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厨》 第一章 要债 而卢晨,自然也陪着张扬在大口吃着,倒是林平之,一直保持着一副高人的状态,喝了两口酒,吃了两口菜之后就转身回了房间。 苟玉石此时对叶源的遁术很是震惊,但震惊归震惊,苟玉石依旧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她,此时苟玉石最想要的事情就是得到叶源储存袋中的财富。 而聂天,发现那灰褐色的陨石,除了有点发烫以外,也没有什么危险,就不顾他们的劝说,继续独立独行。 天林城四周,巨木参天,仿佛是一座屹立在古老森林中的城邑,别有一番特色,踏入天林城的范围时,陈宗能感觉到空气十分清新,都弥漫着草木的清新辛香。 “哈哈哈~”看到两人的法器攻击对对方无效,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三人与车上一番相谈,不觉已经到了北平城中,戏志才自然要回州府去完成主公所托,张合则要与田豫商议将幽州郡国补入虎卫营之事,主从三人便即分道扬镳,刘毅在城门处换了车架便回府中。 不过,下一秒,一丝不挂的汤秋儿已经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让得猝不及防的寒心直接就仰面倒在了病床上。 血膜中,聂天汹涌异动的气血,连完全没有修炼体魄的人,都能感应出。 而“创世界”却被彻底封禁,白玫瑰及百鬼殿堂的凶徒们被1局一网打尽,没有半条漏网之鱼。 “日月双环!”李逸终于祭出他的法器,李逸的法器时一只赤红、一只碧绿的双环。日月双环在李逸的控制下向喻炎达套取。 其它的诸如控制程序、微型芯片等等,也都需要闻鸣从设备到材料,一点一点的制造出来。 碍于奥伯伦亲王的身份与年龄,决斗约定见血即止,随后二人都受了伤。 是害羞,还是沮丧?总之赤城的脸红了起来,动作像是挤牙膏一样,慢吞吞的,那毛躁的红发此刻似乎也有些萎靡的样子。 闻鸣笑了起来,正如他对唐纳斯说的那样,他这一次是要当一个骗子的。 那老头也不是没有动作,头发眉毛胡须一起扭动,张牙舞爪的漫天散开,白花花的一片,好像一个毛球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其中三分之一本身就是奇物,价值不菲,三分之一是从生物身上的某一部分,价值在珍品和奇物之间,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各种奇异的物质,这些物质体算不上奇物,但是却很难得,很多都是从海外流进九州的。 “三百亿。”听到这个报价,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着冷气,在他们看来两百亿已经是最高的报价,但是没想到叶雨寒直接上来就加了一百亿。 “谁!”沉浸在悲痛中春风突然意识到隐秘之处有一双眼睛,抬手将树上的一只灵蝶打了下来,那灵蝶化成一股黑烟消亡了。 春风美滋滋地闭上了眼。我将山河那毛茸茸湿漉漉的嘴巴递了上去。可惜山河见到比师父更美的春风犯了痴狂,对着春风的俊美脸蛋又亲又舔没完没了。 而她现在更是在自己首部作品完结之后,宣布加入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什么同人社团去,这让别人看她的眼神越发地异样。 与此同时,青木也是从自己的身体里面分化出一个分身来到了能量jīng灵的面前和他交流起来。 “顾公子,你是找我们老板吗?”一个服务员看到他,立刻有些脸红的上前问道。 千奈明显震惊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慈郎很让人心疼,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死吧!”羽必杀此人,这个家伙太邪恶了。他不知杀了多少人。自己杀他,却是为民除害。 特别是在看到自己母亲脸上那开心的笑容,她觉得就算是两千万也都值得。 如此名额还真是固定了不少,至于卡车,他已经通知市区的人采购了,当地没有,只能从外采购,价格算比较通透,牌子也没什么挑选性。 而那位顾公子的照片她也在萧晓甜的手机里面看到过,不得不说顾煜城是真的长得帅,不明白萧晓甜当初为什么会抛弃那么帅的男朋友。 这时,上官然、南宫云和苏蔷薇走了进来,便感到了教室里此时剑拔弩张的氛围,上官然和南宫云是知道冷夜的,但对于冷夜能到了帝国高中这事,他们也感到了讶异,而苏蔷薇却在看到冷夜的第一眼,就怔住了。 可是,就在剑雨即将被降临落下的一刹那。此时猛地之间,虚空一道碧绿的光柱一闪。 “成成成,您说了算。”面对J那满是杀气的眼睛,李强一下就怂了。 一声“呜呜……”声音响起,孩子发觉身上没有疼通感,慢慢的睁开双眼。 J可没留什么力,李强只觉得自己刚才被爆炸震松了,现在好不容易贴合的差不多的骨头,此时又特么一副要分家的样子。 “请你帮帮我,去空树村,找到哈丽雅,我实在太想知道她到底过得怎么样了。”声音不停地徘徊着,而我的心魔却在这个时候假装答应下来,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让那男人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灵魂之力奉送给了他。 “再说,你这赌的,也是差点了!吃海王金樽,有点不值吧!呵呵!”汪二厨解答的相当详细,甚至加上了动作表演,说到最后,嘻哈中和大厨一起嘲笑着胡大发的赌注。 这惊人的一幕,令他们回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场浩劫,虽然情况有所不同,但是那道光造成的破坏,却是显而易见的,沈万三构筑的息壤屏障被直接砸穿,星尘爆裂开来席卷四周。 什么奇经八脉、什么气运贯通、什么呼吸吐纳,这些都是骁果军人不曾接触过的东西。 岁谕善早就想制定一个这样的法则,前几天毁灭在第九天遭到几个者的围剿已经给她敲响了警钟。 炎滅受了伤躺在自己的洞穴之中,眼中杀意凛然,此时洞穴外有人向着他所在之地走来,此人正是干掉了蟒圣并逃到中州投奔炎麟圣主的鹏金彩。 第二章 手艺 肖颖回过神来,左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右手放在了他伸出的掌心中,随着优雅的旋律,转动了起来。 请了全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给剪彩不说,一个房产大亨居然还看上他的前妻,怎么听怎么觉得心里不舒服。 每次一提钱,两人就吵架,一个想要的多一些,有更多的自由,另一个就是不给,爱怎么怎么,慢慢的雷明成就起了别样的心思。 这个头,比起邻居家的大黄,一个顶三,背部黑乎乎的,长很长,她又给它们收拾的干净,看上去真是养眼的很。 其实吧,姜秀荷此刻的心都有点儿飞起来了,毕竟言修泽在她家人面前,给了她极大的一个面子。 刚一追上,一股健旺的血脉吞吸之力出现在了健旺超级强者身上,其速度立刻减慢近半。而巨蟒也趁机瞬间缠上了健旺超级强者,土之洞穿元素美好和金之撕裂元素美好轮班发挥侵犯向健旺蛮兽。 这种事情也不能到处去说,唯一能交流的就是傅笑涯的师傅安世。 到汉魏,察举和九品中正制,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基本也是出生既决定命运。 陆俊凯盯着阮婂婂的身影,很想亲自照顾妹妹,不用做什么亲子鉴定的,他真的有感觉的,真的有。 “进来吧。”太子背着身,那身形难以言喻的挺拔,说话异常沉稳。 这一幕看得猴子六耳,交头接耳,纷纷觉得杨峥的软肋应该就是他的父母亲人了。 现场本来因为这个意外一片混乱,可听到石振秋的咆哮之后,大家都停顿了一下。 等他把当年的事情再说了一遍,现场的所有人都拍掌大笑,没想到刘仁娜和他居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七宝笑了笑,然后就开始在一旁充当教练,指挥的那叫一个来劲儿,一会儿让孟婆增档,一会儿又让她减档。 古时候人一天只做一顿饭,煮一大锅,后面饿了就吃剩饭,君王也是如此,但斋戒的时候必须吃新鲜的,就要顿顿新做,所以叫变食,改变食物的习惯。 是的,他疯了,领域被完全扭转的他已经没有了成为神的想法,因为如今被万千基佬缠绕的他,就算成了神,又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净无幻的天赋,也在那里摆着呢,能撼动她的人,暗义盟现在还真没有。 冯雪一边打着从心象世界投射出的掌机游戏,一边等待着神器的铸成。 一个上午,傅清泽身边的气氛都有点凝重,项德轩生怕自己又撞到枪口上,便没再找傅清泽说话,内心却脑补了一万字的感情大戏。 霍昊然也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不能再硬撑下去了。“好,去酒店。”霍山刚把车开走,沈傲和穆清清就回到了家中,完美的错过了。 其实很简单,这些孤魂野鬼之所以发狂,是因为被虫术师的牛角声控制。 索马里是个现实的地方,当一个公司的武装被击溃后,他就基本是只待宰的羔羊。 管清彤拍了拍管诺的肩膀,她再次走到行李箱面前,合上盖子,拉好。 之后,穆清清说道:“呃……我这么久都不回家了,他既然也能想到我哈哈哈。”她开了一个玩笑,实话说,她自己都觉得不好笑,可是沈傲却低声笑了一下。 安琪抬眼对上龙少的双眸,不由得机灵灵打了个冷颤,放软语调求道:“龙少,放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做呀!”安琪由于紧张声音打起了颤儿。 上一世,因为沈沐之的厌恶,殷玖玥重来没有这种感觉,这一世,有被殷明台捧在手心里温暖的滋味,殷玖玥觉得自己已经深深的陷进去了。 伊万杰家在草原上的产业还真大,牛羊多不胜数,骏马几十匹,还有大片的草原。 “噢噢噢买嘎!停停停,太陡了!我我,我要休息!”我紧紧攥住旻瑞的手臂,他原本是被我搭着的,现在我的手用力过猛,他那干净的白衬衫上被我弄了许多褶皱。 晏紫雪和晏紫冰原本心情复杂,委屈,难过,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被秦阳后面的这句话一下子给逗乐了,同时心中升起了几分暖意,尤其是被秦阳揉了两下头发的晏紫冰,内心更是一瞬间被浓浓的感动所填满。 山村人见识得少,思想单纯,算计的少,没有权势人家的心思复杂,自然就少了算计。 秦阳又打开了董事长巴福门杰的资料,看了看,眼光却有着两分惊讶。 而且,就算他不选择先行下手,一旦等待下去,也同样有着很大的可能会出现着如今的情况,那倒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的。 路易斯自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这要是真说出来了,那可就是打脸,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之前踹了司不语一脚是因为对这些妖兽尸体有些顾虑,谁知道丹殿殿主是用什么来操控这些妖兽的,说不定就是毒。不过她也查看过了,妖兽体内并没有残留的毒素,这才同意的。 说她傻吧,这丫头的问题主要在父母,如果不是狠心的父母不管不顾,熊丽丽可能就是另外一种人生,不说生活多好吧,至少能活着。 柳无尘喝着茶,不是他说这茶还真不错,他以前没有喝过,外表的确是普通的茶叶,但犹豫这白帝山的天地灵气若淬炼,比普通茶叶品质好上数十倍。 第三章 说服 她转头看向拉着自己的拂苏,平日里深不可测的黑眸中,此时此刻竟含着一丝……委屈? 这也是为什么,郭家在最难的时候,依旧有资金度过难关的原因吧。 到最后,就连杜瑗本人,都深信不疑,认为李达康对她已经情根深重。 车间里的人没有地方拿原材料,干私活。现在科室又传出来,要把以前干活不认真的,给裁到车间去。 见如此含蓄凌尘无法意会,方有知简直想抚额叹息——这人什么时候这么蠢了?记得之前见到没这么蠢来着。 然而身为九州神医谷,声名远播的墨九君的徒弟,为人处事怎么能没有半点腔调呢? 这下子,姜诵面如死灰,霍曜也是头一回看到她身上如此浓厚绝望的气息。 甲亢在病情没有被控制的情况下,由于一些应激的激发因素,使甲亢病情突然加重,出现了严重的危及患者健康和生命的状态,医学上叫做甲状腺危象。 他手里的毛巾落地,他站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地走了过去,僵硬的手指抚上她的鼻息。 最关键的是,她的左手紧紧抓住自己左胸口,右手则直直往自己的后背上拉,呈痛苦的拉锯状。 “药是漓陌姑娘煎好了的,她和淳先生一直守着,直到方才煎好了药,又确定王妃没事了才离开了去静室那边,听说苏先生今日出关。”寻云一面将我扶坐起来,一面淡淡开口道。 而舌头在李婉的嘴里攻城略地,林风手上的动作也没有闲着,双手拥抱住李婉,从背后熟练的解开李婉紫色bra的扣子,在一声轻响下,李婉胸前的紫色的遮挡物瞬间滑落,露出那一抹令人心悸的雪白。 段威不是傻子,虽然他不是武者,但是活了这么多年了,眼力段威还是有的。 【宿主如果想要本系统再次沉睡,可以接着问。提示,系统将在三日后开启位面游历,请宿主做好准备工作。】或许是因为无法对宋游说谎,它选择了转移话题,只是这手段很是生硬。 “我说了,从老美基地弄来的血清,唯一的一瓶。”马东耸了耸肩,神情也有些忐忑。 若不是如此,只怕是白玉京也不会被妖族无上强者追杀得几乎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是玩消失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暗金色的棺椁中传出,催动着金色的光芒不断的镇压五行风暴,片刻后,终于将那五色的风暴湮灭。 洛昊躺在了木床上,上面铺着珍贵的绸缎和蚕丝被,一看就知道简直不菲。 看到秦岚手里拿着的那件白色衣服,林风点了点头,单手拿起那件衣服,胡乱的在肩膀上缠了两圈,然后用嘴咬着另外一头,另外一只手麻利的给自己绑上了。 不用想,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脚踹开门的,此时,这个年轻人正随意的打量着包间里的情形,一副傲慢的样子。 宋清音尚未回神,隐约只听见坐在她对面的程邺大喊了一声,紧接着她就被一股大力掼到,不用想也知道是陆栖川。 而且,更关键的是,飞机头插的还不算深,所以丹凤眼并没有断气儿,而是在一个劲儿的翻白眼儿,鼻孔里面想喘气儿却又喘不出来了,嘴巴里面也是发出了那种很轻微的呜呜声,每一呼一吸,好像都在用生命战斗一样的。 乔心月现在很清楚的知道,刺杀她的人的目的,一定是为了不让时空碎片与生命碎片交到某个英雄及相对应的召唤师手里。 光灵大潮本来就是起到探测源师实力,并且阻拦他们的一项考验,因此,当叶盛阳看到乔安然他们都陷入昏迷之后,立刻便是想到了这一方面。 主要不爱鱿鱼那种味道……她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反正就睡不喜欢。 许甜没说什么,适时的配了一个甜美的笑,然后抱住了顾长卿的胳膊,这才扬着脸对他道。 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喝酒也挺无聊的,这样,我带一个,你也得带一个,我不管你带谁,必须带一个,地方我找好了,绝对安全的。孟向阳冲着丁长林做了一个怪相,得意地说着。 古语云:目为火户,但也并不是说,只要眼睛红肿了就一味用苦寒之药泄火。仍然是需要辩证的。 这时二青已经到了,就守候在病房门口。他见有人来找于采蓝,就在旁边静静听着。 “有没有嫁祸你,我想你更加清楚。既然你不承认,我现在就去把你用来打孔的螺丝和弹簧丝找来,被子上还有你的血渍,邱大治身上还有你的指纹。 陆皓不怕她逃跑,因为在张府外面设下了阵法,只要鬼怪靠近,就会激活阵法,到时候,陆皓就可以瓮中捉鳖了。 林昭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时沐盘腿坐在椅子上,桌上摆放整齐的八菜两汤和果盘,还没冷,汤羹上的热汽让林昭想到温泉池,看得又是脑仁一疼。 第四章 出摊 王用吉面色一红,范里这大帽子扣的实在有些严重,但要让他向一个户部右侍郎认错,他还拉不下这么面子。 这家伙走路没声的,过来就抢她的面吃,一口下去大半个荷包蛋也没了。 秦姝不再开口,靠着车窗怔怔地发呆,思绪乱七八糟的,连她自己也理不清。 “是,我是魔域的二殿下,可是我并没有想害飞儿,那解药也确实是天香蚕蛊的解药,是我亲自检查过的。”阿翔辩解道。 “如果郡主不放心,那就也带上莫名和翔公子吧。”无双建议道。 但到底为了凌墨寒跟秦姝和好而哭,还是因为凌墨寒不喜欢自己而哭,又或者为自己得不到这样浓烈的爱情哭,连安筱筱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不结了,既然阻止不了蛊毒的发作,我害怕与否又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的抗痛能力很强,这个蛊毒未必真能把我怎么样呢。”凤于飞不在乎的笑道。 随着四肢着地的麒麟神兽一声怒吼发出威压,地下宫殿狂风皱起,一时间沙土飞扬。 “不,不是圣骑士!是血骑士!奎尔说过,要让天灾血债血偿,所以叫做血骑士!我们的血骑士的攻击力比分类的骑士更强悍一些!”兰娜瑟尔说。 钱还好说,半年内赚到1000万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困难,但对拥有赢家系统的林轩来说并不算难事儿。 他冲上来的时候就带上了几乎所有人手,根本没考虑过会遇到扑空的情况,现在大厅里防卫空虚,想用那些靠脸蛋吃饭的迎宾服|务生们截住三个拿枪的逃亡者,根本不可能。 “念晨,你说什么?”顾若仪捂着耳边,只看到顾念晨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我靠,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吓的我从砖堆上蹦了下来,躲开了这丫头抽来的一鞭,耳中就听见“轰隆”一声,扭头一看,我的个乖乖,那两米多高的砖堆居然被她一鞭子抽成了碎砖堆,这要是抽在人身上还了得。 本还要去解裤扣,发现我直愣愣的目光,总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把单衣和两人的毛衣往旁边石头上晾起,这才坐下到我身旁。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往疯子那边看了眼还是闭了嘴。 他对顾若仪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仿佛一直以来,顾若仪都是那个样子,柔柔弱弱的,病怏怏的,说话的声音很温柔,笑起来的时候很甜美。 他带着一点点的希望等到了放学,换来的,却是李云柒的拖延时间。 此次南下劫掠,魁头是给其余两位大人发出了邀请函的,可到最后只有轲比能一家回应,而素利那家伙根本没有搭理他。至于轲比能这一方,此番出兵也是大有水分的。 等念声看完了信,抱起那个酒坛子晃了晃,听着里面的动静随即抿着嘴笑了起来。 室内的温度降低了几分,唐佩玲莫名有种不安的强烈感,那阴风阵阵拂过,更是让她情不自禁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废话什么?不去跟老二一样吗?”琛哥面色有些阴沉,拿着烟杆敲了敲师爷的脑袋,波澜不惊,对于二当家的死并不放在心上,说道。 竹笋兴奋之下,连忙跑到集市上找一直一见面就要打自己的几个男人那里,让别人揍自己。 虞雪儿还好,实力再提升一截的话,对付一个十殿阎王还是没有问题的。 秦云馨说到这里表情明显不太好,或许是今天白天生的气太大的,以至于她现在根本缓不过来。 当初他们离开山茶村时,这个赤焰七星顶多就是中级后期级别的水平。 虽然有沈婉莹和沈天龙这层关系在,秦穆还是决定一直晾着沈家。 陆方脑海中升起一丝不安,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在这种情况中,他脸上带了一些凝重。 龙辰来到天剑山山脚,见到了老熟人,龙欣儿和龙羽。龙欣儿还是老样子活泼可爱。 蒋涵愣了一下,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安逸宸在剪烛芯,蜡烛点的时间久了,烛芯长了烛光反而不亮了,所以安逸宸加了这么一个动作。 她捡着个头大的装了满满一筐子,只剩了少许鸡蛋,专门留给公公婆婆补身子吃的。 只不过不同的幻术有着不同方法来避免这个关键点暴露给其他人。像是他所在的这个幻术空间做的就不算太好,关键点实在是太容易被发现了,仅仅是被他探查一番就找到了,根本就没有隐藏到位。 尽管在符灵宗的两年多时间,他几乎将宗门的中的各种法典看的差不多了,但跟百凤山这样的大宗比起来,还是相差不少的。特别是对一些修炼界早期的记录,符灵宗的所有道典上都显得模糊而苍白。 一个地方呆的时间也并不固定,长的可能有数年,短的可能只有几个月。 “你跟我来,”狂霸天带着叶重,走进一处房间里,房间里阵列着各种装备,几乎亮瞎了叶重的肽合金眼。 眼见迟迟没有办法更进一步,那些袭击他们的人内部被压制的混乱再度加剧,他们混乱已极,各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没有办法同心协力。 “会更可爱,会亲你,也会延缓我们结婚的日子,所以,你最好讨好我!”她笑了笑。 等她们在进去的时候,屋里一点也不像进过贼的样子,血迹也不见了。 被抓住的瞬间花月凌奔跑中的身体不稳定,猛地扑倒在地,摔的他有些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不过却没料到,等他缓过神来时,已经被灰色生物包裹住了一条腿进去。 讲道台比较高,所以,导师可以将每个弟子看在眼里,发现了龙青尘的异常,目光严厉起来。 第五章 失算 程子坚提着食盒走在路上。 那食盒沉甸甸的,里头装了十来个羊肉馒头,两荷叶包糯米饭,两竹筒的陈皮绿豆汤饮子。 一面走,他脑子里一面不断回想起方才闻到的香味,和那小娘子的介绍。 眼见前头角落处有几张石凳,他忍不住快走几步占了一张坐下,打开食盒盖子,取了一包糯米饭出来。 干荷叶本来就自带一股子淡淡的香味,此时一打开,那清新之气和熟糯米的香气就直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小娘子还配了两双竹签子,程子坚却顾不上用,背对道路,拿头对着墙,用手捧着那荷叶包,大大的一口,从上到下咬了下去。 糯米饭一入口,程子坚就不禁眯起了眼睛。 他这一口实在大,每一层都咬到了,细细咀嚼,除了糯米特有的香、糯、软,另又吃到了混在其中的香菇丁、萝卜干、白萝卜丁、酸豇豆丁、咸蛋黄,还有那被小娘子称为“酥炸脆面”的东西。 香菇口味自不必说,萝卜干脆韧,酸豇豆咸酸,里头好似还有切成极小极小颗粒的腊肠丁,不是往日吃到的纯咸口,松熏香气之外,又有明显的甜味,酥脆炸面犹如点睛一般,一口下去,酥、脆,带着猪油油脂特有的厚重,如若单吃,必定发腻,可其中又混着那小娘子说的绿豆蓉。 绿豆去了皮,想来是很细致地蒸煮过筛,才叫它成为眼下这样一层浅黄色的蓉状,细腻、香滑,只带着淡淡的绿豆香,没有一点豆腥气,裹在酥脆炸面上,混在糯米饭里,和其他配料完全是相辅相成。 最最惊喜的是其中的白萝卜丁,腌制成酸甜口,酸大过甜,口口爽脆,解腻无比。 这些已经十分出挑,另还有一样最最特别,就是那裹得十分均匀的料汁。 实在不晓得那小娘子怎么调的料汁,其中带一点点辛辣味,却不冲鼻,咸、鲜、香,一丝丝甜,难以形容,但靠这一勺料汁,简直把这一份糯米饭升华了一样。 左右无人,程子坚饿了一晚上,也顾不得形象,此时简直狼吞虎咽。 他又着急吃,又想多嚼两口细细品品那滋味,虽只是一碗糯米饭,吃着吃着,就算在心里不住劝自己注意食礼,不能食之过快,做那饿死鬼模样,可不过眨眼功夫,已经将一整包糯米饭吃完了,右手忍不住又伸向了食盒,朝另一个荷叶包探了过去。 但一碰到那温热的荷叶包,程子坚便觉不对起来。 不行! 一下子吃完,中午吃什么? 看着食盒中一个个羊肉包子,还冒着热气,香也是香的——一早起来时候他还十分期待——但比起方才所吃的糯米饭,那香味一下子就褪了色,暗淡了似的。 实在很难比啊。 羊肉包子吃过许多次了,一点都不新鲜了。 但糯米饭配料实在丰富,样样搭配都恰到好处,又香,又糯,又好吃,况且自己又是南人——南人爱吃米食多过面食,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只是眼下时辰不早,想要回去再多买两份已经来不及了,况且羊肉馒头买都买了,要是不吃掉,实在浪费。 心中泛着嘀咕,程子坚也不舍得再吃那糯米饭。 糯食饱腹,一碗下肚,此刻肠胃已经填了个六七分饱,正是能再吃,可不吃也已经够了的程度,索性便取了那竹筒,开盖之后,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润嗓子。 那小娘子说这东西叫陈皮绿豆饮子,但喝着陈皮味并不太重,而是先尝到淡淡的绿豆汤甜味,慢慢才从舌根处返上来陈皮香气。 程子坚本来不是很喜欢陈皮那股子味道,尝了这饮子,却也觉得不错,口感整体都很清,可并不寡淡,吃到最后,才发现竹筒最底下沉淀着一层绿豆沙。 他连忙晃了晃那竹筒,把底子都给吃了。 汤足饭饱,程子坚不由自主打了个饱嗝,实在心情舒畅,想到接下来要背的书都没有那么痛苦了。 只是本来时间就有点仓促,半路吃了饭,就来不及把食盒放回学舍。 他提着食盒直接去了学斋,刚一进门,还未落座,就有两个相熟的同窗围了上来。 “子坚,听说你去食巷买吃的了!” “子坚兄,好兄弟!今儿太冷,小弟早上没起来,挪点吃的给我!” 程子坚囊中虽然不丰,对朋友却一向并不小气,当即应了,刚想打趣几句,就听后头有人叫他,转头一看,竟是夫子。 他忙回身行了个礼。 那夫子点了点头,也不进来,只站在门口道:“你出来一下。” 程子坚不敢耽搁,忙把那食盒递给同窗,自己匆匆跟上。 两人进了一旁的厢房。 去到隔间,那夫子取了程子坚昨日文章出来,认真指点了几句,又叫他对着批注,回去认真改了再交上来。 程子坚应了话,刚退出隔间,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等他快步回到学斋,还没来得及进门,听得里头一阵鼓噪声,迈步进去,果见自己书桌处围了数人。 又见自己邻桌也探头过去自己书桌处,朝着自己方才提回来的食盒伸手叫道:“什么东西,怪香的,叫我也吃一口!” 几个人聚在一齐吵吵嚷嚷。 “我怎么从前没见食巷里有这东西卖,子坚是去哪里弄来的?怪好吃的!” “还有没有?再给我分点!” “没了没了!就一份,都不够我们两个塞牙缝的,食盒里还有羊肉馒头,你要是饿了,自己拿去!” “日日吃着羊肉馒头,也不差这一顿!再给我一口这个,是糯米饭吧?怎么吃着不像平常做法。” “就是!那么大一份,你们两能吃多少,快,我也要!” 程子坚心中顿时凉了半截,知道自己那爱饭是没保住了,一时只有后悔——不过两份,又不是吃下了!早晓得方才一口气把糯米饭吃完就好了! 此时有眼尖的看到他进来,已是大声叫道:“子坚回来了!” 于是一群人又追着他问了起来。 “子坚,你这东西哪里来的?” “多少钱?” “怪好吃的,眼下还有没有得卖?” 第六章 夺食 程子坚这里不过损失了一碗糯米饭,一巷之隔的南麓书院中,一个带着一整篮宋记糯米饭的学生跑了一路,还没来得及进学斋,就被学谕叫住了。 那学生原还把竹篮摆在前头,想着挡一挡,未曾想被那学谕点道:“那篮子里是什么?打开看看。” 等篮子打开了,里头一包又一包叠放的荷叶包装得满满当当,根本无处藏。 “哪里来的?”学谕厉声喝问,“有批条没有?” “我……学生……学生自己吃的……” 那学谕冷哼一声,道:“山长三番几次说了没有批条,不许随意进出,你们只当做耳旁风吗?” 又道:“篮子留下,午间下了课,自己来找我认罚。” 那学生垂头丧气,只好应了。 学谕提起竹篮,只觉颇重,等回到后头,见已经临近敲钟,忙把那篮子随手一放,便匆匆出门巡视去了。 他才巡到半途,谁知竟遇到学正为了要紧事来找,等到忙完已经过了晌午,正要回去办公的屋舍,才转过弯,就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学生探头探脑,走近一看,正是早上被自己缴了一竹篮荷叶包的那个。 这学谕素来为人严厉,哪里看得惯,登时黑着脸道:“进就进,出就出,素日仪礼都白学了吗?何故做出这般猥琐踟蹰仪态?!” 那学生吓了一跳,连忙回身行礼。 学谕几步上前,正要再教训几句,余光却瞥见门内好几个同僚围在一起,个个手中捧着一只打开的荷叶包,正埋头苦吃——众人一旁桌上摆着自己从那学生手上收缴回来的竹篮——原本满满当当的篮子,此刻里头已经空空如也。 他一愣,不自觉转头回看那学生。 对方忙束手垂头,一副不敢与他对视模样。 而吃着东西的众人听到外头声音,已经纷纷抬头,见是他,个个都有些不好意思。 其中一人讪讪笑道:“是老沈啊,今日天冷,没成想就起得晚了,山长又要一早集会,我们几个都没来得及去饭斋,回来见你这里摆着个篮子,又看你半日不回来,便自作主张……” 往日这沈学谕提回来的十有八九都是学生从外头偷买吃食,既然收缴上来,总不能扔了罢? 须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大家帮着消化消化,分而食之,已经成了习惯,常常不问自取,也都不以为意,只是今日见他脸色不太好,只好解释找补一句。 学谕乃是登州人,身形魁梧。 他站在前头,把后头的学生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人起了头,其他人没瞧见后边学生,也忙跟着接话。 “你别说,老沈这吃的叫什么?味道不错啊。” “说你没见识了吧!糯米饭都没见过?” “谁没见过糯米饭啊!只这跟平日里吃的模样、味道都不同——你吃过这样式的?” “这样式的没吃过,不过城西有一家店也是卖糯米饭的,听说是铺主是个桂州人,前次我路过去买来尝了,虽不如这滋味好,也颇有吃头——老沈,你这哪里得的?” “确实滋味挺好,不想一气把老沈的东西给尽吃了,几钱?我们把钱给你?” 沈学谕只觉尴尬,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倒是他后头那学生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悄悄探出一点头来,小声道:“是外头食巷买的……” 诸人见后头钻出一个学生头,尽皆一怔。 那学生又道:“是个小娘子推车来卖,挂了个‘宋记’的招牌,叫什么‘绿豆蓉糯米饭’。” 学生顿了顿,又道:“五文钱一小碗,八文钱一大碗,这些都是加了一整个咸鸭蛋的,咸鸭蛋个个流黄油——这样一碗足十文,小娘子说,糯米不可多食,不然积食胀气,另还给配了陈皮绿豆沙饮子,三文一竹筒,饮子同糯米饭我都尝了,怪香哩……” 他说着,不禁咽了口口水,眼睛直直盯着众人手中糯米饭。 也不知是其人怨念太过强烈,还是什么缘故,诸人竟是从他表情里看出几分被口中夺食的痛惜情绪。 *** 宋妙却不知道自己卖的糯米饭在南麓书院同太学中都有了一点小小的名声。 学生多,东西再难吃也不会太愁卖。 她辰时初到的,今日只是试水,便只备了三十份陈皮绿豆沙饮子,一大锅糯米饭,结果不过半个时辰就卖得干干净净。 本来都是生客,但有不少个生客买了边走边吃,没走多远就吃完了,又倒回来再补,还问她明日几时到,叫她明天务必再来,订着要多买几份。 生意做得顺利,宋妙也放心了些,收拾了东西便推着车往回走。 早上来的时候天色尚黑,行人极少,此时太阳已出,沿街做生意的也陆续开门,她推车而过,不少人投来注目,更有前两日上门吊唁过宋大郎的邻里熟人跟着打招呼。 宋妙只笑着与众人寒暄,间或遇得有来多问几句的,便把自己卖的东西逐一回复,又说改日给他们也送一份过来。 左右邻舍都知道她境地艰难,哪里敢应,个个都说要拿钱来买不提。 不过短短半天功夫,宋家那个小女儿一大早推车去卖吃食的消息,就在酸枣巷里传了个遍。 再说宋妙回了家,先盘点一番今日所得,陈皮绿豆饮子三十筒,总共得钱九十文,糯米饭并加的咸鸭蛋卖了六百零三文,加起来一共六百九十三文。 此时大魏铜钱“省陌”,一贯钱仅有七百七十文,按着今日售卖情况,明日便是翻上三倍数量也不愁卖,那一天能得钱近三贯。 听起来好像不少,但是糯米一向比大米价贵,其余佐料虽然廉价,可有几样都要用油炸或者炒制,油、柴也是成本。 算起来一小份虽然卖五文,平摊下来,成本倒是足要一文二厘还有多,这买卖虽然能做,却也只是能做而已,并不怎么划算。 此时是趁着家中有现成糯米,又兼这东西做起来相对简单,出品也方便,才先拿来过渡,若再考虑利润,还得多做些其他品类才行。 不过算过了钱,宋妙心中总算踏实了不少。 她休息了片刻,就起身去洗净双手。 这两日不断有人上门讨债,总不能见一个做一次饭菜。 在旁人看来,她是个未及笄的孤女,从来也没什么厉害地方,说话自然没人听。 那谁说话众人肯听呢? 思来想去,说话有分量,此刻可能愿意说话的,就只剩当日为她说话,争取到多几天时间的里正了。 求人帮忙,自然要有所诚心。 她昨晚就泡好了一锅红豆,出门前特地在上头拿蒸笼架了两抓红枣,一道煮开后就关了灶门,任余火加热,此刻拿筷子挑了两粒出来捏了捏,果然已经煮的软烂。 宋妙也不浪费,连着皮拿石臼磨捣了些熟红豆,过滤残水之后回锅下油,与去皮去芯的枣泥一道炒干,才取出来揉搓成型,另又取了早间剩的绿豆蓉来。 第七章 福糕 两样食材制好之后,被她摆在了案板上。 左边是红豆枣泥,右边是去了皮的绿豆泥,一红一黄,红的色深,黄的色浅。 她打算用来做个福糕。 福糕也叫鸿福齐天糕。 但不管“福”也好,“鸿福齐天”也罢,不过讨个口彩,其实只是中间有个“福”字的红豆枣泥绿豆糕。 这糕点材料简单,做法也不算难,只是水磨工夫,有些耗脑力不说,又十分讲究材料配比跟动手的速度。 因豆沙一晃动就容易松散,要放猪油、饴糖帮助成型,但糖油这两样东西放多了容易油腻,放少了又不能起作用。 而动作一慢,手掌温热就会让猪油同饴糖半融化,更不好塑性。 幸而宋妙往日常做这个,十分熟手,一应动作有条不紊的——饶是如此,等她把不同的条、片状材料按次序拼在一处,也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 一时样样弄好,她又用熟炒糯米粉和着才买回来的一点酥酪揉匀,擀成极薄极薄的一片裹在最外层。 于是所有的材料拼成了一条四四方方、一寸长宽的条状。 她也不用刀,只取了极细的麻绳来,将那条状糕体勒开,均匀切割成一指高的片块状,又用铺了油纸的食盒小心装好,复才简单收拾好各色东西,提这食盒出门。 正锁门时候,宋妙就听到后头不远不近的位置传来一阵拍门声,回头一看,乃是对面那书铺门口站了个人。 那人拍了没一会,书铺里头就有人隔门问道:“谁?” “是我,孙二。” 外头这人话音刚落,随着“吱呀”一声,那门悄悄开了一个小缝,自称孙二的人就从缝隙里钻了进去。 很快,那门“咣当”一下又关上了。 门开的时候,隐隐约约还传来宅子里喧哗声、吆喝声。 宋妙皱了皱眉,依旧没有理会,锁好门就往外走。 她一路问人,走了好一会才转进了里正家所在的巷子里,寻了上头挂了个“孙”字灯笼的人家,轻轻敲了敲门。 孙家家宅的门户并不深,不多时就有人在里头应门,叫道:“谁啊,门没锁,进来就是了!” 宋妙却不进去,只隔门应道:“我姓宋,是酸枣巷宋家食肆的女儿,今日来寻孙里正,不好进门,劳烦出来一个人。” 不多时,里头就出来一个中年妇人。 这妇人方圆脸,五官都大,叫人看着就觉得她性情爽利。 她开门见到宋妙,先是一愣,复才笑道:“原来是宋小娘子,今日衙门巡铺有事交代,一大早就把我家老孙叫去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回来,不如进来坐着等等?” 宋妙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左臂上的白布条,道:“婶子多礼了,我热孝在身,就不进去了。” 说着又把手中食盒递了过去,道:“这一向多得孙里正照顾,我也没什么能当答谢的,得闲自己做了些点心过来,只是寻常吃食,虽说不怎么拿得出手,到底是一番心意,给婶子您家里头吃个意思。” 那妇人接过食盒,脸上的笑一下子就真诚了不少,又往一旁让,道:“你年纪不大,怎么这么讲礼数的,咱们家不讲究那些东西,大冷的天,看你冻得脸都红了,快进来坐坐,喝杯茶再走。” 时下有种说法,家中如若有遇白事的,亲眷一个月内不好去其他人家里做客,以免晦气。 宋妙本就打定了主意,只极力推拒。 她今次来找孙里正,原还有事相商,此时见其不在家,便也不多耽搁,只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告辞了。 回家路上,宋妙特意绕了路,本想买一本《魏刑统》,结果一连问了好几间书铺,竟都没有现成的。 倒是有个伙计道:“刑统书在外头一向少有人买的,朝廷做了重定,自会重新往下发新的,你若得空,不如去大理寺、提刑司左近看看,说不得那一片的书铺里会有卖。” 因看她一身寒素,布衫简陋,这伙计又好心指点道:“若是不急要,你给个百八十文的定钱,我帮着从外头进一套回来也行,不过这书从来都是官制,定价贵得很,一般都要两贯起。” 宋妙一听到这价格,心里已经暗暗叫苦。 她此刻全副身家也不过只得几贯钱,还要买做生意的食材,真要都拿去买了书,怕是摊子都支不起来了,是以也不敢再说什么预定的话,道谢之后,老老实实往外走了。 *** 此时此刻,叫苦的却又不止宋妙一人。 孙家。 宋妙前脚刚走,孙里正后脚就进了门。 他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便对着妻子道:“你去跟老二媳妇说说,叫她好生管管,不能再给老二见天的往外头跑了——李都头今日特地敲打我,说是前次搜检,在赌坊见到老二躲在桌子底下,若不是我这张老脸还有几分薄面,当场便把他捉了。” 孙妻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收了起来,皱眉道:“我一个做嫂子的,怎么好去管弟妹?况且老二那个样子,素来不着家,剩得老二媳妇管老又管小的,还能怎么说?” “她便是管了,老二肯听吗?” 她顿了顿,又道:“叫我说句不敬的话,老二有今天,都是叔叔婶婶给纵出来的,你也是,他在外头闯了祸,你见天给他擦屁股,倒不如真给衙门捉进去关上三年五载,吃点苦头,说不得还知道改了……” 孙里正听得烦躁,摆了摆手,道:“若不是叔叔婶婶打小养我,我早饿死了,哪有今天?真叫老二进了牢里,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哪有脸去见他们!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孙妻挨了排揎,火气也上来了,道:“他爹娘都不管,你指望他媳妇管,他媳妇生了他还是养了他?你要说自己说去,我是说不出口!” 孙里正哪里又不知道妻子说得有道理,只是他心中烦闷,也只好低着头叹气,半晌,才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来,递了过去,道:“你看看这个!” 孙妻接过,问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识字——这是什么?” 孙里正没好气地道:“是什么?是老二的欠条!加起来八百九十贯!他真是出息了!这么大一笔银钱,卖了他也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