比如，人事权！” 人事！ 这是省里对市里最强大的控制体现之一。 办不动你，难道还不能把你换了？ “你的意思是，要把你换了？” 曹虎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连忙说道。 “不，是换你！” 秦阳微微一笑，看向曹虎，认真的说道。 什么玩意？ 换我？ 曹虎一时有些愣住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换掉我，阻力会很大。” 秦阳满眼笑容，玩味的说道：“但要是换掉你的话，难度一般！” 毕竟，年初的时候，省里就尝试过要把秦阳给调走，但并不成功。 现在秦阳担任市长，一年的时间都还没满呢，这时候再调走，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省里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冒险。 调走曹虎那就不一样了！ 只需要一道命令，曹虎就得走，而且，在江州人民的心目中，曹虎可有可无，只要秦阳还在，那就没问题。 即便曹虎觉得秦阳这意思，有点扎心，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秦阳说的很对。 “不至于吧……” “换掉我……能有什么作用吗？” 曹虎迟疑了一下，有些怀疑的问道。 “那作用可就大多了。” 秦阳摆了摆手，道：“也就是你脾气好，没有跟我计较，换个别的一把手，早就跟我干仗了。” “哈哈哈！” 秦阳这么一夸，让曹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他的脾气一直不怎么样，只不过想通了，并且被秦阳的能力所折服，所以甘当绿叶。 “那我要是真的走了，就只有你一人孤军奋战了。” 曹虎苦笑一声，说道：“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管谁来，都不会撼动你的身份地位。” “那就有些难度了。” 秦阳微微摆手，“以省委领导的决心来看，可不是换掉你一个人这么简单。” 换一个人，掌控不了常委会，并没有什么作用。 要换，那就来个大换血！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压制住秦阳。 这点道理，秦阳能懂，省委领导同样看的透彻。 接下来的走向，也正如秦阳所料。 徐建率领的工作组，并没有任何的成果，相反，还让外界议论纷纷，对省委颇有微词，甚至，民间都开始发出一些不和谐的论调。 在这种情况下，工作组的调查，无疾而终。 与此同时，一场密切的人事调整，再次瞄准了江州。 市委书记曹虎调任隔壁市委书记！ 市纪委书记鲁南调任省纪委！ 市委组织部长吕雄调任隔壁市委副书记！ 市委常委会大换血，整个江州都有些震动。 换血之后，就开始大调整，按照往常的习惯，本地会提拔一批干部，但这次，省委完全没有要选拔江州市委市政府相关干部的意思。 “秦阳同志，我们要暂时分开喽。” 曹虎离开的前一晚，提着一瓶酒，到了秦阳的家里，很明显这是来蹭饭的。 “曹书记，都在江南，又是隔壁市，见面机会还是有很多的，可不算分开！” 秦阳哈哈一笑，连忙打趣着说道：“我要是去隔壁找你蹭饭，你可不能躲着不见我！” “这话说的，随时欢迎。” 曹虎满脸笑容，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溪，以及抱着的乐乐，说道：“来江州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弟妹，真不好意思！” “还有孩子，我这连个红包都没有准备……” 曹虎也是一时兴起来找秦阳，顿时有些尴尬。 “曹书记，您就别客气了，先坐，我去弄几个菜，你们喝喝酒，聊聊天。” 林溪对这位曹书记，也是早有耳闻，简单说了一句，就进厨房忙活了。 “书记，来这边坐。” 秦阳领着曹虎走到一边，说道：“其实我一直想请你吃个饭的，但被各种事情耽搁了，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直接过来，带酒上门！” “你我之间不用纠结这些。” 曹虎摆了摆手，说道：“我来，也是纯粹的想跟你聊聊，顺便说一些事情，要离开江州了，有些人，有些事情，都要托付给你。” 第六百三十五章：老大哥的建议 曹虎来江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江州也培养了一部分自己的人手。 现在临时被调走，他不能让这些人在江州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眼下，也只能交给秦阳了。 “凌泰同志和王明春同志，都是值得信赖的，我都跟他们两位聊过了，以后在市委常委会，他们就只会支持你。” 曹虎开口说道：“我知道，之前他们或许对你不怎么客气，但那是受了我的影响，现在不同了，我要走了，他们呢，也没有其他的人能投靠，交到你的手上，我希望你们能和谐共处！” 市委副书记凌泰！ 市委宣传部长王明春！ 两个市委常委，这等于是给秦阳增加了很大的帮助，起码以后新的市委书记来了，在市委常委会上，也不可能对秦阳形成完全的碾压之势了。 这可是曹虎给秦阳的一大臂助！ “书记，您能把他们交给我，这是我的荣幸啊！” 秦阳认真的说道：“至于以前的事情，那都已经过去了，不会对我们今后的关系，产生任何的影响。” 人家都来送援助，秦阳要是还纠结于以前的事情，那就是脑子出问题了。 派系之争，立场之争，那是官场的常态，可一旦立场消失，派系融合，那自然就要摒弃前嫌了。 “我弄了点小菜，你们俩边吃边聊。” 说话间，林溪已经端了两个凉菜放在了桌子上。 “弟妹是真的贤惠啊！” 曹虎称赞了一句，“难怪你能安心在官场上驰骋，有弟妹这么一个贤内助，你肯定能省很多心。” “哈哈哈，书记您说的是。” 秦阳对这个夸奖，倒是丝毫没有谦虚，他整天都在忙，家庭这一块，全靠林溪。 “弟妹还在省国资委？” 曹虎忽然问道。 “对，她在国资委，之前请了假，现在恢复了上班，还在国资委那边。” 秦阳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我呢，长你一些，就厚着脸皮，喊你一声老弟。” 曹虎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老弟啊，听哥一句劝，让弟妹辞职，别在国资委了。” 辞职？ 秦阳一愣，不解的看着曹虎，问道：“这个有什么说法？” “你眼下是关键时期，身边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当做对付你的武器。” 曹虎淡淡的说道：“永远不要低估一些政.治人物的底线，你们夫妻俩，有你在政坛打拼就可以了，让弟妹做你的后勤大队长，带好孩子，其实才是最安全的。” 这么一说，秦阳就明白了曹虎的意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秦阳到了眼下这个地位，已经是省里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肯定要想尽办法对付他。 一旦正面交手不顺利，那肯定会把目标瞄准他的身边人。 比如：林溪！ 作为他的妻子，一旦出点什么事，同样会连累到秦阳身上。 “大哥，你这建议，我收到了，我会郑重考虑的。” 秦阳微微点头，郑重的说了一句。 他知道，曹虎是为自己考虑才说这样的话，但那是林溪的事业，他不能替林溪做决定。 “行，你知道就好。” 曹虎应了一声，也没再多说，建议已经给到了，做与不做，那是秦阳的事情，人家小两口肯定要商量着来的。 几杯酒下肚，聊起过往岁月，这氛围一下子就上去了。 喝到后面，曹虎都有些醉意了，满脸通红，还拉着秦阳说着亲密的话语，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以前对秦阳了解不足，总觉得秦阳是京城背景，公子哥罢了，一心要跟柳书记一起对付秦阳…… 后来才发现，这人有实干家的潜质，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有据，永远站在江州人民的角度去想问题，简直是真正的人民公仆…… 吹了半个小时的牛皮，曹虎趴在桌子上，直接睡着了。 林溪走过来，和秦阳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看来……曹书记也避免不了喝醉酒吹牛皮的坏习惯啊。” 秦阳无奈一笑，说道。 “这也不光是曹书记，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 林溪反问了一句。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没有这样。” 秦阳立马反驳了一句。 “你是直接不喝醉。” 林溪笑了笑，一下子就拆穿了秦阳的所有想法，“如果你喝醉了，估计也逃不过……” 这…… 秦阳哑口无言！ 他对喝酒这种事情，一向都非常的克制，从不喝多。 “曹书记现在怎么办？” 林溪看着呼呼大睡的曹虎，开口问道。 “先收拾个客房吧，让他睡一晚！” 都很晚了，也不能再把曹虎给安排走，所以只能留对方住一晚了。 二人简单收拾了下，将曹虎给扶了过去。 弄完这些，秦阳和林溪才洗漱了下，哄着乐乐入睡。 “曹书记是不是建议我辞职的。” 睡前，林溪忽然问道。 “他就是随口一说，不用太在意。” 秦阳解释道：“那是你的事业，做到现在也不容易，辞职做什么，好好干下去就行了。” 林溪虽然不是事业狂，但秦阳知道，真让她辞职整天带娃，肯定也会无聊，在家闲着，对林溪这种人来说，肯定是度日如年。 “其实……辞职也挺好的，不用每天去单位，可以整天在家里，带带乐乐，再收拾下家里。” 林溪忽然说道：“现在你我都忙，这个家都乱糟糟的，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做呢……” “忙点好，忙点才能让我们觉得时间宝贵。” 秦阳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乐乐再过两年去上幼儿园，我们俩就都轻松了。” 理智告诉他，林溪肯定辞职对他更有利，但从情感上来说，他更希望林溪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一个成天围着他转的家庭主妇，这是在扼杀林溪的事业天赋。 “啵！” 林溪陡然翻个身，亲了一下秦阳的脸颊。 这是对自己丈夫的喜欢和 “都老夫老妻了……” 秦阳一愣，随即笑着说了一句。 “你是嫌我老了？”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哼，今晚你别睡了！” “啊……明天还上班呢！” “不管了！” …… 第六百三十六章：新人选出炉 第二天一早，曹虎颇为尴尬的走出来，跟秦阳和林溪连连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一时贪杯，多喝了点，给老弟、弟妹添麻烦了。” 曹虎非常尴尬的解释着。 “曹书记，您太客气了。” 林溪笑了笑，道：“您能放心在我们这里喝醉，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好，您对我们放心，这是真朋友，朋友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 这么一说，倒是让曹虎不好意思再客气了。 “弟妹说话，我就是爱听。” 曹虎连连点头，说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常来，弟妹的厨艺又很好，老弟真是幸福啊！” “欢迎您常来。” 林溪和秦阳说着说着，就将曹虎送出了门，上了车，消失在视野里。 “我也去上班了。” 秦阳简单收拾了下，跟林溪道了别，坐上孟立仁的车子，往江州市委大楼而去。 “今天上午有什么安排？” 秦阳随手拿过报纸，看了几眼，问道。 “市长，上午有个例行常委会，曹书记已经离任，新书记还没有来，可能需要您来主持会议。” 孟立仁连忙说了一下，“另外，上午还有一个市政府经济工作会议，需要您参加！” “把经济工作会议给推了吧，让方贵同志主持下就行了。” 秦阳想了想，直接说道。 经济工作目前都进入了正轨，他这个市长，统筹大局就行了，这种会议，参加多少都没有什么意义。 不如把时间花在别的方面！ “好的，市长！” 孟立仁一边开着车，一边应答着。 “省委那边有消息吗？” 秦阳又问道。 “暂时没接到任何的通知。” 孟立仁想了想，道：“并且，一些小道消息都说，合州的市长很有可能来江州，担任市委书记！” 合州市长吴山？ 这个人，秦阳打的交道比较少，只知道对方和合州市委书记张华配合的很好，明显属于柳书记一派的人。 不过，从省会市长到普通地级市市委书记，明面上看，属于平级调动，但目前的江州，经济发展形势非常良好，吴山过来，理论上是重用的。 而且，吴山八成是带着柳书记的重要使命过来的，一旦完成，那未来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进了市委大楼，上午九点，例行市委常委会正式召开，市委书记没有到任，就由市委副书记、市长秦阳主持召开。 “同志们都来了！” 秦阳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环顾了一圈，看着寥寥几人，笑着说了一句。 “曹书记调任了，我们江州又是群龙无首啊！” 市委副书记凌泰，笑了笑，随便说了一句。 “只要市长还在，我们就有主心骨。” 宣传部长王明春立马紧随其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们都是曹虎的人，现在曹虎离开，并且把他们交到了秦阳的手上，这次开会发言，就是在跟秦阳打个照面，表明心迹。 “新书记没来之前，我就主持下工作。” 秦阳微微点头，道：“不管新书记是谁，什么时候来，我们都是要安心工作，把自己的分内事情做好，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商量着解决嘛！” 这么说，就是在提醒王明春和凌泰，做好自己的事情，有问题，可以随时找自己，如此一来，不管谁来担任市委书记，江州大局，还是他们一起说了算。 “市长说的是，谁来，也改变不了江州大局。” 市委常委、副市长白晴立马表明态度。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紧紧跟随市长的脚步，就是进步，就是带领江州往好的方向发展。” 常务副市长方贵更是直接，拍马屁的话，颇为露骨。 “哈哈哈，今天的会议是工作会议，就不说其他的了，我们还是谈谈近期的工作吧！” 秦阳看着这会议氛围渐渐变味，当即微微摆手，说道：“新书记肯定很快到任，我们各位要尽好自己的分内责任，给新书记留下好的印象。” 说完，各自都把分内的工作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 江州市委常委会一共九人，目前一共只有五人，空缺达到四人之多。 分别是市委书记、组织部长、纪委书记，外加一个市委秘书长。 很明显，这是省委为新任市委书记留下的空缺。 毕竟，新任市委书记过来，肯定要有自己的班底，否则怎么跟秦阳抗衡？ 目前的江州市委常委会，秦阳这五人，算是拧成一股绳，新书记来了，也能稍微抗衡一下。 …… 与此同时，省委组织部正在酝酿关于江州市委书记的人选问题。 当然，省委组织部也只有推荐权，真正决定的，还是省委五人小组。 合州市长吴山，已经在张华的陪同下，进入了省委书记柳元安的办公室里。 “书记，吴山同志来了！” 张华走进去，开口说了一句。 “书记好！” 吴山走上前，恭敬的说道。 “来，来，坐！” 柳元安站起身，笑了笑，道：“早就听闻张华同志说，你非常有能力，在合州工作几年，政绩斐然，是我们组织非常优秀的同志。” “我是在张书记的领导下，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发展，而且，有柳书记您这样的领导当舵手，我们合州，才有更广阔的天地。” 吴山连忙郑重表态，领导的夸奖，在谦虚的同时，肯定要夸一波上级的英明领导。 “嗯，领导归领导，你们的努力，同样不能忽视。” 柳元安微微点头，说道：“这次来呢，就是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重头戏来了！ 吴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但还是做出倾听的样子。 “江州市委书记一职空缺了，我和省委的同志商量了之后，想让你过去，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 柳元安示意都坐下来，然后将正题一口气说了出来。 “柳书记，江州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普通地方啊，有那位强势的秦市长在，我担心，完成不好省委交代的重任！” 吴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立马就表达了难处。 “只凭你一个人，那肯定很难，我们省委会给予你帮助的，有什么条件，都可以开嘛！” 柳元安大手一挥，颇为霸气的说道。 这是来自省委一把手的底气！ 第六百三十七章：三个条件 江州的情况，柳元安比谁都清楚，空降一个一把手过去，都会非常难以开展工作。 要想让吴山这个外来户在江州站稳脚跟，并且和秦阳分庭抗礼，要是不给援助，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但要给援助，还要狠狠地给。 否则，去了江州，那就是炮灰！ 这次柳元安已经下定决心了，可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 “书记，江州的情况比较复杂，江州市委常委会八成是在秦阳的掌控之下，我如果不能有点帮手，过去了，也改变不了大局。” 吴山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这第一步，就是人事权。 在市委常委会上没有足够的话语权，那他这个市委书记，就是一个摆设，毫无作用。 “人事方面不用担心，目前江州市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市委秘书长都是空缺状态，都是要跟着你一起过去的。” 柳元安淡淡的说道。 三个市委常委名额，加上吴山一起，就是四个，看似在九人的常委会上不占绝对优势，但组织部长和纪委书记都是重量级的市委常委，一个组织，一个纪律，权柄极高。 其次，加上吴山一起，就是五人小组里的三个名额，已经算是占据上风了。 再加上吴山这个一把手的权柄在，倒是能勉强在和秦阳的竞争中，占据一点上风。 “谢谢书记的支持和理解。” 吴山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说道：“除了这个人事权，这个资金方面的支持，是否也可以给予一些？” 资金支持！ 吴山并不是什么理论家，反而是实干派，他从基层做上去，非常清楚，在江州那种地方，在秦阳已经建立绝对权威的情况下，要想打开工作局面，就要做出一番政绩。 做出政绩，那就意味着要钱！ 没钱那是寸步难行！ “可以！” 吴山一提出来，柳元安就同意了，“这方面的资金，可以给你申请，但具体有多少，要看省政府那边的情况，我会最快通知你。” 这就同意了？ 吴山略微惊讶了下，人事、财政，省里都无条件的给予他帮助，这更加能说明，现在的江州，局势已经彻底糜烂了，让柳书记下了大决心，要不顾一切的去办了。 但凭这两点，自己就能击败秦阳吗？ 吴山的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准确的说，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没有这个把握，他何必去江州？ 不是在给自己的仕途增加不确定性吗？ “书记，最后一点，我想在江州推行下不一样的政策。” 吴山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 不一样的政策？ 柳元安听了，顿时有些皱眉，开口问道：“你是想做点属于自己的事情？” “是！” 吴山没有任何的迟疑，说道：“就目前江州的情况，如果我只是带几个人，带点资金过去，似乎也解决不了秦阳的问题，只有发展自己的产业，打响属于自己的名气，才能有所作为！” 哦？ 还很有见地！ 柳元安眉头一挑，这个吴山，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比不少高级领导都有见地的多。 属于难能可贵的，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并且，看问题，看的还很透彻。 不光有见地，还很有执行力，知道去了江州，要想真正压住秦阳，就要有属于自己的政绩，否则，仅仅凭一个一把手的身份，怎么压的住秦阳？ “那你想好走什么产业了吗？” 柳元安反问道。 “农业方向！” 吴山毫不犹豫的说道：“江州本就是农业大市，我本人对农业方向有一些研究，所以想在这方面发力。” 农业…… 听着这话，柳元安的眼睛里都是担忧之色。 “吴山同志，农业方向的发展，向来都是很吃力的，而且不讨好，你确定要走这条路吗？” 柳元安认真的说道：“见效很慢，你如何压制的住秦阳？” “书记，话不能这么说，只要有足够的资金，足够的政策扶持，我相信，农业也是可以快速发展的，并且，江州农村区域偏落后，只要肯花功夫，肯下本钱，绝对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唯一能压住秦阳的办法了。” 吴山认真的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这么一说，柳元安倒是能明白吴山的意思。 江州工业方向，已经在秦阳的带领下，取得了日新月异的成绩，这方面的工作，谁也超越不了。 只有在别的方向，超过秦阳，才能产生作用。 “你这个想法很好，很超前。” 柳元安微微点头，带着赞许的语气，“你的想法我都已经知晓了，我会和省政府的同志聊一下你的想法，确定之后，我会再通知你！” “我明白了。” 吴山微微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站起身，跟柳元安和张华打了一下招呼，就走了出去。 因为他知道，领导肯定要商量一下自己的要求，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了的。 吴山一走，柳元安就和张华聊了起来。 “你怎么看，吴山同志的提议能行吗？” 柳元安开口问道。 “我觉得可以。” 张华没有迟疑，十分认真的说道：“书记，吴山同志是个很有想法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庸碌之辈，让他去江州，多半是可以制衡秦阳的。” “至于他的那些要求和想法，我觉得都是合情合理的，就目前的江州，谁有信心去和秦阳作对啊？” “换别的人来，只怕也不行！” 听着这话，柳元安也沉默了。 全江南看上去人才济济，但要对付秦阳，首先就得是自己人，如此一来，大部分人都不能用了。 吴山算是计划里唯一一个有能力，又很合适的人，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第二个来。 “你跟高奇同志商量下吧，把吴山同志的要求都想想，安排好了之后，再报给我。” 柳元安淡淡的说道：“这个事情要抓紧，不要拖下去了。” “我明白！” 张华一口答应，走出去之前，又忍不住问道：“书记，其实……秦阳在江州做的很不错，要是我们能和谐共处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和谐共处？ 不可能的！ 起码在柳元安这里，是不存在的。 第六百三十八章：指导小组 “张华同志，你的这个想法很危险。” 柳元安冷冷的说道：“你要清楚一点，有些事情，不是用对错来决定的，更不是对方优秀就能化敌为友的。” “明白了。” 张华微微点头，只说了三个字就走了。 他属于柳元安这一阵营的人，在这个时候，一把手的话，他没有任何说不的资格。 毕竟，他这个省会市委书记要想继续进步，还得有一把手的提携。 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在这个时候，也要和柳元安保持同一节奏。 张华一走，柳元安的眼睛里是深深的忧虑。 因为对方问的问题，让他觉得非常忧心，张华那么问，明显是对合围秦阳的事情，产生了质疑。 用那么多手段，去对付一个市长，有这样的必要吗？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秦阳这样的人，就是天生的领导者，跟这样的人作对，成本太高了，如果能做朋友，那不是省事很多？ 张华他们和秦阳，无冤无仇，这么想，似乎能理解，但柳元安从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一来，他要维护自己省委一把手的权威，堂堂省委一把手，对付一个小市长，竟然屡次失败，这要是不能拿下，以后他的脸，往哪里搁？ 二来，是最深层次的原因，京城秦家目前处于最衰弱的时候，已经被一些大人物给盯上了，拿下秦阳，再顺势拿下整个秦家。 或许就有人要问了，秦阳有这么大的作用吗？ 不过就是一个小市长，能影响到秦家这种级别的家族吗？ 但其实，秦阳是整个秦家的希望所在！ 只要秦阳还在，秦家就有未来，那些留下的资源都会用在秦阳的身上。 可要是秦阳没了，秦家这个家族，就等于是彻底丧失了所有的机会，未来的前途，自然也是一片模糊。 所以对付秦家，首要对付秦阳。 柳元安正是受了某些大人物所托，先对秦阳下手。 只是可惜，这么长时间了，愣是没有成功拿下，但这也没办法，柳元安也不想因为要拿下秦阳，而影响自己的仕途。 在注重脸面和身份的情况下，柳元安的行动一直都是非常克制的。 克制的后果就是，屡屡碰壁。 这次派遣吴山过去，或许是最后一次尝试了，再不拿下，他也没办法了。 毕竟，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这姑且算是最后一搏了。 …… 秦阳只等了三天，就等来了最新的江州市委书记。 不出所料！ 由合州市长吴山调任江州市委书记，并且将空缺的三个市委常委位子，带来了新的人。 江州新任组织部长周鸣！ 江州纪委新任书记何青！ 江州市委新任秘书长陆红文！ 至此，江州市委的班子再次组建完整。 开完干部大会，送走了省委组织部的人之后，吴山召集召开了第一次市委常委会议。 “来之前，省委领导就跟我强调了，江州的同志，能力极强，是非常富有活力和干劲的，我今天一到，就感受到了大家伙的热情和实力，我非常佩服！” 吴山一开口，就是在表扬和称赞在场的人。 “特别是秦阳同志，如此年轻，就有如此身份地位，是我需要学习的榜样。” 下一秒，又开始单独称赞起了秦阳。 “哈哈哈！” “书记，您真说笑了，我是有组织的新任才能走到现在的位子。” 秦阳连忙说道：“还有各位同志的支持，要不然，我还在青龙县工作呢！” “谦虚了吧？” 吴山满口随和，“江州的经济能有今日之盛况，你秦阳，占据百分之八十的功劳，其余百分之二十，是江州人民的。” 我独占八十？ 太高看我了吧？ 这份夸奖，可受不起！ 秦阳立马不紧不慢的回应着，反正就是不贪功，不自大，你不管怎么夸，我就是要谦虚对待，让吴山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不过……我觉得，目前的江州发展，还是有些失衡了，过于注重工业制造业发展，忽视了农业发展，这是不对的。” 刚夸奖完，吴山就开始说起了不足之处。 给个甜枣，就要给一棒槌！ 恩威并施！ 这都是老套路了！ “书记，您这一点说的，就有些不对了。” 批评秦阳个人，他或许不会说什么，但要是批评秦阳的过往工作，那就等于是否定秦阳整个阵营的同志的努力，那秦阳就必须要反驳了。 这不是为他自己发声，是为整个阵营，整个团队发声，他是领头人，在这个时候，坚决不能后退。 “是吗，那你说说，我哪里不对了？” 吴山的眼睛里都是意外之色，这个秦阳，还真的是一步都不后退啊！ 自己上任第一天，准备小小的批评一下，结果倒好，只是开了个头，就被秦阳反驳了，一副要教训自己的架势。 一点面子都不留啊！ “我们江州的农业发展，一直都是有各项发展计划的，除了日常的扶贫工作以为，特色农产业发展，一直都非常有进步，以青龙县为代表，每个县都有其特色农业产品在发展，甚至还有专项的扶贫资金进行扶持，这应该不叫忽视农业发展了吧？” 秦阳一番话，有理有据，将具体的情况都做了简单说明，以此去证明，江州完全没有忽视。 “但据我所知，这些发展，并没有取得相应的成功，有些项目，甚至还很失败！” 吴山淡淡的说道：“秦阳同志，专项扶贫资金，究竟是用作扶贫了，还是被挪用其他的地方了？” “那么大一笔资金，成功的特色农业项目，只有寥寥三五个，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 这话一出，秦阳就明白了，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啊，做了调查，才敢在会议上这么说。 “书记，特色农业项目失败了一些，但我觉得，这是正常现象。” 秦阳认真的说道：“这就好比创业，谁就能有十足的把握，创业成功呢？做项目，本就是要一步一个脚印，失败了，吸取教训，就继续做，只要我们肯坚持，肯用心，自然会有成功的时候。” 拿着失败的个例，去否定江州的农产业发展，这本身就是不尊重经济发展规律的。 “江州财政困难，这么失败，可经不起这个损失啊。” 吴山严肃的说道：“我这次来，就是受到省委领导委托，办好江州的特色农产业发展，争取早日把江州打造成特色农产品之乡。” “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情！” 跟我商量？ 你确定是商量，而不是命令吗？ “书记，您说！” 秦阳示意道：“您可是我们这个班子的班长，您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行。” 一把手越是表现的客气，就越是说明对方接下来的条件越苛刻。 “我要成立江州农业农村工作指导小组，我亲自任组长，亲自监督和指导江州的农村工作，涉及到资金和人事方面的权力，都要放在知道小组里。” 吴山沉声说道：“农业农村工作，将是我在江州的工作重点，我想，这一点，秦阳同志肯定会支持我的吧？” 第六百三十九章：财权之争 农业农村工作指导小组！ 秦阳的确没想到，这位新书记，第一次开会，就来了一个大的！ 成立这个小组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小组拥有的权力。 最重要的，肯定是资金！ 吴山的意思，是要把农业农村工作方面的资金使用权，都囊括在这个小组里。 这就意味着，以后扶贫专项资金，农业发展资金，都要在指导小组的监督下使用，更直接的意思就是，吴山拥有资金的调配大权。 这是将属于政府部门的权力，挪到了他这个市委书记下面，可以直接指挥。 秦阳能反对吗？ 肯定能！ 反对的结果，就是要在常委会上商量，决议，投.票决定。 但这并不是秦阳想看到的。 新书记上任第一天，就闹到这种地步，传出去，未免也太难看了点！ 他个人还是希望慢慢来的！ “秦阳同志，你说呢？” 吴山满脸微笑的样子，看着秦阳，仿佛在说：想的怎么样，是要直接跟我开战，还是退一步？ “书记的提议，我没意见！” 秦阳缓缓抬头，露出一抹笑意，说道：“书记对农业农村工作如此上心，我替江州人民感到高兴才是！” “只不过，农业农村的工作，只怕非常繁琐，书记您要受累了！” 果然！ 还是退了一步！ 吴山听着秦阳的话，心里一阵了然，秦阳这人，还是很慎重的，并没有急着跟自己大干一场。 “受累不重要，只要能为江州人民做出一些贡献，我吴山，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吴山微微摆手，道：“既然你不反对，那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农业农村工作指导小组就此成立，我亲自任组长，指导农业农村工作的开展。” 说完这个，当即就散了会。 秦阳一回到办公室，凌泰和白晴就走了进来。 “市长，这位吴书记，来者不善啊！” “一来就要夺财权，明显是想依托财政，做他自己的政绩！” 二人都看的很清楚，一语道破。 “正常。” 秦阳微微点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吴书记不是整天坐办公室的文职干部，他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升上来的，肯定不会甘于做绿叶，而是要在江州做出一番政绩。” 每个干部都有其特点！ 像之前的市委书记曹虎，明显缺乏足够多的基层经验，是靠坐办公室，熬资历，外加一定的背景，才升上来的，而吴山则是在基层乡镇、县区打磨了很久，才走到如今的地位，自然是完全不一样的路径。 吴山来江州，打压自己是肯定的，其次，也是要做出自己的政绩，只有这样，才能更进一步，打响自己的名气。 “市长，那我们是不是要做出一些举措？” 白晴连忙问道：“书记那边一旦掌握住了财权，我们这边想做点什么事，可就难了。” “对啊，最少也要对等反制，不能坐以待毙，我担心，书记会继续加强攻势，收拢财权，只是第一步。” 凌泰同样是忧心忡忡，立马提出了建议。 举措？ 反制？ 听着这些话，秦阳陷入了沉思之中，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做反制了吧，吴书记想收财权搞农业项目，那就让他搞吧！” “农业农村，本身就是江州的工作重点，他想运用自己的智慧去发展，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不做反制？ 白晴和凌泰都是一阵意外，吴书记摆明了就是要收拢财权，让秦市长束手束脚，压制秦市长，可秦市长居然觉得这是好事？ 这有什么好的？ “市长，万一正常使用资金，也被吴书记限制怎么办？” 白晴认真的问道：“扶贫资金这个定义，完全看吴书记，万一影响到市政府的其他正常项目运转，岂不是让我们无法开展正常工作了。” “那不至于！” 秦阳微微摇头，道：“吴书记不至于昏头到这种地步吧？他可以管制扶贫资金，但要是连其他正常的资金需求都做出限制的话，那就会出问题的。” “正常的工作资金需求，就直接打申请，吴书记那边，我会去说的。” 得…… 白晴和凌泰见秦阳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放弃了。 但这一次，秦阳还是低估了政.治斗争的残酷性，有些时候，政.治立场远远比对错重要的多。 吴山打着指导农业农村工作的名义，渐渐收拢财权，全市除了正常开支，绝大部分的财权，都被农业农村工作指导小组给掌握住了。 市政府有额外的资金需求，都要打报告申请，申请不通过，就得想办法了。 当然，前期吴山的指导小组倒是还算配合，正常的申请都予以通过了。 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 只要收拢了财权，想再让他放下，可就难了！ 以至于，一众副市长都跟秦阳抱怨了起来，开展工作太难了，申请个资金，都要磨蹭十天半个月的，让体制内本就非常堪忧的工作效率，更加缓慢了。 “各位同志，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都忍一忍。” 秦阳安慰着说道：“吴书记或许是为了工作流程的统一化做准备，你们完全可以提前申请嘛，万事提前做准备，不要临了抱佛脚。” “市长，眼下有一个问题，六月份是江州这边的汛期，降雨量激增，同时，江水的水位也会上涨，护城堤多年没有维修，今年有些破旧不堪，我们打了报告要申请资金修建护城堤，但被吴书记给否定了。” 白晴连忙说了一句。 护城堤！ 这个问题，秦阳倒是知道一些，每年市政府都会投入一定的资金，维修护城堤。 江州是临江城市，六月份的汛期还是需要重视的，都二十一世纪了，不能让人民群众还需要遭受洪水的侵袭。 “走，我们去现场看看。” 秦阳开完会，当即带着白晴、方贵等人往护城堤的方向而去。 有些事情，眼见为实！ 之前这些事情不是秦阳操心，眼下，他作为江州市长，也要承担起责任来。 市政府的一众领导突然造访，把江边的一些群众都给惊了一把。 “那是秦市长吗？” “我的天，真是他！” “秦市长！” …… 不少人都跑过来，似乎想凑近看看这位江州市长的风采。 几个工作人员立马都给围成了一个人墙，拦住了。 “诶……都让开！” “我只是一个市长，又不是国家大领导，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秦阳一把将工作人员给推开了，直面普通的人民群众，甚至，还走进去，跟不少人都交流了起来。 当领导的，要是不能和群众打成一片，那还怎么了解最基础的情况啊？ 领导也是要接地气的！ 第六百四十章：只有立场 “老哥，今年多大了啊？” 秦阳跟几个坐在江边吹风的老者聊了起来。 “报告市长，我今年六十了！” “市长大人，我今年五十八了！” “市长……” …… 一群老大爷陡然见到市长这么大的官，还真有些局促不安，赶紧都说起了自己的年龄，回答的一板一眼，甚至还用上了报告和大人这种称呼，明显是被吓到了。 别看平时大家伙聊天吹牛逼的时候，省长、省委书记都随便说，但真要是遇见个处级领导，可能都会非常的紧张。 说白了，只要当官久了，身上自然而然的就多了一股气质，普通人看见了，还真会紧张，非常的不适应。 秦阳也是一样，他虽然年轻，但一直身居高位，一身官气，早就被养成了，寻常人看见他，说话不结巴都算不错的了。 “哈哈哈，老哥们，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就随便聊聊天！” 秦阳客客气气的，笑着说道：“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跟你们随便聊聊！” “你们是住在这周围吗？” “是的，市长，我们一直都在这边上！” “住了很多年了，就喜欢在江边走走。” “我们都是江州本土人！” …… 很好！ 秦阳就是想和一直住在本地的人聊天！ “那这个护城堤存在很久了吧？” 秦阳又问道。 “这都有十几年了，一直修修补补，今年市政府都还没动静呢，往常这个时候，都会来加固，为接下来的汛期做准备。” “对哦，说来也奇怪，今年怎么还不加固啊！” “汛期要来了，再晚点，可就来不及了。” …… “今年市政府的财政出了点问题，所以一直没有来加固。” 秦阳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当然，我也在积极推进这个项目，为了江州百姓的安危，还是希望能抽出一部分资金来，加固护城堤！” “市长，这个肯定要加固啊！” “要是今年汛期来了，冲垮了，那城区可就都被淹了。” “本来就有些损坏了，再不加固，那就彻底完了。” …… 几个老者都非常肯定的说着，很明显，这些人都觉得要加固护城堤。 当然，这些人说的，也只是一家之言，秦阳要做的，就是参考一下。 听听普通人的意见，再听听专业人员的意见。 这次出来，秦阳还让人把水利局和城建局的人都喊了过来。 聊完天，两个部门的人刚好都到了。 “市长！” 两个部门负责人带着技术人员到了秦阳的面前，打了一声招呼。 “我找你们来，就想问你们一些问题。” 秦阳开门见山，说道：“汛期将至，今年对江水的水位预测有没有什么说法？” “另外，这个护城堤还能不能经受的住汛期洪水的冲击，能不能护得住江州城区不被洪水淹没。” 听着这个问题，水利局和城建局的人都有些懵，两边的人对视了几眼，明显都有些回答不上来。 “市长，汛期江水水位这个问题，恐怕没人能预测的了啊！” “是啊，这种事情要看老天爷的，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气流活动是什么样的。” “至于这个护城堤，虽然年久失修，但真要冲垮，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护城堤完全取决于今年的汛期水位有多高，谁也无法预测的！” …… 秦阳听了半天，等于是听了一堆的废话，没有一个能完全预测到的。 “也就是说，你们谁也保证不了什么，对吧？” 秦阳看着两个部门负责人，问道。 “是！” “是的！” “市长，这些事情无法预测的！” …… “既然这样，那你们还不行动起来？” 秦阳催促着说道：“该评估的评估，该去申请资金的就去申请资金，不要再犹犹豫豫的了。” “我们不能指望老天爷不下大雨，更不能指望老天爷发善心，我们要自己掌握住命运，保护好江州百姓，明白了吗？” 他对这两个部门的人也是失望至极，这么大的事情，一时没申请到资金，还不多想想办法，自己要是不来一趟，这个工作岂不是耽搁了？ 要是汛期到了，冲垮护城堤，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市长，我们都明白，可是申请资金的时候，吴书记那边的人一直卡着不同意。” “对啊，还说每年都修，是在浪费财政，要把资金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市长，我们真的努力过了，但没有什么效果啊。” …… 听着这些苦水，秦阳皱起了眉头，当即说道：“你们两个部门整理一份材料，交到我这里来，吴书记那边，我去想办法！” 现在他来接手这个事情，肯定要想办法完成，不能继续拖下去。 “太好了！” “有市长您出马，肯定能行。” “今天我们就整理一下材料，马上交到您手里！” …… 有了市长的参与，他们两个部门的工作也就好开展了，就不用单独去面对吴书记了，自然是高兴的很。 安排好了工作，秦阳就在护城大堤上溜达着，他想感受下这座江边城市的韵味，白晴和方贵二人就跟在后面。 “市长，您觉得吴书记那边会同意吗？” 白晴跟在边上，笑着问道。 “你们觉得呢？” 秦阳反问道。 “我觉得很难。” 白晴苦笑一声，“在吴书记的眼里，对错并不重要，立场是排在对错前面的！” “白晴同志的想法很对。” 方贵赞同的道：“吴书记来到江州，明显只想做自己的事情，收拢财权，都投入到了农产业方向，至于江州其他的产业，其他的事情，压根就不在乎！” “明显就是没有对错，只在乎立场！” 听着这些话，秦阳一阵沉默。 “你们也不能这么想。” 缓了几分钟之后，秦阳才说道：“吴书记是一把手，有些事情可能把控不到位，我们不能这么想。” “明天正好要开会，我和吴书记好好聊聊，他这方面的问题，肯定是可以改进的。” 只是把控不到位吗？ 白晴和方贵明显都不相信！ 但秦市长明显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第六百四十一章：别得寸进尺 秦阳的想法很简单，可以有立场，可以有争论，但涉及到关键问题，特别是补修护城堤这种大事，不能马虎，更不能为了立场之争，而忽略群众安全。 “书记，其实不光修护城堤被打回来，城市每年的管道梳理、清淤、维护等费用同样被打回来了。” 白晴见秦市长还是这样子，继续说道：“就连教育上面的经费都被扣了一部分，江北新区的几个高校搬迁费用同样迟迟没发，已经让学校和老师都有很大的不满了！” “市长，真不是我们说什么坏话，是吴书记压根不把我们的诉求当一回事啊！” 方贵在一旁附和着说道：“明显是想彻底控制财政大权，总揽一切的地步，市政府要是连一点活动资金都没有，还叫市政府吗？” 在当前的体制下，四驾马车，市人大和市政协可以忽略不计，市政府有一定的自主权，但肯定是要被市委压过一头的，要接受市委的领导。 一定的自主权，就是有一定的财权，起码财政局长是市长领导下的。 但现在市委农了个农业农村工作指导小组，将市政府的活动资金，都给贴上了农业农村工作资金，以至于连市政府都没法去分配资金了。 这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将市政府的那点可怜的自主权给收了起来。 这些工作，自然就不好开展了。 听着自己手下两员大将的诉苦，秦阳的心里的确有了一些感触，这位吴书记，的确是要打压其他的项目，只想上马他自己的项目。 简直是不顾人民群众的需求啊！ “这些问题，我都知道了。” 秦阳缓缓说道：“明天在会上，我肯定会好好反馈的，不会让吴书记再继续下去。”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了，也是要为自己手下人争取一定权益的，否则，以后拿什么收拢人心？ 反馈一下就能行？ 方贵和白晴对秦市长的态度，都有点着急，斗争这种事情，是反馈一下，商量一下就能解决的吗？ 拿不出足够的实力来，吴书记会搭理秦市长的诉求吗？ 官场之上，都是讲究实力的！ 秦市长不反击，这能行？ 能引起吴书记的重视？ 第二天的市委常委会上，秦阳就按照一开始的想法，将目前的几个紧急项目做了汇报。 “吴书记，护城大堤和城市排水管道的疏通、维护，都是近期的工作重点。” 秦阳开口说道：“但这方面的资金，都被农业农村工作小组给锁住了，您这边是不是要稍微松松劲？给予一定的自主度，让市政府的同志有发挥的空间？” “秦阳同志，护城大堤的那个事情，我听说了，你不用太上心吧，护城堤每年发挥的作用也不大，少修一年，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吴山笑了笑，淡定的说着。 这件事他也听说了，倒是没有太放在心上，江州已经有好几年没有遇到过很大幅度的降雨和汛期了，少一年不加修，能有什么大问题？ 不如把那个钱，用在更多的农业农村项目上，能让自己有机会做成大事。 “吴书记，话不能这么说，护城大堤是城区的一道屏障，汛期将至，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的。” 秦阳认真的说道：“一旦汛期大雨来临，水位暴涨，那有可能造成城市内涝，沿江又是小区的聚集地区，真发大水，可就对江州造成很重大的考验。” “另外，对城市管道进行疏通和维护，也是为了防止出现城市内涝，所以这方面的经费，是真的不能省的，吴书记，我还是希望您能慎重考虑一下，农业农村工作是很重要，城市管理方面，也不能丢下！” 危言耸听！ 吴山对秦阳的说法，嗤之以鼻，当然，他也不是乱说，他调阅过最近三年的江州案卷，汛期来临时，水位并不算高，压根没有造成什么威胁。 即便真的暴涨了，不过就是会有一些水进入了城市，不会造成多大的问题。 吴山就是不相信，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能淹死人不成？ 只要不会淹死人，就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他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农业农村工作上，只要做出成绩，那他这个市委书记，才能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事有轻重缓急，这个事情先放一放，农业农村工作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吴山严肃的说道：“秦阳同志，我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再讨论了吧？” 不需要讨论？ 那可不行！ “我们今天会议要是没什么事情，就结束吧，我还要……” “等等！” 吴山刚想说结束会议，但秦阳却直接强势打断了吴山的话。 嗯？ 你还想怎么样？ 吴山也露出了一抹好奇之色，自己这个一把手在市委常委会上说话都不管用了？ “秦阳同志还有什么话要说？” 吴山淡淡的问道。 “我想开启常委会投.票表决，决定是否对护城大堤和城市管道梳理，吴书记，我个人觉得，您的决策，有一定局限性。” 秦阳面无表情，毫不客气的说了出来。 人都有脾气，更何况秦阳已经一忍再忍，这位吴书记，似乎一点都不把自己的想法放在眼里。 既然这样，那只有硬钢一下了。 才老实几天，就开始忍不住了？ 吴山听着这话，再看看秦阳的神色，这倒是非常符合对方的作风。 一言不合，就要开始表决！ 想利用在常委会上的人数优势，逼迫自己就范？ 这已经不是使用资金的问题了，而是上升到了一二把手之间的竞争问题了。 要是就这么输了，他这个一把手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秦阳同志，你想要表决，也不是不行！” 吴山淡淡的说道：“不过今天不行，我马上有个和省委领导的会议要开，周五吧，周五还要开市委常委会，届时，我满足你，如何？” 拖延时间？ 这也太明显了点！ “吴书记，事情紧急，刻不容缓，周五是不是太晚了？” 秦阳立马就提出了反驳意见，“周三如何？” 拖的时间越久，越是有变数。 “秦市长，周五，行，还是不行？” 然而，吴山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强势的问了一句。 那意思，仿佛在说：给你脸，就接着，别得寸进尺！ 第六百四十二章：攻心为上 “行，周五！” 秦阳看着吴山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妥协了一下。 对方是一把手！ 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否则，显得自己这个二把手太咄咄逼人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好，就这么定了。” 吴山站起身，开口说道：“周五再开会决定是否拿出资金，加固护城堤，以及维护城市管道。” 说完，直接就走了出去，没有任何的停留。 会议结束，秦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白晴和方贵二人连忙走了进来。 “市长，吴书记这一手拖延时间，我担心情况有变啊。” 白晴认真的说道：“还有大半周的时间，他要是争取到了谁的支持，那在常委会上，我们可就失去了绝对的优势！” “万一他把凌泰和王明春给争取走了，那我们就非常被动了。” 方贵同样提醒了一句。 这个问题，秦阳其实也想过了。 眼下的常委会，一共九人，吴山理论上只有四票，秦阳这边有五票。 但这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吴山是一把手，更是省委领导无比信任的人，他不管是亲自出马，还是找省委领导帮忙，说服一两位市委常委临阵倒戈，并不是什么难事！ 比如凌泰和王明春，之前是曹虎的人，现在新投靠秦阳，是很有可能被拉拢的。 届时，秦阳这边就属于弱势的一方，没了稳固的票数优势。 “这个情况，我也知道。” 秦阳微微点头，“可能性很高，但却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原因也很简单！ 吴山接近凌泰和王明春，有太多的办法了，而秦阳要是亲自去问，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在怀疑，就容易产生嫌隙。 “要不……我去和凌泰、明春二位同志聊聊？” 方贵主动请缨，说道：“我在江州市委里呆的时间久，也算有点交情……” “不用！” 秦阳摇摇头，道：“你是我的人，这个关口，你过去问，其实就是在对他们的怀疑，效果是一样的。” “到时候，即便他们不想投靠，也会被我们推过去的。” 这…… 方贵沉默了！ “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再想想。” 秦阳微微摆手，直接说道。 白晴和方贵二人只好走了出去。 想了半天，秦阳也没想好合适的方法。 说白了，常委会上的表决，就是江州的最高决议，任何事情，在这里投了票，产生了结果，就无法更改了。 眼下的情况，是他这里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了。 秦阳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完全控制住市委常委会，吴山拖延时间的目的，表现的很明显了。 事情也正如秦阳等人所料，开完市委常委会，吴山就挨个把凌泰和王明春喊了过去。 借着谈话的理由，聊了不少天！ 这种事情，在市委大楼，并不是什么秘密，准确的说，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已经闹的全楼人知晓了。 “书记，您这一手，高明啊！” 市委秘书长陆红文进了吴山的办公室，将茶水都给满上了，非常佩服的说了一句。 “哦？” “我怎么高啊，又没有说服他们投靠我这里来！” 吴山微微一笑，反问了一句。 对方两个都是市委常委，想一下子说服，肯定不可能，吴山刚才开口招揽，也是被拒绝的。 “书记说笑了。” 陆红文站在一边，道：“您的第一目的，也没有想着要成功啊！” “这只是第一步，打乱对方阵营，这是在攻心！” 哦？ 看的这么准？ 吴山也是笑了，赞许的说道：“你看的很准，是个聪明人，你仔细说说，如何攻心？” 领导发问了，明显是在考验！ 陆红文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辞，开口说道：“凌泰和王明春二人都是新近才投靠秦市长，并不属于秦市长的核心圈，在这个节骨眼上，进了书记您的办公室畅谈，在外人眼里，那就是有可能投到您这边来！” “届时，秦市长那边肯定也会对他们稍加防范，这信任的基础彻底破裂，产生嫌隙，是迟早的事情！” 分析的有理有据！ “很好，你说的不错。” 吴山笑了笑，说道：“你说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接下来，您要做的，应该是继续加码，比如，多和这两位同志产生工作上的交集，给予肯定，给予鼓励，甚至，可以让省委领导出马，让这个投靠您的风声，越来越有理有据！” 陆红文将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有点意思！ 吴山立马就高看了一眼陆红文，这是张华推荐给他的人，他一开始还没在意，现在看来，这人是有点实力的，难怪能入张华的法眼。 “既然你都知道该怎么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安排吧！” 吴山立马将事情交到了陆红文的手上。 “书记，您这么……” “怎么，你办不好？” 陆红文还有些担心，吴山立马反问了一句。 “我可以！” 陆红文见状，连忙一个激灵，答应了下来。 领导不会轻易给人机会，但只要给了，就要第一时间抓住，否则，在领导眼里，就是犹豫不决的表现，下次，就不会再给这样的机会了。 要不然怎么都说，机会稍纵即逝呢！ “去吧！” 吴山吩咐了一下，就把陆红文打发走了。 倒不是他多么相信陆红文的能力，而是因为他还有后手。 凌泰和王明春二人的履历，他研究过，都有在省委工作的经验，只要自己能请的动省委领导帮点忙，撬这两个墙角，并不是什么难题。 既然要跟秦阳正面硬钢，他肯定是要做好准备的。 当即拨打了电话到了省委。 …… “市长，请您放心，我们肯定是站在您这边的！” 凌泰和王明春联袂出现在秦阳的办公室，十分肯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很明显，他们都是担心秦阳会怀疑他们的立场。 “我当然放心！” 秦阳微微点头，道：“我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就行，我不会轻易被影响的。” 第六百四十三章：最坚实的后盾 真的？ 虽然秦阳说的如此肯定，但凌泰和王明春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质疑的。 政坛上，波诡云谲，所谓的信任，太过脆弱。 站在他们眼前的，又是大名鼎鼎的一市之长，走到今天，能是那种好糊弄的人吗？ “你们就安心做自己的工作。” “不要被这些事情所影响。” 秦阳认真的说道：“有什么新情况，再跟我汇报就行。” “好的，市长！” “市长，那我们去忙了。” 凌泰和王明春说了一句，这才走了下去。 送走二人，秦阳的心里也很迟疑，他不确定眼前这两个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毕竟，在官场，没有绝对的信任！ 利益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有几个人在这种诱.惑面前保持初心的？ 所以秦阳嘴上说信任，但没办法完全信任！ 还是要多做点准备，不能只依靠这脆弱的信任。 只是，另外一手准备，从哪里有呢？ 一时半会，秦阳还真的没有思绪！ 没有思绪，索性就早点下班，回到家里，帮着带一下小乐乐。 “小阳下班这么早啊！” 家里只有丈母娘沈月香一人带孩子，林溪都还没有回来。 “对，没什么事情，就先回来了。” 秦阳应了一声，说道：“我来抱吧！” 说完，将乐乐给接了过去。 “爸……爸……” 眨眼的功夫，小乐乐都已经七个月大了，看着秦阳，偶尔也会喊那么几声爸爸。 但就是这几声爸爸，却能给秦阳带来很大的力量。 一个小时之后，林溪的车子才开到了院子里。 这段时间，林溪一直是两地跑，跨城上班，好在省国资委也知道她的情况，给予了工作时间上一定的自由度，让她不至于太赶。 “今天真是难得啊，大市长回来的比我早。” 林溪一下车，就看到秦阳抱着乐乐，一阵惊讶，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那当然了，乐乐都喊我好几声爸爸了。” 秦阳哈哈一笑，带着一点嘚瑟的语气，说道。 高兴成这样？ 林溪一阵无奈，这个大市长在外面是说一不二，严肃认真的，可回到家里，依旧不能免俗。 特别是当了父亲之后，倒是多了点逗比的属性。 “我来抱一抱！” 林溪走上前，伸出双手，直接说道。 “你去休息一下，今天我带！” 秦阳连忙说道：“一直这么跨城上班，也不是个事，要不你偶尔在省城的宿舍住一住，周末再回来，反正家里有我和妈妈在，可以带好孩子的！” “那不行，我可不放心！” 林溪想都没想，直接摇摇头，道：“你整天都忙成什么样了，哪里有空带孩子！” “妈的年纪也有点大了，不能让她累着！” “不过没事，我马上就能在家带孩子了！” 啊？ 什么意思？ “我跟领导提了辞职！” 林溪见秦阳疑惑的看着自己，当即解释了一下，“你说的对，一直跨城上班不是个事，所以呢，我决定回归家庭！” “这样一来，既能照顾孩子，也能照顾到你，这叫两全其美，多好啊！” 这…… 秦阳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林溪的动作如此之快，上次曹虎只是提了一句，林溪就真的这么做了。 “我觉得还是不辞职的好！” 秦阳认真的道：“大不了我们再请个保姆，跟妈一起带带孩子，这样也不用你辞职啊！” “至于之前曹书记说的，你真的不用太在意！” 他是真的不希望林溪为了孩子辞职，做家庭主妇，毕竟，这个牺牲太大了。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你没关系。” 林溪摇摇头，坚定的说道：“咱们家，有你一人当领导就够了，领导太多，可就影响家庭和谐了。” 听着这话，秦阳一阵无奈。 林溪属于那种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 自己看来是没办法说服她了！ “好啦，一个工作嘛，有你在，不会饿死我就行。” 林溪反而安慰起了秦阳，认真的道：“等孩子长大了，我再出去找个工作也行，并不一定就非要在政府里啊，对吧？” 这倒也是！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 秦阳微微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 “倒是你们江州，最近新闻很多啊！” 说着说着，林溪又把话题引到了江州，“我可听到了不少议论，江州新任书记和你这个市长，争斗颇多啊！” 什么？ 这都传到省里去了？ 秦阳苦笑一声，道：“传的这么快吗？江州在省里之前都没有存在感的，现在怎么热度这么高了？” “之前的确没什么热度，但自从你就任江州市长之后，热度就慢慢高了。” 林溪笑了笑，“特别是近期的人事调整，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省委领导在和你角力呢！” “江州的一举一动，可以说都是在很多人的关注之下！” “你们最近不是在争财权吗，我们国资委都在议论呢，似乎不管从哪个方向看，你这个市长，都处于劣势啊！” 劣势？ “你老公我又不是没有处于劣势过，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秦阳微微一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绝地翻盘？” 这么自信？ 林溪听着这话，都惊呆了，一向以谦逊著称的秦阳，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放起了大话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我怎么觉得，你越是这样，就越是表明你没什么底气呢？” 林溪狐疑的看着秦阳，问道：“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你想想解决的办法呢！” 这么了解我？ 秦阳诧异之余，又有些欣慰！ 林溪对自己太了解了，自己稍微有些情绪波动，林溪都能敏锐的察觉到，就冲这份细心，秦阳自然是欣慰无比。 “没事，我那点小事，我能解决。” 秦阳笑了笑，随意的说着，林溪每天工作、跨城上下班、带孩子，已经很累了，不能再把这样的事情让林溪去烦恼了。 “那行吧！” 林溪知道秦阳的性格，要是不想说，就会找个理由糊弄下自己，这个时候，一直追问也没有必要。 “你要记住，你的身后，站着的是四百万江州人民。” 林溪安慰着说道：“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人民群众，他们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第六百四十四章：民意支持 最坚实的后盾！ 人民群众！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道流星，在秦阳的心头划过。 自己似乎，也忽略了这个问题。 最近和吴山之间因为财权的问题，闹的不可开交，甚至要上常委会上对决，秦阳也一直在找制衡吴山的办法，但却忽略了自己最大的帮手。 人民群众！ 自己放着现成的人脉不用，却还苦恼着怎么对付吴山，真是太蠢了。 这就好比，一堆金子摆在一个穷光蛋面前，却因为上面有一层灰而没认出这堆金子，导致被饿死了。 这多冤啊？ “啵！” 秦阳一阵兴奋，忍不住抱着林溪就是一顿亲。 “诶……你……你干啥啊！” “周围还有人看着呢！” 林溪都懵了，自己就抱个孩子，秦阳怎么还凑上来亲了起来，这多难为情啊！ “那怎么了！” “我亲自己老婆，谁敢有意见？” 秦阳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人逢喜事精神爽，想通了目前的一个问题，他这心情，自然就舒畅多了。 “好，好，你赢了。” 林溪无奈一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有啊，你给了我启发。” 秦阳笑了笑，“你果真是我的福星，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没什么难题了。” 听着这话，林溪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要能帮到秦阳，对于她而言，那就是一件大好事。 “走，我们回家吃饭！” 秦阳牵着林溪的手，抱着小乐乐，回到了家里，丈母娘已经做好了饭菜，三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晚饭。 吃完之后，秦阳就进了自己的书房，开始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 地位到了秦阳这个级别，全市二把手，身份地位级别都上去了，掌握的资源，也不是以前可以别的了。 一个电话，一个信息，就能让市电视台、报纸、网络媒体等部门，多方协作，就护城堤和城市管道维护等项目，展开了全民调查，让民众开始针对这两个项目，发表看法。 近些年，民众参政议政的欲.望，正在不断加强，特别是现在记者都在实地街坊，网络上更有投.票的窗口，让整个江州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短短两天过去，整个江州已经陷入了一片热议之中，几乎成了全民话题。 而吴山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小算计之中！ 他这两天频繁的和凌泰、王明春二人有工作交集，几乎全市委的人都在流传：凌泰和王明春已经临阵倒戈，抛弃了秦市长，转投了他。 如此一来，离间计已经成功了九成，接下来只需要让省委领导出马，说服其中一人，站在自己这边，周五的市委常委会，基本就稳操胜券了。 “这两天秦市长那边没什么动静吗？” 吴山一时有些好奇秦阳怎么应对，就跟身边的秘书问了一句。 “书记，没什么动静，秦市长每天都四处奔波，忙一些招商项目，好像都没管这些事情。” 秘书连忙说了一句，他这个市委书记的秘书，平时会特别关注市委大楼里的动静，市长作为书记的第一竞争对手，那更是要重点关注的。 哦？ 秦阳都这么淡定的？ 吴山对于这个信息还是很意外的，秦阳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怕？ 奇怪！ 秦阳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 这家伙难道还有什么底牌不成？ 吴山一时没想明白，干脆就没再想了，先处理自己的工作，他领导的农业农村工作小组刚成立没多久，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做了。 他不是曹虎那种坐坐办公室就能行的市委书记，他还是很有自己的追求的。 农业农村工作的成败，就决定了他未来的晋升方向。 结束上午的工作，吴山起身往食堂走着，一路上碰到不少人，他忽然敏锐的发现，这些人的手机里，包括谈论的内容，似乎都涉及到了一个叫做投.票的东西，甚至还听到了一些参政议政的说法…… 什么东西引得这么多人关注？ “最近江州网上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吴山皱着眉头，问道。 “有不少事情，最突出的，应该是电视台、报纸和网络媒体三方联合发起对护城堤、城市管道维护的讨论，引发了不少江州民众的参与。” 小秘书解释着说道：“据悉，全网参与人数已经到了上百万，引发了一波讨论热潮。” 这么夸张？ 上百万讨论的人数？ 吴山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这里面，有秦阳的参与。 打了饭来，坐在一旁，吴山拿着手机，打开了网页，只见本地网页都有了热点推送。 点进去看了看，他是越看越皱眉。 讨论的内容，都是围绕护城堤和城市管道维护，投.票的内容，也是一面倒，全是支持加固护城堤和城市管道维护的，少数几个觉得无所谓的，也很快被淹没了。 这是秦阳做出来的？ 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些年，民众参政议政的风声的确很大，但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或者说，民众的声音，能产生的影响力，还是非常有限的。 想靠这个采访和调查，对市委常委会的结果，造成什么影响，是不是太过想当然了？ “书记，需要我对这个情况做一个摸底调查吗？” 小秘书见吴山看的很投入，开口问道。 “可以！” 吴山点点头，“你帮我查查，这个调查是谁指使的，是谁在负责！” “明白，我这就调查一下。” 小秘书一口答应了。 只用了半天功夫，一份关于网络节目的调查报告就摆在了吴山的案前。 只是，看完这个调查报告，吴山有些沉默。 这次调查，一共发放了十几万份调查问卷，网络问卷六十万，得到的结果，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赞成加固护城堤并且对城市管道进行维护…… 几乎是压倒性的优势！ 吴山隐隐约约知道了秦阳的用意，是想用这份民.意，来在市委常委会上翻盘？ 实现绝地反击？ “这个秦阳，倒是利用民.意的一把好手！” 吴山轻声说着，“但民.意始终是民.意，难道还真的能影响常委会的结果吗？” 只要自己的票数，占据绝对优势，谁来都没用。 原本吴山只想拉拢凌泰和王明春其中一人，但现在为了保险起见，这两个人都要拿下！ 起码这次的市委常委会，都要支持自己，他才能利于不败之地！ 第六百四十五章：尊重理解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一下子就来到了周五。 整个市委大楼里的气氛，都变的不一样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要召开市委常委会，商讨是否要加固护城堤以及是否维护城市管道。 看似这两个议题很简单，很常见。 但人人都知道，表象是商议，而内里则是市委书记和市长之间的财权之争。 秦市长没有后退的余地！ 一旦这次再输，那再面对吴书记，将是全面落于下风。 “市长，凌泰和王明春好像都已经投过去了。” 会议开始之前，方贵和白晴进了秦阳的办公室，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你们怎么肯定的？” 秦阳反问道。 “这还需要去肯定吗？” 方贵无奈的说道：“他们连我的信息都不回了，和吴书记那边走的特别近，很明显是临阵倒戈了。” “市长，基本是这样了。” 白晴同样点了点头，说道：“我得来的消息是，吴书记请了省委领导出马，强行说服了他们！” “吴书记对这次的市委常委会结果，是势在必得！” 真是下了大血本！ 吴山即便有不少的人脉资源关系，但也应该还没有达到可以随随便便请动省委领导的地步。 这种人情，用一次，就少一次。 这么用，以后想再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就试一试吧！” 秦阳笑了笑，“马上就要开常委会了，让我们去看看吧！” 说完，拿上自己的东西，就准备出门。 “市长，我们就……就这么去了？” 方贵有些着急的问道：“是不是要做点准备什么的？” 准备？ 秦阳听着这话，微微摆手，道：“该做的努力，都已经做了，是时候在会上交锋一下了。” 毕竟，都马上要开会了，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又能做什么准备呢？ 方贵和白晴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睛里的好奇。 市长一般这么说，是有应对之法了？ 否则怎会如此淡定？ 上午十点，江州市委常委会正式召开。 今天的主要议题，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这气氛一上来，就有些不同一般。 在经历了几个常规议题之后，终于来到了今天的重头戏！ “应秦市长的要求，这次常委会要对加固护城大堤和维护城市管道做表决投.票。” 市委书记吴山看了一圈，淡淡的说道：“红文同志，你来详细说一下吧！” 表决之前，肯定要说说具体情况，以及表决的内容，这个工作一般都是由市委秘书长来负责。 “好的，书记！” 陆红文站起身，开口说道：“根据上次的会议内容，书记和市长两位同志在加固护城大堤、城市管道维护的工作方面有一定分歧……” “最后，让我们开启投.票来决定，赞成加固护城大堤和城市管道维护工作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秦阳、方贵和白晴三人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 而凌泰和王明春稍微犹豫之后，最终还是没有举起手来！ 市委常委会，一共九人！ 现在只有三分之一的票，很明显，这是输定了啊！ “秦阳同志，看来支持的人，并不多啊！” 吴山扭过头来，看着秦阳，微微一笑，简单说了一句。 “支持的人，确实不多。” 秦阳微微点头，淡定的说道：“这也是正常的，我们组织，向来允许有不同意见的人存在，我尊重并且理解！” 哦？ 这么好说话？ 吴山都惊讶了，今天的秦阳，未免太随和了点，一点都不为这个结果而伤心？ 要知道，这次的竞争一旦输了，秦阳在后面的工作里，将丧失更多的话语权！ 常委会上，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优势！ 难道真的不着急吗？ “秦市长说的太好了！” 陆红文一副非常佩服的样子，说道：“有不同意见太正常了，我们就应该互相理解，互相尊重，对常委会的结果，诚恳接受！” “下面对暂时不加固护城堤、不进行城市管道维护的方案请举手！” 话一说完，陆红文直接第一个举手。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举手，却被秦阳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吴书记，各位同志，在表决之前，我想说几句话，可以吗？” 秦阳忽然问道。 什么意思？ 你还想说几句话？ 吴山皱着眉头，总觉得这小子是在酝酿什么大招，是想拿最近的调查说事？ 但常委会的结果，也不是一份调查能更改的。 “秦阳同志有话要说，那就说吧，我们组织，也是会给同志说话的。” 陆红文的眼神落在吴山身上，明显是在征求吴山的意思，后者也只能简单的说了一句。 要是在常委会上，公然不给二把手说话的机会，那显得他这个一把手太过专横跋扈了，所以还是要给这个机会的。 “谢谢书记！” 秦阳道了一声谢，然后将手中的材料拿了出来，挨个传阅了一下。 “这份统计数据，是我们电视台、报纸、网络媒体，三大渠道，对全体江州人民发出的问卷调查得来的。” 秦阳淡淡的说道：“从调查结果显示，百分之九十九的江州人民，都支持加固护城大堤，进行城市管道维护，应对即将到来的夏季汛期！” “秦阳同志，人民的意见固然重要，但治理城市，并不是只是单纯的去靠人民的意见，我们应该要有自己的理念，因为我们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吴山认真的说道：“否则，以后我们遇到事情直接问人民不就行了，还有必要进行科学论证吗？” 科学论证？ 在座的人心里一阵嘀咕：说的好像你经过了科学论证一样。 不就是为了剥夺财权才下这么大功夫的吗？ “那书记的意思是，人民的想法不重要了？” 秦阳微微一笑，正色问了一句。 这一句问题问出来，在场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人民的想法重要吗？ 起码在场的这些市委常委们，没几个真的看重人民想法的，做什么事情的事情，更没有问过人民的意见。 但谁要是敢当众说人民想法不重要，那就是在犯错！ 而且犯的还是原则性错误！ 第六百四十六章：表决未通过 “秦阳同志，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吴山连连摆手，严肃的说道：“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政府，人民的意见和想法，当然是重要的了。” “既然重要，这份民.意调查，为何没有参考价值？” 秦阳举起手中的调查报告，正色道：“一份代表全体江州人民.意见的报告书，我觉得有必要引起重视！” “当然，如果在座的各位，选择无视，我也表示尊重，以后一旦出点什么事，在座的各位，都将是江州的罪人，这个后果，请你们考虑好！” 江州罪人！ “哦对了，汛期即将来临，护城堤出点什么事，让大水进入城区，再要是死伤几个群众，我看，我们江州市委，都可以集体写辞职信滚蛋了！” 秦阳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不得不说，短短几句话，让在场不少人的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汛期来了，江州城区不会真被淹吧？ 过去几年虽然没有太大的降雨量，但今年谁知道呢？ 这种事情，有时候越是觉得不会，就越是要来。 万一今年真的来了，护城大堤被冲垮，城区被淹，沿江那一带老小区，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市委的这些头头脑脑们，起码要有几个人掉乌纱帽。 到时候谁会掉？ 起码秦阳、方贵和白晴三人是不会掉了，他们都强力支持加固护城堤的。 那在场的其他市委常委，就要掂量掂量了，是不是要跟着吴山一起，去担这个责任！ “秦阳同志，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吴山脸色微变，缓缓说道：“江州已经很久没有爆发过洪水了，汛期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淹没城市的例子。” “是啊！” 秦阳淡淡的说道：“因为历届江州政府，都没有停止加固护城堤，因为他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但这次不同，有些人宁愿承担这个责任，也要制止，那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了！” 秦阳的话，让吴山无法反驳，让在场的江州市委常委，都沉默了。 过往的市长，比如李建超，游秉章，在任期间，都是加固护城堤，应对汛期危机，现在秦阳作为市长，同样在这方面下功夫，只是遇上了一个大包大揽的吴山，将财权控制在手里，导致秦阳无钱可用。 “夸张了，秦阳同志。” 吴山微微摆手，严肃的说道：“护城大堤一直都在，并不是没有，汛期有没有都是另说！” “即便有，靠着护城大堤，也能保护一下城区，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同样能保护江州百姓。” “市财政，一直都很紧张，不要因为一点小问题，就小题大做，要花在刀刃上！” 吴山的这个说法，并没有得到太多的认同。 相反，秦阳又补了一刀！ “那吴书记就祈祷一下，今年的汛期少一点洪水吧，否则，以目前护城堤的情况，肯定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秦阳微微一笑，道：“不光您要祈祷，其他同志也要祈祷，希望洪水小一点，不要淹没整个江州城区，否则，大家伙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我的话说完了，红文同志，你可以继续了！” 说完，就坐了下去。 陆红文看着这个阵仗，一时有些犯难，因为现场的气氛都变的有些不一样了，让他这个表决的主持人，如何进行下去？ 但市委书记吴山扫过来的眼神很是坚定，明显是在要求他强行推进下去，继续投.票表决。 “好的，那我们继续之前的议题。” 陆红文硬着头皮，说道：“对暂时不加固护城堤、不进行城市管道维护的方案请举手！” 说完，他还是第一个举起了手。 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他是市委书记吴山的坚定支持者，在这种时候，立场比对错更重要。 不光他，还有纪委书记何青、组织部长周鸣，同样举起了手来。 吴山同样缓缓举起了手。 但凌泰和王明春却迟疑了，一直没有举手。 吴山那狠辣的眼神一直看着他们二人，但很可惜，他们一直低着头，没有举手，也没有说话。 很明显，这是弃权了！ 如此一来，也只有四票赞成！ “我们有些同志，畏缩不前，推卸责任！” 吴山十分不满的说道：“在关键时刻，失去一个领导干部的责任心，太不负责任了。” 很明显，这是在点凌泰和王明春呢！ “这次表决，没有超过半数常委以上人数同意，所以不形成决议！” 陆红文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句。 按照组织章程，形成决议要在场常委半数以上的人数同意才行，常委会一共九人，超过半数，也就是要五人同意，才能形成决议结果。 刚才只有四票，明显不够！ 秦阳那边也只有三票，同样也不够。 如此一来，这次的常委会商议，并没有结果，依旧处于僵持之中。 “下个周三，再进行常委会，继续商议今天的问题！” 吴山铁青着脸，冷冷说了一句。 说完，直接就散会走人了。 很明显，这位吴书记是生气了，不把这个事情商议出个结果，是不会罢休的。 “市长，您刚才说的话，真是直面人内心啊！” 白晴颇为佩服的说道，“直接就把凌泰和王明春的心理防线给击穿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阐明利害关系罢了。” 秦阳淡淡的说道：“江州每年的汛期都不是在开玩笑的，五年前那一场大水，就让江州城区被淹，导致时任市委书记被免职，但凡查阅过过往历史的人，都不敢轻易承担这种责任！” “下周三怎么办，吴书记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方贵有些担心的说道：“只怕，吴书记要强行通过这次的表决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秦阳微微摆手，说道：“他可以强行通过，那我们也可以弄点大的嘛！” “让更多的江州民众参与进来，我就不信，我们这位吴书记，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忤逆民.意！” 第六百四十七章：侥幸心理 一场常委会，让江州的矛盾，全都暴露在了大众眼前。 市委书记和市长的竞争，几乎是白热化了。 全江州人民同样清楚，明面上不敢说的太多，但暗地里，都在议论。 甚至，都在站队。 “这必须要站在市长这边啊！” “我只支持秦市长，那个什么书记，我是真不认识！” “谁要是敢不支持秦市长，我跟谁急！” “只有秦市长是真心为我们江州好的，必须支持他！” …… 吴山和秦阳相比，级别更高一级，但论在江州人民心目中的地位，吴山是拍马也赶不上啊！ 这个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以至于吴山在查看网上讨论的时候，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清一色的支持秦阳，至于对他这位市委书记，那态度……那用词…… 看似都很委婉，都很客气，其实，都是嘲讽。 “嘭！” 饶是以吴山的好脾气，看到网上那么多明嘲暗讽的帖子，也有些生气，一拍桌子，就站起身，点了一支烟。 “让你别看网上的帖子，你还不信！” 这时，一个妇人端着一个果盘，走了进来，说道：“吃点水果降降火吧！” “他秦阳有什么可夸赞的，不就是在江州多呆了几年吗？” 吴山冷哼一声，“我只要把农业计划做好，全江州的底层民众都要感谢我，到那时候，他秦阳算个屁！” 说完，拿起西瓜，就狠狠的吃了一口。 “你啊，就是太自信了。” 妇人无奈一笑，“也太小瞧了秦市长，我出门买菜，连菜市场的摊贩都在议论，都在说秦市长的好，这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秦市长的优秀呢！” “我觉得吧，你跟他还是不要争下去了，有时候，稍微让一点步，并不是什么坏处！” “护城堤该加固就加固，城市管道该维护就维护，那点钱拨出去，又不会损失什么。” 绝大多数成功的男人身后，都有一个贤内助，吴山也是一样。 他老婆是他的大学同学，他走上仕途之后，老婆就辞职，在家做全职主妇，带娃，做家务，可以说把这个家照顾的很好，平时在工作上，也会给一点建议，吴山大部分时候也是会听的。 但这次和秦阳的竞争，他还是想继续下去。 “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了，而是我和这位秦市长的竞争问题。” 吴山微微摇头，道：“我这时候退后一步，几乎就是将我的市委书记尊严，彻底丢在地上，任由秦阳践踏，这一点，我无法忍受！” 尊严！ 不容践踏！ 吴山是忍不了这一点的！ 明明他才是一把手，凭什么让他低头？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秦阳甚至都没有私下里来找他单独聊聊的，只是通过各种手段，各种明面上的会议，难道就不知道私下里低个头？ 二把手对一把手低头，很丢人吗？ “可是你忽略了一点，秦市长提的那些要求，是正当而且合理的，你不拨款，万一出了什么错，那可就是你全盘接收责任了。” 吴山老婆认真的提醒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因为你的坚持，让汛期的洪水冲垮护城堤，进入了城区，出了事故，那这个责任，只有你来承担了。” 这个问题，吴山肯定想过！ 只不过，他有侥幸心理！ 自己就这么倒霉？ 就这么不被老天爷看好？ 就这么时运不济，江州三年都没发大水了，就被自己赶上了？ 不信这个邪！ “承担就承担吧，我就不信我的运气会这么差！” 吴山咬咬牙，直接说了一句，然后抱着自己老婆，说道：“这个问题到此结束，我不甘心失败，也不甘心让秦阳小人得志，我是不会让步的！” 小人得志？ 吴山老婆心头一阵无奈：秦阳是小人吗？明显不是，恰恰相反，自己丈夫似乎有些上头了，都快成小人了。 只是她知道，这些话不能再说下去了。 再说，自己这位丈夫，就要生气了。 “走，睡觉去了！” 吴山摆摆手，拉着自己老婆进了房间里。 “轰隆隆……” 一道闪电和雷声划破夜空，阵阵雨声开始滴答滴答的降落。 但吴山并没有在意，寻常的一场小雨而已，算不了什么。 不光他没有在意，其他市委领导干部，以及普通民众，都没有在意。 毕竟，天气预报上显示，这只是一场小雨，要过几天的阴雨天气罢了。 就连秦阳，对这场雨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以现在科技的发达，一场大雨的降落，都会有提前的通知，气象部门如此的安静，只能说明雨量不大。 但周末两天，降雨并没有完全停下来，淅淅沥沥的下着，秦阳才慢慢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去气象局。” 秦阳匆匆出了门，上了车，就直奔气象局。 有些事情，还是得找专业的人问问，要不然，他这心里始终都有些不踏实。 “市长，您是不是担心这个汛期会提前到来啊！” 田鹤开着车子，随口问道。 “嗯，这两天的降雨，有些不太正常。” 秦阳点点头，“我看江水上流城市也有不少地方在下雨的，要是再这么持续下去，汛期提前到来，那可就不好了！” 汛期提前到来，江州这边的防汛措施都没有到位，那可就要出问题了。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 田鹤想了想，道：“我记得江州这边的汛期都在六月份，现在才刚五月份，理论上来说，不会提前这么多吧！” “永远不要尝试去预估天气。” 秦阳严肃的说道：“天气是无常的，我们只有提前做好一切准备，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听着这话，田鹤也是满眼佩服，只有秦市长，才是真的想民众之所想，任何时候，都想把事情安排的好好的，而那位吴书记，完全不顾实际情况，为了一个意气之争，真要拉着江州民众一起涉险。 半个小时之后，秦阳和田鹤就进了气象局的大门。 但这里工作人员的懒散程度，还是让他大开眼界。 第六百四十八章：强对流天气 “你们谁啊！” “有事吗？” 门口的保安甚至没认出秦阳和田鹤，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问了一句。 “你们局长在吗？” 田鹤刚想说话，秦阳伸手给拉住了，笑着问道。 “不在，今天周末，领导们都不在啊！” 保安摆了摆手，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周一再来吧！” 都不在？ 秦阳顿时就皱起了眉头，道：“周末两天都在下雨，气象局都没有人值班吗？” 额…… 突如其来的质问，特别是秦阳语气里的不善，让保安微微一愣，随即又反应了过来，没好气的说道：“你跟我吵吵有什么用，你找领导去啊，我就是一个保安，我哪里知道啊！” 这倒也是！ 秦阳就是下意识的质问了出来，仔细想想，对方一个保安能知道什么啊？ 八成什么也不懂！ 说完，秦阳二人就往里面走着。 “诶……你们干啥啊！” “今天都没有领导在，你们进去干啥啊！” “赶紧走，赶紧走，外人不能随便入内！” …… 保安看着秦阳二人的步伐方向，连忙走上来拦住了去路。 “这位是秦市长，过来检查工作的。” 田鹤走上前，严肃的说道：“你让开，我会联系你们气象局的领导！” 什么？ 秦市长？ 保安听到这话，都懵逼了，这个大名，他可是经常听局里的人议论，特别牛逼的一个大人物啊！ 只是等他回过神来，秦市长已经走进了大厅里，压根没给他多看的机会。 “秦……秦市长居然来了……我的天！” 保安的眼睛里都是震惊之色，低声呢喃了一句。 心里则是想着：这下气象局的这些老爷们怕是要倒霉了。 全江州谁不知道，被秦市长盯上了，那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周末的气象局，太过安静，偌大的公共办公区，愣是没看到一个人影。 “秦……秦市长……” 迎面一个小伙子走过来，看着秦阳，顿时瞪大着眼睛，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起来，明显是没有想到，秦市长会亲自光临气象局。 “嗯！” 秦阳微微点头，问道：“你是周末值班的吗？” “啊……是……是……我是值班的陈小强！” 陈小强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市长，您……您来这里是……是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我帮您的！” 人一紧张，说起话来，都非常的不自然，语无伦次。 “你是什么职务？” 秦阳开口问道。 “我……我是气象局办公室副主任……” 陈小强尴尬的说了一下。 副主任？ 那只是个副科了！ “气象局的领导班子在周末都不值班的吗？” 秦阳反问道。 “之前也有……” 陈小强挠了挠头，道：“近期也没出什么事情，所以就……就有些懈怠了！” 懂了！ 工作流程上是有这个要求的，但执行不到位。 “你是气象专业出身的吗？” 秦阳又问道。 “不是，我……我就是做文职工作的。” 陈小强解释道。 “那你现在打电话，给我找个专业的人来。” 秦阳淡淡的说道。 “好，好！” 陈小强满口答应，掏出电话，就拨通了副局长吴飞的电话，对方是气象专业出身，负责的就是专业工作。 “吴局长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陈小强打完电话，又跟秦市长解释了一下。 “我记得气象局有气象大厅吧，你带我去一下！” 秦阳现在迫切的想了解气象情况，万一真要是汛期提前到来，市政府可一点准备都没有。 “好的！” 陈小强这才领着秦阳进了气象大厅，入眼所见，都是云团变化，气象追踪。 只是，整个大厅里，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 太懒散了！ 秦阳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来了。 气象局这个单位，平时看着很清闲，但在特殊时期，那是要害部门，一些信息的提前发布，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但很显然，现在的工作作风太懒散了，秦阳的心里，已经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了。 “市长，真不好意思，今天周日，所以就……就没什么人来。” 陈小强满脸都是尴尬之色，道了一声歉。 他别提多憋屈了，让市长看到这一幕，他这个副主任，都脸上无光啊。 秦阳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一旁坐了下来。 上面这些云团变化，都涉及到专业知识，他也看不懂，只能等专业的人过来给他解释了。 这片刻的安静，大厅里的气氛，非常的压抑。 “蹬蹬蹬！” 等了二十五分钟，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陈小强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终于，副局长吴飞应该来了，自己也不用继续独自承受压力了。 “嘭！” 大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走了进来。 “秦市长！” “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吴飞满头大汗又气喘吁吁的，连忙跟秦市长打了一声招呼，很显然，这一路没少跑。 “吴飞同志，我就不跟你寒暄了，你仔细看看这个云团变化，我想要知道未来两天江州的降雨量是不是会减少。” 秦阳现在也顾不上追究气象局的责任了，他只想知道结果。 只要降雨会持续减少，那他就不用太担心。 “好的，市长，我这就看看。” 吴飞哪里敢怠慢，连忙说了一句，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大厅里的屏幕上，“市长，江州最近的降雨应该是正常现象，很快就结束了，不会有……” 话说到这里，吴飞的声音戛然而止。 秦阳扫了一眼对方的脸色，只见一下子变的凝重了起来。 什么情况？ 不会真有问题吧？ “吴飞同志，有什么情况？” 秦阳开口问道。 “这个天气有些不大对劲……暖湿气流和冷空气相遇，冷气团被迫抬升……暖施空气上升……” “吴飞同志，你不要说专业名词，我只要结果，这会导致发生什么情况？” 吴飞盯着屏幕的云团移动，开始说起了专业名词，但秦阳又不是专业的，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问了一句。 “很有可能导致强对流天气，形成强降雨……” “轰隆隆……” 吴飞的话刚说完，外面忽然来了一道炸雷。 第六百四十九章：紧急调动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秦阳和吴飞几乎是同时走了出去，立马就看到外面天空的乌云开始汇聚，云层里面，雷电闪烁。 很明显，这是要下大雨了！ “市长，有点不妙，江州有可能会出现一场强降雨，不过应该也……也不会有多大吧！” 吴飞脸色凝重的说道：“现在汛期还没到，即便真的下了大雨，雨水也会流到大江里面，对城市没有特别大的影响。” “如果城市管道堵住了，水排不出去呢？” 秦阳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反问了出来。 这…… 吴飞顿时多了点紧张之色，几乎是脱口而出，说道：“那肯定会形成城市内涝！” “这个强降雨会有多大的规模？持续多久？” 秦阳沉声问道。 “这个……谁也没办法预测，我只能说，规模肯定不会小，最少也得持续半个小时吧……再长，我也把握不准了，气流变化实在是太快了，谁也不能保证。” 吴飞解释道。 行了！ 有这些话，秦阳就明白了，有一定的城市内涝危险，至于危险到什么程度，就要看老天爷的了。 “从现在开始，气象局所有人员取消休假，全部回到工作岗位，有任何突发的情况，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秦阳看着吴飞，严肃的说道：“这是关乎江州人民的大事，请你们慎重！” “是，我明白，请您放心，我从现在开始，就会坚守岗位，我也会通知其他同志，全部到岗。” 吴飞满口答应。 他知道，这次要是不出什么事还好，一旦真出了什么事，气象局的人，都要跟着一起背锅。 轻则通报批评，重则免职开除！ 真不是开玩笑的！ “小孟，回市政府！” 跟吴飞交代完了，秦阳和孟立仁又匆匆上了车，返回市政府。 路上，秦阳就拨打了好几个电话。 先是调动了消防和警察，以及城管，全员待命，全部到岗，不允许请假，其次，要求应急管理部门准备好各种应急物资，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发生。 孟立仁坐在前排看着秦市长那临危不乱打电话的样子，眼睛里都是佩服之色。 自己什么时候能练到秦市长的这个地步呢？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看似很急，但一点都不乱，这才是最难得的。 打了几通电话，外面的雨水已经开始下大了起来，大雨瓢泼，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 秦阳在这边调动一切可以应急的人手，市委书记吴山还在家中悠闲的吃着饭呢！ “老吴，外面那么大雨，不会出什么事吧？” 吴山老婆有些担忧的说道。 “一场雨而已，又没到汛期，能出什么事，而且气象部门又没有预警，说明没什么大问题。” 吴山随意的说着。 他的话刚说完，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市委秘书长陆红文的电话。 “红文同志，有什么事吗？” 吴山开口问道。 “书记，秦市长正在调动警察和消防等应急人员，还弄了一大批应急物资，您看……要不要问问情况？” 陆红文的紧急声音响了起来，让吴山顿时皱起了眉头来。 什么意思？ 秦阳有这么大的动静，都不跟自己说一下？ “我问问！” 吴山简单说了一下，就挂掉了电话。 然后不紧不慢的拨通了秦阳的电话号码。 “吴书记？” “秦阳同志，你在搞什么动作？都不知道汇报的吗？我是江州一把手，请你在有重大行动的时候，先征求我的意见，可以吗？” 吴山对着电话里的秦阳，就是一顿训斥，非常不满的说着。 “吴书记，时间来不及了，您如果想知道，就尽快来市政府吧！” “嘟嘟嘟……” 吴山觉得，自己语气说的如此严厉，秦阳会直接承认错误，并且跟自己解释，结果倒好，对方一句话就把自己打发了。 这算什么？ 不把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放眼里？ “嘭！” “什么东西！” “一个二把手，在我面前如此托大？” 吴山一拍桌子，有些怒气的说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怎么了怎么了，又生什么气。” 吴山老婆快步走过来，不解的问了一句。 “哼，这个秦阳，直接越过我，私自调动了警察和消防，谁知道他又想做什么表演。” 吴山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我倒要去亲自看看，他又在搞什么鬼！” “你好好说话，别老是生气的，那么大的气做什么，有话好好跟秦市长沟通嘛！” 吴山老婆帮着吴山整理衣服，一个劲的安抚着。 只不过，吴山似乎并没有听进去，相反，还一门心思的想着要给秦阳一点厉害瞧瞧，真当他这个一把手吃干饭的啊？ “书记，今天雨太大了，还要去市委吗？” 看到吴山出来，他的司机还有些诧异，不解的问了一句。 “嗯，出发吧！” 吴山阴沉着脸，非常的不高兴，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司机吓得没敢再多问，开着车子，直接往市委而去。 路上，吴山靠在椅子后背，闭目养神，实则在心里想着接下来怎么教训批评秦阳。 没经过自己这个一把手，就调动警察、消防等应急人员，可大可小，自己站在规则的制高点，完全可以对秦阳指指点点，狠狠批评一顿…… 届时，自己在市委常委会上，也算能有绝对先机，而且，还可以借机强化自己的市委书记权威，为下周三的表决投.票，先打下良好的基础。 如此一来，自己不就胜券在握了？ 要破除秦阳这个市长的权威，还得一步一步来，吴山上次就是急了，导致功亏一篑。 一步一步走，这江州始终是自己的！ “哗啦啦……” 吴山脑海里正想着，忽然车子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平时他这个司机开车很稳的，怎么今天一下子这么急躁了？ 睁开眼睛一看，吴山有些傻眼了，外面的道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像是成了河流一样……全是水……道路根本就看不清了。 “书记，车子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我先下去看看！” 前排的司机紧张无比，连忙说了一句，匆匆下了车，给市委书记开车，他平时很稳重的，但今天属于突发的情况，以至于他有些慌了神，在这种天气下，车子不尽快开走，是要出大问题的。 第六百五十章：羞愧难当 秦阳在市政府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 吴山的那一通电话，不是他有意冷落，实在是忙不过来，气象局那边的数据，实时更新，已经开始降雨预警了，整个市区范围内，像是被定向浇水了一样，降雨量不断激增，短短半个多时辰，已经有不少地方开始积水严重，并且几个老旧小区，暴雨都涌进了屋子里。 秦阳坐镇市政府，像是一个中枢大脑一样，不停的查缺补漏，调动人手和物资，争取缓解全市情况。 忙了一个多钟头，各种事情基本都安排了一遍，秦阳累的才休息了一下，喝了一口水。 “吴书记还没来吗？” 秦阳不解的问了一句。 刚才通电话的时候，吴书记明显对自己有不小的意见，按理说，对方肯定会来市委的。 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吴山即便再怎么跟自己有对立，也不可能一直躲在家里不出来的啊！ “没有啊！” 孟立仁也忙的晕头转向的，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说道：“我好像真的没看到吴书记的身影，是不是没来啊！” 没来？ 秦阳总觉得怪怪的，随手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只见上面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全是吴山的。 什么情况？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秦阳皱着眉头，连忙回拨了过去，他想听听吴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给自己打了十个电话。 “吴书记，有什么事吗，刚才我没看手机！” 电话刚一接通，秦阳连忙解释了一下。 电话里，一片嘈杂声，特别吵吵，有人呼救声，也有孩子在哭，反正乱糟糟的。 “秦阳，我在永泰路这里，路被淹了，有三辆车都被困在这里，还有孩子在，你想想办法，找个船来。” 吴山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少了点往日的锋芒和盛气凌人，似乎更随和了？ “书记，我这就安排！” 秦阳没有再过多的问什么，情况紧急，他要是说太多的废话，导致书记有什么危险，那就是罪过了。 不管他和吴山有什么个人恩怨，但都是在正常较量的，真要是吴山出了什么事情，那他这个市长，肯定也是第一个被问责的。 挂掉电话，秦阳第一时间联系了应急人员，调拨了救援人员，带着装备赶过去。 虽然物资和人员都很紧张，但以吴山的身份，肯定是要排在所有待救援人员前面的。 谁让他是市委书记呢？ 这也不是秦阳使用什么特权，起码吴山真出了事，会影响很多工作的开展。 有了专业人员的参与，吴山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回到了市委大楼里。 “吴书记，没事吧？” 秦阳看着浑身泥泞，略显狼狈的吴山，连忙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 吴山摇了摇头，轻声回了一句，“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这衣服上，都是泥巴，太不雅观了，不洗洗，没办法去见人了。 当然，衣服上的脏，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这次心灵上的打击，让吴山有些信心受挫。 路上，他还在想着怎么批评秦阳，怎么掌控市委主动权，结果下一秒，就被困在了污水里，要找秦阳求助，才能安全回来。 刚刚的经历，让他这位市委书记，那是大受折磨。 毕竟，人家秦阳已经在提前准备救灾，救援群众了，而他自己呢，还在想着竞争，想着争权夺利！ 太不应该了！ 让吴山产生了浓浓的羞愧心理！ 难道，自己真的比不上秦阳？ 在对方面前，自己这个政坛老手，更像是一个新兵蛋子，什么活都干不好。 简单处理了一下，走出洗手间，却发现秦阳已经在外面等着自己了。 “吴书记，我办公室正好有一套干净的，你先换上吧，湿衣服容易感冒！” 秦阳随手递了上来，开口说道。 这…… 吴山的眼睛里都是愣神，他没想到，秦阳还能如此不计前嫌，照顾自己的心理。 毕竟，这个时候，正是取笑自己的时候，甚至，还是打压自己的好机会。 堂堂一个市委书记，被困在污水里，衣服脏兮兮湿漉漉的去工作，肯定会被很多人嘲笑。 可秦阳呢？ 作为竞争对手，却在这个时候，送来干净的衣服。 这份胸襟，让吴山哑口无言！ “谢谢！” 吴山表面上，非常平静的道了声谢，但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用客气，你快换上吧，全市的防汛救灾工作，还得你来主持大局呢！” 秦阳摆摆手，直接说着。 毕竟是市委书记，有些工作，没有对方的支持，也不好展开。 “好！” “我马上来！” 吴山接过衣服，赶紧进了办公室换了一下。 换好衣服，进了办公室，看到秦阳，想着走上前，再说个谢谢。 “吴书记，情况不妙！” “沿江的几个老小区地势比较低，排水不畅，目前已经有不少被困的群众。” 没等吴山开口，秦阳先一步说道：“这里就交给您指挥了，我要下一线去看看！” 什么？ 你下一线？ 吴山瞪大着眼睛，忍不住说道：“秦阳同志，你坐镇指挥最重要啊，这里的情况你熟悉，让其他人去指挥救援不行吗？非得你自己上？” 其实他还有其他的话没说出来，秦阳这么急着下一线，是想作秀吗？ 要不然，他无法理解，一个市长，非得下一线？ 那么危险！ 还辛苦！ “光听别人说，无法了解具体的情况，我得亲自下去看看，做出新的研判。” 秦阳摆摆手，道：“吴书记，有个情况你还不知道吧，城市管道很多都堵塞了，是导致城市内涝的主要原因！” “现在护城大堤因为没有及时加固，有些摇摇欲坠了，随时有坍塌的风险，这是我们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失职！” 说完，秦阳领着孟立仁等人往外面走去，只留下愣神的吴山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城市管道堵塞，造成内涝。 护城大堤更是有从里面冲垮的风险。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自己这个市委书记！ 这一刻，吴山有种羞愧难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