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者生存[女A男O]》
1. 1
休息室门被敲响时,覃时辛正在研究今天所需营养液配比。
上个月在木塞尔行星带的战争出了点意外,她精神力受损,这一年都需要好好调养。
“执行官不是说给你半年假期?怎么还在这里?”队长进来时甩下了份文件,上面的字不偏不倚正好对着覃时辛的脸。
“再过几天。”覃时辛撕开密封条,把那份文件打开,里面是一位联邦公民的个人简介。
“执行官托人送来的,上周的信息素匹配结果出来了,”队长朝她笑道,“恭喜你,脱离了六十以下怪圈,遇到了匹配度99的omega。”
或许是信息素与精神力等级都太高的缘故,覃时辛与别的omega的信息素匹配度一向不高,二三十正常,四五十算高,遇到五十朝上的都算祖上烧香。
覃时辛翻看着omega的简介,她坐姿端正,手臂桌面、眼睛纸面均保持一定的距离,边看边说,“谢谢。”
“接下来什么打算?”
“结婚。”
信息素匹配度主要由基因决定,也是近几十年来ao结婚的关键。覃时辛对于婚姻的看法与联邦政府高度一致——遇到适配度高的,就结。
“我不是问这个,”队长指了指她桌前那叠营养液参比表,“有了omega,你养伤能快许多,也不用在这研究营养液了,效率太低。执行官的意思是,她给你半年婚假兼病假,你伤好了再回来。”
覃时辛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把信息记下来,“再说。”
“咳,”队长以手握拳在唇边抵了抵,“我刚刚把你的生物识别信息从系统中删掉了,明天你进不来了。”
覃时辛抬起头,沉默地看着他。
“这都是执行官的意思……”队长后退几步,手按在门把上,他突然语速极快地开口,“哦对了,你的私人机甲,执行官说暂时没收了。”
关门的刹那,队长听见有什么东西砸在门板上的声音,溜得更快。
休息室安静了会,覃时辛将腕带脱下,走到门边把桌腿捡起来。
她点开光脑,在执行官的页面那停留一会,还是没点下去。就休假这事两人已经谈过无数遍,覃时辛并不觉得训练会耽误自己养伤,执行官却不同意。现在她有了个高适配度的omega,对方态度更强硬了。
把资料发给家里的智能ai,让它去政府那做结婚登记,覃时辛通过omega的资料加上了对方光脑好友,简单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好友申请通过得很快。
覃时辛拨了个电话过去,对方这次接得慢了些。
她翻着柜子找东西,听见接通成功后开口,“你在淮家吗?”
omega名淮白,与她一样出生在军事世家,覃时辛对淮家有点印象,她与淮其上校共事过,按刚刚的资料来看,淮白是淮其的弟弟。
淮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我在。”
“我等会去找你。”
“啊,”对面声音轻轻的,“去登记结婚吗?”
“不用,我已经派人去做了,”覃时辛把东西装好,“找你确认一些事情,顺便谈谈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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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搬过来。”
ao结合互惠互益,流程也在千百年的演化过程中变得极其简单。登记,同居。至于婚礼等繁琐的事项,是自由恋爱才有的。但联邦里先同居,处出感情后再补办婚礼的ao也不在少数。
对面的语气软了软,omega特有的腔调响起来,“我都可以。”
他顿了顿,“今天……可以吗?”
“可以,”覃时辛上了星舰,调整自动导航的目的地,“我现在过去,你收拾一下。”
同一时刻,淮家。
淮父正用手指着自己儿子,气都快喘不上来,“你、你再说一遍,你要做什么?”
“我说,”淮白朝自己父亲笑,露出的牙齿跟名字一样白,“我要当着覃少校的面,挖鼻孔抠脚放屁,鼻屎我会弹到她的衣服上,脚皮放进她的口袋,屁——屁让她闻。”
“你……你你……”
管家捏着纸不停给自己擦汗,“夫人,少爷一听就是开玩笑,您也别……”
淮父忍无可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天底下哪个omega像你这样?”
淮白玩完了,把笑收回去,不咸不淡道,“哦。”
淮父顺了些气,刚想继续说话,对面就传来一句,“淮白啊。”
他又气了个仰倒。
管家扶着夫人,不停看向对面,“少、少爷,你给夫人道……”
淮白面无表情:“滚。”
淮父气起来,“你……”
“开玩笑的,不止他,”淮白又弯了弯眼睛,“你也滚。”
2. 2
覃时辛抵达淮家时淮白已经拎着行李箱站在了门口,隔着几面墙还能听见屋里断断续续的骂声。
由于看过淮白的资料,覃时辛一眼便将对方认了出来。
星球临近寒季,淮白一呼气面前就腾出白雾,他半靠在柱子上,懒洋洋地盯着驶过来的星际。等星舰停靠后,舱门缓缓打开,他看都不看别的地方,拎着东西就上去了。
星舰内布置得很单调,跟淮家花里胡哨的风格相差许多。他父亲总是强调omega的温柔乖巧,连装修也得照着这个来。
先前说着要抠脚放屁的人,上了星舰后却只是把东西放在地上,就乖乖坐在了覃时辛身边。他低垂着头,很轻地喊了声,“覃少校。”
覃时辛:“关于我的个人资料已经通过光脑发给你了,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询问我。”
淮白慢吞吞哦了一声,手往自己口袋里摸,是空的。他这才想起来光脑刚刚顺手用来砸他爸了。
星舰自动驶向政府,淮白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神色恹恹的。他想起什么,脑袋在胳膊里转了一圈,看向覃时辛,对方正低着头看光脑,隐私设置开着,他只能看见一片白屏。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覃时辛往这边看过来。
淮白又慢慢把脑袋转一边了。
淮家离政府婚姻办很近,星舰顺道开去了那里,把做婚姻登记的智能机器人接了回来。
婚姻办的工作人员问,“纸质版结婚证要吗?”
这只是个类似纪念品一样的东西,很古老,自由恋爱的婚姻一般会拿结婚证做纪念。
覃时辛刚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又顿住,看向淮白,“你要吗?”
淮白也看着她:“要。”
覃时辛就把工作人员放进来的两份结婚证都给了淮白。淮白好奇地翻着,里面的字都是他没见过的,上面甚至还贴了他与覃时辛的合照——是用两张单人证件照合成的。
覃时辛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她还在研究刚刚没看完的营养液信息。
把结婚证从头翻到尾,淮白也对它失去了兴趣,随意放在口袋里。他倒在星舰舱室的沙发里,看见刚刚上来的机器人滚着轮子过来了。
对方面前的屏幕飘过开心的符号,“夫人早上好(=^▽^=)”
淮白用余光瞥了眼覃时辛,对方没注意这边,他伸出手,好奇地晃了晃机器人的身体,二号直接掀开肚皮,把营养液掏出来,“夫人饿了先喝。”
他接过来,喝一点,没什么味道。
二号守在边上,把从袋子里不小心滴到地面的液体清理掉。
淮白越喝越无聊,他慢吞吞挪了些位置,跟覃时辛挨得又近了些。
等对方看过来时,他抿了下唇,透明的营养液从唇上抿出一些,“……少校,我找不到光脑了。”
覃时辛便改了导航,去往离这最近的一家商场。
淮白对光脑没什么要求,买得很快,离开前他在饮料片区转了转,把瓶装的晶莓饮品一起拿出来付款了。
上星舰后,二号给他开通光脑,淮白就紧紧挨着覃时辛,抱着瓶子打哈欠。
他看着乖,动作却大胆,明明连说话都是颤颤的,却能毫无顾忌地坐这么近。只是覃时辛一向不关注这些,也没发觉什么不对来,只是在对方脑袋晃来晃去时稍微伸手扶一下。
后面二号把开通好的光脑递过来,淮白先翻了通讯录,之前账号上的联系人都还在——他没仔细看,但反正没全消失。
婚姻信息录入联邦数据库后,光脑自动实名信息,将刚添加上的新好友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淮白点了点,发现覃时辛那个框跟别的联系人没什么区别就退出来了。他继续靠着覃时辛,慢吞吞刷着星网的帖子。
刷着刷着,他把饮料拿起来,手指在瓶盖上拧来拧去,最后原封不动地放在覃时辛面前,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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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拽了下对方的袖子,“我拧不开。”
覃时辛已经看完了营养液,她下意识要把盖子拧开,手放上去以后却顿了下,喊二号把她从军事部带回来是训练仪器拿来,探头夹住盖子边缘。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淮白觉得新奇,凑近了点,眼睛盯着仪器上小小的表盘看。
覃时辛用恰好能把瓶盖拧开是力道开了盖,此时仪器上也显出了一串数字。
她取下来给淮白看,“根据你的体检数据推测握力应该在150-180星点,这也是omega的常规数值,开瓶盖只需要90星点,远小于理论值。你的力气偏小,上肢力量偏弱。”
淮白:“……”
覃时辛补充,“偏得有点多。”
淮白:“……”
细长的睫毛抖了抖,omega漂亮的脸上浮现出细微的不安。他用左手去握住右手的腕部,眼睛看着地面,只低声喊了句,“少校……”
不知是不是错觉,覃时辛觉得对方眼圈似乎有一点红,她将仪器放回去给二号处理,安慰道,“没关系。”
淮白抿住唇,抬起眼睛看她,乌黑的瞳仁泛着亮色。
“我让二号给你做个健身计划,按时按量锻炼,就能……”覃时辛难得斟酌了下用词,“拧开瓶盖。”
淮白:“?”
对面的人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沉浸在难过里,覃时辛没什么与omega相处的经验,少数认识的几个也只有几面之缘,算不上熟悉。现在对面这位omega是她的夫人,自然要关照一些。
于是覃时辛开口,“你不用自卑。”
淮白:“……”
二号在后面做出保证,什么它一定好好监督夫人锻炼,什么它保证让夫人能拧开瓶盖。
淮白听得烦,哦了一声坐回去。他把刚刚浏览的那条帖子点了举报,理由:骗人的东西,alpha根本不会这样。
3. 3
星舰回到覃家,覃时辛临时接到了个线上会议,就让二号带淮白在家里到处看看。
不懂事的机器人说话句句往人心窝子扎,什么夫人我们去健身室看看,什么仰卧起坐你应该能做两百个吧,什么少校做这些就很容易啊。淮白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见旁边没人就悄悄往二号轮子上踢了几脚。
不痛不痒的几下,二号没觉得是报复,反而还转过身,给淮白看刚刚他踢那几下的力道数据,轻飘飘的,“夫人,你真的要锻炼了。”
淮白:“……”
健身室里器材不少,二号带着淮白来到仰卧起坐的测试仪那,“夫人,我们要先收集一下你的身体数据,这样小一才好配比合适的营养液。”
淮白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慢腾腾坐下,身体不情愿地倒了下去,然后在二号无死角的注视里说,“起不来。”
二号记下数字0。
后面的训练淮白如法炮制,有些他是真的做不了,有些则是懒得动。
一个omega,要那么健康的身体做什么?
淮白目光凉凉地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面有几道浅浅的旧疤,摸上去与正常的皮肤没什么区别,连想看到它都只能在亮光下很仔细很仔细地看。
*
会议结束后,覃时辛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光脑上源源不断地有人发消息过来,她一条都没回,让ai统一进行了处理。
二号说它与夫人正在锻炼房,覃时辛便也过去了。外侧的门刚打开,一股浓郁的热气便扑面而来,没什么味道,却如火一般炙烤着靠近的皮肤。
喊循环系统调高了功率,她往里走去,刚接回来的omega正靠在沙发上,衣服略微往上缩,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
看见覃时辛进来,淮白不太高兴地抬起眼,又垂下去。不太想理这个alpha。
覃时辛只能看见他有些不舒服地靠在那,走近时那热气愈发滚烫,淮白露出来的半个后颈微微鼓起,腺体周围泛起浅淡的红色。
她摸向淮白耳后,温热的指腹贴在有些发烫的皮肤上,一蹭就起了片红。见淮白仰起头看她,覃时辛说,“信息素溢出来了。”
淮白下意识要往颈后摸,指尖在碰到腺体前顿住,没再继续。
二号从医务室把小一扛了过来,机械探头自动接触过后得出信息素过量的结论,这是特殊时期才会出现的现象。
今天覃时辛收到的资料上显示,淮白的情热期应该在一个月以后。
知道自己情热期到了后,淮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也不问为什么自己会提前,他只是慢慢哦了声,然后看向覃时辛,“少校家里有omega的抑制剂吗?”
他离家时就拿了衣服,别的什么也没带。
面前的人连脸上也染了些潮红,omega在情热期容易失去理智,也会痛苦得急需alpha的缓解,淮白现在看上去倒还正常。覃时辛望着他,想,也或许他只是在强行忍耐。
“我们现在算合法伴侣。”
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现在说这个,淮白仰着下巴看了会,把自己的胳膊递过去,“那……少校帮我打?”
“不用打,”覃时辛说,“99的基因适配度意味着在特殊时期,标记会比抑制剂好。”
她顿了顿,补充解释道,“对身体好。”
“噢,”淮白没多想,把后领的衣服往下拽,露出完整的腺体,“是这样吗?”
“稍等,我查一下。”
由于结婚得比较突然,覃时辛还没详细学过相关知识,她让光脑调出资料,迅速浏览过去。房内的两个机器人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偌大的训练室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看完资料后覃时辛也坐上了沙发,在满室灼烧的热气中她朝淮白伸出手,对方犹豫了下,将指尖碰过来,随即被拉着胯坐在了她腿上。
淮白看了眼现在的姿势,觉得咬脖子有点困难,就努力把脑袋往下低,想让后颈露出来。
正努力着呢,大腿却一凉。
淮白有些愣,脑袋重新抬起来,向下看着覃时辛的眼睛,他的目光有些游离,清澈的眼眸里沾了层薄薄的水雾。
覃时辛边用手指给他做准备,边科普道,“第一次标记时比较痛苦,性/爱有助于缓解,两者结合对身体比较好。”
淮白已经迷瞪瞪地抱住她了,喉咙里轻轻嗯了嗯,整个人黏糊糊地挂在alpha身上,没骨头似的。
特殊时期,omega的身体在手指几次动作后就做好了准备,湿滑得不像话。
过程中淮白几次睁大眼,被过分的愉悦填满了身体,让他想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后面覃时辛按着他的腰,把人翻过去,牙齿刺破了后颈皮肉,冷冽的信息素注了进去,冻得淮白直哆嗦。
覃时辛将手盖在他微凸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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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上,好一会才松嘴。
淮白本来正舒服地随着覃时辛的节奏晃来晃去,脑子里愉快地炸着白光,却冷不丁被翻过去咬了脖子,当即面色骤变,反胃感直直上涌,全身都僵硬起来。覃时辛也被箍得没法动,只能在临时标记结束后碰了碰他的下巴,“放松,让我出来。”
淮白深呼吸好几次才忍住了呕吐的欲望,空气中有几丝寒意,一碰到皮肤就泛起鸡皮疙瘩,胃也反常蠕动着。他没有血色的唇紧抿,难受得想转回去,却只能按住覃时辛捂在自己腹部的手。
被咬腺体的感觉极其不适,远没有刚刚舒服。
“再、再动一动……”淮白的眼睫湿了,声音也发着抖,“难受。”
属于alpha的信息素恶心得他下一秒就要吐出来,只能咬着唇忍在喉咙,连说的话也含含糊糊不太清晰。
“已经一次了,”覃时辛伸手去碰,让他放松,“过度对身体不好。”
淮白不情不愿地分开,不情不愿地问,“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情热期。”
……一年后?
淮白面容又僵硬些,后颈更难受了,他越发想吐,坐到沙发上后,又重新回到覃时辛怀里,乖乖巧巧地开口,“只能是下次情热期吗?”
覃时辛耳朵有些烫,往后避开他凑过来的脑袋,手下意识像刚才那样扶住他的腰,“不、不一定。”
“那……”
覃时辛:“我的易感期也可以。”
淮白不太高兴地抱住她的脖颈。
一年两次啊才。
“那少校下次易感期是什么时候?”他小幅度蹭蹭她。
“目前不太确定,可能也是一年后。”
淮白:“……”
乖顺的omega不会反抗alpha,便靠到沙发另一侧生闷气去了。
生着生着,没等来覃时辛的反应,一回头却见对方似乎在发呆,抱着趁她不注意再来一次的想法,淮白又软着腿蹭过去。
可才靠近,覃时辛便注意到他了。看着alpha富有力量的手臂,淮白放弃了强来的打算,他用浸着水的目光看覃时辛,来软的,小声道,“我还想要。”
覃时辛依旧拒绝了他。
淮白气呼呼地要走,整个人却突然被抱在了怀里,覃时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但我可以抱抱你,像刚才那样。”
4. 4
alpha的体温比他高,淮白很合时宜地又想起刚刚被抱在怀里的滋味,小腹不由酸软起来。他摸出光脑看来看去,随即伸手往下摸,动作颇为大胆地按了按。
很快,他暗暗挑了下眉,脸朝覃时辛凑过去。
覃时辛僵硬地往后避了避,却还是没拉开这近乎亲吻的距离。
“少校明明也想要,”淮白嗓音又轻又软,手指也拢起来,“再来一次吧,好不好?”
黏糊糊挂在她身上的人蹭来蹭去,覃时辛别开眼说不行,她的手虚虚扶在淮白那截腰上,隔着衣服的温度有些烫手。
淮白动来动去间,已经成了胯坐的姿势,他低着头定定看了会覃时辛,突然去碰对方的腰带,手刚缠上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腕部便被握住了。
他眼一弯,轻声喊,“少校……”
下一秒,一阵冰凉落在了手腕上,只听着一声啪嗒,他的双手被铐住了。
“想要就做,算是纵欲,”覃时辛这才得到喘息的机会,离信息素源远了些,“这样不好。”
淮白脸上乖巧的笑僵住,他挣了下,没挣开。想生气,注意力却又被手铐吸引,指尖蹭来蹭去玩了起来。
边玩边问,“怎样才算做一次?”
覃时辛卡了壳,繁衍相关事项她只有一些笼统的概念,当初她的军校课程与别人不同,侧重点不在ao关系上。因此要给出具体的定义,还是需要在星网上进行搜索。
她把淮白的问题抛给光脑。
搜索结果很快跳出来:高潮。
abo三种性别的高潮反应有所区别,而每个性别下个人的反应也不完全相同。覃时辛看了关于alpha那部分,觉得自己刚刚应该算。
而omega那块——她看向淮白,对方看得津津有味,末了冲她摇头。
“啊,那我刚刚没有到,”淮白笑得温温顺顺,眼眸却亮得不可思议,“这不算完整的一次。”
他的视线在桌上转了转,那儿放着没用完的指套,当即凑过身咬来,低头放在覃时辛手上,“要再来一次。”
湿热的唇擦过指尖,覃时辛手上的套险些掉下,她沉默一会,把淮白翻过去,手上穿好往下摸去。
还没碰到她又停了下来,“我不进去。”
淮白:“?”
他小声问,“为什么啊……”
覃时辛诚实地说,“我会忍不住。”刚刚那次便是这样,不然她应该再等久一点,等到对淮白来说也是完整的一次。
没忍住那就不用忍啊。淮白不懂这个有什么重要的,明明对方也想要,也有反应,网上不是说这种情况就可以做了吗?
他不开心地坐在那,不想理alpha了,但很快一只手下来,他逐渐浑身发颤,为了不让自己叫出来,忙咬住腕部的镣铐,将那股冰凉含进嘴里。
“……!”
一个多小时后,淮白几乎失去意识,他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alpha,在对方问有没有到时又愣愣地点了头。
覃时辛解开手铐,发现他唇瓣红得过分,不由伸手碰了碰,“能走吗?”
淮白还是点头,覃时辛一松手就往地上扑,然后被人捞回来。
情热期来得太突然,现在的淮白看上去只适合回去睡觉,覃时辛扶着他,说,“去洗澡,然后睡觉?”
淮白没骨头似的往她身上倒,不说好不好。覃时辛就带着他去了浴室。
二号勤勤恳恳地清理沙发下一大滩水,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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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湿透了的沙发换掉,它捧着东西去洗衣间时,墙上的智能温控张嘴喊道,“少校体温过高,异常,异常。”
二号:“不可能,少校有分寸的。”
“检测到少校体温异常,异常。”
二号看向健身室,“那是在做运动。少校有分寸的。”
“滴,检测到——”
二号径直关了智能温控的开关,扬长而去。
都是笨蛋机器人,这个家只有它最聪明。
*
清理时淮白又险些吐出来。
清澈的水液从肩膀流下,到膝盖时已经沾染了浊色,浓郁的信息素直冲他的鼻腔,激起胃里阵阵的恶心,他用力把脸埋在覃时辛肩上,压得很紧,紧到鼻息间大部分都是对方衣服的味道。
紧到如果真吐了肯定先弄覃时辛一身,他有些幸灾乐祸地想。
覃时辛对着教程弄完,把淮白送到他的房间,还没来得及离开,对方就迷迷糊糊地从床上伸出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袖子。
颤颤的声音响起,淮白从被子里露出双泛着水汽的眼睛,“……少校”
情热期的omega极其敏感,渴望alpha的陪伴。
覃时辛保持着这个姿势看光脑,直到刷到这句话才停下。她把光脑关掉,上床将淮白抱在了怀里。
只是想装一装的淮白愣住。
那晚上偷偷的来一次,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医务室内,医疗机器人小一接收完二号传来的数据,颇为苦恼。
夫人怎么体质这么差啊。营养液都不知道从何配起。
它连线二号,“确定数据没有出错吗?”
二号肯定道,“没有。夫人的身体素质就是很差。”
5. 5
现在还没到覃时辛睡觉的点,将淮白抱进怀里后,她开了光脑超级隐私,在昏暗的房间里搜起信息来。
超级隐私会将光脑的亮光一并隐去,终端与人脑相连,保密性很强,但比较耗精神力,时间久了容易头晕。
覃时辛搜的是omega情热期相关知识,星网上说,这段时间omega除了需要alpha的陪伴,情绪变化也格外敏感。易哭,易怒,如果alpha对其置之不理,那么半夜可能会看见omega一个人偷偷哭到休克。总而言之,情热期需要伴侣alpha认真对待。
她仔细记着注意事项,身体许久都没动过,怀里的人倒是小幅度蹭了下,覃时辛以为自己抱得太紧,刚想松开些,便察觉到腹部贴上来一只手。
那只手捏来捏去,最后放在了某个地方。
淮白又开始蹭,把衣服蹭上去,裤子蹭下去,贴着贴着就挤了过来,在他伸手去握覃时辛时,腕部被人捏住了。
他动作蓦地一僵。眼睛紧紧闭着不再有别的动作。
搂着他的胳膊移开,将衣服裤子归位,重新把他抱进了怀里,想起方才omega不安乱动的样子,覃时辛将人抱紧了些。
淮白之前没吃饱,现在怎么也不肯睡,眼皮困倦得都快闭上了,都要强撑着弄开,他想等覃时辛睡着后自食其力,几次试探这alpha却都没睡。
他愤愤翻了个身,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下时淮白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哭,他有些疑惑地伸手确认,摸到湿润后重重吸了下鼻子。
啜泣声从旁边传来,覃时辛顿了顿,松开抱着人的手,转而去摸他的脸,“怎么哭了?”
淮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边想着当omega好烦啊边挣开覃时辛的手,翻过去压到她腿上,带着点脾气道,“问什么,说了少校又不给。”
覃时辛就不问了。
淮白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到,有些生气地躺回去,用力钻进覃时辛怀里,对方这才从光脑中分神,询问他,“你想要什么?”
“要这个,”淮白的手摸她,声音听着乖乖的,还有点方才的哭腔,动作大胆得过分,“要再来一次。”
覃时辛给他盖被子,说睡觉吧。
淮白怒气冲冲转过身,才刚转没多久,又翻回来,钻进覃时辛怀里。他抬起眼睛看了会alpha的脸,没再闹,闭上眼睡觉了。
中途覃时辛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淮白已经在床上大闹天宫了,omega在睡梦中将床搅得天翻地覆,被子枕头凌乱地掉到地上。她过去捡起来,把人重新抱在怀里,淮白就又不动了。覃时辛便抱着他发起呆。
刚刚那通电话来自星级最高执行官,谈的是覃时辛休假的事情。
“精神力受损是大事,马虎不得,既然有了omega,就在家多休息会,顺带将易感期的暴乱也稳定下来。”
覃时辛沉默一会,说,“您应该对我多一点信任,我不是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人。”
执行官朝她温和地笑了下,“这与信任无关,只是你情况特殊,与omega在一起确实更保险些。木塞尔战役联邦损伤惨重,也确实需要时间休养生息。”
覃时辛便不说话了。
执行官又道,“不用自责,你好好休息,在体检结果合格前不用回来。联邦虽对你寄予厚望,但也不需要你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拼命。”
为什么木塞尔战役损失惨重?覃时辛抱着淮白的力道松了一些,因为那时她的易感期突然来临。
*
淮白醒来时被窝里只有他一人,他懒散地踢开被子,不怎么想动。
通讯铃声响起,淮白伸手把昨晚丢在一边的光脑系在腕部,点了接通。
对面开门见山地问,“与覃少校相处得如何?”
淮白懒洋洋道,“什么相处?”
电话那头的人噎了一下,压着火,“昨晚的相处。”
“还行。”
“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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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我挺舒服的。”
对面的火压不住了,“淮白!”
“啊忘了,”淮白声音轻快,“你不喜欢我,肯定不想知道我的感受。那我给你说说少校的,她应该也挺舒服的,毕竟……”
淮父在那直顺自己的心口,“你有没有点廉耻?!”
淮白疑惑道,“omega不是就要做这种事的吗,我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这个吗?”
“alpha都喜欢乖巧的omega,你现在这个样子谁会喜欢你?”
淮白哦了声,挂断电话,把人拉黑。边拉边想,他不乖吗,他哪里不乖了。覃时辛让他睡觉他不是睡了吗。
二号进来时就见夫人坐在那发呆,它托着营养液过去,“这是小一配的临时营养液,晚点需要夫人再做进一步的检查来确定新配方。”
淮白喝了口,味道寡淡。他咬着袋口,问二号,“你怎么还不走?”
“我要照顾夫人。”
淮白站起来时腿有些软,他就坐在了二号脑袋上,拍了拍机器人的壳,说,“那你带我去找少校。”
二号转了轮子,没几步又停下,“可是夫人还没有刷牙。”
淮白眼皮子都懒得抬,不想应声。
“夫人体力已经很差了,牙齿不能再烂掉了,刷牙吧夫人。”
“……去卫生间”
刷牙时,淮白叼着牙刷,边咕噜边含糊着字眼问二号,“你们少校真的只在ao发/情期做/爱吗?”
“滴,搜索完成。最新研究显示,该频率于ao更为温和,有助于延年益寿。相关论文已发送至夫人光脑,”二号说,“联邦官方已有相关实验案例佐证,少校确实会严格按照此频率来。”
淮白嘟囔着,“有了我还要延年益寿什么……”
二号附和道:“夫人身体虚弱,需要多加锻炼,今日训练项目已更新,第一项,仰卧起坐两百个。”
“……”
淮白重重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6. 6
覃时辛醒来的时间点与往常一样,自小养成的生物钟即使作战多年也未紊乱,每次休息日她都会在早上六点自然醒来,时间把控得比已设定好程序的二号还要精准。
安千的电话打来时她正与小一在实验室测算昨晚的alpha生理排出物活性。
“少校,数据并没什么问……”
“稍等。”覃时辛让小一在这继续看着仪器运行,她换下白大褂去外面接通光脑。
“来喝酒吗,”安千扬着吊儿郎当的语气,每个字眼里都是笑,“萧栖浔刚分手,正要死要活着呢,你不来看看她的笑话?诶踹我干嘛啊?”
覃时辛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没立刻答应,“淮白正处于情热期,我走不开。”
“淮白?刚分配给你的omega?”安千啧了声,对旁边说了句什么,“那你带他一起来,难得见姓萧的吃瘪。”
“过几天吧。”
“萧栖浔,你过几天再伤心一次成不……你再踢我!”那边鸡飞狗跳一会,安千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她说不行,就伤心这一次。”
“知道了,地址发给二号。”
回到实验室,样本刚好跑完,小一把数据导出来,“少校,你的身体显示没有问题,alpha面对omega时控制不住自己是很正常的……”
“好的,我出去一趟,你先去配夫人的营养液,等他情热期过去再体检。”
“好的。”
覃时辛将精/液样本回收,本想让二号直接带淮白去星舰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接他。
浴室的门正死死拉着,淮白跟外面的笨蛋机器人展开了场拉锯战,他将门内所有开关扣住,慢悠悠地坐在门后。
任二号说什么少校要带他出去的骗术也不起身,谁知道门一开就要做几个仰卧起坐啊,三百个,它也真敢想。
哪个omega能做三百个?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脚步声,笨蛋机器人喊了句少校。淮白皱了下眉,慢腾腾站起来。
“少校,夫人还在里面睡觉。”
淮白:“……”
覃时辛极其自然地敲了敲浴室门,似乎没觉得这说法有什么不对,“我出去一趟,你要一起吗?”
指节扣在金属门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淮白突然想起对方带着指套的那只手,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先出了声,“要。”
说完后他抿了抿唇,有些想要别的东西。
出门前,覃时辛让二号找来omega专用的信息素抑制贴,撕开按在淮白的后颈。对方这儿格外敏感,她的指尖刚碰上去就抖一下,还未被抑制贴完全覆盖的脆弱腺体处还能看见较深的牙印。
她看了一会,移开目光,松开捏着抑制贴边角的手,将其展平。面前的人又是一抖。
覃时辛解释道,“第一次就进行深度标记对omega来说比较难以承受,今年便只是临时标记,等明年情热期再终身标记。”
“好。”
淮白点了下头,他盯着覃时辛收回的手,有些愣神,脑子里总是会想起昨晚的事情。确实只是临时标记,昨晚alpha都没操进生殖腔。
他好奇地看看覃时辛身侧,半晌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碰上了对方的指尖,肌肤相碰时他又想起那种感觉,身形小幅度地抖了下,裤子内的水痕当即多上一道。
察觉到指腹的触感,覃时辛看向淮白,他的眼睫正轻轻颤着,细细看晶莹的眼珠那还闪着些微的水光,覃时辛移开目光,将他的手整个握住,呈十指相缠的姿势,“走吧。”
鉴于这段时期的omega很没有安全感,上了星舰后覃时辛也没松手。在淮白试探着往她怀里蹭时,只是看他一眼,默许了这种行为。
就这么安安静静抱了一路,在淮白忍不住要拿覃时辛的手做点什么时,到地方了。安千给的地址是一家酒吧,侍者引着他们来到间包厢。
淮白乖乖待在覃时辛旁边,路过人多的地方时忍不住往她身上靠,覃时辛拉稳他的手,往包厢里走。
安千嘴里要死要活的萧栖浔正跟她玩着游戏,听到门口的动静时抬起眼,凉薄的视线扫过陌生的omega,又放在覃时辛与他交握的手上,没什么感情地笑笑,“来了。”
安千拍了下旁边服侍自己的人,“都下去吧,咱们萧姐准备寻死觅活了,这场面可不能见啊。”
话还没说完,萧栖浔一脚踩了过来,安千险险避开,招呼着覃时辛往中间坐。
淮白低着头,只往覃时辛身边靠,见他这样,覃时辛伸手按了下他的腰,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这样会好点吗?”凑的近了,她的呼吸几乎打在淮白的侧颈,热腾腾的。
淮白愣愣点头。
安千笑眯眯地开了音乐,把麦克风往淮白手上递,“来,挑你喜欢的唱一个。”
淮白下意识扭头看覃时辛,模样说不出的拘谨。除了淮白,屋内另外三人都是alpha,覃时辛检查了下他颈后的抑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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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都可以,随你。”
淮白就把麦克风接了过来。
把声音调到最大,覃时辛往后靠了些,她看向萧栖浔,“怎么了?”
“深度标记了?”萧栖浔下巴朝覃时辛的怀里扬了扬,问。
“等明年。”
安千闷笑声,“99的适配度,这不是迟早的事吗,萧栖浔你怎么防谁都跟防贼似的?”
萧栖浔不置可否。
“上周日,郊区溢开大量omega信息素,疑似大规模的信息素暴乱,很多人都闻到了,”萧栖浔喝了口酒,在震耳欲聋的前奏里冷淡道,“这几年暴乱事件很少,那事不对劲,我派人去查,被挡回来了。”
星际人口近几年增长平缓,由于高效抑制剂以及各类掩盖信息素的产品出现,暴乱频率大规模降低。目前较难控制的信息素暴乱均来自于高等级的alpha,由于alpha群体身体素质好,耐药性强,传统抑制剂很难助他们顺利度过易感期。
现在解决alpha信息素暴乱的主要方法还是基因配对,为alpha匹配与其基因最适配的omega,来缓解各种易感期带来的问题。
“不止如此,”安千含着笑说,“我上头那群王八蛋们把那案件按下了,当没发生过似的,联邦警方里混了东西进来,军方应该也不干净,我们要是想查这事,不能告诉别人。”
覃时辛应了声,说知道。
属于alpha的手按在小腹,捂得那处直发热,淮白看着那截手腕,有点想低下去亲一亲,但由于坐姿问题,一弯腰势必要挤到后面的alpha。他还真不知道omega装乖巧时能不能挤alpha。
犹豫了会,他还是没亲。在光脑搜了会歌,发现有首适合omega唱,评论里还说alpha听完后欲罢不能,就点了它。
正盘算着后面计划的几人发现周边的歌声不知什么时候变了调,夹带着极其怪异的缠绵悱恻。
前方,淮白握着麦准备唱歌,发现这歌是双人对唱,就稍稍站起来将桌上另一个麦拿来,往后递。
倒计时结束后他开口,“你~是我的alpha~~”
安千&萧栖浔:“……”
她们齐刷刷转向覃时辛。
覃时辛丝毫没觉得不对劲,简单试了下音,接下对唱,“你,是我的omega。”
安千面色扭曲:“……萧栖浔,我再也不说你唱歌难听了。”
萧栖浔:“……”
7. 7
安千自认为这十几年警察当得本本分分,联邦分部连续十年先进个人她都榜上有名,实在想不通犯了什么事要在这听覃时辛和她的omega唱歌,这两人,有一个音在调上吗,声还那么大。
唱K这种娱乐活动在星际进化千万年后仍然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但安千觉得覃时辛有点不讲道理。
但她还是笑眯眯的,若无其事站起来,“我出去下。”
不一会儿萧栖浔的光脑跳出条消息:歌唱完了再联系我 [下跪/]
相比之下,萧栖浔的反应则平淡许多,只是又喝了些酒,等歌进入尾声后才对覃时辛说,“以后多练练。”
覃时辛不准备常唱,只摇摇头,“再说。”
把麦克风往旁边放,她环着淮白腰的手紧了些,淮白只是唱一首歌就累得气喘,顺着覃时辛的动作往她怀里靠了又靠。
他动作温顺,刚刚唱歌的语调却很活泼,现在唱完了声音又变得乖乖巧巧,对着覃时辛喊了少校。
“还唱吗?”
淮白累得不行,便摇头,覃时辛指指桌上的饮料让他随便拿,淮白挑来挑去,选了晶莓味。
他边喝边打开光脑,把刚才看到的评论举报了。骗人,alpha并没有欲罢不能。顺便将发出评论的用户拉黑。
后面安千进来,挑了首战歌,在响亮的伴奏里三人谈起正事。无非就是对郊区那件事的调查,萧栖浔经商,覃时辛受伤,深入取证的任务便落在了安千头上。
她朝覃时辛努努嘴,“你的机器人借我一个,小十五吧,它机灵。”
“可以。”
短短的一首歌吸走了淮白所有的精气神,他倒在覃时辛怀里昏昏欲睡,没一会呼吸就平稳了起来。覃时辛检查了下他的抑制贴,将房内温度调高了些。
安千有点牙酸,“omega还挺麻烦。”说着她瞥了眼萧栖浔,“亲爱的,你什么时候把alpha的高效抑制剂研发出来啊,我可不想跟omega过一辈子。”
不同alpha信息素暴乱的时间段不同,程度也不同,如今omega信息素紊乱已有药物可以缓解,alpha却始终没什么特效药。
因此目前处于深度信息素暴乱的alpha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接受与自己基因适配度高的omega,接受包办婚姻,要么死。
在场的人也就覃时辛坦然接受了联邦官方分配的伴侣。另外两人则持相反态度,不过她们的信息素暴乱还没开始,但也就在这几年了。
萧栖浔不痛不痒道,“我不过是个老板,只会给钱。你最近不是跟研发团队的何医生走得近吗,你单独催催他,说再不努力点你只好抛弃他去找omega了,不比催我快?”
安千:“……”
她们拌嘴时覃时辛总是安静地待在一边,如今有了omega,她依旧很少插话,只问些必要的问题。
接下来的计划商量得差不多,再后续的事宜需要走一步看一步,暂时没有什么商讨的必要,覃时辛便准备带着淮白先走。
刚准备喊他起来,覃时辛就想起omega在情热期格外敏感。在睡觉中途喊醒……会哭吗?
最后她还是没把人喊醒,抱着他回到星舰上。星舰是二号买的,空间很大,还有个休息室,覃时辛刚将淮白放到床上,他就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醒过来了。
淮白梦到了昨晚,裤子里黏腻的湿感让他的睫毛忍不住颤抖,他坐起身,往覃时辛身上靠,含含糊糊地喊,“少校。”
覃时辛看着他不知什么时候红起来的眼尾,指腹过去擦了擦干燥的眼下,“我在这陪你。”
淮白看着她的脸,张张嘴,“要抱。”
站了一会,覃时辛坐到床上,她看着淮白一眨不眨的眼睛,又伸出手,omega这才往她怀里钻,黏糊糊喊着少校。
覃时辛往后偏了偏脑袋,避开那几乎要吻来的唇。
淮白却在她怀里蹭了起来,“来一次好不好,想要……”
覃时辛被他蹭得有些僵硬,慌忙别开头,止住他作乱的手,“不行,这种事不可以做太多。”
“只是一次,”淮白说,“只是一次……没有很多的。”
覃时辛闭了闭眼,红着耳朵把他往外推。
情热期的omega泪腺格外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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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立马就止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从脸上落下来,淮白哭得无声无息,只有泪珠砸在衣服、皮肤上的声音。
覃时辛不过闭了下眼,再睁开时怀里的omega已经要把她淹了。她抽出纸,在淮白脸上轻轻擦了几下,“性/爱不可以频繁,对身体不好。即使是情热期也不能间隔这么短。”他们昨天晚上才做过。
淮白最不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身体,他伸出胳膊揽住覃时辛的脖子,额头往下碰碰她的,呼吸几乎和她缠在一起,“想要。”
他的声音带了点哭腔,此刻软绵绵的。淮白不喜欢自己麻烦的身体与情绪,却还是在看见覃时辛愣怔时变本加厉地放任情绪上涌,眼泪几乎是成线地往下落。
刚刚唱歌前好像刷到个帖子,其中有条评论说alpha没办法拒绝omega的眼泪。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
覃时辛想拉开与淮白的距离,却被紧紧抱着,她只能僵硬地别开头,边给他擦眼泪边干巴巴地劝道,“别哭了,情绪过激对身体不好。”
话才说完,她突然想起omega是会在情热期默默哭到休克的。
她下意识看向淮白,对方泪眼汪汪地看她,漂亮的眼睛里蓄着厚厚的水雾,鼻尖红了一些。
……是一副真会哭到休克的模样
覃时辛有些生硬地问,“可以不哭吗?”
淮白慢吞吞点下头,小声讨价还价,“做一次,我就不哭了。”
他想,omega的眼泪真是个有用的东西。
覃时辛:“……”
她有些无奈地伸出手,慢慢将他脸上的湿痕擦去,却怎么也擦不干。
淮白慢半拍地想起自己是个乖巧的omega,装模作样地吸吸鼻子,找补道,“少校,我没想哭的。但是……情热期,我忍不住……”
想到待会就能舒舒服服来一次,淮白就忍不住弯了眉眼。
覃时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我知道了。”
“那……”
“要我把你打晕吗?”覃时辛说,“这样你就不哭了。”
淮白:“……”
淮白想跟她拼了。
8. 8
淮白的下巴被一只手轻轻捏住,湿润的水痕附在纸上,迅速蔓延又从边角滴落,砸在他的手心。
情热期的omega是很不讲理的,情绪波动又大,一个不顺心就要哭。omega专属段响应的基因决定了他们没法在这样特殊的日子理性思考,或多或少的,都会无理取闹一下。
淮白此刻就觉得很委屈。
可他厌恶这样的情绪,也不想表现出来,便只是皱了下眉,自己缓了缓,接过纸去擦眼泪。
边擦边不死心地看了眼覃时辛,“手也不行吗……”
覃时辛犹豫了下。
性/爱归根结底来自基因里的繁衍本能,是两个ao专属器官的碰撞。
似乎与手没有关系。
淮白凑近一点,覃时辛下意识后仰,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得比之前还远。
“只是用手,我又不会到。”淮白眼底亮了些,又往前一点,都快要抱上覃时辛。
覃时辛迟疑了会,淮白几乎要亲到她的下巴,暧昧的气息缠了过来,基因本能蓦地跳动。
“好的,”覃时辛让二号送东西过来,然后按了按淮白的肩,“你先转过去。”
覃时辛的信息素控制的很好,先前去淮家接他时淮白完全没闻到她的信息素,现在似乎是为了安抚他,那味道淡淡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气息没再缠绕后,覃时辛松了口气,她从后环住淮白的腰,将人带到腿上。
薄膜与肌肤摩擦的声音响起,浸在黏糊糊的水里。淮白喘着气,精致的骨相外覆着漂亮的皮肉,薄汗从其间滴落,跟泪混融在了一起。他抬起手腕,重重咬在嘴里,将近乎哭泣的呜咽吞下去,颤抖着闭了眼。
覃时辛察觉到他的反应,有些疑惑地停了手,淮白用力咬了会,强撑着开口,声音颤颤的,“我只是忍不住哭……刚刚、!!!……刚刚,还没有完全缓、缓过来……”
末了,他用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补充道,“我不……不想被打晕。”
覃时辛愣了下,“你不同意的话,我不会打的。”
……谁会同意这个?
淮白又抖一下,双目恍惚地坐了回来,他慢吞吞扭过半边身子,抱住了覃时辛。
覃时辛扶了下他:“好了?”
淮白其实想说没有,但又怕等会忍不住漏了陷,以后便不能继续了。他揽着覃时辛的胳膊紧了紧,动作很亲昵地蹭了蹭她,“好了。”
“……”覃时辛僵硬片刻,还是没把人推下去。
她别开脸,逃避似的问了个多余的问题,“到了吗?”
淮白弯了弯眉眼,声音清脆,“没有。”
覃时辛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简单清理完就让淮白休息了,二号滚着轮子,吭哧吭哧拖了半天的地。
淮白刚刚昏天暗地了一次,从善如流地钻进毯子里,也不看后面的覃时辛,自己开开心心地睡过去了。
覃时辛站起来又坐下几次,盯着一页未翻的泡脚秘籍,许久才平静下来。
星舰落地后,二号将床的四脚改造成滚轮,把熟睡的淮白推回了家。覃时辛去书房回复光脑上的消息,顺带处理些事情。
通话音响起,她看眼备注,点了接听。
“时辛,我今天来军部报道,他们说你休了病假,这几个月都不来上班。那……我,我能不能——”
覃时辛纠正他的措辞,“不是病假。”
“啊?”
“是婚假。”
“……”
对面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又出声道,“你要结婚了啊……”
覃时辛:“不是。”
“太好了,那我……”
“已经结了。”
“……”
覃时辛听到光脑那边在深呼吸。
“可你之前都没有离过队,怎么会……你是不是都没有见过那个联姻对象?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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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怎么能罔顾你的意愿……”
覃时辛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只摇了下头,“这件事我是知情的,也同意了。”
“……”
“你今天有点奇怪。”
“……我只是以为,以为可以等到你的。”他们明明认识了好多年,不是吗?
覃时辛:“请假这种事没必要一起请,我们也不顺路。”
“……哦”
见对方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说,覃时辛挂了通话,被切断的忙音传到另一头。
“……”刚刚勉强上扬的嘴角此刻重重压了下去,哗啦一声,桌面的东西尽数滚落在地。
“去查查那个人是谁,”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来,“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
淮白舒舒服服,一觉睡了个爽,他清醒后倒在沙发上玩光脑,看了会觉得没意思,又在柜子边捣鼓起来,恰巧翻到了个手铐,先前覃时辛给他铐过。
他好奇地拿起来玩,咔哒一声把自己铐上了。淮白安静地坐下来,认真钻研起来,过了半小时也没解开,他也不急,举着手腕甩着镣铐找覃时辛去了。
刚刚队长发了条线上会议的链接,覃时辛虽然在休假,但这种类似教学讨论类的会议也可以继续参加。
会开到一边,书房的门就开了,淮白顶着个手铐进来,慢腾腾坐在了地上。
覃时辛朝他伸手,他就又坐到了她腿上。
光脑开着隐私,会议里队长正带着大家在复盘先前的几次战役,覃时辛看见淮白扭了下身体,将被铐住的双腕递了过来。
她看着淮白,淮白也看着她。
简单对视过后,覃时辛拉开旁边的抽屉。
淮白便继续盯着手上的这串看,想着等会覃时辛解开时他要仔细学。
随即覃时辛俯下身,拢住他的小腿。
只听咔哒一声,他脚踝上多了串镣铐。
淮白:“……?”
9. 9
母亲曾说他头铁,当时淮白不以为然,现在倒是很想用自己坚硬的颅骨撞一撞覃时辛,不为别的,就是想撞破脑袋看看她平时都是怎么思考的。
他动了动腿,束缚感松松垮垮地搭在脚脖子上,覃时辛锁得不紧,他甚至可以在地上走来走去。
他再次将手腕递到覃时辛面前,镣铐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覃时辛才将注意力放会议上没多久,眼前就出现了截手腕,上面还有道清晰的牙印。当时咬得似乎极重,现在那皮肤下还有几片青紫色与艳红的血痕。
她眼里的那只手抖了抖,举不动似的晃起来,却还是执着地又往前递了点。
覃时辛犹豫一会,看了看淮白,见他正一眨不眨地看自己,还是低下头,照着对方希望的那样,轻轻亲在了那串牙印上。
“???”
腕部传来的酥麻让淮白一个激灵,他下意识要收回手,却被覃时辛抓住了胳膊,alpha的唇瓣重重压在手腕上,他仿佛能隔着唇瓣感受到对方的牙齿。似乎下一秒那尖牙就会破开唇瓣,咬向腕部不存在的腺体。
覃时辛安抚完淮白,继续听会议,这些内容队长总是来来回回提,这次由于木塞尔战役的损伤,队长说的话比平时多了不少。当然,明里暗里点她的意思也没落下。
手腕处一片绯红,上面的手铐变得格外冰凉,淮白怕覃时辛又莫名其妙地理解什么,就将手往下,碰了碰覃时辛的胳膊,小声道,“我解不开。”
覃时辛甚至没低头看位置,就摸索着搭上手铐,指尖随意拨动几下便解开了。
淮白脑子学会了,去自己腿上试验,还是没捣鼓出来。咔哒一声,他又将那手铐又锁上了腕部,往覃时辛怀里搁。
alpha毫无所觉地再次解开。
淮白来回拷了自己好几次,每次覃时辛都将他弄到腕上的手铐解了,也不问原因。等他终于靠自己解开了脚腕上那铐,淮白心满意足地将两个东西都收了起来,当然,是收给他自己的。
或许是正处于情热期,对alpha格外依赖的缘故,淮白弄完了也不太想走,他懒洋洋地靠在覃时辛怀里,闻到alpha信息素时面色变了变,许久才忍下那想吐的欲望。
即使这样他也不太想起来,只能捂着鼻子打哈欠。
覃时辛也任他待在这儿,手臂环着他,光脑开启超级隐私,时不时回几句队长的问话,表示自己在听。
会议结束后覃时辛侧头看了眼,淮白仍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她便调出文件,边听着养生节目的访谈边在这处理起事情来。
差不多四个小时过去,怀里的omega翻了个身,险些栽倒在地上,覃时辛将他揽紧,淮白有些迷糊地坐直身体,有些口渴,看见书桌上有几瓶水,随便挑了瓶出来。
“这个能喝吗?”他问。
覃时辛看了眼,说可以。
淮白便咕嘟咕嘟喝下大半瓶,味道有点难喝,他解了渴后便没再动,在覃时辛怀里慢慢伸了个懒腰。
“等会我陪你去健身室。”
淮白:“……”这主语错了吧?谁陪谁?
覃时辛见他呆在那,解释道,“这是新型运动饮料。”
“……运动饮料,喝完就必须得运动吗?”
“不运动的话,体内神经会保持亢奋的状态,造成身体机能紊乱,最好是通过锻炼身体将它代谢掉。”覃时辛的声音很平和,说话时她还在看着光脑,抱着淮白的手却是热的。
淮白一想到锻炼就好烦,他揪了揪覃时辛的袖子,带着点不满问她,“那少校……刚刚为什么说,可以喝?”
“是可以喝,没毒。”覃时辛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淮白:“……”
他要跟覃时辛拼了。
柔弱的omega还是黑着脸从覃时辛腿上下来,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几步,又转过身,软塌塌地往覃时辛身上靠,声音闷闷道,“可是今天好累。”
覃时辛摸了摸他的脸,“辛苦了。再坚持一下。”
“……”
淮白很想就此倒地,撒泼打滚,哭闹上吊,放下豪言壮语说就算此生再也喝不到晶莓新款饮品也不要去健身室。身体机能紊乱又怎么了?他身体早就不好了再差点又有什么关系?但这属实有点不符合他淮白的人设。
默了默,他轻轻哦了一声,一步三停顿地往外挪,没几步覃时辛就喊住了他。
淮白眉梢一跳,没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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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我要泡脚,让二号先带你过去。”
淮白没什么表情地转过去,在看到覃时辛后才软下了脸,“我也要泡。”
“等锻炼完再泡吧,这样效果更好。”
“少校不锻炼吗?”不是说陪他去吗?
覃时辛摇头,“这不是我平时锻炼的时间点,但我会在旁边陪你。”
以后谁再敢说alpha体贴关心情热期的omega试试呢,淮白恶狠狠地想,都给你们举报了。
笨蛋机器人领着他来到健身室,淮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夫人,根据您喝下的液体量,需要做一百二十个仰卧起坐才能将运动饮料消耗完毕。”
淮白的脸抽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它,“多少个?”
“一百二十个,夫人。”
那饮料那么难喝,还要他做运动,还是一百二十个仰卧起坐,淮白生气地坐在那,转过身不理二号。
二号也不催,少校说要多照顾夫人的情绪,它会好好照顾夫人的。
淮白越想越烦,他踢了下二号的轮子,语气不是很好,“你觉得我能做这么多个吗。”
“可以的,”二号说,“我和小一都觉得没有问题,只要夫人努力一点,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淮白觉得它真会说大话。他点了点二号的屏幕,“不准把努力跟轻易放一起用。我不喜欢。”
“好的夫人,已修改语言体系。”
门口传来扫描仪滴滴嘟嘟的声音,二号热情地滚到门口,“少校。!”
它一转身,发现刚刚还坐在椅子上的夫人已经躺在了仪器那,正努力坐着仰卧起坐。
夫人动作真快,真厉害。
覃时辛走近时听见淮白正在小声报数,omega脸憋得通红,“一百零九、一百一十……”
底部数显仪的屏幕正亮着,上面的计数伴随着淮白的动作缓慢跳动:02,03……
覃时辛看了眼淮白根本没出多少汗的额头,问他,“你比较喜欢从一百零八开始数吗?”
淮白:“……”
淮白:“……”
淮白:“是的少校,这是我的个人习惯。”
10. 10
星网论坛近来顶起一条热门帖子,主题是——什么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结婚了。
热评前三中有条回答:被家里的alpha气到的时候[怒]
底下有不少omega附和他,说什么alpha真让人来气,总是不知节制啦说了不要还继续啦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在做什么什么啦,不是特殊时期还非要这样那样好多次啦。
盯着屏幕看老半天却没找到一点认同感的淮白:“……”
他觉得这些评论在往他伤口上撒盐,一开始他还能静下心来给每条评论都点个举报,每个用户点个拉黑,到后面他将光脑一摘往床底一丢,裹着被子不再动弹。
昨晚覃时辛在旁边看着他,硬生生逼他做完了那些仰卧起坐,本来后面淮白撑不下去说什么也要放弃的,当时覃时辛在一边鼓励他,还找了高情商之夸omega一百句的破烂文章念给他听。淮白气出了力气,咬着牙做完了。做完后困得不行,想直接洗澡睡觉,又被摁着泡了脚,他当时困得都快掉进泡脚桶里了。
但当时他坚持下去的主要原因,其实是他问覃时辛要了个约定。
瘫倒半晌,淮白坐起来,去书房找覃时辛。对方没有告诉他书房不能随便进,淮白就进得很随便,门不敲,话不说,慢腾腾站在覃时辛边上,等人一伸手又坐进对方怀里。
覃时辛桌前摆着几张稿纸,是泡脚包要调整的材料,没什么机密,也就没收起来。她边继续画表格,边抱着淮白,注意到怀里的人一直在盯着她看,才偏了下头,“你要说什么?”
淮白的胳膊举起搭在覃时辛肩膀,下巴靠着手腕,“少校昨晚说,以后我达成了二号做的锻炼计划,就答应我给我个奖励。”
这其实是淮白昨晚自己提的。他看过那些狗屁锻炼计划,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一次性做完的,后面的日子只怕还得循序渐进好长一段时间。
覃时辛:“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不需要通过这样的奖惩机制,我们是伴侣,不是上下级。”
昨晚淮白提出来时她就这样说过,只是当时对方仰卧起坐做得神志不清,根本没法正常交流。
听了这话,淮白只想偷偷翻白眼。他想要的时候覃时辛可不给,不通过这样的机制他怎么能为自己争取一个吃饱的机会,顺便给这黑暗的无法拒绝的锻炼生活增加一点点亮光。
“可是我想自己争取,”淮白凑近看覃时辛,“等我能做完那些锻炼时,少校许我一个愿望吧。”
虽然不太理解,但覃时辛还是答应了,她摸摸淮白的脸,不烫,没烧,“但你想要什么,依然可以跟我和二号说。”
淮白乖乖应道,“好。”
接下来几天,淮白没表现出什么症状,覃时辛也就没补标记,她书房的门总是开着,淮白总是打着哈欠进来,目光巡逻一圈,等覃时辛伸手时往她怀里坐,继续打哈欠。有时候覃时辛忙得顾不上他,他自己先坐在一边的地上,头靠着覃时辛的膝盖打盹。
大部分时候淮白没有情热期的模样,他懒洋洋的,吃吃睡睡又抱抱,晚上被二号拉去锻炼,坚持一会就放弃。所以当热腾腾的信息素再次铺天盖地时,覃时辛有些意外。
她抱住在怀里蹭来蹭去的omega,对方揽着她,眼泪已经掉了许多下来,她戴上“手套”,将淮白抱在怀里。
在给予抚慰时,她咬向腺体,尖锐的牙齿刺穿那层薄薄的皮肉,alpha信息素匀速注入。淮白浑身颤抖着,双眼被厚重的水雾蒙住,脸上的绯红被苍白代替,不正常的抖动从脖颈蔓延,恶心的呕吐感直涌上大脑,砸得他发懵。
他到底还是没吐出来,信息素在注入时泄出一些,空气里的那部分争先恐后钻入他的鼻腔,酸涩感凝在里面,逼出了更多眼泪。
覃时辛松开淮白的下巴,有些仓促地收回手,将人放到一边后迅速站起来,淮白抱着她不撒手,只是哭。
这么点根本不够。情热期末尾突然爆发的潮热好像将前几日饥饿的委屈一并发泄了出来,他抱着覃时辛,脑子里只想要,哭来哭去的话也是。
覃时辛拦着他,说不行。于是淮白哭得更厉害,omega特殊时期的敏感也跟着一起爆发出来,成线的泪珠往下掉,每次喘气都是在往休克的方向走。
覃时辛看着他,轻轻捏住那因沾了泪而有些冰凉的下巴,“可以听进我的话吗?”
淮白僵硬地点头。他心里有两道声音,一道在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当个omega怎么这么费劲呢。
一道在说……为什么不给他为什么为什么。他是覃时辛的工具,为什么不对他这个工具好一点。他是独属于覃时辛的工具,不是吗?
“能冷静吗?”
淮白看着覃时辛一张一合的嘴,并不说话。
“如果你做不到,我会给你打一些安睡剂。”
蠕动的唇瓣里,淮白看到了一个打字。他恍惚地抬起头,看向了覃时辛的眼睛,下一秒,那哭越发收不住。
覃时辛让二号送了东西过来,她抱着淮白,单手在他颈侧消了毒,一管安睡剂缓缓打了进去。
淮白意识到了什么,主动抓住覃时辛的手腕,眼眸里水汽深厚。
覃时辛放好东西,将手覆在淮白眼皮上,轻声说,“一直哭对身体不好,睡吧。”
简单清理完,她将淮白放在了床上,估摸了会安睡剂的效果,她换身衣服出了门。
“少校,你的意思是……最近无法控制一些生理本能?请问,具体可以说说是哪些内容吗?”
“*起,射*,”覃时辛说,“我现在没法把控好量与时间。”
对面的医生愣了愣,“啊,医生是、是说以前可以吗?”
覃时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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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结婚之前,都可以。”她会以适当的频率控制身体相关能量的代谢,在遇到淮白之前这一直是可控的。甚至是刚受伤的那段时间,也没有任何影响。
何医生稍稍松了口气,“少校,大部分alpha都是这样的,这不是什么身体变差的信号……”
他擦擦汗,“事实上,alpha与omega天生便互相吸引,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
“怎么解决?”
“……不、不用解决啊,”何医生捏着笔的手紧了紧,“这不是什么问题……这甚至算不上问题,只能说明少校对夫人比较上心。”
但覃时辛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被说服。她盯着面前的桌面发呆,何医生越来越感到坐立难安。虽然他是beta,对alpha信息素基本免疫,但还是会对气场强大的alpha感到害怕。
他声音有些颤抖,“这可能也与外因有关,如果少校的易感期即将来临,是会比寻常亢奋些,如果您夫人处于情热期,你也会受到影响,omega信息素对alpha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更何况你们是伴侣。”
覃时辛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他确实正处于情热期。”
“那就……啊?”何医生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一口气提上去,“情、热期?现在吗,少校你出来这么久没问题吗?omega在情热期内心极其敏感,依赖性极强,长时间看不到您他可能会……”
“他睡了。”覃时辛说。
“哦哦好的,”何医生把信息整理了遍,“少校,这些在我看来是没什么问题的,您前不久信息素暴乱过,又遇上伴侣情热期,有渴求与放纵的思想是正常的,加上您刚结婚,这种现象会明显一些。”
非要何医生说,他觉得这个也算不上放纵。
覃时辛抬头看他,说,“是吗?”
何医生被看得有些紧张,“是、是的。我觉得……您,可能最近压力有些大。”
“您看时间也不早了,少校要不先……回去休息?”何医生说,“即使睡着了,omega闻不到熟悉的信息素也会在熟睡时惊醒,少校最好还是陪在身边。”
“打了安睡剂也会吗?”
何医生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语气瞬间犹犹豫豫起来,“会的……不、不过为什么要打安睡剂啊?”
“他一直哭。”覃时辛声音平静。
何医生一点也不平静:“……”
alpha好可怕啊。好可怕啊!
从诊所出来,覃时辛都在思考那些话,要她承认那是正常情况实在有些难,她被教导的这些年里并不涉及此类知识。
直到回到家,她才觉得何医生的有些话是正确的。
比如,omega确实提前醒了。
比如,她回去时,对方正蹲在把,头埋进胳膊里。
在哭。
11. 11
覃时辛从没应付过omega,她在淮白面前蹲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察觉到地面的阴影后抬起了头,覃时辛扯着纸巾给他擦眼泪,动作不紧不慢。只这两下,她的手指又被眼泪砸了一串。
安睡剂一天内不能打两次,覃时辛将湿了的纸丢在一旁,在淮白的脸不住靠在她的手心蹭时,又问了次,“你想要什么?”
淮白抱着她的指尖,虽退了一步,还是执着道,“要这个。”
星际联邦“包办婚姻”相关政策推行那么多年,人们质疑过基因检测技术是否成熟,质疑过公民隐私是否有保障,质疑过内部流程是否合理,但从未有人站出来质疑仅靠一串数据是否就该定下一段婚姻。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
覃时辛更是将之奉为准则,她结婚只看基因适配结果,高,就结,低,就不结。
她又伸手擦了擦淮白的眼泪,让对方坐在了自己腿上。淮白迫不及待地揽住她的脖颈,覃时辛僵硬了会,让他转过去,坐得也远了些。淮白本来不高兴地要扭回来,在覃时辛的手伸过去后停了动作。
他又开始不断掉眼泪,覃时辛感觉到后犹豫着要收手,却被淮白摁住了,他将用力咬住唇的牙齿松了些,“我会忍着不哭的……不要走”
想到什么,他又补充道,“也不要打晕我。”
覃时辛另一只手去碰他的脸,摸到一手湿润,实在吃不准omega的心思,她有些无奈地问,“除了交/合,你还想要什么?”
淮白一时间答不上来。他听出来了,对方在问他怎样才能不哭。脖颈上打过安睡剂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这晕乎乎的两次下来,他不认为手差些什么,覃时辛不给真的更好,还不用被咬脖子,也不用闻浓到窒息的信息素。这样舒服吗?舒服的。他还想要什么呢,他怎么还在哭呢?
鼻腔酸得要命,淮白用力吸了两下,觉得在这个瞬间他与真正的omega没差多少了。尽管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卸了力气,半转过身子将脱力的手腕搭在覃时辛肩上,脸凑过去,在离了一点距离停下,因为对方挡了下他的靠近。
淮白看着覃时辛,眼底的红被悉数看尽,他说,“那少校陪陪我吧。”
omega需要alpha的陪伴,覃时辛就抱着淮白一起看养生节目,被泪浸湿的脸也慢慢缓和下来,淮白不爱看这种无聊的节目,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那发呆。
中途小一过来给淮白做了个检查,覃时辛看完他腺体里的信息素残存结果,仍处于正常范围内,理论上讲可以度过这次情热期,便没给淮白补标记。
临时标记是度过特殊时期的重要手段,副作用少到几乎没有,非要覃时辛指出点什么,大概就是她不太会照顾这个时期的omega,但使用抑制剂同样也有这个问题。omega特殊时期的敏感心思无法通过药物消磨,只能靠alpha的安抚。
尽管ao基因相吸,标记过程初始两种信息素的交融对omega来说仍会有些痛苦,性/爱是很好的安抚手段。可繁/衍的本能总会让这种安抚过了度,凡事过犹不及,一旦超出界限就很难收场。覃时辛不了解omega,但联邦官方既然给出了最佳频率,她便会照做。
余光瞥见淮白似乎在走神,她顿了顿,没再专注这养生节目,用光脑给安千发了几条消息。
对方回了几个翻白眼的小表情。
[安千]:感谢基因数据库,真全靠自由恋爱了你得单一辈子/抱拳
[安千]:亲爱的,新婚、伴侣处于情热期、且身体没问题的alpha一般会和omega看这种电影
[安千]:文件.zip
安千知道覃时辛前些日子信息素暴乱过,但精神力的损伤并不影响alpha在某些方面的能力,甚至会比平时更加……她啧了声,收起光脑,继续蹲点。
光脑关闭前,页面又跳出了几条消息,安千只瞄了眼备注便没再关注。
覃时辛换了安千发来的视频文件进行播放,淮白靠着她没什么反应。
他被包裹在alpha信息素里,呕吐的欲望一会浓一会淡,有时对方伸手来摸他眼下时淮白会觉得那股反胃感短暂地消失了。
他怔怔地看着覃时辛的手,干干净净,转而望向一旁的垃圾桶,曾完美贴合指节的透明膜已经在那安了家。
等他在一片咿咿呀呀中回过神,才发现养生节目过后,覃时辛放的是ao片。他偏过头,对方察觉到视线后也转了过来,面容平静不带一点相关的色彩。
淮白:“……”他有时候觉得覃时辛是故意的。不让做,还要放这个。
他停顿的时间太过明显,覃时辛不可能注意不到,她先看淮白的眼睛,确认对方没哭后才问,“你不喜欢看这个?”
淮白并没看出什么感觉,只在指尖不小心碰到覃时辛的手时顿了下,隐秘的战栗激起,他垂下眼,说不喜欢。
覃时辛就把这段关了,看得出来她也兴致缺缺,淮白伸手抱住她,脸慢吞吞蹭了下,“想睡觉。”
“我陪你回房间。”
淮白摇了摇头,揽得更紧了些,这样的肌肤相贴让他暂时没那么想吐,“就这样,就在这里。”
“好不好?”
覃时辛说可以。
她抱着熟睡的omega看新闻,对方睡相极好,抱着时从不乱动,偶尔覃时辛出去前要将他放下,可刚松开便能看见淮白整个人都抖起来,她站在原地看了会,重新将人抱在怀里。
淮白是晚上醒的。覃时辛正在喝营养液,见他醒了,让二号带他去锻炼。淮白本来被下去的恶心因为这句话又窜了出来,鼻息里本来能忍一忍的信息素顿时变得难以接受起来。
他捂了下嘴,好一会才缓过来。
覃时辛刚要起身,就被淮白抱住,omega柔软的身体陷在她怀里,声音也掺着水,“想睡觉。”
这三个字埋在衣服里,闷闷的。
覃时辛探手去摸他的眼角,被淮白抓住了。
他今天哭了那么久,体力确实不剩多少,覃时辛就说那等情热期结束吧。亲耳听到那笨蛋机器人说好,淮白才松了口气。
他理直气壮地让二号将自己载回房间,将虚弱的样子演个彻底。覃时辛有事耽搁了会,便没一起过去。
洗澡时淮白忘记带衣服了,这事以前也常有发生,在淮家平时基本没人进他的房间,衣服没带淮白就光着出去,找到再穿上。
这次也不例外,却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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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后撞见了刚进门的覃时辛。
淮白不觉得这有什么与“乖巧”相悖的地方,喊了声少校就在柜子里找起睡衣来。放哪去了,他又忘记了。
覃时辛除了最开始那几步没再往前走。她沉默一会,甚至从房里退了出去,将门合上。
温感检测仪又滴滴滴地叫起来。二号循声赶来,刚要把它电池抠下来,就看见覃时辛站在门外,鼻血顺着下巴滴到了她的手上。
覃时辛低下头,也看见了一片红色,脑子里却浮现起刚才闪过的一抹亮白。只是这么一想,另一处完好的鼻孔也遭了殃。
淮白穿好衣服,发现覃时辛不见了,便开了门,“少——”
话没说完,那红色就入了他的视野。
淮白面色一变,转身将喝进去但未消化完全的饮料吐了出来。
覃时辛“冷静”地用手去擦血迹,安千的光脑通话响起时她按了接听。
安千还没开口,便听见二号抖着机械音慌慌张张开口,“血……滋滋……少校……”
淮白越吐越难受,白着脸往地上栽。
于是安千又听到了一声响亮的机械音,“夫人晕过去了!”
她沉默片刻,啪的一声挂了。
……这么激烈的吗?
旁边的小十五在给她包扎伤口,看她挂得这么快,疑惑道,“少校在忙吗?”
安千看着这格外丑的包扎技术,说,“非常忙……你给我回来,那边现在用不到你,你回去也没用。”
小十五愣愣地开口,“我、我没用了吗,少校不要我了吗……”
安千:“本来也是她用不到你我才要过来的啊,不然我就要小一……喂,机器人也能哭吗?”
小十五的机械音呜呜咽咽,“我、我好没用啊。”
安千听得头疼,“别这么想,覃时辛之前既然把你做出来,肯定是因为你有用。”
“可、可是,可是之前二号说我没用。”小十五的呜咽轻了些。
安千安慰道:“它说得……”
话音未落,小十五哭完后又把话接上,“我想温暖别人,我想帮助那些正在受苦的人,我想……”
“厉害,真棒,是二号不懂事。”安千有点头大,之前去覃时辛那看的时候,小十五明明是个不爱讲话的机器人,怎么这会功夫变化这么大。
“但是……”抽噎渐停,小十五说,“但是我太懒了,什么也不想干。”
“这话是二号说的?”安千看着虽然丑陋但明显认真的包扎,视线有些模糊,说道,“你不懒,你还给我包扎呢,别多想了。”
头有点疼,再不安静她得抠这个机器人电源了。
“我确实很努力的,”小十五声音依旧忧伤,“以前少校只要不死,我是不会管她的。”
安千动动嘴,难得没讲出话来:“……”怪不得被二号骂。
“我很努力,我进步很大,你是少校的朋友,以前我只管少校不管别人的,现在我也帮你包扎了。”
安千眼皮一跳,意识到什么。
小十五认真道,“那个激光枪有辐射毒,你快死了。”
安千:“……”
昏过去前,安千照着小十五的机器屁股用力踹了一脚。
12. 12
淮白醒来时覃时辛正在擦下巴上的血,alpha脖颈微仰,亮眼的鲜红被尽数抹去前,淮白眼前又黑了黑。
翻完身体检测报告,覃时辛也将身上的鼻血擦干净,一抬头看见淮白正盯着她看,但那双眼睛却没与她的视线对上,正无神地落在她下巴那。
躯体在片刻间僵直,又以更快的速度缓和,覃时辛默不作声地扭过头,避开了那道目光。
淮白脑袋一转,将二号抱着的盘子扯过来,胸腔里的反胃感一阵又一阵,混在血腥味里的信息素呛得他的脊背不断往前耸,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头昏脑花间,一只手托住了他的下巴,那股让人恶心的味道还是很浓,淮白背部的起伏却逐渐缓了下来。他愣愣地抬起头,对上了覃时辛平和的目光。
他还坐在床上,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着覃时辛,对方上半身倾来,距离却不近,只有手指碰到了他。
带着薄膜手套的指节陡然撬开他的唇缝,沿着一碰就开的齿间往后压向舌根,温软的口腔呼出热气,透明膜外侧聚起成片细密的水滴。
覃时辛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了淮白的眼睛,压着舌根的指节微微用力,又往里压了压。
淮白缓慢地眨了下眼,睫毛扫过掌心,没表现出别的反应。直到覃时辛退出来,松开手,才看见淮白微红的眼眶。
膜上的水液自腕部的边沿流下,扯出细长的丝线,覃时辛脱下手套,问他,“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她指淮白方才近乎撕心裂肺的呕吐。
淮白嗅了嗅空气中的信息素,说没有。
刚刚那股触感似乎直奔嗓子眼,本应带来窒息的压迫却掀起了酥麻,他连开口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覃时辛擦去他唇角的唾液,又将干净的纸放入淮白口袋,“走吧,去趟医院。”
淮白没第一时间应。
他不想去。
医院治不好这个。哪个医院都治不好。
没得到回应,覃时辛看向淮白,后者却骤然一扑,身上半披着的被子滑到地上,凌乱地堆叠起来。他抱住了覃时辛,眼睫垂着,好半晌抬起头,却发现覃时辛正静静地看着他。似乎看了许久。
“……好”
他爸曾放过屁,说alpha都喜欢乖巧的omega,淮白对这屁嗤之以鼻。他知道自己算不上乖巧,在家多久就气他爸多久,要不是执行官压在上头,他早被打成一个包裹扔进垃圾不可回收分站了。
或许哪一天,覃时辛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也会顺手将他丢掉。淮白这么想着,眼睛却弯了弯。因为他突然想到,在高信息素适配度下,alpha与omega是无法说分开就分开的。或许到时对方还有的忍。
面前倏地浮现一抹白,是覃时辛在给他擦眼泪,淮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哭了。
真敏感。
一个omega的身体。
覃时辛:“很难受吗?”
淮白看着她,点了头。
下一秒他被人抱进怀里,失重感袭来,覃时辛抱着他走了出去。
小一虽然是医疗机器人,但研究内容大部分与alpha相关,对omega的了解毕竟不如正规医院的多。二号刚凑上来覃时辛便摇了摇头,说不用。二号便迅速内网联系小一,发了一串少校不要你咯的无营养内容,跟着一起上了星舰。
去医院的路上覃时辛只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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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白喝了点热水,淮白不讲话,她也不讲话,只是抱着对方看书。偶尔淮白从发呆中回神,看见结构复杂的泡脚盆,嘴角抽抽,又默默发起了呆。
星舰抵达医院,淮白站起来,坐下去,站起来,又坐下去。
覃时辛站在一边等他,没催促,也没说话。淮白看她两眼,没骨头似的往她身上靠。
顺势检查完抑制贴,覃时辛扶着淮白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周围突然传来尖叫与沉重的咚咚声,伴随着沸腾响亮的人嚎,覃时辛将淮白护在怀里,与此同时陌生alpha的信息素大肆蔓延,淮白面色当场僵硬。
二号收到命令,迎着暴乱的信息素飞出,一轮子踩在alpha脖子上,将人拱到地上。被对方抓着的omega也被反应过来的人群救下。
发狂的alpha把自己的脑门磕出大大的血包,森白颅骨从黑色碎发间露出,止咬器被撕得破破烂烂,鲜血几乎浸湿了那肮脏的病号服,他睁着猩红的双目,紧紧瞪着地面的瓷砖。
“又疯一个。”周围人说。
“深度信息素暴乱,看他那样子也没匹配到合适的omega,没几天好活了。”
“alpha信息素暴乱这么严重啊……”
“这还算轻的,你看一个小机器人就能制服,说明那alpha精神力等级一般。遇上真正严重的暴乱,我们几个omega连好好站在这儿都困难。”
淮白许久才回过神,视线归拢时发现他正被紧紧抱着。他下意识去看覃时辛,对方正盯着人群里的骚乱。
他顺着望去。
视野里是alpha流了一地的血,和皮肤上密密麻麻凸起的脓疮。
13. 13
看见医院安保将暴动的alpha制服,覃时辛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带着淮白上了七楼。
方才吐得天昏地暗,淮白面容瞧着比二号还要没有人色,简单询问过后顾医生带着淮白进去检查,覃时辛便坐在休息室等他。
由于ao关系的特殊性,医院设有供家属等待的休息室,在不打扰正常医治流程的情况下尽量保证问诊人的心情,也能更好地应对突发情况。
覃时辛没看光脑,一双眼睛只看着墙上贴着的值班表,过了会门被打开,有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楼下的事处理好了,”萧栖浔的语气透着稀疏平常的冷淡,“你被吓到了?”
覃时辛没回这话,倒是对着那值班表问,“顾医生今天不是休息吗?”
“在医院加班不是很正常?”萧栖浔只看了眼便移开目光,“况且我给的加班津贴也不少。他们中很多都是自愿加班。”
萧栖浔转了转腕间的表,“不要津贴坚持加班的人还是少数。”
这话指向性太强,覃时辛没理。
安千曾跟两人抱怨,萧栖浔话里带刺言语冷淡,覃时辛闷葫芦一个不爱说话,一说话更是连冷淡这种情绪都没有,她到底是怎么跟这两个不会讲话的人聊到一起的。
千千万万年的基因演变中,人类正常寿命已用千计,但与天灾一样难以被人类完全掌控的信息素时常将这数字砍半又砍半。
覃时辛与萧栖浔的相识源于一场宴会。因为精神力等级的缘故,覃时辛早早站在了人前,她虽由执行官一手教导,认识她的人却很难从她身上看到执行官温和的影子。
宴会后萧栖浔主动找上覃时辛。那时信息素暴乱事件格外普遍,且愈演愈烈,官方统计的平均寿命逐年下降,暴乱最频繁最严重的地带,普通居民出门甚至需要带上防信息素专用的面具与各种防身工具。
后来萧栖浔力排萧家一帮子迂腐董事的众议推出基抗计划,四十年后omega高效抑制剂横空出世,有效解决了omega信息素暴乱的问题。但alpha高效抑制剂的研究迟迟没有进展,萧栖浔这几年来医院来得越发频繁,底下研究所的人员看见她就头痛。
萧栖浔往后靠了靠,脸侧过去看覃时辛:“我以为结了婚后你会更自由点。”
毕竟信息素暴乱引发的生存问题已经不是已婚的覃时辛需要担心的事情了,这是公认的事实。
知道覃时辛不会回她这种话,萧栖浔也不等,随意聊道,“他们都说ao结婚后都会相爱,作为过来人士,你现在对你的omega感觉如何,喜欢吗?”
覃时辛想了想,只能想到之前视野里的一片白色,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说:“我不知道。”
萧栖浔笑道,“确实,你应该先知道什么是喜欢。”
“你知道?”
萧栖浔很诚实地耸肩,“怎么可能。”
覃时辛这次没出声,她还是盯着手,目光没什么波动。
从没喜欢过什么的两人坐在一处,一时无话。
自萧栖浔认识覃时辛起,对方便是个生活作息极规律的人,每个行为几乎掐着秒计时,后来她跟着军队四处参战,那些作息才变得弹性起来。
只因星际历史上长寿的人多作息规律,她便能一声不吭地坚持一百多年。要是再出个被官方认证的新规律,例如喜欢自己的omega会长寿之类的,覃时辛可能得到处问该如何才能喜欢上自己的omega。萧栖浔觉得这个假设有点像冷笑话,但却连嘴角都没扯动。
生存一直是alpha要面对的难题,精神力等级越高,这个题便越难。
现在覃时辛明明已经有了解题方法,却似乎还是困在这道题里。认识那么多年,萧栖浔看得出来,她更认死理了,换言之,偏执。
萧栖浔倒了杯水,推到覃时辛那边。水波晃动间她想到一件事,上个月的木塞尔战役,虽然军方层层封锁消息,她却还是听到了一点风声。
木塞尔战役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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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于覃时辛少校的信息素暴乱。
本应对准虫族的晶能炮无差别地落在了军方的机舰上,当时必赢的战局骤然逆转。
*
检查室里,淮白没什么表情地坐在凳子上,顾医生坐在他对面,不赞同地看着他,“少爷,你乱来了。”
淮白抱着手臂,不搭话,也不看他。
“在最后一个疗程结束前,你都不应该来医院,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除我之外的医生给你做检查,少校会发现什么。”
淮白这才抬眼,“不是我要来的。”
“那你也应该避免这种……”
淮白:“你再说些我不爱听的,我就直接把整件事告诉时少校。”
顾医生:“到时你也讨不了好,甚至……”
“我就爱讨坏。”
顾医生:“……”
他抽着嘴角,连续深吸几口气,“……您还是那么爱开玩笑。”
淮白不为所动:“我更喜欢看讨厌的人乱成一锅粥。”
顾医生:“……”
淮白把光脑抛过来,丢进他怀里,“把你的联系方式输进去。”
等他输完,淮白迅速把这个联系方式拉黑。他光脑没开隐私,对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顾医生:“……”
他动了动唇,想起淮父的吩咐,还是开口道,“夫人说……少爷得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淮白看他,半晌说,“行啊。”
顾医生还没来得及擦汗,就见淮白在光脑操作几下,然后拨出了个通话。
对面的声音还没响起,他便开口道,“我在医院,少校发现了,你完蛋了。”
然后啪得一下挂了电话。
顾医生:“……”
他还没摸到自己的光脑,淮白就看了过来,弯着眉眼道,“你要是现在通风报信,少校等会就能知道你们为她做过什么。”
顾医生转而去擦自己的汗,“少爷说笑了,我只是有些热……”
14. 14
顾医生坐立难安好一阵,瞧见仪器准备好了,松了口气道,“少爷把身体检查做了吧。”
淮白冷嗤一声,“你还真给我治上病了。”
“……”顾医生说,“最后一个疗程的药快好了,到时我会派人寄到少校家里,少爷记得取一下。”
淮白耷拉着眼皮不应声。
“我们没法派人去少校家里帮您,只能辛苦您……记得小心些,别被少校发现破绽。”
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
淮白讽刺地扯了扯嘴角,闭上眼睛,“知道了。”
他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顾医生也不好再劝什么。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淮白自己站起来出去,他才有空去处理光脑上的那一百多通电话。
被护士领进休息室,淮白一眼就看见正坐在那看书的覃时辛,他在门口站了一会,见对方没有抬头的意思,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他把那书往上抬,自己占据了覃时辛怀里的位置,胳膊也环住她,然后便不动了。视线在书页上停顿片刻,瞥见了页眉几个小字。
《论alpha如何拒绝omega的求欢》
淮白:“……”
覃时辛随他动作,在淮白坐过来时配合地抱住他,甚至将书摆了个恰当的角度,方便两个人一起看。
淮白才不要看这种书,他推了推覃时辛的胳膊,声音轻轻的,“我想看别的书。”
覃时辛便将这本合上,“可以。”
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在这儿一起看会书没什么坏处。
淮白在这边的书架上没找到感兴趣的,就上星网搜了几本买下电子版,钻回覃时辛怀里一起看起来。
《论如何安抚被alpha拒绝求欢的omega》
覃时辛:“……”
她摸向淮白的脸,指腹在干燥的眼尾处轻轻蹭了两下。即使动作很轻,白皙的皮肤上依旧被磨出一层淡淡的粉色。
也因为这个动作,淮白的注意力落在了她这里。或许是情热期的影响力还没褪去,他望进那双晶蓝色的眼底,嗓子酸涩起来。
omega更亲密地贴近,覃时辛身形僵硬了下,托着他的臀部挡了挡某个部位,将这处的距离拉远了些。
上半身因此贴得更紧密,淮白抱着覃时辛,小幅度蹭着自己的脑袋,他像本高高兴兴出去玩却突然被人打了一顿的小动物,茫然地回到家里,有点委屈地道,“抱抱我。”
覃时辛抱着他,“还想吐吗?”
休息室的排气循环开着,淮白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他在覃时辛颈侧嗅了嗅,只能闻出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有些凉。
他刚想摇头,覃时辛却在看见他的动作后释放了信息素,淮白脸僵硬了会,忍住了把她推开的欲望。
最后那书谁也没继续看,顾医生带着结果出来,他看了眼淮白,说只是有些着凉,没什么大碍,开点药回去按时服用,很快便能好。
“还有不开心。”淮白坐在覃时辛腿上,冷不丁开口。
顾医生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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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冒出一层汗,生怕他说出什么,只能附和道:“……保持心情愉悦确实也很重要。”
淮白看向覃时辛,覃时辛点点头。
回去前覃时辛去地下一层与萧栖浔告了别,萧栖浔正惊讶她怎么特意来一趟,就见覃时辛抱着几本书,说借走看一看。
萧栖浔看了眼侧封,分别是《三招教你抵挡omega的魅力》、《alpha修身养性大全》、《如何抵制欲望》。
萧栖浔:“……”
*
返程的星舰上,淮白挨着覃时辛坐,他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牙印发了会呆,就去牵覃时辛的手,指腹互相压了压。
覃时辛本来在看书,感受到他的触碰后抬起头望着他,“怎么了?”
“医生说我要开心。”
二号晃了晃屏幕,还没过来就黑了灯,停在角落里。
淮白:“我现在没有开心。”
覃时辛扶住突然跨过来的淮白,问他:“你想要什么?”
他真说出来又不给。
淮白低着脑袋,握住手里的指尖,动作很轻地碰来碰去,他垂着眼轻声说道,“要这个。”
他甚至什么都没准备,就压住了那截手指,迫切寻求着欢愉,眼泪慢慢沁湿了睫毛,扑簌簌抖下细细的水珠。他揽着覃时辛的脖颈,含糊着声音重复了一次,“我要这个。”
覃时辛用另一只手扯着纸巾去擦他的脸,在小小的起伏压弄里开口,“你哭了。”
不是说会开心吗。
15. 15
淮白想要很多东西,浸得湿湿的下巴被覃时辛的手指捏住时,他想让这截也往下一起塞着。被手指抵住的那处酸得厉害,他觉得舒服的同时又想要更多。
他握住覃时辛的小臂,以一个近乎拥抱的姿态环着,低下去的眉眼晕出水汽,抖落的液滴溅在了白净的袖口。抬起头去看覃时辛,对方望过来的视线是居高临下的角度,淮白便闭上了眼。
下一秒,眼睫被手指轻轻碰了碰。
淮白没再抬头,反而垂得更低。
目光从漂亮圆润的黑色后脑划到后颈,抑制贴将白皙的鼓起挡得严严实实,覃时辛手往下些,让他的下巴碰到自己的掌心,再往上抬,沾着泪痕的脸重新暴露在她面前。
“你为什么哭?”
被包裹的手指腻出粘稠的液体,在鼓动震颤下不断内推。
淮白短暂失声,好一会才咬了下舌尖,他轻喘着气,直视覃时辛眼里自己的模样,“少校,我跟别的omega不一样。”
“你说。”
淮白磨了磨,竟是弯起眉眼笑了下,“我不会因为得到了什么就开心的。”
这笑转瞬即逝,短暂的弧度在那张脸上却也格外亮眼,他生的漂亮,笑起来更能吸引人的目光。
他突然捂住小腹,又喘了下,被覃时辛托着的下巴在几次撞击后跌到对方肩上。
覃时辛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看着他,“那你怎样会开心?”
淮白的眼睫颤了颤:“少校觉得呢?”
桌上放着瓶未打开的饮料,覃时辛伸长手拿了过来,举到淮白面前,“把它打开。”
淮白有些虚脱地靠着她,手指搭在封口处,拧了几下没拧动,只有下腹不断发着酸。
“坚持锻炼,你未来会成功打开它。”
淮白:“……”
“这样你会开心吗?”覃时辛去擦他脸上未干的水痕。
淮白:“……”
他咬了咬牙,磨两下,“会。”
到家前覃时辛洗了两次手,淮白也意识到覃时辛对用手没传统性/爱抵触,让二号买了不少指套回来,给每件衣服的口袋里都塞了几个。
只要他藏好自己的反应,便能一直舒服下去。
当天晚些时候,有快递送了过来,二号抱着大箱子来到淮白的房间,“夫人,这是你的东西。”
淮白猜到了是什么,往床底一指,“踢进去。”
二号照做后离开。
光脑第十次响起时淮白才接起通话,是一段陌生的号码,但想也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少爷,最后一个疗程的药已经送过去了。”
淮白不吭声。
“说明书也发你了,总共一百零八种药,少爷小心些,别弄错了。”
淮白:“……”一百零八?
点开刚收到的文件,密密麻麻两百多页,都是服药相关的禁忌与注意事项。
他脸色很差地说,“太多了。换简单的来。”
“这个不行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后,有人愤怒地抢过光脑对话,“你还嫌多?今天要不是顾津修拦着,你觉得你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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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无事?你以为你的做法又有多聪明?不好好当个乖巧的omega讨少校欢心,真到那时你的下场只会更惨,以后哪个alpha会要你?”
医生的声音横插进来,“少爷方便的话不如回来住一段时间,我来负责……”
“负责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连个自理能力都没有吗?”淮父重重哼了一声,“你这样的脾气……”
淮白听着烦,挂了电话,号码再次拉黑,并把光脑丢进了床板缝隙里。他裹了个薄被子倒在沙发上睡觉,没一会又坐起来,把那箱子拖出来。
密密麻麻的药瓶摆在里面,由于里面垫料多,晃一晃基本没什么声音,淮白看着瓶身上复杂的文字,很想把这玩意重新踢回去。
他合上盖子,喊二号过来,等对方把床底的光脑捡起来后把它又赶走了。
才看了几页,药都没认全,记下一个忘上一个,数字编号更是越理越乱,忙活半天什么也没忙出来。淮白气呼呼地站起身,把箱子踹回床底。
他跑到书房,腾一下坐在了覃时辛脚边的地面上。冰凉的地板隔着裤子紧贴他的臀部,有点凉。
覃时辛没看过来,手倒是顺着他的脸摸过去,在眼尾那轻轻碰了碰。
淮白偏头看着那只手,从指尖一路看到指根,看着看着他突然站了起来,坐到覃时辛腿上,把口袋里的包装拆开往覃时辛手上戴。
迎着覃时辛的目光,他将脸贴过去,轻声说,“摸摸我。”
他总得心甘情愿做点事。
总得心甘情愿地,当一个omega。
16. 16
联邦主星上的半球建筑外漂浮着一圈小卫星,像极了星体外层的小行星带。历任执行官都住在此处府邸,象征着星际最高执行权力。
执行官今年三百七十二岁,正是最意气风发敢拼敢闯的年纪,上一任执行官在此时的年纪正部署着踏破虫族的计划,而现任最高执行官牧之遥却更关注民生问题。对于战争一事,全星际的人民都知道她主张和平,若能与虫族那群不讲理的家伙签订点和平条约,她一定会在上面盖上联邦公章。
牧之遥刚开完会解决星际孤儿院的问题,她回到休息室,端起早已凉下的茶水,朝对面人淡淡笑了下,“久等了。”
“只要星长能公正处理木塞尔战役一事,我等多久都无妨。”
一身军装的男性alpha笔挺坐正,剑眉星目,眼里的锋芒锐利,并没有因为对面坐着执行官而退却半分。
“淮上校,相关涉事人员已受到相应处分,你认为还有哪里不够公正?”
“覃时辛少校。”
牧之遥笑了下,“没记错的话,你弟弟和她已在几日前结为伴侣。”
淮其满目凛然正色,言语透着犀利的冰冷,“这与她和谁结为伴侣没有关系,任何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身为淮家年轻一辈最出色的alpha,淮其年纪轻轻就坐到了上校一位,说他是联邦律法最忠诚的使徒也不为过,天天拿着这样那样的条例约束自己与身边的人,他手底下的军人最为恪守纪律,服从指挥。
“联邦与虫族的战争持续了多少年?”
淮其不作停顿地答,“一万七千三百二十五年。”
“这么久啊,”牧之遥温和地笑了笑,“我再问你,联邦与虫族的对战,为何迟迟无法结束。”
淮其一下便明白她要说什么,不赞成地开口:“星长,这不是……”
“晶能炮于一万年前问世,可以干扰虫族对我们精神力的影响,但由于其辐射与磁场威力过大,很少有alpha能使用它,”牧之遥吹起茶表面的水纹,“这么多年,也只出现了一个覃时辛,只有她,能将晶能炮的威力发挥出来,并且是持续性的。”
alpha的精神力等级决定了他们自身的身体素质,与对虫族精神力影响的抗性。
牧之遥见淮其不再开口,继续道,“虫族战争持续万年,多少人死在其中,我希望它在我这一代终结。”
淮其语调很冷:“靠杀伤性武器带来的胜利无法解决根本问题,虫族基因迟早异变,抗性出现不过时间早晚而已,到那时将这作为唯一出路的联邦只会溃不成军。星长是想要万年前的事情重演吗?”
“这不是杀伤性武器,是维系和平的威慑,是悬在我们与虫族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牧之遥说,“淮其,有些牺牲本可以避免。”
淮其有些嘲讽地扯了下嘴角,“这话您应该与覃少校说。”
有些牺牲本可以避免。
木塞尔战役里死在覃时辛手下的人有多少?因她而死的人又有多少?淮其一想起就忍不住咬着牙。
“有些事情会进行清算,但不是现在,再者,alpha的信息素暴乱本就不是可控之事。虫族侵犯日益猖狂,目前更要紧的是让她把伤养好,将功补过。”
“她敢来,我不敢用,”淮其站起身,不欲再继续聊下去,“星长既然自有决断,我也不再多说。只是有些后果,并不是一句‘她也没有错’可以一笔勾销的。覃时辛少校是你的好学生,却不是我的下属。”
淮其上校刚走,叶家的人便来拜访,牧之遥出了休息室,揉了揉酸涩的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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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带去花园吧。”
叶深等在车内,朝他爸撇了下巴,“为什么我想去时辛家里工作,还得来找执行官。”
叶家家主已经前往花园了,车内此刻就父子两人。
“即使执行官出面,你也没法去覃少校家中工作,除非你是机器人。”
叶深:“……那过来干嘛?”
叶父:“让你们见一面。”
“我现在见她还需要执行官出面吗?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们就是故意的,不想让我去见她,你们都想让那个什么事都没为她做的omega跟她结婚!那个人凭什么!”
与他相比,叶父冷静许多:“昨天我约覃少校出来,提了你。”
“你们见面了?怎么不带上我?”
叶父:“没有。是约她出来的那条消息提了你。她没同意。”
叶深:“…………”
叶深:“不可能!”
“爸,我喜欢她的……”
叶父叹了口气,“你以为覃少校是什么人,你自认为与她相识许久,你了解她吗?先不谈她会不会接受你的喜欢,就算接受了……就算这样,你以为她会选择你吗?覃少校的择偶标准并不是秘密,她不会因你而改的。”
叶深把脸上的泪抹下去,一字一顿道,“我不信。”
她又不喜欢那个omega,他们连面都没见过。
“叶深,喜欢是这世界上最不值一提的东西,覃少校不会在意的,也很少有alpha会在意这个。”
“……可我就是喜欢她。”叶深狠狠擦去自己的眼泪。
光脑滴滴两声,叶父低头看了几眼,说出的话却让叶深刚振作起来的面色一下子又苍白了几度。
“见面的事得等等了,覃少校易感期到了。”
17.17
淮白环着覃时辛的小臂,下巴无力地搁在她肩膀上。他说没到,覃时辛便真的信,像寻常情侣接吻、拥抱那样继续抱着他。
有时动作偏颇,两人的距离便会拉近,只有这个时候覃时辛才会有些动作,她会让淮白往后坐一坐。如此几次后淮白会故意往前,等覃时辛的手扶住他的腰再一倒,乖顺地钻进她的怀里。
覃时辛默默地后仰,手上倒是没停。暧昧的呼吸只交缠片刻便分了开来,她偏了偏头,呼吸稍微快了点,火热的信息素肆意贴上了她的皮肤,潜入每一处毛孔。
高达99的匹配度,意味着omega对alpha的影响几乎是致命的。下意识的,覃时辛摸上了鼻下那片干燥的区域。不过片刻,她又重新将手拦在了淮白腹部。
淮白稍稍抬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半晌从其中品到了点什么。
之前看的ao片无聊至极,但他也记住了里面o舒服得叫出来的几个动作。其中一个不用a配合做什么,对方躺在那坐在那便行。
“少校,”淮白边讲话边蹭蹭她,“我们下次做是什么时候?”
“下一次特殊时期,”鼻息间omega的气味越来越浓,覃时辛不动声色地放缓了呼吸频率,“但我的易感期目前并不稳定,或许仍然会是你的情热期先到来。”
淮白窸窸窣窣地动,已经顾不上用脑子跟覃时辛讲话了:“我吗?我也不稳定。”
覃时辛看他:“体检报告里并没有写。”
“我比较自卑,不敢说出来。”
覃时辛:“……”
她摸摸淮白的眼尾,那处皮肤潮湿,黏黏腻腻,不知是汗还是泪。
淮白顺势在她的掌心蹭了两下,微凉的脸贴着温热的皮肤,交接的热量传了过来,让他的口腔也变得有些烫。他弯了下眉眼,这次靠过去覃时辛没拦他,
“我很乖的。”淮白生了副极好的皮囊,肌肤与他的名字一样白,稍微弯一下眉眼整张脸便显得格外乖顺,与大部分alpha认知里的omega一模一样。
“等情热期过去……”
覃时辛话没说完,淮白就用手按上了她的嘴,“少校,我开玩笑的。”
他才不要再去一次医院。去了做什么,挨一顿骂,再领一箱药回来吗?
“但自卑是真的,”淮白声音有些颤,身体也恰到好处地抖起来,幅度很小,他的眼睫垂下去,漂亮的弧光跟着藏起,“很多事情我都不敢做。”
“不需要自卑,”覃时辛开导他,淮白眼皮子一跳,想把耳朵堵住但还是晚了一步,“你可以通过日复一日的锻炼拧开瓶盖,这是很棒的一件事。”
淮白:“……”棒在哪里。关联在哪里。
自二十五岁起,覃时辛的名字便总在他的生活里出现,每个人的言语都会提一嘴这位alpha。但没人说过她这么不会讲话。
淮白刻意略过刚才听到的话,手臂收拢得紧了些,低声道,“少校多照顾我一点,我就会更加勇敢的。我很乖的。”
“可以。”覃时辛耳朵被信息素缠着,那处的温度比平时高了一些。她按了按,收回手。
淮白飘飘然了七八次,最后几乎麻木了,他从覃时辛腿上下来,主动把对方湿漉漉的手套取下丢到一边。
他蹲在覃时辛膝盖间,一仰头便将漂亮的眼眸彻底露了出来。
他乖乖道,“那我要吃**”
覃时辛点头:“可以。”
淮白去碰她的裤子,覃时辛喊来二号。两人同时动作,又同时停下,淮白停是被覃时辛握住了手腕,覃时辛停是二号到了。
莫名的,淮白眼皮又一跳。
覃时辛果然没辜负他的信任,张口便是,“二号会带你去实验室取。”
淮白:“……”
“之前那次,你的生/殖腔没有打开,清理比较方便,我就收集了起来,用以采集数据,”覃时辛顿了顿,“但现在精子成分应该已经失活了。”
淮白有时候会觉得覃时辛故意的。对方像是早就知道这个时刻他会开口提出要吃**一样,提前留了后手。
他耷拉了会眼皮,再次掀起时眼里闪着细碎的水光,“我不要吃失活的。”
覃时辛沉默。二号收到命令后退下。
个人有个人的喜好,这是安千常在她身边说的话。科技发展至今人类已经不需要通过五谷进食来维系生命体征,能被身体全部吸收的营养液不会产生排泄物。但源于人类对吃食的喜爱,各菜系食谱仍然存在。覃时辛喝营养液便已足够,安千却说她愿意为了一口烧烤在厕所奋战。
淮白想吃**,还要新鲜的,覃时辛可以理解。她没有什么喜好,不代表她的夫人也没有。
所以在淮白攥住她的衣摆时,覃时辛没制止。
交/配频率在真正交/配时才作数,两个专属性的器官少了任何一个,这种行为便称不上交/配。毕竟与之对应的词是繁衍,人类精卵结合才会孕育后代,才算繁衍。
在结婚之前,覃时辛有固定的频率与发泄量,她总是能清心寡欲地严格按照计划完成目标,不多一次不少一次,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今天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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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原本定好要发泄的日子,无关交/配的发泄。
本来应该靠她自己用手、再被收集进行数据验证的东西要被omega吃进嘴里。alpha专属排出物那原本千篇一律的曲线已经出现波动,这次的数据是一定要收集的。覃时辛捏了捏淮白的下巴,“不要全咽下去,留一点,我需要做分析。”
空气里信息素的味道并未消散,排气循环缓慢运作,淮白轻轻呼吸一下,鼻腔里便全是覃时辛的味道。
他仰着头,“少校只给一点点,我尝个味道就好。”
片里omega当时那么开心,想想都觉得这是件很舒服的事情。淮白越回忆越想试上一试。
覃时辛背脊已然僵硬,身骨将无褶皱的衬衫撑起:“可以,但我不一定忍得住。”
若在之前,覃时辛不会有这样的担忧,但婚后她连*起都无法控制。周围人将这归于正常现象,覃时辛却不认同。
……今天是非omega特有器官的接触,她应该能忍得住。尽量。
淮白朝她弯弯眼,“我相信少校。”
都说得出下次情热期才能做这种话,对方有什么是忍不住的。淮白才不信。
他兴致勃勃地照猫画虎,低下头时眉心稍稍蹙了蹙,就着这个角度去看覃时辛,对方视线不知落在哪里,注意力似乎并没有放在这边。
嘴角有些痛,但还能继续。
覃时辛生硬地别开头,视线焦点落在虚空处。还没冷静下来,淮白便握住了她的手,学着先前看到的那样,挪到了自己的后脑上。五指压着对方的指节,往下按了按。
手下触感温软,头发柔顺地贴在她的掌心,跟着淮白的动作细微起伏着。
衬衫领口露出一小片,在覃时辛怔然看着后脑上的软发时猝不及防地跃入alpha视野。
满目的白。
淮白骤然呛咳起来,浓郁的alpha信息素扑鼻,从鼻嘴耳眼的缝隙挤入躯体,呕吐感无孔不入,阵阵恶心愈演愈烈,激得他只来得及抱住一旁的垃圾桶就弓着腰吐起来。他吐得昏天黑地,精神恍惚,脸都憋得通红。
压根一点没忍住的覃时辛捂了下自己的眼睛,后颈热意滚滚而来,熟悉的昏厥感沉甸甸地压上尚且清醒的意识。
……是易感期
本应在十一月后稳定出现的易感期,不出她所料地不稳定起来,又出乎意料地,提前了这么多天。
覃时辛闭上眼。合起黯淡的视野里显出一抹莹白,她熟练地摸向鼻下,果不其然触到一片温热。
……就知道要完蛋
18.18
易感期来得猝不及防,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外溢,浓到覃时辛自己都觉得呛人。
她勉强清醒了下头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淮白。
淮白一通乱吐,把自己和覃时辛的东西都吐在了垃圾桶里,他捂着不住缩搅的腹部,苍白着面色看来,缓了好一会才理解了覃时辛的意思。
他自觉地站起,身形因刚才的反应而摇摇欲坠,撑了撑覃时辛的肩膀才站稳。才稳了两秒,他便往alpha怀里倒,“那……呕,做……呕,吗……呕……呕!”
覃时辛只能勉强维持清醒,她接过淮白自己送来的身体,抱着他闭了会眼睛,说去床上。
淮白也顾不得要去举报那个片了,擦擦嘴,捂着肚子,喜气洋洋地回了房,到那以后发现覃时辛落在后面又回去找。
每走一步覃时辛的清醒便散去几分,走到拐角处她突然伸出手,将几步之隔的淮白拉近怀里,沉沉的喘气伴着她的声音响起,跟信息素一起往淮白身体里钻。
“……这次不会深度标记,”覃时辛抱紧了淮白,理智摇摇欲坠,“只做一次。如果我没控制住,你喊我,我会停下来。”
隔着几层衣服,alpha身上的热度几乎穿透过来,深深烙在他的骨头上,淮白险些没站稳。热气在鼻息间缠绕,呕吐感与隐秘的兴奋一起窜上来,他抿了下唇,说好。
才不喊。才不。
坐到床上时alpha眼眸里的晶蓝已经染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灰蒙蒙的。两种信息素交缠在一起,暴乱轻而易举地被压了下来。
覃时辛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瞧着像在发呆,淮白把被子推到一边,慢腾腾地、一点一点地坐过去。
环着覃时辛脖颈的胳膊有些发抖,他眯了眯眼睛,还是没在这种高信息素浓度的环境中吐出来。稍微动一动他就愉悦地舒展起眉心,再看看覃时辛,对方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他一看过去两人便会对视。
目光相缠后谁也没有移开。淮白不是第一次看见覃时辛,他认识对方在更早更早以前。覃时辛这个名字几乎贯穿了他整个过去。以及将来,如果事情没有暴露的话。
但就算暴露了,淮白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已经是这样一个人了,事情如何来如何去于他其实没多大差别。
他喘了口气,停下,又继续。
汗滴自眉骨滑到鼻尖,晶莹的液体顺着白净的肌肤一路淌,摇摇坠坠地聚成圆滚滚的一滴,落了下来,在覃时辛的衣襟上晕了一小片湿痕。
覃时辛盯着淮白的嘴看。
他唇色偏粉,却仍显出几分苍白,漂亮的唇珠下有一片被抹开的白色,是alpha的精/液。
个人有个人的喜好。清醒的覃时辛理解,不会去询问,现在神思陷入混沌的人却愣愣地看着那里,原先与淮白对视的眼睛顺着汗珠一路黏到他的唇上。
生存是人类的本能。个体生存,群体繁/衍。人类需要这样做,性就成了必需品。
分化后的特殊时期,本能会占据大脑,信息素大肆分泌,人体便渴望性,生/殖器互相吸引,叫嚣着碰撞。这是近乎原始兽类的本能,是不该在进化千万年的人类身体内仍然操纵大脑思考与行事的本能。大脑位于头颅,而非生/殖器内。
覃时辛空闲的手摸上淮白的唇,指腹在那抹干涸的白色处轻轻压了压。
淮白正自得其乐,没什么功夫理她。
“为什么要吃**?”她没头没脑地开口。
淮白:“……”这仿若质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蹭来蹭去,敷衍地回,“想吃。”
覃时辛认真看着他,灰蒙占据着眼眸每个角落,无法清晰映出淮白的脸。
真奇怪,她想。alpha特有器官在没有与omega特有器官相撞的情况下,居然也会不受控制地泄出繁衍所需液体。明明食道不通往生/殖腔,它去向胃部、肠道,精/液无法在这些地方与卵子进行结合。为什么淮白想吃,又为什么,她会控制不住。
覃时辛想不出来。
她继续问,“为什么想吃。”
淮白这次没有理她,omega自己轻喘着,手指攥紧了可以碰到的衣料,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动着动着他突然无法再往下往上,勉强分神看去,是覃时辛拦住了他。
对方没什么焦距的眼睛看着他,在等一个答案。
“……”
好烦。别的alpha在易感期也这样吗?
他臭着脸,一点都不想动脑筋思考,推推覃时辛的胳膊,没推动,尝试了好几次都只能维持着这个状态。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吐掉了。”
垃圾桶里都是。
覃时辛慢慢哦了声。
淮白以为这算结束,没想到覃时辛还是不愿松手。憋着气凑过去,咬了咬她的下巴,有些用力。
“为什么要吃人肉?”
淮白:“……我又没真吃。”
“我不明白。”覃时辛看着他,与她火热的气息相比,视线倒是无波无澜。
淮白的眼里晕出层层水汽,他的神色隐在里面看不真切,声音却轻快,“我也不明白。少校,不是每个问题都要有答案的。”
再去推胳膊,覃时辛松了力道,淮白畅畅快快地到底,同时抱紧了覃时辛,他小幅度地蹭了蹭对方的脸,轻声道,“我吃什么又不看营养,我觉得好吃就吃。”
不好吃的他自己会吐掉。
覃时辛没再开口。奇怪的问答环节似乎结束了,淮白起先还看看覃时辛,后来自己沉浸了起来,只在覃时辛没控制住时爬起来慢吞吞清理掉,再香喷喷地坐回来。一晃眼已是半夜,他也不下去,拉过被子盖上,睡到一半想舒服下就蹭一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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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继续睡过去。
覃时辛坐着睡了一夜,醒来时才稍微清醒了点,淮白还趴在她怀里。她一动对方迷迷糊糊地收紧胳膊,腰挪了挪,往下些。
她摸向淮白的后颈,将那处衣领扯了扯,牙印还是先前临时标记时留下的。她松了口气。
这么一动作,淮白也醒了。他抱着覃时辛,软软地蹭她,“少校。”
“做完了?”覃时辛声音还有些哑,瞳孔里的灰色零零散散,又有聚集起来的趋势。她思绪断片,相关事宜只能问淮白。
淮白弯了弯眼睛,“没有。”
“只是进去了,别的什么都没有做。”
覃时辛点了点头,让二号送营养液进来。淮白没有力气,懒得抬胳膊,偏了偏脑袋,看着覃时辛喝。覃时辛察觉到视线后便拆了袋喂过去,淮白就着她的手喝起来。
喝完后他翻了个身,酸酸软软的感觉让他动作有些僵硬。覃时辛暂时能控制住自己,去健身室把今日份的锻炼做了。近几年她的易感期极其不稳定,持续多久都是个未知数。
昨天意识消失得太快,覃时辛没来得及收集液体,她循着昨天最后一点记忆将垃圾桶给了小一,让它继续按之前的测试进行数据分析。
给执行官发了消息说明近况,把许多事宜都推后,覃时辛才回到房间,*如离开前一样精神抖擞。
淮白缩在被子里睡觉,似乎没睡熟,听到她的脚步后还转过来,伸手攥了她的衣袖。
今天一整天覃时辛都挺清醒,淮白应该是昨天照顾她累到了,到晚上才再次醒来。
她去测了信息素浓度,看数据易感期会再持续至少一周,但最严重的第一天已然过去,剩下的日子便会轻松许多,后面只需要寻个恰当的日子做一次便可。
晚上两人依旧睡在一间房里。淮白来这里的第一晚便迎来了情热期,他虽然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但覃时辛还是一直陪在旁边。
这晚淮白也理所当然地挤进覃时辛的怀抱里,大腿随意放在某处。覃时辛没什么情绪地看他一眼,闭眼睡觉。
破天荒的,第二天是淮白先醒来,他看了眼覃时辛,对方没有要醒的意思,便翻了个身,趴上去,蹭来蹭去,腿抬起又放下,吃进去了。
他吭哧吭哧地吃爱吃的,没注意到覃时辛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被灰蒙彻底盖住的眼眸正望着他,瞳孔里一抹极细极小的红点亮起,倏然炸开。
覃时辛握住淮白的大腿,将人翻了过去。
“唔?”淮白还没反应过来,脸就埋进了枕头,他抬起头,要偏过去看覃时辛,才侧了些许便有道灼热的气息逼近。
白皙的皮肤上缀了颗浅棕色的痣,带着点红色,藏在耳后,淮白自己也从未发现过。
覃时辛不清醒,不思考,就这么直挺挺地亲了上去。
淮白浑身一僵:“……!”
19.19
落在耳后的亲吻极重,覃时辛喘出的气都似乎穿透了皮肉,热意源源不断地涌过来。唇瓣压来时格外温软,力道又强势得不容置疑,这个位置距后颈极近,似电流窜过而起的酥麻直直地点在了腺体处。淮白讨厌被碰这里,反胃感后知后觉地涌到喉咙口,快吐出来时却被一记重重的亲吻碾碎,泛红的眼尾溢出湿痕,水亮亮地漾着光。
淮白挣扎着偏过头,要避开这亲吻,才有动作,覃时辛的手指便攥住了他的下巴,指节于脆弱的喉骨处收拢,仿若下一秒便会将这处折断。
“你……”
覃时辛不止是亲吻,淮白的声音断断续续起来,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覃时辛不清醒,他现在不用将暴露状态的声音藏起来,细碎的呜咽便跟着泪一起出来。
他热衷于做,却受不了这样钻心的亲吻,伸手捂住耳后,湿漉漉的吻便落在了他的手背,一下重过一下,最后硬生生将他的指尖亲到了一边。
覃时辛暂时不具备理性思考的能力,只随着本能将痣周围的白色亲红,每碰一次淮白都要剧烈地抖一下,汗滴在颠簸中重重滚落,砸出更多深色的水痕,衣服上滑露出的半截腰上也缀着透明的液珠,一晃一晃地黏在alpha腹部的衣服上。
淮白又开始咬手腕,不知什么时候后面的嘴停了下来,耳后得了片刻的安宁,下一秒他却跪了起来,膝盖抵住床被,头向下几乎充起血,晕乎乎的世界顷刻间地动山摇。
覃时辛再度压来时将淮白的上半身抱在怀里,她不说话,只一次次又亲回了那痣,亲得淮白恨不得扭头咬她一口。清醒的覃时辛尚且觉察不出淮白的反应,现在更是不能。
等他终于能稍稍略过这令他浑身发麻的亲密啄吻,享受omega本该获得的快乐时,alpha摸上了他的小腹。比他体温高得多的手指隔着薄薄的皮肤按在了生殖腔的位置,覃时辛很亲昵地用唇蹭他耳后,“打开。”
“……别这样亲。”淮白目光有些涣散,眼尾的绯红漫到了耳朵,浅色的痣越发红艳,不过片刻热气又凑了过来。
他闭了闭眼,反手去捂身后人的唇,声音带了点怒气,“覃时辛。”
掌心被湿漉漉的唇亲过,对方根本不理他,只在探寻不到时摸了摸他的小腹,把话又重复了次。
覃时辛脑内仅有的思考源于繁衍本能,或许还有点儿隐秘得连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想法。她说话更加一板一眼,若是与二号同时开口,指不定谁更像机器人。
“……”背对着她,淮白翻了个白眼。
这是他想打开就能打开的吗?
在覃时辛又一次开口后,淮白硬邦邦回她,“打不开,我不会。”
“为什么?”
“……”
亲昵的吻又蹭来,淮白声音软了下去,他浑身发抖,喜欢的快感也没法安抚他,只能徒劳地伸出指尖,“……不要亲这里。”
“打不开。”覃时辛含糊着嗓音亲他。
打开生腔不一定会被深度标记。成结与过量输入的信息素才是深度标记不可缺少的条件。
被顶得迷迷糊糊时,淮白想起了生理老师曾与他说过的话。
“基因适配度不单单是信息素,特有器官的匹配也在此列。不过您与别的omega不一样,无需担心。”
“无论是易感期还是情热期,让生腔参与是件好事,你的身体需要适应这些行为。”
淮白皱了皱眉,已经有些受不住了,他将这些前几次没有的疼痛都归于alpha不安分的亲吻。连话都说不全乎的alpha却摸出光脑,搜索起了生腔打开的方式:*开。
淮白挑了下眉,对这个结果满意得不得了,当即热情地想要转过去,却还是被翻在枕头上。他气得将被子盖在耳后,发现可以挡住亲吻,就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
覃时辛亲了几次亲不到他,便埋头苦干,alpha没什么技巧,但有的是劲。偶尔脑子里会飘过谁的话,但分辨不出来,也理解不了意思,覃时辛就没管。她只是认真做着这个时间段“应该”做的事。
热意上涌,皮肤在摩擦间划拉出黏腻浓稠的湿汗,隐蔽的腔体多出了个口道,淮白攥紧覃时辛的指尖,脸色有点差。但他惯会寻找快乐,在浓郁得几乎将他紧紧包裹起来的信息素中转了角度,眉心慢慢舒展开来。他想好了,达到二号设置的锻炼目标后,该许个什么样的愿望。
直到覃时辛舔上他的后颈,这样的快乐才陡然落下。发热的后颈瞬间麻痹,遍体寒凉激得他面色直直下坠。omega情热期,omega被咬腺体。alpha易感期,omega被咬腺体。哪怕淮白再不喜欢这事,他现在也是一个omega。
他干呕两声,摸覃时辛的指尖,轻轻握了握,也不顾对方现在清不清醒,商量道,“等会轻点咬,好不好?”
半晌没得到回应,转头去看,对上了双被灰色彻底蒙住的眼睛。淮白看了看,突然就着这个姿势,亲在了覃时辛眼下。脖颈因为不自然的扭转一痛,他转了回去,没注意到alpha的呼吸又重几分。
成结时淮白咬着手腕闷哼,不知是不是他刚才的话起了作用,覃时辛并没有对着腺体咬,只是舔来舔去,亲昵得宛若接吻。他边干呕边往前拱,又被覃时辛揽着小腹抱回。结难消,alpha就这样不停顿地继续时淮白又痛苦地咬住手腕。
想起什么,他松开嘴,“少、呜校。”
根本不理他。说好了他一喊她就停下的呢。
淮白咬了下舌尖,“覃时辛。”
腺体又被舔了口。淮白便闭了嘴,将脑袋埋进枕头里,不知多久抖着哭腔道,“我不要了……”
覃时辛听到了,却只知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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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她微微偏了下头,动作更狠。
淮白又开始吐,他今天没吃什么,只反出胃酸,口腔包不住那些酸臭的液体,顺着脸颊扑在了被褥上。
覃时辛的牙齿落下,淮白吐得更多,他仓促往前,被拽着腿根回到原位,绿色的液体从胸膛划过,他竟觉得比alpha溢出的信息素还要好闻一些。淮白根本没想到覃时辛会做这么狠,毫无招架之力,他越吐越迷糊,只在信息素源源不断涌入腺体时稍稍睁了眼。
覃时辛眼底的灰蒙暗色明明灭灭,牙齿叼住了腺体就不松口,凭着本能将信息素一股脑地注入进去,远远超过了正常的安抚剂量。
腺体里的疼痛让淮白清醒几分,他意识到什么,恹恹闭上眼,睫毛下错落着混乱的湿痕,整个人格外狼狈。
两股不同的信息素碰撞斗争,不过片刻火焰般灼起的热意被霜寒覆盖,强势压至底部,冰冷荡涤过后,原生信息素与之交融,更温和的气息外泄,渗进了空气里。
深度标记,又名终身标记,将alpha与omega永远捆绑在一起,彻彻底底。
“终身标记会给omega带来无与伦比的快感,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那位生理老师曾这样说过。
“但是,淮白,你可能永远也无法体会到。”
淮白闭着眼,越来越汹涌的恶心漫至胸口,他只能不断深呼吸,不断回忆着覃时辛的手指,却还是又吐了一大汪绿色的液体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缓和过来,淮白去看覃时辛,对方仍是那副不清醒的模样。他伸出手指,将下巴处黏腻的胃酸抹到唇瓣,舔一下,又苦又酸。
艰难地翻过来,回到覃时辛怀里,对方抱着他,动作是温和的。
淮白勾住对方的脖子,唇瓣压了上去,担心对方舔不到,又伸着舌头钻进去,将那些奇怪的味道送到覃时辛嘴里,让她也尝一尝这哭酸的滋味。其实还有些臭。但淮白觉得比alpha信息素好闻多了。
覃时辛低着眉眼,任他亲吻,直到淮白喘不过气退开。但没过一会他又乐此不疲地将自己的下巴送过去让覃时辛亲。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渡的却不是津液,是胃酸。淮白环着覃时辛的脖颈,眼睫轻轻颤着,“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乖?”
无人应答。
淮白:“你也喜欢乖巧的omega,是不是?”
他笑了下,“那我骂你一句,你是不是要拉着我解除伴侣关系?”
他嘴角压下来,“我知道,没人能受得了性格差劲的omega,对吧?”
覃时辛只是看着他,辨不出神色,只有那双眼睛,仍被灰色笼罩,雾蒙蒙的。
淮白摸向仍在发烫的后耳,同样亲昵地蹭了下覃时辛的脖颈,说,“但我会好好装下去的,你发现不了的。”
20.20
后面的时间淮白就环着覃时辛的脖颈,懒懒地缩在她怀里。大量信息素输出后,覃时辛也重新变成了一动不动的木头人,只有双眼睛盯着淮白看。
难消的结过了许久才回缩,灰蒙蒙的雾色逐渐从覃时辛眼里褪去,脑海里没有熟悉的神经痛,覃时辛还有些不太习惯。只是她居然又失去了意识,身体情况比她预估的还要严重些。视线完全清明时她看见了淮白露在外面的半边脸,也明白了这次易感期没疼的原因。
偏粉的唇色被他咬得殷红,碎发也杂乱地沾在额头,整张脸汗津津的。察觉到目光后他看过去,露出了个乖乖的笑。
覃时辛去摸他的后颈,才伸出手,看见她动作的淮白便瑟缩了下。覃时辛停顿片刻,捏住衬衫的领口往下拉。
腺体处多了几圈牙印,部分区域被咬得极狠,鲜血淋漓的。清醒的覃时辛绝不会咬成这样,她转向淮白,对方也在看他。
紧密混合的信息素从omega腺体内涌出,覃时辛闻得明明白白,她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却还是问了淮白一句,“……深度标记了,是吗?”
“嗯啊。”
覃时辛:“……”
她去摸淮白的下巴,指尖摸到一片黏腻,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抱歉,我又没控制住。”
有一瞬间,覃时辛仿若站在苍茫星域里,周边是枪炮撞击的轰鸣、口器咀嚼与坚硬躯壳拍打的响动,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一声声压着满溢的怒气。她从剧烈的神经痛中清醒过来,晶能炮的口正对着联邦军队,下方的地面早已是一片血海。更远方闪烁着星点,浩瀚的银河宽阔无垠。
或许是深度标记的缘故,属于淮白的信息素安抚了alpha躁动不安的后颈,覃时辛的思绪也前所未有的清明。她将淮白抱下来时瞥见了狼狈的床单,动作不由顿住。
淮白也看见了,有点心虚,但又理直气壮地挺起腰杆。
覃时辛:“……”
覃时辛:“今天只有一次吗?”
淮白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覃时辛又沉默了。
她带淮白去了浴室清洗,体内收集的泄出物异常多,看着那满满一大烧杯,覃时辛再次陷入沉默。
小一还想从床单上刮点下来,覃时辛说不用了。现在已经是严重超指标的量了,多一点少一点并不能改变什么。
取了药膏过来,淮白趴在覃时辛腿上,脖颈处被抹上一片清凉。腺体处抹完,覃时辛又检查了下面,也按着药栓进去。
淮白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覃时辛下巴处,他把胃酸亲过去时没想那么多,也没特意感受什么。在这瞬间有些好奇具体的滋味,他慢腾腾地凑近了些,两人的呼吸就又交织在一起。
覃时辛将他的衣服理好,在淮白距离极近时抬起眼,对上了那双湿漉漉含着水的目光。视线缠了会,在淮白心神一动快亲来时,她有些犹豫着开口,“你嘴里有味道。”
淮白:“……”
他啪一声要坐回去,覃时辛却扶着他腰,淮白扯几下没扯动。
“不要自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淮白听着都要气笑了:“……”他哪里自卑了?这味道来自谁?
覃时辛:“我会让小一在营养液里加些调理肠胃的成分。”
淮白哦了声,没告诉覃时辛她嘴里也有同样的味道。但那些酸到泛苦的滋味,她一个alpha真的没发现吗?
突然的抽痛自腹部而来,淮白神色不变,却抱住了覃时辛,声音乖顺,却带了点显而易见的委屈,“今天少校很用力。”
覃时辛摸了摸他的后脑,说抱歉。
“我没有到,”淮白眼睛都不眨一下,声音有些儿哑,“要再摸摸。”
覃时辛撕了包装,将手套戴上。药栓扯出来,换了涂抹的膏药。淮白眼睛都要看不清了,泪浸着眼睫砸,喜欢的快乐没有盖过痛苦,他贴着覃时辛慢慢地蹭两下,喊了声少校。
覃时辛把他的眼泪擦掉,“我会帮你的。”
“帮……”淮白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帮什么?”
“调养身体,”覃时辛说,“深度标记应该在一年以后。”
她没解释太多,淮白倒是懂了。他有点想笑,这其实算杯水车薪,他的身体,不是早点标记晚点标记便能改变什么的。
但他还是迷迷糊糊地说了声好。
覃时辛摸了挺久,她动作也轻,淮白自己偷偷使劲得了不少趣,总算把那些不舒服都压了下去。
深度标记的威力过于凶猛,覃时辛的易感期当晚便结束了。淮白腺体内的信息素浓度还有些高,得再过几天。
小一在实验室抱着大烧杯犯愁,怎么也不觉得这会是一次的量,可少校都这么说了,它只能一起分析,最终得了个破破烂烂到天马行空的数据,蹲在实验室怀疑了一整晚的机生。
晶莓饮料新品促销活动在星网上打了广告,淮白准点蹲守,还问覃时辛要了光脑,他与二号一人一个,到点就抢,没抢到。
盯着未支付成功的订单页面,淮白发了会呆。覃时辛过来给他换药栓,见状道,“想要什么可以直接买。”
淮白翻了个身,腿抬起来方便她动作,想起之前的手铐,用覃时辛光脑下单了几个不同的款式,专挑贵的买,又加购了几箱手套,付款前屏幕跳出来消息,他就把光脑递还给覃时辛。
“买好了?”
他摇头,“有消息。”
覃时辛将手擦干净,随意扫了眼,正准备将消息统一交给二号处理,想起什么,问淮白,“你想去参观机械工厂吗?”
覃时辛不与母父住在一处,她自己有个独立的别墅,在淮白住进来前,这儿只有她一个人类。
别墅区前有栋砖瓦齐整外观朴素的平房,是家机械工厂。是覃时辛的地方。
见淮白呆愣,她解释道,“叶家主说叶深对人工智能感兴趣,预约了参观——现在已经在下面了,我记得你们差不多大,你感兴趣吗?”
他好奇道,“远吗?”
“就在楼下。”
“要。”
淮白目前见过的人工智能就二号,是个笨蛋机器人,他挺好奇是不是别的机器人也这样。
覃时辛看了眼他的腿,视线不带任何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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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外面有风,穿条裤子吧。”
顿了顿,她道,“裙子也可以,但目前还没买。”
淮白乖乖应了好。
覃时辛本准备等他,短短一会功夫又收到了执行官消息,便决定先下去,离开前她在腕间点了点,“有想买的东西可以直接发我。”
淮白愣怔片刻,反应过来时alpha已经没影了。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光脑,将已经售罄的新品页面发了过去。想到覃时辛或许也会蹲点跟一群手速极快的网友抢饮料,他不由弯了下眼。
走到窗边往下看,平地果然停着一辆星舰,没覃时辛那辆大。更详细的看不清,他兴致索然地收回目光。
*
星舰内,叶深不断朝外张望,“妈,时辛什么时候下来啊?”
叶家主单名一个凡字,光坐在那,气势便能压得身边人抬不起头。听了儿子的话,她冷冷道,“怎么,她不来你就不下车了?”
指引机器人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了。
叶深撇撇嘴,“我过来就是来见她的。”言下之意覃时辛不来他当然不会下车。
“阿深,你别忘了,来时我们便已说好,见了这一次面,你以后不再惦记覃少校。”
“……”
“你一厢情愿,人家未必领情,更何况她已经结婚了。”
叶深一仰头,在覃家主楼的窗户处看到了一道陌生的人影,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除了淮家那个omega,不会是别人。
人影只停留一会便消失了。
叶深用力咬了咬唇,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那个已经不见了的人影听,“她不喜欢那个omega的……”
“你以为她就喜欢你了?”
叶深:“……”
他不死心道,“我跟时辛认识那么多年……”
“认识这么久她都没喜欢你,光是现在心心念念,你又能赢在哪里。”
叶深:“……”
叶家主讲话并不留情,将小儿子的眼眶说得通红。
覃时辛过来时叶深已经将眼睛的异样整理好了,他换了神情,跟着叶凡下车,目光粘在覃时辛身上不愿挪开,轻声喊了句,“时辛。”
叶凡不轻不重地瞥他一眼,转而朝覃时辛笑了笑,“覃少校。”
覃时辛走近,与同为alpha的叶凡握手,客客气气回应,“叶家主。”
极为生硬的寒暄。
察觉到一道眼巴巴的目光,覃时辛看见了叶深,对方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覃时辛想了想,回忆着曾在这类场合听到的对话,说道,“叶深已经长这么大了。”
叶深:“……”
叶凡:“……”
一片沉默中,覃时辛又道,“恭喜。”
叶凡:“……”
叶深脸色很不好看,笑得勉强,“恭喜什么啊……”恭喜她结婚吗?恭喜她刚刚与自己的omega度过了一段易感期吗?
覃时辛没什么反应地答道:“孩子能平安长大,值得恭喜。”
孩子叶深:“……”
孩子妈叶凡:“……”
21.21
覃时辛下来前收拾过,身上的味道很干净。叶深吸了吸鼻子,没有任何alpha或omega的信息素,只有淡淡的清新剂,自从覃时辛出现后,他的视线再没移开过。
叶凡不置可否。无论是无意,还是刻意为之,覃时辛的态度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她与这位少校接触时间很短,大部分了解都来自执行官。前几天谈及叶深的问题时,牧之遥朝她温和地笑了笑,说覃时辛不看重情爱,也不懂这些,叶深若不放手,只能是自己吃苦。
覃时辛认为该说的寒暄应该都说完了,便问道,“你们想先参观哪里?”
引导机器人适时上前,朝叶家两个人展示自己屏幕上的地图。
叶深压根不往那看,叶凡面上也含着笑,“我想在这休息会,少校方便先带阿深去看看吗,他念叨很久了。”
覃时辛:“可以。”
指引机器人带着他们进了工厂,察觉到两人并排,覃时辛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叶深却也不再往前走,站在原地看着她。
机器人跟着一起停下,用平稳的腔调给外来参观者介绍道,“磨石ai,序号五,擅长将星石与星卡磨成粉末。有了此款机器人,可以足不出户就把自己的钱花光,并且你将毫不知情,为平淡无味的人生增添几分刺激与紧张……”
叶深根本听不进,他眼眶又红了,“时辛。”
覃时辛后退一步,平静道,“抱歉,刚才怠慢了,没有询问你的喜好。你想先去参观哪儿,或者想了解什么?小四会为你解答。”
一旁的机器人疯狂点头,“我会的。”
叶深被这目光刺到。分明对方看他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平淡得如一滩死水,他明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并为之着迷,可一想到覃时辛结婚了,前几天还是她的易感期,那些话语与视线便变得格外冰冷,冷到他怎么也无法接受。她也会用这样的目光看那个omega吗?答案显而易见。毕竟她易感期刚刚过去。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吗?”他连声音都在抖。
“知道,对机械工厂感兴趣。”
“……”叶深嗓音哽了哽,又问,“你喜欢他吗?”
“谁?”
叶深不知道该笑还是哭,但他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你新娶的omega。”
“这与机械工厂没有关系。”
“没关系就不能问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想听一个答案不可以吗?”
“但这个问题与你并没有关系。”给个答案是很简单的事情,不过覃时辛说一句话的功夫。但她今天只是奉执行官的指令,来带叶深看一看机械工厂,并不是来回答问题的。
叶深:“……”
他的眼泪已经快把视线模糊掉了,“那我问一个跟我有关的行不行,我只问这一个。”
覃时辛:“你说。”
“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他把喜欢两个字咽下去,“考虑一下我?”
“不会,”覃时辛打开光脑看,“我们之间的基因适配度是百分之四十。”
“……你结婚只看这个吗?”
“是,”覃时辛听明白了,“你问这些,是因为你想与我结婚,对吗?”
叶深默认。
“我们之间适配度过低,你不用考虑这些,我也不会考虑你。”
叶深的眼眶再也蓄不住那些透明的液体,“那凭什么别人可以跟你那么高?……他什么都没为你做过,凭什么啊。”
覃时辛再次后退一步,“你需要冷静一下吗?小四。”
机器人递上杯冰水。
叶深没接,“我哭不是要喝你的水……”
“我此行目的不是照顾你的情绪,执行官只让我带你们参观这里。”覃时辛看出来了,叶深对这些机器人并不感兴趣。
她会照顾那个omega的情绪,是这个意思吗?叶深心下酸的要命,他不想表现得无理取闹,就自己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越擦越崩溃,“你……你先走吧,我自己在这冷静会。”
覃时辛让小四留下来看着,转身便走了。叶深见她一点都不犹豫,更难过了。
小四举着水杯,声音没有起伏道,“您哭的眼泪都要比这杯水多了,真厉害。”
“……”叶深指了指自己,“我跟那个人比,差在哪里?”
小四理解不了,只说,“您喝水。”
叶深没动,他蹲在地上,手死死捂住眼睛。
释怀不了。
那个人……都不爱她,凭什么啊。适配度凭什么决定一段婚姻。
可他就是输在了这冰冷的数字上。
……
叶凡只看见覃时辛一人出来,将光脑一收,“少校,阿深呢?”
“他说要自己冷静,小四在旁边,”覃时辛喊来新的机器人,“您想参观哪里?”
“谢谢少校,不用了,我还有点事,今天就先带阿深回去了,有机会再与少校探讨。”叶凡笑着点点头,进里面找叶深了,小五尽职尽责地跟在后面。
覃时辛低头给执行官交付任务,对方回辛苦了。
执行官又发一条,说适配度是结成婚姻的必要一环,希望她做事前多想想,不要冲动。
覃时辛回好的知道。
淮白是坐在二号脑袋上过来的,笨蛋机器人到他腰部,坐在上面时腿随意挂着,不会坠到地面。他身体里的药栓没拿开,几步路都不愿走。
远远地看到覃时辛,他用脚跟碰了碰二号的身体,“快一点。”
二号便一骨碌滚了过去。
他站起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外表没什么特色的工厂,“二号也是从这里出来的吗?”
“不是,机械工厂不生产机器人,这儿只是一个存储库。”
淮白慢吞吞点了头,只站了这么一会,他就觉得累了,身边没什么东西靠,二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门口去了,离他有点远。他就懒洋洋地蹭到覃时辛边上,往她身上靠。
覃时辛动作自然地接住他,“怎么了?”
“想抱着少校。”这样他站得舒服些。
覃时辛摸了摸淮白干燥的眼角,说可以。她顺便检查了下对方后颈的抑制贴,将翘起的边角压了压。
“时辛……”叶深一出来就看见了个人影,对方站没站相地靠在alpha身边,仿佛全身骨头被抽走,只剩团肉似的。
淮白没跟人打招呼,覃时辛也没介绍他们认识。
直到叶家主出现,从背后推了下叶深,“那我们便先回去了,谢谢覃少校的款待。”
覃时辛点点头。
叶深沉默地上了星舰,回到座位上后,他从车窗往外看,那两人姿态亲昵,仿若世间最亲密的恋人。
“看到了?”叶凡一上来就冷了脸,在面对覃时辛时的笑转瞬间荡然无存,“你以为什么是适配度?过家家吗?高数值的信息素羁绊比你所认为的情爱要激烈得多。”
叶深只顾着掉眼泪。
“喜欢算什么?alpha与omega,自深度标记那一刻起,相爱就成了定数。你那一点点的喜欢……”
叶深反驳道,“不是一点点。”
叶凡冷笑了声,“微不足道。”
偏过头,叶深不再发一言。他狠狠点着光脑,消息源源不断发出去。
——爸,我要做手术
——我要做手术
不就是适配度吗?他的腺体总能改造成与覃时辛完美匹配的那样。只要他坚持,总能成功的。
对面骂他是不是疯了。
叶深置之不理,只一次又一次地将同样的消息发出去。
星舰离开前,他再次往窗外看去。
那个人已经站直了,身为omega,却只比身旁的alpha矮一点,若他站得再端正些,或许能与覃时辛平齐。
……打基因针长大的吧?一个omega,长那么高干嘛?
看着那似乎一偏头就能亲上的身影,叶深沉默片刻,又发一条——爸,我还要长高
*
刚进工厂,便有一群机器人抬起了头,淮白脚步一顿,机器人们站起来,屏幕上挥着开心的表情文字,齐声道,“欢迎夫人~”
淮白:“……”
二号昂首挺胸,“夫人,他们都很欢迎你。”
淮白:“这些你安排的?”
二号屏幕上划过愉悦的表情,“这都是小意思。”
淮白还是那副没骨头的样子,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笨蛋机器人,对它有了新的认识,“你是哪个厂家产的?”
二号脸上表情更骄傲了,它面向覃时辛,对方接话,“二号是我做的机器人。”
哦,那怪不得……淮白后知后觉地侧过头,“这里的机器人都是少校做的吗?”
工厂内站着群黑压压的铁块,都快比他以前吃的药多了。
“是,我小时候经常研究这些,”覃时辛将他不知何时上移的衬衫衣摆往下拉了拉,“要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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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白兴致勃勃,“要!”
他看向最靠近门口的那一台,机身漆黑透亮,外壳泛着油光,看上去被保养得极好。
距离有些远,他干脆自己走了过去,覃时辛下意识松了手,怀里一空,刚刚的温热骤然凉下去,她捻了捻手指,跟上。
机器人开始自我介绍,“夫人好,我叫小三,可以给使用者带去惊险刺激的生活。”
一瞬间心里有了很多想法,淮白亮着眼睛看它周围泛着光的碎块:“什么样的刺激?”
“我可以把星晶与星卡磨成细粉,藏起来,并且不被使用者发现,等他们发现时已经变成穷光蛋了。”
“……”
淮白往后靠了靠,后背贴上一片温热,默默摸了下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半晌他意识到什么,“电子付款已经在联邦内部大范围普及了。”
小三点头,语气挺平静的,“所以我现在被时代淘汰了。”
“……”淮白觉得它被淘汰的原因肯定不是这个。
“少校,”他扭头,“你为什么做这个?”
覃时辛想了想,“之前父母说我生活没有激情,我就做了小三。”
“……那后来你有激情了吗?”
“没有。”
小三低声解释道,“是二号不让我碰少校的钱,不然肯定有激情。”
二号:“少校如果没钱就不能买想要的材料了。”
小二:“少校还可以问家里拿啊。”
“那不是一点激情都没了?”
“你懂什么!!”
“你才不懂,”二号翘了翘自己并不存在的尾巴,“我是最懂少校的。”
小三生气,“可你最笨!”
二号也生气,“我一点都不笨!”
两个机器人吵了起来。
淮白津津有味观摩了一番,好一会才碰碰覃时辛的手指,“少校不劝劝吗?”
“你不想看吗?我以为你想。”覃时辛见omega目不转睛,就一直没出声,此时才回答。
淮白觉得有道理,就又看了会,直到再被一个新的机器人吸引了注意,这里的东西都很新奇,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我可以把营养液偷偷喝完,并且不被少校发现。”
“我会偷偷打其他机器人,并且不被少校发现。”
“我的作用是偷偷打打其他机器人的机器人,并且不去打扰少校。”
“……”
每个机器人都在淮白心里被盖了个笨蛋章,比二号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个个听过去,没记住名字,只隐约记得都是数字。一想到这些有着奇怪功能的机器人都出自覃时辛的手,淮白就忍不住乐。
他想到什么,看向只偶尔讲两句话的覃时辛,等对方回视的时候才问,“少校很喜欢研究机器人吗?”
“还好,这个不用跟别人交流。”
淮白想怪不得她总说些奇怪的话。
以前他总是在各种地方听到覃时辛的名字,对方是“联邦记载史上等级最高的alpha”。他父母,执行官,更多更多的人,都对覃时辛寄予厚望。高精神力等级的alpha是对付虫族侵略的主力军,甚至,极有可能结束这场长达几万年的战争。
他想,覃时辛应该,是无法选择自己的未来的,从身体报告定案那一刻起,对方就注定要当军人,去战场。无论她愿意与否。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一样的。
淮白叼着从盘子里顺来的饮料,靠在小桌上,眨着眼睛看覃时辛,他只能认识现在的覃时辛,更久以前的过去他一点也不知道。
“少校小时候有梦想吗?”
“以前吗?”覃时辛有点记不清了,她很少去回忆过去,此时想了会才答上来,“应该是想开家机器人工厂吧。”
“……”哦。
淮白难得升起的一点小同情没有了。以对方现在的实力,开一百家都没有问题,能把以前的梦想翻来覆去实现个几万次还有余力再拐几个大弯。覃时辛根本不需要他来心疼,有这多余的情感不如用来可怜自己。
淮白失了继续讨论的兴趣,神情也蔫了下去,覃时辛问他怎么了。
淮白撑着下巴,因为懒得大声说话,讲话就轻轻的,“只是想,以前你是不是被迫当的少校。”
覃时辛摇头,“我是自愿的。”
果然,淮白瞬间觉得还是自己比较惨。他惨多了。
他狠狠喝完了整袋饮料,接着看后面的笨蛋机器人去了。
22.22
宽敞大方的连廊上摆着类似展品的玻璃罩,其中一个是空着的,旁边的注解标识序号为——15
“小十五有别的事要做,以后再介绍你们认识。”
淮白看着介绍牌,有些诧异地扬了下眉,“医疗机器人?”
跟前面的几个都不太一样。
介绍牌上有行字——我的梦想:我想给别人带去温暖。
淮白愣了愣,下意识去看覃时辛。alpha没什么反应,平淡地与他对视。
“它……是出去送温暖了吗?”
覃时辛摇头,“是我派给了它任务。”
二号:“小十五不会出去送温暖的,它太懒了。”
淮白:“……这不是它的梦想吗?”
“但它确实很懒,”二号愤愤道,“待在工厂里是它自己选的,只有少校派任务时才会出去。”
小十五此机,看见棵草便能感慨人命如草芥,看见个人就想给他送温暖,惯常悲天悯人,抱负悬壶济世。但它也确实懒,能边为受伤的人难过,边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亡。它曾在覃时辛受伤时守在身边,等她的伤严重时才艰难克服懒惰出手救治。
因此二号一提起小十五屏幕上便划过不开心的小表情。
淮白站不住,边往覃时辛身上靠,边凑近看小十五的简介。
“这些机器人都是少校小时候做的吗?”
“大部分是,”覃时辛将面板拉近了些,方便淮白看,“后来去了军校,做的就少了。”
淮白松开她,自己往后逛。
接下来一溜机器人,功能变得越发实用起来。物资分发、气候改善、安全巡逻、区域恒温……尽管它们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想工作,比如刚才的五十九号,功能是废墟救援,但一开机就头晕只想睡觉,跟覃时辛讲话时都无精打采的。
但淮白依旧从中看出了点什么。喝营养液休息的空当,他的目光停在了覃时辛身上。
机器人功能的变化,是因为alpha心态的转变。
他莫名想到了刚才那句自愿。
自愿入军,自愿前往边境,自愿站在前线抵御虫族入侵。他几乎想象出了覃时辛走到哪,便看到哪的苦难,然后做出一个与之相对应的机器人。而这些不同阶段的产物,总体趋势走向了同一个方向——
淮白看向连廊尽头最后一个机器人,对方的介绍牌上只有四个字:幸福安乐。
他弯了下唇,主动去勾覃时辛的指尖,在对方看过来时问道,“这是少校的愿望吗?”
覃时辛说是,“但现在还没有实现。”
这个机器人是半成品,目前只有思想,它正关注着星网上最新的新闻,闻言磕磕绊绊地抬起头,前几天摔断的脖子滋啦几声,不太利索地说道,“我、我会努力的。和少校一起努力。”
淮白蹲下身,眉梢染了清浅的笑意,他突然仰起头看了眼覃时辛,在对方有反应前看回面前这个机器人——九十九号,“那……我祝你们心想事成。”
“谢、谢谢夫人!我一定会努力的!绝对、绝对不会辜负少校与夫人!”
淮白弯了眼睛。
覃时辛见他突然很开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在淮白扑来时接了接,让他挤入怀中。
他懒得站直,胳膊肘几乎挂在覃时辛身上。覃时辛稍微低头,便能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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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但她没动,淮白也没往上凑,就保持着这么个暧昧得不远不近的距离。
每一个机器人,都象征着不同时期的覃时辛。淮白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点了解对方,那些过去似乎被补全了。他微仰着头,两份呼吸近在咫尺,“少校这样很好。”
覃时辛不太明白,淮白也不解释,只弯弯眉眼看着她笑。
他想,还好,选的是覃时辛。
还好,覃时辛是这样的人。
他所承受的那些,也因此多了些心甘情愿,虽然来得有些迟。
覃时辛朝肩膀伸去,摸向淮白的手,她没注意到omega的眼睫颤了颤,眼尾也红了一点,只是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放入了他的掌心。
另一只手已经摸向指套的淮白:“……”
覃时辛一松手,淮白的手腕便重得往下坠,她便托着对方,温热的掌心贴在了他的腕部。
淮白心里涌上不太好的预感:“……这是什么?”
“哑铃,锻炼上肢力量,”覃时辛说,“小十四送你的礼物。”
淮白沉默着偏过头,看见了正不好意思扭着轮子的小十四,“我看夫人的腿好像站不稳,就现做了个哑铃。夫人锻炼好手臂力量,以后就可以轻松倒立行走,不用担心自己站不稳了。”
淮白:“……”
小十四电子屏幕上划过害羞的表情:“希望夫人用得上。”
二号:“放心吧夫人!我帮你安排进锻炼计划里!”
淮白:“……”
见他许久未应,覃时辛托着他的手背将哑铃举了两次,“不用难过,这很容易。”
淮白:“……”
23.23
晚些时候安千的通讯打了过来,她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话里的笑意却不减。
“主星过几天有个慈善拍卖晚会——朝阳之光,里面有个omega专用按摩椅,你家那位说不定会喜欢。”
覃时辛说好的,她查了晚会的时间地点,记了下来。安千讲了会话头又痛起来,便挂了通讯。
光脑关上时有新的来电信息显示,安千随意扫了眼,踹一脚在旁边摆弄绷带的小十五,又倒床上睡过去了。
将晚会上的拍品信息转发给淮白,覃时辛过去找他。敲了两下门,没立刻开,里面的人将门打开一条缝,看见是她,说了句等等,又把门关上了。
覃时辛便在外面等。
淮白正在藏那个哑铃。他从仓库里找出几个带锁的箱子,一层套一层将哑铃锁在了里面,覃时辛敲门时他正在弄第五层,还有六层要锁。
把这些玩意一股脑推进床底,再将已经锁上的箱子钥匙丢进垃圾桶,淮白才开了门,乖乖地喊了声少校。
覃时辛也不问他刚刚在干什么,只是举了举光脑,“过几天有慈善拍卖晚会,拍品信息我发给你了,有喜欢的就买。”
“……晚会?”太久没出过门,淮白对这个词有些陌生。在他的记忆里,似乎只有很小的时候才去过类似的场所。
覃时辛说是,问他,“你去不去?”
淮白确实对这种地方没什么印象了,闻言说去。他挡在门口,没有要让覃时辛进去的意思,攥过钥匙的手心还在微微发汗。
当晚小一给淮白测了次腺体信息素浓度,发现他情热期已经过去了,淮白知道后迅速将剩下的箱子全套上,钥匙全扔了。沉重的哑铃被锁在床底,跟一堆淮白不想看见的药并列躺着。
晚会当天,覃时辛穿了身常服,淮白见她这样,自己也随便挑了件衣柜里的白衬衫,坐在二号身上,问覃时辛,“二号也过去吗?”
“去的。”覃时辛理了理他皱起来的衣领,指腹贴着衬衫蹭过腺体时淮白稍稍僵硬了下。
“少校去哪里都带着我的。”二号屏幕闪过小表情。
有二号坐,淮白这才满意地屈起腿,忽略后颈的异样感,驾驶着什么似的朝二号说道,“那出发。”
二号看了眼覃时辛,高高兴兴地驮着夫人出门去了。
*
晚会人不少,这种以慈善为目的举行的拍卖会,近九成筹款都会用于联邦基础民生工程建设与落后星球的发展。
捐款则以刷卡这种电子付款形式进行。淮白进去后就没坐二号了,拍卖会还没开始,他就跟在覃时辛身边到处看。看到捐款数额时好奇地点了点位数,又默默移开了目光。
后面实在不想走了,覃时辛让他在饮食区休息下,二号撒着欢地奔来,肩负起守护夫人的任务。
几乎是刚坐下,淮白便看见覃时辛身边围满了人,他不由挑了下眉,意外于这些人竟然爱跟覃时辛聊天。
远处的覃时辛正在接受夸奖,她没什么表情地听着,等对方讲完再搜罗出差不多的话语夸回去,对面几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有人甚至感慨道,“一眨眼覃少校就这么大了,我记得以前在执行官身边学习时您还是小小一个人。”
“少校能平安长到现在,还有了自己的omega,真是可喜可贺。”
覃时辛:“谢谢。也恭喜你,平安长到现在。”
“……哈哈”
“覃少校真是年轻有为,才一百来岁,便坐到了少校这个位置。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覃时辛:“谢谢。你也是。”
某千岁高龄人士:“……哈哈”
叶深跟在母亲身边,看见那边的人影便再也挪不动脚步。
叶凡头也不回道,“你要么待在这里,要么去找你父亲。”
不能做什么她没有说出口,但两人心知肚明。
看了眼在人群里好似在熠熠发光与身边所有人其乐融融交谈的alpha,叶深别过头,眼眶酸了酸。
这视线一偏,他看见了个人。他彻查过覃时辛那位伴侣的资料,牢牢记住了那张脸。
淮白正挨个试饮料口味,旁边坐了人也没什么多的反应,叶深忍了忍,还是主动开口道,“我是叶深。”
淮白换了杯饮料。
“你好,我是叶深。”
淮白把有点好喝的这款放在二号举着的托盘里,准备带回家继续喝。
叶深脸上的表情险些挂不住,他拂了拂耳后的碎发,声音柔和得不像话,直入正题道,“你就是时辛新娶的omega吧?”
淮白这才抬起头看他一眼,边喝饮料边慢吞吞嗯了声。
他这幅样子看上去有些拘谨,叶深却莫名生出了对方不爱搭理人的错觉。
叶深没多想,他朝淮白露出友好的笑,隐隐带着得意道,“我与时辛从小便认识。”
淮白又慢慢嗯了声,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便指指脚步的机器人,“要不你跟二号聊?”
如果要聊覃时辛,明显二号知道得更多。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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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说好啊好啊,很高兴为夫人服务。
叶深被这两个字刺痛,紧紧看着淮白,“时辛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
怕这话没什么信服力,他又补充道,“我了解她,你得不到的。”
淮白喝了口难喝的饮料,默默交给二号清理,他觉得这个人说话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少校的喜欢?”
叶深:“……你根本不懂!”
喜欢是最珍贵的情感,这个人什么也不懂。
淮白确实不懂,随口道,“有了喜欢做起来会更舒服吗?”
叶深:“……”
他坐不住了,站起来瞪了淮白一眼,见对方愣了愣,还以为他扳回一城,却听见那人带着些惊喜的语气问,“真的会更舒服吗?”
“……”
叶深被气走了。
他觉得自己真挚的情感被侮辱了。喜欢,爱情,是能用简单的性来衡量的吗?
淮白则捏着饮料,好奇地拍了拍二号,“我要做什么少校才会喜欢我?”
“少校本来就很喜欢夫人呀。”
淮白喝饮料的动作停顿片刻,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家里除了少校,只有夫人一个人,”二号语气严肃道,“小说里人类都是因为喜欢才成为伴侣的。”
淮白咬着吸管,闷笑一声,他没个坐相,说,“这算什么。”
机器人果然还是不懂人类,也不懂喜欢。
他也不懂。
还是别的人类懂的比较多。
淮白看向omega聊天区,那儿坐了不少人,前方展台的饮料是他没抢上的新品。他眼睛亮了亮,自己端了盘子去取。
凑近挑饮料时,正巧能听见omega们的聊天。
“易感期的alpha真的很过分,我已经单方面跟她生气三天了。”
“我的alpha也是,好凶,腺体到现在都还伤着呢。”
淮白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后颈,没真正碰上。
“还有啊,alpha易感期真的会问很奇怪的问题,还必须要回答……可是真的很难回答啊。”
淮白特别赞同地点点头,顺带一起谴责了覃时辛。
下一秒,别的omega又说,“我知道,是不是——里面怎么这么紧?这点力道都受不住吗?才吃一半就吞不进了?在*你的是谁?”
淮白捏着饮料的手一抖,“……”
“对对对!这让人怎么回答啊……真是的。”
淮白:“……”
24.24
覃时辛幼时便不见母父踪影,她妈常年驻守边境,她爸是随军的医生,一家团圆的次数屈指可数,好不容易见面一次,还要说句覃时辛的生活没什么激情。
于是她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机器人出来。
现在虽然覃家两位长辈从边境调回,覃时辛不会特意去看他们,他们也不会特意来看覃时辛,这一家人仅有的几次见面都在军部联谊与各种各样的宴会上。
大部分时候点点头便算打了招呼,偶尔会互相称呼一番,再友好地离开,太不像个亲人。
这不,淮家那位家主跟覃时辛聊的话都比覃家两个人加起来还要多了。
“少校与淮白相处得还好吗?”淮英不苟言笑,本是关怀的话听着硬邦邦的,她随意瞥了几眼没看见淮白的身影,也就没再寻找。
“好的。”
“若淮白有哪里做的不好,还望少校多担待。”
覃时辛没想到淮白有哪不好的地方,闻言只摇摇头,说没有。
“祝少校与夫人千年好合,”淮英难得笑了下,“执行官就在前面,少校要过去聊聊吗?”
余光里一抹金色闪过,覃时辛即将开口的应答咽了回去,“我等会再过去。”
安千这些天累得跟狗一样,小十五那笨蛋,她那辐射病稍微好一点儿就不治了,加重了才出手,反反复复好几次给她折腾得够呛。
查到的信息不敢通过光脑传过去,她在身上摸来摸去,把一个袋子塞到覃时辛口袋里,笑道,“反正你omega也带来了,等会就把这个用了吧。”
覃时辛看她一眼,在对方的暗示下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一个套。
“……”
虽然覃时辛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但安千敏锐地从中品到了点什么:“怎么,你们不用这个?”
覃时辛:“……用手套。”
安千啧了声,“反正够大,当手套用也行。”
*
淮白愤怒地把饮料都搜刮了个遍,边想着覃时辛什么时候易感期能问这么简单好答的问题边拉着小凳子坐到了那堆omega的边上,兴致勃勃地听他们聊天。
听着听着,发现别的omega懂的是真多,他咬着饮料,向这群大师们取经。
“怎样能让*起来更舒服?”
“刚结婚吗?”别的o问他。
淮白点点头。
几位omega当即热烈地朝他伸出手,“终于看见了个新婚的omega,我来教你,这事啊我包会的!”
“我也能教的,我跟我家alpha生活了几十年,那方面的经验可丰富了。”
“诶诶别跟我抢啊,现在网上钓A大师的帖子那么火,别的o都学透了,好不容易遇到个不会钓的,让我来教让我来教啊,我还没教过人呢。”
淮白被一群omega围着,这听两句,那听两句,时不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在一众o们欣慰的目光里揣着一脑袋“知识”走了。
他让二号带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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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时辛,到地方后就挂在了对方身上,眼睛黏糊糊地看她,“摸摸我,少校现在摸摸我,好不好?”
“确定要现在吗?”覃时辛把他扯上去的衬衫往下拉了些。
“要。”
覃时辛便让晚宴的侍应生开了间房,对方看看这对ao,非常有眼色地找了间最角落的房间。
晚宴拍卖会开始前是联邦最高领导人致辞,牧之遥早早便在这等着了,她把带来的几份文件处理完,没看见覃时辛的身影,便问旁边的侍应生,“有看见覃少校吗?”
每次致辞前她都会与覃时辛简单聊两句,这次也不例外。
侍应生支支吾吾,“看见了……少校带着她夫人开了间房间。”
牧之遥:“……淮白累了?”
侍应生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肯面前的执行官,“额……我看见有人给少校送了个套……”
牧之遥:“……”
房间内,淮白主动滚到了床上,覃时辛拆了包装,将贴在里面的芯片扯下挤进光脑暗层里,才将那薄薄的膜覆在手指上。
淮白跪在床上,在覃时辛过来时下意识搂住了她的脖颈。一只手掰过他的大腿,膜与皮肤摩擦发出细小的声音。
他弯下腰去亲那截手腕,眼里泪滢滢的,然后几乎整个人靠在覃时辛怀里,嗓子眼腻得要融化开来,“呜吃进去了,要坏掉了??”
什么都没做的覃时辛动了动还在淮白膝盖处的手指,又看看对方好似沉浸在其中的脸,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