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责罚》 第18章 计划有误,怀孕不了。 宁绯晚上要出去喝酒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纪徊的耳朵里。 彼时纪徊正坐在办公室里,刚加完班,打开一群狐朋狗友的微信群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消息不少。 【裴玺:出来打麻将啊。】 【褚天佑:好闲啊你,破产了吗?我怎么没在电视节目上看见你脸上打着马赛克。】 【裴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我家祖宗想搓麻将。】 【温樾:早说是裴真真想打,我现在来。】 【褚天佑:那我也来了。跟裴真真打麻将,比上班开会挣得多。】 【真真:……】 【真真:纪徊呢?】 【褚天佑:纪徊人不用到场,他都省了打麻将了,直接扫我们收款码就好。】 【裴玺:财神爷什么时候散财@纪徊】 【纪徊:你mb是不是欠收拾了?】 【温樾:野蛮人,没素质,张嘴就是脏话。】 【裴玺:我妹要打麻将,你转我二十万吧,就当你已经输给我们了。】 【纪徊:……】 【纪徊:我脸上写着我是傻逼几个字吗?】 【温樾:你打麻将确实没脑子,我最爱跟你这种人玩了,纪爷,你还不如直接给钱,省得浪费时间。】 【褚天佑:还真是,宁绯有脑子,她打麻将什么牌都记得住,我牌桌上看见她我的钱包就颤抖。】 【裴玺:……】 【温樾:……】 【真真:……】 【戚千钧:……】 褚氏集团公子说话有点过于无法无天,一脚踩在了纪徊的雷点上,裴玺一看他发的群聊消息,吓得差点解散群。 妈呀,这话你都敢说!褚天佑,这回谁保佑你啊! 裴真真立刻给褚天佑打了个微信语音过去,“你疯啦?你当着纪徊的面提宁绯——” “那咋了,那宁绯牌技就是比纪徊好啊。”褚天佑声音清冷,刚说到一半,卡壳了。 他咽了咽口水,“完了完了,我给忘了!妈呀!宁绯结婚了!对象不是纪徊哥!” “你现在叫天佑也没用了。”裴真真阿弥陀佛了两下,“你等死吧,纪徊肯定要整你。” “我联系助理给我买条航线,我现在就去国外躲一躲……”褚天佑背后直冒冷汗,“我不能死吧?我是家里独苗啊,我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纪徊显然看到了群聊内容,并且迅速回复了两个字。 【纪徊:呵呵。】 群里气氛沉默。谁都不敢接话。 【纪徊:天佑,晚上出来陪陪我好吗?】 【褚天佑:纪徊哥,你不如杀了我吧,你这样我好怕。】 【纪徊:我手底下有一批开大运卡车的员工,全险的。你去站泥头车前面,我想看看你嘴硬还是八字硬。】 【褚天佑:皇上饶命。】 【裴玺:……愣着干什么,吃席啊。】 【温樾:随二百。】 【真真:我五百。】 晚上十点,褚天佑满头大汗出现在了裴真真家门口,“走吧。” 裴玺刚练完拳击,手上还戴着拳击手套,走下来看见玄关处的褚天佑,“你带我妹去哪?” “去xx呗。”褚天佑报了个酒吧的名字,“我得让纪徊哥息怒啊。大家伙一块去。” 裴玺乐了,“那我不去了,你们肯定要喝多,得要人开车,回头开车喊我。” “裴大哥一如既往地靠谱。”褚天佑冲着裴玺竖了大拇指,“咱群里就你一个好男人了,稀有品种。” 裴真真踩着小高跟从二楼走下来,对自己大哥道,“就是,当初要是你跟宁绯谈恋爱多好!宁绯就是我嫂子了。” 裴玺脑门都跳青筋了,“别乱说!” 裴真真笑嘻嘻地走上前去,伸着手在裴玺和褚天佑两个人面前晃了晃。 两个男人都有些无语,“怎么了?” “手链呀!”裴真真说,“这是宁绯送我的生日礼物!哥你记得不,她特意来会场塞我手里的!如今我戴上啦!” 原来是手链啊。 裴玺认真观察了一会,发现是手工做的,还坠着两颗歪歪扭扭的小爱心呢。 一想到宁绯花功夫做这个他就笑了笑,“宁绯手还挺巧。” “你羡慕我了是不是?”裴真真对这个礼物宝贝极了,就给裴玺看了一会,立刻把手收起来,“我们宁绯干一行成一行,她脑子聪明,手也巧,我可喜欢这个手链了!” “便宜货……”褚天佑刚说出口,裴真真怒目而视,“礼轻情意重,你住嘴!” 裴真真作为裴家千金,平日里什么样的礼物收不到?偏偏宁绯这样真诚又细巧的手工礼物反而是见得少了。 裴真真对褚天佑道,“别在我面前说宁绯坏话。” “捞女值得你这么维护么……”褚天佑不屑地撇撇嘴,“我看宁绯也就那张脸好看点……” 话还没说完,裴真真揪着他的耳朵,“不许在我面前!讲宁绯坏话!听到没有!” 褚天佑一张帅脸登时就变得龇牙咧嘴,“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你跟宁绯过去吧。” ****** 宁绯自打进了酒吧那一刻起,周围人就在不停地看她。 肤白,貌美,走路还劲劲的。 她步步生风,周围人一一让路,一直走到卡座上坐下,妮妮在一边冷笑说,周围还坐着不少帅哥男模,“跟我抢风头来的?” 宁绯乐了,“新做的鼻子?” 妮妮嗤笑一声,“跟你有什么关系。” 宁绯说,“好看,你现在整商高了,不追求那种高耸冲天的鼻子了,拿掉假体更协调,秀气的适合你。” 妮妮翻了个白眼以后,余光偷偷瞄回宁绯脸上,“……要你来教我?” 宁绯微笑不语。 “……真的好看了?” “嗯。” 宁绯主动倒酒,“喝。” “呵呵!” 妮妮不爽地接过酒杯来,“那你鼻子什么标准做的。” “我鼻子没做。”宁绯一句话气得妮妮咳嗽了一下,她拍拍卡座沙发,“你存心气我来的是吧!” “没有啊。”宁绯说,“你别以为我瞧不起你们整容的,我还打过去黑眼圈针和卧蚕呢。” “后来呢?” “你下回别做这俩项目,容易不吸收。”宁绯把头伸过去,因为周围电子音乐太过嘈杂,她怕妮妮听不清,“现在点到为止就很好了。” 妮妮愣了一下,见她突然凑近。 宁绯那张脸就这么怼在她脸上,美得她一呆。 妮妮在心里骂脏话,骂完脏话接了一句,真漂亮。 顾清风总在她面前说宁绯坏话,把她说得一无是处,十恶不赦。 但现在妮妮觉得,应该不是这样。 这是顾清风的一面之词。 何况……她前段时间发短信挑衅宁绯,宁绯居然一点不生气,甚至还把她和偷拍的顾清风侧脸p了一下,调了个漂亮的滤镜发了回来。 【这样好看,有氛围感cp感。】 说实话,当时妮妮看见回复都有点震惊。 这宁绯能大气宽容到这个地步? 后来宁绯约她线下见面,她第一次见识到了传说中的“顶级豪门捞女”。 确实顶级,不管是脸,身材,还是脑筋和手段。 妮妮提防过,也许宁绯的不在乎只是豪门原配的“烟雾弹”手段,最后会一起算总账,但没想到宁绯一见面就提出要和她合作。 “我早料到有一天会被顾家一脚踹出去,在那之前。”宁绯坐在咖啡厅里,端着三四百一杯的竞标瑰夏咖啡,“我要为我自己谋后路。” 咖啡确实是溢价了。 但是她不在乎,她的价值比妮妮看到的……要更高。 她教妮妮通过情绪价值让顾清风愧疚,从而从顾清风手里捞到了一套郊区的别墅。 别墅里有不少值钱的老古董,宁绯都要了去,说收点好处费。 “好处费。”那个时候,妮妮看着她摩挲着青花瓷器的背影,觉得她好细瘦却又好劲韧,和青花瓷一样清冷优雅,“你说好处费,可是这套房子其实也是你们的夫妻财产不是吗?就这么让给我?” “主要是我估计以后也分不到这套房子。”宁绯将瓷器放进包里,冲着妮妮眨眨眼睛,“你要是记得我的好,以后上位了,给我打点钱。” 妮妮直呼不可理喻。 宁绯,哪有豪门夫人是你这么当的。 真是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收回自己的回忆,妮妮看着眼前第二次约自己出来的宁绯,酒吧灯光那么闪,照得人眼晃心痒,可是宁绯的脸却在一片蠢蠢欲动又暧昧不清的欲望里分外平静清晰。 她好美丽。 “你教我拍到了正面合照,我也发你了,为什么你还没离婚?” “他不想离了。” 宁绯倒也是坦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想离婚了,我喊助理催他签字,他把我助理轰出来了。我这才来找你商量。” 原配找小三商量要离婚,真是滑稽。 妮妮心情复杂,好看的眼睛盯着宁绯好一会,她缓缓说道,“会不会是……顾清风爱上你了?” 宁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别咒我行不行,你太恶毒了!” “……”当小三不恶毒,说顾清风爱上她是恶毒。妮妮都想给宁绯鼓掌了,“那不然呢?还能出现什么问题?” “跟纪徊有关系。他怀疑我跟纪徊没断干净,认为我现在迫切要离婚,是想跟纪徊复合。” 宁绯一点没藏着掖着,说完这话吓得妮妮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说什么?!” 宁绯拉着她,“坐下来,穿那么短裙子,动作别太大。” “纪徊?!”妮妮的手做了美甲,特别漂亮,酒吧灯光照下来,指甲上的钻石在发光,她发光的纤纤玉指指着宁绯道,“你还跟纪徊有一段?!” 宁绯老实承认:“他是我前男友。” “妈呀!!”妮妮一脸吃瓜吃到正主的表情,“原来纪徊那个传说中的前女友是你!” 难怪之前纪徊和裴家千金都帮着她撑场子对付顾家人呢! 宁绯挠挠头,“还有传说?” 怎么连她都有传说了……再说了,纪徊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人物吗?他分个手也要创造个神话? “你不知道?当初听说有个女的把纪徊甩了,我们都在想谁那么大胆子,那可是纪徊啊,别的女人只敢看他不敢招惹他肖想他,结果那个女的能直接把他甩了!” 捞女都不敢捞纪徊,他太迷人又太危险了。 妮妮对宁绯越来越好奇,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纪徊…… 这么不甘心放下她。 可是妮妮没有想过,恰恰是宁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问他要。 她只问他要了真心。 纪徊给不了,却又舍不得。 那些年的付出,宁绯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莫名其妙的。”倒是宁绯皱着眉头,还有些生气,“怎么是我甩他?说得我那么无情一样。” 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妮妮猛地仰头灌下一口酒,放下酒杯看着宁绯,“八卦一下,你和纪徊谈了几年?” “……忘了。”宁绯心口一刺,而后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过去太久记不清了。” 真记不清还是假记不清。 妮妮说,“既然如此,那是我我也不肯签离婚协议,我是顾清风我肯定会有危机感。你这个婚我看你一时半会离不成。” “他有个毛的危机感。”宁绯心说顾清风就是害怕她把他不行的事情告诉全世界。 “我等下泼你一身酒,然后我假装找你算账来的,你打电话给顾清风,卖一下惨,让他看看我当众无理取闹的样子,对我更加厌恶,你再刺激一下你说你怀孕了,我要害你们母子俩,这样一搞,顾清风肯定会想着快点把我这个大麻烦踹了娶你进门。回头你说被我陷害,孩子没了也行。” “……”妮妮沉默了半晌,“你就是借着这个想泼我酒。” “那我们互泼。” “我不。”妮妮道,“你的计划很美好,但可惜有一件事……我怀孕不了。” 宁绯愣住了,“啊?” “顾清风没碰我。光搂着我睡觉了,我还觉得太平呢,都不用给他睡就有钱拿,天底下最轻松的小三。他不会一边出轨,一边在为你守身如玉吧?好扭曲啊。我就说他肯定爱上你了。” “……”宁绯欲言又止。 完了,“假孕争宠带球上位”计划这么周密,忘了顾清风不行。 第19章 当年病情,为何恶化? 这个意外让她得想个别的法子来刺激顾清风和自己离婚。 宁绯和妮妮两个人在嘈杂的酒吧里沉默对视了好几秒,边上的男模都愣住了。 他们刚才偷听到了一些对话,心底愈发好奇,这宁绯和妮妮怎么还不打起来? 妮妮还甚至天真地问宁绯,“你知道顾清风为什么不碰我吗?” 宁绯看向远处的dj台,装傻道,“我不知道啊,可能是舍不得碰你,太珍视你了,要留到婚后……” “……”妮妮感觉浑身上下被电了一样,她说,“宁绯,你张嘴就来。” 宁绯也不好直说其实是顾清风那方面不行。他俩现在还没离呢,这事儿要是现在捅出去了,就没价值了。 她清了清嗓子道,“那要不这样,等下你就说我找人弄你,向顾清风求救。” 也不是不行,主要是得刺激一下顾清风,好让他快点和她离婚。 所以宁绯就得表现得,“无恶不作”。 于是宁绯话音刚落,妮妮就拿着手机给顾清风发了消息,隔了没多久妮妮就忽然尖叫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卡座周围一群男模都听见了。 “你要干什么!” 妮妮楚楚可怜地伏在卡座上,只见宁绯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那手劲是一点都没收着,妮妮吃痛,下意识抬头,对上宁绯那双清亮的眼睛。 “你勾引顾清风。”宁绯脑袋里琢磨了一下措辞,“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妮妮扑簌发抖,脸上写满了惊恐,“你不会真的要打我吧!” 宁绯抬起手来那一刻,背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宁绯!” 顾清风……? 这么快到场了? 宁绯和妮妮都愣住了,两个人同时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妮妮刚发的信息,为什么…… 看来顾清风今天早就在这里寻欢作乐,恰好场子是同一个,第一时间收到短信,才会赶来这么快。 他一点儿没把事情放在心上,甚至晚上还出来喝酒,于是如此迅捷地出现在这里。 顾清风从后面一把攥住了宁绯的手,“你还想打人?” 酒吧里喝多了闹事是常有的,大家也没往心里去,指不定喝几杯酒下去又搂着互相称兄道弟了,所以这里的喧哗也没引起太多人围观。 宁绯的手腕被顾清风勒得生疼,“你放开我。” “你想对妮妮做什么?你这个毒妇!” 顾清风狠狠甩开了宁绯的手,上去一把将卡座上的妮妮搂进自己怀里,大有“想伤她先问过我”的做派,外人眼里还挺有男人味,“宁绯,你心思越来越不正了,现在居然还敢私底下约她出来伤害她!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 对对对,就是这样。 宁绯冷艳一笑,像千娇百媚的恶女,杀人放火恃靓行凶。 “她是小三,我凭什么不能打她!再说了,你赶来这么快,想来也是刚才就在酒吧里背着我享乐吧,我的好老公!” “你!”顾清风指着宁绯,“我是你老公,你有本事怎么不来找我算账!” 一边的妮妮借火浇油,哭得梨花带雨,匍匐在顾清风的胸口,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就是就是,是你突然和清风哥哥闪婚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顾清风一听,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加上本就喝了点酒,各种情绪都涌上来了,他对宁绯道,“你以为老子舍不得和你离婚是吗!我早就想一脚踹了你这个只会从我身边算计钱的捞女了!” “哦,原来是捞女啊,那怨不得她老公跟别人跑。” “拜金女,估计当初上位手段也不干净,谁知道是不是三了别人闪婚的呢。” 周围的议论声让宁绯冷笑了一下,果然有些时候,阶级之间的矛盾可以转移性别上的矛盾。 本该是男女之情纠纷,当提到钱,一下子就风向不同了。 似乎牵扯到了钱财,什么都可以成为恰当的借口。 宁绯抄起一杯酒直接泼在了顾清风身上,妮妮惊呼一声,以为自己新款小礼服要脏了,结果发现宁绯泼得还挺准。 她身上都没被打湿一点儿。 全在顾清风衣服上。 妮妮尖叫着,作势闪身,回到了卡座上,瑟瑟发抖的娇小样儿让人看了好不怜惜。 宁绯冲着顾清风道,“你不是说我没本事吗?好,你有骨气有本事明天在公司里签完离婚协议然后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婚姻里窝囊了这么久了,别离婚的时候还不像个男人!” 不像个男人这句话戳到了顾清风最脆弱的地方,他怒不可遏,松开妮妮安抚她两下以后,阴沉着一张脸大步朝着宁绯走去,一点情面不给宁绯留,“你一个要饭的贱女人还敢要挟我!” 他抬手那一刻,背后有人走上来,如同方才他打断宁绯一样,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腕,打断了他的动作! 妮妮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的男人令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宁绯也有些回不过神。 倒是妮妮率先颤抖着说,“纪少,您……” 顾清风愤怒回头,对上纪徊那张要笑不笑的脸,男人的心猛地一紧! 他用力甩开纪徊,“怎么又是你?” 纪徊怎么在这里? 纪徊松手,顺手掸了掸身上的灰,依旧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 他没动,别人不敢动。 不远处有人跌跌撞撞地冲过来,“纪哥你做什么呀!好端端最贵的舞池卡不要怎么来边角卡……” 话音刚落,男人白皙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震惊,他刚把手搭上纪徊的肩膀,就指着纪徊对面的宁绯说,“这个女人不是……不是宁——” 裴真真一把捂住了褚天佑的嘴巴,将他往后拉,“修罗场你也敢去啊,命不要啦!” 褚天佑被她拉得在一边缩起来,倒是跟妮妮缩到了一块,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妮妮吓得脸色发白,“你俩莫非是褚少爷和裴小姐?” 裴真真嘘了一声。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还有纪少怎么也过来了,不会打架吧?”妮妮咽咽口水,心说这下好了,事真闹大了。 “你是?我看你像宁绯认识的……”裴真真倒也天真无邪,“还有点脸熟,咱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当初顾家婆婆钟霞抓奸宁绯的时候,她作为情人就站在顾清风边上呢,能不眼熟吗! 妮妮脸色五彩斑斓的,“你生日宴那天晚上过来找宁绯,我们……我们在顾家门口见过。” “哦!你是那个三姐!” 此话一出,顾清风和妮妮的脸一起绿了一下。围观群众都跟着眼睛亮了。 褚天佑心说裴真真也是个虎娘们,情商和她不分高低。 裴真真凑到她耳边,“巧了,纪徊也是外面内个……”内个宁绯不要的小三。 “……” 而此时,宁绯对着突然出现的纪徊皱了皱眉,“你过来干嘛?” “过来喝酒的。”纪徊直接越过了顾清风,高大的身躯走到了宁绯的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你跟妮妮约在这里的?” 他居然能调查出来顾清风外面情人的名字。 被点名的妮妮吓一哆嗦,总感觉纪徊这眼神扫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带着点恨意。 纪少,您恨我做什么啊,我没招您惹您啊。 被纪徊那么一瞟,她差点把真相一骨碌全吐出来。 我招,我全招。 妮妮强忍着害怕,攥紧手指说,“是,就是她宁绯,半夜约我出来,谁知道一来就动手,想要害我!” 顾清风听着生气,纪徊听着更生气。 他气宁绯居然——居然为了一个顾清风做出这种事情! 本来脸上还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呢,这会儿嘴角一抿,纪徊顶着宁绯的肩膀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绯指着自己,“你以什么身份来控诉我?” 顾清风控诉她就算了,你纪徊凭什么—— 纪徊又被她给气笑了,压低声音对宁绯咬牙切齿道,“那个不行的男人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啊?你为了他居然还去撕小三,怎么,宁绯,你真要跟顾清风这废物男人过一辈子吗!” 他往前一步宁绯后退一步,见到宁绯闪躲,纪徊更是动怒,“你心里那么快就能装下别的男人是吗!” 妮妮在一边倒抽一口凉气。 她说,“我听明白了。” 裴真真和褚天佑齐刷刷看着她,“听明白什么了?” 妮妮说,“这你俩都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大少爷和大小姐齐齐摇头。 “纪少他,他——他以为宁绯深爱顾清风才会对我动手,他吃醋了!”妮妮恨铁不成钢地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褚天佑大手一挥,“纪徊哥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捞女,偏偏宁绯就是捞女中的捞女!他绝对不可能吃醋,估计是现在知道她是这种背地里喜欢害人阴人的捞女以后,看透她真面目,为自己过去付出的真心感到愤怒和不值吧。” “……”不信算了。 就在此时,一直观察着宁绯行为的顾清风抄起卡座上的酒杯狠狠摔碎,似乎是在发泄着什么怒气,这个行为吓了大家一跳。 妮妮刚还在和富家子弟二人组凑在一起看八卦,一对上顾清风即将过来的视线,女人立刻发出娇弱的抽泣声,态度转变极快。 褚天佑:“……你这么专业啊?” 裴真真:“我去,绝对的高手!” 只见顾清风转过头来,当着宁绯的面,故意上前直接搂住了妮妮! 家丑不可外扬,得尽快解决闹剧,逗留不得。他作势要带着妮妮扬长而去,临走前还死死盯着宁绯的脸,观察着她的反应,砸下一段硬邦邦的话,“宁绯,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收拾收拾从顾家滚吧,我对你忍耐用尽了!走,宝宝,我先带你去看私人医生处理伤口,你最要紧。我明天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相信我好吗。” 多深情,多温柔! 说给谁听呢! 宁绯没有要拉他的意思,哪怕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的老公选择安慰和带走别的女人。 周围人都嘲弄地看着她,等着看她哭求自己丈夫不要和别人走。 结果宁绯并未阻拦。 顾清风搂着妮妮走的脚步都放慢停顿了一下。 他故意的,想看宁绯痛苦的样子。 可是宁绯只是抬眸,淡淡地望了他一眼。 失望也好,痛苦也好,在她那双漂亮又麻木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见。 顾清风心口一颤。 她……闹成这样,怎么会……一点不在乎他和别人走。 一步三回头,顾清风咬着牙走了,一场闹剧剩下了宁绯和纪徊在现场对峙。 纪徊笑得特别狠,“那么在乎他,你怎么不追出去啊?” “在乎有用吗。”顾清风和妮妮一走,宁绯整个人似乎都疲惫了下来,她扯扯嘴角,“我以前还在乎你呢,不照样被你玩腻了丢了。” 戏演完了,也该落幕退场了。待在这里也没意思。 她想回那个小家。 岂料要走的时候,纪徊拉住她,攥得极紧,“你对顾清风……上了多少心?” 他甚至不敢直面问她。 是不是爱上顾清风了。 宁绯想甩甩不开。 纪徊的眉头皱得那么紧,酒吧灯光打下来,偶尔一瞬间的曝光过度下,他的脸又白又冷。 “跟我聊聊。” “没什么可聊的。” “宁绯!” 纪徊说,“为什么总是逃避我不敢面对我?是做了亏心事心虚吗!” 心虚? 宁绯几乎要笑出声来,她再看向他的时候眼尾微红,“谁都可以说我利益至上,你不行。” 纪徊是宁绯年少时掏空一切爱的人。 她莽撞的热情,无知的勇气,如同祭品一般献给了纪徊,而纪徊也如同那沉默又目无下尘的神明,从不回应。 纪徊喉结上下动了动,“你妈妈病情严重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宁绯提及那段过往就情绪有些失控,她下意识加快了要走的动作,纪徊却始终跟风筝的线一般牵引着她,死死跟在她正在逃亡的灵魂的后面。 “你告诉我,宁绯,你妈妈为什么突然就——” 明明都还好好的,为什么妈妈的病情突然就恶化了…… 宁绯一想到母亲离世前的样子便喘不上气,她狂奔到马路边蹲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痛苦极了都没想到要回头撞进身后纪徊的怀抱里。 别这样,宁绯,别一个人…… 路边车辆零星飞驰而过,夜风吹得人发凉。 宁绯再抬头的时候,满眼都是泪,“你问我为什么我妈妈的病情突然恶化了,我怎么知道呢,也许生老病死人各有命,她本来好好的指标一下子就乱了,医生都没料到,我……” 纪徊站在那里,竟觉得手脚冰凉。 看惯了宁绯的云淡风轻,总以为她不在乎。 一滴眼泪,万分苦。 “那天晚上你骗我在谈生意,其实是在跟未婚妻开派对……我见到她了。” 宁绯漂亮,漂亮得不得了。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从前意气风发肆意昂扬。 可如今哭起来,只剩下心碎。 纪徊表情猛地一变,“我们分手前,你……你见到沫儿了?” 第20章 不想就痒,想了就痛。 这一声“沫儿”的称呼,让宁绯忍不住笑了一下。 一笑,眼泪还跟着出来了几滴,她哭腔喑哑,说话都得缓好久,“我说得没错吧,纪徊?” 纪徊站在那里,他看着宁绯蹲在路边的样子,瘦削肩膀一抖一抖的,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明明是大家眼里的豪门夫人,明明是学校里风光的学霸前辈,明明在公司深得人心,可是宁绯,你看起来还是……好寂寞。 纪徊想蹲下去搂着她,但是他站了很久没动,他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许久以后纪徊无意识地喘了口气,走到了宁绯身边蹲下来,将她往自己怀里抱。 抱着她,和当年谈恋爱时期一样。 那个时候的纪徊还会对她说,别担心,万事有我。 可是现在,纪徊说不出口,他感觉到了当他碰到宁绯的那一瞬间,宁绯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 她跌跌撞撞从地上站起来,将自己从他怀中撤出,喘着气,两眼无神,“她叫沫儿?确实是你的未婚妻,她没骗我,对吧?” 纪徊猛地记起来了。 那天晚上戚容沫来找他的时候,确实提到过—— “门口有个长得挺漂亮的服务生小妞儿。”戚家千金珠光宝气又青春靓丽,她上去勾了勾纪徊的下巴,“蹲在门口哭呢,你知道吗?” 纪徊不动声色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微微眯起眼睛,满不在乎地说,“服务生跟我有什么关系?” 戚容沫在他边上坐下,想要搂着他的胳膊,结果纪徊也避开了。 女人眸光稍暗,继续试探,“我还以为那个服务生是被你伤了心呢。” “我跟服务生之间会有联系吗?”那个时候的纪徊意气风发桀骜不驯,做事情从来不会估计任何代价,他笑得极狠,眉眼惊人漂亮,“她爹妈跟我爹妈都不是一个阶层的,她凭什么能跟我说上话?更不可能认识了。” ——回忆倾仄逼迫而来,纪徊抽了口气。 那个在门口蹲着哭的服务生…… “是你。”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见宁绯要走,他一把拉着她,“那天沫儿说有人在门口哭,是你。” “是我。”宁绯说话都有些困难,她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躯体化了,也许是因为哭泣太用力,呼吸性碱中毒了。 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她以为只要咬着牙摒住眼泪往前跑,就能做到足够坚强。 可是往前跑何尝不是一种和过去自我的叛逃。 当别人提及她的母亲,她依然难忍剧痛。 宁绯还没意识到自己情况不对,她手脚发麻仍然在断断续续地说,“很可笑是吧,纪徊……你在里面寻欢作乐,陪着你的未婚妻一起喝酒游戏,我在门口听。” 纪徊的手指猛地收紧。 “听你说我长得好看,但是太老实,玩起来没劲。” “说你当初只是玩玩我,没想到我还当真了。” “说我俩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你早就想着甩掉我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每说一个字,纪徊就感觉心头沉重一分。 完完全全,她都听到了。 他感觉到宁绯在说这些的时候,手里攥着她的手腕越来越抖,就如同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那些不良情绪接管了她的身体,呼吸循环系统也举旗投降,从而剥夺了她的理智。 他忽然想起来,宁绯手上那些斑驳自残的疤。 没有好过。 她的命早就死在被他背叛和母亲重病去世的那一天,从未走出来过。 宁绯张大嘴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只是盯着纪徊,整个人哆嗦着,扑扑簌簌像是濒死的树上最后那一片代表生命的枯叶,用那双曾经充满爱意如今却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嘴唇颤抖,她想说话。 骂他也好,咬他也罢,她想,她想…… 她做不到,她浑身僵硬颤抖。 喘不上气。说不出话。 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 手指沉重得无法弯曲,僵直又痉挛。 好难受。 下一秒纪徊瞳孔骤然紧缩,看着猛然倒在他怀中的女人,跟天塌了一样,“宁绯!” ****** “绯绯,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 “纪徊你不要命了!” 火海中,少女冲着他义无反顾地跑去,将他从摇摇欲坠的大门吊灯下拉开,她的眼泪比火苗还要烫,“你不想活了吗!不是说好高考结束要和我一起生活的吗!” 十八岁的纪徊劲瘦又笔挺,他看着死死攥着自己手的少女,喉咙口有什么话浮上来,最后却又咽下去,“我等我爸妈来,你来干什么……” 等来的是宁绯。 “你不是说十八岁过生日没人陪吗!” 宁绯哭着将他前后狠狠晃了晃,“你为什么要憋到当天给我说!你提前告诉我,我会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我会陪你过生日啊!我不算人吗!” 纪徊的心像是被雷击中了似的,双耳嗡嗡作响,“你会吗?” “我怎么不会!”宁绯说,“我爸当初看见我妈生了个女儿,就丢下我们母女俩跑了,我妈没告诉过我生日,那是她最痛苦的日子!我从小到大没过过一次生日,我都不知道我生日是哪天!” “我也没有过过生日!我也没有爸爸爱我!你没有的我也没有!你难受的地方我也难受!” 你难受的地方我也难受。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灵魂,连缺陷的漏洞都是那样完美吻合的。 纪徊全身上下过血一般的麻,他觉得宁绯好蠢,就这样对着别人把自己血淋淋的伤口贴上来,可是……这样愚蠢的她,他竟然觉得……好温暖。 是因为火灾烧伤他了吗。 纪徊被宁绯哭着往外拉,一直到逃离火海,她没了力气,一下子扑倒在他身边,两个人倒在远处的草坪上看着熊熊燃烧的豪宅不停地喘气,耳边消防车的声音从远及近。 “你有生日了。” 那一刻,纪徊听见了自己同样愚蠢的声音。 住口,为什么要这么说。 “什么?” “你有生日了,以后你的生日和我的同一天,我的命给你一半。” 住口。 纪徊脑子里的声音喊着他住口,可是他盯着宁绯的脸的时候,却任凭那些冲动的疯狂的欲望从他的喉间溢出。 宁绯愣住了。 少女心脏读秒。 她呆在那里,一直到纪徊摸着她的脸,吻上她。 “我以后不会再自杀找死。” 少年的嗓子哑得厉害,声音似乎自带回响,从地平线的很远处传来,混沌嘶哑。 “要死和你同一天死。” ——从梦中惊醒,宁绯浑身冷汗,猛地睁开眼睛。 她发现自己身处陌生又熟悉的床上,女人嘶的一声倒抽凉气,感觉到浑身还是有些无力。 宁绯回想起来了,这是哪里。 曾经最熟悉的地方。纪徊的家。 宁绯感觉整颗心又重重收缩了一下,她强行撑着自己坐起来。 低着头爬起来的时候,看见床边有人走过来,一双粉色的拖鞋。 宁绯的手指颤了颤。 是几年前她用在pdd上用秒杀价给纪徊抢来的粉色拖鞋。 “思诺思。” 纪徊将一份报告用力扣在了宁绯身边的床头柜上,是她的就诊记录和开药记录。 “你这一年来都在靠吃这类型的唑吡坦来让自己入睡吗?宁绯你知不知道这个药——” “最开始只有四分之一粒,后来是半粒,再后来是一整粒。” 宁绯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低笑一声,“我都要吃出抗药性了。” 纪徊在她床边坐下,眉眼里带着痛苦和震惊,“怎么会变成这样,宁绯……” 一直以为她和顾清风结婚后该是光鲜亮丽的,平日里也是顾氏集团赫赫有名的“宁总”,怎么会…… “奇怪吗?” 宁绯挣扎着,将自己的上半身坐起,靠在了床板上。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富丽堂皇。 “不这样才奇怪吧。” 宁绯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人心都是肉做的。” 纪徊心口一刺。 人心都是肉做的……宁绯,你捞女也有心吗? “两个小时。” 纪徊声音有些冷硬,“你因为躯体化这些不良反应惊厥昏倒了两个小时,等你恢复一会我喊人来家里给你检查。” 这么久以来她的平静,原来是一种假象,越是溃烂,就越是平静。 所有情绪找不到出口,如同蛊毒一般在她精神深处互相攻击,闪回发作,令她持续回避。 而这就会造成,身体为了自我保护,将宁绯的情绪从当事人视角抽离出来成了旁观者视角。她得以平静的代价,是更用力地压抑真我。 解离自己的痛苦情绪,也是一种……创伤应激障碍。 他怕她,真的再有自毁倾向…… “不用。” 宁绯却摆摆手,“什么题我都做过。什么仪器我也都戴过。” 纪徊身体一僵。 “心电图,脑电波,脑诱发……”宁绯报出了好多自己做过的项目检查,“都做过,你不用再派人给我检查。” 结果是什么,显而易见。 纪徊沉默数秒,他张嘴道,“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痛苦。 明明是捞女,宁绯,可是你看起来,要比我想象中的,痛苦无数倍。 “没想到?”宁绯呵呵笑了两声,“你怎么会没想到呢,你只是不想看到而已。毕竟如果只是想想,良心不痛。” 纪徊皱着眉头,“你别用这种夹枪带棍的方式和我说话可以吗?还有刚刚在酒吧里你和妮妮……” “我和妮妮的事情是我的私事,跟你没关系。” “你为了顾清风能做到什么地步?”纪徊迫切地按着宁绯的肩膀,“告诉我宁绯,你怎么能为他做到那个地步!你过去都没有为我这样——” “过去没有吗?”宁绯一动不动看着纪徊的脸,“我过去恨不得把命都给你,是你不要啊。” 纪徊感觉全身上下血液倒流。 “我为你做的怎么会不够多呢。纪徊,是你不要我,你听清楚了吗,是你不要我,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早就想丢掉我!” 宁绯的话跟巴掌似的扇在纪徊脸上,纪徊说不出别的来反驳,“我提分手是因为……你后面不联系我,我以为是你没从我这里要到钱所以给我发脾气……” 宁绯不听纪徊说这些,往日如同倒刺,深扎在她心口。 不想的时候痒,痒到她想低声下气挽回求和。 想的时候痛,痛得她彻夜难眠夜夜噩梦。 感情就是这样,今天想通了,明天又想不通。 “随便你怎么看我。” 宁绯深呼吸一口气,调整自己又开始紊乱的呼吸,“我确实是问你要了钱,你怎么看我,我都不反驳。” 纪徊道,“你既然会这么痛苦,为什么可以转头嫁给别人呢?宁绯,我们这么多年,抵不过你和顾清风认识短短那几天,你是闪婚啊,闪婚!” “纪总。” 宁绯失笑,伸手摸他的脸,感觉到纪徊的细密颤抖。 “我的好纪总,你不能因为你以前占有过我,就在不要我以后还要求我一直为你等待吧。那对我太不公平了。” 好鲜血淋漓的话啊。 宁绯。你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呢。 纪徊眼眶微红。 “我也要活,我也要干事业,我也要有我自己的价值要实现。”宁绯道,“我不能被你甩了以后就一蹶不振啊。” “这些我都可以给你实现!” 纪徊攥着手,“你当时跟我低头认错,回来我身边的话……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给你实现。” “你当然能实现,而且比我自己争取来的要轻松无数倍。”宁绯舔了舔唇,“可是人比较贱,我想从你身上得到的不是那些。” “顾清风能给你吗?”纪徊望着宁绯那张美丽的脸,她有野心,又聪明,他给她一点资源,她就能够起飞大展一番事业。 他恨宁绯,恨她为什么如今性情大变要捞钱……捞的不是他。 “能吧。”宁绯点了点头,“我在顾家的企业里上班挺高兴的,我做得好,企业也发展得好。” “你来我这里。”纪徊下意识道,“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为什么不能是我?” 宁绯沉默。 纪徊又道,“给你拟的离婚协议,你给顾清风签了没?” 宁绯还是沉默。 纪徊破防,“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舍得,跟他离婚?” 第21章 我出轨了,对象纪徊。 “你难道不知道一件事情吗?” 宁绯面对纪徊的纠缠,有些无力道,“我结不结婚都和你没关系的。” “明天要去顾氏集团签离婚协议是吧?”纪徊脑子里自动过滤了“没关系”三个字,对宁绯道,“我陪你去。” 宁绯摆摆手,“不用。” 纪徊抿唇,“为什么?” “说了跟你没关系,你听不懂人话吗!” 宁绯有些情绪激动,而她一激动,纪徊心里也跟着难受。 他害怕再看见宁绯应激,出现那种不良反应。 所以纪徊立刻压低声音,“行行行我不去,我让因努斯跟着你去。” 宁绯深呼吸一口气,看见纪徊就想到自己妈妈临死前的那些话,太痛苦了。 她一只手垂在床单上,微微侧过来的手腕处还能看见那朵玫瑰纹身,和纹身下面的道道自残伤疤。 纪徊皱了皱眉,他有很多话想问宁绯,但是如今宁绯在他眼前,他居然什么都没问出口。 宁绯翻身,又将自己缩回被子里。 她睡觉是那种喜欢缩起来的睡姿,纪徊清楚,医生说这样的人一般缺乏安全感,也缺爱。 如今成为了“顾夫人”的宁绯,也依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纪徊坐在床边许久,他站起来,主动关掉了卧室里的灯。 在卧室熄灭之前,他环绕了房间一圈。 过去一年多,这个卧室还维持着宁绯曾经住在这里的样子,连她爱喷的香水都因为挥发了很多剩了个底,纪徊特意去换了新的。 宁绯品味不错,有款香水都断货了。 化妆镜前的猪猪侠贴纸,她偏爱的粉底液,打了蝴蝶结的高光刷……宁绯带来的一切似乎对于这座房子来说是无比廉价的,却偏偏让这个冰冷的屋子多了一丝活人的感觉。 而此刻,她蜷缩在被窝里,不再去看周围的一切,因为看了便会触景生情黯然神伤。 关灯,纪徊从房间内离开了。 ****** 群聊内—— 【纪徊:裴真真,有事儿。】 【真真:?你大晚上给我发消息干什么,发错了吧?】 【裴玺:你晚上找我妹干嘛?】 【纪徊:……宁绯的狗是不是目前住在你家啊?】 【真真:哦,你说钢蛋啊,是啊,我还带着钢蛋去做了检查。你知道他是什么品种吗?德牧啊!老话讲就是黑背狼狗!我滴妈呀!】 【温樾:我上次去派出所里,他们那边的警犬就是这个品种的狗。】 【裴玺:这狗是条好狗,又聪明又懂事,不主动扑人,还听得懂各种指令。】 【真真:我就说那天钢蛋咬顾清风,一定是有理由的!】 【纪徊:我认识个部队的朋友,聊了一下这个事情,可以把钢蛋送去部队当警犬,这样也能解放它天性。】 【真真:你突然良心发现了?不对,你突然有良心了啊,阿弥陀佛。】 【褚天佑:……】 【真真:那你给我地址,过段时间我把钢蛋送去那儿,也算是给钢蛋谋个官当当,让绯绯少操心。来钢蛋,给你找了个事业编铁饭碗。】 【真真:[语音]】 纪徊点开来听了,听见钢蛋在那里嗷嗷地吼了两声,还挺有气势。 他被钢蛋逗乐了。 【褚天佑:纪徊哥,你从酒吧里追着宁绯姐跑出去了,那你俩现在呢?】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群里的人就等着问呢,但都比较怕死不敢问。 褚天佑比较头铁。 【纪徊:……】 【纪徊:你的嘴巴是租来的吗,着急还啊?】 【褚天佑:我这是关心你啊。】 【纪徊:……在我家。】 【裴玺:谁?谁????】 【纪徊:她。】 【裴玺:谁????????】 【纪徊:宁绯!!!!】 【温樾:你mb也是个人渣啊。自己不要别人,扭头还要纠缠,我看肯定是你强行把她带去自己家的。】 【真真:肯定啊,宁绯碰他一下都嫌脏!】 【纪徊:?】 【温樾:畜生啊纪徊。你要是舍不得,当初别提分手。】 【纪徊:?】 纪徊被好兄弟们的吐槽给气笑了,坐在偌大的浴池里好一会,浑身湿漉漉地从那里站起来,外面还有一层垂直浇灌下来的过身热水。 纪徊将手机放在一边,淋了一下以后,一边擦着身子一边又重新看了一眼群聊。 【褚天佑:纪徊这辈子是完了,栽在捞女身上了。】 【温樾:你懂什么,不是捞女纪徊还不要呢。就捞女才得劲。】 【褚天佑:……我还记得当年分手的时候,有人大晚上一边喝酒一边摸我的脸一边喊宁绯的名字。】 【真真:那不是爽死你了?】 【褚天佑:放屁,他摸着摸着就来脱我裤子,给我吓得胳肢窝都淌汗了!我大喊着是我啊是我啊,他还伸手掐我脖子说相当下流的话!】 【戚千钧:?说什么,说来听听。】 【褚天佑:呵呵,说了我狗命难保。】 【裴玺:我们会祭奠你的,请你驾鹤西去吧。】 【褚天佑:……老子的命不是命啊?】 【温樾:不说把他踢了,一天天烦得要死。】 【裴玺:踢了。顺便你当初有个网红女朋友的事情我也去告诉你妈……】 裴真真看见这话,眉心一跳。 网红女朋友? 【褚天佑:……裴大哥啊!!我说!我说!】 群里沉默了几分钟,都等着他打字。 【褚天佑:纪徊哥一边掐我一边说,一直以为他才是掌控她的那个主人。可是到头来,没了她的配合,他才是被毁得最彻底的那一个。】 【戚千钧&裴玺&裴真真:…………………………】 【温樾:……娘额侧壁纪徊你个王八操的还喜欢搞SM是伐?????】 纪徊看完了群聊,没说话。 他随随便便披着一件浴袍,浑身还冒着热气,将手机屏幕熄灭了,往里走。 悄无声息地,纪徊推开了宁绯卧室的门。 漆黑一片中,他坐在宁绯的床边,感受着宁绯的呼吸。 她呼吸居然要比刚才平静很多,就好像是……陷入了睡眠质量相当高的沉睡。 纪徊下意识俯身,和宁绯贴得极近,能够感觉到她平静有力的呼吸在他耳边,纪徊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过往从脑海里划过,魔鬼似的开始侵蚀着他的理智,在昏暗的卧室里,所有罪恶的念想都开始疯狂滋生。 纪徊掰过宁绯的脸来,这样的动作宁绯居然也没醒,他用手指勾勒着她脸上的五官轮廓,手指也一直往下,轻轻地,颤抖地……放在了宁绯的脖子上。 宁绯嘤咛了一声,含糊不清地发出音节。 那一刻,纪徊全身上下像是被人用一把火给点燃了,他用更大的力量掐住了宁绯的脖子,黑暗的房间里,两颗赤裸的心脏在对望。 他压身上去吻宁绯。 他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再和她亲密接触过。 他想她。 她离开他多久,他就想了多久。 想他们以前的疯狂,以前的纠缠,想宁绯那个时候,带着爱欲望着他的,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因为呼吸被打断,宁绯半醒不醒地睁眼,她张嘴说话是带着些柔弱的,和平时那锐利桀骜的模样截然不同,“纪徊……” 这一声纪徊差点要了男人的半条命。 他松开她的脖子,去解开她身前的纽扣,但是奇怪的是,宁绯应该挣扎。 可是宁绯没有。 感觉到疑惑,纪徊用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了一下宁绯的脸,见她虽然半睁着眼睛,但是瞳孔显然是涣散的。 没有意识似的。 他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床头柜。 思诺思?! 他刚还在因为这个药担心宁绯,没想到宁绯又吃了一粒! 纪徊要说话,宁绯的声音就断断续续传来,“纪徊……你……” 她话说不上来,但是身体却比大脑更早一步做出了反应,那手放在纪徊掌心里的时候,纪徊全身上下就血液倒流。 “不行。” 宁绯嘴巴里说的是不行。 可是手脚好沉,没办法掌控。 “不行。” “嗯。” 纪徊解开她的衣服,从上到下地咬,咬得宁绯全身哪哪都疼,哪哪都想逃。 想逃。 可是熟悉的感觉逃不了,那种痛苦的滋味就如同养分一般滋养着她的心脏,和她大脑深处的那些,退无可退的旧疾。 她的身体背叛了她,她的身体回应了纪徊。 “趁人……之危。” “嗯。” “我恨你。” 宁绯感觉整个世界都漆黑下来,接下去就要化作四分五裂的碎片。 纪徊种在她身体深处的改造,每时每刻都流淌在她的血液里。 宁绯的抽泣声是惨叫,可是惨叫更像是一种配合来让纪徊更加亢奋,她浑身颤抖,和焦虑抑郁的躯体化不同的是……宁绯感觉到了,她的身体是因为兴奋刺激而颤抖的。 此时此刻,她没有情绪低落,她情绪高昂。 她没有寻死觅活,也没有焦虑成疾,她在期待,在痛苦地期待。 毒药成为解药。 纪徊喉结上下动了动,低头舔掉她的眼泪,寻找极端快乐里的那一丝,最让他们上瘾的痛苦。 明明我们那样适配,宁绯。 没有你,我的世界好无趣。 |也许早已适应就此跟绑匪同床, 谁料你谁料我,能合作到恨死对方。| ****** 第二天宁绯起来的时候,咽口水还是有些困难,那是吃了思诺思的不良反应。 她咳嗽了一下,身边人已经空了。 纪徊忙,不见人是常事。 回过神来,宁绯又自嘲地笑,她怎么会这么了解他。 看着空荡荡的一张床,宁绯托着头发呆。 脑海里有什么疯狂的画面划过。 她猛地一惊。 思诺思是一种比较快起效的唑吡坦,本身也是受国家管控的药物,最怕滥用,不能随便吃。 可是她没有想到,纪徊会趁她吃了思诺思,意识不清醒的时候…… 再抬头,床头柜上除了思诺思,还摆放着一盒药。 宁绯挪过身体去一看,眸光一暗。 避孕药。 女人低笑一声,纪徊,你这种时候可真贴心。 门外有人敲,宁绯穿好衣服去开门,一看发现是因努斯。 因努斯抬头就看见了宁绯脖子上的吻痕,愣住了。 卧槽,纪少,你是人啊?! 但是因努斯还是保持着冷静,“我来送您上班。” “嗯,去顾氏集团吧,等我洗漱好。”今天要和顾清风签离婚合同。 临走的时候宁绯路过床头柜,在思诺思和避孕药之间犹豫许久。 最后,她拿起了避孕药,没有选择过去一直给她片刻安宁的思诺思。 转身离开。 该戒断了。 不会再吃思诺思来强制入睡,不会再用药物来放空意识,不会再逃避。 宁绯垂眸,走到门口的时候,抬头看因努斯,莞尔一笑,“走。” 二十分钟后,顾氏集团的办公室里,顾清风满是不爽地坐在宁绯的位置上,一直在敲手指,他手边放着一份离婚协议。 这份协议拟得非常漂亮,他都怀疑宁绯是不是靠出卖色相找了什么不得了的律师来帮她出谋划策。 听见宁绯推门进来的声音,顾清风没好气地说,“真是让人好等啊。” 宁绯开门见山地说,“签字了吗?” 顾清风咬牙切齿道,“宁绯,你就非得离开我是吗?” “离开你?我们从未在一起过,只是有结婚证这个证件的捆绑。” 宁绯走上前去,主动先把自己的名字签下了。 顾清风见她毫不留恋,愤怒更甚,“你昨天还动手打了妮妮,这难道不是你在乎我的表现?” 宁绯听了都要乐了,“我只是在乎这个家庭而已。” “是吗?那你不吃醋吗?”顾清风冷笑一声,“你求求我,我或许还可以留下你——” 说到一半,顾清风脸色一变。 宁绯脖子上的吻痕,让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呼吸一滞,“昨天我带妮妮走了,你跟谁……” 宁绯面无表情地说,“纪徊。” “你!”顾清风站起来,将她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全都推到了地上,叮呤咣啷作响! “宁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 顾清风上去一把抓住了宁绯的脖子,他恨不得扇宁绯巴掌! 奇怪,为什么会这么着急这么难受。 “你——你果然跟纪徊——你和他去过夜了?!” “是啊。”宁绯细长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的禁锢,一张脸漂亮得出奇,她还在笑,“对不起老公,我出轨了。” 第22章 不想离婚,不想你走。 顾清风看着宁绯笑意盈盈地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感觉人都被雷劈了似的,他愤怒地看着宁绯掰开自己的手指,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儿涌上来—— 被践踏羞辱的男性尊严触底反弹,他直接将宁绯按在了办公桌上,那力道大得恨不得折断她! 腰部撞击到了办公桌的边缘,痛意让宁绯拧起眉毛,腰上怕是得多一块乌青。 她挣扎了一下,但是没用,按着自己的男人无比狂暴,一字一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宁绯,你……你跟纪徊上床了吗?” 宁绯一动不动地看着顾清风,先是没回。 这样的沉默更让顾清风没由来的烦躁,他说,“说啊!宁绯,你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吗!” “那我承认。” 宁绯冲着他笑,大逆不道的样子好像当年那个放火烧家的少年。 同归于尽,要死一起死。 “我和纪徊上床了。” 顾清风再也忍不住自己对宁绯的怒气,抬手一巴掌要打在宁绯脸上,结果下一秒被宁绯给攥住了手腕,紧跟着她反手扇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响,顾清风的火气都被打断了! 男人愣在那里,白皙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巴掌印。 “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来,告诉我。” 宁绯讥笑着说,“当初你夜不归宿,当着家里人的面带妮妮出席场合,和顾家上下一起羞辱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风水轮流转,这样耻辱难受的感觉有朝一日也会落在你身上?!” 一段话,顾清风的肩膀狠狠一震! 宁绯用力甩掉了他的手,“你还想打我?顾清风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离婚,那咱俩就这么耗着!你跟顾家人天天欺负我恶心我,我就学你的做法也出去养男人,我们这段婚姻再过下去也没意思,你心里什么滋味你自己清楚!” 顾清风被宁绯训得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好几秒! 女人推开他,扶着自己的腰从办公桌面前站起来,看样子刚才他把她按在办公桌上的时候令她磕到了。 其实宁绯说的大道理,顾清风都知道。 或者说,他就是明知自己没理的情况下,也还要跟着全家人一起欺负宁绯。 他觉得宁绯就是个捞女,嫁进豪门也是一场交易,反正她名不正言不顺,那他怎么对待她,都算为民除害咯? 可是顾清风没想到的是,宁绯骨头这么硬,她会反击。 她的反击,让他觉得……痛苦。 顾清风看宁绯直起身子来走到办公桌前,两个人隔着一道办公桌对视。 趁她不注意,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宁绯惊呼一声,“你要干什么!我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凭什么!”顾清风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宁绯根本看不懂。 顾清风自己都看不懂。 他不是不爱她吗,为什么……他的占有欲发作,快要把他气炸了。 顾清风想也不想地,上半截身体越过办公桌,按着宁绯的脸朝自己的方向拽! 双唇互相触碰的时候,宁绯感觉全身上下血液倒流,她隔着衣服用力拧了一下顾清风的胳膊,顾清风吃痛松开她,眼眶通红,“凭什么纪徊可以!” 宁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起胳膊来擦拭自己的唇,这个行为更是激怒了顾清风,他走上前去,对宁绯说,“纪徊他怎么做的,你告诉我,凭什么纪徊可以我不行,凭什么——” 他如同孩子一般失去理智,按着宁绯的手在她身上到处撕扯,尊严被人踩了个粉碎,“宁绯我告诉你,我一样可以!” 他伸手去解皮带,甚至不顾宁绯挣扎拿皮带把她双手直接绕在身后绑了起来,宁绯死死咬着牙,“学纪徊?” 顾清风气得太阳穴两边都收紧了,他忍无可忍怒吼,“为什么不求我!为什么不怕我!” 宁绯没吭声。 “为什么!我这么对你,你为什么不求我!你会求纪徊的对吧!你会求他,你跪着求哭着求,但是你偏偏不会求我!老子在你眼里到底算不算个男人!” 宁绯笑得花枝乱颤,“不算。” 顾清风瞳孔骤然紧缩。 “最开始捡到你的检查报告,我对你抱有同情,可是你找上我的时候,已经把我调查了个底朝天,甚至用我妈的命来威胁我。” 宁绯停顿了一下,提及妈妈,她声音略有波动。 “你威胁我,觉得我好拿捏,我的条件和基因对你来说甚至还算用得上,你根本没把我当人,只把我当做一个可以利用的玩具。于是你用我的软肋来和我做交换,强迫我不得不答应这场豪门交易,正好能封我的口,你还觉得娶我这种穷人是在施舍我赏赐我。”宁绯字字珠玑,被控制着也没有一丁点害怕。 她不怕他。 岂有此理。 “从那个时候起——你在我眼里就已经不算个男人了,顾清风,这甚至和性没有关系,这是你的真面目,卑劣阴暗低贱下三滥!” 她骂他! 她用最十恶不赦的字眼骂他! 顾清风像是被骂得灵魂出窍了似的,他整个人颤抖。 隔了好久,他才恍惚又无力地反驳说,“……你住口!” 他看着面前宁绯发丝凌乱的脸,第一次发现宁绯这人……其实是很可怕的。 她在某些方面,当真和纪徊那不要命的畜生是同调的…… 顾清风怔怔地看着宁绯好一会,“你一直都……那么看我?” “是啊。”宁绯扯扯嘴角,“所以你婚后出轨,从不回家,联合家里人打压我,我都不觉得意外。” “因为我对你,对我们的婚姻,从来没有过期待。”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顾清风,你别以为你比纪徊优秀多少,你同样是个人渣败类,我们的婚姻里我一点都不快乐。不过你也是对我有好处的,因为你好赖算个大少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靠工作来转移注意力,在顾氏集团,我真的很充实很开心。” 她在婚姻里没有得到过一丝一毫的认可,但是在工作上,她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 难怪她每次见他都不开心,去上班却那么开心。 顾清风都觉得奇了怪了,怎么会有人天天上班还乐滋滋的,难道是天生打工做牛马的贱命吗? 恰恰相反,工作是她实现个人价值的地方,而非家庭。 男人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最后却也只能说出毫无攻击性的几个字,“你这个……捞女……” 宁绯用带着嘲讽的笑意看着他,似乎是在问他,那你想要我从你身上捞什么呢? 不会是,爱吧?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宁总?” 是找宁绯的。 顾清风再怎么样也是要脸的人,要不也不会这么害怕和痛恨宁绯知道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在听见助理的声音以后,男人主动解开了绑着宁绯双手的皮带,因为来不及再穿戴,干脆直接丢在了一边垃圾桶里,随后替宁绯回答助理说,“进来。” 宁绯得以解放,揉着自己的手,很快进入到状态里,看着推门如懵懵懂懂的助理,“什么事?” “顾总,您也在啊。” 助理挠着头,心说他家总裁和宁小姐不是水火不容吗,怎么这会…… 还,还衣冠不整的…… 助理咽了咽口水,心说完了,那之前给宁小姐穿小鞋,会不会被报复啊? 他缩起脖子来小心翼翼地说,“戚家那边有人过来,说是想和我们企业聊聊……” 戚家? 没记错的话,戚家不是做餐饮的么…… 顾清风皱着眉毛思索了片刻,“约见吧。” “不用,我自己来了。” 一道清亮的女声直接打断了宁绯和顾清风的思考,紧跟着一抹鲜艳的鹅黄色出现在大家视野里。 当季的定制西装裙,香奈儿的高跟鞋,排场如此之大,是戚家千金。 宁绯在看见来人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回忆掠过脑海,耳边似乎回想起一年前那个夜晚,她在包间门口默默流泪。 “你是服务员吗?纪徊在不在里面,我是他未婚妻。” “未婚妻……” 她喃喃着,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女人,心口不由得刺痛,“原来……是戚家千金啊。” “诶!”戚家千金看着宁绯,故作思索,“你看着好眼熟啊,好像以前在哪见过。” 宁绯抿唇。 “哦!我记起来了,你是之前那个小服务员是吧!哇塞,人不可貌相,你现在做到宁总啦!可喜可贺,女性楷模。” 她故意这么说的,宁绯可以百分之百确认,她从戚家千金的话里读到了不少敌意。 听见服务员几个字,顾清风也好奇地侧头看着宁绯,“什么服务员?” 宁绯冷艳地说,“我的过去和你没关系。” 格老子的,你的过去全是跟纪徊有关的! 顾清风气得咬牙,但是碍于贵客在场不好发作,他狞笑着说,“看来戚小姐和宁绯是旧识。” “只是有一面之缘罢了。”戚家千金脸上的笑意有些疏离,上前去主动跟宁绯握手,“这次好好跟你打个招呼,你好呀宁绯,我叫戚蓉沫,是纪徊的未婚妻。” 顾清风都听出来里面的火药味了,刚想替她把手伸过去,岂料宁绯主动握住了戚蓉沫的手。 “你好呀戚小姐,我就不用介绍我自己了,你也知道我叫什么,我是顾氏集团的常务副总裁,非常欢迎您和我们进行项目合作。” 这话让戚蓉沫身体一顿。 她开门见山表明自己身份,介绍的是自己的感情。 宁绯介绍自己,介绍的是工作上的职位。 果然捞女就是捞女,不是一般的有心计。戚蓉沫眉眼间露出些许狠厉,但很快被她盖过去,她笑着说,“过去纪徊非常任性,也是给你添了麻烦。” “哎呀这有什么,他麻烦的也不止我一个人,谁都知道他是个大麻烦,到处惹事。” 宁绯握住了戚蓉沫的手,又主动松开,“提男人做什么?我们公对公来聊聊事儿。” 四两拨千斤,居然把戚蓉沫来的目的给盖过去了! 戚蓉沫这次来,就是来宣誓主权和警告宁绯的! 她哼笑一声,“我只是听我哥说最近和顾氏集团有些来往,所以正好来你们这里转转瞧瞧。也算是增进一下两家感情。不过你要说聊生意,我在家里不需要上班,都是我哥和我爸妈管着公司,我也不懂打工人的事儿。” 宁绯说,“哦,那你命挺好。” 顾清风:“……”姐,人家在阴阳你贬低你,你听不出来吗? 戚蓉沫架子极大,就算是在别人的公司里,大家也都十分给她面子,不敢驱逐。这会儿她眼神扫了宁绯的办公室一圈,又瞧了一眼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一根皮带。 她挑眉,回头看了一眼顾清风。 巧了么,顾清风的西装裤上恰好没有皮带。 戚蓉沫露出了一丝得逞了的笑容,她双手抱在胸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和纪徊的婚期将近,到时候也邀请你来订婚现场。” “啊?”宁绯老实巴交地说,“一年前就听说你俩要订婚了,还没订啊?” “……”戚蓉沫精致的妆容出现了些许扭曲,她甚至气得一跺脚,“我们的婚事是私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早晚会娶我,他也不可能娶别人!”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宁绯听的,意思是“他不可能娶你”。 宁绯嗯了一声,“那祝你们百年好合。小陈。” 被喊到名字的助理指着自己说,“宁总,您喊我?” “愣着干什么,倒茶。喝完茶带着戚小姐去公司上下转一圈,介绍介绍咱们。”宁绯笑得完美,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总不能传出去说咱们顾家怠慢了戚家。” 助理吓得一机灵,是啊,他光顾着看戏,忘了待客之道! 于是他立刻缩着脖子去倒茶了,等到他端着茶水进来,戚蓉沫也被架在了高处,这要是不给面子,也等于不给顾氏集团面子了。 她没必要因为宁绯和顾清风结仇。 慢条斯理喝完了整杯茶,她放下杯子。 故意喝得慢,让宁绯在边上等呢。 没想到的是顾清风没走,也在一边等。 她皱了皱眉,主动站起来找台阶下,“我去你们公司四处转转,向宁小姐学习学习。” “不客气不客气,顾氏集团也有要向戚家取经的地方。”宁绯满脸笑意,“小陈,带着戚小姐参观。” 助理满头大汗带着戚蓉沫走了,整个办公室再度空旷下来。 顾清风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说,“宁绯,你可真能忍啊。” 宁绯在沙发上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喝完了,湿漉漉的唇微微一抿。 她说,“她敢这样,不只是瞧不起我,还瞧不起你,你还在这里偷着乐呢?” 顾清风被她怼得一怔,仔细想想还真是,戚蓉沫这般无礼放肆,也是被宠坏了,殊不知他作为主人翁也在场,她岂能在别人公司里这样毫无规矩! 顾清风被宁绯气得咳嗽,“你也最好死了那条心,纪徊都要娶她了,被人家这样上门宣誓主权,你不觉得丢人吗?” 宁绯扯扯嘴角说,“一年前该丢过的脸早就丢过了,我问心无愧的。” 是他纪徊对不起她。 顾清风没说话,走回办公桌边,看着桌子上那张离婚协议许久,拿起来将它撕碎。 宁绯一愣,“你做什么?” “我不是很想离婚了。”顾清风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后笑得极狠,“我现在就这么吊着你,你离不成的。不仅离不成,还要被戚蓉沫蹬鼻子上脸,特别解气。宁绯,看你不爽,我很爽啊。” “就算我出轨纪徊你也不离婚吗?那你比我更能忍。”宁绯笑意不达眼底,“何况外面的妮妮还要忍受没名没分的煎熬,你家里人还要接着把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顾清风,签字吧。我还有备份。” “……”顾清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痛恨宁绯却又偏偏不肯松手。 就好像离婚等于把她放跑了一样。 他在害怕什么? 第23章 当年病危,另有隐情。 听到顾清风从一开始对她不屑一顾,到如今宁可互相恶心也不肯放她走,宁绯站在那里直勾勾看了他好一会。 许久,她突然间说出一句,“顾清风,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顾清风差点七窍生烟,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回过神来对着宁绯怒吼,“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你签字。” 宁绯倒也不着急,走到办公桌边,把被他弄得凌乱的桌子再度收拾好,随后重新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 为表诚意,她主动签了字。 送到了顾清风的手里。 那一刻,顾清风的心隐隐颤抖。 “如你所见,如今我也算有责任的过错方了,钱,我会少拿一点。” 宁绯口气轻盈,“签完字,等各方审查完毕,离婚证自然会发放到我们手里。” 她倒是老脸,一点不慌! 顾清风冷笑着从她手里一把夺过了协议,没有说签还是不签,攥着离婚协议从办公室里大步流星离去。 这天晚上,纪徊在顾氏集团楼下等宁绯,男人倚着车,淡漠地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有人由远及近。 纪徊将烟丢在地上,上去抓她,“宁绯。” 宁绯没说话,抬眸冷艳地看着他。 “沫儿是不是去找你了……”纪徊皱着眉头说,“她跟我提到今天来顾氏集团了。” 岂止,戚蓉沫还跟纪徊说到了很劲爆的信息,说她进去见宁绯的时候,顾清风的皮带丢在垃圾桶里呢! “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凌乱,桌子上也是乱七八糟一片,谁知道我进去之前他们两个在干什么。”戚蓉沫站在纪徊的总裁办公室里笑着对他道,“指不定是在做一些很刺激的事情呢,我这不是怕影响到他俩夫妻感情,所以随便在顾氏集团转了一圈就来找你了,纪徊哥。” 纪徊当时感觉耳边像是被人丢了一颗炸弹似的,双耳嗡嗡作响,他手指倏地收紧,“你跑来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宁绯好厉害呀,当年还是服务员呢,现在做成宁总了,这女人肯定有心机。”戚蓉沫其实早就知道宁绯和纪徊的过去,故意装作不知道,还要试探纪徊的反应,“你觉得呢,纪徊哥?” “……她不是。”她不是服务员。 纪徊语气生冷,“你刚回国,估计也是听了什么以谣传谣的小道消息吧。我让助理送你回戚家,等下我还要开会,陪不了你。” 于是此时此刻,顾氏集团的大门口,纪徊拉着宁绯的手不肯松开,表情里带着点阴鸷,“你跟顾清风在办公室做了什么?” 宁绯一想到之前顾清风在办公室里的样子,眼神还有些闪躲,她的细节从来逃不开纪徊的捕捉,于是男人气得将她从公司门口拽出来,硬是拽到了自己车边,“你为了留在顾家不和他离婚,是不是tm还要用自己的身体去勾引他啊?” 宁绯有些时候觉得纪徊实在是太充满想象力了,这么恶心的剧情他都能脑补出来。 “戚蓉沫和你说的?”宁绯勾唇,笑了笑,“动手动脚的做什么,我是有夫之妇,你知道吗?” 事到如今还讲个屁的有夫之妇! 纪徊满眼冰冷,“和他离婚。” “哦,然后呢?”宁绯道,“纪徊,我离婚了你不就没劲了吗?你不就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吗?我是别人的老婆,却不得不被你给牵扯着,还要被你掌控的感觉,你不喜欢吗?” 纪徊心脏仿佛都骤停了一秒。 “那种凌驾在另一个同性身上,完完全全的降维打击和碾压他的感觉,很爽吧?” 宁绯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真少见,她很少咬牙切齿。 她伸手,拽着纪徊的领带,昂贵丝滑的布料在她指尖竟然刺得像玫瑰枝干上扎出来的骨头碎片。 “明明是有老公的人,但还得被你玩弄,够上头了吧?昨天晚上趁着我意识不清对我下手的时候是不是很得意啊?”宁绯眼里居然有眼泪,“发现我过去那么久了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迎合你,暴露无遗的旧习很取悦你吧?” 纪徊被宁绯说得喉间干哑,连眼神都跟着暗了下来。 玩世不恭的那张脸背后,到底有多少真心呢? 也许答案是零。 但是纪徊扣着宁绯的手没有松开。像当年她从火海里把他的命救出来一样。 总有人说纪徊条件太好了,任何事情都不必亲自下场。他游戏人间,从不用情,但或许,某个电光火石的瞬间,铺天盖地的虚情假意里也曾闪过一丝真心。 难怪莎士比亚说,天底下再没有比爱情的责罚更痛苦的,也没有比服侍它更快乐的事。 而他,她们,都迷恋责罚。 “你这种上流社会的猫抓老鼠的游戏,我不想再参与下去。” “我真没想到,连我结婚,无形之中竟然也在配合你肆虐我,调动你的感官刺激。”宁绯将手抽出来,“你真是个畜生啊。” 纪徊怒极反笑,“看人真准。” 不远处,因努斯也在另一辆车中等待着接宁绯,他其实到了有一会,但是不敢打断二人的交流,如今见气氛不对,上前主动道,“夫人,今天开会累了,我先送您回去。” 他替纪徊送,总比等下宁绯拒绝纪徊要好吧,省得纪徊没面子。 宁绯感觉得出来因努斯在打圆场,嗯了一声,纪徊这才松手。 坐上车,纪徊站在车外,宁绯缓慢升起车窗,蓦地朝着窗外的纪徊勾了勾唇。 纪徊喉结上下动了动,转身对助理道,“……去一趟戚家。” 而车内,因努斯开着车子,后排闭目养神的宁绯主动道,“因努斯,你了解纪徊吗?” 因努斯从后视镜看她,“夫人有话可以直说。” “他把你从国外的皇家调过来,是为了在我身边安插眼线吗?” 因努斯乐了,“夫人,之前确实是这样,不过你开价比他更高,我现在是你身边的人了。” 宁绯咧嘴,“你倒是实诚。” “那没办法,受人之命忠人之事。”因努斯打转方向盘,“夫人是有事拜托我做?” “嗯。纪徊过去一年里和戚小姐有联系吗?” 居然主动提起戚小姐,因努斯皱皱眉,“好像……没有。” “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因努斯认真思索了一会,“我听他们说,先前她主动回国找纪总,大家还笑着说是未婚妻来宣誓主权来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出国了,然后这几日,你也看见了,她又突然回来了。” 宁绯本还在闭目养神,此刻突然睁开眼睛,她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戚小姐每次突然杀回国,都是因为我?” 因努斯沉思片刻,“你这么一说也是,好像每次……您和纪徊有联系了以后,戚小姐就按耐不住回来了。” “她上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你方便查一下吗?” “这有什么可查的。”因努斯随便就报了个日期出来,“我记得呢,因为纪总也好像查过。” 听见日期,宁绯表情忽然一变。 恰好是妈妈的病情突然恶化的前几天…… 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她用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各种念头,顺便提醒自己不要用这样恶意去揣测别人,可是那个念头跟毒似的已经慢慢渗进她的大脑。 宁绯喃喃着,“明天帮我请个假,我要去一趟……妈妈之前一直养病的医院。” 这天夜里,宁绯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去世的母亲,拉着自己的手说,绯绯啊,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见到你和纪徊修成正果。 妈妈还说纪徊是她见过最温柔的男的,宁绯在梦里哭,还要在梦里骂。 纪徊是这个世界上最畜生最恶心最会演戏的男人。 纪徊没有良心,纪徊只会骗人,纪徊…… 宁绯梦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起床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快接近中午。 今天不去公司,去医院。 她穿了一身便服,便打车去了一家私立医院,那医院地址在郊区,占地面积很大,拥有相当发达先进的医疗资源,同时看病价格极高——就像是专门为生病的有钱人所创建的高级私人医院。 宁绯带上了母亲之前的病历档案,在住院部到处打听,引起了里面人的怀疑,就在大家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这个来询问病人隐私的外来之客时,有人站在她背后突然出声—— “让她跟我来。” “啊,可是纪总……” 纪总? 宁绯一惊,转身回望,看见的是一张和纪徊有点……相似的脸。 “跟我来。” 高达笔挺的男人冲着她微微点头,“我正好陪着客户来看心理医生,巧了么这不是。” 有点……眼熟。 “不记得我了?之前纪徊办过一个游艇会,我在游艇会上和你见过一面。”男人领着她到了住院部的前台,他去买了两杯咖啡,而后递给宁绯一杯,“那会你们还是高中生啊。” 宁绯接过咖啡来,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难道是……” “好久不见,我是纪慨,纪徊的哥哥。” 他挑眉笑了笑,“弟妹,还记得我。” “我不是……”宁绯立刻摆手解释,随后手又无力地垂下去,“我不是弟妹……” “怎么了。” 纪慨跟她坐在医院的长凳上,高深莫测地看着她,“突然来这家医院,你生病了?” “不是,是我妈妈先前病情恶化的事情,我觉得有蹊跷,想来查查,问问当时的情况……” “你妈妈病情恶化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吧。”纪慨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都过去一年了,哪里还剩下什么记录啊。” “我只是觉得可能有什么不对劲,当时纪徊还是我男朋友,他帮我在医院里养着我妈妈,替我妈妈治疗,本来病情是一直稳住的……”宁绯倒也不遮遮掩掩,主动提起这段往事,“说实话,在我妈妈这件事情上,我还得谢谢他。” “你俩现在没谈了?” 纪慨像是版本更新落后了似的,盯着宁绯的脸,“你不喜欢他了?” 宁绯扯扯嘴角,“别打趣我了哥。” 纪慨又喝一口咖啡,“好吧,我不演戏了,其实你的离婚协议,是纪徊找我拟的。”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宁绯错愕地说,“什么……” “如你所见,我是一名律师。”纪慨乐了,“当时纪徊找到我,跟我说了这个事情,说要找我起一份离婚协议。” “……”宁绯陷入沉默。 难怪纪徊身边没有当律师的朋友,敢情最牛逼的一位就在他家里。 当时顾清风还阴阳怪气她上哪找来的顶级律师,拟的完美离婚协议呢! 宁绯局促地说,“那还……多谢你了。” 她想起来了,高中的时候纪徊嘴巴里就经常酸溜溜地说起自己在美国有个不太亲近的哥哥,给杀人犯打官司都能让人家无罪释放那种,阴险狡诈又不要脸到了极点! 至于吗纪徊,至于吗,离个婚至于用得上纪慨吗!杀鸡焉用牛刀! “哎呀,没事的。离个婚而已嘛,又不是杀了人。”纪慨说完这话,宁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明明笑得还挺风度翩翩,但宁绯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纪家上下都是变态。 他拍拍宁绯的肩膀,“你若是想查什么,我帮你写个调查介绍信,盖个章,有了这个,你去医院里询问一些事儿,可以少被人为难。” “纪慨哥,你为什么这么帮着我?”宁绯主动问道,“我已经不是你弟弟的女朋友了,你这么帮我,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想我说什么?” 纪慨笑眯眯地看着她,但是宁绯从他脸上看出了两个字——腹黑。 宁绯歪头,“那我换个方式问,你想从我身上获取什么?不然你怎么会平白无故帮我。” 纪慨说,“你长得好看算不算理由?” “……”宁绯道,“谢谢夸奖,长得好看的人很多。” “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 “但说无妨。” “好看。” “那你说一句,我是帅哥。” “你是帅哥。” “好的。”纪慨站起来,“OK,满足了,这就是我想要的。” 宁绯大为震撼,“纪慨哥你的脑子是不是……” 纪慨回头,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随后递给宁绯一张名片,“这是我联系方式和事务所地址,常来找我,我们之后会经常需要见面的。” 什么意思,不会是要做她这笔生意,当她的离婚律师吧? 宁绯还在拿着名片犹豫的时候,纪慨已经走了,大概是他委托人心理咨询结束,他得前去查看情况。 二十分钟后,纪徊的微信里收到一段录音。 是宁绯的声音。 “你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 “你是帅哥。” 短短三句话,纪徊脑门上青筋直跳,直接一通电话拨过去,“纪慨你tm什么意思!” “别急别急别急。”纪慨穿着黑色西装,站在医院门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慢慢发言。” “你见到宁绯了?在哪?”纪徊破防,“不对,宁绯不是那种会主动勾搭你的人,你约她?你敢约她?!” 纪慨故意不说实情,反道,“她夸我帅。” 纪徊说,“你个丑货你能有老子一半帅!宁绯就是瞎了眼!你能有我帅?!” 纪慨说,“她夸过你吗?” 纪徊说,“我一刀捅死你信不信?” 纪慨说,“我死了谁替你做杀人辩护啊。” 纪徊说,“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纪慨说,“那宁绯可得跟顾清风过一辈子了。” 纪徊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边上褚天佑吓一跳,一张帅脸登时拉下来了,“我不就碰你一个三条,你至于吗气成这样!还你还你!拿走!死菜还要玩。” 牌品都不如宁绯。 纪徊把麻将桌一推,“不玩了!” 褚天佑道,“你去哪?” 纪徊恶狠狠地说,“去找宁绯!” 戚千钧在边上听了眉梢一挑,“怎么,对那个捞女这么上心啊?” “她捞到纪慨身上了。”纪徊声音冰冷,“就一定要搞我身边人是吧,她故意的!” “哎呦。”温樾点了根烟,“那感情好,前女友变大嫂,不是更刺激?” 说完他冲着纪徊挑眉,“你不是说宁绯是顾清风那个废物二代老婆的时候还挺刺激么,怎么,是你大嫂,你就不起劲了?” “那你这不是图刺激啊,你是图她,真被别人惦记上。” 第24章 如你所愿,被人绑架。 温樾的话让纪徊心里狠狠一惊,就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暴露出来。 他站在那里好一会没动,边上戚千钧也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盯住他。 纪徊伸手放在门把上,说话声音冰冷,“我图她?也不过是因为这样很有趣,别人都很无聊,而宁绯恰好又让我觉得有点劲罢了……” 话音未落,纪徊的手机再度震动。 他以为是自己那个该死的哥哥纪慨又来刺激自己,结果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纪徊皱眉。 天色不早,怎么会有陌生号码…… 鬼使神差接通了,对面是个听起来有一点点熟悉的女声,“纪总吗?” 纪徊以为又是那种想要嫁进豪门的捞女想方设法弄到了他的电话,什么都没回要挂,对面迫切地说—— “您别挂,我是妮妮。我联系不上宁绯了,她本来在给我打电话的,突然没声音了,您能查查是什么情况吗?” 纪徊呼吸一滞! 那一刻,他身后戚千钧那张英俊的脸上也略过一丝阴沉。 ****** 宁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看起来还相当高级的酒店里,周围站满了戴着黑色连体头套口罩的人,她有些疑惑。 很奇怪。 如果是绑架,为什么会在……环境条件这么好的星级酒店内。 绑匪怕事发,不应该是找个荒郊野岭或者其他方便抛尸的地方吗? 她工作期间主办过很多次VIP高级私享会,而这酒店的装修和质感,显然是非常高端的。 难不成,绑架自己的人,还是有钱人? 宁绯没有主动说话,倒是蒙面人先开口了,“宁小姐,你的那栋房子是不是该还回来?” 还? 宁绯说道,“那个房子是我的。” “是吗?明明有纪徊的名字。”蒙面人上来一把抓住了宁绯的头发,刺痛让她拧起眉毛来,“你之前想方设法从纪徊那里捞到的房子吧?” “怎么,你替纪徊算账来的?”宁绯被人揪着头发,强忍着痛意说,“我捞他房子的话,就不会只捞那么小一套房。” “呵,怕是一开始不敢捞太大的吧!”蒙面人将宁绯托起来,“我告诉你宁小姐,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宁绯张嘴还来不及说话,对面就有人直接将一个面罩扣在了她的脸上! 那是类似一个呼吸器的面罩,连接着一个软管子,管子又连接着另一个类似煤气罐的东西,里面充斥着一些不知名的气体,通过这个管子直接输送到了宁绯的口腔和鼻腔里。 那些人将她死死按住,让她完完全全被迫吸入这些气体, 宁绯因为挣扎下意识喘了口气,那气体就这样透了进来,有点……甜味?! 因为之前看过科普,她猛地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被称作“笑气”的东西,能让人失去理智,前些年国家就禁止了这一气体贩卖,算作软毒品的一种! 笑气,学名一氧化二氮,是一种无色有甜味的气体,具有轻微麻醉作用,并能致人发笑,因此被称为“笑气”。早期被用于牙科手术的麻醉,现在也用于外科手术和牙科起麻醉和镇痛作用。此外,笑气还作为发泡剂和密封剂被用于食品行业,如用于发泡奶油,因此又被称作“奶油气弹”。 笑气的危害包括成瘾性和对身体的多方面损害。长期或大量吸食笑气会导致大脑缺氧,造成神经系统损伤,引起嗜睡、抑郁或精神错乱等症状,严重时甚至会危及生命。 这些人强迫她吸入这个气体,想令她神经错乱陷入失控状态,之后的事情……她根本不敢想…… 上流社会藐视法律的有钱人喜欢玩这种挑战一下人性和道德的极限,而他们普通老百姓对这些根本不敢想象。 有朝一日,竟会成为陷害她的阴招! 宁绯的自我保护意识极强,也是因为过去极度缺乏安全感,她知道做什么可以尽最大程度自保,于是伸手直接去抠其中一个人的眼珠子,那人被她的手给划伤,捂着脸惨叫一声,“这个臭娘们还敢反抗!给她点颜色看看!” “她现在猖狂,等下氮气吸多了脑子就不正常了,还不是随便我们玩的份!你快把那个摄像机拿来!” “还真得劲啊,难怪纪总喜欢。一会她吸上头了就只会傻笑了,任人摆布,跟日本a片里一样,希望她可以让我们哥几个好好爽爽。” “全给她拍下来,这下她报警都不敢了!” “要不搞个直播吧。跨网给海外那些暗网上的人看看。” “是啊,估计还能挣不少打赏钱。哈哈哈哈哈哈” 肮脏又黑暗的话语在她耳畔响起,宁绯心脏狂跳,她企图将自己面上的口罩给剐蹭掉,否则自己等于在被迫吸入那些源源不断的气体,就算是她屏住呼吸也没有办法抵抗气体进入到自己的身体! 感觉到所有的思维意识在自己的大脑里慢慢飘逸扭曲,宁绯用力去睁大眼睛,也尝试用刺痛来让自己清醒。 “怎么还不翻白眼啊。” “快了快了。马上就成流口水的死鱼了。” “纪少确实有品味啊。” 话音未落,门口嘭的发出一声响,是被人从外面砸开了,紧跟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不可能,怎么会来得那么快……有内鬼?!” 宁绯紧绷的神经几乎是在瞬间断了,她的意识一下子涣散! ****** 宁绯没醒,纪徊坐在床边,她现在身处的位置是之前她妈妈待过的医院,那家价格高昂技术发达又极为私密的私立医院。 纪徊面无表情坐在床边,圈内好友们也都表情复杂。 太下三滥了,这个手段。 违法,又下贱,那比杀了宁绯还要难受。 纪徊无法忍受自己冲进去时候看见的画面,宁绯脸上被迫戴着面罩吸入氮气,让她失去意识整个人却又不受控制地痉挛。 他抱她在怀里的时候,她都会身体蜷缩又猛地弹一下。 瞳孔放大,张着嘴,垂着手臂,毫无意识。 当时的他真的动了杀人的心思。 把那些人通通弄死。 通通,弄死。 如果不是裴玺提醒他先把宁绯送医院,他估计能把那些人活生生打死。 回到现在,纪徊深呼吸一口气,指关节收紧,都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响。 他扭头,“警察那边怎么说?” “都控制了。”裴玺主动道,“我们去得算早。” 这妮妮无形之中竟然救了宁绯一命。 绑匪估计都想不到当时宁绯正在跟妮妮打着语音,交流着关于顾家的事情吧。 “我有事,得先回去一趟。” 戚千钧主动站起来,“宁绯这里有你,应该没问题了。” “嗯。”纪徊背对着他,声音低沉,“也多谢你这次……提供ip信息。” 戚千钧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纪徊的肩膀,“……我该做的。” 他确实瞧不起宁绯,但这不代表着,宁绯受难,他会落井下石。 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宁绯,戚千钧面容冷峻地离开了。 身后,纪徊眼含杀气,虽然没有说别的,但裴玺总觉得……宁绯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情,那么纪徊的人性就会跟着消失。 深夜,戚家大少戚千钧风尘仆仆地赶到戚家别墅,正巧别墅灯火通明,有人似乎在特意等他回来。 高大挺拔的男人一推开门,一抹靓丽的身影直奔他来,“哥你终于回来啦!你去哪了我等你好久,真是的,我难得回国你都不多陪陪我……” 话音未落,戚千钧猛地将玄关处的一座小雕像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戚蓉沫见状一怔,长睫毛颤了颤,“哥……你突然大发雷霆做什么……” “是你吗?” 戚千钧表情凝重,“沫儿,实话告诉我,是你找人弄的宁绯……” 戚蓉沫眼神闪了闪,而后立刻摇头,“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我问是不是你!” 戚千钧加重力道,“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稍有不慎会出人命的?!现在警察控制了那群人,到时候把你供出来,我他妈还要找人捞你保你,如果被爸妈知道了你清楚下场吗!如果传出去一点风声——” 戚蓉沫一下子想到了不好的后果,登时花容失色,带着哭腔道,“哥,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凶!再说了,也不是我找的人啊,不能怪我!” 戚千钧感觉双耳嗡嗡作响,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好兄弟,他要选哪个站边? “你说不是你找的人是什么意思?” “我……” “说!” “是顾家那个婆婆钟霞找的!是她找的!“ 戚蓉沫哭得梨花带雨,“我之前不是去顾氏集团了吗,就正好联系上了顾家那个婆婆钟霞,我随便和她聊了会天,她说我这小姑娘还挺对她胃口呢!” “那你和她说了什么!” 戚千钧感觉所有的血液都往脑门里涌,“你怂恿别人犯法?” “我没有!我只是提到宁绯精神状态可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她可能有抑郁症焦虑症,估计自己有在吃药治疗。然后顺嘴提到说国外很多人吸食这个笑气,来上瘾玩乐……” “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在国内是违禁品?!” “我刚从国外回来呀,我怎么知道!”戚蓉沫哭着喊道,“谁知道我的话给那个老太婆提供了灵感,她就想着害宁绯了!那能怪我吗!” 戚千钧拧着眉,英俊的眉眼深处写满了震惊。 “跟我没有关系啊!就算那群绑匪招了,也招不到我身上,到时候只会是那个顾家的老太婆背锅!是她买凶,是她违法,与我有何干!” 戚蓉沫抓着戚千钧的手不肯松开,她知道自己只要撒撒娇卖卖惨就可以轻松逃脱惩罚,毕竟她一直以来深受宠爱,且这事情就算是她挑唆的,冤有头债有主,也是那老太婆钟霞昏了头,居然真就铤而走险做犯法的事情。 “哥,你难不成要把我送进去吗!我是你的亲妹妹,你要害我吗!” 戚蓉沫两手一伸,故意做出一副被捕的样子,“那你去告诉警察吧,把我抓起来吧!我随口两句话,钟霞就有了歹计,如果你觉得这也要我负责任的话,你就报警抓我吧!” 戚千钧看着自己的妹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戚蓉沫,你最好祈祷钟霞不会供出你。” “口说无凭,她拿什么供我,她有什么证据!” 戚蓉沫当真是一点不怕,也许是有钱人当惯了,傲慢到了极点,她知道有实力可以给自己兜底,所以践踏和无视了太多东西,这其中包括普通人的尊严,和法律的尊严。 戚千钧还想说什么,憋住了但是没说。 戚蓉沫卖萌似的拽拽他衣角,“好了哥,这事儿让那个老太婆自食恶果去吧,她干了坏事就要受到惩罚,对不对呀?” 戚千钧喉结上下动了动。 “而且,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宁绯的么?她现在也算是吃到教训和苦头了。你应该觉得解气!谁让她婚内出轨找上纪徊,钟霞作为婆婆,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顾清风,一时被冲昏了头,才会这样啊。” 轻描淡写几句话,把别人违法的事情盖过去了,最后都落在受难的宁绯头上了! 戚蓉沫笑得高贵优雅,“哥,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 整个案子因为有纪徊的推动进展极快,很快就顺藤摸瓜摸到了顾家。 宁绯刚从昏迷转醒,看见的就是纪徊那张白的有些过分的脸。 他站在床边,表情冷若冰霜,“宁绯你惹上谁了?” 宁绯虚弱极了。 “你知不知道我晚到一点——” 纪徊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气宁绯,“出点事情怎么办!我说了让因努斯日夜守着你,你把他遣开做什么!” 宁绯现在没力气和他吵架,只是脆弱地再度闭上眼睛,整理思绪。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裴真真一直陪在边上,听见纪徊声音大了,立刻帮着说道,“宁绯是受害者,你指责她有什么意义!” “你知不知道我都要疯了!”纪徊表情狠戾,“她怎么能这么放心自己一个人对抗整个顾家?我留因努斯在她身边就是怕她出意外!” “那也不是你对她大呼小叫的理由!”裴真真说,“指不定还都是因为你她才遇到危险呢!你怎么知道你对她来说不是灾星?!” 灾星两个字跟点醒了纪徊一样,男人站在那里很久,居然不和往常似的发脾气,而是停顿了好久。 裴真真看气氛不对,下意识收拾了一下东西,“我不说了,你俩的感情纠纷,我也是个外人。我去楼下逛逛,你俩聊吧。” 纪徊依然沉默。 裴真真走后,病房里死一样寂静。 隔了许久,是宁绯主动开口,气若游丝,“纪徊……是不是事情的发展,稍微超出了你的预期?” 纪徊的瞳孔骤然紧缩。 灵魂深处似乎有回响,就仿佛,另一个灵魂在尖啸着回应他。 只有魔鬼可以回应魔鬼。 “恭喜你哦,纪少爷,这次我可以如你所愿,终于能离婚了。顾清风就算再不肯签字也得签,因为他妈妈这条命现在在我这个受害人手里了。” 宁绯咧嘴笑了笑,眉眼惊人,恃靓行凶。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得谢谢你,就是玩得好像太过火了点。不过反正最后目的都达到了,还可以反将顾家一军,你说是不是,纪徊?” 第25章 我又不是,真的爱你。 纪徊有一种深深的,被人看穿的无力感。 但是与此同时,更深刻的感受从心脏深处浮起来。 她没有变。 她依然能看穿他舌绽莲花背后的狡黠和阴暗。 纪徊伸手,抚摸宁绯的脸,宁绯没有反抗,也无力反抗,她笑得讽刺,“怎么搞得好像很心疼我的样子,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 纪徊眸色渐深,“宁绯,女人太聪明不是好事。” 宁绯装作听不懂。 “慧极必伤,物极必反。”纪徊压低了声音,“何况你现在还因此受伤……” 他的声音一顿。 受伤。 是啊,宁绯这样高知的人,岂能料不到背后有灾难在等着自己? 纪徊的手开始隐隐颤抖。 他差点找不到自己说话的器官,隔了许久,面露震惊地说,“你是明知道可能会受伤……” 那一刻,宁绯竟然笑了,“是啊,成为受害者的筹码还不够。” 纪徊听见了自己心脏的回响,一声一声,如同重锤在敲打自己的身体。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宁绯你疯了!” “顾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我,哪怕是离婚,也会要我脱一层皮。” 宁绯强撑着从病床上坐起,虚弱的脸庞上有一双异常清亮的眼睛。 她说话气若游丝,从鬼门关走一遭,她承受了太多痛苦。 可是她似乎早就知道有朝一日会遇到这些,因为她一点都不意外,她甚至低笑了一声对纪徊说,“纪徊,你向来是喜欢把水搅浑后高高在上的,可是如今却一次次都要亲自下场,我难道看不明白吗?” 纪徊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宁绯面前刷存在感,故意刺激顾清风,让她和顾家都不得安宁。 她敢背着他结婚嫁人,他就要搅得她日夜难安。 纪徊太清楚不过了,他一次次地出现,就是在告诉顾清风,哪怕现在宁绯是你老婆,也一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玩别人的老婆,好刺激啊。 纪徊不止一次这样顽劣地想过。 顾清风不算个男人,他硬不起来,事业上也没本事,对纪徊来说,打败他不需要任何力气。所以他其实一点不担心宁绯会跟顾清风发生关系,他享受这种碾压别人的快感,更因为宁绯身体对他保有想念和留恋感觉到有恃无恐。 宁绯,一年不碰你,依然轻轻松松可以让你快乐到高潮。 你没有一秒钟,逃离过我对你的改造。 你现在逃不掉,以后也一样逃不掉。 永远被我操控。 而宁绯,作为玩具的宁绯,做出了最彻底的反击。 她顺从了纪徊对她生活的玩弄,让顾家对她的厌恶情绪累积到了一个极点。 顾清风舍不得离婚,她就火上浇油,让顾清风的帽子更绿,让纪徊玩得更尽兴。 事到如今,纪徊才猛地明白,借力打力,他的行为就像是一种,对宁绯的配合。 过去因为母亲的病,被顾清风要挟,还强迫她闭嘴,进入一段没有爱也没有性的婚姻,捆绑了她这么久。 如今,宁绯终于有了足够反击的资本,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纪徊,“我还是不够惨,我要是再惨一点,离婚协议上能分到的钱,是不是更多?” 纪徊喃喃着,“你疯了。” “我不接受和解的话,顾清风的妈妈就得去坐牢。”宁绯清了清嗓子,出事以后,她反而松了口气,像是就在等着这场灾难似的。 降临在她身上的灾难,是拯救。 “顾家甚至会因此受到牵连从而整个家族都迎来灭顶之灾,纪徊,你猜,顾清风这次要给我多少钱封口?” “就因为这个,你能不要自己的命吗!” “我的命不就是用来换这些的吗?我是捞女诶。”宁绯好漂亮,说着没有良心的话时候,更加漂亮。 她的人格不是黑的也不是白的,是朦胧的灰,浑浊的透着血丝,不干不净,不清不白。 “我一直以来都是受害者,是你们都要欺负我,你以捉弄我为乐,顾清风又帮着顾家一起打压我,榨干我的价值,我想离婚都离不掉,你们也不肯好好和我谈判,因为我弱小。” 那只能借用别的力量,足以上桌谈判的,比拟资本的力量。 将计就计,以弱凌强,干脆放低尊严到底,饲养越来越猖狂的恶意。 “她生了歹念,不能怨我。”宁绯伸手过去,端起茶几边上的水杯,“再不出手我都着急了,哈哈哈,我每天晚上做梦都在盼着念着:钟霞,别忍了,快对我下手吧,快害我吧。” 我等你害我,都迫不及待了。 纪徊如遭雷劈僵在那里,手脚发凉。 宁绯的报复方式里是带着自毁的。 男人摇着头,不敢相信宁绯嘴巴里说出来的话,“那如果你有事呢!宁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顾清风的妈妈钟霞这次选择直接撕票,你的命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宁绯轻飘飘地说,“纪徊,和你一样,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她早就死过一次了。 “你真的疯了……” “疯吗?”宁绯喝了水,将水杯放回去,“不算疯吧?是你成全的我,纪徊。我得谢谢你玩我。” 我得谢谢你玩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红。 锥心的痛意在纪徊的胸口滋生蔓延,“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我怎么办!宁绯,你要是这场事情里出意外死了——” 纪徊根本不敢想下去。 这个世界上,有人和他一样不择手段又漂亮好看,他需要宁绯的存在,是灵魂伴侣,是最爱的宿敌。 可是纪徊,你那样玩世不恭又桀骜难驯,陪你死去活来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为何偏偏要拉我下地狱。 宁绯没说话,就这么靠在床头,黑发如瀑,垂在她肩膀上,女人直勾勾观察了纪徊好几秒,“我出事你怎么办?纪徊,你这话就问得有点好笑了,你还有你亲爱的未婚妻啊。” “我想,这一连串的事情里,也少不了你未婚妻的怂恿吧,不过很可惜,我看得明白,她不需要负什么责任,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钟霞主动去做的,而你的沫儿只是随便几句话提供一些灵感罢了。” 她看见了纪徊脸上的错愕,头一次觉得愉悦,就好像过去她是奴才他是主人,而如今,身份互换,感情的回旋镖扎在了纪徊的身上。 她甚至主动伸手去解开自己的扣子,对纪徊说,“前男友,我回头离婚了,你会对我还有感觉吗?” 解开的扣子背后,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和纪徊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纪徊怒极反笑,“别激我,宁绯。” “我是真的想离婚的,我也受够了这段婚姻。”宁绯张着唇,“但我怕我离婚了,你觉得没劲呀,宝宝,没了我,你上哪找乐子呀。难怪当初说要订婚,隔了一年都没跟沫儿订婚。” 纪徊微怒,“宁绯,你最好给我闭嘴。” “我还是别人老婆的时候,你才爱死我了吧。”宁绯笑得花枝乱颤,“你好贱啊,真的跟畜生一样,纪徊。” 话音未落,男人走上前去,愤怒地将宁绯整个身体都按在了病床上! “你住口宁绯,你以为我是真的没你不行是吗?我就玩玩你,也就你真把自己当盘菜。” 高级的私人病房里传来了一些动静,宁绯还在笑,“你装什么啊,你能这么爽,还不是我天天在配合你。我哪天不跟你玩了,你求着我再给你机会都没用。到头来不也是阳痿吗,情感上的阳痿,纪徊,你和顾清风一样。” 要惊心动魄,要枪林弹雨,要鲜血淋漓。 除此以外,没有感觉。 “我可怜,你也没好到哪去。”宁绯说话的时候眼泪都布了满脸,但她还是笑,似乎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在流泪,她今天就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完,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你好可怜啊纪徊,你真的太可怜了像条没人要的流浪狗,只要我不搭理你了你就发疯破防。你从小到大那么多钱,那么多势力,却激不起你一丁点欲望,只能从我这里得到反馈。” 宁绯脖子一抹去死了,纪徊也就没命了。 纪徊怔怔看着她,灵魂震颤。 纪徊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心脏在狂跳,宁绯的话讲得他心颤,他掐着宁绯的腰,“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不开你?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吧?” “离不开就不要爱。”宁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我在这方面,比你有种。” 比你有种。 出乎意料的是,纪徊并没有继续。 以往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宁绯的勾引,他都不清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宁绯的肉体还是宁绯的灵魂,又或许两个都想要。 但是现在,宁绯主动解开衣服,用那种带刺的话语扎他的时候,纪徊被激怒后又硬生生停住了,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控制住自己的行为,转身因为发泄愤怒狠狠摔碎了床头柜上的花瓶! 宁绯闭上眼睛,嗤笑一声。 纪徊大步流星夺门而出,剧烈的摔门声震得宁绯肩膀都哆嗦了一下。 许久,她泄了气,整个人耷拉下来缩进了被子里。 整个病房陷入死寂。 ****** 纪徊开车到顾家的时候,顾家上下的人都已经聚在客厅了,所有人表情都十分凝重,尤其是钟霞,过去都是风光无限的豪门贵妇人,如今却头发披散着神情慌乱。 她坐在沙发上,不安局促地绞着手,“清风,我……” “妈!” 顾清风声音发着抖,“电话都打来我这了,你给那群歹徒转账的记录证据全都被别人发现了!” 钟霞心如死灰,嘴唇泛白,最后认命地哭喊了一句,“我当时没想过要她的命,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谁让她不肯离婚,还要败坏你污蔑你!她肯定是想要顾家的钱!我当初就不该让她进门!” “不肯离婚?”顾清风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明明不肯离婚的是他。明明有难言之隐的是他。 “那也不是你买凶害人的原因啊!” “我只是想给她吃点苦头,我没想到那群人会这么做……再说了,她私生活肯定很混乱,和那么多人上床估计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妈,你还执迷不悟!” 顾清风叫了一声,还没说完,反锁的顾家大门被纪徊一脚从外面蹬开,轰的一声巨响。 纪徊面无表情地走进来,顾清风立刻站起来阻拦,“纪徊?你来做什么——” 第26章 兄妹二人,都要争她? 纪徊的到来让所有顾家人都吃了一惊,毕竟他们现在也处于神经敏感状态,钟霞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生怕真的被抓走。 虽然有钱人确实有实力摆平,但是这等于从此以后有把柄落入了宁绯的手里,一辈子都要提防着她反咬一口。 钟霞甚至开始后悔,反正都已经这么做了,为什么当初不干脆……要了宁绯那条命。 也好一了百了! 见到纪徊,顾清风皱了皱眉,“纪徊,你三番两次插手我们顾家的事情,到底要做什么?” “过来谈谈条件。” 纪徊也懒得演了,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顾清风,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个叫妮妮的情人?” 顾清风咬着牙,“怎么?” “也不只是一个妮妮吧,只是目前应该是妮妮最有希望上位。” 纪徊扯扯嘴角,“连情人都搞不定的男人,真有点没本事了。” 顾清风猛地站起来,“纪徊你——” “我记得宁绯给过你离婚协议。”纪徊给了自己助理一个眼神,而后助理从兜里拿出来了一份新的协议,不仅文件是新打印出来的,上面的内容也有更新,这次的事情也一样被涵盖在内。 顾清风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你是替宁绯出气来的吗?” “我?” 纪徊听见笑话似的,“你想多了,一个宁绯,有什么值得我替她出气的?” 嘴硬!身后的助理心说天塌了有他们纪总的嘴顶着! 纪徊扯扯嘴角,身后有人走上前来,身姿高大笔挺,冲着顾清风笑得更加温柔且腹黑,比纪徊这种人渣瞧着就要内敛沉稳多了,一看就是社会精英。 “你好,我是宁绯的委托律师,她因为身体原因在住院观察,所以由我来执行这些。”纪慨从助理手里接过离婚协议,“这些内容我有更新,希望你现在可以签字了。” 纪慨?! 顾清风认出了他,倒抽一口凉气,“你是……美国那个……律师协会的……” 纪慨没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签字吧,顾先生,宁女士对您的耐心都已经耗尽了。” 顾清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为了离婚,宁绯,你连纪慨都要特意请回国内……不,这一定是你的奸夫纪徊帮你请的吧!你俩早就背着我好上了!这一年怕是都没断开联系过吧! 顾清风有些破防了,“原来你们早就拟好离婚协议了,纪徊,你就守着我的老婆是不是!” 纪徊没说话,眉眼冷峻。 “那你这段时间一直纠缠她,一直恶心我……还抢我们公司生意!”顾清风没忍住,还是把自己心底的疑问给吼了出来,“不就是因为我娶了宁绯吗!纪徊,我告诉你,你最想要的女人是我的老婆,宁绯她早就被我玩腻了!” 纪徊本来懒洋洋的眼神深处猛地掠过一丝薄怒,整个人像是在瞬间锐利起来,这些年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厌恶宁绯是捞女,也不敢在他面前讲关于宁绯的这种话题。 他挑眉,怒极反笑,“玩宁绯,你玩得起么?” 顾清风脸色铁青,所有的话到了嘴边硬是咽回去,就在这个时候,钟霞也主动道,“纪家大少何必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咄咄逼人吗?”纪徊眼神越过顾清风直直看向他身后的豪门贵妇,“霞姨怕是好日子过多了,也失去了一些敏锐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但凡传出去,对于整个顾家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吗!” 最后几个字猛地加重,钟霞也是浑身一哆嗦! 顾清风的父亲因为身体不好住院,所以顾家顺理成章地由顾清风来接管,在宁绯没嫁过来的时候,顾家本就有些走下坡路,因为顾清风没这个能力守住家业。 这也是顾清风没跟别的豪门千金联姻的原因,圈子里的都是人精,如今顾家大不如前,自然也不会用自己的背景利益作为交换联姻。 娶宁绯这种普通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方便掌控宁绯。 这事情不知道还有没有传到顾清风父亲的耳朵里,若是顾老先生知道了,怕是更会加重病情! 钟霞一时之间有些慌乱,“就算我们……我们顾家确实没有以前那么辉煌,但是到底也是家底够厚,对于平头老百姓来说照样可望不可即!不是她宁绯可以只手遮天鸠占鹊巢的地方!” 顾清风再败家,这顾家的钱也得败数十载才能败完。 “宁绯本没这个意思,是你的儿子顾清风主动提出和宁绯有交易,这才结婚。”纪慨依然笑眯眯的,“如今在婚姻里,你的儿子,以及你作为婆婆的,都是过错方,我方委托人精神上身体上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所以在补偿金赔偿金方面,我加了诸多修改。” 纪慨将复印了好几份的文件挨个发下去,跟讲台上的老师发放试卷纸似的,保证目前在场的每个人都手里拿了一份。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上面的字,瞪大了眼睛。 “疯了!” “这么多钱?!她宁绯狮子大开口啊!” “不可能!要这么多钱,她把我们顾家当什么!” 纪徊都有些意外,他走过去,也伸了一只手。 纪慨:? 纪徊说,“给老子也看一眼!” 纪慨说,“给你看的那份我没印。没多的了。” 纪徊说,“你有病啊。” 纪慨说,“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给当事人看的,你又不算当事人,肯定没把你算进去啊。” 纪徊说,“你背着我当上宁绯的委托律师了?” 纪慨说,“没背着你,我那天去医院碰见的,我把名片给她了,我说咱俩以后肯定常联系,后面她就给我打电话了。” 纪徊咬牙切齿:“偷鸡摸狗,纪慨你难怪是外面小三养大的私生子。” 纪慨笑得优雅:“知道就好,老弟。对了,你前女友真漂亮。” 纪徊笑得眼带杀气,一边的钟霞却尖叫一声,“八千万?!疯了!” “疯了?” 纪慨走上前,笑面虎似的,对钟霞温声细语道,“你买凶杀人,如果有人要保你,花的钱也不止这些吧?在我们这个总统制的国家,你犯了罪,确实可以靠花钱来瞒天过海,但是霞姨,您也老大不小了,应该知道这其中的风险吧?” 钟霞面色煞白。 “你凭什么……” “你不会觉得你儿子压事情的钱不止这些吧。” 纪慨轻描淡写地说,“还有你儿子出轨的赔偿金,你儿子把婚后财产的房子送给情人,你儿子对她造成的精神侮辱,你儿子在性能力方面……” 还没说完顾清风大喊了一句,“闭嘴!” 哦,不让说那不说了。纪慨闭了嘴,不再看钟霞一眼,反倒去看顾清风。 顾清风站在那里,头一回被气得竟然有些哆嗦,他如今进退两难,所有的软肋都被别人捏在手里。 本来宁绯是他手里的棋子,在顾家靠他施舍活下去,他可以轻松掌控她这个穷人。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宁绯拿捏着自己母亲,和自己的全部证据,一下子成为了那个上位者。 如果自己的母亲没有干这种蠢事,他还可以在婚内好好折磨折磨宁绯,出口气,但是现在…… 离婚协议几个字,顾清风只觉得刺眼。 再不成器,孰轻孰重他也是知道的。 顾清风的手指猛地攥起来,艰难地说,“我知道了。” 钟霞差点瘫软在地上,“儿子,为什么要给那个女人那么多钱!别啊——” 她替自己的儿子出了一辈子的气,如今看见顾清风在替她擦屁股,贵妇人登时便失去了往日里的自傲,她要靠别人拉着才能站稳,“怕她宁绯做什么!她一个穷人还能翻了天不成!她有本事报警抓我去啊!我们顾家什么事平不了!还装模作样找个律师过来谈判,我是她能唬住的吗!” “妈!”顾清风的眉头皱得极紧,“妈你别说了!” “我怎么不能说,她这个丧门星,要害我们顾家!妈是替你除害!” 钟霞不管不顾地撒泼起来,一直到顾清风怒吼,“你还没明白我们如今这么被动就是因为你手伸太长,替我管太多吗!” 钟霞犹如被人当头一棒,这会儿终于整个人都跌坐在沙发上,挽在耳后的发丝也跟着垂落下来,犹如她的命运一般跌落,她哑着嗓子说,“儿子,你说什么……” “你何必替我去买凶害宁绯!她不听话我自然会教训,你为什么要替我管教她,还要用这样——犯罪的方式!” 顾清风双目赤红,看着自己的母亲,“如今我们早就成为被动那一方了!妈,就算我们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但是永远落把柄在宁绯手里,一辈子牵制于她,你难道没想过吗!都是因为你!” 儿子这是在……怪她吗? 钟霞颤颤巍巍指着自己,“你是在……怪妈妈……你难道不应该帮着妈妈吗……” “为什么不能怪!”顾清风的话让在场的所有顾家人都心有余悸,“难道是平时大家都哄着你,让你连正常的是非观都没了吗!你再讨厌宁绯,也不该这样做啊!你是要她死吗!顾家的股票怎么办!你这些年来的荣华富贵都是顾家给的,你去犯罪,顾家还要替你背锅!” 钟霞僵在那里,有泪却落不下来,整个人在瞬间老了十岁似的,仓皇无助地像个被众叛亲离的老人。 纪徊和纪慨对视一眼,兄弟俩都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清风现在和自己的母亲吵架,只觉得讽刺。 顾清风,往日活在你母亲的偏袒和护短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指责自己的母亲手伸太长呢? 那个时候你默许你母亲侮辱宁绯,倒是非常得心应手啊。 如今真的惹出事来了,反倒怪起你那事事替你包办以至于走火入魔的母亲。 纪慨提醒了一下顾清风签字,顾清风咬牙签下字,“八千万,顾家给,离婚,我也同意。我也希望你最好懂这笔钱代表着什么。” 封口费? 纪慨似笑非笑,“顾少,有些时候该割肉,不然难以自保。” 顾清风浑身一震。 签了字,收了协议,再等过了审核,双方的离婚证书就会发下来,纪慨心满意足地收起文件夹,干脆利落转身,“接下去的事情你们顾家自己商量,我想顾家应该也有些家事现在急于解决吧。” 他和纪徊一前一后走出门去,身后钟霞两眼一翻直接昏迷,顾家上下惨叫一片,顾清风站在客厅里,只觉得浑身发凉。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钟霞这种母亲,真是。”纪慨上车以后,先跟驾驶座的因努斯打了个招呼,随后看着钻入车厢内的弟弟纪徊,扯着嘴角笑了笑,“顾清风有这种母亲还真是倒霉。” 也难怪变成窝囊废的性子。 “是吗?是宁绯的话只会羡慕吧。” 纪徊却说出了和纪慨截然不同的话。 纪慨一怔。 车子启动,纪徊凉薄的声音缓缓传来,“宁绯那种没人爱的野孩子,可能还会羡慕顾清风吧,有这种虽然是非不分但是至少无条件爱他的母亲,笑死,也就宁绯这种没见识的会羡慕了。” 因为她从没拥有过完整的母爱和父爱,所以别人拥有的爱,哪怕是畸形的,她都会羡慕。 纪慨眯起眼睛来,看着自己弟弟的侧脸,许久没说话。 ****** 纪慨拿了离婚合同回到病房的时候,宁绯已经端着笔记本电脑在开会了,她在还没被顾家炒了之前,依旧是兢兢业业的态度。 纪慨和纪徊一前一后走进来,兄弟俩长得高挺,跟男模进场似的,宁绯先是一愣,而后说,“纪律师——” 纪徊扯扯嘴角,又跟他哥先打招呼。 纪慨笑眯眯将合同放在床头柜上,“我就说我们早晚需要联系,但我没想到你那么快会来找我合作。怎么说宁小姐,我替你争取到了。” “谢谢你。”宁绯喘了口气,“果然还是你啊。” 纪徊在一边不客气地坐下,故意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宁绯没听见似的,对纪慨道,“你的律师费用也很高。” “没事,我替你多要了,到时候按照百分比打给我就好。”纪慨倒也实诚,“我肯定很贵,但同样的,我肯定也能替你解决这些事情,不是吗宁小姐。” “贵有贵的道理。”宁绯点点头,“等顾清风的钱款打来,我会第一时间转您。” 纪徊憋不住了,坐在一边手里攥着塑料纸杯,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俩聊完没?” 宁绯像是这才想起他似的,“你怎么也在?” 纪徊笑意极狠,“故意装作看不见我?” 宁绯说,“纪总,您大忙人,没必要来。” 纪徊猛地一拍茶几,“老子凭什么不能来!” 宁绯抿唇,纪徊又发脾气。 纪慨摆摆手,“行了,那我先走吧,恭喜离婚脱离苦海,宁小姐。” 宁绯挤出笑容来,“也多谢你帮忙。” “该的。”纪慨意味深长地说,“你的离婚官司,我不得不接。” 听得纪徊眉心直跳。 他出去了,门一关上,外面站着因努斯,对纪慨道,“纪大哥,就您一人啊?” “嗯,纪徊还在里面。” “那不完了么,他俩指定又吵。”因努斯嘀咕道,“宁小姐现在可不待见纪总了。咱们边走边聊,我先送您回去吧。” “一个比牛还犟一个比驴还倔,不吵才怪。”纪慨乐了,跟因努斯两个人往外走,“据我所知,目前只有宁绯才降得住我这个离经叛道的弟弟纪徊。就看他争不争气了,不争气的话宁绯跑了,也是他活该。” 宁绯不是非他不可。 因努斯笑着说,“纪总肯定以为您要和他争……” 话音未落,纪慨笑得腹黑,“他也可以这么理解。” 医院里,宁绯打了个喷嚏。 边上纪徊刚要和她对骂,一看她打喷嚏,又气得扯出一张被他差点扯烂了的纸巾按在宁绯脸上,漂亮的小白脸上写满了狠戾,“怎么,刚离婚身体就受不了了要感冒啊,舍不得顾清风就别硬找律师打离婚官司啊。” 第27章 没有误会,不得不散。 宁绯手里攥着纸,看了他一眼道,“这里好像也没有你什么事。” 纪徊有些不爽。 他还是心有余悸。 害怕宁绯又出什么意外。 男人压低声音说,“你要是觉得住在这里不安全,你住我家里去,我们家私人医生……” “不用。” 宁绯道,“我觉得这里挺安全的。” 纪徊阴恻恻地说了一句,“是吗,你是不是不想去我家?” 宁绯对纪徊说,“这都被你发现了?” 纪徊硬憋着心里的一股气,“早让你离你不离,现在还要别人来帮忙……” “那不是为了让你找点乐子么。”宁绯低笑了一声,“现在好了,婚也离了,纪总您安心跟沫儿小姐订婚吧,也该回到正轨了。” 纪徊不知为何心里一刺。 说实话,按照常理来说是这样,宁绯离了婚,她应该就不会再给他带来这么多刺激才对,这样一个女人,玩来玩去,也该玩腻了。 一年前就该玩腻了。 什么久别重逢,旧情复燃,都不过是,荷尔蒙作祟。 纪徊眸光渐深,盯着宁绯看了许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宁绯,你人生这辈子最高光的点就是跟我扯上关系的时候。” “是吗,我也觉得。”原本以为宁绯会应激,岂料她一点没有,甚至冲着纪徊淡淡地笑,“我一直都还记着呢,纪徊,第一次你带我去吃米其林大餐,买单的时候价格吓了我一跳,我甚至晚上做梦都梦见这些,感觉自己对不起你,因为我妈从小教育我不能占别人便宜。” “第一次坐进你的劳斯莱斯,我都没认出车标来,不好意思呀,我以前真不认识那些,我只知道你带我体验的,一定是好东西,后面我知道了那个车子那么贵,比我命都贵。” “高中第一次收你的礼物,我有些无措,我不敢去查价格,我怕查出来的是我无法承受的,你的兄弟告诉我那是全球限量的爱马仕包,你买来给我当年级段第一的奖励了,我很感动又很心疼你的钱。其实我是自作多情吧,这些钱你一点不在意,就像不在意我一样。” 她每说一句话,纪徊的眼神就会变得更加幽深,一直到宁绯说得自己都有些哽咽了,撑着眼皮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人生的高光点确实就是遇见你啊,纪徊,你和我本来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你这话说得没错,没有你,我妈妈早就死了。” 可是她妈妈还是死了,纪徊也还是走了。 他对她那么过分,她说出来的居然全是他的好。 宁绯,你让我,情何以堪。 纪徊的手指下意识攥了攥,“……你不是……冲我的钱来的吗。” “我很想恨你,可是你偏偏要在虚情假意里掺杂一点真心,在雨天给我送伞,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为我学做饭。替我争取比赛名额,给我你的人脉和资源——为什么呢,纪徊,我宁可你是骗子从头到尾都是骗我的,也好过我在千万根针里选择那几根不是特别疼的咽下去。” 宁绯抬头看着他,“我痛苦不是因为我从头到尾没有感受到爱,恰恰是我感知到了,可是那些爱全都夹杂在算计和欺骗里,我才会痛苦。”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段时间里,你的眼底倒映着谁的影子,纪徊。 所以你抛弃我是经过严密的计算,是取舍过后舍掉了我。 才更无法原谅。 “我说过无数次,是你不要我。”宁绯哽咽着说,“是你权衡利弊后割舍了我,是你清醒理智下的选择,所以不管重新回到过去多少次,你的答案也还是一样。” 不是因误会而散。 是不得不散。 “我们之间没有误会的。你现在假惺惺地围绕在我身边做什么呢,纪徊,你只是想找乐子,拿我取悦你!”宁绯用力推开了纪徊伸过来的手,“早说你只是想玩玩,我当初也不至于那么认真陪你那么久了!” “认真,你问我要钱的时候认真吗!”纪徊生气了,看见宁绯反抗自己,他愤怒地说,“十万块,宁绯,你大半夜打电话问我要十万块,不是他妈的在一点点试探我弹性,看看究竟能从我身上捞多少吗!” 宁绯呼吸一滞。 她这些年来一直不敢去想十万块背后鲜血淋漓的故事,她只想回避那个无法拯救母亲的,无力的自己。 纪徊居然主动提。 第28章 你被炒了,连夜滚吧。 这件事情一直是横在宁绯心里的一根刺,她深呼吸一口气,“十万块就足以让你把我定性成捞女了吗?” 纪徊被宁绯问得一怔,他刚想说因为宁绯平时从来不会主动问他要那么多钱,可是仔细一想,十万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为什么……会那么在乎宁绯问他要的十万呢? 纪徊眸光微变,宁绯便摇着头说,“在这个事情上我和你聊不到一起去,你没事的话可以走了。” “凭什么?”纪徊看见宁绯回避的态度还有些生气,“你跟顾清风都可以结婚,闹到最后用你的命换来离婚和补偿金,凭什么跟我这些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 他都没想过要宁绯的命!顾清风却把她害惨了! 纪徊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偏偏宁绯在边上也跟他对着干,就是不说话,男人气得都想把他杯子砸了,正巧这个时候,门外有嫌命长活够了的在那里哐哐敲。 “宁小姐,你在里面吗?” “宁小姐!” 这大晚上的,刚跟顾家切割完,怎么又来? 宁绯听见声音,皱了皱眉,纪徊已经先过去把门拉开。 助理站在门外,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刚想张嘴,对上纪徊那双眼里冒着杀气的眼睛,吓得他一哆嗦站更笔挺了,“纪总,您怎么……” “你不是顾清风的助理吗?” 纪徊要笑不笑地盯着他,“大晚上来干嘛?” 助理浑身冒冷汗,谁能想到这个点宁绯的病房里能冒出来一个纪徊啊! 看来那些谣言,并非空穴来风! 指定是宁绯手脚不干不净! 助理是一心向着顾清风的,于是这会壮起胆子说,“我是来给我们顾总送文件的!” 宁绯坐在里面的病床上说,“什么文件?” “你被炒了!” 助理呵呵地笑了一声,举起文件来,“你明天开始不用来顾氏集团上班了,咱们公司里也不会再有你的工位,你以为你在我们公司很重要吗!你可以直接滚了!” 如此过河拆桥?宁绯在顾氏集团九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刚才还在开会呢,现在就直接送了一份离职合同过来,看来顾家真是恨透了她! 宁绯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这么久以来在公司岗位上的付出就打了水漂,还不被人认可。 “……我知道了。” 知道个屁!纪徊一把夺走了助理手里的离职合同,白皙的脸上写满了冷厉,冲着助理冷笑道,“出去。” 助理不服气,“纪总,这宁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人,反正您自己当心,别被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骗了……” “你是顾清风的传话太监啊?”纪徊就差一脚蹬在助理脸上,毕竟他向来无法无天,“他不活了要你来上门表态?赶紧滚!” 助理吓得屁滚尿流,夺门而出。 纪徊摔了门,当场将离职合同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别把我笑死,半夜炒你鱿鱼,他顾清风估计气得脸憋通红连夜批的吧。” 宁绯沉默地看着那团被揉皱了的纸,没说话,隔了许久她低声道,“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像这张纸。” 最后的下场都是被人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不管在这段感情里,还是在这段事业上。 一点不好笑。 宁绯闭上眼睛,靠着床头说,“纪徊,我想休息了。” 纪徊站在门口,还想问关于十万块的事情,破天荒的他没再追问,在盯着宁绯疲惫的脸看了一会以后,他拉开了门,选择离去。 半夜,纪慨接通了电话,对面男人的声音冰冷又包含压迫,“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成为宁绯的离婚律师。” “你又不是我委托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纪慨自然是没睡的,坐在电脑桌前,他单手托腮,笑得腹黑,“亲爱的弟弟。” “别打宁绯主意。”纪徊压低声音,一字一句,“你敢打——” “纪家和宁绯哪个重要?” 纪慨却眸光一冷,直接反问纪徊,“我打纪家的主意和打宁绯的主意,你哪个更生气呢?” 第29章 离婚拿钱,人生重启! 纪徊整个人狠狠一震。 他和戚蓉沫的联姻,也是纪家老早和戚家定下来的,对于两家的未来以及他们各自的人生前途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戚蓉沫的哥哥戚千钧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兄弟,照理说,他和沫儿结婚,算水到渠成。 但是现在,纪徊犹豫了。 纪徊拿着手机,眼神晦暗,“纪慨,你觉得我争不过你是不是?” “那我不知道了。”纪慨拿着手机笑了笑,“有些时候不想争也得争,你说呢纪徊。我要说我无意和你抢家产,你信吗?” 信吗? 纪徊这种从小缺爱偏执疯狂自私冷漠忘恩负义敏感多疑宁愿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精英败类,能信这种鬼话吗? 纪徊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我没空跟你扮演兄友弟恭。”他抽着气冷笑。 “是啊,那也都是演给那个爹看的,其实我也不想跟你假惺惺地来往。”纪慨眯起眼睛来,笑着说,“人到中年,两个儿子,他一定也很享受吧。” “说起来,戚蓉沫还是爸给你选的。”纪慨停顿了一下,“你早晚得娶她,也反抗不了家里,以后宁绯那边,你还是少来往吧。” 纪慨凭什么管起他来了?纪徊笑得狠戾,“我和宁绯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有啊,她现在是我的委托人,我有必要保护她。”纪慨抬头看着天花板,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气,烟雾入肺,又被他再度缓缓吐出,他声音低沉地说,“她当年在学生会遇见的要是我,现在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纪徊脸色一变,对面纪慨已经主动挂了电话! 而后,纪慨用牙齿咬着烟头,伸出左手,从一边扯下来一张带着编号的信纸,右手拿着钢笔在上面填写了什么内容以后,再度拿起桌上的章轻轻一巧,带着法律效益的章就这么落在了洁白的纸面上。 宁绯委托的不只是离婚。 还有当年,她妈妈身体的真实情况。 ****** 宁绯怎么也想不到,她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会是妮妮过来送她。 她扛着包,妮妮在她身后替她拿着外套,还一脸不爽,“总算离了!” 宁绯乐了,脸色有些苍白,脆弱又美丽,办完手续以后,把各种单子捏在手里,转身来看她,“你不该高兴点吗?” “是啊,我可高兴了,你看我新做的美甲。” 妮妮一只手夹着她的外套,另一只手伸出来给宁绯展示她的美甲,“漂亮吗?” 宁绯说,“漂亮。” “你都不做美甲。”妮妮嗤笑了一声,将手收回去,放在耳边理了一下发丝,翻了个白眼说,“手都丑死了。” “我手上有茧,懂不懂干活女人的魅力?”宁绯过去调笑说,“你来的时候背着点人啊,别让人发现——” “你放心,我有段时间没更新社交app了,因为整容,都换脸了,线下他们绝对认不出来我是谁。” “……”这妮妮是被谁带得这么虎啊。宁绯道,“衣服给我。” “便宜货。”妮妮不屑地将她的衣服递给她,“顾清风给我买了Burberry的外套和上衣,我拿给你几件。” “谢谢你哦,我现在有钱了。”宁绯眨眨眼睛,“我买得起。” 妮妮说,“我也很快就要有钱了。” 宁绯说,“此话何解?” “顾清风说要娶我。”妮妮美滋滋地仰着下巴,骄傲得像个打了胜仗的漂亮孔雀,“我很快也要有钱了,进豪门咯。” 顾清风放走宁绯,就真正迎来了只图他钱的女人,妮妮。 宁绯对着妮妮道,“豪门没那么好捞钱,你看我都脱一层皮才得以拿了钱离婚,反正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妮妮看着宁绯往外走,“我还听说顾清风过河拆桥,一点旧情不念,连夜把你炒了,让你彻底从顾家滚出去。” “嗯。”宁绯低笑一声,“还把顾家宅子里跟我有关的全部东西都大晚上丢出来,堆在门口,让收废品的拿走了。” 这是……完完全全要她彻底滚蛋的意思。 “真无语,明明是他们自己做了亏心事,给了钱以后就这样对你……”妮妮忿忿不平地说,“那你呢,你打算去哪?” “我想去国外转一圈,回来以后我要开自己的工作室。” 看来她对自己的人生不是没有计划。妮妮在心里松了口气。 医院门口有辆车子停下来,宁绯一愣,车窗落下,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上车吧,我的祖宗喊我来接你。”裴玺努努嘴,“听说你自己办理出院,真真心疼你……” 话音未落,裴玺看到了宁绯身后的妮妮,好气又好笑地说,“怎么你也在?” 妮妮有些尴尬,撇过脸去,毕竟在裴玺他们眼里,她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裴真真招招手,在后座上说,“裴大帅,要你多话?都上来吧,绯绯我帮你买好机票啦,咱们现在就去机场!护照带着没?” 裴玺在前面开车,“你帮宁绯买出国的机票的时候,没告诉纪徊和顾清风吧?” 宁绯和妮妮刚上车,听见这话,二人表情都有了点变化。 裴真真在后排用脚踹了一下裴玺的座椅,“人生重启的大好日子,聊那几个晦气的人做什么!肯定没说啊!” 她抬手就要去挠前面的兄长,裴玺立刻道,“行行行,我这不是怕宁绯还要被他俩纠缠么,他俩不知道就行。” “哎呦呵,现在当上好人了,当初没见你替宁绯说话。”裴真真玉手一扬道,“走!出发!咱们宁绯离了婚,拿了钱,这岂不是双喜临门!咦,坏了,我的手链呢!绯绯,你给我做的生日礼物手链不见了!” “没事,我再给你做一个。”宁绯连忙安慰由喜转忧的裴真真,瞧她一下子低落的模样,都怕她哭出来,“做好了,寄给你,你别难受,一条手链,不值钱的。” “呜呜呜。那是你的心意啊,你手作的!心意值千金。” “再做一个,肯定比第一个还漂亮。”宁绯哄小孩似的,对裴真真道,“不哭不哭。” 前面的裴玺插嘴说,“给我也搓一条。算你送我的明年生日礼物。今年的过了。” “……裴大帅你滚!” “我是你哥!”裴玺一脚油门,“我戴上可以气纪徊,我一想他气个半死我就心里美滋。” “……” 坐在公司里的纪徊打了个喷嚏。 助理在一边瞅瞅他,小心翼翼说道,“纪总,您感冒了?” “没有。” “那您想宁小姐了?” 纪徊差点掐断钢笔,抬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这个年轻胆大的助理,“许淳,你活够了?” 许淳一点也不怕,也难怪人人都说,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他贼兮兮地凑近纪徊说,“纪总,您放心……宁小姐被顾家丢出来的那些东西,咱都已经找人拿回来了。” 纪徊啧了一声,帅气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你什么意思?你做贼啊?” “不是啊,昨天夜里,顾家人把宁小姐的东西丢出家门,以示撇清关系,那多糟蹋啊,这不羞辱人吗!我联系上了那个收废品的,又都拿回来了。等过几天,让宁小姐来找咱们拿。”许淳说,“宁小姐的东西怎么能让人随意处置呢!纪总您说我做得对不对?” “……”这许淳年纪轻轻,还真挺tm……善解人意的。 纪徊咳嗽了一下说,“可以,以后不许这么做贼。像变态一样。” “……”许淳指着纪徊手上多出来的那一串歪歪扭扭的手作爱心小手链道,“纪总那您这个手链怎么来的?” “趁裴真真不注意,偷来的。” “……”你是人啊? 第30章 前往迪拜,意外偶遇? 许淳作为纪徊的心腹,自然是一眼能看出来纪徊的想法的,他眼珠子一转,悄悄地对纪徊说,“纪总,要不我帮您通知一下宁小姐?” “通知她什么?” “通知她有些行李在我们这里,让她来拿。”许淳邀功似的说道,“这样您和宁小姐就又有机会见面了。” 纪徊现在是属于见不到宁绯就心痒难耐。 纪徊抬头,剑眉星目。 他拉着嘴角嗤笑说,“见她?我现在可不想见她。” 宁绯当初不是说了吗,说以后和他没关系了。 笑话,她没了他能过上一天好日子?以前不都全仗着他…… 纪徊放下手里的钢笔,“不用跟她说。” 哦哦,一定要跟她说啊。 许淳脑子里接收到的信息是这个,他点点头道,“好嘞,我现在就去给她打电话。” “……”纪徊眉梢一拧。 大D机场,宁绯站在VIP的值机柜台面前,身后跟着絮絮叨叨的裴真真,“你这打算先去哪呀?” “去迪拜。”宁绯说,“见见世面,那里不是有钱人多么?见过更多的有钱人,指不定觉得纪徊也就那样了。” 裴真真说,“完了,你去迪拜了以后要是真认识了有钱人,我在你眼里会不会也就那样了啊。” “你是千金大小姐,我永远对你有滤镜,行吗?” “那你答应我,我永远要做你心里那个最有钱的女人。” 裴真真逗得宁绯开怀大笑,两个人肩膀撞在一起,笑得眼睛都亮晶晶的。 拿了值机牌,有人领着他们往里走,因为裴家人身份贵重,自然是有专门通道和专人服务的,妮妮跟在后面倒显得有些尴尬。 裴真真回头看了一眼妮妮,“压力大吗?” 妮妮抿唇,“有点儿。” 裴真真是从小被富养长大的有钱人,她自然而然享受着一些上流社会独有的特别待遇,而宁绯因为跟纪徊恋爱几年,对于面对这些也是有经验的。 唯独妮妮,她想着攀高枝,但当特权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有些无措。 拿得起特权,也需要强大的心理。 妮妮说,“也没事儿,我就当长经验了。” “你要是真和顾清风结婚,能享受到更多,同时也会有更多人盯着你,你可要小心,别露怯。” 露怯这个词太精准了,现在的妮妮,就是在露怯。 她做不到裴真真的自然,也无法到达宁绯知足的状态。 走在最前面的裴玺高大挺拔,沉稳得就像是一座山,不少人路过他窃窃私语,“真帅啊。” “是啊。看着就是富家子弟。” “上去要个微信啊。” “那我不敢,他身后三个美女,指不定有一个是女朋友。” “也可能三个都是。” “……”裴玺心说,巧了么,三个都不是。 他有些无语地回头,笑了笑说,“因努斯呢?” “他帮我检查托运行李去了。”宁绯道,“因努斯全程陪着我,你别担心。” “好。”裴玺把她送到特别休息室里,“真的不需要……我去帮你和纪徊说一声吗?” 如果知道宁绯要出国,纪徊肯定会拦着。 “不用了裴大哥。” 宁绯低下头去,“我和纪徊没联系了。他也不是我的谁,没必要通知他。” 裴玺有些意外,“难怪你办理出院手续,他也不来。” 这要换做平时,纪徊估计拉着一张别人欠他几百万的小白脸,嘴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然后骂骂咧咧地替宁绯把事情全都安排完了。 但是现在,纪徊安静得出奇,宁绯人都要走了,他电话都不打一个。 裴玺都纳了闷了,“他不会是出车祸了吧,这么安静。” “……”宁绯被裴玺气笑了,“那开车撞他的人应该是奔着拯救苍生来的。” 裴玺叹了口气,哑着嗓子说,“宁绯,最近因为他而牵连了你不少事儿……这些事情上,是他对不住你。” 宁绯一顿,边上的妮妮和裴真真也是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再说话插嘴。 “过去的感情,我们作为纪徊的兄弟伙,听的是他给的一面之词,确实不太清楚。”裴玺的声音低沉,听起来磁性极了,“我作为外人也不好插嘴你们当年那段感情,毕竟只有作为当事人的你们最清楚。但如今,宁绯,咱们也算是经过这么一闹认识了,我妹妹也如此认可你这个好闺蜜,我想,以后裴家自然也是认可你这个朋友的。” 宁绯错愕,微微睁大了眼睛。 妮妮吓得倒抽凉气,给裴真真使眼色:你哥突然干嘛,要告白啊? 裴真真嘴都张大了:我不知道啊没提前和我说啊! 裴玺重重地说道,“以后你遇到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找我妹就好。我们还是愿意帮忙的,而且估计纪徊也不会有意见。” 要是哪天宁绯跟裴真真都不联系了,能把纪徊急死。毕竟以前纪徊还能从裴真真那里听关于宁绯的消息呢。 宁绯舒了口气,“谢谢你裴大哥。” 裴玺皱着眉,情绪复杂地说,“戚蓉沫对你虎视眈眈,你以后多长点心眼,也记得保护好自己。对了,你知道戚千钧吧?那是她亲哥。” 戚千钧啊,那个高大的帅哥。宁绯有点印象。 “哦。”宁绯道,“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敌意。” 裴玺还想说什么,宁绯主动笑说,“裴大哥你好像当妈的啊。” 裴玺说,“是吧,我也觉得,一天天就操你们俩的心。都是我祖宗。” “你别光操心了。”裴真真说,“你握着宁绯的手摸多久了,能松开吗?” 裴大帅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宁绯啊,出国了要小心。” 宁绯:“嗯呢。” 裴玺:“会说外语不,别让人骗了啊。” 宁绯:“嗯呢。” 裴玺:“看好护照……小心被偷,迪拜紫外线强烈不,你带防晒了吗?我让我妹现在查一查那边的天气。” 宁绯:“……好的。” 裴玺:“钱不够了跟我妹说啊,我让她给你转钱。” 宁绯:“裴大哥,我不是不回来了。” 裴玺:“哦,好,回来好,回来了说,我们来接你。” 裴真真:“走吧哥丢死人了,你是当哥的不是当妈的!” 裴玺:“你就是老子带大的!老子又当哥又当妈!” 妮妮一针见血地说:“那你想当老公吗。” 裴玺脚一歪,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心虚,脑子里想象出来了纪徊因此发癫的画面,他当场摇头,“使不得使不得。” ****** 过安检的时候,宁绯收到了来自纪徊助理的电话。 他的助理宁绯认识,是个非常年轻又非常有脑子的小天才,她以前喜欢叫他点子王,因为这个助理总有一些千奇百怪的小妙招。 一接通,许淳年轻的声音在对面响起,“绯绯姐,你在哪呀?” 宁绯对于旁人毫无恶意,自然也温柔回复,“我要出趟远门,怎么了?” 许淳说,“昨天……昨天晚上顾家把你留在他们那的东西都丢出来了,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 “我听说了。”宁绯将行李放进筐里,“你是来关心我的吗?” “是呀是呀,绯绯姐,你夸夸我,我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啦!”许淳耳朵尖,一下子听到了什么细节的动静,他道,“诶不对,绯绯姐你到底在哪,我怎么听见了过安检的声音?” “……”瞒不住了。宁绯说,“是的,我在过安检。” “你要去哪啊?” “迪拜。” “迪拜?你还回来吗——啊!纪总你去哪!” 只听见许淳那边传来哐当一声响,那是椅子被人重重往后推开后因惯性晃了一下砸回地上的声音,声音不小。 随后便是许淳急匆匆的道歉,“抱歉绯绯姐,一会联系你。” 滴滴滴的忙音打断了一切。 宁绯攥着手机发呆。 高架上,纪徊开着车子飞奔向大D机场,手机放在副驾驶座上嘟嘟嘟震动,他面无表情地接通了,“你最好现在说出来的事情足够重要,否则你就给我等死。” “怎么不重要!”褚天佑差点喘不上气,“老天保佑,你总算接电话了,宁绯要去国外了你知道嘛!我登录了裴真真的账号,发现她账号里有给宁绯买机票的购票记录!你妈呀纪徊,给你发微信你不回,非得我打电话告诉你你才急是吧!” 纪徊眉眼冷峻,“你不早说?” “我给你微信发了那么多,怎么还没说?”褚天佑说,“你有本事把我宰了,王八操的纪徊,好心告诉你情况紧急,你还反咬我一口!” 纪徊察觉到事情不对劲,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调成了无声静音模式,以至于他都没有收到微信提示。 为什么…… 什么时候被人改成的静音。 是宁绯吗,不对,她当时都住院了,怎么会…… 纪徊想起来了,早上只有沫儿过来了一趟,说是送爱心早餐。 那个时候他在开晨会,让她在办公室里等自己。 纪徊的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才路上?”对面褚天佑说,“那完了。” 纪徊从机场停车库到达安检通道的时候,关于宁绯乘坐的那一班航班早已起飞,登机口已经换了一批人在等。 纪徊身后跟着一群保安,“您没买票不能乱冲进来啊纪总。” “纪总,这是出什么事了啊。” 纪徊看着偌大的机场,人来人往,只觉得天旋地转。 ……完了。 宁绯怎么突然要出国了,还回来吗? 此时,急匆匆的许淳跑来,手里拿着平板,“纪总,我刚申请下来航线了,咱们等下就坐私人飞机吧。” 许淳到底是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想到了可能追不上的下场,连应急方案都做好了。 “什么时候起飞?” “最少要两个小时后。航班数目多……” “给我插队。” “已经是插中插了。”许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也总不能真随时想起飞就起飞吧纪总……” “给戚千钧打电话,他爹能帮我直接调到前置航班。”纪徊声音压低,“这王八蛋欠我的,他肯定会帮。” ……戚千钧? ****** 宁绯再一睁眼,飞机已经落地,正在滑行。 九个小时的航班,让她睡了一觉,但可惜,睡得不踏实。 做梦总梦见纪徊纠缠着自己,梦里他那双眼睛,如同《漠河舞厅》歌词里唱的那样——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纪徊漂亮,在男人堆里也顶好看的那种,一双狭长桀骜的眼睛深邃锐利又放肆,他总爱挑眉,用玩世不恭的表情来蛊惑世人。 她也难逃他的鼓掌。 不过这次,应该也算是……重获自由了吧。 宁绯边上座位躺着的是因努斯,他正替宁绯收拾着毛毯,“醒了?” “嗯。” “等下我们直接去迪拜的帆船酒店。”因努斯道,“我已经联系好了。” “多谢你啊。” “这有什么,作为全职管家,应该的。”因努斯笑着说,“飞机上睡得怎么样,好吗?” 不好。 梦见纪徊,总是睡不好。 宁绯却说,“还可以。” “那就好。” 因努斯跟宁绯一起下了机后,很快就坐上了专车,去了迪拜的帆船酒店。 迪拜似乎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的钱味,让人迷离。 宁绯提前将币种都已经换好,付了钱就和因努斯往里走,因努斯正喃喃着算账,“我想过分开住,但是分开住要多话好多钱……” “没事啊顾清风给我打钱了。分开住吧,你也方便些。”宁绯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替我心疼钱了?” “哎呀,没办法,你的诉求就是我的诉求。”因努斯乐了,“你要是不介意,晚上我俩可以睡一起——” “谁跟谁睡一起?” 背后传来一道有些淡漠的声音,宁绯脚步一怔,提着行李转回去,看见的不是纪徊。 是纪徊的兄弟温樾。 温樾脸上也有些意外,他左看看宁绯,右看看因努斯,“你俩来迪拜度蜜月?” 那哪能啊!因努斯立刻说,“我是来陪着宁小姐散散心的。” “哦。”温樾身后还有一位同样挺拔俊美的男子,看起来像是迪拜皇室成员,宁绯稍微想想就能知道估计他俩是来谈生意的,就是没想到…… 在迪拜都能碰见纪徊的朋友。 宁绯说,“你应该是在忙吧,我先走了。” “招呼都不打一下?这么高冷啊宁绯。”温樾要笑不笑地对宁绯说,“咱们好歹也算熟人吧?” 身后的皇室成员听不懂中文,露出了些许疑惑。 宁绯摆摆手,“不熟。” “……”这么不给面子?温樾皱眉,身后有人用英文问她,那是谁? “好兄弟的前女友。” “她很漂亮。” “嗯。”温樾看着宁绯头也不回地走了,被气笑了,他说,“你知道她是谁的前女友吗?” “谁?” “纪。”温樾报了个姓,对方大吃一惊。 “哦居然是纪先生!我的上帝呐!她一定很有本事!那明天的晚宴,请她务必来参加!” “都分了,邀请什么啊。她什么身份来啊?”温樾冷笑了一声。 “你跟她在一起,就能顺理成章了。” “……”外国人就是开放哈。 第31章 我是你谁,你是我谁? 温樾看着宁绯走的方向,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结果一扭头,发现隔壁的“迪拜暴发户”也冲着宁绯走的方向看了半晌。 温樾心里咯噔了一下,“干嘛?你也看上了?” “也是什么意思?” 迪拜暴发户小王子说,“我看的是她边上那个帅哥,你呢?” “……我什么都没看。” “哦。”小王子两手一摊,笑着说,“你放心,我和你绝对不会看上同一个女人,我也不会抢你的菜的,樾。” “你好恶心啊。” 温樾穿着笔挺的西装,乍一眼看过去还挺斯文败类,他眯着眼睛嘲弄地说,“AL,你在迪拜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AL道,“是啊,快玩腻了。” “小心点,别玩出毛病来。” “嗯。”AL那双墨绿间掺杂着些许细碎浅金色血线的眸子里露出了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倒是你,樾,你单身让我很意外啊。” “少管闲事。” 温樾此次来迪拜正好是和AL谈一谈生意,他和纪徊先前都有来迪拜一所私立的贵族大学里进修学习过一段时间,自然也靠着自身的圈层和阶级认识接触到了迪拜的皇室,这些年,他有意成立跨国公司,AL正好也需要在家族里崭露头角,两人一拍即合,便有了现在的情景。 “你去帮我查一下宁绯住在哪个房间。” 温樾临走前冲着AL比了个手势,“这是你家,我知道。” “说到底还不是对兄弟的前女友感兴趣。”AL咧咧嘴说,“从你见她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毕竟都是男人,你那什么眼神,我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知道吗?” 温樾顽劣地说,“那个女人拜金,物质,能把纪徊玩得团团转,几年了还放不下。” “与此同时,她又漂亮,聪明,还有野心。” AL拍了拍温樾的肩膀,“似乎她所拥有的一切条件都是为了让她吃到更多蛋糕而量身打造的。” 温樾眼神一沉。 “野心大,性欲强,手段高明,脑子清醒。擅长勾引利用更擅长抛弃沉没成本,我喜欢这种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这种人做什么都能成。”AL压低声音对温樾说,“樾,给这种女人当狗,不管是纪徊,还是你,都是享受。” 他手机上似乎出现了什么信息,而后在温樾耳边报了一串数字。 温樾喉结上下动了动。 这天夜里,宁绯享受了私汤泡澡,也享受了价格昂贵的按摩,刚和因努斯道完别回到自己房间,她打算最后再敷一张面膜来结束一整天的疲惫,岂料还没拆开面膜的包装袋,门外有人在敲。 三下,干脆利落。 宁绯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会是纪徊吧。 但是很快她又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真该死,怎么总想起纪徊。 不过迪拜帆船酒店这种地方,来的人非富即贵,倒也不会是什么亡命之徒追来国外也要她死吧? 宁绯犹豫着拉开门,很快一只大手伸进来扒拉住了门框。 宁绯惊呼一声后退一步,立刻抄起门口玄关处的一尊小摆设打算砸下去的时候,略微冷淡的声音响起—— “宁绯,是我。” 温樾站在门口,高大挺拔。 白皙冷漠,面无表情。 在看见宁绯手里的“武器”的时候,他才略微无语地笑了一下,“把枪收起来。” “哦。”宁绯放下摆件,“你怎么……不对,你是如何得知我的房间号。” 算了问出来也没意义,温樾这种人想知道,有得是手段。 深呼吸一口气,宁绯不再与他僵持,让开了路,令温樾能够进来,“你找我有事?” “明天有一场晚宴,迪拜王室成员主办的,你可以来吗?” 温樾开门见山地说,“我需要个女伴。” “你知道你是谁吗?”宁绯心脏颤了一下,“我重问你一遍,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宁绯,我是你前男友的好兄弟。咱俩在国外偶遇了。”温樾眉眼惊人地笑了一下,“真tm刺激啊。” 第32章 你陪陪我,听不见吗? 宁绯感觉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她皱着眉,带着打量的眼神上上下下地看了温樾好一会,她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纪徊知道了……” “不会的。”温樾倒是傲慢,不过想来他也是傲慢惯了,“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怎么样的,宁绯,你也别把自己想象得太要紧。” 是吗? 宁绯释然一笑,“那好啊,我答应你。” 温樾有些意外,冷峻的眉目间带着些许审视,“是吗?你带了礼服了吗?这些场合很重要……” 话没说完,宁绯主动道,“没带,你明天带我去买不行吗?” 你给我买。 她如此主动的反问,倒是让温樾有些诧异。 这个女人……还真是彻头彻尾的捞女,居然能这么直白地把想要礼物的想法说出来。 殊不知宁绯只是笑着看他,“毕竟是你有求于我,是你需要一个女伴,不是我求着要挤进你们圈子的晚宴,温樾。你拿我寻开心,也得满足我的要求啊。” 温樾挑眉,“宁绯,你真有劲。” “你好兄弟也是这么想的。” 宁绯笑意忽然一顿,随后面无表情地说,“我要睡觉了,你请回吧。” “是吗?” 温樾拿出手机来,“你微信号——” “你查得到。”宁绯粲然一笑,“不用特意问我,温少。” 她低头喊他那一声温少,从下往上抬眸看他,勾得人心痒难耐。 温樾喉结上下动了动。 男人眯起眼睛来,而后没有多在她房间久留,转身离去。 一直到要关上门那一刻,温樾脚步一顿,对着门缝说,“晚安。” “……”里面的宁绯没回。 ****** 宁绯敷完面膜回到床上,看见微信里多了个好友请求。 果然,温樾有得是法子查得到她的联系方式。 通过了好友请求,温樾迅速地打了一排字。 【下午两点,酒店大堂见。我带你去买。】 宁绯第一时间没回。 隔了好久,温樾又发了一条信息。 【温樾:说话,回我收到。】 【绯:收到。】 她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机塞到了枕头下,在泡了一天澡以后,她舒展着自己的肢体,柔软的被子令她最近焦虑的情绪稍微被消减。 自从遇见纪徊以后,原本平静麻木的生活再度被打破,宁绯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也在重新开始过去那种……牵扯着钝痛的跳动。 她沉沉睡去,祈祷这次梦里不再有纪徊,奈何纪徊的某一部分还是残留在她的身体里,以至于她做了一晚上不干不净不清不白的梦,早上醒来的时候人都有些茫然。 挠了挠头,宁绯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心。 她是成年人,她并不羞耻面对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只是……宁绯喃喃着,“难道是最近清心寡欲太久了么……” 毕竟和顾清风的婚姻确实无爱无性,所以才会不停地回梦到纪徊。 他粗暴野性,漂亮强悍,又自私。 宁绯起身下床,给因努斯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的行程暂时取消,得陪着温樾出席一趟。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的。”因努斯拿着手机在隔壁房间笑,“没想到你愿意去。” “这有什么,我需要那些人脉和资源,而他恰好需要我去。”宁绯一边刷牙一边说,“那不如借力打力,等着我谈个大项目下来吧,正好为我的工作室招兵买马。” “那我就坐等女帝登基了,回头我就是肱股之臣!”因努斯说,“回头宁总也记得提携提携小的!” 宁绯乐了,“那你这从龙之功,朕可得好好赏赐你啊。” 刷牙洗脸结束,宁绯本来打算开一下门窗透气,结果刚拉开门,温樾已然站在外面。 褪去一身西服,他今天穿的是非常宽松的卫衣和运动裤,帽子被他掀起来盖在头上,此刻他正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宁绯,“什么是从龙之功?” 偷听?宁绯啧了一声,“不是说下午两点吗?现在才九点,你什么意思——” “陪我出去吃早餐。”温樾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神锁定她的脸,“你刚睡醒?” 宁绯站在原地没动,她穿的还是睡衣呢。 “素颜?”温樾扯扯嘴角,“洗脸没?去换一下衣服。” 宁绯说,“早餐我不怎么吃,我喝咖啡就行了。” “不行啊,容易猝死。”温樾说,“陪我去吃啊,你听不见吗?” 宁绯依然没动,隔了好一会她说,“温樾,我不是你的奴仆。” “我对你有点兴趣。”温樾身姿笔挺,伸了手出来等她握,“陪陪我,我想和你多待会。” 打直球的。 第33章 没有放下,还在害怕。 温樾这话让宁绯敏感的神经跳了跳,就仿佛大脑里猛地拉响了某个警报。 她有些提防地说,“又是来找我乐子的?” 温樾依然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啧了一声,“你是不是有什么应激或者创伤啊?” 宁绯的呼吸开始紊乱。 温樾见她不肯把手放在自己手里,干脆主动再往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真滑啊。 温樾说,“在我找你乐子之前,你不如先好好想一想你有没有值得我玩弄你的价值?你别太搞笑,我玩别人那也得那个人值得被我玩啊。” 宁绯抿唇,“我当时也这么想过,我以为,纪徊应该不是玩我。” 温樾动作一顿。 在听见宁绯的话以后,不远处,似乎也有什么阴影一闪而过。 温樾靠在门口,主动说道,“你说你和纪徊……” “对啊,我当初答应他谈恋爱的时候,我就想过,纪徊作为大少爷,有钱有势,要是想谈,肯定会有很多选择。” 宁绯自嘲地笑了笑,“我就问自己敢不敢赌一把。人家都说日久见人心,只有平平淡淡里能体会真幸福,但也有人说大情种只出在大富大贵之家,因为那种人形形色色的见得多了,却依然能够选择你。” 温樾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但是没有打断宁绯。 宁绯接着淡淡地说,“所以那个时候,我赌了一把,我赌他是认真的,我也觉得自己一个贫穷的,靠着特招和全免进入贵族学校读书的女生,身上没有值得他玩弄的东西。” 两手一摊,宁绯笑了,“结果你看。” 温樾声音低沉,“也许你和纪徊之间是有什么事情还没完全说开。” “说开干嘛。”宁绯不再摆脱温樾的手,拿了房卡往外走,看样子是同意了跟他一起吃早餐。 “说开了就等于放下了。我没有放下,我还在害怕。” 我没有放下,我还在害怕。 温樾的眼神闪了闪,大概懂了她为什么面对顾清风会有坚硬麻木的防御,而面对和纪徊以及有关的事情则会有如同“被害妄想症”一般的应激。 接下去走向自助餐厅的路,温樾握着宁绯的手握了很久很久,没有松开,一直到餐厅大堂,他对宁绯道,“你对男人其实一直都很防备吧?” 宁绯嗯了一声。 “对我也是?” “尤其是你。”宁绯故意说,“你是纪徊好兄弟。” “行吧。”温樾乐了,他松手,“以后不强迫你了。吃什么,我替你拿。” “美式,谢谢。”宁绯说,“要儿童温。” 她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了一道声音,明显是对她充满了敌意的,导致宁绯一下子就能辨认出来来者不善。 “这是谁呀?这不是被纪少抛弃后又被顾家退货的野鸡吗?圈子里都传遍了你这个捞女的光彩事迹,怎么现在一扭头又搭上温家了?” 宁绯拿搅拌棒的手一停。 温樾转过身去,看见来人,下意识制止她,“项茗,说话别太难听。” “我说话难听,比得过她做事难看?” 项茗撇撇嘴,故意用英文和身边人说道,“她就是之前刚和顾家离婚的那个女人!谁知道是不是被扫地出门呢。” 宁绯不卑不亢,流利的英文反问温樾,“她是谁?我不认识她,也没听说过她。” 项茗气得手里的盘子差点端不住,“宁绯你什么意思!我可是沫儿的好姐妹!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情大家不知道!” “你认识我?”宁绯指着自己,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娇丽的千金大小姐,“你是我粉丝?” 第34章 不是纪徊,所以无感。 听见宁绯这云淡风轻的声音,项茗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咬着牙强撑着说,“宁绯,你少在这里装没事人!我怎么可能是你的粉丝,别恶心我!” “你如果不是我的粉丝,那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项茗总不能说,她特意飞来迪拜,就是因为好闺蜜戚蓉沫和她讲了这个事情,所以她自告奋勇追来迪拜,就是堵着宁绯监视宁绯来的! 戚蓉沫因为家里有事,这段时间暂时不放她出国,好像是她哥哥戚千钧管着她了,戚蓉沫和项茗诉苦以后,这才有了项茗如今出现在宁绯面前这一幕。 哪来的偶遇啊,都是项茗可以安排好的! 戚蓉沫担心宁绯在国外整什么幺蛾子,拜托的项茗帮她盯着宁绯呢! 可是这会儿,项茗总不能直说吧? 项茗嘴硬道,“我替我好姐妹出气来的,你不服?” “我当然服啊,就是想问问你好姐妹生气的点在哪?” 宁绯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对项茗认认真真地发问,“是因为我是纪徊的前女友吗?可是那也是前女友了呀。还是说因为我是顾清风的前妻?那也是前妻了呀。你说你的好姐妹沫儿一直不放心我,那她到底是喜欢纪徊还是喜欢顾清风?” 一通问话让项茗愣住了。 她嘎巴一下呆在原地几秒,“你这,我,你……” “而且,她为什么自己不来找我,反而让你来呢?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其实心虚?” “才不是!”项茗想也不想地反驳,“因为她最近不方便——” 她立马闭上嘴巴,但是宁绯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勾了勾唇道,“不方便,所以让你来?可是项茗,你这样就等于要承受她的命运,你扪心自问,如果这些事情让纪徊或者顾清风知道,找上你以后说你多管闲事自作多情,那你岂不是很尴尬?” 还……还真是。 项茗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说,“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愿意为了姐妹这么做,你也少管我!” 宁绯笑着摇摇头,倒了一杯咖啡,就是原本打算喝温的,现在改喝冰的了。 她把咖啡放在自己的盘子里,随后还问温樾,“你呢?” “美式。”温樾脸上还有些看好戏的表情。 她又给温樾端了一杯,最后甚至问到了项茗头上,“你呢?” “我也……”项茗下意识接了一句,随后怒道,“干什么!” “问你喝什么。”宁绯好笑地说,“喝不喝咖啡?” 项茗凶巴巴地扔下两个字:“美式!” 宁绯倒也不生气,好心多给她倒了一杯放在她盘子上,项茗见她这般淡定自若,反倒是自己有些心虚起来了,“你……你别假惺惺地做好人……” “谁要你把我想成好人了啊?”宁绯笑眯眯地和她擦肩而过,“你爱怎么想我就怎么想我,我懒得管你。” 项茗气得差点把手里端着的咖啡泼掉,“宁绯你真不要脸!” 她失了千金大小姐的分寸,在宁绯背后大骂了一句,破防了。 但是宁绯依然风情万种优雅美丽,笑着朝项茗抛了一个媚眼,开开心心转身吃饭去了。 跟她找到位置后坐下的温樾看着宁绯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对这个女人无比好奇,他将黄油涂抹在了已经用面包机烤过的面包上,递给宁绯,“别空腹喝,吃点。” 宁绯没拒绝,说了一句谢谢,接过来以后看着面包,低笑了一声。 温樾说,“怎么了?” “跟纪徊的不一样。”宁绯露出了复杂的笑容,“纪徊的烤面包永远是烤焦的。” 温樾脑门上青筋跳了跳,“你能不能别拿我跟纪徊比?” 宁绯咬了一口面包说,“不好意思啊,下次不比了。” 温樾说,“刚才项茗说你,你不生气?” “不生气。” “这怎么能不生气?” “她又不知情,我跟她生气干什么。”宁绯又喝了一口咖啡。 冰美式很苦,比她心还冰比她命还苦。 苦点好。 痛点爽。 宁绯咬着面包,亮晶晶的眼睛回望温樾,望得他心里发痒。 宁绯永远八面玲珑,在大家眼里她是个女强人,咬着牙永远充满干劲的女强人。她能把事情件件做好面面俱到,事业也好感情也好,都能做得无声且漂亮。 当初纪徊不要她,想方设法抛弃她,她自觉收拾行李滚蛋,所有痛苦自己扛着,没跟别人说他一句坏话。现在哪怕在跟顾清风离婚这件事情上,她的处理也近乎冷静到完美。 可是越是这样,温樾越觉得宁绯的真心越见不得人。 温樾喉结上下动了动,对宁绯说,“我真的很好奇,能让你情绪失控的点到底在哪。宁绯,你平时在我们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春风拂面的样子,没人见过你失控。” 没人见过。 听到这里,宁绯的手微微一顿。 真的没人见过吗? 她眯起眼睛笑,眼波流转,“你要是纪徊的话你就不会问出这种话了。” 意思是纪徊见过。 温樾气得喝咖啡都呛了一下,他说,“意思是只有纪徊可以吗?” “我不知道。”宁绯说,“你也想看吗?” 你也想看吗? 想看得变成纪徊,或者,挤掉纪徊。 好一招反客为主。 温樾怒极反笑,“想看。” “那你想想吧。”宁绯眼里似乎有着和纪徊一样的玩世不恭与狡黠。 温樾觉得难怪纪徊对宁绯这么上头。 “宁绯,我帅吗?” 宁绯喝着咖啡,僵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有钱吗?” “啊?”宁绯说,“你问这个干嘛?” “我在想我和纪徊的区别在哪。”温樾捏了捏眉心说,“他帅吗?有钱吗?” 宁绯老实巴交地说,“又帅又有钱。” “那我呢。” “你也一样。” “……”温樾说,“那为什么——” 宁绯道,“因为你不够自私,不够冷血,不够偏执。” “……那这不是好事吗?”温樾被宁绯气笑了,这讲的到底是缺点还是优点啊? “是好事啊,所以你能谈到更好的,别在我身上浪费力气啊。”宁绯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了,用手敲了敲温樾的盘子边缘来提醒,“我是在夸你和劝你呢,温总。” 温樾拉着嘴角道,“你别说了,你讲的没一句是我爱听的。” 宁绯莞尔一笑。 第35章 你玩不起,那就别玩。 项茗在宁绯这里自找没趣以后,吃早餐再没纠缠,一直到了下午,温樾又来找宁绯,说带她去买衣服,为了晚上晚宴不丢他面子。 宁绯问,“我能挑贵的买吗?” 温樾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捞女能问出来的话?” 宁绯说,“那我只挑贵的买。” “你能把我买穷,我算白活了。”温樾坐在宾利里冲着宁绯挥手,“上车,因努斯闲着就一起来。” 因努斯说,“还有我的份呀!我也要贵的!” 温樾说,“你下车,忽然没你份了。” 因努斯说,“我也要去晚宴啊,我穿得撇了,你也没面子。” 温樾也是奇了怪了,“谁邀请你了?” “AL邀请我了。”因努斯说,“你别狗眼tm看人低!” AL怎么会邀请因努斯啊?他俩不都男的吗!神经病! 温樾说,“谁邀请你的你喊谁买。” “你大不了账单发给纪徊呗。”因努斯说,“纪徊指不定能给报销。” “那还行。”温樾解锁后排车座,“上来。” 二十分钟后,开车到了奢侈品商场,此时意外的是,天气居然开始有了变化。 开始下雨了。 温樾将车子丢给高级商场配备的司机去停,随后带着宁绯就这么直奔高定礼服的专柜,身后因努斯掉队了也不管他。 温樾巴不得这个电灯泡别跟着来。 哪有这么烦的管家。 因努斯在后面跑着都追不上,“等等我啊,至于吗!” 跑到一半,背后伸来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吓得他差点大喊一声,扭头一看,因努斯声音都卡壳了,“纪总——” 纪徊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压低声音,“闭嘴!” “他俩干嘛去的?” “买婚纱。” 纪徊心脏当场就不跳了,因努斯又立刻补充道,“不对,我说错了,是买礼服。” 纪徊心又跳了。 “你说点人话下次。” “我混血啊,中文不好你得理解。”因努斯说,“你怎么来了?” “你海关上班的吗,问那么多。”纪徊道,“老子要不要给你写个报告啊?” 谁敢让他这位太子爷写报告啊! 因努斯看了一眼纪徊肩膀上还有些湿漉漉的,他应该也是刚到附近,甚至还淋了雨。 “她带伞没?”纪徊问了一句。 因努斯乐了,“没带伞,但是带宾利了。” “……”意思是宁绯有宾利坐,不用撑伞,淋不着雨。 纪徊气得龇牙咧嘴,“破宾利有什么可坐的。” “你不开宾利啊?”因努斯说,“你车库里不也停着两辆吗?还骂上自己了。” “不要了。”纪徊说,“明天就喊人丢了。” “扔哪,我明天去捡。”因努斯说,“别光说,得真丢啊。” ——“这件丢了,好丑。” 豪华宽敞镶钻的落地镜前,温樾嗤之以鼻,“这件不行。” 宁绯穿着露肩的礼服转了一圈,华丽优雅。 她用英文问身边高挑优雅的柜姐,“不好看吗?” 柜姐满眼欣赏,“我觉得这件特别漂亮啊小姐。” “是呀。”边上忙活招待别的客人的柜姐也凑过来眨眨眼睛,“刚才换的那几件,都不如这套漂亮。” 这套是最好看的。 宁绯用疑惑的眼神回眸看温樾,“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她现在身上穿着的这件是最合适最好的! 温樾面无表情地说,“我觉得不好看。” “不好看在哪?讲个一二三出来。” “……”温樾讲不出来,因为确实好看。 太好看了,所以不想让宁绯穿。 宁绯说,“我就要这个。” 温樾拿宁绯没辙。 给她买了。 就在此时,又有女声横叉进来,“宁绯,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宁绯有些意外,回头看了一眼,原来刚才另一位柜姐正在招待的客人恰好是项茗,她正试穿着另一条大裙摆的裙子。 发现宁绯和自己正在选购同一个品牌的衣服,项茗显然是不乐意了,尤其是……宁绯穿上身还挺好看的! 她一个捞女,凭什么能把衣服穿这么好看呢! “你快脱下来吧,这个牌子可是很有格调很高贵的,你配穿吗?” 项茗在边上不屑地说,“被你这么一穿,品牌价值都降低了。” 宁绯轻轻拎起礼服的裙摆,做了个淑女打招呼的姿势,“我都买下来了,你说我配不配穿?” 项茗被她怼得一怔,“你……买?你买这条?!这条我刚还在看——” “那多不巧,我刚买。”宁绯红唇一扬,艳丽又烂漫,“手慢无。” “你怎么可能有钱买!”项茗拖着她穿上的那条大裙摆的礼服冲着宁绯疾步走来,“你快把这条脱了——” 结果因为自己身上的重工礼服过于沉甸甸,穿的高跟鞋又太细,项茗脚一歪,本来姿势是跟宁绯撕逼去的,这下可好,直接崴脚崴进了宁绯的怀里。 宁绯说,“哎呀哎呀。” 项茗又气又羞,“你放开我!” “放开你就摔了。”宁绯单手搂着她,稳稳接住了,另一只手撩起项茗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垂下来的耳边的碎发,“慢点站直。” 项茗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赶忙从她怀里离开,身后一堆人大呼小叫着冲上来扶她,“我不稀罕你扶!” 宁绯噗嗤笑了一下,“哦。” 项茗指着她道,“我不想和你穿一个牌子的衣服。” 看来项茗也是为了晚上的晚宴花了心思,特意临时来买更漂亮的裙子,就是没想到……她俩品味奔一块去了。 宁绯笑得挑衅,“我俩看起来审美差不多。” 项茗更急,“谁跟你差不多!你这个捞女——” 温樾在边上清嗓子。 项茗硬生生憋回去了,当着温家大少的面,她不好像个泼妇一样骂街。 但是宁绯这游刃有余的模样着实让她不爽,项茗说,“纪徊能选择你才是有鬼了!你来晚宴也是为了选择有钱人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小心思!宁绯,你这种女人不就是谁有钱就跟谁走得近吗!” 宁绯说,“温樾,项茗夸你有钱呢。” 温樾要笑不笑地说,“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俩?” 项茗又吃瘪了,悻悻地说,“宁绯,你别以为你长得好看……” “哦,还夸我了。”宁绯拱拱手,飒爽漂亮,“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哈哈。” 项茗急得快要哭了,“你别总是断章取义污蔑我!” 逗这个千金大小姐实在是太有趣了,宁绯笑完冲她好心情地说,“你说再多,这裙子我也是买了,你晚上真就得跟我穿一个牌子的了,反正我是不会换的,要不你换个牌子穿吧。” “凭什么!我是他们家全球积分排名前二十的VVIP客户,凭什么我换!”项茗显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大裙摆,“我劝你别不识好歹,跟本小姐穿一个品牌的衣服是你的福气!” “嗯呢,我太有福气了。” 宁绯拎起裙摆,对温樾说,“就这件了,我们走吧。” “好。”温樾说,“不再看看吗?” 边上项茗张大了嘴巴,“……谁?谁在给你买单?!” 温樾说,“我。” 为什么圈子里的男人一个两个都往宁绯身边凑啊! 项茗又破防了,“温樾哥!你不能被这种女人骗啊!她除了脸蛋好看点身材好点声音好听点,还有什么值得你和纪徊哥去为她买单啊!” 温樾说,“优点说完了,缺点呢?” 项茗止不住原地跺脚,“你会后悔的!我劝不住你!温樾哥,你会后悔的!圈子里好女人那么多,何必是她!” “圈子里好女人多跟我有什么关系。”温樾说,“我是好男人吗?” 项茗卡壳了。 他领着宁绯走了,项茗只能干着急,正巧此时戚蓉沫打来语音,项茗一接通,咬牙切齿地说,“闺蜜,我和你讲,这个宁绯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戚蓉沫一听,心里一紧,“她怎么了?” “她居然又搭上温家了!”项茗另一只手叉着腰,显然是气得不行,“我劝都劝不住!你可要小心啊,这狐狸精实在是手段高明,当初纪徊哥肯定也是被她装清纯给骗了!” 戚蓉沫眉心一皱,“凭什么圈子里的男人都那么喜欢她……” 连她的哥哥也因为她煽动钟霞买凶害宁绯的事情禁了她的足! 戚蓉沫咬唇,“好姐妹,你替我盯紧她,我正好去跟徊哥说这个事情,想办法让他看清楚宁绯的真面目。” “好啊,晚宴她会来,我替你狠狠羞辱一下她!” 项茗对着宁绯走的方向露出了骄纵蛮横的笑意,“整个圈子都是我们的熟人,排挤她轻而易举。” ——没排挤成。 因为晚宴当场,宁绯挽着温樾的手出场的时候,众人哗然,虽然意外常年单身的温樾怎么突然带这么个女伴出现了,但也到底得给面子,所以大家都只能脸上揣着笑跟宁绯打招呼,各国语言都有—— “温总好。”从国内奔赴而来的老友道好。 “樾!好久不见了。”迪拜本地的富商表达了友善。 “好久不见,温少爷近日可好?”日苯的议员一边微笑一边主动和温樾握手。 温樾拍了拍宁绯的背示意她放轻松就好,宁绯也站直了坦然地和大家交谈,等待着AL的到来。 AL还没出场,作为这场晚宴的主角,他向来是压轴的。 项茗站在那里,看完了大家的态度,对着宁绯恨得牙痒痒,“凭什么呢!” 话还没说完,边上似乎又有一阵不小的骚动,只见人群从另一个方向又开始让路,似乎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人出现了。 不得了的人没往别处走,气场强大又压迫,直勾勾冲着宁绯他们的方向来,温樾一看来人都要乐了。 不是,纪徊怎么追到国外来了。 众人惊呼。 桀骜不驯笑着的脸上带着一丝薄怒,纪徊顶着那张又白又冷的脸直接走到了宁绯的面前,用力一拉宁绯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低沉又阴鸷: “前脚跟顾清风离婚分了财产,后脚跟我好兄弟来迪拜参加晚宴是吧?全天下捞女见了你都得相形见绌!宁绯,你真能玩啊。” 宁绯穿着顶级的礼服,踩着顶级的高跟鞋,用那张同样顶级的脸回望纪徊。 没自证,她反而笑得惊人漂亮,“纪徊,你玩不起别玩。” 第36章 你好兄弟,给我买的。 说实话,纪徊在看见宁绯的那一刻,真的很震惊。 他心里什么情绪都有,甚至嫉妒都明显到了让他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过去的宁绯不似现在这样光鲜亮丽,穿着昂贵的裙子于人群里游曳流连,纸醉金迷荣华富贵都在她那双漂亮又璀璨的眼里,轮不到别人分得一丝一毫。 纪徊难忍内心不知名的愤怒,俊美的脸上带着些许阴鸷,“玩?宁绯,你跟我玩,你有那个资本吗?” “没有吗?” 宁绯内心传来些许痛意,得知纪徊还是一如既往瞧不起自己,她竟觉得痛快。 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看我现在到底有没有?”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纪徊眉眼间掠过一丝杀气,他不顾众人惊呼,当着大家的面硬是拽着穿高跟鞋的宁绯走出了会场,女人跟在他身后虽然跌撞,却硬生生一步都没有踩崴,细细的鞋跟和钉子似的扎在地上,不让她跌倒丢人。 一直到隔绝了大家的视野,露天的花园天台边上,一处可以躲雨的屋檐下,细雨斜斜飘进来,带着些许微凉的寒意,时不时地落在宁绯脸上和发丝上。 昏暗肃杀的夜色下,纪徊眉目沉沉,瞧不真切。 天边恰逢一声又重又沉的闷雷,一瞬间刺亮纪徊那张白皙冷漠的脸,雷声混着雨水打进他眼底,男人却连睫毛都未颤一下。 宁绯的心一紧。 他抬起另一只手来,那一刻宁绯仰着她的脸,红唇轻启,声音清脆如铃,“你想打我吗?和我那个前夫一样。” 雨丝清冷细密。 纪徊的手猛地僵住,再没落下去! 而后,男人眼尾微红,“宁绯,别拿我跟那种废物比……” 宁绯掰开他拉着自己手腕的手指,轻声说,“你怎么会来国外?” “褚天佑告诉我的。” “褚天佑呢,又是如何得知?” 裴真真褚天佑从小到大都一块,跟连体婴儿似的,买一送一。 “他登了裴真真的账号看见的购票记录。”纪徊喉结上下动了动,“他俩账号共用互通的。” “是吗?” 宁绯说,“那你真是来对了,我正好今天参加晚宴,让你看见我穿裙子这么好看的一面。纪徊,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未穿过。” 纪徊瞳仁一缩。 “谁给你……” “温樾给我买的。”宁绯声音缱绻,似乎饱含柔情,“你好兄弟给我买的。” 纪徊手背青筋跳起! “你再敢招惹我圈子里的人一下。”纪徊咬着牙,声音森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宁绯。” 宁绯看着纪徊白皙的脸庞,她笑了一下说,“有你抛弃我那天难看吗?” 纪徊皱眉。 “你抛弃我那天,我在门口哭了很久,ktv包间的门很重,隔音效果太好。你们在里面歌舞升平,而我在门外心如刀割。”宁绯看着纪徊出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的,纪徊。” “这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理由吗?这是你和顾清风闪婚的理由吗!” 纪徊有些失控,他将宁绯推到了一边的墙上,墙上还攀爬着些许藤蔓,宁绯裸露的后背蹭在上面传来略微的痛苦,她闷哼一声,“你这个有未婚妻的人凭什么来指责我——” “宁绯,我真是看错你了!” 纪徊的一声怒吼,吼得宁绯一怔。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纪徊双眸猩红,仿佛他才是更痛苦的那个,“回答我,宁绯,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是,我是娶不了你,我是有未婚妻,但我tm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对你不好吗宁绯!我能把我全部的资源和人脉都拿来陪你玩,给你用,你是白眼狼吗!你能读上名牌大学,能考研,能你吃喝不愁还让你那个妈——” 话音未落,宁绯一巴掌扇在了纪徊的脸上! 纪徊被打的嘴角都有了一点血丝,他嘶得倒抽一口气,冷笑,“宁绯你打我?” “你还有脸提我妈……” 她脸上好像有眼泪,不知道是哭的还是雨飘进来淋的,淋花了眼,“我妈临死前一直盼着你娶我,她觉得你是个好人,是个有良心又值得托付的有钱人……她在我这里说了你无数的好话,我怕我妈担心,什么都没和她说……” 宁绯最后的一句话让纪徊万箭穿心—— “我妈以为我是和你结婚了!到死都以为是我跟你结婚了!” 轰隆! 又一声雷,比先前一声要刺耳。 惊雷落地如同劈在了纪徊身上似的,男人站在那里,俊美的眉眼深处有钝痛。 宁绯妈妈意外离世,却是怀揣着幸福和安心走的。 好讽刺……宁绯隐婚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废物男人,被纪徊弃如敝履,而她母亲到死都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找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人,这条苟延残喘的命,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她告诉母亲自己跟纪徊修成正果了,宁绯母亲走的时候,才是安息的。这都是骗人的! “我得知我妈病情失控的前几天,你的未婚妻回国了。我前段时间一直在找我妈忽然病情恶化的理由。”宁绯用力抹了一把脸,人又开始发抖,就仿佛过去那些痛苦再度闪回来侵袭她。 “在我妈病情突然恶化以后,我没办法讲出口……我被你抛弃了。” 我被你抛弃了。 纪徊感觉心脏深处一抽一抽的,鲜血都仿佛倒流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纪徊嗓子嘶哑,下意识想搂她,“你认为沫儿害你妈病情突然恶化的?没证据别乱说!” 宁绯眸光又倔又亮,“对啊,我目前就是这么怀疑的!” 她竟敢! 纪徊脱口而出,“不可能!” 宁绯失笑。 雨水哗哗,凉薄荒唐。 “你想都没想就这样维护她吗?” “宁绯我理解你因为妈妈的事情一直自责一直走不出来……”纪徊摇着头地说,“可是沫儿她不可能这么做,也没理由……” 没理由……是啊,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穷人,戚蓉沫不可能对她一个穷人下此狠手是吧? 宁绯用力拽着纪徊的领带,拉着他的身躯朝自己的方向拉,咬牙说话的时候,唇齿间似乎都摒紧到出了血味,“没理由?纪徊,我就有理由被你这么玩了吗?” “你玩我睡我对我做那些不可逆的事情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宁绯啊——”宁绯失了冷静,痛心疾首地问他,“我一个穷人为什么要被你这么玩啊!你有过一刻真正把我当做女朋友看过吗!” 第37章 她的痛苦,并不好笑。 怎么会没有。 纪徊好想回答她,可是到嘴边的话竟然卡住了。 过去那么多年,他真的有把宁绯当做女朋友对待吗? 还是说……一个供他享乐的玩具? 宁绯也就是脸白点,腿长点,腰窄点,床上玩起来……更爽一点。 纪徊当时的脑子留有过这种无耻的念头,在宁绯用满是爱意的眼睛望向他的时候。 “我嫁给顾清风怎么了,我当个顾夫人,也好过在你身边当玩具!” “你拿我跟顾清风比?” 纪徊说,“跟那种窝囊废过日子有那么舒服吗宁绯!他连让你爽都做不到,有老子一半吗!你还跟条哈巴狗一样不肯离婚,不就是图能分你钱吗!” 宁绯站在那里,睁大了眼睛看着纪徊,缓缓松开他,只觉得心里好冷。 “你别不知足,宁绯。”纪徊的声音更冷,“我能玩你,就能把你玩到死。你别以为自己现在翅膀硬了,觉得算是一只脚踏入了我们的圈子阶层,就能在这些男人堆里招摇过市挑三拣四。” “你有上桌吃饭的资格吗?” 纪徊的话直击宁绯灵魂。 她努力往上爬,在纪徊眼里不过是笑话。 “你就这条命能豁出去,也只够用一次,你以为人人都像顾家那样蠢那样好说话吗?”纪徊的话跟刀子似的刺来,刺得宁绯浑身生疼,“我是顾清风别说八千万封口费离婚了,我能让你倒赔我钱还要进去坐牢一辈子,宁绯。你试试。” 宁绯没说话,直勾勾看着纪徊的眼睛。 她信他,他肯定做得到。他早杀了她无数次了。 “那还好我没嫁给你,还好我只是个小三。”宁绯笑得花枝乱颤,说话也极为杀人诛心,“你现在该跟你未婚妻过好日子去了,但你记得劝她小心点,被别我查到蛛丝马迹。我是光脚的,是毒蛇,只要我一抓到机会就会直接咬死不松口。” 她眼里的敌意那样明显,一点都不害怕一点也不需要遮掩。 她是毒蛇。艳丽至极。 “我讨厌你,宁绯。”纪徊喉结上下动了动,说出了一句过去顾清风也对宁绯说过的话,“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你毁容了。” 阴暗又充满占有欲的男人,用他那双满是嫉妒的眼神看着宁绯,压抑变态却又淋漓尽致。 “我不会毁容的。”宁绯用力地打掉了纪徊因为疯狂嫉妒伸过来的手,尽管自己浑身发抖,“我长得好看,我能挣到钱,有得是人追我。你就干看着,无能狂怒骂我捞女。我要捞最好的!” “宁绯你不要脸!”纪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有人把自己的野心欲望说得如此坦然。 “松手!” “我不!” “你放不放?不放我报警,在迪拜这种事情可不是轻松——” “你叫啊!”纪徊怒不可遏,“你让别人碰你一根头发丝试试,你信不信我第二天去他捅死!” 宁绯不受控制身体哆嗦,纪徊眼神一变,想起什么似的,立刻变了表情,“宁绯?” 他知道她躯体化严重,一被刺激更是复发,她自己都不想这样,但是肢体就是不听使唤。 明明大脑很清醒,身体却无法被唤醒。 纪徊想带她去酒店休息。 他最开始不想让宁绯这样,最后却还是让她应激了。 背后传来脚步声,纪徊猝然抬头,有人细长的手指尖夹着同样细长的高脚杯,由远及近,说了一句,“你们这样闹,真是不给AL面子。” 纪徊一怔,看着来人。 “温樾。”纪徊啧了一声,“你为什么跟宁绯——” “是我主动要求的。”温樾叹了口气,将酒杯递过去,浅色香槟液面轻晃,“是我找不到女伴,正好因努斯帮宁绯订了酒店,我和她偶遇到,我突发奇想喊她来的。” 纪徊嗓子干哑,“不是宁绯……”主动勾引温樾。 “哈哈。”温樾说,“宁绯甚至都不提前知道这里会有晚宴,如何能想到攀上我?纪徊,你别不讲道理,低头认个错。” 纪徊感觉大脑被人嗡的当头一棒。 他太愤怒了以至于忘记了要用逻辑去思考。 纪徊再去看宁绯的时候,宁绯已经哆嗦着朝温樾走,主动扬起颤抖的手臂,“给……我一杯。” 温樾说,“你能喝吗?” “我得……喝了冷静……”宁绯红着眼睛摇着头说,“我不,我不想现在这样,我好丢人……不是我本意……” 温樾低叹一声,香槟杯塞入她手中,故意说,“要我给你吸管吗?” “你……混账。”宁绯说话都哽咽,她只要一应激,就容易呼吸性碱中毒。不了解这些的人甚至会觉得这一切很好笑,还老爱玩抑郁症焦虑症的梗,只有真正有相关疾病的人才知其中的难捱。 纪徊看在眼里,拧着眉毛,表情复杂。 宁绯一咕噜喝了香槟,又要了一杯,把温樾手里的也要来了。 酒精在麻木她感到痛苦的神经。 温樾之前没见过宁绯失控的样子,说想看一看。 现在好了,真看到了。 还是因为纪徊在。 温樾眸光一沉,“估计是早上空腹喝咖啡,你看你手抖得,咖啡因过敏了吧。” 大白天喝的咖啡,晚上还能背锅啊。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温樾这是在找话题,让宁绯快点从情绪病症里走出来。 那么细的香槟杯,宁绯得两只手一起捧着才端得稳,要不那酒液就跟着在杯中扑扑簌簌来回晃,她说,“我……我要回晚宴现场……” “你现在这样不好去,我送你回酒店。” 温樾知道纪徊在,宁绯情绪就没办法平复,他有时候对宁绯来说是解药,但更多时候是毒药。 所以他眼下得先让两个人分开冷静。 否则纪徊一逼她,她就又复发。 “纪徊,AL说你喧宾夺主,看样子是不给他面子,他晚上要灌醉你。”温樾用调侃的口吻对纪徊说,“你回去现场一趟,我马上来。” 纪徊心说凭什么是你个狗日的送她回去,结果目光触及到宁绯颤抖的肩膀,心里一紧。 是他,都是因为他。 宁绯在……排斥他。 纪徊喉结上下动了动,咬着牙说,“你送她回去后来找我,我有事要和你说。” 关于宁绯的。 “妥。”温樾捞起宁绯,相当绅士,但依然看得纪徊眉心直跳。 他好不爽啊,他心里刺挠,快要刺挠死了。 那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只有他能碰。 温樾将酒杯塞到纪徊手里拜托他带回晚宴现场,随后夹着宁绯护送她回房,纪徊在他们身后下意识迈开腿要追一步,又猛地刹住了。 谁都可以,只有他不行,只有他碰不得宁绯。他一碰,宁绯就会痛苦。 ****** “温樾,我头好晕。”宁绯低着脑袋,摸索着打开房门,“你帮我和因努斯说一声,让他别——担心……” 担心两个字还没说完,宁绯一头栽倒在床上,跌进柔软被子里。 温樾说,“你别给自己闷死。” “我已经要被自己气死了……”宁绯想要伸手攥紧床单都没力气,手指还在僵直状态,“我恨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我……” 温樾因此看见了她手上的伤疤。 难怪……会自残。 她创伤太重了。 温樾说,“你得好好吃药,你别总是逼自己,越是这样越应激。” “是不是很丢人?” “是的。”温樾说,“我还没见过你这样,我只见过你高贵冷艳的样子。” 宁绯流眼泪,“那我希望你晚上能喝多,直接断片,然后忘了。” 温樾乐了,“我争取。” “不行就让纪徊开车撞你,把你撞失忆。”宁绯说,“你胳膊听使唤吗?能不能麻烦帮我擦一下眼泪?我眼泪流嘴里了,好苦好咸啊。” 她躯体化得厉害,现在抬不起来手臂,一抬起来还挺招笑,乱哆嗦。 温樾给她擦眼泪,“你以前怎么过来的?” “眼泪拌饭过来的。” “难怪你那么瘦。” “你摸我哪了。” “腰。” “混账。”宁绯又哭了,“你得付我钱,以前只有纪徊摸过,你得付我钱,我不给人白摸。” “宁绯。” “干嘛?” “问你件事。” “我不想回答。” “你是不是其实酒量很差劲?有点喝多了?” 第38章 酒有问题,你想清楚。 宁绯保持着面朝下倒在床上的姿势没动静。 温樾看她这样装死,觉得好玩,因为平时宁绯都是一副淡定冷艳的模样,长得好看又端庄优雅,越是这样越难以接近。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宁绯像个小孩儿,小姑娘。 温樾替她擦了眼泪以后,对她说,“你能把人转过来不?” 宁绯结结巴巴地说,“你帮我掰过来。” 温樾哈哈大笑,伸手过去将她整个人如同煎鸡蛋一般翻了个面,然后放在她肩膀上,哥俩好似的按了按,说,“能感觉到力量吗?” 宁绯说,“你要……把我肩膀按穿了。” “不好意思啊,劲儿大。”温樾盯着宁绯那张泛红艳丽的脸,“你等下恢复过来了,能自己动了,我就走。” “你在给自己立人设,不趁人之危的人设。”宁绯哑着嗓子说,“你但凡真的不想给我添麻烦,不会故意知道纪徊要来的情况下,还找我做女伴。” 真聪明啊,一下子就能想到这里。 温樾眯起眼睛来,“是啊,我就想着刺激刺激他,挑衅挑衅他。” 他知道纪徊是一定会来的,毕竟褚天佑当时都已经在群里大喊着纪徊哥疯了,买航线飞迪拜。 温樾其实老早猜到了。 所以他才会故意选择接近宁绯,把宁绯带在自己身边。 一是因为宁绯确实漂亮,带出去有面子。 二是他也想试试,这个女人在纪徊心里到底是什么分量。 口口声声说她是捞女,怎么还如此放不下。 温樾说,“宁绯,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宁绯眼眶还有点湿润,“我确实很聪明。” “……”夸你实诚好还是夸你自恋好。 温樾叹了口气,“抱歉啊,拿你测试纪徊弹性了。” “那你给我钱吧。”宁绯倒也是直白,她颤颤巍巍地说,“你看,因为你我才会应激,才会这么丢人……你想看在纪徊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如今笑话你也看了,你得……给我补偿。” “你想要什么补偿?” “我要资源,我要人脉,我要投资。” 宁绯说别的话哆嗦,说这些话却是咬牙铆足了劲说的,“你给我,温樾,都给我,我回国……休息一段时间,要开工作室。你不是想泡我吗,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温樾愣住了。 你不是想泡我吗? 温樾的笑意里带着些许狠厉,“宁绯,你知道的,我和纪徊其实是一类人。” 宁绯在与虎谋皮。 “我就喜欢和你们这种畜生打交道。”宁绯笑得虚弱,又美丽,“我……擅长。” 温樾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先前AL形容宁绯的话又从耳畔划过。 说她有野心,说她欲望强烈,说她……坦诚直白,又漂亮聪慧。 “我要上桌吃饭,我要你们付出追我的代价,皮囊是我的手牌,吸引不了好人,专门吸引你们这种有钱的社会败类,温樾,你要我的皮囊,就得,给我筹码。”宁绯睁着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着温樾,“让我看看你愿不愿意让我踩着你往上爬。我才有更多机会向你展示我更多的价值。” 好顶级的女人啊。 温樾伸手放在宁绯的脸上,那一刻,他甚至有些用力了。 “你早就看出来我是装绅士吗?” “不然呢?”宁绯粲然一笑,“……和纪徊成为好兄弟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温樾说,“那你还是纪徊的前女友呢。” “是啊,所以那会我傻啊,我傻所以被他玩,也是食物链的一环。”宁绯的视线逐渐又失去了对焦,“我就该想着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还不如……像你这样,直接地要利益价值……来得轻松……” 要爱,那才是要命呢。 温樾刚要说话,发现宁绯的耳垂都有些红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下意识说道,“宁绯你……” 宁绯却闭上眼睛,朝着他没动的手掌心贴了贴,低声说,“凉凉的。” 温樾脑子里那根神经猛地就断掉了! 怎么会这样……他一下按住宁绯,想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结果宁绯轻轻松松地跌进了温樾的怀里,手脚无力不说,说话都已经含糊了,“温樾,我好烫啊,我是不是发烧了。” “你!”温樾喉结上下动了动,各种念头都想了一遍,他双手扶起宁绯,女人就小猫似的往他怀里钻,古灵精怪俏皮可爱,还要在他胸口蹭一蹭—— 宁绯,我说想看你另一面,你不用给我展现得这么彻底,这不纯勾引吗! 温樾刚要说,手触碰到了宁绯的胸口,同样发烫的温度和加快的心跳让他齐了一身冷汗。 不对,宁绯这个反应…… 温樾把她从自己的胸口扯出来,声音都变调了,“你喝了两杯香槟,没喝出问题吗!” 宁绯晕乎乎地说,“平时哪有场合让我喝香槟啊,开私享会的时候我都打包剩下的自助餐回去能吃好几顿呢。” 温樾说,“那酒估计有问题你知道吗!” “我说呢,喝下去有种冲冲的苦味咸味……”宁绯嘿嘿笑着,搂住温樾的脖子说,“我还以为是高级货,就这么个口感,是我山猪吃不来细糠。” “……”正宗绝世无敌大猪比! 这酒里面肯定加了东西了!还加了不少以至于香槟味道都变了! 要是他或者是纪徊别说喝了,凑近了闻着点味儿都能闻出来,偏偏让宁绯给喝了! 她还傻不愣登连喝两杯。 “我命好苦啊别人下药害我,我都喝不出来,我喝两杯呜呜呜。”宁绯搂着温樾的脖子蹭自己的眼泪,说话都已经没了平时的样子,也许这会儿她的大脑已经关闭了,嘴巴讲话也不听使唤了,“我好热啊温樾,你开冷气了吗,好热啊……” 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要是放在平时,温樾肯定会认为有一些走捷径的女人故意下药制造他俩单独相处,然后以此来获得嫁入豪门的机会。 但这个女人是宁绯的话,应该不太可能。 因为她连这么明显的药都喝不出来,她能想到下药倒是有了鬼了! 温樾身子僵在那里好久没动,宁绯的手摸到他胸口,她说,“完了,温樾,完了,我俩明天不会还被人拍了吧。” 温樾觉得宁绯也确实是实诚,别人被下药都非常地诱惑人,欲拒还迎一下,只有宁绯喊着完了完了还使劲往他身上靠。 还含着眼泪颤颤巍巍带着哭腔说,“你把衣服脱了呀!快点!我不行了!” 温樾嗓子都哑了,“宁绯你tm想清楚啊!” 第39章 喊的温樾,不是你啊。 “那我能怎么办!”宁绯哭喊着,也开始伸手卷自己的礼服,她说,“我难受啊,温樾,我……” 温樾按着她的手,两个人的肢体一触碰,宁绯就一哆嗦,她说,“你能想到……是谁……” 温樾下意识就道,“不会是项茗吗?” “不可能。”宁绯想也不想地否认,一边否认一边脱衣服,她理智和行为现在已经割裂了,脑子再清醒,身体也糊涂了。 “不可能是项茗……” “为什么不可能?你别摸我啊!喂宁绯,你会解领带吗!”温樾咳嗽了两声,性感喉结上下动,咽了咽口水,“你别勒死我——” “我怎么不会!”宁绯边哭边喊,“纪徊教过我的!” 温樾气得把她按在床上:“还tm纪徊,还tm纪徊!” 宁绯视野都模糊了,药效烧得她快要讲不上来话,眼眶里都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不知道是眼泪流的还是药效带的。 她说,“温樾,你不能白占我便宜,虽然你这次算是帮我忙,你得——” “我得给你好处我得给你好处。”温樾不知道哪来的气,咬牙切齿地解自己的皮带,“你这个女人真是太——” 宁绯等着他说。 “太不可理喻了!”温樾说,“老子tm就没见过你这种不可理喻的女人!你被下药了你知道吗!有人要害你!” 宁绯早就什么都听不清了,紧跟着感觉到了温樾压上来,她喘了口气,温樾高大强壮,压着她轻而易举。 温樾声音低沉沙哑,“想清楚了吗?” 宁绯感觉到意识在渐渐抽离自己的身体。 她两眼一翻之前还在用最后的理智算着自己不能吃亏:“给钱……” 温樾被气笑了,“纪徊调好你没啊?有没有把你调教好啊,你吃得消我吗?” 宁绯说:“你们都是畜生东西。” 然后昏迷过去。 宁绯做了一场梦,梦里自己像是回到了过去和纪徊在一起的日子,那段时间太过惊心动魄,重现的时候也一样让她胆战心惊。 从床上到沙发,从沙发到落地窗,从落地窗到浴池,每个角落都有她和纪徊互相配合互相践踏的不堪画面。 她在梦里嗓子都要叫哑了。 这一年多来,和顾清风的无性婚姻,深深压抑了她自己内心的需求,她让自己一头扎进工作里不停地连轴转,好让她的身体不再去思念那种感觉。太多女性在家庭里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守着没用的,无望的婚姻。 就仿佛,女性承认欲望,是耻辱的。世俗和道德日复一日地教诲:她们不配有那些想法和念头。 越是压抑这些,越是会滋长疯狂。 一旦有一点星星之火,就足以燎了她的原。 梦里就是这样。 都不需要男人做什么,她已经自觉地熟练地,成为了尊严的叛徒。 没得到的日子里会痛苦难捱,得到的那一刻就会加倍快乐,连痛苦都是快乐。 宁绯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凌乱不堪的大床上,她一睁眼,整个人都吓得一哆嗦。 那场梦太真实了。 宁绯要说话,嗓子是哑的。 她心里一沉。 不是梦,是真的。 完了。 宁绯颤抖着起身,哑着嗓子喊,“温樾,我们做了吗——” 结果掀开被子一愣。 纪徊被她喊醒,又白又冷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爽,在大脑恢复清醒过来以后,他听见了宁绯的话,当场睡意全无,气得直接将宁绯按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她,“你说什么?” “我……”宁绯吓得声音都变调了,“怎么是你啊。” “为什么不能是我?” 纪徊俊美的眉眼深处带着愤怒,“你一觉睡醒喊我好兄弟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宁绯你tm真跟温樾有一腿吗!” 宁绯来不及说话,纪徊另一只手钳住她的脸两边,抽着气问她,“为什么喊的是温樾?” 宁绯说,“我以为是温樾……” “是啊,如果是温樾呢?你一样会和他做吗?” 纪徊怒不可遏,甚至没第一时间解释为什么温樾走了他来了,他现在满脑子就是宁绯刚喊的是温樾的名字。 “宁绯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tm敢让别人碰你一下试试!” “你有病啊!”宁绯红着眼睛推开纪徊,“我昨天是被人下药了,温樾送我回来的,我以为温樾……” 她话音一转,“不对,下药那个人抓到没?” 纪徊眼神里带着审视。 宁绯笑了,“跟你上床,比跟温樾上床恶心。我宁可选择温樾。” 纪徊气冲上脑,“你有种再说一遍。” 昨天夜里又哭又叫的早上起来说他不如温樾!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宁绯说,“喜欢听吗,喜欢我每天说给你听,每天换一个男的名字说,今天是温樾明天就是裴玺,后天就是戚千钧。” 她知道怎么样可以激怒他!她太懂了! 光是听宁绯说这几个字,纪徊就要气死了! 纪徊说,“看来是你昨天晚上不服气。” 宁绯心里颤了一下,“那不是清醒状态的我。” “那或许就是最真实的你。”纪徊笑得狠戾,“你只是不敢面对,宁绯,你对我依然有感觉。” “生理性喜欢,就像你一样。”宁绯犀利地反问他,笑意盈盈,“你不也是吗?纪总。你明明有未婚妻,却总喜欢绕着我转,雄性动物占有欲和生理性喜欢作祟,看来是别的女人配合不了你,不能让你爽吧?这么看你又有点可怜。” 纪徊恨不得掐死宁绯,“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吧?我现在碰你我都嫌恶心。” “哦,跟我一样啊。”宁绯说,“那你有种别碰。” 纪徊不说话。 那不行。不碰,那不行。 “大不了给钱啊。”纪徊笑得活脱一副人渣样,羞辱宁绯信手拈来,“昨天伺候得不错,我会给你钱。你讨好人不还是挺得心应手的么,宁绯,看来陪顾清风那么久,取悦男人的老本行还没忘啊。” 宁绯心口刺痛,脸色苍白坐在那里好久。 她盯着纪徊看。 是纪徊先撇开眼去。 自嘲一笑,女人跌跌撞撞下床,她说,“我要找项茗。” “你怀疑事情是她做的?” 纪徊本来还想给宁绯一点教训,让这个女人不敢这么无法无天,结果宁绯下床差点摔了,也没吭一声,也没要他扶。 骨气硬得不行,他又来气。 他和宁绯,一个比牛还犟,一个比驴还倔。 他故意嘲笑宁绯,看着她狼狈穿衣服的背影,心里又不舒服。 他皱着眉毛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是项茗做的啊?” 宁绯回头,清亮的眼睛里带着些许讽刺,“不,我怀疑我替项茗背锅了。” 第40章 这十万块,我如何还? 纪徊很聪明,一听到宁绯说这个,他立刻皱起眉头,脑子里掠过一个念头,“你的意思是……” “温樾也是半路拿着酒过来的,很显然那人没想到这酒会被我喝,那说明此人下手的对象,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我。” 宁绯只不过是……半路替别人背黑锅了。 纪徊好笑地看着她说,“所以呢?你要去找那个人吗,凭你自己的力量找得到吗?宁绯,你别搞得自己好像丢了贞洁一样。”还不如求求他让他帮忙查。她求一下他肯定帮。 宁绯的动作一顿,拉门的手停在半空中。 确实,装什么大惊小怪啊。纪徊睡她,很奇怪吗? 宁绯自嘲一笑。 “我还有贞洁可言吗?” 纪徊从床上下来,吊灯的光打在他结实紧绷的腹肌上,他弓着腰要去点烟,微侧着脸,拉出一截干脆利落的下颌线。 防风打火机刚被他弹开,他想起什么似的,睫毛颤了颤,随后关掉了,将没有点燃的烟直接掐断在了烟灰缸里,而后男人哑着嗓子说,“开价。” 宁绯站在原地没动,眼睛微微睁大。 “说话啊。”纪徊要笑不笑地看着宁绯,双眸锐利如出鞘的匕首,“昨天晚上伺候我还让我蛮爽的,宁绯,你给你自己的身体报个价吧。你不就是想要钱吗?你现在如果问我要十万块,指不定,我乐意给。” 可是宁绯攥了攥手指,许久说出一句压抑的话,“我早就过了腰那十万块的时候了。” 纪徊穿浴袍的动作僵住。 当年没有给出去的十万块,他想着法子……希望宁绯再问自己要一次。 只要她再肯开口要一次,他肯定给,而且不止十万。 然而宁绯的回答,让他全身都过了电似的发麻。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纪徊的声音竟然隐隐颤抖,“别不知好歹,你不是捞女吗?抓住机会跟我上这次床,不想要钱吗?” 宁绯回眸,微红的眼睛直勾勾看着纪徊那张脸。 过去她爱得死去活来的脸。 她斩钉截铁地说,“不要。” 清冷的男人愣在那里,而后,呼吸开始紊乱。 “谁的钱我都眼馋,你的除外。”宁绯用力地说,“我要出门一趟,回来我不希望看见你还在我的房间里。纪徊,这是我的客房,我花了钱住的。请你,滚出去。” 嘭的一声摔门声响起,摔得纪徊心口一震。 怎么办……宁绯…… 那十万块,我如何还。 ****** 宁绯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因努斯,男人一看见她,就有些担忧,眸底还有别的复杂的东西。 “夫人,昨天你和温总……” 宁绯摆摆手,“找到人了吗?” “目前抓住一个,好像是AL的手下。”因努斯凑到她耳边,“下药的人或许是跟AL作对,所以随机挑选了AL邀请的嘉宾……” “是吗?”宁绯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虽然她只是无辜受牵连,但是……这牵连,也许一开始奔着她来的。 “温樾和项茗呢?” “现在都在自助餐厅吃早餐呢,他俩早知你要来,给你留了位置。”因努斯说,“这不,派我来接你。” 宁绯深呼吸一口气,“走。” 到达自助餐厅的时候,温樾和项茗已经坐在那里,看见宁绯款款走来,项茗下意识将给她倒好的咖啡朝着她的方向转了转,方便她握住杯柄。 宁绯察觉到了这个细节,微微一笑。 抽开椅子坐下,又是空腹喝咖啡,宁绯再放下杯子的时候,感觉到了对面温樾在观察自己。 她说,“我脖子上有吻痕吗?” 温樾眸光一深,“有。” 宁绯啧了一下,她就知道。 “我昨天……”温樾想说什么,碍于项茗在场没说下去,他转移话题说,“昨天的三杯酒,是项茗给我的。” 这一下,宁绯表情一变,皱着眉看项茗,“三杯香槟是你给的?” “是我怎么了!”大小姐自然是带着些傲气的,被人质问,项茗有点不爽,“我这不是看你跟温樾手挽手出场好像很情投意合的样子么!就拿了酒来找你们碰一杯啊。谁知道温樾拿着我给的三杯香槟去找你们了,真是。” 说完,项茗还翻了个白眼,“你这种土包子,估计也喝不出来昨天香槟的好坏吧。这酒给你喝,真是浪费了。” 宁绯笑着说,“给你喝你就等死了,大小姐。” 项茗吓得一愣。 她还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温樾拿着她的酒走了,回来了以后表情就十分严肃,这不,她才想着早上找他们探探口风,顺便……过来嘲讽一下昨天晚上野鸡假扮凤凰的宁绯。 岂料宁绯这个态度,她顿时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昨天的酒里,被人下了东西。”宁绯和温樾对视一眼,而后她选择了直说,“项大小姐不如想想有谁把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昨天的酒我替你喝了,祸我替你担了。” 项茗眼中本来还有些讥诮,在听完宁绯的话以后,她浑身汗毛倒立。 温樾在一边补充,“宁绯说的是真的,这也是我现在拉着你坐在里交谈的原因。那个人我们已经抓住了,是AL皇室里的人,但是项茗,照理说你和AL集团应该没有仇才对。” 项茗作为养尊处优的千金,是在温室里长大的,不似家里其他人一般有在社会上崭露头角接触到更多东西,所以这些显然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她一时有些无错,“我……我想不出来会有谁要对付我,再说了我也没有去攻击过谁,我家里也没有竞争对手,一直都是我的长辈在经营……” 意思是项茗就是顾着玩乐享受,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被人迫害了,甚至都想不出来仇家有谁! 宁绯叹了口气。 项茗着急了,“你什么意思宁绯,再说了不是我求着你替我——” 她话说到一半,宁绯猛地抬头盯着她,项茗立马蔫吧了,一边的温樾倒是噗嗤一笑,看着她吃瘪的样子。 拧巴许久,大小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昨天的事情,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是我对不住你……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宁绯乐了,扬唇道,“这才对嘛。” 温樾看了看项茗,他说,“这个人目前被警方控制了,但他死也不肯说为什么要对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项茗,昨天如果是你喝了那个酒,你现在可能已经从千金大小姐跌落成泥,身败名裂。” 阴差阳错,承受这个痛苦的人,成了宁绯。 项茗不寒而栗,她茫然又无助地说,“宁绯,你不会怀疑我给你下药吧,我不会那么蠢的,我是讨厌你,但我不可能用这个手段!” 还不算太蠢。 宁绯冷艳一笑,“我知道不是你下药,你也在受害者名单里。” “可是我从未树敌过,我好姐妹那么多,都是很好的人……”项茗喃喃着,“要是沫儿在就好了,沫儿肯定能想出来是谁要害我!” 那一瞬间,宁绯脑子里闪电般窜过去一个念头。 她猛地一怔,下意识说道,“戚蓉沫?” “你配直呼大名吗!”项茗刚要拍板教训宁绯,却又想起宁绯算自己半个“恩人”,声音便又低了下去,“沫儿是我的好姐妹,你别总是直呼其名,搞得好像和你很熟一样!” 宁绯低低一笑,“好姐妹?” “是啊!”项茗扯着嗓子道,“我有很多女性好姐妹,不像你!女人公敌!我们女人都讨厌你,你这个狐狸精!” 温樾拧起眉毛,“项茗。” 项茗撇撇嘴,低落地说,“被你帮了,我还很不爽呢……” 谁知道这一场晚宴竟然能碰见那么多心怀不轨的人,看来名利场里确实存在太多尔虞我诈和阴谋诡计。 “AL作为主办方会给我们相应的赔礼和补偿,他控制了那个人,并且查到了那人的账户。”温樾掏出手机来,里面有一张图片,“那个嫌疑人近期收到过一笔转账,金额不小,是来自……” “S市。” 项茗认出来了,她错愕地说,“是我们老乡吗?是不是可以从国人里锁定……!” “我认为是可以的,就是找不到动机。” 温樾道,“那人和你不认识,你家和AL集团也并非竞争对手,那到底是谁要横跨大洋,偷偷买凶害你呢?” 项茗的手指搅在一起,她俏丽的脸上也渗出了些许冷汗,“我……我要告诉我爸妈……” “纪徊他们已经帮你把事情通知给你家了。”温樾的声音十分淡定,“你不用担心,都是一个圈子的,我们也会照顾你,不过你最近不要单独行动,还有你,宁绯。” 温樾转头去看宁绯那样有些苍白的脸,“你在迪拜的一举一动,以后都得给我发消息,我不允许再有任何歹徒,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伤害我的朋友。” 宁绯呼吸一滞。 ****** 因努斯又不见了。 宁绯回房间的路上,发现因努斯昨天晚宴消失了以后,除却早上来领路,如今又不见了。 她知道因努斯的房间号,有些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到了因努斯放门口,发现房门虚掩着。 虚掩着,她立刻想到了什么,咬牙深呼吸,一下子推开了门。 裸露着上半身的男人躺在沙发上,胸口有着一道道鞭痕,甚至有的还渗出了血,而他双手被绑着举过头顶,因努斯显然是挣扎过的,捆绑他双手的绳子都磨开了他的皮肤,透着血丝。 因努斯失去意识到在那里,眼底有乌青。 宁绯吓得大喊,一边伸手去掐因努斯的人中,一边下意识拨通了电话,她的叫喊声接着被传到了那边。 时隔这么久,纪徊第一次接到宁绯打来的电话。他心脏狂跳,却听得那边惊呼: “因努斯,因努斯你醒醒!” 纪徊赶到因努斯房间的时候,因努斯还在昏迷,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而他全身狼狈不堪,伤口斑驳不说,连肢体都被禁锢住了。 纪徊赶到现场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门反锁起来,他压低声音,难掩眉间震惊,“WTF,什么情况?!” 因努斯那么高大强壮的男人,怎么会…… 宁绯噙着眼泪说,“纪徊?你怎么来了?” 你打电话给我的! 一想到宁绯可能是无意识拨通的电话,纪徊心里又百味杂陈,他走上前去,手伸到因努斯鼻子下面探鼻息。 还活着。 宁绯打掉他的手,“你干嘛呀!肯定还活着呀!你快帮忙松绑,这个绳结我不知道为什么死也解不开。从没见过这样的打结方式……” 纪徊立刻去帮忙解绑,结果一看到绳结的样式,他愣住了。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松了绑,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而后,他的目光又顺着往下,落在因努斯胸口的一道一道细密小伤疤上。 他下意识拉起宁绯的手,“你等一下,可能这个事情有隐情……” 宁绯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叫医生来救治因努斯,哪里还顾的上边上站着的人是纪徊,结果纪徊还打断了她叫医生来的行为。 “你这是什么意思?因努斯的伤都已经渗血了!” “不会致命的。”纪徊眸色渐深,“你……哎,宁绯,你别叫医生啊。” “我怎么不叫,纪徊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东西!因努斯当初是你派来的,你就这么对他!” “不是,这事情不好叫医生。是因努斯的私事吧……” “怎么不好叫!都被绑起来了!指不定和下药的人一伙的!” “你不认识这个绳结吗?” “我怎么认识!” “哦,我忘了,你是被绑的。” “……”宁绯浑身一激灵,她不敢相信这个时候这个点,纪徊还能开黄腔,他是人啊? 不对,纪徊就算再不是人,也不会在人命攸关的时候…… 宁绯咽了咽口水,再低头去看因努斯。 他紧闭双眸,俊美又痛苦。 而房门虚掩,显然,有人刚走。 是他主动放进来的人。 纪徊面无表情地说,“难怪你认不出来那个绳结。那是SM玩捆绑时候用的绳结,宁绯,我用一模一样的方式,绑过你。” 第41章 拯救了他,等于救我。 宁绯听见这话,秀挺的鼻尖上都已经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 这……这意思是…… “我来。”纪徊啧了一声,“你让开。” 他倒是冷静,像是见多了似的。 因努斯的状况最要紧,宁绯这会儿也没有管自己和纪徊关系紧张,在有些事情上,纪徊来做确实比她做要稳妥些。 纪徊从套房客厅的抽屉里找到了急救箱,又从外面冰箱里翻出了一点冰,用急救箱里的纱布把冰块包起来,随后打了个结。 修长又节骨分明的手指明明是在打结,却像在耍流氓。现在宁绯看他打结都觉得……打的是sm专用的结。 纪徊将纱布包裹过的冰块递给宁绯,“替他处理一下伤口,这里还有碘酒。开封过最好就不再用,它失效很快。” “啊,哦。”在自己不了解的领域,宁绯从不嘴硬。 她热爱吸收一切新知识,哪怕是……SM后的伤口处理。 她一边细心地替因努斯处理伤口,一边问了一句,“这里有别的形状的伤疤……” “这,这,这。”纪徊指着说几处伤口说,“是鞭子抽的。” 宁绯脸色爆红。 “哦,是皮带。”纪徊伸手在因努斯伤口处触摸了一下,“这个细节形状,加痕迹,大概率是皮带。” 他说话十分冷漠,一点不像在讲什么色情的东西。 宁绯都结巴了,“你……你怎么能分辨出是什么东西抽的。” “不信?”纪徊眉梢一挑,“拍子抽的我也能看出来,还有各种材料的。” 他指着几处别的伤口,“这儿,这儿,是滴蜡造成的。看这个伤口痕迹,应该不是低温蜡烛。” 说到这里,纪徊啧了一声,“玩这么大,来烫的啊?我都只点低温的。” 宁绯人都冒冷汗了,“你是SM界的福尔摩斯吗?” “看人真准。”纪徊打了个指响,“这几个伤口用这个烫伤膏抹上去,急救箱里有另外因努斯昏厥我怀疑是……” 他手指放在因努斯的脖子上比了比,像是在衡量大小和力道,而后低笑一声,“男人掐的啊?那你确实玩得大。” 男……男人! 宁绯拿着冰块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 纪徊说,“看明白了吗?因努斯跟男人玩sm被玩昏厥了,然后那个男的抛下他跑了,就这么简单。” 好……简单却又好劲爆的推理,难怪不让喊医生来,也是为了保护因努斯的隐私。 宁绯脸色白了又红,她慌张地说,“那因努斯他是,是……” “如你所见,他是M。受虐那一方。”纪徊的脸又白又冷,说的话无法无天,“和你一样。” ****** 因努斯醒来是在半个小时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换成了干净整洁的浴袍,而自己也回到了套房里柔软的大床上。 他扑腾了一下,手脚依然有些无力。 “因努斯。”宁绯主动在边上说话,“因努斯,你还好吗?” 因努斯吓了一跳,想起来自己的职务,立刻有些紧张地扭头回应宁绯,“宁小姐,我……” 因努斯颤抖了一下。 他很俊美,那双混血的眼睛里,有着破碎的倔强的美丽。 “没事。”宁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我们没有叫医生,你放心。你的伤口,我和纪徊已经帮你处理过了。” 纪徊在边上冷笑了一下,以示在场。 因努斯低头,“抱歉,我……” “你不用特意给我们解释什么。”宁绯说,“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性癖,这有什么,我不会对你有别的看法。” “但是我怕你下次也遇到伤害,而我不能及时帮你。”宁绯十分温柔,她坚定地看着因努斯说,“等你愿意和我说了,什么时候都行,我愿意倾听。” 纪徊在边上磨牙。 怎么对他没这么温柔。 宁绯当做没听见他不爽的冷笑。 因努斯的手指攥了攥,“夫人或许你知道,我的性取向……是世人接受不了的。” “嗯。”宁绯耐着性子等他讲,“对你做这些的人,是你的……恋人?” 因努斯俊美的面庞上划过一丝痛苦,“不是……曾经是。也不对,是我单方面的暗恋。” 宁绯叹了口气,“他也在迪拜吗?” 因努斯咽了咽口水,“是的,你们还见过。” 宁绯和纪徊憋不住隔着因努斯对视了一眼,发现习惯性对视以后两个人都咬着牙又把视线转开了。 “是AL。” 因努斯报出来这个名字,让宁绯当场愣住。 “晚宴的主办方?迪拜皇室集团的AL?”宁绯说,“之前和温樾在一起那个?” 纪徊也是一脸震惊,他和AL交情不浅,居然都没发现,“AL这b喜欢男的?!” 因努斯看着二人震惊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愧疚,“我不该瞒着你们的……我们家代代都是皇室的贴身管家,我父亲是女皇的贴身执事,我从小也是被这么培养长大的。” “因为家族和皇室联系得很紧密,我和各大皇室继承人也是从小一起生活长大,AL少爷之前在英国留学,而我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了他。” AL高中去了英国,所以和在英国被培养的因努斯认识上了。 因努斯暗恋AL三年,写了好多情书,但害怕AL被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都没送出去。 毕业那天,整理抽屉,不小心掉出来散开了,那一刻,人尽皆知。 因努斯到现在还记得AL走到他身边的那个表情。 限量版的运动鞋,将他的情书踩在脚下。 “你一个男的,让我感觉好恶心。你以后不再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一刻,因努斯只感觉到万箭穿心。 三年的暗恋,迎来了最烂的完结。 后面AL回去迪拜了,因努斯也按部就班走着自己父亲走过的路,一直到纪徊花了大钱把他调回国内—— 此时此刻,因努斯看着宁绯的脸,哑着嗓子说,“我以前真不知道我是同性恋,我是在发现我喜欢AL的那一刻……发现自己……” 那一刻因努斯应该也很绝望吧,世俗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敢喜欢,却又无法抗拒这份喜欢。 宁绯的睫毛颤了颤,“对不起,我当时,没察觉出来你和AL之间的问题,我当时就该拉着你走开……” “我也以为他早就认不出我了。” 因努斯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喃喃着,“何况当时相遇的时候,他看我眼神是陌生人,我以为没关系,在心底安慰自己不过是个过客,但是……他还是记起来了我,并且来找我。” 在宁绯发现因努斯昏迷之前,AL来过。 他愤怒地掐着因努斯,高大的身躯压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那双同样混血的眸子里,写满了压抑和疯狂,“都是你,你还有脸回来!” 因努斯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了AL哪里,在暗恋被拆穿以后,为了保护AL,自己也确实滚了。 而AL的性格竟然也变成了这样,高中那个慵懒妖孽的迪拜皇室少爷,变成了一头野兽。 AL竟然将他的双手捆起来,他愤怒地发泄着自己的怒意,不管因努斯如何阻止。 为什么,AL。 当初是你嫌我恶心,我滚了,为什么现在又来怪我。 AL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后面他竟然有些慌张,又愤怒自己竟会这样失控,而失控的原因还是……和因努斯重逢了。 所以AL走了,留下了痛苦的因努斯,沉沉昏迷。 宁绯心疼极了,她伸手摸因努斯的脸,“我去替你要个说法,他要是再敢来骚扰,我饶不了他!” 纪徊在边上阴恻恻地说,“你怎么替因努斯要说法啊?” 宁绯瞪了纪徊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纪徊说,“怎么跟我没关系!还有你他妈不准摸因努斯!” “……”因努斯指着自己,“我是同性恋你还介意我啊?” 纪徊站起来,阴沉沉的,“你是个男的就不行!” “……” AL集团的办公室里,有个女人怒气冲冲地推开了门。 AL正在喝茶,但是他喝茶的动作显然不够特别冷静,杯中茶面微微晃动着。 深呼吸一口气,AL扭头看向门口,“什么事?嗯?” 他好奇地盯着宁绯,“宁绯?” 宁绯眯着眼睛笑了一声,英文对答如流,“是我。” “哦,因努斯的雇主。” AL拍拍手,站起来跟宁绯打招呼,屏退了宁绯身后追过来抓她这样闯入集团的保镖。 他笑着说,“巧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宁绯一下子打掉了AL的手。 AL一怔。 随后他接着笑说,“怎么,我的面子也不给。” “尤其不给。”宁绯攥了攥手指,“AL,你几个小时前,是不是在帆船酒店里?” “那是我名下的酒店,我去,很正常吧。”AL示意宁绯坐下聊,并且不缓不急地给宁绯倒了一杯茶。 “是啊,但是你伤害了因努斯。” 宁绯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希望你停止这种……无耻的侵害!” 因努斯保护过她,她也得保护因努斯。 AL听见这个名字,显然是有点震惊,震惊背后,他那双灰绿色眼睛里出现了些许薄怒,“你的意思,我不明白。” “因努斯跟我坦白了。” 宁绯也不藏着掖着,“是你伤害的他,AL,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AL猛地抽开椅子站起来,宁绯倒是坐在茶几边上,端着那杯水,眼神锐利看向AL,“你不要再对我身边人下手!我警告你!” “你拿什么警告我?” AL走上前去,笑得残忍,“因努斯他活该,他自己招惹我——” “我听说你玩得很花,但是这么追求刺激,其实是因为曾经的多巴胺到达过那个高度吧?” 宁绯的话让AL身体一僵。 “AL,我懂你那个感受,别人以为你玩过无数女人,甚至玩进医院过,花边新闻如此劲爆,这些都是因为你有钱。可是其实,就是因为你的阈值被拔高了,所以你才要不停地追求刺激。”宁绯一字一句地说,“她们给不了你刺激,你才会变成那样,看起来是你有钱,无法无天,其实你是个孩子,无助地寻找着当初的那份感觉才能安宁。” AL耳边轰的一下炸开了。 “因努斯高三那年给你告白。”宁绯扯着嗓子说,“你嫌他恶心,他滚了,你凭什么现在再来招惹他伤害他!” “你闭嘴!” AL说,“你不过是在因努斯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吧,宁绯!因为纪徊也是这么对你的,也是这么抛弃你的!所以你才这么愤怒来替因努斯出气!” 他们都躲不开,命运对他们的责罚和改造。 宁绯喝茶的动作停在那里。 但她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将茶喝完了,用力放下杯子,站起来对AL说,“是啊,我替他出气,就像在替当时的那个自己出气一样。所以你最好别再对他造成伤害,否则我这烂命一条,光脚不怕你穿鞋的!” 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AL错愕,第一次感受到从一个女人身上爆发出来的那么强大的能量。 她岂止在保护因努斯,更是在保护那个……当初孤立无援的,无助的自己。 AL竟然撇开脸去,性感喉结上下动了动,说出一句无力的话,“和你没关系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那你也少给我身边人下药!” “不是我指使我手下的人下药。”AL气得直咳嗽,“我手下人是听说了有人给自己打电话,才有了这个主意!我已经把他抓起来控制他了!” “你意思是你手下人是被煽动的?” “是啊!他看不爽AL集团很久了,正巧这次晚宴是我们主办,请来的客人又非富即贵,所以只要来宾出事,那么主办方定然逃脱不了责任。” AL眸光幽深,“我不屑用下药这种手段来对因努斯下手,宁绯。” 宁绯喃喃着,“煽动……又是被煽动……” 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吗……真的会有人,因为旁人的几句话,被怂恿后铤而走险吗? 宁绯眸光压下来,“我要见被你们抓起来的那个人。” AL刚想说他凭什么让她见,但是看着宁绯的眼睛,他居然不忍拒绝。 他在想,如果当时因努斯和宁绯认识,在高三情书那个事件发生后,因努斯身边有宁绯的支持的话,是不是也不用…… 一个人承受那些流言蜚语。 AL皱着眉说,“我知道了,晚上安排你们见面,但必须在我陪同下。” “可以。”宁绯咬牙道,“AL少爷请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说完宁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AL盯着她背影好久,怒极反笑乐了。 难怪你听说宁绯以后,突然愿意放弃皇室管家的工作来到一个穷人身边。因努斯。 莫非是这个女人让你有共鸣? AL扯扯嘴角,冷笑一声回到自己座位上,打开到一半的抽屉里放着一张合照。 合照已经泛黄,却没有破损。 上面是两个穿着高中贵族校服,笑得意气风发的少年。 第42章 不可能是,沫儿做的! 宁绯去找AL的事情,当天晚上就传遍了晚宴现场的人。 据说众人十分震惊,有个女人冲进AL的办公室姿态嚣张放肆,就仿佛是来算账的,而AL居然也拿她没办法! 有人问,那这个女的后面四肢健全走出办公室了吗? 答:不仅四肢健全,还跟打了胜仗一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怼得AL少爷哑口无言!绝对的高手! 而此时此刻,这位绝对的高手正坐在项茗的面前,项茗手里屏幕亮着,显示她在跟谁对话,因努斯拿着录音笔坐在一边,正在把通话记录都录下来。 “项茗,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啦?” 对面戚蓉沫接通以后,还有点意外,像是想不到项茗会主动联系她,毕竟项茗现在身上背着她给她的“任务”和“期许”,不太好主动联系她,不然显得她俩是一伙的。 项茗咳嗽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冷艳淡定的宁绯,她结结巴巴地说,“昨天,昨天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戚蓉沫大概是想不到项茗打电话的时候,边上还有人,她立刻说,“肯定是宁绯这个野鸡又被赶出去了吧!哈哈,你和我说会场上有她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她凭什么能混进去啊。” “你……其实一开始提前不知道宁绯会来?” “对呀,我怎么知道呀。” “也就是说药一开始不是对宁绯下的……”项茗喃喃着,对面的戚蓉沫一下子紧张道,“什么?什么药,项茗你在说什么呀?” “是这样的沫儿,其实昨天晚上出的事情,和宁绯没关系。” “嗯。”戚蓉沫十分淡定,毕竟她本身就不是奔着宁绯去的。 “是……是昨天温樾哥的酒,被人下了药。” “差点酿成大祸……”项茗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忽略了宁绯替温樾喝了这件事,就仿佛是,下意识在维护宁绯的尊严,省得戚蓉沫又嘲笑她。 戚蓉沫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怎么会有人敢对温樾哥下手?我的天啊!温樾哥的身份可是响当当的,那个人简直找死!” “你怎么不问我那个人抓到了没?” 项茗很快反问戚蓉沫。 戚蓉沫说话停顿了一下,而后道,“啊是啊,那个人抓到了没有啊,真是的,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无法无天!” 项茗眼神复杂,戚蓉沫的话,很显然并不是完完全全把她当做好姐妹考虑的那种,连最根本的问题,都需要靠她提醒。 戚蓉沫在意的是事情有没有发生,发生到了什么地步。 项茗只觉得心头凉凉的,她是想着替戚蓉沫暗中出气来的迪拜,却没想到……戚蓉沫似乎对她的安危毫不在乎。 这都有些,朝着宁绯最开始预判的方向走了。 不,这个坏女人,肯定是在挑拨离间她和沫儿! 项茗又补充道,“其实,沫儿,这几杯酒,最开始是我的。” 戚蓉沫没说话,似乎是在想着如何回应。 “我如果喝了这几杯酒,真的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项茗倒抽一口凉气,一想到自己曾经和“死神”擦肩而过,就心有余悸,“天啊,沫儿,这对我来说会给我的名声造成很大的损失,我绝对不会轻饶了那个人!” “是吗?”戚蓉沫在沉默以后说,“项茗,我有一个猜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你说。” “你说会不会是……宁绯在背后搞乱?” 此话一出,项茗的表情变了。 而宁绯,坐在对面,也了然地勾唇,漂亮娇俏的脸蛋上写满了“你看吧我就说她会这样讲”的得意。 好像戚蓉沫这样在背后泼脏水,都逃不过她的预料。 项茗震惊过后,眨了眨眼睛,企图将戚蓉沫的话扳回来一点,“怎么,怎么可能是宁绯呢!不可能是宁绯呀沫儿,这个你别乱说……” “为什么不能是宁绯,你们不是找不到证据吗!我告诉你,肯定是宁绯,这个女人心机可深了,第一次还装不知道我呢!” 戚蓉沫一听到项茗居然在维护宁绯,替她开脱,还有些着急,“项茗,你是我的好姐妹,你应该帮着我才对啊!” “可是这个事情,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什么叫我帮着你呢,难道你和事情有关吗……”项茗的话让戚蓉沫出了冷汗,“你只是听我说而已,我是事件的当事人,我认为不可能是宁绯,一定有我的理由,可是你似乎比我还要了解,说什么‘我们找不到证据’,就仿佛知道我们有没有证据一样……沫儿,不是这样的,真的不可能是宁绯。” 哎呀!这个傻白甜! 宁绯无奈地笑了一下,伸手捏住自己的眉心,抽空还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跟调戏项茗似的,那纨绔子弟的做派和纪徊一模一样。 听到项茗的话以后,戚蓉沫着急慌忙地给自己找补,“不是这样的项茗,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只是觉得宁绯恰好出现在这个场合里有点蹊跷啊,她本来不该来的,结果正好场合里出现了这种事情,所以我才会顺着想到了估计是宁绯做的……” “你现在说估计,刚才是斩钉截铁。” 项茗头一次有了一种心里发寒的感受,就如同全身都在冒冷汗。 怎么会这样,戚蓉沫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说话越是找补,越是反而……证明了宁绯说的是真的。 项茗的没有回应,让戚蓉沫惊慌地说,“项茗,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最近哪里不高兴呀,别难受了,等你回来了,我让我哥带我俩去最近的秀场逛一逛,你看见什么,我买给你!” 那种失望不是靠买什么可以填补回来的。 怀疑一旦产生,不管怎么样罪名最后都会指向成立,因为从这一秒开始,宁绯给项茗心中种下的种子就会更宽广发芽,以后戚蓉沫对她的每一次好,项茗都会在想是不是……别有用意。 随便找了借口,挂断了电话,项茗坐在那里,两眼无神发着呆。 因努斯收起了录音笔,对项茗说道,“录音结束了,项小姐。” “不对劲,宁绯,一定是你给我下迷魂药了……”项茗有些无助地说,“沫儿怎么会……会是你说的那种人。” “她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啊。”宁绯笑着眯起眼睛来,“我只是在挑拨离间你俩,让你主动怀疑她而已,这你都听不懂吗?” 项茗的手指猛地攥紧! 宁绯说话直白,居然把她的顾虑给说出来了。 可是哪怕说出来了,那份怀疑也已经悄然滋长。 “你听听,她明明最开始还在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后面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我们找不到证据,就仿佛比我们还了解。”宁绯故意啧啧地很用力,就差把“挑拨离间”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当然她也是故意这么做了,因为只有这样,才好给项茗这个大小姐台阶下。 “你不许说!” 项茗红着眼睛,嘴巴一抿,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沫儿当初对我很好的,没有沫儿,我高中肯定都熬不过来!你不许这么说她。” 宁绯哦了一声,说道,“可是我的怀疑也没有问题啊,完全成立。你看,她最初要害的根本不是我,是你啊,项茗。” 项茗浑身一颤,站在那里。 是啊,所有的答案通通指向一个可能,如果真的又是戚蓉沫在背后使绊子煽风点火,怂恿对AL集团仇视的人趁此机会去AL主办方的现场害他邀请的客人,那么所有的目标都该是随机的,且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出事。 毕竟害一个是害,害两个也是害。 可是现如今,除了宁绯,没有别的人再出现被下药的反应。那很有可能目标一开始就是项茗。 “而且项茗,我说实话,结合之前的背景,如果你出事,你第一个怀疑的,是谁?” 宁绯轻轻的一句话,项茗如遭雷劈僵在那里。 “我如果出事,我第一个怀疑的……” 她喃喃着,“宁绯,是你。” 宁绯打了个指响,声音不重,却让项茗的灵魂跟着颤了颤。 下药的受害者名单里没有宁绯,但是这盆脏水指向的,竟是宁绯。 如果项茗真的喝了药,当时应该甚至可能跟拿了酒的温樾发生关系,那么有个好处就是因为都是圈子里的人,不会闹太大,最多就是封杀消息处理,同时两家也可能因此互相有了把柄交换利益,而不会闹到找警察那一步。 他俩私底下追究,项茗就肯定会怀疑宁绯。 结果好死不死的是,当时纪徊出现带走了宁绯,温樾追着出去,拿了酒走,导致酒让宁绯喝了。 宁绯用自身入局的方式,恰好洗脱了嫌疑。 时也命也。 项茗摇着头,不停地替宁绯解释,“不是的,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能因为你去怀疑我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我这样不仗义,宁绯,我……” “你人还怪好嘞。”宁绯用带着赞赏的眼神看了项茗一眼,这话她非常喜欢听,如果项茗是个立刻信了她,调转枪头对付戚蓉沫的女人,宁绯反而会对项茗失望吧。 “不会轻信别人背叛姐妹,我说戚蓉沫不好,你也不胡乱听信,依然愿意再去思考,项茗你这人能处,靠谱,就是容易上头被别人当枪使。” 项茗嘴唇哆嗦着,“我……一定要去找沫儿问清楚,我要怎么问,宁绯……我要如何套话……”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躁动,宁绯一惊,立刻追出去看。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脸震惊的纪徊站在外面,不知道听去了多少,白皙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真的会是……沫儿做的。” 第43章 我要回国,别纠缠我。 宁绯就在那里站着,没动。 她知道纪徊肯定是听到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她扯着嗓子做解释,纪徊那么聪明的人,只会装傻,不可能真傻。 指不定从头到尾纪徊都在装傻自欺欺人。 倒是项茗,看见纪徊愣住了,下意识说,“纪徊哥,你怎么在……” “你刚打电话给谁,是沫儿吗?” 纪徊深呼吸一口气,再三确认信息,“你突然给她打电话套话吗?” 项茗对于纪徊还是心存敬畏,听见纪徊问话,下意识想要如实回答,她想说其实是宁绯和她讲的,也许这个背后是戚蓉沫在推动,她煽动了别人对AL的仇视情绪,让别人挑选AL的宾客下手,又恰好提到了项茗,让加害者对项茗印象更深刻,在选择的时候也会更偏向于陷害她。 但是项茗张嘴刚要说,抬头看了一眼宁绯。 宁绯没有害怕。 项茗憋住了,头一次回避纪徊的话题,她道,“因为我来迪拜的时候,是沫儿拜托我来的,然后恰好又出了这个事情,我想着和沫儿说一下,获取一些安慰……难道是我说话方式有问题吗?” 不是项茗的说话方式有问题,是戚蓉沫的话有很大的问题,那些漏洞和潜意识无法回避的细节,是让纪徊都没办法帮她辩解的。 可是……就如同戚蓉沫所说的,他们有什么证据呢。 纪徊的手指攥了攥,“你这次遇到侵害,我已经和你爸妈说了,你爸妈拜托我们在迪拜保护好你,他们也会派人到你身边。不过最好,项茗,你直接回去。” “直接回去的话……那个人如果又动手怎么办?” 项茗说,“万一下一次,有别人的目标是宁绯呢?” “我只要待在迪拜,也许别人想犯罪,也会优先选择我,而不是宁绯。因为很显然背后那个人,害人的方式很迂回,很少直接下手。” 项茗抿唇,对纪徊说道,“我也很难接受,纪徊哥,我们不能无缘无故冤枉沫儿,但也不能因此,把宁绯置于危险的境地。” 她抽空看了宁绯一眼,还有些不服气,“你别以为我是为了保护你,我是为了证明你对沫儿的怀疑,都是子虚乌有!我就不信下一次还能出事!我要替沫儿证明清白!” 宁绯乐了,看着项茗那张对自己满是不甘心的脸,她低声道,“好啊。” 项茗说完这个,踩着高跟鞋撞开宁绯的肩膀,“下次再敢说沫儿坏话,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好。”宁绯举双手做投降状,“我让因努斯送你,你别一个人。” 因努斯看到纪徊在场,也就安心暂时先护送项茗离开,项茗要去一趟警察局,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纪徊和宁绯。 “你对沫儿的指控……”纪徊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里带着些许压迫,“是不是把她想太坏了?” “我从来都喜欢用最强烈的恶意去质疑别人。”宁绯睁着那双清冷的眼睛,一点不闪避纪徊的审视,她直勾勾地说,“在被你抛弃以后养成的应激习惯,这是我的防护机制,我率先会去怀疑戚蓉沫,你别怪我啊,前男友,我也不想这样的。” 纪徊看着坐在沙发边的宁绯,“你是不是录音了?” “是的。” “你把录音笔给我。” “为什么?” “你对沫儿的任何指控都有可能造成影响……”纪徊居然第一反应是想把证据收到自己手里,“你把录音笔给我。” “首先,录音笔不在我这里,其次,我也不会给你。”宁绯咬着唇,“纪徊,你其实也是心虚,才会问我要这个吧。你在想着如何息事宁人。” “不要再仇视沫儿。”纪徊深呼吸一口气,“你需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宁绯先是一怔,随后笑得花枝乱颤,她轻拍了两下茶几,笑得好像眼泪都出来了,“纪徊呀纪徊,你和顾清风有什么区别呢。你也想用钱买我的闭嘴是不是?” 纪徊被激怒了,“别拿我和顾清风相提并论!” “你还怕真相,哪怕现在我只有录音没有证据,你都害怕。”宁绯主动走上前,一把攥住了纪徊的领子。 纪徊的衣服很贵,领子被她揉皱在手里,宁绯特别用力。 “你害怕面对这些,纪徊,如果你的未婚妻沫儿是个不择手段的人,那么一直以来支持你攻击我的点就彻底坍塌了吧!” 纪徊瞳孔骤然紧缩! 宁绯这一次没有应激,哪怕她依然在发抖。 “我告诉你纪徊,戚蓉沫敢私底下做一件对不起我陷害我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她!我不会因为她是你的未婚妻而感觉到退缩害怕,你转告她,我不怕她来这些阴招!” “你怎么敢这么说她!” “我都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维护她!” 宁绯的声音比纪徊的更响亮更撕心裂肺,“你相信外人却从来都不肯相信我!现在是,当年也是!纪徊,我们曾经是枕边人呀!” 纪徊身体重重一震。 就在这个时候,宁绯的手机响起。 来自国内的电话,号码甚至让纪徊感到熟悉。 那是他哥纪慨的手机号码。 宁绯吸着鼻子,松开了纪徊。 “纪慨给你打电话做什么?”纪徊声音明显是有些慌乱不安,“你们还有联系?” 宁绯无视他,接通了。 “宁绯?” 纪慨温柔的声音响起,“你现在还在迪拜吗?” 宁绯哽咽着嗯了一声,“我还在呢,纪大哥。” “你可能得临时飞回来一趟。”纪慨停顿了一下,“等会,你声音不对劲,你在哭?” 宁绯没回复。 “是不是躯体化又发作了?我听说躯体化发作的时候肌肉会痛,甚至牙齿都跟着痛。”纪慨在对面叹了口气,“你啊,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什么都要自己扛着,宁绯。” “我没有……可以跟我一起扛的人。”宁绯捧着手机,颤抖着把话说出来,“纪大哥,我只能扛着,我家里人……都没了。” 一句话,边上的纪徊竟觉得万箭穿心。 她那么倔那么要强,是因为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她像个孤儿,她就是孤儿。 纪徊的手发抖,想去牵宁绯,“宁绯你跟我哥说什么?” 宁绯大步往前走,想要从房间离开,纪徊却怕她一个人出事,跟在后面,“宁绯,你要去跟我哥说什么——” “关于你母亲的病情,我查到了一点。”纪慨的声音让宁绯离开房间的脚步猛地一刹。 她攥着手机,像是握住了希望一样,“查到了?” “是的,我联系到了当年的医生,他已经不再从医,所以找到这个人,还花了点力气。”纪慨娓娓道来,“听说当年你母亲病逝以后没多久,这个医生就辞职了……我想或许是有关联的。” “他现在在哪?” “在别的小镇里,有一栋别墅,他辞职以后,就和家人去了别的城市生活。那栋别墅不便宜,也许是有人打钱。”纪慨说,“所以我喊你临时回国一趟,我跟你一起去找他。” 宁绯立刻点头,一边抽泣一边答应,“我跟你去,纪慨哥,我现在就回来。” 纪徊站在她身后,无助得像个孩子,他也迫切地想要了解进程,可是宁绯却对他一言不发。 听到宁绯要走,纪徊更急了,“你要回去?去哪?” “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刚听到和你妈的事情有关。”纪徊抓着宁绯的手不肯松开,“你不是说你妈妈当年以为我和你结婚了吗,那你妈的事情我也要管!” “你管?你拿什么管。” 宁绯眼眶猩红看着纪徊,“也许我妈的死也是你造成的,纪徊你有脸来管吗!” “宁绯你太不知好歹!你以为你妈是靠了谁的资源能一直续命下去!”纪徊被宁绯这话刺得浑身上下都难受,这不等于把他过去的付出全盘否认分了吗? 是,他是有做的混账的地方,但对于宁绯的母亲,纪徊他扪心自问待她极佳,跟当老丈母娘似的哄着养着,稳住她妈的病情,仁至义尽,宁绯怎么能这么说他? 宁绯推搡了他一下,“我要回国,你别再纠缠我。” 纪徊皱着眉毛,桀骜又漂亮,他难忍眉眼里的复杂情绪,“那我要是不呢?” “我死给你看。”宁绯的眼睛好冷啊,像冬天的莫斯科。 她竟然这般厌恶他,“我死给你看,纪徊你试试。我连赎罪的机会都不会让你有。” 连赎罪的机会都不会让你有。 纪徊从小到大听惯了爸妈对自己的斥责和贬低,活在旁人的迎合和亲人的打压中,他高傲,同时扭曲又偏激,就如同天才和巨婴,都是一体。 他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 谁也不信,没有真心,刀枪不入。 时至今日,他却发现,宁绯原来也会杀人不见血。 纪徊的肩膀颤了颤,说话声音里,竟然有颤抖,“宁绯你……有那么恨我排斥我?” 宁绯没理他,就像过去宁绯总是看着纪徊离开的背影一样。 这一次,是纪徊看着宁绯的背影。 宁绯回国得很快,甚至没来得及和温樾打招呼,等到温樾电话打来的时候,她人都落地了国内大D机场,因努斯在她身后帮忙提行李。 “我已经回国了。”宁绯拿着手机,低下头去睫毛颤了颤,“不好意思啊,有点急事必须得回国处理……给你造成麻烦,还不辞而别,那条裙子,我让酒店管理员拿到你房间了。” “说了是送你的,就是送你的,不用还。我寄回裴家,让裴真真帮你收着,下次还可以穿着跟我去参加晚宴。”温樾也不生气,对宁绯说,“就是来告诉你一句,AL也跟着回国了,跟着你脚后跟,和纪徊一起。” 宁绯回头看了一眼英俊帅气高大挺拔的因努斯。 第一卷 第44章 旧伤揭开,再被痛击。 容修让夏念兮去洗澡,被陷入沉思的夏念兮彻底无视,摇摇头只好自己先去洗澡。 他穿了一身米白色窄领西装,与孟芷蕾的洋装相得益彰,一看就是精心搭配过的情侣装。 孟景琛倏地抬眼,犀利如X光的视线蓦地投进简曈的眼里,她心里一惊,意思到自己太多管闲事了。 顾玄武急忙过来,他手指沾着黑色的液体,点了我眉心两下,猛地一股力道,我松开了脖子。 若是以前,许诺一定想也不想的就搬出去,但现在,她不想搬出去,也不会搬出去,她要捍卫属于她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时叱幽王府上上下下全都忙碌起来,准备接驾,迎接皇上到来。 她更加气愤的是,一向以为通情达理的许哲伦,也会这么不可理喻。 我使劲的闭上眼睛,然后用手揉了揉酸痛的眼皮,过了半天感觉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眼睛再次睁开,可是我眼睛睁开之后,我却发现我周围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忽然,叶春抬起头出声,语气透着几丝沉重和犹豫,显然他不想说出这句话,但还是说了。 夜西泽将水瓶里的水喝光,将纸条塞了进去,然后拼尽全力,将矿泉水瓶丢了出去。 天妖宗是华夏名门大派之一,他们的名气普通,甚至不如伏龙寺等著名,但是,他们的手段同样超越了寻常的战技,堪称一绝。 以空间拉伸折叠,在身体周边布置下层层空间区域,幻术进入到身体半米远处,就会陷入无量空间障壁。 这话让林奕感到好笑,他瞥了一眼这位地煞盟的首席长老,然后又是看了看周围的众人,瞳孔微微一缩,这里的高手还真是不少呢,光是练气士第三层的便有着足足六位,除此之外,更是有着六十多名练气士第二层高手。 听林奕这么说,云霜这才反应过来,她都忘了林奕和李欢欢还有比赛的事情,毕竟,对于这种游戏她也并不关心,而且以她的生活节奏来讲,也根本没什么时间玩游戏。 “我只是跟他开开玩笑吗,哈哈。”房清幽解释着,看着楚如惜。 “晓媚,是我,我……”李漠然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里就传来了枪声还有嘟嘟声。 云霜点点头,没有跟林奕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什么,毕竟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至于现在嘛,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了。 柳木侧头往那边茶棚下看了一眼,那边还中品茶论道,大多数人都是一副入定的神情。 他的那个眼神,深深的刺痛了雷夫人的心,心口一阵剧痛,他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一次都没有。 莫说是普通神通境,即便是涅槃境高手进入其中,也能让自身发生一场特殊的质变。 元弘基被打得两眼发黑,两耳瓮鸣,根本就没听清这男人在说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过劲来。 这座上不算很陡,不过却很高,一行人一个时辰后才走到山顶,也就是巢益之前藏身之处。 伟大的爱情里面,不是你付出多少就回报多少,很多时候默默付出虽孤独,可这是伟大的,值得崇拜。 大麦才不管他衣服不衣服呢,跑进老妈的房间后,见老妈还在床上躺着呢,就跳上床,紧抱住老妈的腰不放了。 “哟!水平不行,脾气还挺大,有种跟我单挑吗?”边波负继续嘲笑道。 “不要怕,就算有鬼,它们也怕光,我们不关灯就行了。”汪炫明也挺发怵。 没想到结果不但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反而带出了当初权家两兄弟因为厉轻歌反目成仇的八卦来。 名警员出来了,张丁香才崩溃大哭着,一边哭一边在那里发疯似的叫着什么,看情况,她也在疯的边沿了。 对于曹格没有追出来这事,简汐痛恨。她一人跑了出来蓝调酒吧,伤心欲绝,眼泪苦干了,再伤心,也落泪不了。 项夫人正在张罗着晚餐的事情,媚拉只能在二楼的阳台上休息,当她看见一行车辆从外面驶进来,她立即心头一喜,项擎昊回来了? 任须臾仔细看着劳钟,肉炮眼仿佛突然被人用拳头击打过,显得更肿了。 廖晨此刻还没从传送的不适感中恢复过来,他甩了甩脑袋,运转灵力使自己变得清醒,看见眼前有一位老者,脸上皱纹很多,胡子也已经白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就如同是一位慈祥的老者,给人一种特别的亲和感。 你可以无所顾忌的跟别人一块儿出来吃饭,为什么就从来不肯给我一点点接近你的机会? 不过国青队的球员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对于这一场比赛是充满着期待。这是他们表现自己的好机会,他们要让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知道,他们国青队的实力不比国奥队差,他们当中也是有很多人应该进入国奥队的。 墨麒麟在岛上是玩开了,他虽然体内没有世界树,但身为异种,在岛上还是很受欢的,朋友很多,玩闹的异常开心,每日早出晚归,我基本都见不到他。 沉默而又尴尬的气氛之中,顾绵绵已经大致弄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尹和平,尹忠平,还有预留下来的员工,都已经在这儿等着了,当然,也包括苗胜,还有一个一脸得意的苗秋收。 不过,这一切,都是自己为了行动付出的代价,只要行动成功,其他的都是细节。 就在此时,云祁晗发现,气氛好像突然变了,一旁的陈子盛,眸中光芒微亮。 苏见星被他那故作娇羞的一眼看得浑身恶寒,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手臂。 但随即炎遁忍术也难以维持,随着宇智波斑加大火遁力度,炎遁忍术亦随之消亡。 第一卷 第45章 她还想过,和你求婚? 被诸多阵法笼罩的监控楼,此时正有许多上人乃至至魂境监控着四周,一道道光屏通过阵法将方圆万里的影像尽皆收纳而来。 此时,阿赖难以平抚的心境,眼里是迷离的光芒,他感觉自己开始有了一阵莫名的紧张与淡淡的慌意。 “之前为什么没人进去?”悟空很是不解,特别是还在蜀山的地盘上,这不像他们的风格,有东西不拿。 “前辈,我忘不掉,而且越想忘记却是越发的清晰!“仙子一般的沁儿香消玉损,结拜的大哥离思光雨中撕袍绝义,阴谋杀戮还有背叛自己总想放下,却一直压在心里。 木三千被师傅的话给弄的糊涂了,如果这里真的属于自己,为何自己会不知道? 包间的门打开,一个男子有些衣衫不整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而言无道的下属则是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一副谄媚的讨好着这名男子。 犁天暴走,一拳挥出,周围漂浮的十八颗白色球体顿时有三颗凭空消失,与此同时,犁天的拳头上忽然出现三颗光点,恐怖的拳劲全面爆发,每一丝劲力都衍化成玄奥的纹理,空间都因之变的扭曲了。 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是从门外传进来的,唐军的精神马上紧绷起来,铁剑迅速出现在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虚空包裹已经出现在房间中。 随后,血芒如抽丝剥茧一样,反复汲取着岳琛身上的灵力,直至第七层才结束。那道血芒的光华已显极盛之势,但总还是少了些什么,使其光华无形中处于收敛状。 韩城池的心底甭提多后悔刚刚在盛世帮自己擦领带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意志坚定点,把他一把推开。 长老们声音洪亮,瞬间便让下方几百万人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充满着仰慕、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他们。 夜说一静静的看着夜不二高大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心底千般思绪,万般感慨,最终只是化为深情的凝望。 千倾汐自然瞧出了男人眼底的一抹暗芒和阴恻恻的笑意,这分明是想要算计人的感觉。 “那你爹爹呢?”虽然知道洛羽的爹爹是谁,可他还是想要问问这孩子是怎么看待他爹爹的。 萧固深得正法宫长辈与弟子们之心,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也足够优秀!不管是法部还是检部的弟子都认为这次的宫主非他莫属,然而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唐利川。 其实他不是喜欢这些客人,而是他发现,这些笑眯眯的客人来跟他说话的时候都会给他许多宝贝。 她曾与薛常情接触过几次,在她假扮薛红心的时候虽然话也同样不多,可那时候的她不管多么温柔也都不会叫人觉得异样。此时此刻,同样的温柔的言语由她口中说出却叫红薇觉得脊背冷风阵阵。 当然,周言的代价也并非是白白浪费的,那九滴舌尖精血立时间便释放出了极其强横的气血之力,滋养起了铸剑火炉当中的烈焰金焰。 影子剑,直接的刺在了楚涛的头发上面,破了开来。楚涛的雷霆紫极身,虽然厉害,但是真的不能练到了头发上面,但是,碰到了头皮的时候,却直接的被卡住了,这一剑压根无法刺进去。 御膳房平日都是酉时初供晚膳,这会儿迟了半个时辰,估计也没剩下什么稀罕物。 但是,融了诸多思想的情况下,他突然发现,原来对于达摩剑法当中的诸多不解,一一贯通。等于说,他这一刻算是把六阶武技当中的达摩剑法,给练成了。 天羽奏和高瑟的几次爆发攻击,已经将落雷凯诺带来的攻城怪物消灭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也都躲在远处瑟瑟发抖不敢靠近。 他不以为意,只是让人继续盯着,全然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姚钰芝知晓。 楚涛到也下了令,叫手下的人,马上去依着条件,去调查这件事情。而他本人则继续的闭着修炼。 但是,有谁能这么强,超远距离的一掌,直接的轰在独孤思的身上,不但打死了独孤思,还把她人给印入了超高标号的水泥当中。 就在第十一日凌晨,大多数人陷入睡眠之际,多瑙河河底中,克尔苏加德带着100个全副武装的铁甲僵尸和200个食尸鬼,在河床上向布达佩斯城区河床方向漫步。 顾见骊嘱咐林嬷嬷仔细照看姬星漏,便起身去了隔壁看看姬星澜。 眼看着事情都已经得到很好的解决了,皇上也就没有过度的追问。 第一卷 第46章 你怎么还,不求我啊? 而离宫那边,当轩辕昊天从别人口里听到自己的婚姻大事时,气得直接冲到大殿找到轩辕昊空。 另外一个有力的势力就是崔缇了,身为辅国大将军的他,能够轻易地调兵遣将数万有余,这些将士又都愿意死心塌地地跟随于他,因此如果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发动一场惊世骇俗的兵变,不成功便成仁。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他在乎我的心情。 梁皇整日沉溺酒肉美色,甚至不问朝中各事。如今皇后被禁足,大将军被拘禁,太师一党也因为淑妃受宠而气焰盛极。如此下去,这梁国的江山基业怕是会受到很大的震荡。 巍峨壮观的东溟皇宫,鎏金色的屋顶,朱红色的八人抱大柱,上面纹着祥云腾龙图,这些与中原并无多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东溟除了遵从瑞兽龙和麒麟之外,也喜爱将一些海生大型动物雕刻在屋顶、横梁、桌子等物件上。 “你少给我装好心,我现在好的很,不用你这般假惺惺的问我。”安乐公主冷冷地说道,又扭头看向身后的那道陡峭的台阶,从这里走下去,就是天牢。 自始至终宋秀维都低低叹气着,她的眼里只有在承,不管她长得多么像嘉儿,和嘉儿喜欢吃的冰淇淋口味一样,她的心里有的都是在承。 “这个可能有吧,但是我说不好,咱们又不是评委,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内幕。不过,我特别希望没有潜规则,否则王评委之前说的三公就太虚伪了。”三公即公平、公开、公正。 崔真佑不费事的接过,耸着肩把目光放在沉默不语的韩在承和宋秀维身上。 阿斗微微点了点头,到底有没有转世重生这一说,阿斗最有言权。 张远航制止了襦裙飞舞的动作,他认为他自己下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他自己也能够在一些装备的支持下有着不错的治疗能力。但是襦裙飞舞本身却不行。 陛下不说话,殿下的众人,自是更不会说话。偌大的宫殿中,一阵沉闷得让人窒息的气息,在慢慢流荡。 璇玑气圈流动,把几十个围上来的恶灵转得东倒西歪,我没空和它们纠缠,冲天而起,跃上第三层。 这天下午,岳东莱刚从诏狱回到北镇抚司衙门,又被语研缠上了。 用信仰的能量困住一个高手的神识,这是商浩还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可是他知道自己追随者话是什么意思,修真界,就是强者为尊,一山还比一山高,其他两大包间他没资格惹,而这一楼黑袍斗笠人,更不是他能惹的reads;。 声音一落,弓弩同时高举,弓弦崩得滋滋作响,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除了那寒光森森的箭头,还有那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 是没请到吗?还是这个方法根本是胡闹的!不得已,她又试了一遍,结果依然如此。 可就算他们知道,也会这么做的,雪衣早一日恢复,就早一日真正地安全。 自己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九殿下,为了这点事情,在现场如此的难堪。 而忍界各大势力,以及阴谋家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足以影响世界格局的大事,就这么被草率决定下来。 谁知,才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就看到二当家他们又走了回来。 正当奥塔门迪准备铲球时,罗西的右脚,轻轻点在皮球底部,将球挑了起来。 她不明白,百里江山对贤妃明明是有情的,为何要用冷落的方式来保护她? “炼血境九重天。”秦苍脸上的表情 ,最终也是出现了一抹变化。 而如果没有这一款车型,能不能够活到官方下场补贴新能源都是一个问题,更不用说有资金研发混动,研发新能源电动车技术了。 九皇子检测精神力,眼下这场面,居然一下子冒出了十二层的精神力!? 倩影十分的美丽,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那轻盈的娇躯,勾勒出的曼妙曲线,足以让在场所有的异性,都是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甚至许多地区国家,争先恐后的希望华夏国内投资,希望九州科技产品到该国进行销售,只要在这其中,能够共同赚到一点钱就可以了。 此洞穴居然遍地都是颜色各异,娇艳欲滴的鲜花。而且有的鲜花,涨势居然比一两米的床还大好几倍。 “司凌去年成亲了。”坐在她身边、正一丝不苟剥桔子的杨缱头也不抬地开口,顺带将一瓣桔子塞进身边人嘴里。 蓝雀舞整理完衣服,在听到蓝若歆口中的指责,望着坐在床边上的魔多痛苦的揪着头发,抱着头。 迪达拉的身影也同样狼狈,面对宇智波富岳诡异的万花筒能力,他应对起来并不轻松。 第一卷 第47章 她要死了,活不长的。 周荆楚躺在床上神情清冷,古板肃目的瞧了一眼门外的那只二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并不打算理会她。 原来头铁见又有人来,立刻纵身向前飞逃而去,却不料此处草木茂盛遮盖住了地形,前方正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 它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了地上,正是林初红之前说的紫檀方盒。 这是原主的责任,她自然不会推卸的,所有人都要往上走,自己为什么不能争? 一时之间,乔语只觉得有好多双眼睛盯着自己,抬起头就看到了顾雨菲充满挑衅的眼神盯着自己。 由于他是万年难得一遇的战神,降临的那天是不需要通过西方极乐世界。 而且张霄也很好奇,击杀掉玩家,就可以其为媒,降临到现实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举着刀,踉跄地走了过来,那晃晃悠悠的样子,好像随时会被一阵风吹倒一般。 说完严宫随手唤出‘炎爆棍’迅速的向瑶一进攻过去,可令严宫没想到的是瑶一随手一掸拂尘就接下了这一击,再一掸,严宫就被弹出屋外,见严宫被打出屋外,瑶一也立即跃出。 天边耀眼的太阳,犹如一个大火球,显然格外明亮。炽烈的阳光,洒在翻滚的云层上,渲染出黄金般的颜色。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通风口,通风口四周的四个新型魔法阵闪烁的魔法光芒此时此刻在他看来是那样可爱。 咱举个例子,一个鱼类罐头爱好者到百货商店去买罐头,突然发现几款同种但不同厂家的鱼类罐头,他欣喜若狂,为尝鲜,将几款鱼类罐头都买了回去,尝了之后却发现几款罐头居然一个味道,差别几乎感觉不出来。 她在乎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知道。 大赛的赛程安排得极为紧凑,决赛和预选赛的最后一轮只相差一天而已,当晚,李昂带着众人去格鲁乌最好的餐厅庆祝拉克进入决赛,第二天,拉克就投入到了对决赛的准备当中。 况且现在外面这么多记者包围着,既不能出去,又没有办法叫外卖,只能靠总裁大人的饭菜来充饥了。 才那么一会而已,患者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青一块,白一块,接近猪肝色,再这样下去,确实可能缺氧休克的。 况且,他们洛诗诗的主要客户,就是像洛家和秦家这样的豪门企业。如果没了他们,洛诗诗在这里的品牌店会损失大半的收入。 奥佩娅和梵卓跟在李昂身后,和他一起朝森林走去,海边只剩下埃尔夫和凯兰两人,他们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常久没答应,先试着动了动,浑身酸软无力的那种情形已经没有了,也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她蹙眉沉思,回想昨晚的事,竟然有些迷糊了,想不起那到底是一场梦,还是一件活生生的实事? 刚开始听到地城面临变异蜘蛛的时候,他们还觉得这确实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难怪零点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不不不……如果你有听说过我的故事就应该知道,我也许会有所隐瞒,但却从不说谎。”那个声音,也就是墨菲斯托非常认真的驳斥着莫度的说法。 “不行!你要是不愿意就走的话,我自己一人也好上路!”张入云想到艳娘被掳,心急如焚,自然不能答应。 加拿大同样与阿拉斯加州一样,位于北美洲,要想知道加拿大是怎样命名的,那就必须回溯到16世纪。 “对了!”啄木鸟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猛的变了,要是自己的力量慢慢的不在被自己控制,那么自己给它施加的伪装是不是也要消失了,那么自己苦心掩盖的等级,不是也要暴露在了林云的面前了吗!? “走吧,我找到我哥说的位置了。”克拉丽丝这时已经通过手机地图确定了雷蒙给出的那个地址的所在地。 杨日唯唯诺诺的答应着,亲手给我搬来一张椅子在我身后,让我坐了下来。 黑脸修狂同何不为倒是在一边默默地一言不发,脸上的神情却是复杂至极。他们不像淫贼那样吊儿郎当,他们都是修炼狂人,萧让如今的成就已经让他们望尘莫及了,他们如何还能高兴得起来。 隐娘见他恢复地很好,心里甚喜,想试试张入云到底,经骨在舍身法锻造之下,修到了何种地步,便猱身俏然而上,趁着张入云一脚踏出,还未落地的空档,一掌向他腰间拍去。 再加上那个即使惊恐也依旧柔美的声音,张恒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放下心来,与家里人简单地告别,就准备离开万里凶山了。 第一卷 第48章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看到这一幕,沈浩轩心头一紧,好在这“水灵般若”中有沈灵儿的精血加持,这才稳固下来。 等待的时候,总觉的时间过的是如此的漫长,张羽此刻就有这种感觉,可是,她旁边的龙翔此时却非常的反常,也已经完全没有了赶路时的那种气场,现在的他,显得非常的安静,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 一个年轻的贵族忍不住叫嚷了起来,结果史坦尼斯一道冰冷的目光扫过去,顿时将他的声音都给压回到了嗓子眼里。 “老师,什么叫做音五渣?”刘晟觉得这三个字好像是骂人的,并不是夸人的。 如果真的被剔除在了山门之外,那他岂不就成了孤魂野鬼?被家庭排斥,被家人否定,这是比死更令现在的他恐惧的事。 长生天脸色一变,这时他才想起来,马跳和胖子也在妖气里。 “章鱼王,我们前来是为了东海龙门,行个方便如何?”海家家主站了出来,朗声回道。 其他的贵族们由于受伤较重,即使想要和巴特勒他们一样干也有心无力了,林扬的剑意和雷德温的死气双重冲击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创伤,超凡以下根本无力抵抗。 若论权势,陆家也不比李家差,再说李员外毕竟致仕几年了,而李家却还有他不少堂兄们在朝为官呢。 沈浩轩三人都是青阳学院战力排行榜前十的强者,三人站在一起,气势冲天,钱管事只不过是一个商人,哪里能够承受得住沈浩轩三人的气势压迫? 严重依言凝心静气,,让心神进入一片空灵的状态,把身体的掌控权交给了严白舞。 真算起来,无数和夜袭其实并没有什么恩怨,最厉害的一次交战还是混乱之治期间,夜袭选择了风暴军团。 而她想要打击的原石公司气氛却是早就一落千丈,员工们的工作热情更是荡然无存,根本都不需要她认真出手。 在对方出现,不足十几息的时间,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准备完毕,纷纷看着才来到岛屿上空的海族一行人。 董山河对于自己种地的想法还是很乐观的,自己现在念力可以控制五千米的范围,以自己为中心,方圆五千米,那直径就是一万米,这么大的地方自己一个念头就可以把土地给翻好,就可以把种子给埋进地里。 队伍最前面的雷正豪突然停下了脚步,伸出了一只手,示意所有人停下来。 因为是进行除险加固以及白蚁的防治,所以公司主要人员都是卖苦力的工人,按天数结工资,即便是最低级的工人,月薪也在6k起步。 而当年的辛瑶,离开了青萦山之后,结识了秦缇,若说辛瑶醒来后心中仍旧有所牵挂的话,那么除了当时情根深种的皇上以外,便是情比金坚的秦缇妹妹了。 从黄金之城离开的柳牧,重新坐在了暗鸦的身上,朝着妖兽之城的方向飞去。 江彦心中却有丝丝熟悉和亲近,这栋五层的建筑,正是江家的公司所在。 将七彩琉璃带交到金月娜的手上之后,洛夏不禁在心中感慨,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听到叶星璃这样说,洛夏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看了两人一眼,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就在刚刚,被人押宝次数最多的两人,紫焱和冰凌,刻着两人名字的玉牌竟同时光泽尽失,代表着两人全被淘汰,无缘化天湖。 京都百草厅外,如今的百草厅俨然已经发展成为京都的一块招牌,扩建了将近三倍,一道大门就足以让二十来人同时进出,阔气非凡。 但洛夏没有丝毫的嫌弃过她,现在她回到这里的时候,有爱她的男朋友陪着,有好姐妹陪着,她的心中哪还会忐忑。 我笑了笑,因为这是我刚才脑袋大开的结果,我说的这个话其实是包含了两层意思,在我未和盘托出之前,不管是陆雨馨还是山田洋子,她们然听不明白。 毕竟连镇魔宝匣加上四枚虚皇令都无法镇压巫真,以在场众人的实力,谁又能够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 三名药神谷老者同一时间后退,仅仅是一次交锋下来他们就颇为狼狈。 双方都是出自名门,慕容家不必说,杨家,也是幽州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势力很大,虽然不是九大家族之一,但也是有名的圣者家族。 黑白圣使见凌尘面色涨红,也是森然一笑,他们自然知道四方魔阵的厉害,这阵法,是专门为了针对龙脉之力而研究出来的魔阵,在这道阵法的作用下,凌尘已经压制不住龙脉之力了。 晚上吃完饭,李霖先跟李父李母说完之后,就又给李默打了电话,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曾日云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拿起一份装订了几页A4纸的总生产计划递给李默。 回到车上后,李默驾驶着自己的汽车在杨振兴等人的注视下,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新思科技公司。 说实在的,他刚才不顾一切离开战台的行为,多少有些让人失望。 第一卷 第49章 三缺一啊,你快来啊。 身后的梦瑶也是心中暗暗输出一口气来,这大长毛熊,也就是大了一点而已,对他们来说还是不具备多少的威胁力。 这一下,大半个院子里的人都脱不了嫌疑,全都跟着张蜻蜓浩浩荡荡来到蓝院。 “这本就是皇上的计。”智宇也低声叹息,李菲菲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可是,他是现实的人,知道此时不是沉迷的时候,他们还要合力对付皇上,从宣百里傲云进宫一事看来,接下来,皇上不会再手软了。 他并非没想过逐鹿中原,问鼎天下,可理智却让他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韩信深呼一口气,凝神瞄准了片刻,嗖的一声羽箭飞出,空中传来一阵大雁的悲鸣扑腾声,然后坠地。 看到无数天上的大师和未知的大师,都蜂拥到我中的现场,在我东甫面前,也发出了一种真挚的敬佩之声。 火彤看着那少年,心里感到无奈,她还指望平平静静的在龙骑学院学学龙骑士的技能,结果第一天分宿舍,她居然跟这一期的两个闪光点凑成了一个宿舍。 随后,他跪倒在地,失声痛哭,为了自由,他甚至杀了自己的爱人。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上官芷水猝然不妨下几乎跌倒,险险的抓住了座椅才稳住了身子,惊魂未定的揎开车帘。 “其中一个年纪不大,正是她一次听到的声音。看来,这些“保镖”也是两班制呢!他侧身让开,在前面领路。 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对得起叶寒对我的好,我在心底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走出来,我要战胜自己,我要做一个好人。 而且,帅帐里都是汉人大官,若是他们有办法逃脱的话,那么呆在帅帐这里说不定也能跟着沾点光呢。 刚才还在旁边看笑话的人冲了上来,将黄雨围了起来!不过能一招就将杰克撂倒,这些人也只能围而不攻,但是黄雨太了解这样的人了,双脚微微叉开,随时准备动手!自己这十几年的擒拿手可不是白练的。 看不到阿芙罗拉的表情,想必现在的她,已经是脸色红到脖子了。 新闻官在禅师总结了一下后说道,选了湖人的合作媒体作为第一个接受采访的。 那郭图利用袁家的资源,居然从周围各地借调来了不少人马,其中就包括洪翔一直想要、而丁原一直不愿送出的张辽与高顺二将。 几人进了帝都找了客栈安定下来,太医便如神一般消失,据说是给人看病去。 安禄山一听张通儒这般明目张胆的马屁,不觉哈哈大笑起来。倒是一旁的田承嗣一副酸溜溜的模样。 加索尔拿球虚晃后跳投,结果格里芬垂直起跳,手指直接捅到了篮球底部造成的干扰,球偏出了篮筐。 庞龙酒业不是在豫南州发展的,而是在外州,而且影响力比较大,至少比现在的五龙酒的影响力还要大,如果能够将龙腾酒业和庞龙酒业合并的话,那么唐政一定会碍于影响,撤掉责令整改的通知的。 “这种灵兽,既然是火之精华凝结而成的,自然就喜好在火行旺盛的地方活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找到它们的地方,肯定也是一个温度极高的地方吧。”州灵说道。 强者都有自己的傲气,除非遇见比自己还强的人,否则是不会低头的。 第二天一早,今天带着一家人和许博两人就直接出发回魔都了,家里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但是,这样的宝物很特殊,只有少数人可以拥有,并不能做到所有人族都拥有。 这局势的变化也太过突然,明明应该是他们围着这些人打杀,可为何突然之间,形势就发生了这样的逆转? “难道是打算投投降了么,如果你们现在滚了,我到是可以给你活命的机会。”林遇说道。 “你呢,八戒?别说和你大师兄一样!”唐三藏瞥了猪八戒一眼,问道。 “黑心杆,现在去哪?”李青看着阴深深的神社内心直冒凉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白天参观的时候他就感觉心里很沉重,非常不舒服,晚上到靖国神社这种感觉重了无数倍。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背上阴了点,好像太阳被遮住了一般,他眼珠子往上一翻,就瞧见一朵漆黑如墨的妖云盘旋在上空。 “你确定要留下两个?我不会再送两个同样的果实。”神秘人说道。 在这天空的至高之处,一个顶天立地之人,屹立在那里,头生双角,面貌不清,身上全是黑色的鳞片,涌去的血河全部被巨人手中的一柄血色大剑吸收,而此时那巨人的双眼,正不含感情地看着叶轩。 从莫云谦出现将我从会所里带出来,直到他刚刚说的这番话,我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公子贵姓?”老板想套套秦枫的底子,按他估计秦枫应该是别的城市的天才,不是盟天本地的人。 许振华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一丝心疼,与其说是心疼,倒不如说是猥琐。 刚刚将第二剑化解的青年,失声惊叫,只觉这一刻的少年好似天外飞仙般,从天而降,一剑带着一往无前之势,向着自己斩来。 我看了看太祖大人的神色,只见他很是淡然,心想这浮屠应该是八荒六合稷下学宫的后手。 第一卷 第50章 承认欲望,这不可耻。 旱魃对迎面飞来的弹幕不屑的撇了撇嘴,这样的实力也想伤害到他,只不过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当柳怡画看到信封里的东西时立马傻了眼,这不是她拖人购买宝剑时的单据么?只要有了这个证据,父亲说不定会把她逐出柳府都有可能,只是柳玖儿怎么会有这个,不过她也真是傻的,就这么给了她,不怕她撕毁么? 祖天师和刘三关面面相觑,难道对方一开始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早已经严阵以待,祖天师那种危险的感觉就是指这个? 春晚看不下去了,王亮索性在微博上开起了直播,分享下他印象中的新年,难忘的新年。 吴昭只是每天过去看看月儿,坐上一会。凤儿趁着吴昭去上班,白天过来跟月儿作伴聊天。 少校用手摸索着,即便是触碰到火焰也无所畏惧,只为了能够找到你。 只是柳怡画本人的心思却不在这个问题上,王氏给她什么,她就笑着接下,等王氏的人一走,脸上的笑容就收拢了起来,反正此生嫁不了自己最爱的男子,所以嫁给谁都是没所谓的。 “那啥,你们好好准备吧,我就走了。”王太卡也没有什么话题了,干脆就打了退堂鼓。 侯岗颉听了此话,露出了一丝安慰,他的身体虚化了一下,突然又渐渐清晰起来。 这也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陈飞,干脆抽身事外,并没有痛下狠手。这样等陈飞回来,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离歌笑清楚,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萧何的双剑,或者说,不止双剑。 “在内屋!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已经睡下了。”在红鸣胡思乱想的时候九尾突然打断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红豆并没有攻击的欲望。之所以手持苦无也不过是因为刚刚,她在被挟持的时候。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次的拼老了命,但是却依旧还没有离开,而是在过一段时间之后,又进入了下一个剧情,下一个故事,周子休对别的也许会松懈,但是对于实力对于修炼,却是前所未有过的勤奋。 盘膝坐在大道之手里面的李汉,看着下方人山人海的先天神诋,见不时有几个、几十个、几百个先天神诋赶来,他决定再等等,并没有立即动手。 天天一听,心思电转之间。立即便是理解了红鸣他的想法。当即几枚绑在苦无之上的爆炸符已然是向着对面的方向激射而去。 但一位活了不知多少年,前世实力滔天的老怪,他却真的是心服口服了。 待将来记忆复苏,待再次醒来之时,两人自无论是灵智,还是修为法力,都会出现很大程度的跨越提高!又或者可以理解为一夜成长,当然也只有两人再次醒来之时才能正真理解这一刻石岳的用心。 菩提老祖表情一怔之后,接着就是满脸笑意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柄玉尺,没等三人反应,手中玉尺便在石岳头顶上轻轻敲了一下。 如此神异之事,即便是我等众神也是惊诧不已,想不到长老居然还能再用肉身,如此以来其实力定然因为肉身身陨而大降。 曾同、韩常等人率领着虽衣着破烂、却勇气冲天的队伍逼了过来,玄天胜一想起远远堵在身后的两支生力军,心如死灰,麻木的举起了刀,冲向了陈澈。 “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受了水昭香这灵尊的奋力一击,绝叔踉跄倒地,已然受了重伤,不过他这一挡,救了福临,也给随后赶到的孟尊赢得了时间。 “你先回吧,明天我给张叔送去,晚上我不能给你开门。”白涟说道。 “澈弟别理他,我们走!”木颖拉住陈澈,她不想让他与人打架。 走了一段时间,白起停下脚步,然后找了个地方开始休息,顺道拿出了他刚刚缴获的四个空间背包。 “回禀帝君,属下已经跑遍其他五界,告知五位帝君有关那人之事,特回来给帝君复命。”九凤恭敬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那里,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呢……”彤彤心中不禁想到。 这个大V号从上次出现的时候就引起了一批人的关注,有些人认为他是见风使舵而已,也有些认为他说不定是真的那种手握重大八卦的人。 “狼崽子!放开我!我要和你一决生死!”陈澈被执,挣脱不得,心如刀绞,双目欲裂,只求与之一战,有死而已。 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刚刚的感觉让他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何夕最后几个才离队,当他发现团长马上要将怒火转移到他身上时,他赶紧选择了退队,不是我想退,我是被逼的,何夕这样对自己说。 丹王殿内的长老们实在是太多了!几乎站得地方都没有!已经献上了贺礼的长老要么离开,要么继续厚着脸皮继续在丹王殿内看热闹,而莫离,显然是前者。 于是叶素缦便将怎么遇见‘韩’,怎么被追杀,怎么逃跑,怎么被救的经过全部告诉给了葵一。 他们此刻已可以想象得到,南柯家族在帝国的地位将是超然的,而他们的地位也将跟着水涨船高,达到了一个绝对的制高点,可是这也意味着自己需要更多的付出,只有如此才能在强人辈出的南柯家族占有一席之地。 南柯战醒过来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密州城,并且犹如狂风席卷,向整个帝国蔓延,相信过不了多久,南柯战醒来的消息将会人尽皆知。 夏铮身形一动直接朝着前方掠出,这是他的声音方才从口中淡淡传出。 只见镇黎长老大手一挥,只听“咚”的一声一尊如同青铜一般的古朴大鼎落在了大殿中央。 东方雨平伸手抚摸了一下留影镜,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留影镜浑身上下发出的震颤,仿佛这不是一面铜镜,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一般。 第一卷 第51章 买十二根,她疯了吗? 李承乾顿时忘了来这里要做的事情,点了点头坐在火锅边上。见赵拱也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时,李承道给李承乾加了一大块炖好了的羊肉,他的眼睛立马被这香喷喷的羊肉给吸引走了。 那来的异星人,居然不畏不惧地与老童对眼,简直帅得不要不要,易枫不禁为这一刻的立俊鼓掌,换作他,三秒都要败阵了。 “看着我眼睛,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立俊扶着她的双肩,看着有点要暴怒的她说道。 林夕不断地安慰自己,一边调整气息,观察对手的动向,等待反攻的机会。 楚景飒的话毫不留情,楚宏涛被气得脸色通红,连连说了几个你,却是缓和不下来。 贺晨曦缓缓地睁开眼睛,只看到顾盛泽放大的俊颜出现在她的眼前。 叶荷柳就这么想着冲着周边打量的人微微笑,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胸口的衣服,对贺晨曦说道。 贺晨曦撇了撇嘴,他怎么知道刚刚偷偷看他,安安静静的走到客厅看电视。 江黎音看着鸟兽散的员工们,然后就心不在焉地给自己冲咖啡,没想到热水放多了,滚烫的咖啡就这么从杯口流了下来,烫伤了江黎音玉藕般的手。她马上就叫出声来,然后急忙拿冷水冲洗伤口。 一向脾气不错的曲南休,此刻语气明显不悦,他可不喜欢吃软饭。 “将这些线索给整理一下吧,看来也只有交给张叔叔了,毕竟我接下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说完龙飞就将这些新发现的线索给全部整理到了自己的手机之中,随后将其压缩到了一起,发送给了自己的张叔叔。 在过去那个年代,只要有理,后果可以很严重,当然是否重及生命,也要有个强有力的理。 魏烊还是耐心的和老太太解释着,荆昇苏苏对他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你这次要是投到六,我就允许你叫我叫大叔!”墨巳很硬气的说道。 墨席忱也不是忘了正事的人,看着亓官手不方便,于是自然而然的用勺子喂他。 忆灵山脉靠近罪魔之墟山脚处,一行十几人焦头烂额地不知所措。 正如他们口中所言,不必拘束,也不必谈一些形式上的东西,这就只是一场家宴,无论是氛围还是饭菜都是如此。 扶苏表示破阵需要准备一些资源,具体数目如何会在两个月后通知大家。 慕容蝶见此情况连忙走到了设备前面,然后在上面调出了“镇魂之印”的实时数据。 杨子江把住址告诉了他作为落脚之用,虽然他有瞬移术不需要走门,也还是留下了备用钥匙,说会放在门口脚垫下面。 好在墨盒和背包还在我身上,我试着用墨盒弹了弹,可并没什么效果,这下我是彻底没了主意,只能等他们来救我了。 既然这样,只要我们在天黑前赶到天池就可以,经过商量,我们决定绕着走,因为直接爬有点危险,而且上面海拔太高,温度也零下几十度,低的怕人。 倏地,离央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过在看到青鸟即将扭曲消失的身影时,猛地明悟了什么,重新运转起道辰法典,并将青鸟一起给笼罩在周身星芒之中。 弗拉德也有些尴尬,为什么没有把帕索带过来,也只有和那个家伙聊才不会有这样尴尬的情况吧? “圣王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别人的生死了?”林衣神色淡定,古井无波。 而今天,他旗下的新闻鸟们所带往全世界的消息就是这样一个能够让整个世界沸腾起来的消息。 创造与毁灭是并存的,界尊不惜耗费数万年的精力创造这异界,就一定有他的目的,绝对不是一个大神通者闲的蛋疼,创造一个世界来玩玩。 金皱着眉头,身体往外一闪,从天而降巨大半固体拳头重重的轰击在他原本所在的地方,恐怖的爆炸从而发生,巨大的蘑菇云冲上了天空。 到了皇宫后找到早就到的程咬金王兴新下了马车赶紧施礼,这时宫门口灯火通明众人见后。互相拱手施礼,谈笑寒暄,一派和气。 就在离婴身躯分散的瞬间,连海平的身影已经完全凝实,他早已算到了离婴会趁着他身体未重组完成下手,早已提前给他准备了这道九霄神雷。 看她的脸是怪物阿真最喜欢做的事,因此莫琼颜脸表情一变,他立马察觉了。 所以,在百里青云离京时,百里家那是在其身上下足了大血本,只为给百里青云提升武道修为,武道九阶。 “我其实不想说出来,但因为……真的被翟安‘逼’紧了,所以我觉得我有些事情,有些对你而言应该叫做龌龊的事情,需要给你坦白。”翟奕开口。 第一卷 第52章 当你嫂子,你不满意? 像是没看到城主这副威严骇人的模样,抬手释放出元灵空间的双瞳火狐。 塞拉转过脸,人鱼跟着抬起脑袋,探出乌云的月光背着他,阴影盖在他湖蓝色的眼睛里。 大家各执一词,谁也不服谁,最后曹叡听不下去了,便给了贴身宦官一个眼色。 早知道元灵空间外,主人所遭遇的虫灾竟是邪术师引发的话,那它就早点跳出来了。 洛西德舔了舔被她咬过的地方,这才紧紧抱着她的腰与她一起露出水面。 一念至此,方圆使用两千点钓鱼数,将分筋错骨手和八极拳都升到高级。 还是老样子,白天游山玩水,晚上踏剑而行,两三天时间就到了天山。 再后来,廖化和董厥部,也因曹爽攻击潼关,而被紧急调走,去支援雍州战场了。 不远处有值勤的警察看到这边情况,立刻朝这边跑了过来,刚靠近,眼神翻白,脸色一变,拿出手枪对着华十二就扣动了扳机。 包时烈让包元乾在家安生待了五日,屁股也好了七八分,刀伤自不必说,有那黑袍人的金疮药,事半功倍,已经可以发力挥刀了,所以今日包元乾那颗躁动的心便按捺不住了。 “神机营装备,掩护樊哙。”李辰冲着王离手下的神机营命令道。 如今周末的身边只有百余名亲兵,正护着他朝丰县狂奔。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早就没有了第一次逃跑时的羞耻感。 藏在衣袖里的拳头,青筋爆出,李铭终于还是收了手,入了座,说道,“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请王兄弟见谅,远来是客,要尽兴才好。 何翠薇东西一早都是收拾好的,在于守疆同意之后,她装作随便收拾一下,就跟林海媚还有于微道别,跟着于守疆离开了。 最恐怖的是,秦军的火枪声开火了,这种令人恐惧的武器在次开火了。刚刚,就在刚刚便是秦军的火枪将萨摩藩击溃,如今他们又开火了。 见摄像大哥帮自己绑好便携式摄像机,苏听白笑着道了谢,便在乐园工作人员的倒计时下开始慢慢调整呼吸。 魏豹心想,反正这一巴掌已经挨上了,如今还不如装装委屈,为兄弟们求条生路,这样兄弟们还能记得他魏豹的好。 这场仗败的太突然了,从夏侯婴的死,彭越的死,彭越军城内的暴乱,和秦军突袭城门。这一连串的组合拳将他彻底打蒙了,不然凭借着优势兵力,他再不济也不至于全军覆灭。 来者是一个面容消瘦的男人,或许是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脸上几乎没有肉,骨瘦嶙峋。 欧阳樱绮看欧阳殇冽的脸色不太好,于是就把他拉到一边问了起来。 可如今,庞云天的回来,是带给自己商机,而陈康还在那条船上,所以她必须得牵挂着,否则心里难安。 “你家主子?”陈鱼一愣纳闷道:“你家主子是谁?”不会是楼凤鸣这个混蛋搞的鬼吧?她认识的人当中,除了楼凤鸣外,谁都没有这个财力。 三道火磷哨箭不分先后的破空而起,把失魂落魄的骁骑卫震得一个激灵。 “我沒有学化冰术,所以只能用水去冲冰,但这样会很慢,还是让胡艳來试一下吧”欧阳雪忙指向胡艳。 对名望,曹操承认他自己喜欢追逐,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能力,只是在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城门是假的!”离得最近的齐长老惊呼之间,猛见成立冲起了一道火光。紧接着,刀刃破风的历啸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接踵而来。不用问,就知道里面的人已经遇上重大的危机。 至于到省里干什么,什么级别,尚晓红都不是很在意,只要能脱离现在这个泥潭。他就满足了。她现在不过副科级,到了省里,就算做一个普通的办事员,那也比在市里面强。 悲愤之下,一口心血吐出,李傕再也坚持不住,砰地一声扑到地面,人已经晕了过去。 赵杰一笑,猛的回身便是一枪,子弹瞬间穿透福尔摩斯的额头,将他的脑袋完全打爆,鲜红的血液混杂着脑浆如破碎的西瓜般向四周溅射。 兽人有很多品种,其中有一种罕见的斗鬼兽人,拥有近乎恐怖的武斗战斗力,而且身体如钢铁一般坚硬。唯一遗憾的就是一般的斗鬼兽人没有理智,只是凭借着本能而战斗、生存,想要利用他们,几乎是不可能。 “我还没有出,你报道什么?我看透你们吊碳基猴子胃口的把戏了。”摇摇头,何明打开西方、加国方面的闻。 章立函看着刘镒华说道。章立函的目光里面都是感激,没有刘镒华,这个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清楚。 再有,一下子把这么多入引进到他的公司,他是不是能够拿出来这么多的职位,让他们在获得合理报酬的时候,同时还能够有足够的成就感? 看着朱丹敏作出那般举动,萧一默脸上笑容也随之凝固,惊疑一声后,然后抬起头望向那苍茫的天空。 第一卷 第53章 什么时候,试试我的。 冯庸甚至决定,以后每天早晨准时准点,全校师生都要仔细聆听那火车声。 看来这位红烧茄子果真不愧是游戏行业的同行,即便是学习抄着做游戏,也会加入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创意,方哲内心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在距离魔界,大约十光年的星空,有一颗庞大星球,比起荒域界,都还要庞大十几倍,一道道可怕气息,从地面传出,震荡四周。 竖起了大拇指,约翰无语的再次仰头,灭霸的脑回路真的和普通人不同,他竟然在思考当年的行为另一种选择,而不是去判断后悔不会后悔。 柯利福敢这么说,就已经笃定了这位郡守大人跟布鲁斯的关系也不干净,否则不会亲自出面帮桑吉这个即将调任的手下。 阴暗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清楚,当他们闯进来后,诡异的挠门声也猛地消失不见。顶 点 X 23 U S王山炮正想去点蜡烛,这时砰地一声,房门猛地关上了,沉重的关门声,差点没把二人的心脏吓出来。 雷山有些奇怪,自己三岁的时候开始习武,父亲可是让自己在李猛叔叔的监督下足足练了一个来月的基础动作才开始正式学武技的。不过父亲肯定有父亲的考虑,雷山没有多言,开始演练。 “谁将缺席?”安迪双眼闪烁,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爷爷,好奇的询问道。 泰勒做了法令部的部长,自然不用再继续租房子住,他现在拥有了一套国王赐予的豪华公寓,就在维也纳最繁华的地段。 道品级别的灵器,至少的金丹后期,乃至元婴初期才能正常使用,发挥出完美灵器的效率。 林宇念头在脑中飞速的转动着,看着满天的灰尘,又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几人。 五百年份以上的人参,不说人肉白骨,但是让还剩下一口气的人起死回生没太大的问题吧? 土肥原贤二看向松井石原,志得意满的说道,松井石原看着地图长的长沙,双眸也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长沙已经握在自己手中。 更何况,这两年莫问正开心的做陆雪琪的宠物龙呢,哪有时间去做什么饭,岂非不务正业? 其余的客户大都眼熟,原来紫羽家纺的晚宴都是按片区划桌聚而坐之,应该都是紫羽家纺华北大区的客户,比如河北、皇城、山东、山西等地。 他们此时还未行动,只是因为成仙路还未彻底结束,他们心中不甘,打算再闯上一次。 燕都城外方圆几百里已经被洪连朔他们给踏遍了,要找的地方也很容易。 “圣贤为何停在此处?”王牧看了看四周,发现此地乃是灵洲边界。 在西边是以魔兽山脉为界线的塔戈沙漠,北边是极北冰原,南边还有无妄之海,这些地方都是兽族的聚集区,当然也有人类的居住。那里蕴藏着很多宝藏,吸引着大量的冒险者和佣兵前往,当然,你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 张晓虎哭丧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本来是想请何曼姿吃饭,借机沟通一下感情,谁想到半路杀出吴慧这个程咬金。 而这一切便会被掩盖成恐怖分子袭击,然后慢慢的消失在众人的眼中,一切一如既往的恢复了正常。 密诺亚看起来十分繁荣,来往的人穿着打扮都带有它独特的风味。我跟着在前面引路的那个仆人,垂着头向前走。 苏婉清自然知道,黄尚天的儿子黄子阳,冯锡山的儿子冯坤,他们的死,都与唐飞的关系。 或许最他最好的应该是是他的头颅吧!完好无损!不过我准备给他暴晒荒野百天!让他在烈日下,洗净他充满着扭曲的魂魄。 闷头在车里,吸了俩个烟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我实在不想再去浪费脑细胞了,也懒得走动了,直接躺在车子里睡了过去。 宝哥先是冲我班学生一笑,自认为非常潇洒,实际上非常的猥琐。然后冲着黑子抛了个媚眼儿。紧接着走到铅球前,稍微弯曲身体拿铅球儿,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而圣杯降临的地方就是呆毛王待得地方,现在场面已经不可控制,淮刃却突然出现,一出场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淮刃一笑,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示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将眼神聚集在躲在一边的变态神父身上。 “叶天,昨晚的事情我承认我做的不对,但是我只是为了我那些死去的兄弟,讨还一点公道,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给我第二条件!”我不废话了,直接问道。 可她一下子就败在了齐澜面前。碧玉依然柔弱,甚至比以前更加柔弱。后来她才逐渐明白,没人能在所有对手面前都屹立不倒,有些对手与自己抗衡的是真情赤心,是无法打败的时间。 沐枫和自己说完,他本来还在犹豫之中,听了沐枫对自己刚刚说的话,他几乎脱口而出,就想把事情应承下来。 若是没有剑宗一剑封侯的允许,天羽飞云他们又怎么会有资格入住西蜀客栈呢? 阴谋,或者说有人想看着承办这件事的朱松出丑,甚至是和宁王一样,被流放到偏远之地。 老者看着已经年过古稀,精神却很是矍铄,脸部清瘦,倒八字的斑白浓眉,一对如同鹞鹰般的眼睛,盯着沐枫的目光如同在看到了自己的猎物。 天空如同被鲜血笼罩,成为了一个血红的世界,透露着无边的腥味。 “楼兰!”刀宗花道和剑宗一剑封侯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陌生,当年结识天羽飞云师父的时候,就是在前往楼兰的路途中。 礼贤侯府如今出头的只有沈栗一个,玳国公府却子孙满堂,没了沈栗,礼贤侯府便是不倒,少说十年之内,也无法与玳国公府争锋了。 第一卷 第54章 我也可以,做你主人。 冥寒枫察觉到了冷冰清的动作,却并未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 那个听起来,像是一个鬼城的地方,也是第一幻兽学院所在之地。 中年男子一声惨叫,我还是有所收敛的,如果使力大一点,他头朝下,非当场脑袋开结果不可,但就算如此,估计也让他断了肩锁骨。 叶织星替外婆擦去眼泪,可她的速度根本赶不及外婆掉眼泪的速度,外婆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哭过了。 汪总平时都是克制着的,不然他早就刷了两个太阳了,你以为还有现在啥事? “你给我滚!臭高远!”叶君瑶哭笑不得,狠狠地砸了高远一拳。 “你做什么?”仓九瑶神色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侍婢还顿在半空中的手。 陶然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不仅工作人员无语了,赵丰更是哈哈大笑。 眼见着这些人要进去,叶冬升连忙拦在他们面前,他怕他们是要进去搜查罪证。 来不及犹豫,童煜一个闪身至楚狂戈的面前,一手揪着楚狂戈的衣领,一手虚空一划,竟直接将空间撕裂开来。 就在这时幽森的曲子再次响起,然而魔兽没有冲起来,狮虎兽似乎明白了什么,霍地,回过巨头,眸光中迸发出一抹怒意:“可恶,我们被骗了!杀了那个使用巫法的黑衣人”。 在燕飞的设想中,这件武器应该交给精灵族去制作,可精灵在锻造上与矮人族根本无法相比拟。燕飞希望甘比诺带领的矮人族能与精灵族合作,只有双方通力合作,魔法连弩才有可能制作成功。 “不错,因为玄武‘门’的大师兄人皇是人间第一强者”,虚音子掷地有声,他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 修魔者修炼的功法,往往比较强横,讲究的就是杀,所以很多修魔者能越级杀同等级的修仙者,这点恐怕才是修仙者仇恨的主要原因。 “厉害……”感觉到林天招式的凌厉,凶蛇不由的赞叹一声,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这样的转变,两种招式之间也配合的相当好。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答应我们?难道……难道少主是在怀疑我们的忠心吗?难道赫连一族是要将断金一族抛弃了吗?”,洛飞惊讶的大声喊道,跪在他身后的洛天也是一脸疑惑。 不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就跟别人的孩子差不多了,十三爷自认为没有白大人那伟大的情操和感染力,有能力把路过他眼前的东西变成自己口袋的。 “等,等一下……”某人试图挽留最后一丝理智的同时最后一件衣服成功的被虞寒攻克,他的眼睛若有实质一般在她的躯体上不断游走,每走过一处便仿佛在上面燃起一簇火苗,灼得她面红耳赤。 既然确定了症结所在,那么只要对症下药,早晚都会有解决问题的方法的,陆清宇坚信这一点。 “诸位开弓没有回头箭,杀!”华天明作为带头之人率先对着江诚动手了。 “既然秀晶逃单了,我开车送你回酒店吧,好歹帮你省下打车的钱。”崔雪莉是在梁葆光和Krystal几乎吃完了晚餐时才过来的,只点了一杯饮料并没有喝酒,现在开车送他没有任何问题。 贺知春点了点头,阮麽麽行事很有分寸,若不是什么大事,绝对不会撇下她不管的。 通信员并不知道多特殖民星高层的计划,在他的眼中,“加拉尔霍恩”可是正义的,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持四大经济圈的社会稳定。 “罗家的男婴肾脏不行了。”沉默被忽然闯进来的医生打破,不过他带来的是个坏消息,长时间的血压会导致脏器供氧不足,肾脏、心脏、肝脏会一个接一个地出现问题,就像是道催命符一样。 弗利萨在四百倍重力下锻炼着强者三件套。秃秃的脑壳一根毛都没有。这是弗利萨种族的天赋,天生就是光溜溜的。 他说着,蛮不讲理的将贺知春抱着躺了下来,然后自己个坐好了,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又将他那带着血的外袍扯了过来,盖在了贺知春的身上。 三艘中型的战舰忽然出现在前往地球的隐秘路线上,能够同时遇到三艘战舰的拦截,说明这个雇主已经被人出卖了。 修卡面部朝地成太字型的的躺在草地上嘴角留着鲜血,鼻腔闻着青草与血腥的气味,双目无神全身无力。 周诚低着头眉头紧皱,神念透体而出,扫过了乔语薇身上。而这一扫之下,周诚心中更觉古怪,在他感知中乔语薇神色木然,双目甚至有些呆滞,这可不是该有的样子。 第一卷 第55章 成人用品,开始研发! 以和海洋的关系来说,巴西属于大西洋国家,不计算岛屿的话,海岸线长达7491公里。 根据之前那位男精灵巫师的介绍,暗种精灵们就生活在高等精灵领地的地下,白狼现在应该很接近他们所生活的地方了。 在这过去的三天中,宁夜也恢复了同学眼中的“正常”,每天按时上课放学,不再“疯言疯语”,也不再和他人提及江静怡这个名字。 “哼!算你们走运!我们走!”项敬岩冷哼了一声,扫视了龙行等六人一眼之后,才转身离去。 粉莲的花瓣四散纷飞,随后在洛婷身后聚合,与从洛婷手上飘出的叶等,重新组合成一朵粉莲,被洛婷收回体内。 胡人信奉狼神,而他们认为如果头身分离,就算是死后也不能回到狼神的怀抱,而是如同孤魂野鬼一样飘荡在外面,而如果竹竿将头颅挑起并且插到了地上,那么灵魂便永远禁锢在了那里,将会遭受到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而在另一边扎营的项鼎却根本没有出来相助的意思,只是守着营寨,刘德因为三面包围了陈留城,所以项鼎的营寨就扎在没有汉军的南城。 “对了!龙行,你的修为增长到哪一步了?”都丽亚好奇的问道。 这么一想,君墨轩淡然的一笑,虽说他现在的处境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为水叮当赎身的那3000两还是自己把身上的玉佩给当了才换來那么一点银子,不做平民百姓不知道,原來天底下最受压榨的就是老百姓了。 “认识就好!五千年的万鬼蚀心花,补偿您老的八级丹药,这总可以了吧!”龙行做出一副肉疼的样子说道。 说着,他依旧拿着我,转身欲走。刚一回身,便见西王母走进园子,天君忙和婆婆纳一起向西王母行了礼。 趁着足球出边界线的时候,洛里斯将虎头虎脑的德国后腰萨米-赫迪拉招手叫了过来,附在耳边说了几句……又一个三十秒之后。 “她还是研制不出治好天君眼伤的药方,王母娘娘很生气,给了最后三日期限,如果她还不能让天君复明,王母娘娘就要把她赶到下界去。”紫鹃说着呜咽起来,她与婆婆纳交好,姐妹情深,无怪乎她为婆婆纳担忧。 回春丹的名字看起来简单,但是它是结结实实的高级丹药,需要很多高等级的药材,冰心堂能够炼制回春丹的人也不是特别多,这东西每颗的售价至少在数千金币以上,数千金币已经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了。 制作储物袋需要空间系灵兽灵貎胸前的那块独特的皮毛,而且必须是被灵貎淬炼千年之上的皮毛,但是数千年前的妖魔入侵不仅仅是人类惨遭屠戮,整个大陆所有的生物几乎都是灭顶之灾。 “据那边传来的消息,应该不是跃千愁,跃千愁当时正单独关在一间地牢内,不太可能有机会对岳丈大人下毒手,这个黑冥大军的人已经证实了。”乌雄无奈道。 卫青云一共写了十九种草药,其中一部分是配制醉梦仙花需要的,一部分是配制易容所用的药物。配制醉梦仙花的草药莫找死给的储物袋里除了断肠腐骨草之外都有,不过有几种分量不足,所以卫青云又多买了几份。 纽卡斯尔一线队二十二名教练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一个个坐在会议室的座位面面相觑。 又是一颗大星坠落,萧云猛地从心中升起强烈的危机感,他一咬牙,双拳再次轰出。 “……”众人无语,他们相信,要是卫星听到叶浪这句话,就算现在没事,等下也会出事,被叶浪给气死。 就连原本缓缓流淌的丝竹之音,都猛地一乱,发出一声尖细杂乱的尾音,随即停了下来。 自从他开始带领基地中的幸存者外出搜集物资,这是第一次出现伤亡。 罢了,皇后娘娘都这般发话了,他们这些手下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余地。 林煜赶到的时候,那院落中的火势已经是被扑灭了一些,可那室内则依然是火气冲天。 然而,现在整栋宿舍楼中除了诡异的安静之外,便是不规则的“咚咚咚”的撞门声。 大殿的上空,一面镜子高悬,散发的金色光辉让她这个沐浴在圣光之中的人都感觉到一种非常神圣和正义的气息。 现在他们手里唯一的牌就是山鬼镇尸钱,但现在王二不在,她们也没办法找到。 “哪来的不重要,我只是跟您说一下我们的发现,到时候您去查一下就知道了。”这些倒真在王二的意料之内,人家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自然不可能立马就相信你说的话。 没过多久,循着之前的记忆,水夭夭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一处熟悉的溪泉,旁边的空地处,却是不见了之前那两只狰狞可怖的大棕熊,只剩了好几个黑巾罩面的人,正在手脚利落地拆卸着两个钢铁所致的大铁笼子。 第56章 眼镜一摘,反差就来。 褚天佑倒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沦落到要跟宁绯打听裴真真的近况。 这不跟以前纪徊一样吗。 纪徊想知道宁绯干嘛去了,都得暗戳戳去问裴真真。 宁绯见到褚天佑这样,她心里了然,怕是这段时间裴真真都没有去跟褚天佑说话,所以他才会有些着急,就是没想到柳笙笙主动找上门来,这一出,是演给谁看呢? “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笙笙这么跑来找你有些唐突,你别怪她,她也是好心。”褚天佑喘了口气,“最近裴真真不知道为什么不联系我,所以笙笙也是想帮忙。” 微微眯起眼睛,宁绯说,“你有了新的女朋友,没必要再打听裴真真。” “我。”褚天佑顿了顿,“笙笙还不是我的女友。” “哦,可是真真也不是呀。”宁绯咧嘴笑得灿烂,“你意思是,你现在是单身呗。” 褚天佑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平日里,他确实是以单身身份自居的,但是被宁绯这么一问,还有些难以启齿。 “天佑少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现在身边有新的红颜知己,不用再一直纠缠裴真真。” 宁绯要走,褚天佑喊住她。 “纠缠?” 褚天佑冷峻的眉目间夹杂着宁绯看不懂的情绪,“宁绯,你知道我和裴真真之间的事情吗?” 褚天佑从记事起知道的第一个同龄人就是裴真真,两个人性格都相似,活泼耍宝一天一个鬼点子,从小就混在一块惹是生非,跟天生冷漠不爱说话的纪徊不同,他俩属于是有钱人家的“熊孩子”那一档,到哪哪就遭殃,闹得两家鸡飞狗跳,擦屁股挨训的还都是当哥的裴玺。 褚天佑的爹就说了,放眼全世界也就裴家那个丫头能跟自己家里那个混账小子玩到一起去,一坨狗屎两个人都要争着踩。 裴真真的妈也说了,她家丫头的性格一般男的搞定不了,她女儿娇蛮任性不讲理,眼高于顶,也就褚天佑能吃下去她做的饭。 “还好啊,你生了个儿子。” “还好啊,你家是个女儿。” “还好还好,这两个人至少有人要,哈哈哈。”两家长辈聊起这些都是劫后余生,笑嘻嘻地想着太好了有人接手烂摊子,不愁没人要,要不然联姻都联不出去。 褚天佑人生所有的重要节日都是跟裴真真捆绑在一起的,裴真真就是他身上一块肉。 褚天佑敢说裴真真一句不好,他亲妈的巴掌比裴玺的巴掌先刮在他脸上。 这就是裴真真在褚家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 褚天佑盯着宁绯的背,眼神带着些许压迫,“我不知道她在和我闹些什么,但是宁绯你转告她,别再发这种小脾气让我联系不上她。我家里人也会担心的。” “小脾气。” 宁绯回眸,望向褚天佑白皙冷漠的脸,“这是小脾气吗褚天佑。” 褚天佑喉结上下动了动。 “你习惯她在你身边太久了,她不见了,你也会慌啊。”宁绯冲着他乖戾地笑了笑,撂下话转身就走,“我还以为你,有恃无恐呢。” 高跟鞋离去的声音一步一步敲在褚天佑的心口,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许久,手指倏地攥紧。 ——“你真这么说了?” “是啊。” “你太帅了!” 午夜的酒吧,灯红酒绿之下,裴真真举起一杯酒,“你怎么这么帅呢!” 宁绯说,“那可不?我说完以后我就走了!” “那他……没别的反应?”裴真真一口喝下唐培里侬的香槟,还稍微有些紧张地看着宁绯,“他生气吗?” “我感觉是生气了。”宁绯说,“他好像很在意你的样子。” 裴真真听完,动作一顿。 倘若褚天佑对自己毫不在意,那或许还能好受些。 可是宁绯说,褚天佑心里不是没有自己,这才是最令她难受的。 这一份似有似无的在乎,让她进退两难。 裴真真落寞地垂下眼睑去,“他的在乎到底有几分真心呢?也许就是从小到大一起的情分罢了。” 宁绯撩起裴真真的头发,凑近她耳边轻声说,“没事,我一直会陪着你的,你心里难受,我陪你好好发泄发泄。” 说到这里,宁绯问妮妮,“你认识男模吗,叫点来啊。” 妮妮乐了,“确定啊?给裴真真叫男模?” “嗯。”宁绯说,“消费我来买单。” “谢谢宁总啊!还有真真你啊,就是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褚天佑身边太久了,你多看看外面帅哥好多呢!” 妮妮又给裴真真倒了一杯酒,“要什么样的帅哥?” 裴真真噙着眼泪开始报要求,“得一米八以上,有腹肌。” “哦。” “不要整容过的。” “哦。” “不要化妆的。不要有口音的。” “……嗯。” “要00后,身份证拿出来检查,不是00后的都滚。” “……” 妮妮有些无语,但到底还是给裴真真叫来了一排,一群帅哥往她面前就这么一杵,看得裴真真眼泪都给挤回去了,哭到一半开始笑。 她说,“这,这么多呀……” 宁绯都有点挑花眼了,她说,“全是帅哥。” “姐姐好。” 有小奶狗笑着冲她眨眨眼睛,“姐姐真漂亮。” “晚上好。”高冷男神也在一边冲着裴真真伸出手,那声音妥妥的极品青年低音炮,打着他身上的西装,格外有霸道总裁感,“少喝点,以后你的酒我替你喝。” 裴真真不哭了,也不闹了,一下子感觉眼睛都亮了,武则天似的拍着卡座的坐垫,指着他们道,“我都要!我都要!” 妮妮比了个ok的手势,男模们很熟练地坐在了裴真真的身边,裴真真特别大方,有好事也不忘几个闺蜜,拨出了几个指着宁绯和妮妮说,“她俩也要人陪。” “你好呀。” 戴着眼镜的淡颜系帅哥主动伸手来跟宁绯十指相扣,节骨分明的手指瞧着就十分有力,握着宁绯的时候,手背上青筋明显,特别性感特别骚。 说明他平日里应该是健身的,身体很好。 果然是顶级男模,相当有职业素养,给足了情绪价值,他一只手握着宁绯轻轻摩挲她手背,另一只手叉起一块西瓜,“吃不吃水果?” 他眼眸深邃,看着像是……应该眼镜一摘会有另一面的样子。 美色当前,宁绯点头如捣蒜,“吃吃吃。” 帅哥笑了笑,还有虎牙。 裴真真拱过头去对妮妮说,“你没发现宁绯就吃这款……闷骚腹黑的吗?” “对对对,就是看着很好其实很坏那种……啧啧啧。”妮妮和她交换眼神,然后看着那人又跟宁绯撞了撞酒杯,妮妮说,“纪徊知道了不会把我脑袋拧下来吧?” “不会的!你放心,有我裴真真罩着你!”裴真真喝了酒,也是豪迈,对着妮妮说道,“你是宁绯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三个女人都喝了不少酒,喝到后面晕乎乎的,男模搂着裴真真就要走,妮妮说,“你们送她回去就可以了。” “没事!我哥……会接。”裴真真一左一右两个男人扶着,她摇摇晃晃地从包里摸出手机来,“我给裴大帅打个电话……” 醉醺醺的她打给了自己置顶的第一个号码。 时隔多日,接到裴真真打来的电话,褚天佑表情震惊,一接通,对面传来酒吧躁动的电子音乐,以及裴真真含糊不清的话语—— “裴大帅,能不能来接一下,我们……我们仨……宁绯喝多了,我没喝多,哈哈!” “姐姐我抱你出去吧,你别摔了,小心啊。”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褚天佑如遭雷劈僵在那里,他怒吼,“裴真真你tm在哪里?!” 大半夜的,褚天佑拍烂了纪徊的家门,“还睡啊!宁绯跟裴真真喝多了被别的男人带走了!” ****** 宁绯临走前想去一趟洗手间,妮妮本来是想陪着去的,但是看着妮妮也喝了不少的样子,宁绯摆摆手,晕乎乎地说道,“没事,我自己能去,你们等一等我。” 戴眼镜的帅哥跟着她,“我陪你去。” 宁绯点点头,去上了厕所,走出来的时候一个人站在洗手间门口,接了一抔水来冲自己的脸。 此时,背后伸过来一只手,直接撑在她边上的墙壁上。 宁绯一愣,回过头,对上一双充满了嫉妒的漂亮眼睛。 纪徊明显是半夜还在忙工作,穿着西装都没来得及换,戴着细框眼镜,胸前还别着钢笔就这么直接冲到酒吧抓人来了,乍一眼看去,斯文败类得要命。 他一把捏住宁绯的下巴,“你胆子包天了宁绯!离婚了放飞自我了,出去找男人是吧!” 宁绯还没回过神来,“我男模呢?你怎么穿得跟男模一样?出台来的?” “老子早他妈让他滚了!”纪徊怒极反笑,抓着宁绯直接把她扛了起来,宁绯拍打着他的背,“你松开!你疯了吗这里是女厕所!” “你报警抓我啊!”纪徊扛着宁绯不管她拼命挣扎,一路往外走,“不就半个月没见吗,半个月都忍不住,要出去找男人?” 她现在日子也是好起来了,都要出去玩男模了! 宁绯,你当我是死的吗! 酒吧里闹事的见多了,大家见怪不怪,还给纪徊让路,他一路硬带着宁绯出去了,宁绯用脚踹他,还大喊,“我不认识他!救命啊!” “他不是我男朋友!” “哥,人家都这么说了……”酒吧门口,有正义的人上前来小心翼翼阻拦了一下,“你要不还是放下这姑娘吧。” “滚开。” “哥,你俩看着像一对的,但是人家说了你不是她男朋友,你再帅也不能违背妇女意志啊。” “滚!” “哥,有事好好说啊。” “老子是她前男友!”纪徊忍无可忍,脖子上都有了青筋绽起,他怒吼,“老子被她甩了,来酒吧找她的,有问题吗!” “你放屁!是你不要我!”宁绯喝了酒也是胆子大起来了,“你胡说!你败坏我名声!纪徊你个不要脸的渣男,你放开我!你一个前男友你凭什么碰我——” “所以你要去玩别的男人是吗!你胆子发育了!” “我玩谁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玩男人女人你管得着吗你这个畜生东西!” “骂,再骂,有种再骂宁绯,我就喜欢看你嘴巴硬,你试试你等下死不死。” 周围人脸色大变,我去,玩那么刺激! “呵呵!你一个阳痿的男人有什么本事让我死啊?你放开我!” “宁绯你tm喝多了认错人是吧!老子是你前男友,不是你那个废物前夫!他硬不起来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周围人又表情一变,我去,更精彩了!怎么听着还有谁不行的事儿啊。 “你和他都不行!都没办法让我爽!”宁绯恨极了,不顾一切地喊着,“不如小玩具!你们都是废物!” 周围人倒抽冷气!不会吧!那么高那么白那么帅,怎么不行啊! 难怪都说男人过了25那就直接65了。 大帅哥也有难言之隐啊……唉……难怪变前男友。 纪徊脑子里最后一根神经直接断了,他当场暴怒,“宁绯,你是不是昏头了!” 在周围人一脸震惊的表情里,宁绯被纪徊连拉带拽地塞进了车里,一看,因努斯和许淳一个在驾驶座一个在副驾驶,两个人都一脸尴尬,“宁小姐……” “因努斯,纪徊疯了!报警抓他!”宁绯满脸酡红,眼睛湿漉漉的能滴出水来,许淳都不敢多看一眼,脸红到耳根,“宁小姐,您注意形象,您——” 西八,宁小姐真漂亮啊! “把头给老子转回去,开车!”纪徊满眼乖戾。 许淳吓得一哆嗦,“去哪个家啊。” “……宁绯家。”纪徊咬牙切齿地说,“给她送回家!” ****** 纪徊打开家门,在宁绯家里看见一地小玩具的时候人都傻了。 怎么这么多……她一个人用?! 男人脑子里猛地想起宁绯之前的话,忽然间真的开始怀疑自己。 会不会是这么久以来真的从没让宁绯爽过,才会让她现在买这么多成人用品,如此疯狂地想要补偿她自己。 岌岌可危的男性尊严拉响了最后的警报,纪徊单手抱着宁绯进了她家,门一摔,因努斯和许淳被关在门外,他直接抱着宁绯去了浴室,热水扑面而来,宁绯被呛得咳嗽。 纪徊把她按在墙上,声音冰冷,“没爽过?” 宁绯脑子一片浆糊,话都说不上来。 “外面找的那个男模你很喜欢吗?”纪徊笑得极狠,眼睛都眯起来了,头顶的热水连带着打湿了他,却浇灭不了他心里名为愤怒和嫉妒的火。 宁绯,我有时候真的恨不得你毁容了。 “你现在要靠那些东西来发泄你的欲望吗?还是说如果我没来,你今天跟那个野男人能滚到床上?”纪徊带着疯狂占有欲的声音从他喉间溢出,“回答我!” 宁绯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胆子,敢和纪徊唱反调,也许真的是在找死,不过没事,反正她找死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眸光带水,湿透了,轻声对纪徊笑得花枝乱颤道,“我是成年人,我有欲望,想要解决一下,很可耻吗?你不也想对我做那种事情吗,憋得很难受吧纪总,跟别人是没劲吗,怎么回头又来找我了?” 这意思是如果他不来,现在站在这里的就会是那个男模吗? 纪徊闷哼一声,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受猛地爆发出来,像是瞬间被冲开的汽水,又酸又痛。 又爽。 他掐着宁绯,另一只手刚拆线没多久,他依然能捏碎自己一颗纽扣。 男人直接把衣服甩在地上,沾了水的衣服沉沉落地,发出噗嗤的闷响。 狭长漂亮的眼底沾着猩红的偏执,他恨死宁绯了,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捏住眼镜的边框,看似轻轻摘掉了自己的细框眼镜,实则掐着她的手臂上用力到青筋显现。 “你真有本事啊宁绯,给你当小三还不够,现在还要给你当炮友。” 第57章 我怀孕了,没人敢打。 宁绯想要反抗,奈何纪徊的力气那么大,她下意识想到了之前因努斯教她的防身术,岂料纪徊更觉得刺激了,反手钳制住她以后,男人的声音都有些亢奋。 “跟谁学的?” “我就喜欢你反抗我又没办法逃掉的样子。” “宁绯,你给我记住这种感觉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给你,懂吗?” 纪徊眸光一冷,拉着她的头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张嘴就是疯狂的吻。 他太了解宁绯了,了解她身体的每一处最脆弱的地方,了解她灵魂的每一个缺口。 他自认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但偏偏自从她离去以后,他再也看不透她了。 怎么能不恨你呢,宁绯。 你怎么能轻飘飘的,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倾洒下来的热水浇灌吞没了一切,包括宁绯的求救和呜咽。 宁绯很久没有再梦见纪徊了,但是这次又梦见了,她想跑的时候纪徊拿着绳子把她绑住了,还用带着嫉妒的眼神看着宁绯说,“你买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是我之前没有满足你吗?” “之前都是装的吗?” “宁绯,你一个女人怎么能买那么多——” “好啊,那我把这些都在你身上用一遍,选一个你最喜欢的。” “纪徊——” “纪徊!” “叫我什么?” “纪徊……” 宁绯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抽离身体了,整个人像是被分成了两半,“放过我,纪徊……” “我放过你,谁放过我。” ****** 宁绯睁开眼睛的时候,手脚酸软不说,整个人像是散了架,她恍惚地看着窗外,感觉灵魂还没回到身体里。 隔了好一会,宁绯挣扎着爬起来,看着床边散落一地的玩具和纸巾,昨天夜里疯狂的画面从她神经上重重碾过,宁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倒抽一口凉气。 虽说确实因为跟顾清风无性婚姻太久,导致她身体里有些阴暗的需求得不到解脱,但是这未免也太…… 完了两个字从宁绯脑海里划过,她无力地坐在床边,睁着眼睛,满眼茫然。 为什么还是会对纪徊起反应,为什么还是逃不出他所有的调教和改造。 宁绯的手收成拳头,她拿出枕头下的手机,发现夜里妮妮给自己打了好多电话,而她一个没接到。 不,接了一个。 谁替自己接的。 纪徊的名字从宁绯的脑海里闪出来,她眉心一跳,模糊的记忆碎片划过。 ——“喂?” 宁绯还在他身上喘着气,纪徊单手接通了电话,“打了十几个了你到底要打多少?” 妮妮拿着手机一惊,“纪总?” “什么事。”纪徊压低了声音,“宁绯没空。” “我……我就是担心宁绯安慰……”妮妮吓得恨不得给纪徊跪下了,“我不是故意帮她喊男模的……纪总您别往心里去。” “嗯。”纪徊眯起眼睛,扶着宁绯的腰让她在自己胯上坐直了,随后一字一句地说,“账我记下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宁绯回想起了这些,感觉双耳嗡嗡作响。 她酒量不佳,喝多了真乱性了,她现在都没勇气去回想昨天晚上跟纪徊到底玩得有多大多刺激…… 宁绯赤着脚下地,小腿肚还在打颤,她想找找纪徊去哪了,但是哪里都找不到纪徊的身影。 他是……昨天夜里就走了吗? 是因为之前答应过她不会再进这个房子,所以……连夜就走了吗? 宁绯回到床边,边上还有一条她之前穿过的裤子,她下意识抖了抖裤子,从裤子口袋里掉出来一盒避孕药。 宁绯的瞳仁缩了缩。 那是……上次从纪徊家里离开时带上的药,后面因为戚蓉沫来公司捣乱,导致她没吃上。 算了算日子,宁绯立刻点了一份验孕棒外卖。 ****** 和纪徊做爱后的半个月,纪徊没来,月经也没来。 宁绯看着验孕棒上面的两条杠发呆。 隔了好久,宁绯略微有些惊慌地拨通电话给了裴真真。 裴真真昨天夜里被裴玺和褚天佑联合起来教训了一顿,还被关起来勒令不准出门。 这会儿她正郁闷着呢,接到宁绯的电话,情绪激动,“宁绯我和你说,褚天佑这个混账玩意儿昨天又出卖我们行程——” “真真,我怀孕了。” 宁绯一句话,让裴真真卡壳了。 裴真真愣在那里,下一秒她尖叫一声,“什么?!” 宁绯嗯了一声,“我测了三次了,都是两条杠。” 裴真真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她跟宁绯一样有些慌乱,“绯绯这个孩子是……顾清风的?我帮你安排人做检查,如果纪徊知道了一定会疯掉,然后强迫你去把孩子打了,绯绯,我得保护好你!” 怎么可能,顾清风他根本就硬不起来。 外头都开始传顾清风身体早就玩坏了的流言蜚语了,但是毕竟作为宁绯的前夫,所以裴真真第一怀疑的就是他。 宁绯张嘴要解释,对面裴真真立刻风风火火替她安排了一切的行程,“我哥有个好兄弟是很厉害的医生,绯绯,我把他介绍给你,你所有的检查都通过他来给你处理,你放心,绝对不会让纪徊再伤害你!” 说完,裴真真挂了电话,应该是去给那个医生打电话去了。 宁绯想要解释,再回拨过去的时候,显示正在通话中。 这脾气……直来直往说风就是雨的。 宁绯自嘲地笑了笑,放弃了解释。 十分钟后,裴真真微信上发来一段信息,里面有手机号和地址。 【真真:绯绯,去这里找他,他会帮你保密!】 宁绯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医生的名字是洛弈。 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找到这家外科诊所所在地,这里是一个非常独立的小诊所,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走进去就看见了被挂了满墙的锦旗,仔细一看还有动物的。 【感谢医生妙手回春,救我狗命。汪汪汪】 宁绯咋舌,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医生啊,不仅给人动手术,还给动物动手术? 她进门后,敲了敲墙壁,没人回应。 再往里走的时候,有人抽着烟,披着白大褂出来了,跟逛街似的懒散往桌前的椅子上一坐,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宁绯。 洛弈愣住了,“你?宁绯?” 宁绯指着自己,“是我。” 洛弈指着门口,像是知道她来的目的,“你走吧,你这活我不敢接。” 宁绯说,“没那么恐怖啊洛医生。” “你怀孕了,孩子是纪徊的。”洛弈跟名侦探似的,当场把标准答案念出来了,“你来找我打胎的,是不是?” 宁绯鼓掌,“神医。”一般人肯定都会先想到孩子是顾清风的。 洛弈叹了口气,“这事儿纪徊知道吗?” 宁绯已经不想去推测洛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了,他是裴真真的人脉,知道一些八卦和内情,倒也不意外。 她摇摇头,“应该不知道。我还没说,但是不确定他会不会动用手段查到。” “我给你开一剂安胎药吧。”洛弈说,“孩子不能在我这没有,不然孩子没了我估计也得没。” 宁绯站在那里,浑身冰凉。 洛弈很自觉在孕妇面前掐灭了烟,眸光深沉,“宁绯,你这个孩子,怕是没人敢给你打。” 连洛弈都不行吗…… 宁绯低下头去,睫毛颤了颤,她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这个孩子的存在,就已经得……想方设法把它打掉。 说残忍,倒也确实残忍。 她吸吸鼻子,“我不信。” “别不信,纪徊有这个本事。”洛弈叹了口气,上前去拍了拍宁绯,“实不相瞒,我还会点中医,要不要我给你搭搭脉,给你开点安神安胎的药?” “不必了,谢谢洛医生。”宁绯低笑一声,“安胎有什么用,这个孩子肯定是留不得。” “得亏没让纪徊听见,要不他能疯掉。”洛医生两手一摊,“我劝不了你。你回去吧,如果实在有事,就随时找我。” 宁绯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她盯着手机微信列表好久,眼里落下一抹决绝。 半小时后,温氏集团的公司大楼里,走进来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她使了一个眼色,前台小哥一路小跑领着她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温樾刚结束一个会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宁绯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了。 温樾乐了,笑着把门关上,而后说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温樾,你和纪徊谁厉害?”宁绯问得直白。 温樾一时半会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笑着上去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细长的手指敲了敲茶几桌面,薄唇一拉,笑得桀骜。 “谁厉害?肯定是哥厉害啊。好好跟哥说说遇到什么事了。我为了你用最快速度结束了一个会议。” “我要打胎。” 宁绯开门见山地说,“我……找了洛医生,他说现在整个城市应该没有医生敢给我打胎。我不信。” “你怀孕了?” 温樾错愕地看着宁绯,脱口而出,“谁的?” 说完以后感觉自己这个发言有些冒犯了,温樾又抿了抿唇,眼底掠过一丝别的情绪,“不是,你让我缓缓,你怀孕了……” 宁绯说,“是的,我怀孕了。” 她的坦诚,倒衬得温樾小气和别有用心。 “你想让我帮你安排打胎,那么这代表着……”温樾的脑子也聪明,一下子推测出了真相,“孩子是纪徊的,所以你背着他来找我帮忙。” 宁绯点点头,攥紧了手指,“是的。” “真刺激啊……”温樾玩味地看着宁绯,试探中带着些许攻击性,“你干脆生下来我养得了。” 第58章 肚子野种,到底谁的。 宁绯听见温樾这话,先是一惊,随后她说,“不能生。” “怎么。”温樾又帮她把茶添满,要笑不笑地看着她说,“为什么就不能生了?” “我吃了药,还喝了酒,对孩子不好,生下来也是折磨。” “生了这个孩子,能分到纪家不少钱。” “钱我可以赚,但是我不想拖孩子下水。” 宁绯认认真真地看着温樾的脸,“温樾,孩子没得选。” 温樾怔住了。 对于他们这类有钱的男人来说,去母留子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因为他们可以多个继承人,还不用承担婚姻的责任。 温樾想到了什么,他对宁绯的过去一无所知,也许对于宁绯来说,孩子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 他在宁绯身边坐下,端起她喝了一半的茶杯,仰头喝下,润了润唇道,“我刚刚那样的说法是不是不太好?” 宁绯嗯了一声,“是啊,不小心暴露了你们这类人的真实面目。” 孩子,在他们眼里是香火,是传承,但并不是一个独立个体。 “不好意思啊。” 温樾冲着宁绯扯扯嘴角,“我本来就是那类人,平时只是在装,如果有力气的话我会继续装。” “所以在我的认知里,这个孩子留下来其实是个好事。” 温樾拖着腮说,“我想不到你为什么要打掉,哪怕是为了以后多一个牵制纪徊的棋子也好。” 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就是这么直白冷血。 有些时候,宁绯觉得自己该向他们学习,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保证自己永远能吃到蛋糕,但是这样久了,又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冷冰冰的,都不像人了。 她看向温樾,低声道,“你希望我生下这个孩子?” “我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了一下,我认为孩子留下来比较好。”温樾说,“我可以帮你保胎。” “那如果我需要打胎呢?”宁绯抬眸,看着温樾,“为了我跟纪徊闹翻,在你眼里是不是划不来?” “相当划不来。” 温樾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宁绯面前晃了晃,“纪徊跟我是很久的好哥们了,而且我们两家一直都有合作,你是纪徊的前女友,照理说我应该是碰不得的。” 但是偏偏宁绯太漂亮,又太聪明。就像是游戏最后一关里所有数值都拉满了的怪兽,终极boss一般的存在。 比她聪明的没她漂亮,比她漂亮的没她聪明。圈子里好看的男人女人那么多,像她这样咬着牙往上爬的尤为罕见。 男人的占有欲能被她轻而易举地挑起。 他想试试,能不能拿下。 “所以你也没办法帮我打掉这个孩子。”宁绯深呼吸一口气,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徒劳,她坦诚地站起来,不责备也不卖惨,只是清冷地看着温樾说,“我知道了,那我自己再去想想办法。今天的事情你能帮我向纪徊保密吗?我不想他知道我怀了……” 温樾的手伸过来,一把抓住了宁绯的手臂。 试试。 纪徊,我试试,你不会怪我吧。 温樾眯起眼睛,嘴角一拉,有些玩味。 他压低声音说,“我帮你。你拿点我感兴趣的来换。” “我没记错的话,温樾,下周你父亲六十大寿。”宁绯说,“我会给你们一个惊喜,用这个做交换,如何?” 温樾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在宁绯面前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他说,“我很好奇纪徊为什么对你如此念念不忘。” “你好奇的是纪徊还是我?”宁绯的手被温樾抓着没松开,她也没挣扎,“当你对什么事情好奇的时候,就代表着你可能入局了。” “我承认自己对你有不好的想法。”温樾咧嘴笑了笑,“正常来说我是不该做这种事情的宁绯,健康的恋爱固然重要,但是畸形变态的搞暧昧实在是太刺激了。” 真刺激啊。 温樾说完,手指微微用力收拢,宁绯歪了歪头,她说,“最快什么时候我可以打胎?” “我等下去找人,明天会联系你。”温樾道,“我接你去。” “好。”宁绯说,“谢谢你,越快越好。” “那么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吗?”温樾说,“如果是顾清风的呢?” “一样,我不会留下。” 宁绯转过脸去,声音低下来,“我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发过誓,长大了不能让我的孩子吃我吃过的苦。” 连生日都没有的苦。 温樾一怔,感觉有一股情绪撞在自己胸口荡了荡,他想问问宁绯经历了什么,但又觉得这么直白问,除了给宁绯增加痛苦以外,别的什么都做不到。 当你没办法帮别人解决问题的时候,就不要多嘴问别人为什么痛苦,那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以外没有别的意义。 “我喊我助理送你回去。明天我接你去看。”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好。”宁绯说,“明天见。我想尽快打胎,我的事业刚起步,我不能因为生孩子耽搁。” 温樾听了有些咋舌,她对自己好狠。 宁绯从温樾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边上有个男的偷偷拿起了手机,拍下了她经过这里的照片。 宁绯和温樾商量完了打胎的事情,还是回去了自己的公司,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看见一群信心满满的年轻人,她也跟着受到了鼓舞,又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昨天酒后和纪徊的一场疯狂,就如同一场梦,大不了她当做纪徊就是来满足自己性需求的,还不需要他事后负责,结束自觉会滚。 她亏吗? 不亏。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天傍晚,还没下班,戚蓉沫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她似乎是收到了什么风声,一下子知道了宁绯的公司地址,随后她走上前来,将一份文件报告放在了宁绯的面前。 宁绯愣住了。 “真有本事啊宁绯。”戚蓉沫笑得端庄优雅,“你是不是现在很心虚,到处偷偷联系人,想把这个孩子打掉呢?” 宁绯皱了皱眉,“戚小姐是什么意思?” “纪徊要是知道你怀了顾清风的孩子,你在他面前的受害者人设可就立不稳了。” 戚蓉沫挑眉,精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狠厉,“宁小姐,没想到你的肚子如此争气,看来外界传得风风雨雨的,说顾清风玩坏了身子是假的,你们离了婚,如今有了这个孩子的牵扯,怕是又要断不干净了吧。” 果然,一般人知道宁绯怀孕,第一反应都会是顾清风。毕竟那是她的前夫。 宁绯看着戚蓉沫的脸,“所以呢?” “所以,我来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出现在纪徊的身边,我就会把这个事情捅给纪徊,让他知道你私生活有多混乱。”戚蓉沫将纸张往宁绯面前一甩,“你要是老老实实听话离开他的世界,我帮你找人把胎打了,也不用你低声下气到处去求,这个孽种在你肚子里,你钓着纪徊也心里不安吧?” 宁绯听到这个,一个念头从脑子里划过,她勾了勾唇说,“戚小姐,我为什么非得听你的呢?” “你瞒着纪徊,不就是怕纪徊知道你怀孕了吗?” 戚蓉沫死死盯着宁绯的脸,“他如果知道你怀了顾清风的孩子,那对你的最后旧情也就断了,你还怎么欲擒故纵捞他的钱啊?宁小姐,你这种攀高枝的拜金货色我见得多了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原来是来宣战的啊。 宁绯也站起来,主动绕过办公桌,倒了一杯茶。 当着戚蓉沫的面,她把茶给自己喝了,端着新买的昂贵茶杯,一点没有要待客的意思。 见到戚蓉沫原本伸出手来要端茶水,结果发现宁绯是倒给自己喝的以后,她脸上的表情猛地变了! “宁绯,你别不知好歹,你小心我告诉纪徊,你这真面目也演不了多久!” 宁绯笑意盈盈地对着戚蓉沫说,“你在赌,其实你也害怕,我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戚蓉沫像是被人戳破了似的,猛地攥紧了手指,“宁绯你什么意思!我还怕你一个穷酸捞女不成!” “你能那么好心帮我打胎?其实你就是在试探我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如果是顾清风的,你能捏住我把柄;如果是纪徊的,你正好把我这个孩子打了,毫无后顾之忧。”宁绯喝完放下杯子,“怎么样,我猜得没错吧戚小姐。” 戚蓉沫说,“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果然你两边都钓着,一个不放过,为了钱出卖身体,真下贱!” “下贱吗?”宁绯冷笑一声,“我那么下贱你还那么关注我,那你是什么?” 戚蓉沫身体一僵。 “我就不告诉你,你猜去吧,顾清风还是纪徊我真分不清啊。”宁绯满脸嘲讽,故意说了这句话。 她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到了下班的点,女人转身就往外走,结果拉开办公室的门,纪徊就站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宁绯,声音冰冷生硬,“我的?还是顾清风的?” 宁绯心口一刺,抿唇没说话。 戚蓉沫倒是意外,但随后她眼珠子一转,又觉得这是转机来了,立马表情一喜,走上前去挽他,“纪徊哥,你怎么来了……” 看样子她也不知道纪徊会来。 “你以为这个事情瞒得住我?找温樾有用吗?” 纪徊挤开了门,声音里带着寒意,“宁绯你睡了几个男的?肚子里野种是谁的?” 第59章 你打掉了,你的孩子! 宁绯饶是习惯了纪徊的冷血和无情,听见他这话也是整个人颤了颤。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纪徊,男人同样表情非常明显,他一把抓住了宁绯的手,指腹贴住了她手腕处的纹身,感受到了粗糙的皮肤质感。 回忆侵蚀了他,纪徊又想起了当初哄着宁绯在手腕上留下自己名字纹身时的画面,这个纹身就如同一个锚点,一碰到就会令他想到过往。 纪徊喉结上下动了动,满脑子都是过去她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 “说话啊宁绯。” 宁绯用力甩开他,径直往外走,“说什么?你想听什么?” “孩子是谁的?” 纪徊不顾戚蓉沫在场,直接追在宁绯的身后,“你告诉我,这个孩子到底是——” “你怎么会来我这里?” 宁绯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是谁让你来我这里的?” 是不是戚蓉沫又从中煽风点火了呢? 纪徊表情狠厉,只顾着自己发泄情绪,“你跟顾清风发生过关系?” 宁绯走到了自己公司楼下的地下车库中,脚步一停,回头看着纪徊。 她深呼吸一口气,“我似乎没有义务向你解释和自证什么吧?” “那你告诉我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纪徊看着宁绯走向车子,她似乎都没有要为此驻足的打算,心里慌得不行,“为什么刚才你在办公室里和沫儿说那种话?什么叫我还是顾清风你分不清了?宁绯你有那么缺男人吗,连孩子的爹是谁都分不清楚!” 宁绯红着眼睛一句话不说。 “跟谁睡了都记不清吗!” 最后一句话问出来的时候,纪徊几乎是带着怒吼的,他看见宁绯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男人重重一拳砸在了她的车门上,嘭的一声响! 宁绯吓了一跳,纪徊企图把她从车子里拽出来,“连顾清风那种废物男人都下得去手,宁绯,他能让你爽吗!他跟我有得比吗!” 宁绯挣扎中按响了车子喇叭,地下车库中响起一阵刺耳又细长的喇叭声,女人身上的安全带被纪徊强制性扯开了,被他生拉硬拽了出来,“纪徊你做什么!” “打胎!老子绝对不允许你这个肚子里怀着顾清风的野种!” 顾清风,他敢……他敢碰你…… 纪徊眼都红了,每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么恨那么狠,不由分说已经给她判了死刑。 宁绯是他的所有物,别的男人碰一下那都是找死。 “你就那么决绝地认为这个孩子是顾清风的?” 宁绯听了只觉得讽刺,原来戚蓉沫的寥寥数语,就可以煽动纪徊对自己的怀疑,如此一来,倒省了她四处托关系找人背着他打胎的力气,又怎么能不算是一种……殊途同归呢? “那你告诉我是谁的!” 纪徊将她从车里拉出来以后,直接摔上了她的车门,身后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一群保镖就这么直接按住了宁绯! 生怕她跑了似的! 纪徊冰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我已经直接安排好了医院联系好了医生,宁绯,这个孩子你就算想保下来也不可能。现在就把她送去医院!” 宁绯被人按着,但是她乱笑,一张脸艳得出奇,好像纪徊越害她,她越高兴。 那笑声让纪徊心凉。 她就喜欢这样,鱼死网破,让所有的一切都走向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爱死了。 就是要这样生吞活剥鲜血淋漓才痛快。 宁绯从下往上看着纪徊,直勾勾的,红唇轻启: “好啊好啊,你可千万别后悔。我就怕你舍不得。” 纪徊猛地咬紧了牙齿! 宁绯连争辩都懒得争辩,此时此刻她只想让错误继续下去,就这么纵容他,把他的罪恶养起来,失去的什么都换不回。 追出来的戚蓉沫听闻纪徊要强制性带着宁绯去打胎,也是吓了一跳,若是宁绯拼死挣扎的话,怕是也没人真能拿她怎么样。 可是看宁绯好像还……不是特别想反抗的样子。 莫非她是真的心虚了?孩子不会真的是顾清风的吧! 戚蓉沫心里一喜,立刻拿出手机来,想到了之前钟霞留给自己的联系方式,她站在远处目送宁绯被纪徊跌跌撞撞按进他的车子里,有些激动地跟钟霞道,“喂霞姨,是我呀,沫儿。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宁绯好像……怀了你们顾家的孩子啊。霞姨您别着急,对对,现在她好像要去医院,我都怕她拿孩子的命来要挟你们,所以特意给您打电话,我一会把医院地址给您!” 说完这个,戚蓉沫得意地切断通话,眼神阴沉地看向纪徊车子远去的方向,她的手指攥成了拳头。 宁绯,你自己私生活不干净,可不能怨我拉上顾家人来闹,把水搅更混啊。 ****** 宁绯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还有些咋舌,“这……强制打胎会不会……” “我说打就要打!”纪徊愤怒得脸色铁青,平日里意气风发又俊美的面庞上覆着一层寒冰,像极了阎罗。 宁绯想,打就打。 命运作弄,难逃责罚。 她麻木地看着医生说,“没事的,我自己同意。” 纪徊心里跟针扎似的,“宁绯,你到现在都不愿意告诉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吗!” “是谁的重要吗?” 宁绯扯着嘴角莞尔一笑,冲纪徊笑得挑衅又漂亮,“你认定了我的‘不洁’,哪怕我现在说是你的孩子,你都要等到月份足了穿刺来验DNA才肯承认吧!我犯得着把自己的脸伸上去让你打吗,纪徊!” “宁绯你!” 纪徊又想说什么,身后有人一把拉住他,“纪总,纪总,犯不着啊。” “一个拜金捞女,她怀谁的孩子不意外?” “还好不是你的,若是你的,这不是有了把柄在她手里吗!” 纪徊听到这些不知为何更是觉得心如刀割,他看着宁绯主动拿起笔在人工流产同意书上签字,呼吸都有些紊乱了。 她……怎么连反抗和争辩都不稀罕了。 宁绯,你不该这样,你不该…… 纪徊的心忽然就好慌,仿佛整个事件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第六感似乎也在隐隐提醒着他,后果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宁绯主动跟着医护人员进去了手术室,眼看着手术室门关上,纪徊踉跄了一下,扶着墙才站稳。 心跳得好快,怎么会……这么怕。 纪徊咽了咽口水,边上的人安慰道,“纪总,这个孩子打了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她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能生出来什么孩子,孩子跟了她也是遭罪——” 话音未落,纪徊抬眸,眼神冰冷如杀人刀。 习惯了迎合的手下被他这眼神看得一哆嗦,“我……我就是想着替您分忧分忧……” 然而没多久,顾家人乌泱泱来了一堆,带头的是钟霞,她大喊着冲进来,“住手!不准打!那是我们顾家的孩子,纪少你这事儿办得不妥啊!” 纪徊感觉所有的血都冲上了脑门,他眼眶猩红看向跑过来的豪门贵妇人,“霞姨想来是先前苦头没吃够,大晚上的特意跑来捞宁绯?” “我们顾家代代单传!这个孩子你打不得!”钟霞也是急眼了,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什么都豁出去了,哪怕跟纪徊为敌,“你给我停下!我们顾家不允许这个胎被打,大不了去母留子,宁绯可以滚蛋,但是这个孩子必须保住!” 钟霞的声音跟刀子似的朝着纪徊捅过来,男人睁大了眼睛,“不可能!” “凭什么不可能!那宁绯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这个孩子是我们顾家的血脉,凭什么被你一个姓纪的被打了!救命啊!造孽啊!” 钟霞到了现场就开始在手术室门口一通哭喊,“救命啊!有人要害我们顾家啊!宁绯你这个贱女人凭什么造孽让我们顾家承受啊!我儿子和你结婚这么久肚子没动静,怎么偏偏离了婚又有了啊!” 她哭天抢地诉说着宁绯这次怀孕怕是也“别有用心”,仿佛顾清风是一个受害者,离婚分一次钱给宁绯,如今还得再分一次钱给宁绯,她当婆婆的,早已恨透了宁绯! “如今顾老爷住院,顾家只有我儿子一个人撑着,这个孩子就算是那个贱女人生的,我们顾家也要留下他!把门打开,我要求停止手术!”钟霞喊得凄惨,还带来了不少媒体人,大概是为了造势逼迫纪徊停下人流手术。 边上纪徊的表情越来越阴鸷,他忍无可忍,“够了!” “你放过我们顾家的血脉吧纪少,我们老顾家代代单传啊!”钟霞做了十足的卖惨派头,边上媒体人都忍不住要抹一把泪,这纪徊怎么就这么凶狠无情,非要让顾家在这一代断了呢! 就在此时,顾清风也是刚“秘密”做完了针灸,为了自己的颜面,他都是在正常医护人员下班以后偷偷安排人给自己进行的治疗,走出来没几步,他恍惚了一下。 怎么好像……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了。 朝着声源走了几步,顾清风脸色大变! 他朝着母亲声音的方向跑,就看见纪徊站在手术室门口,而自己的妈妈正一下一下捶着纪徊的胸大喊着让他放过顾家的血脉。 纪徊站在那里一动没动,任凭中年妇女撕拽拉扯自己,面容冷峻得可怕。 “都住手!”顾清风喊了一嗓子,“什么情况?” “儿子,你怎么在……”钟霞两腿一软,差点站不稳,但马上她又觉得希望来了,“儿子,你来了正好,快,快阻止纪徊啊!” 她指着纪徊道,“他要把宁绯怀着的孩子给打了啊!那是我们顾家的种啊!” 纪徊脖子处都有青筋绽起,在看见顾清风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动了杀气! 顾清风被纪徊用这样的眼神一看,只觉得浑身上下血液倒流,他喃喃着,“什么?我的孩子……?!” 纪徊走向他,攥拢的拳头都在隐隐颤抖,指关节被他用力攥得咔哒咔哒作响,眉目凛冽,“顾清风,你敢碰——” 下一秒,顾清风竟然大笑! 那一刻,全场皆惊! 顾清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更不知道为何……他笑着笑着眼睛红了。 “怀孕?我的孩子?哈哈哈。” 宁绯啊宁绯,被孩子的父亲亲手打掉胎的感觉怎么样啊……你就非得愿意待在纪徊这种人身边,我也拿你没办法啊。 “哈哈哈!纪徊,你也有这样的时候!”顾清风笑得荒唐,让纪徊没由来地心悸。 什么意思,难道……事情有反转…… 顾清风原本想要大声喊出来纪徊烦的蠢,而突然升起的对宁绯的怜悯竟然令他……改变了主意。 他压低声音,走上前去,咧嘴对纪徊笑得极狠,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纪徊,孩子不是我的!你不是最喜欢恶心我阳痿了吗?我告诉你,我根本没碰过宁绯,她怕是对你失望透顶了所以故意没说吧,这娘们最擅长的就是杀人诛心了,对自己都下得去手!哈哈,你这个蠢货,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纪徊,我恭喜你啊!” 那一刻,纪徊的瞳孔骤然紧缩! 第60章 你调教我,我反调你。 他整个人跟灵魂被抽空了似的,先是一动不动僵在那里好几秒。 回过神来,纪徊倒吸一口凉气,上去一把抓住了顾清风的衣领,用力将他整个人都怼在了医院走廊的墙壁上,身后钟霞哭天喊地来拉开他俩,却被纪徊的人给拦住了。 “你敢耍我……”纪徊说话似乎都带着血腥味,“顾清风你敢说一句假话——” “笑死。”顾清风看着纪徊这样只觉得畅快! “宁绯活该!这就是她背着我跟你好上的代价。哈哈,孩子被亲爹打了,这就是报应。” 顾清风哪里还管得上纪徊的情绪?他满脑子都是痛快,宁绯,你这种捞女也有今天的下场,离了婚想要抱大腿结果被人家按着强制打胎,真是天大的笑话! 顾清风疯了似的笑,还在那里鼓掌,跟见了大结局似的,“纪徊,我还以为你是我对手呢,没想到你也挺狠啊。宁绯这辈子都被你毁了。这种捞女还是得你出手制裁。” 为什么说着宁绯的坏话,顾清风觉得有点……心口刺痛。 但他还是要说,他要这血淋淋的真相来为自己出口恶气! 纪徊呼吸急促,如遭雷劈。 攥着顾清风衣领子的手,开始隐隐颤抖。 顾清风哪怕被纪徊顶在墙上模样颇为狼狈,但依然没有一丝后怕。 孩子不是他的,他怕什么!哈哈!搞得好像他儿子没了一样! “纪徊,没的是你的种。”顾清风笑意里写满了嘲讽,“那么多媒体在,你要不要我现在去大声告诉他们所有真相?” “你找死!” 纪徊再也忍不住,抡起拳头直接一拳砸在了顾清风的脸上! 那一刻,全场都尖叫起来! “住手!你敢打我儿子!” “纪总!媒体都还在啊!” “纪总纪总!手术还在继续啊!” 听见手术两个字,纪徊整个人狠狠一震,他回头看向亮着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只觉得天旋地转,日月倒悬。 “不……” 纪徊喃喃着,浑身冰凉。 回过神来他双眼通红怒吼,“立刻停下手术!快!叫人把手术停了!!” “纪总,停不下来了……”去而复返的助理许淳嗓子都哑了,满脸绝望,“已经……已经吸出来清宫了……” 晚了……什么都晚了! 纪徊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那一瞬,全身上下血液逆流! “别……”他猛地松开了顾清风,周围人立刻冲上来分开他俩,纪徊被人群拦着,他无力地朝着手术室门口伸出手,被旁人拦下来。 大家都看不懂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还以为他在生气顾清风的挑衅和钟霞的卖惨。 “为什么……不肯说是我的……”他睁着一双漂亮却无神的眼睛,发出了徒劳无功的呢喃,“宁绯,你到底……” 到底在想什么…… 被打的顾清风擦了擦鼻血,白皙的脸上写满了疯狂,发誓要让这场闹剧更走向高潮,他大喊,“打得好!” 纪徊回眸,眼神如同杀人刀! ****** 宁绯醒来,是在一个小时后。 国内医学发达,人流手术已经是一项成熟的小手术,所以手术过程快,她也很快就醒了,转醒的时候病房里寂静一片。 纪徊不在。 宁绯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人流手术后甚至不需要再打吊针,只要她稍作歇息就可以直接下地走,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叹了一声。 “等我多挣点钱,可以给你足够的一切了,你再来找我,好不好,宝宝。” 说完她一酸,拿出手机来一看,发现裴真真给自己打了好多电话。 登上微信,发现裴家兄妹给自己发了好多信息,大概是纪徊疯了拉她强制打胎,让她保护好自己。 何必呢。反正是要打掉的。 宁绯自嘲一笑,正好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她再一看,发现纪徊站在门外。 他眉眼惊人,奈何眸光沉沉,死气一片。 宁绯就这么和他直勾勾地对视了好久,两个人都不说话,像是在比谁更狠。 谁更狠呢。 当初说玩腻我要把我丢掉的你,还是亲手逼你打掉自己孩子的我? 宁绯竟然先笑出来了,“纪少,您怎么来了。” 纪徊心口刺痛,他关上门,朝着宁绯走去,“你其实……一直都清楚这个孩子是谁的对不对?”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宁绯和纪徊,整个世界安静得如同末日倒计。 纪徊走上前去,按住宁绯的手,这一次颤抖的不是宁绯,而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我们的孩子……” 宁绯却笑着问他,“打掉了吗?” 她居然关心的是这个! 纪徊怔在那里,喉结上下动了动,“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宁绯抽开手,指指自己,“如你所愿呀纪总,是你非得带着我打胎的。我多听话,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像当年给你做小三的我一样,你怎么不夸夸我?” 纪徊呼吸一滞! 他不敢相信,宁绯主动提起过去,仅仅只是为了……刺伤他。 无所不用其极。 “你故意的,你引导我往那个方向想……” 纪徊愤怒得不行,“宁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孩子是无辜的!” “你把它打了,跑来说它无辜。”宁绯眨眨眼睛,又漂亮又麻木,“好善良的杀人犯啊,纪徊。” 杀人犯三个字让纪徊眯起眼睛! 他怒极反笑,“宁绯,我是真想不到,你连孩子都要拿来报复我!” “是啊,现在明白了就好。”宁绯直视纪徊那双凛冽的眼睛,“我是故意的,我就要你亲手打掉你的孩子,我要亲自让你误会我,让你所有的错都无路可走,明白了吗纪徊!我要你欠我越来越多,你根本还不清!” 说出最后一句话,宁绯近乎低吼。 纪徊感觉一股寒意沿着自己的脊椎缓缓爬上来。 宁绯,你可真狠啊。 连自己都要算计在内,把自己当做代价的其中之一来往我身上捅刀子。 纪徊看着宁绯,觉得熟悉又陌生,就仿佛在照镜子。 “你一定要这样?” 纪徊痛声说,“你连孩子都要利用,你为了报复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宁绯没说话,只是微微挑眉,眸底倒映出纪徊桀骜的眉眼。 纪徊摇摇头,从床边站起来,“宁绯,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你根本不配——” 孩子没了,他们之间的羁绊也如同一夜之间碎成齑粉。 “不配有你的孩子,还是不配当个母亲?” 宁绯笑得发抖,眼睛都红了,“纪徊呀纪徊,你不是说我是捞女吗,我怕你夜长梦多,怕我拿捏这孩子问你要钱,亲自帮着你把孩子打了,你怎么一点不高兴啊!我要是你,我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纪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双耳都嗡嗡作响! 她现在这种“善解人意”才是最令他觉得痛苦的! 纪徊大喊,“我需要你做这些吗!宁绯!我就算再看不起你,我也会留下孩子!你恨我冲我来啊,连孩子都不放过!” “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宁绯突如其来的平静,如同一个巴掌扇在纪徊脸上,“吃我吃过的苦,哦,吃你吃过的苦。” 那一秒,纪徊的脸上出现了茫然和慌乱。 那年十八,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知道他所有卑劣和不堪的秘密。 她知道纪徊和自己一样,原生家庭支离破碎,是没人爱的小孩。 所以宁绯努力在填补纪徊心灵的空虚,她以为只要伤口贴着伤口,慢慢的就可以治愈两个人的痛。 被一脚踹了,才知道爱情里最忌讳自作多情。 而如今,这话被宁绯再度说出来的时候,纪徊竟有种万箭穿心的错觉。 吃他吃过的苦。 她一直都知道…… 纪徊狼狈极了,松开宁绯后,他死死攥着手纸,最后抬头,无力地看向宁绯,说话竟有哭腔,“宁绯……” 他又哭又笑,头一次像个破防的孩子,“太棒了宁绯,你现在能熟练地用我教你的一切来对付我。” “我被什么样的情绪对待过,就拥有了使用那项情绪的能力。”宁绯也笑,两个人都笑得视野模糊,如同走到穷途末路也绝对咬着牙不会认输的宿敌。 握住彼此的双手,就如同在握住一对利刃,越缠越紧就越血肉模糊。 “夸夸我,像过去和我玩sm一样,调教完我要说一句好女孩,乖孩子,学会了这些。”宁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教我的。” 爱恨和力一样,原来作用都是相互的。 因果报应,责罚难逃。 纪徊都忘了自己是如何从她的病房里仓皇离开的,离去的时候,他只觉得脸上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终于落了下来。 ****** 接宁绯出院的是温樾,当天夜里下了雨,温樾撑着伞站在黑色的商务车前,见到宁绯一个人走出来,他皱眉,“你来了。” “嗯。”宁绯冲他虚弱地笑笑,“事情发展出了点意外,不过正好不再需要麻烦你帮忙找关系打胎,替你省事了。” “不该贤惠的时候这么贤惠。”温樾说得讽刺,“我不用你替我着想。” “哦。”宁绯说,“你来接我的?” “嗯,送你回去。”温樾叹了口气,“宁绯,你真狠啊。” 宁绯仰着纤细的脖颈,明明看起来那么脆弱易折,可是她却没有低头,只是冲着温樾笑,“怕我了?” “对你有了很多新的认知和改观。能让纪徊认栽的人少见,女人更少见。”温樾深呼吸一口气,冰凉的气息沁入肺部,他挑眉道,“你和异性之间只存在压制和被压制,只存在绝对的臣服。” “这都被你发现了。”宁绯呢喃,“我只忠诚于强者,或者在忠诚于强者的路上不停地学习模仿,然后成为那个强者。” 温樾目光灼灼,“纪徊强吗?” 宁绯笑得花枝乱颤,“强啊,从他身上我可学到太多了。” “现在还爱?” “是啊。”宁绯轻轻拍了拍温樾的肩膀,带着恨意用缱绻的口吻说出了饱含着杀气的话—— “爱死他了。” 第61章 你承认吧,喜欢宁绯! 温樾看着宁绯上了车,他站在车窗外,隔着玻璃看着她的侧脸许久。 有些时候,他能从宁绯身上看见所有美好品质,坚韧善良聪慧勇敢,但有的时候,他能从她眼底感觉到那些阴暗狡黠的侵袭。 温樾看不透她。 挑了挑眉,男人上了车,问宁绯确认了地址以后,他说,“我送你回去,你这几天在家休息,办公那边,我记得裴真真帮你找了一整个团队盯着。” “是的。” 宁绯说,“还挺顺利,公司场地也很好。” “哦?” 温樾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你公司场地从哪里租的?” 宁绯一怔,随后老实说道,“有裴真真帮忙找,她给我介绍了不少地段,我后面自己去谈,很快谈下来了,比一般的还要便宜些。” “嗯。”听到宁绯又报了一串地址,温樾了然地勾唇,那块地方不就是纪家开发的商住两用写字楼吗,顶层还有很出名的酒店式公寓呢。 那地段很好,不少公司抢着要租,没想到纪徊安排给宁绯了。 不过宁绯好像对此并不知情。 笑死,纪徊,你也到了要偷偷摸摸才能帮上宁绯的时候了。 “他们正好有个公司搬走,我们顺理成章接盘了,连装修都是现成的。”宁绯说起工作,眼里导游了些许光芒,“真好啊,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走。” “打掉纪徊的孩子也是吗?” 温樾稍微加速,用余光观察着宁绯的表情,果不其然,看见她表情一顿。 其实,打胎对于每个女人来说,都必然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 只是宁绯太狠了,对纪徊狠,对自己更狠,有时候甚至都忘了她自己的心也是肉做的,会被痛苦反噬。 “是啊,这个孩子本来就留不住。”宁绯靠着车椅,缓缓闭上眼睛,“就算把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幸福的。现在的我也好,纪徊也好,怎么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家长呢?难道要孩子走我们的老路吗?” 她早就受够了过早学会察言观色生存的日子了。 “你的选择很理智。”温樾低声道,“只是你能做出这样理性的选择,我有点心疼。” 宁绯说,“少见,你会心疼人。” “怎么。”温樾单手扶着方向盘,指着自己说,“我看起来不像是会心疼人的样子吗?” “是啊,像渣男。” “渣男也会心疼人的。”温樾乐了,“虽然可能心疼的不止一个。” “纪徊就不会。”宁绯忽然睁开眼睛说,“他很强大,同时没有任何共情力,所以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不会顾及别人感受,也不害怕任何代价。” 这样的人是无敌的,因为没有人性,所以不会失败。 “我看不像。” 温樾打转方向盘,“纪徊在心疼你。” 宁绯咽了咽口水,“不可能。” “不信?” 温樾侧过脸去,笑得有些挑衅,“在你动手术的时候,纪徊把上来闹事的顾家全都轰走了,顾清风还被他打了一顿,满脸鼻血。” 宁绯错愕地睁大了眼睛,“纪徊……打顾清风?” “嗯,不过顾清风这个崽种,别说纪徊想打,我也想打。”温樾扯扯嘴角,语气有些冷冽,“这种窝囊男人最能挑拨离间,也是他自找的。当时钟霞还带了一群媒体来造势,企图通过舆论来逼迫纪徊停止打胎手术,他们好像认为你这个孩子是顾家的独苗。” 宁绯眼神晃了晃,“为什么钟霞会这么想?” “不知道,估计又是有人煽风点火咯。”温樾吹了声口哨,“挨揍是顾清风活该,那群媒体也被纪徊统统打点过了,目前没人敢发关于这个事情的任何信息——” 他拖长了音调,“宁绯,纪徊是不是其实……挺喜欢你的?” 宁绯人抖了一下,她下意识否认,“不是。” “哦。”温樾冷哼了一声,“我看他可能挺在乎你的。” “他是在乎少了个舔狗吧。”宁绯笑得讽刺,“在乎的是过去围着他转的女人突然间不再给他当舔狗了,他心里有落差。” 温樾喉结上下动了动,“真的是这样吗?” “不然呢,你不会想说纪徊爱我吧。” 宁绯笑了,笑得眼角有些湿,“你看我被他玩弄得那么惨,你说得出口他爱我吗?” 温樾张张嘴巴想说话,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沉默地将宁绯送到家楼下,宁绯说了一句多谢,刚要走,温樾拉住了她。 车厢内,男人欺身上前,凑近了自己和宁绯的距离。 隔了一会,他说,“宁绯,要是哪天纪徊真给不了你感觉了。” 他停顿了一下,语调微微上扬,“找我,我陪你玩玩?” 宁绯直视他许久说,“温樾,你这人也挺畜生。” “刺激啊。”温樾轻轻抬起宁绯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了个吻,“好好养伤,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 深夜,戚千钧赴约来到纪徊的别墅里,他一走进门,整个别墅瞬间灯火通明。 纪徊坐在那里,看着戚千钧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客厅中央,低声道,“坐。” 戚千钧抿唇,“纪徊,我们都这么熟了,有什么事,直说。” “哦。”纪徊道,“那我直白问了,宁绯打胎的事情,是不是沫儿通知的顾家?” 戚千钧撇过头去。 纪徊叹了口气,抬手开了一瓶昂贵的酒,倒入早已放好老冰块的杯中,浅色液体琉璃般澄澈,晃动着,如同不安的人心。 他举起其中一杯递给戚千钧,“你当年,为何主动跟家里人提出,要把沫儿送去国外?” 戚千钧作为戚容沫的哥哥,自然是知道自己妹妹脾气秉性的,而且当时纪家和戚家刚定下婚约,戚容沫就被戚家送出国外留学生活,其实仔细想想,也是有些不妥。 那么只有一个答案,或许最开始,戚家和纪家联姻,其实并没有指定是戚容沫跟谁。 纪家还有个养在外面的大儿子纪慨,也许戚容沫被送去国外,其实就是戚家更希望她和纪慨能够联姻,让两家利益最大化。 只是中间不知为何出了点事情,戚容沫又数次杀回国内,选择了纪徊。 戚千钧眸光晦涩,喝下一口酒,“其实大家都知道你爸有个私生子养在美国,很优秀。所以当时戚家想的是让沫儿跟他结婚,才会送她出去。” 果然。 纪徊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他竟然不生气,坐在那里表情冷漠,“嗯。” 原来最初,戚容沫是纪慨的内定未婚妻啊。 也难怪现在纪慨突然回国,又围绕在宁绯身边,想来也是一种和他宣战的方式。 纪徊放下酒杯,“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包容你妹妹吗?” 戚千钧眼神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多事情,我只是不想把她往那个方向去想。” 纪徊站起身来,走到了自己的书房,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块带着绳子的玉佩。 绳子看起来有些老旧,上面甚至还有些许烧伤的痕迹,有些地方散发着黑色。 玉佩倒是依然温润透亮,虽然并没有那么价值连城,但对纪徊来说,这是无价之宝。 他将玉佩放在掌心里,拿出来给戚千钧看。 戚千钧那么聪明的人,看见上面烧焦的痕迹便知道玉佩经历了什么。 纪徊曾经是一名纵火犯,他们都有听闻。 少年纵火,偏执疯狂。 他杀人,估计他们都不意外。 “那场火灾里,我一直挂着的玉佩丢了。”纪徊说,“是我奶奶留给我的玉佩,最后是沫儿替我找到的。” 奶奶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把纪徊当做“人”来尊重对待的长辈,对纪徊来说意义重大,十岁的时候奶奶离世,纪徊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没了依靠。 他作为纪家的接班人,有钱,有权,长得还好看,照理说应该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怕。 为什么呢,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心那么空,如同没有温热的血流通一样。 “我知道你妹对于宁绯的仇视情绪。” 纪徊收回了玉佩,“这些事情上,是我做得不对,我没处理好这些。跟宁绯没关系。很多时候,我对沫儿睁只眼闭只眼,是因为她替我找回过这块掉在火灾现场的玉佩。” 戚千钧说,“那你为什么对宁绯——” 纪徊猛地喝了一口酒,像是这样才能盖住涌起的情绪,他笑得凛冽,坦然地说,“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 他转过身去,看着戚千钧的脸,“你让沫儿别在背后再做一些对宁绯不利的小动作,我不说,不代表我猜不到。” 戚千钧皱眉,“你喜欢宁绯。” “我没有。”纪徊玩味地笑笑,无畏本质尽显,“只是确实和她在一起太久了,我快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连她跟别的男人结婚,我都没放在眼里。但我清楚有些时候宁绯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不如沫儿的价值高。就算是喜欢,那又怎么样呢,喜欢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连自己操作失误都能赤裸承认的男人,内心里到底有一个什么样的魔鬼呢? 他可真是个堂堂正正的人渣啊。 “没有就好。”戚千钧道,“我妹妹才是太喜欢你,所以难免会有些……敏感不安。才会导致她可能有些时候做事情冲动了。她本质不坏,为了我们两家,我希望你可以尽快和她订婚,这样纪慨对你的威胁也会小很多不是吗?而我也会管好我妹,不再让她参与那些事情。” 两人都直接明牌了,利益互换。 戚千钧走上去跟纪徊碰了碰酒杯,他看着纪徊桀骜的眉眼,说道,“被打掉的孩子的事情……我替沫儿跟你说句抱歉。” 纪徊闻言,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阴沉和狠戾,随后他说,“没事的,我想生,有得是女人替我生。” 与此同时的半夜住院部,纪慨拿着笔记本电脑,调出了一些监控里的画面,他看见了宁绯被纪徊强行按进车子里送去打车的样子。 “真是的,我住院期间你怎么这么乱来。” 纪慨伸展了一下手臂,他头上的伤口正在愈合期间,皮肉生长隐隐会带来刺痒,这种感觉令他也觉得有些兴奋。 他关上电脑,拿出手机来,解锁屏幕以后,进去的手机壁纸是一张宁绯的照片 照片里的宁绯那么年轻,穿着高中校服,笑得烂漫。 “你说如果你高中遇见的是我不是我弟弟多好呢。”纪慨眯起眼睛笑,“奈何偏偏被送来国外遇见我的,是那个戚容沫。” 阴差阳错,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套。 “这些本来都应该是我的。” 纪家的一切财产,还有宁绯你。 第62章 看看看看,看看你的。 纪慨目光沉沉地盯着手机上的屏保壁纸许久,叹了口气,主动选择给宁绯打了个电话。 深夜,宁绯也真还没睡,她接通以后声音清冷,“纪慨哥,你半夜还不休息吗?” “你不也没休息吗。”纪慨的声音听起来就比纪徊少了几分锐利,倒多了些许平和,“我听说了事儿,来安慰一下我的委托人。” “哎呀,没事。我能熬过来的。” 能倾诉的苦都不算什么苦。 卖惨是种瘾,得戒。拿不出实际行动,就别到处卖惨。所以宁绯早就改掉了。 要别人都认可自己是惨的那个受害者,才是痛苦的根源。 她不介意那些不认识她的人,真把她想象成捞女,臭名昭著也不过是给她,平添魅力。 宁绯摆摆手,“我还不睡,今天要看一下市场调查的数据,以及新团队的设计图纸。” 设计图纸四个字让纪慨都脸红了一下,“你说的图纸是指……” “小玩具的造型设计图纸。”宁绯停顿以后说,“怎么,你要我参考你?” 纪慨头一回还有点急眼了,“宁绯,你开黄腔啊?” 宁绯拿着手机在对面笑。 闻她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纪慨敏感地说了一句,“我担心你是太过悲伤以后,情绪走向另一个极端,就像很多抑郁症患者在自杀之前突然就特别阳光开朗,看似是想通了,其实是想走了。” “嗯,也许我现在也是。”宁绯一点不避讳,她说,“但是没关系,纪慨哥,我在感知痛苦,我在体验痛苦。” 这些都将给她的认知和人生带去厚度。 “那你看图纸要看到几点?” 纪慨觉得宁绯实在是太有韧性了,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他有空给她开导情感上的疑问,还不如……和她一起处理工作上的麻烦。 “现在正在筛选呢。”宁绯嘟囔了一句,“我发你几个样图,你看看?” 纪慨脸都绿了,“你什么意思!” “你怕看了自卑?” “我自卑什么!” “自卑不如成人用品。” “怎么可能!” 纪慨脖子上有青筋绽起,大律师被这种低级的挑衅给激怒了,倒也是头一回见。 “来!你现在就发!” 他倒要看看什么成人用品能比他—— 五分钟后,纪慨哑巴了。 他错愕地看着宁绯发来的一连串图片,上面有各式各样的大玩具小玩具的造型,还有一些设计和参考出处,每一张图都让他……震撼。 不是,这个怎么这么大啊! 还有这个,这个怎么两个头啊!他都没见过! 入体式的,外戴式的,连线的,蓝牙的,从用途到使用方式都花样百出,一时半会他还有些挑花眼了。 宁绯挺贴心,给纪慨发了个信息。 【N:纪慨哥,你往下滑,还有你们男性成人用品呢。】 【慨:?】 【N:你要试用装吗,我可以给你寄点儿之前的款式。】 【慨:?我看起来像是需要这些的?】 【N:满足自己的小欲望并不可耻。你如果需要,你和我说,你帮了我这么多,我给你寄点成人用品还是不在话下的。】 【慨:你睁眼看看全天下哪家姑娘感谢别人是给别人寄成人用品的?】 【N:不喜欢吗?性应该给人带去幸福和快乐,我希望你能在这件事情上得到幸福。】 【慨: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龌龊了。】 【N:是啊,而且这还比出去约炮安全!你去约炮还有可能得病!记得保护好自己,做好防护措施啊。】 【慨:谁说我约炮了?】 【N:我就是做个假设。】 【慨:我不约炮。】 【N:假设。】 【慨:我不约炮!】 宁绯不咸不淡的话让纪慨脑门一跳一跳的,刚缝的线都差点被气得炸开。 她怎么能如此平静地把约炮这种字眼放在嘴边的?一个女孩子怎么性方面的知识储备量这么充分!平时都上哪吸收的啊! 不过转念一想,至少说明她在进步,这样的她,能少在性方面吃点亏。 纪慨无奈地拿着手机笑了笑,他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慨:你愿意做这些事情也好,能让更多人在保护自己的基础上满足自己,不过我很想知道,你这个想法最开始是怎么来的?谁教你的?你……不害臊吗?】 对面沉默很久,就仿佛先前那些话只是小打小闹,然而纪慨这段无心的语音,才是真正能让宁绯陷入沉思的暴击。 隔了很久,宁绯告诉他—— 【N:都是以前纪徊教我的。】 发完这句话,宁绯熄灭手机屏幕,抬起头来,扯着嘴角自嘲地笑。 纪徊,你总是在事后教我如何清洁和保养,比如你教我女孩子事后要及时排便可以做到清洗;教我平时及时清洁入体式的小玩具保证我身体内部的菌群平衡;教我怎么样发力最方便最不疼;教我戴套不仅仅是避孕更是可以减少各种被感染的概率;给我设定了安全词只要我一难受就可以随时喊停下—— 你按着我的手,替年少无知又羞于接受的我揭开性的神秘面纱,从此一把火燎原把我了烧个精光。 教我那么多,偏偏没教会我,身体的动情原来代表不了一切。 纪徊是个好老师,同时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伴侣,烂恋人。 宁绯吸了吸鼻子,她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电脑屏幕前的成人用品图纸上,手机震动,传来了好友关怀她的信息,宁绯没有第一时间回,反而是先忙着把图纸审核完。 同样的夜里,纪徊送走戚千钧,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发了好久的呆。 戚千钧的话代表了太多深意,也在暗示纪徊不该再这样纠缠下去,该做出选择。 纪家,还是宁绯。 冰杯中的冰块渐渐融化,稀释了整杯酒的浓度,纪徊像是在等它化似的,终于肯将不再那么辛辣的酒一饮而尽,没剩一滴。 很久以后,宁绯和纪徊终于明白,原来当初我们尝试吃下的,不只有禁果,还有因果。 ******* 宁绯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接到了裴真真打来的电话。 电话另一端,裴真真有气无力地说,“绯绯,你今天忙吗,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医院?” 因为宁绯自己刚经历过劫难,所以听到好友说这个,更加紧张了,“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想去做个检查。”裴真真落寞地低下头去,“绯绯,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我没那么虚弱。”宁绯当机立断就起身下床,“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 照理说宁绯刚做了人流手术,该是好好歇息的时候,但是感觉到裴真真吞吞吐吐的话语,她知道定是有些反常的事情,所以她挂了电话决定去找裴真真。 出门前上了一趟厕所,她还在流血。 宁绯低头看着自己内裤上的血迹,皱眉抿唇,换了一张卫生巾垫,随后起身给裴真真打了电话,“你在定位的地方等我,十分钟,我开车来。” 十分钟后,宁绯开着自己新买的小电车到了裴真真定位的咖啡店,女人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递给她,“本来想给你买冰美式的,但是我怕咖啡因刺激你流血……” “哦呦你这么善解人意。”宁绯接过去喝了一口,示意她上车,“太贴心了,我早上起来还在肚子疼呢。” “难受吗?” “难受。” 宁绯没有遮遮掩掩,“打胎的时候倒是没感觉,因为麻药是吸入式的,我几秒钟就晕过去了。但是后面醒来就隐隐作痛。” 听她给自己科普,裴真真的脸青了又白,“疼得剧烈吗?” “看你体质。”宁绯说,“疼是必然的,但也不用过于害怕,太焦虑紧张可能会导致更疼了。人流手术已经很成熟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宁绯发动车子,裴真真在副驾驶座沉默,乖巧可爱得像一只小兔子。 一点不像平日里她娇艳又“猖狂”的样子。 宁绯心里默念一句大事不妙,直白开口,“你是不是姨妈也没来?” 裴真真人都哆嗦了一下,“是啊!我要吓死了宁绯……” “你……”宁绯恨不得给裴真真的脑门上来两下,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没好到哪去,就当是当反面教材了,随后叹了口气,“我带你去医院,你验孕棒测了吗?” 也不一定是怀了,情绪也经常影响到经期,女人真是不容易。 “没有。”裴真真说,“我不敢啊!家里外卖啥的进来,要是被我哥知道了我买验孕棒,我脑袋不保。” “……”宁绯说,“褚天佑呢?他知道吗?” 裴真真脸又一阵发红,“你怎么知道是褚天佑?” “除了他还有谁?”宁绯被她气笑了,“纪徊啊?” 裴真真头摇得像波浪谷,“我对闺蜜的男友绝对没兴趣!我就是绝育了也不会碰纪徊一下!我嫌恶心!” “……”宁绯又气又笑,“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坐好了!我带你去检查,估计得抽血!” 千金大小姐吓得尖叫,“我最怕打针了!” 一脚油门的事儿,宁绯带裴真真去了她之前一直去的私立医院,给她看病的还是个年轻的帅哥。 “不一定是怀孕,基于你还没验过,先抽个血看看吧。” 和医生说完情况,出于严谨考虑,果然要抽血。 裴真真站在抽血口,人都吓出冷汗来,“我最怕的就是抽血了,我……” “乖。”宁绯道,“抽完血就知道了。” 哄小孩似的,裴真真被宁绯架着按在了抽血窗口,她闭上眼睛惨叫,“我还是熊猫血呢!金贵得很!我每滴血都是宝贝啊!救命呀!” 褚天佑手里拿着报告单子从医院路过,恍惚中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裴真真在喊救命。 边上的柳笙笙脸色有些苍白,妥妥的病美人模样,“怎么了,天佑哥?” “没事,幻听。”褚天佑摸了摸柳笙笙的脸,心疼极了,“你怎么在学校里晕倒了?还好你室友打电话给我……” 第63章 纪徊订婚,是要娶谁? 柳笙笙听见褚天佑关心自己,苍白的脸上掠过去两抹红晕,她低头朝着褚天佑的怀里钻了钻,说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之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气血不足,早上又低血糖,估计是一下子没缓过来,就晕倒了……” “你呀,就是太用功了。” 褚天佑捏了捏柳笙笙秀挺的鼻梁,“是不是为了忙着学习,每天早上都不吃早餐?我和家里的厨师说好了,每天早上都做好早餐给你送学校去。” 富二代的管家每天早上来学校送定制早餐,这对大学生来说多有面子。 柳笙笙平时在学校里就已经被同学们的羡慕给包围了,如今褚天佑对她这么温柔,旁人看她的眼神肯定更艳羡。 她喜欢那种感觉,被人羡慕的感觉。 柳笙笙低低地应了一声,牵着褚天佑的手攥得更紧了,“因为我之前去找宁绯的事情,我怕给你添麻烦,所以才想着这段时间好好努力,等以后考个编考个公,能给你分担压力啦!” “你想这些做什么,有事情我会帮你做到的。”褚天佑没想到柳笙笙这么善解人意,心里还有些愧疚,“宁绯和裴真真的事儿,是我没处理好,你也别往心里去。” “那宁绯……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好闺蜜仇视我啊?”柳笙笙试探着问道,“上次我去找她,我感觉她好像对我有意见。” 褚天佑想了想,“宁绯也许是为了裴真真所以对你有敌意,你也得理解。” 是吗,凭什么她没有这样为她出头的好姐妹,难道她穷人就不配得到仗义的姐妹吗? 还是说……宁绯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裴真真的钱,才会无条件维护她。 柳笙笙的眼神暗了暗,她对褚天佑道,“她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纪徊的捞女前女友?” “纪徊怎么可能承认是他前女友。”褚天佑想也不想地说,“别想那么多了,你太内耗纠结,都气虚昏迷了。这个事情你交给我,以后不用担心我和真真之间的矛盾,万事都先以你为重,好吗?” 但是想到这里,褚天佑还是咽了咽口水,说实话,他和裴真真,很久没联系了。 自从上次深夜酒吧把她抓回去以后,裴真真就对自己放了狠话,让他以后都别插手她的事情。 褚天佑皱了皱眉,一股奇怪的疼痛感从心底钻过。 柳笙笙没察觉到他异常,倒像是被打了强心剂似的,一双眼睛水灵灵地望着褚天佑,极大程度满足了他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在这个总统制国家,褚天佑的家庭背景是柳笙笙一辈子都没办法接触到的。 他爸爸是议员,妈妈家里做信息服务业,两个豪门强强联合,生下了褚天佑。 他自然而然配得起“天佑”这个名字。 因为似乎从出生阶层就注定了,他就是会被老天给庇佑偏爱的那个。 柳笙笙的眼里带着对褚天佑的崇拜和渴望,“天佑哥,你真好,从我高中开始就补助我家里到我现在大学,我都不敢想没有你我会怎么样。” “没事,你的人生我会负责一辈子的。”褚天佑笑着摸了摸柳笙笙的头,女人转过头去,恰好看见了抽血窗口坐着的裴真真。 她浑身一个激灵,生怕褚天佑也发现,立刻拉着褚天佑的手往外走,“天佑哥,我饿了你带我去吃点好吃的,好不好?” “好啊,你看你瘦的,多吃才不会晕。” 褚天佑经过了抽血窗口,背对着裴真真和宁绯,擦肩而过,正好没看见。 柳笙笙这才舒了口气,故意加快脚步,随后偷偷摸摸拿出手机给一个人发了条信息。 【我今天在医院里看见宁绯和裴真真了。】 戚容沫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她正在被自己的哥哥教训。 戚千钧作为戚家长子,总是宠溺着这个妹妹,不厌其烦地替她收拾残局,很多时候戚容沫做的一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把戏”,背后都是戚千钧在解决烂摊子。 此时此刻,戚千钧正无奈地对戚容沫说,“你能不能不要再找人去威胁当年那个章医生了?” 戚容沫坐在沙发上,颇为不爽,还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但凡敢说出去一丁点,他老婆孩子的前途就一定会一片黑暗。” “他都收下那套别墅了,等于有把柄在我们手里了,你还去刺激别人做什么,不怕别人应激吗?” 戚千钧烦躁地直接摔碎了一个酒杯,“沫儿,你别太过了!” 戚容沫听见动静,一惊。 她当场红了眼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什么,为什么帮着别人!” “我没有帮着别人,很多事情我在帮你善后,一旦暴露出去,对我们戚家也有影响!”戚千钧也知道自己为什么烦躁,毕竟戚容沫的所作所为给戚家添了麻烦。 但是刚要生气,看见戚容沫掉眼泪,顿时又心疼了。 没办法,当初自己的母亲生下这个妹妹来的时候早产加上大出血,母女俩都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全家人对这个妹妹是有求必应,导致戚容沫从小就蛮横无理。 那又如何,他戚家的姑娘,有得是资本蛮横无理,别人再不爽也只能受着。 戚千钧强忍着内心的复杂的情绪,高大的男人走上前,摸了摸戚容沫的头发,投下一片阴影,如同坚毅不倒的靠山,“我已经和纪徊说过了,我们两家很快会订婚,你……以后不要再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戚容沫坏成这样,戚千钧也只是提醒她少做危险的事情,害怕的只是她受到影响,而非伤害到别人。 无条件的偏袒可真叫人盲了心。 有戚千钧在一天,戚容沫就能高枕无忧。 戚容沫知道自己哥哥怎么样都会向着自己,噙着眼泪委屈巴巴地说,“真的吗,纪徊亲口说了?” “是啊。”戚千钧眸光低沉,“亲口说了。” “那就好。”戚容沫得意地搂着戚千钧的脖子道,“我就说!那宁绯怎么可能……抢得过我!哥,纪徊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 “过几天温家老爷子大寿,温樾这家伙喊我们一起去了,你会作为纪徊的女伴出席,纪徊喊我提前给你打招呼了。” 戚千钧叹了口气,“别跟宁绯闹那些小情绪了好吗,沫儿。” “好,我都听哥的!”戚容沫眼里掠过一丝精光,“那你也答应我,别动不动关我禁闭了,我最近都有些焦虑了,想去医院抽血检查一下身体。” 她报了地址,就是宁绯和裴真真去的那家医院。 “是吗?我喊管家陪你去。”戚千钧一听自己妹妹不舒服,立刻上心,“明天就派人带你去。” 与此同时,私立医院里,宁绯和裴真真拿着报告坐在医生面前,医生推了推眼镜说,“没怀。” 两个女人同时长舒一口气,做出了菩萨保佑的样子。 宁绯说,“阿弥陀佛,还好没怀。”自己闺蜜不用吃她吃过的苦。 裴真真也说,“太好了,那为啥……” “刚才做了b超,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将单子递给裴真真让自己看,“你看,你的b超单显示了,临床诊断你这是多囊卵巢综合征了,得吃药调理。” 裴真真说,“多囊是什么意思?” “很多时候焦虑,压力大,也会导致这些。”妇科医生长得倒是秀气,脾气也不错,看完单子耐着性子给裴真真解释了一通,“这样,我先给你开药,把你的月经催来,然后来了以后等月经结束,你再来挂我的号一次,我会给你开别的调节你激素的药,你要记得,从你月经的第五天开始吃。” 医生一边敲键盘,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很多东西,他按完回车键,停顿了一下说,“你血型还是稀有血型呢……RH阴性啊?” “是啊。”裴真真顺嘴说,“我之前献过一次血。” “不得了。”医生说推了推他的细边眼镜,“保护好自己,你这多囊跟作息也有关系,平时注意放松心情,少熬夜,不然不仅会掉头发,还会长痘,变丑,雌性激素变少。” “能出去喝酒吗?” 裴真真问完这个,医生身体僵了僵,镜片后面冷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无语,“你说呢?” 裴真真缩着脖子,她就爱出去玩,年纪轻轻不出去放肆潇洒,这不是要了她半条命吗。 她说,“那我不出去喝了,在家喝。” 宁绯说,“喝,把钱喝完,把命喝没,把头喝绿。” 裴真真说,“不喝了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医生冷笑一声,裴真真撇撇嘴,这医生怎么这么凶,白瞎了一张帅脸。 拿着医生给开的补充气血和催月经的药,裴真真在宁绯的陪伴下离开了医院,她拉着宁绯的手不肯松开,“绯绯,要是没有你,我一个人抽血,估计要吓死了。” “看你胆子小的,这么怕抽血,当初还去献血啊?” “那没办法,就是献血完昏过去了所以有阴影。”裴真真老实地说,“后面看见针我就晕,晕针了晕针了,男人太小我也晕!” 宁绯被裴真真苦中作乐的心态给逗笑了,就在此时,纪慨正好也发来了一份关于自己母亲病情的资料,她点开看了一眼,发现母亲的报告单上也写着血型。 纪慨还发了一句话问她。 【慨:你的血型是?】 “我妈妈是A型血……”宁绯愣了愣,发过去后喃喃着,“可我是B型血……” 她茫然地抬头看裴真真,向来灵活的脑子倒有些卡住了,“真真,是不是哪里不对?” “会不会有什么隐性基因?这跟你父亲的血型也有关系呀。”裴真真十分无邪地说,“基因这种东西说不准的啦!再说了,血型也不能说明什么,我哥因为我血型特殊,闲着没事就查了一圈大家的血型,发现圈子里好多O型血的,大家难道都是亲戚?那戚千钧还是B型血呢,总不能你是他妹妹吧,哈哈哈!” 宁绯恍惚了一下,戚千钧? 那不至于吧。 她抿唇点点头,“也是啊,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裴真真坐上了宁绯的车,“让你百忙之中抽空陪我来医院,我晚上请你吃饭,对了,温樾喊你去他爸爸的大寿没?” “邀请了。”宁绯说,“我正好穿他上次送我的裙子。公司的事情你别担心,因努斯帮我盯着呢,他现在拿两份工资。” 又当管家又当助理,性取向还不喜欢女人,他真是个顶级靠谱的好男人。 裴真真说,“那就好,我要去你公司兜一圈视察视察当老大——” 她声音一顿。 宁绯有些疑惑,抬头看去,看见了熟悉的一幕。 之前地下停车场里见过褚天佑的车,她记住了车型号和号码牌,如今一模一样的车子正从她们眼前缓缓开过。 没有关起来的车窗里,褚天佑正坐在驾驶座打转方向盘,副驾驶座上赫然是那小白花柳笙笙。 裴真真手里的报告悄然掉落在了车的底板上。 第64章 你放不下,我追宁绯! 为什么这个时间点,这么巧,正好又看见褚天佑带着柳笙笙来检查身体? 裴真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最开始她还担心了一秒钟,以为褚天佑有哪里不舒服。 接下去看见副驾驶座的柳笙笙,她便知道自己的担忧有多没意义。 将掉落的纸张再度捡回来,裴真真把纸攥在手里,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接连的焦虑加上褚天佑的态度阴晴不定,使得她情绪有些失控,捂着脸在车子里低声哭了出来。 宁绯听在耳朵里痛在心里,气得她当场一脚油门,加速把车子开到了褚天佑的车子面前,又直接一个美式拦截,在医院的停车场里扬起了一阵尘土,而后宁绯摔门而出! 褚天佑被宁绯拦截的样子吓了一跳,刚要探出头去破口大骂谁不要命了,结果就看见宁绯从对面车子里走下来,大长腿一勾摔上门,下一秒往他这里走,看着褚天佑正好按下车窗,她干脆伸进去直接利落地抽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褚天佑愣住了,一边副驾驶座的柳笙笙也愣住了。 裴真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刻红着眼睛下来拉宁绯,“好了绯绯!” 她反手用手背抹眼泪,“你手疼吗?” 宁绯将自己的身体直回来,紧接着狠狠踹了一脚褚天佑的车门,给他车门踹得瘪进去一块,“你给我下车!” 褚天佑怒不可遏,“宁绯你疯了吗!” “你算什么男人!你有本事给我下车!”宁绯比褚天佑更生气,她声音一响,褚天佑都被她吼得愣了愣,回过神来还反问自己一句,怎么还怕上宁绯了! 肯定是刚才宁绯那气势跟纪徊太像了,不要命了美式拦截往他车上撞! 褚天佑立刻解下安全带下车,他说,“宁绯,你好端端的针对我做什么?我难道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为什么会在医院碰见你?” 宁绯冷笑一声,“裴真真那么痛苦你当看不见吗?褚天佑,你是怎么做到嘴巴里一个宝贝身边又一个宝贝的!资助大学生读书,资助到床上去了是吧!” 褚天佑气得脸色煞白,他看向裴真真,“是你跟宁绯说的?” 副驾驶座的柳笙笙也开始一个劲儿掉眼泪,她摇着头不停地为自己辩解,“不是的,我们没有……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宁绯姐姐你误会我们了……” 宁绯深呼吸一口气,她看了一眼裴真真,只见她这会儿心也死了,泪也流干了,一个字都不想跟褚天佑说的模样,她扭头又狠狠捶了褚天佑的车厢一下,“倒也不用说误会不误会的,褚天佑,你是挺喜欢柳笙笙吧?” 褚天佑的话堵在喉咙里,隔了好久才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柳笙笙立刻跳出来主动道,“是我仰慕他,是我喜欢天佑哥……宁绯姐姐,你有事别怪他……” “跟你没关系。”宁绯抽空还对着柳笙笙挤出了一个不算微笑的微笑,“你是单身,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所以这事儿跟你关系不大。” 柳笙笙愣住了。 “你想往上爬,想获取更多利益,你的立场没问题。”宁绯居然说得如此坦然直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柳笙笙,“人这一辈子能跨越阶级的机会太少了,褚天佑这么好的条件,我是你我也会死死抓住机会,所以现在你先别跳出来自己吸引火力好吗,我很努力不让自己去仇视你了。” 柳笙笙被人戳穿了心里的真实想法,反而更窘迫,这会儿眼泪连着掉,珍珠似的,惹人怜惜,“我……宁绯姐姐,你说话太伤我心了,我……” “嘘。”宁绯做了个让她闭嘴的动作,随后凛冽的眼神看向褚天佑,“你呢,你没有什么表示吗?人家柳笙笙都这么努力了,你怎么还装死啊?” 褚天佑说话都硬邦邦的,“你想我表达什么啊?话都让你说完了,你很正义啊宁绯。” 宁绯的手指猛地一缩,“做个选择吧。” 褚天佑眼神一闪。 “裴真真被你伤得够深了,你也别假装不知道她喜欢你。你们两家的联系这么紧密,跟她又是打小就认识,她肯定不会轻易割舍你,既然如此你出去玩玩儿,最后还是跟裴真真结婚,所以你觉得没关系。” 宁绯笑眯眯地对着褚天佑说,“但我告诉你,现在这招行不通了。” 褚天佑咬着牙说,“所以呢?” “所以你现在选择了柳笙笙,以后裴真真就不会再被你掌控着,你自己最好想清楚。” “裴真真,你就是这么让宁绯跟我这般蹬鼻子上脸的?” 褚天佑忍不下这口气,头一次被一个女人嚣张的气焰给压制住了,他气得想越过宁绯去直接质问裴真真,“你有本事自己来找我说啊,派个宁绯过来算什么啊,她是你话事人?” 宁绯一把顶住了褚天佑,“你有脾气别冲她发。” “是啊。” 没想到,在委屈沉默很久以后,裴真真走上前去,主动越过宁绯道,“是啊,宁绯帮我说的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褚天佑!你听明白了吗!” 褚天佑如同深受打击,他站在那里,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因为以他对裴真真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做出这种……决绝的判断。 她就算想断,家里人也不会允许,两家人的面子和利益联结非常紧密。 “宁绯都为了我到这个地步了。”裴真真噙着眼泪,哽咽道,“我怎么可能还畏畏缩缩?她说的那些话,就是我的心里话!褚天佑,你不是以为我舍不得,或者说我不敢明面上和你决裂吗!确实,我背负着家里的压力,也背负着这么多年和你的羁绊,一时半会我做不了那么狠。” 褚天佑又下意识松了口气,他就是笃定裴真真这辈子都没办法和自己解绑,不管是什么意义和层面上,才会有恃无恐,“那你现在这样和我闹僵有什么意义!” “但是就是这样,我才要快刀斩乱麻!” 裴真真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吼着说,“我才不要继续在这种烂事你和你纠缠下去!大不了就让两家人都来谴责我,掉一块肉又如何,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和你撇清关系!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吗!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我告诉你,再也不能了,我不怕接下来的代价!” 褚天佑整个人狠狠一震! 裴真真吼完,用力擦了一下眼泪,转身牵起了宁绯的手,“我们走!” 宁绯竖了个大拇指,拉起裴真真上了车,很快她开着车子带走了裴真真,剩下褚天佑还站在自己的车子外面,一动不动。 胸口好像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往里灌。 奇怪,明明还没,到冬天的。 ****** 宁绯这次送裴真真到别墅,裴玺已经老早等候在外,看见自己妹妹鼻子红红走下车来,担忧地说,“你们去哪了?” 宁绯不太会撒谎,只能如实道,“去……医院了。” “啊。”裴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妹妹陪着宁绯去的,“你没事吧?先前的事情我有听说,怕你难受所以我没多打扰你……” 看裴真真的样子应该不太敢让自己哥哥知道具体情况,宁绯就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了,她说,“没事,复查的时候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了。” “那就好。” 裴玺看了一眼裴真真,“你在难受个什么劲?” 裴真真下意识说,“我……宁绯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孩子没了,我伤心不行吗?” 裴玺噗嗤一笑,“你还想给宁绯孩子当干妈啊?” “是啊。”裴真真拉着宁绯的手往里走,“哥,你怎么没去公司呢?” “哦,纪徊喊我去找他一趟,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裴玺看了一眼宁绯,“好像是,跟戚家的婚事将近了,就这段时间了。” 宁绯心里微微有一些波澜,但好在她现在可以忍受了,所以女人淡淡一笑说,“好事啊,有人肯要他了。” 裴玺苦笑着说,“宁绯,你若是心里不高兴,跟我们裴家说,我们兄妹俩愿意陪着你。” “裴玺哥,你对我已经很照顾了。”宁绯理了理头发,眼里有一圈清冷又疏离的光晕,好像不管什么时候,谁都无法走近她的内心,“你放心,我不会去闹,让你们圈子里都尴尬的。” “我不是怕你闹事……”裴玺叹了口气,“唉算了,等我回来和你说吧,你和真真先在家里歇会儿。” 裴玺着急赶过去,估计是纪徊催得紧,他来不及解释自己的心意,先出了门,二十分钟后,纪徊的公司里,裴玺推门而入,见到了戴着眼镜正在开会的纪徊。 白皙冷漠的脸上掠过一丝深沉,纪徊摘下眼镜来,微微挑眉,“你来了。” “你没喊戚千钧?” 裴玺看了一圈,光看见了温樾和褚天佑,没看见戚千钧。 “嗯。” 纪徊道,“喊你们来当伴郎的,我这不是要结婚了么。” 褚天佑心情还是很差,他现在自顾不暇,只能有些敷衍地说,“你就这么想走入婚姻的坟墓里?” 纪徊冷笑一声,“喊你办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褚天佑不耐烦地掏出一份文件来,“关于宁绯生父的信息太少了,寥寥无几,你还让我查血型,我上哪去查啊。” 温樾倒是勾唇,“怎么不喊戚千钧来,你要孤立他啊?” 纪徊说,“你很多嘴。” 温樾乐了,“没办法,我八卦。” 纪徊道,“别的事情怎么没见你这么八卦?” 温樾说,“我乐意听跟宁绯有关系的,你都要结婚了,怎么还在查这个查那个?放不下宁绯直说,哥们还能帮你追追。要不等结婚了,你只能看着哥们追她。” 纪徊要笑不笑地看着温樾,俊美的脸上闪过杀气,眼里都有火星子了,“我说我娶戚家的,没说娶谁啊。” 裴玺吓得跳起来拍大腿,“你要娶戚千钧啊!完蛋玩意儿!” “……” 第65章 宁绯父亲,究竟是谁? 纪徊听见裴玺这话以后,扯着嘴角冲着他冷笑,“老子可不是AL,我对戚千钧也没有兴趣。” “是吗?”裴玺在一边阴恻恻地说,“我看戚千钧挺帅的,身边姑娘不少,但是还没结婚,还是他妹妹戚容沫先结婚的呢,指不定是因为他对男人没有兴趣……” 纪徊的眼神更加冷了,不过他一把夺过了褚天佑带来的关于宁绯的报告,男人皱了皱眉。 “B型血。” 纪徊看着上面的字,感觉到了一股不对劲。 奇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宁绯的母亲生病后所有的事情他一手包办,宁绯母亲的血型自然也明白,是A型血。 A型血真的会生出B型血吗?奇怪……宁绯爸爸的血型又存疑,所以现在纪徊感觉宁绯的血型似乎有点奇怪。 裴玺凑过去看了一眼,“我妹的血型是熊猫血,宁绯原来是B型血啊,我和你说,戚千钧也是B型血。” 纪徊整个人一震! “真的假的?我是O型血。” 边上褚天佑还说,“好像O型血是世界上最多的。” 纪徊冷着一张脸,看了一眼褚天佑,“有个事情拜托你去办。” “啊?” 褚天佑说,“皇上又给我派任务了?这次调查谁?” 纪徊一字一句地说,“戚千钧。” ****** “你好,我是戚千钧。” 深夜,某家清吧内,琳琅的高级威士忌酒瓶前,戚千钧约见了宁绯,手里似乎还拿着一封什么,他表情冷漠,俊美的眉眼间带着些许疏离说道,“这里是一百万。” 宁绯坐在他面前,深深地看着他,勾唇说道,“真有意思。” 以前陪着纪徊的时候,什么都掏心掏肺,结果被说是捞女。 现在不一样了,离开了纪徊,怎么男人上赶着送钱。 她一开始没接,红唇微张,“一百万是什么意思呢?” “我知道你在背后调查沫儿。” 戚千钧深呼吸一口气,“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还是说其实就是我想的那样,如果我接着查下去可能会查到什么大的,所以你提前来阻止我?” 宁绯笑眯眯地将支票推了回去,戚千钧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的手接触的一瞬间,一股电流窜了过去。 戚千钧拧住眉毛,“是不够吗?” “一百万,你觉得够不够。” 宁绯说,“关于我的事情,其实你调查得很清楚吧?” 戚千钧喉结上下动了动。 “是啊。” “那为什么我要调查你的妹妹,你却不允许呢?” 宁绯低笑了一声,“甚至想要拿钱来封我的嘴,为什么呢?” 戚千钧愣了愣。 “你害怕自己的妹妹的真面目被人发现,就得去让自己的妹妹不要去做那些事情,而不是现在来找我。”宁绯用手拖住了自己的下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来找我?” 戚千钧的眼底划过一丝深沉,“宁绯,你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 “是吗?” 宁绯道,“我以前太好骗了,现在不一样了。戚少爷,你其实算是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