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之旅》 再次醒来是地牢 密西西比河畔,一座南方小城宁静地卧着,紧靠着无垠的种植园,棉花与烟草的气息在空气中悠悠飘荡。街边,古老建筑错落有致,白色廊柱满是岁月的斑驳。繁茂的橡树间,藤蔓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19 岁的阿丽亚娜身着碎花裙,如灵动的蝴蝶般轻盈地踏入市中心热闹的酒吧。之前,父亲一直不同她来这里,这次还是趁他出远门,偷偷来的。昏黄灯光柔和洒落,爵士乐潺潺流淌,人们的欢声笑语与酒杯的碰撞声交织成一片。阿丽亚娜眼中闪烁着初入成人世界的新奇,在人群中自在穿梭。 一个身影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那男子独自站在酒吧角落,周身散发着清冷气场,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他穿着剪裁合身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的肌肤透着异样的苍白。男子的眼眸幽黑深邃,偶尔转动时,闪过的幽光恰似暗夜中伺机而动的野兽。嘴角那抹微笑看似迷人,实则冰冷,未达眼底。 阿丽亚娜心跳加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朝男子走去。男子注意到她,目光交汇的瞬间,阿丽亚娜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却又挪不开视线。交谈中,男子声音低沉,带着蛊惑。阿丽亚娜眼角余光瞥见男子张嘴时,那比常人尖锐且泛着冷光的犬齿,可等她再定睛看时,男子又恢复了平常模样,这让她心中疑惑顿生。 随着夜色渐深,酒吧愈发喧闹。阿丽亚娜正说着,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视线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男子的身影在她眼前渐渐虚化,随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周围传来惊呼声。 “这是哪儿…… 我在哪儿?” 阿丽亚娜在黑暗中醒来,声音颤抖,满心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腐臭潮湿的空气呛得她剧烈咳嗽,难受地弯下腰,吐出一口酸水。此刻,困惑与恐惧在她心中交织,她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从热闹的酒吧来到这恐怖之地。 阿丽亚娜慌张地打量四周。潮湿的气息弥漫,木头的霉味和铁锈的腥味刺鼻。借着微弱光线,她看到粗糙的石墙,耳边传来水滴的 “滴答” 声和木头的 “嘎吱” 声,交织出阴森的氛围。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冰冷的镣铐锁住,留下红印。双腿瘫在冰冷潮湿的地面,皮肤擦破渗出血迹。身上披着粗糙的束腰外衣,没穿内衣,寒意阵阵。头发湿漉漉地贴着头皮,双腿苍白,布满红斑点。 四周是灰暗的石墙,唯一的出口是紧闭的大门,门上的纹路在昏暗光线下仿若狰狞鬼脸。窗户装着铁栅栏,几缕光线艰难透入,却无法驱散黑暗与恐惧。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地牢里?” 阿丽亚娜思绪混乱,声音颤抖着喃喃自语。她张嘴想喊自己的名字,却只发出微弱的 “阿丽亚娜……”,在死寂中显得无比无助。 这时,前方传来开门声,脚步声渐近。 “我就说听到动静了,太阳刚落山,之前见过这种情况。” 一个声音低声道。 “嗯。” 另一个低沉声音应和着。 黑暗中,阿丽亚娜看清了来人。走在前面的像个强盗,头发杂乱,胡子拉碴,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坏牙。 第二个人皮肤金黄、眼睛斜,手臂肌肉隆起,一脸凶狠。从他的姿势和动作能看出,是个搏击高手,浑身散发着猎手的狠劲。 第三个人是个神情迷茫的少年,穿着铁匠工作服,脖子上挂着闪着微光的链子,在这阴森环境中,微光透着诡异。 阿丽亚娜想起自己被锁着,银色金属锁紧紧咬着她的手腕,动弹不得,绝望感涌上心头。 “哇哦,这还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把那孩子给她带过去。” 亚洲人皱着眉,一脸冷峻,粗暴地将少年推向阿丽亚娜。阿丽亚娜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摸上少年衣领,凑近脖颈,犬齿刺入血肉。浓稠甜美的液体流入舌尖,她脑袋瞬间空白,沉浸在极致欢愉中,理智消散。 等回过神,少年已瘫倒在地。那个模样狰狞的男人怪笑着,拽着少年脖子上的链子,拖到阿丽亚娜够不着的地方。阿丽亚娜感觉身体似乎发生了变化,一种陌生的力量在体内涌动,恐惧更深了。 “什么…… 这什么意思?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阿丽亚娜声音嘶哑,愤怒与恐惧交织,大声质问。她满心疑惑,不明白自己为何从酒吧的美好瞬间坠入这恐怖地牢,还做出如此疯狂之事,更不知接下来会怎样。 白人男子博杜安吓得跳起来,脸上满是惊恐。亚洲守护者也露出惊讶神色,似乎对阿丽亚娜的反应始料未及。 “呃,夫人,原谅博杜安,没想到您是这反应。” 博杜安结结巴巴地说。 阿丽亚娜看向另一个男人,怒目而视,声音颤抖:“你呢,为什么把我关在这儿?” 此刻,她心中疯狂思索,试图弄清楚这一切,可越想越害怕,身体忍不住颤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男人神色冷峻,语气不容置疑:“那位大人赐予你力量,现在的你还无法控制这股神力。我们把你关在这里,一是为了防止力量失控,二是等你能掌控这股力量,为那位大人效力。这力量一旦失控,你将成为强大的存在,但也可能沦为毁灭世界的工具。我们需要确保它在可控范围内。” 男人目光紧紧盯着阿丽亚娜,观察她的反应。 博杜安在一旁不耐烦地插嘴:“女士,您就别挣扎了。只要配合,很快就能出去。要是不配合,有你苦头吃。” 阿丽亚娜听着博杜安的话,心中涌起厌恶与愤怒。她瞪了博杜安一眼,正欲反驳,却突然感到一股难以抵挡的疲惫感袭来。四肢沉重,眼皮发沉,意识渐渐模糊。最终,在黑暗与困惑中昏睡过去。睡梦中,她仿佛置身于一片血海,四周是痛苦的惨叫,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她,预示着更可怕的事即将发生。 爱上?主人? 阿丽亚娜在灰暗牢房悠悠转醒,周遭死寂,牢房似无形坟墓将她困于其中,绑架者不见踪影,空气里弥漫着毛骨悚然的诡异。她意识混沌,像在浓稠墨汁中漂泊,对现实的感知脆弱不堪。她隐约记得噩梦、昨日片段,知道自己叫阿丽亚娜,19 岁,可这些记忆如微弱星光,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阿丽亚娜试图借声音梳理思绪:“我叫阿丽亚娜…… 今年 19 岁。” 本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她的思绪却在此断裂。“我来自……” 巴吞鲁日和新奥尔良在脑海一闪而过,却拼凑不出完整句子。一种冰冷麻木感袭来,她强撑着回忆:“我有…… 一个家庭……父母。” 强烈“干渴感”袭来,喉咙干涩似要燃烧,吞咽如同咽下砂砾。时间缓缓流逝,口渴愈发难耐,强烈的想要喝水?血?她痛苦**,干裂嘴唇被牙齿咬出一道道血痕。诡异的是,过去两天她没有正常生理需求,不安在心底越积越多。 突然,清脆叮当声划破死寂,紧接着传来熟悉的三组脚步声。奥果塔打开牢门,进门之前锐利目光瞥向阿丽亚娜,随后笔挺站在一旁,浑身散发威严气息。 一位身姿修长、体态轻盈的女子现身,身着精美蓝色长袍,肌肤白皙,脸庞优雅,乌黑卷发衬着明亮绿眸。她强大的气场让阿丽亚娜心生畏惧,喉咙像被扼住,不敢提任何要求。 阿丽亚娜看向最后进来的男性,目光交汇瞬间,一股难以抗拒的冲动涌上心头,她想要服从他的一切安排。她隐隐察觉这股力量并非出自本心,身体却不受控制。 那男人高大挺拔,面容英俊,棕色卷发垂在额头,肌肤散发着健康光泽。他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决斗者的致命优雅,强大气场中带着一丝熟悉感,让阿丽亚娜心底生出温暖,却又隐隐不安,是酒吧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他在这里?我是被他绑架的? 阿丽亚娜听到女子与奥果塔用陌生语言交谈,奇怪的是她竟能听懂。 “…… 他的后代具备交流能力,奥果塔,然而……” “我向您保证,她确实这么表述,摩尔夫人。” 阿丽亚娜回过神,想与心仪男子交流,“你好” 脱口而出后才觉唐突,赶忙改用礼貌说法:“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我叫阿丽亚娜,能请教各位大名吗?” 话说到一半,她因自己浑身污垢、衣衫褴褛而声音哽咽,觉得不配与眼前男神交谈。 女士露出极度厌恶的神情,用手帕捂住鼻子快步离开。男子缓缓在阿丽亚娜面前跪下,目光深邃。阿丽亚娜瞬间迷失其中,既感受到他似有似无的赞许,又隐隐抗拒着莫名的情感牵引。当男子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交汇的刹那,她后背一颤,心底涌起对吸血鬼传说的恐惧。 “你必须称呼我们为主人。” 男子声音低沉威严,阿丽亚娜意识开始模糊,抗拒念头消散。 “是的,主人。” 阿丽亚娜下意识回应,声音颤抖,语气充满顺从。 “只有我允许时,你才能开口。” 男子又严肃补充。 阿丽亚娜默默点头,满心都是听从命令的念头,但在内心深处,恐惧如潮水般翻涌。获得超凡能力听起来诱人,可绝对服从意味着彻底失去自由,成为他们的傀儡。她想起被囚禁的痛苦,以及眼前这些神秘人深不可测的手段,对未来感到无比迷茫。一方面,她渴望活下去,或许这是摆脱困境的唯一机会;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失去自我,沦为行尸走肉。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的双手微微颤抖,她只能暗暗握紧拳头,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同时在心底盘算着,是否能在这看似绝境的局面中,找到一丝反抗的可能。 “你要服从吉梅娜,一举一动合乎礼仪。做到这些,三天后你就能汲取我们的精华活下去。这精华,是我们吸血鬼一族传承的神秘力量,融入你体内后,能让你获得超凡能力,但前提是你必须绝对服从。” 阿丽亚娜激动点头,强忍着不说话,内心的挣扎却愈发激烈。男子对奥果塔不悦道:“为什么我的雏鸟还关在这么简陋的牢房?” 奥果塔谦卑鞠躬,男子随后大步离开。 男子离开后,愤怒和嫉妒在阿丽亚娜心底涌起,她冷静下来蜷缩在角落,眼神迷茫无助,但心底的抵抗意识愈发强烈,她努力回忆过往,试图寻找打破困境的办法。 思绪混乱中,阿丽亚娜发出尖锐哀嚎,才惊觉是自己的声音,身体却不受控制,叫声愈发凄厉。这时奥果塔拿着银钥匙走来,阿丽亚娜想起那些命令,内心抵触情绪悄然增长。 “啊!” 手铐掉落,扯掉手腕一层皮肤,鲜血渗着黑色。她本以为会呕吐,却只是干呕,还觉得伤口感染可能留疤,心中充满恐惧,也意识到身体变化或许与囚禁及这些神秘人有关,内心愈发不安。 “出来,动作慢点。” 奥果塔声音冰冷。阿丽亚娜双腿发软,踉跄迈出一步,浑身虚弱,头晕目眩,极度渴望水。奥果塔厌恶又警惕地盯着她,她衣衫褴褛、满身污垢,模样狼狈。 阿丽亚娜踏出牢房,来到石头短走廊。通道狭窄逼仄,火把那如豆的微光摇曳不定,仿若随时会被黑暗一口吞没 。走廊上有 “谋杀孔”,恰似一只只狰狞的独眼,在幽暗中死死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奥果塔锁门后,阿丽亚娜前行。 快到第二扇门时,军刀猛地敲在她肩膀。“站定,靠边上!” 奥果塔冷喝。阿丽亚娜刚转身,就被他揪住衬衫甩向墙壁,头部剧痛,牙齿咯咯作响。 奥果塔手压胸口,军刀抵颈,恶狠狠地威胁:“别耍花样!” 慌乱中,阿丽亚娜发现自己指甲变得乌黑锋利,抓得奥果塔袖子血迹斑斑。奥果塔刀尖顶在她下巴下,她疼得泪水涌出,只能带着哭腔应道:“明白!” 屈辱中,她暗暗发誓要摆脱困境。 奥果塔松开手,刀仍出鞘。阿丽亚娜呆立,揉搓胸口缓解疼痛。奥果塔摆弄钥匙,带她进入另一个石洞,她发现之前监狱只是地下囚牢一部分。大片区域被厚实墙壁围起,火把光闪烁,牢房呈方形,中间通道狭窄,墙壁上 “杀人孔” 让人害怕。 奥果塔示意阿丽亚娜跟上,来到银色金属门前,轻松推开。阿丽亚娜忐忑踏上陡峭楼梯,到平台后本想观察,却被奥果塔催促。他们穿过最后一道金属门,进入一座宏伟建筑。建筑内部装饰精美,与阴森的地下囚牢形成鲜明对比。阿丽亚娜震惊不已,深知自己陷入了吸血鬼控制的神秘组织的可怕阴谋,必须尽快找到应对之策,否则将永为傀儡 。 地牢上面是城堡 宽敞明亮的走廊向两边延伸,左边尽头是个十字路口,右边则是死胡同。走廊上紧闭的门和立柱撑起的低矮凹室交替排列着。脚下是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墙壁由粉红色花岗岩筑成,挂毯与画作点缀其中,营造出一种低调高雅的氛围。 阿丽亚娜从未想过世上会有这般奢华的地方,她以前以为只有白金汉宫或凡尔赛宫才有如此奢华的景象。而如今,她见到了,而且,这里的主人掌控着她的命运。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打了个哆嗦。 她意识到这些人并非普通的劫匪,自己若是逃跑,即便向警察作证,也可能不被相信,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是如何陷入这绝境之中的。但在心底,她悄然埋下一颗名为坚韧的种子,暗暗起誓,定要弄清楚这一切,寻找逃脱的机会。 奥果塔带着阿丽亚娜踏上另一组楼梯,穿过走廊。途中,他们遇到了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两个女仆装女人、身着白色连衣裙的苗条女孩。相遇时,奥果塔都会迅速抓住阿丽亚娜的脖子,强迫她低头。 奥果塔一边带着她疾行,一边低声嘟囔:“上头有令,要让你学会服从,训练马上开始,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阿丽亚娜满心疑惑,却不敢多问,只能任由他拉扯着。但她表面顺从,内心却默默记下这些人的模样和路线,想着或许以后能派上用场。 阿丽亚娜鼓起勇气,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听他们的话,这么帮着这个组织?” 奥果塔脚步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不明白他们的力量有多强大。” 奥果塔带着阿丽亚娜走出小巷,把她推进一间卧室,命令她洗澡后便关门离开了。 房间不大,以红色和金色为主色调,有一张带四张精美海报的大床,书桌和椅子沿一侧墙壁摆放,起居空间被白色隔板隔开,另一侧有铜制浴缸及配套设施,还有热水供应。 阿丽亚娜打开水龙头放好洗澡水,脱下破旧衣服,滑入浴缸。接上水,大口地喝着,想缓解口渴的感觉,却无济于事。随着洗澡水慢慢没过身体,阿丽亚娜注意到自己的皮肤变得白皙,指甲乌黑且锋利。 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感觉自己正逐渐变得陌生。而在这过程中,她也开始思考自己身体变化的原因,回忆被囚禁以来的种种细节,试图从中找到线索,这股思考的劲头让她在混乱中逐渐找回一丝掌控感。 阿丽亚娜用力搓洗身体,洗完擦干后,穿上桌子上的内衣和亚麻连衣裙,衣服不太合身,但她已不在意。 然而,敲门声打破了宁静。阿丽亚娜打开门,门外站着奥果塔和身着仆人服饰的年轻男子。 仆人身上的气味勾起了阿丽亚娜难以抑制的渴望,她前倾欲有所行动时,奥果塔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小菜鸟。” 奥果塔冷冷开口,又补充道,“接到命令才能停手。” 仆人满脸惊恐地看着阿丽亚娜,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用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说着,试图退缩却被奥果塔抓住脖子。 阿丽亚娜不由自主地咯咯笑起来,双手抓住男人双臂,他徒劳地挣扎着。他与阿丽亚娜目光交汇,眼神逐渐迷离。 阿丽亚娜吸入他身上恐惧夹杂欲望的气息,尖牙刺破他脖子皮肤,温热液体涌入口中,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吸血后,她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体内仿佛有一股力量在缓缓流淌,原本如火烧般的口渴感渐渐退去,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干涩。 很快,一阵剧痛袭来,阿丽亚娜转头,见典狱长的手嵌入她颈部肌肉,迫使她松开下巴。年轻仆人被拖离,眼神迷离,脚步虚浮。 “给我 ——” 阿丽亚娜痛苦不甘地嘶吼。 “小菜鸟。” 典狱长冰冷的声音响起。 随着时间推移,身体对这种新获取的能量产生了复杂的反应,那一丝干涩又逐渐蔓延开来,演变成一种更为强烈的渴望,似乎身体在不断索取,提醒着她这一切并非长久之计。阿丽亚娜强忍着颈部剧痛,吞咽口水,剧痛让视线模糊,停止了挣扎。 “舔舐他的伤口,让它愈合。现在就做。” 典狱长命令道。 阿丽亚娜不情愿地依令伸出舌尖,清理年轻人皮肤上的 “花蜜”,奥果塔将他拉远,他倒在墙上,脸上带着满足神情,阿丽亚娜却愈发渴望。 “啊啊啊!” 阿丽亚娜痛苦哭喊。 奥果塔的手未放松,另一只手锁住她的手臂,阿丽亚娜弓起身子挣扎,却无法挣脱,挫败感在剧痛和恐惧前不值一提。 口渴感渐渐消退,藏于脑海深处。随着时间推移,被操控的感觉减弱,阿丽亚娜找回了自我意识。恢复意识后,她继续深入思考自己身体变化与所处困境的关联,不放过任何一个回忆中的细节。 奥果塔推开她,阿丽亚娜跌倒在床上后又站起,警惕地看着他。随后,奥果塔查看仆人身体状况后,示意阿丽亚娜跟上。 他们离开房间,阿丽亚娜拖着沉重步伐跟上,麻木感袭来,头脑疲惫,却仍坚持着。奥果塔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那位大人对你另有安排,你需要在这几天内学完。上头看重你,才安排这次训练,要是通不过,可没好果子吃。” 阿丽亚娜默默听着,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但同时也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些信息为自己争取生机。 他们沿楼梯向下,空气愈发潮湿寒冷,来到一扇厚门前,奥果塔打开门,将阿丽亚娜推进去。 阿丽亚娜踏入房间,就断定这是一间训练室。房间呈宽敞的矩形,墙壁由灰色石块砌成,散发着一股冰冷而坚硬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历的无数次激烈对抗。左侧的武器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寒光闪烁,让阿丽亚娜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中涌起一阵不安,这些武器让她意识到接下来的训练恐怕会充满危险。 右侧的靶子布满了攻击留下的痕迹,密密麻麻的凹痕和划痕仿佛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仿佛在向她展示这里的残酷。远处墙壁前摆放着一条长凳,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显得格外冷清,阿丽亚娜猜测那可能是休息的地方,但此刻她却觉得那长凳遥不可及。 看到地面的沙子,阿丽亚娜联想到古罗马斗兽场的插图,心中愈发惶恐,感觉自己就像即将被送上角斗场的可怜人,孤立无援,只能任人宰割。但同时,这联想也激发了她内心深处的一股反抗情绪,她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决定要在这看似绝境的地方找到生存的希望。 房间里还有一位扎着黑色卷发的女人,那女人的面容并非大众审美中的娇艳,方形下巴赋予了她别样的英俊,周身散发着柔和又独特的优雅气质。她身着贴身皮甲,这让阿丽亚娜心生疑惑。 神秘女人吉梅娜 当阿丽亚娜和奥果塔靠近时,那女人起初专注于手中之事,并未理会他们。确定他们是来找自己交谈后,她才皱起眉头,收起正在擦拭的刀刃,缓缓转身。 她转身的瞬间,一股强大而冰冷的气场扑面而来,比奥果塔的更甚,且更为细腻深邃。阿丽亚娜打了个寒颤,猜测她定非凡人,像英勇的亚马逊女战士。她面对奥果塔毫无畏惧,眼神坚定从容。 “侍卫。” 奥果塔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马屁精。” 她冷笑着嘲讽回应,声音清脆冰冷。 奥果塔脸上闪过愤怒,又迅速隐藏起来。 “在她的主人忙于选举这种重要事务期间,你负责教导这只小菜鸟。上头认为她潜力巨大,未来要在组织里承担重要任务,所以你得把她训练好。” 奥果塔命令道。 “什么样的主人会把这样一只小菜鸟带到这里?她是有多无奈,以至于不能独立生活?” 她反问,话语中充满质疑与不屑。 “你大可以把你的担忧传达给尼拉里大人。我相信,他会很乐意听听你的反对意见,侍从。命令已经下达,我就此告辞。” 奥果塔说完转身离去。 奥果塔走后,她流露出厌恶的神情,夹杂着浓烈的愤怒,这让阿丽亚娜想起了摩尔夫人,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此时阿丽亚娜意识到奥果塔的算计,他利用她对自己的不满,让这女人伤害自己,但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阿丽亚娜正想着,那女人开口了:“哼,你被带来这里,是因为你身上有组织需要的东西。我是组织里负责训练新人的,专门把像你这样的菜鸟打造成能为组织效力的利刃。” 阿丽亚娜听着,心中对这个组织的架构和自己的处境有了些许模糊的认识,同时也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训练,不被这女人的态度吓倒。 阿丽亚娜依旧困惑,大脑一片混乱,如同被强行拉到牌桌却无人教规则的人。但她很快调整思绪,告诫自己不能被混乱吞噬,要从这看似无解的局面中找到突破口。 那女人示意阿丽亚娜到架子旁会合,阿丽亚娜忐忑地走上前去。看到架子上的中世纪武器,有来自遥远野蛮王国的,造型独特,散发着神秘气息。阿丽亚娜从未见过如此多样的刀刃、尖头和钝器,还有奇特的用链子系着刀刃的武器,满心疑惑它们的用途。 阿丽亚娜和她站在武器架前,她目光灼灼,如同两团燃烧的幽火,紧紧盯着阿丽亚娜,似乎在等待猎物踏入早已设下的陷阱。阿丽亚娜不知所措,猜测她是否希望自己挑选一件武器。 此时,神秘女人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身旁的武器架,发出有节奏的 “哒哒” 声,在这安静的训练室里,这声音如同战鼓,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阿丽亚娜的心上。 “怎么样?” 她冰冷地开口,声音仿佛来自千年冰窖,裹挟着刺骨的寒意。那目光像两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阿丽亚娜,似乎要将她的内心看穿。 神秘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侧身,右手不自觉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这细微的动作透露出她内心压抑的愤怒,也让阿丽亚娜愈发紧张,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感笼罩着她 。 阿丽亚娜胸口涌起恐慌,不想惹恼她,便在武器架上慌乱搜寻,手忙脚乱地抓起一个盾牌护在身前。但在这颤抖之下,她的眼眸深处闪烁着微光,如同在黑暗中探寻出路的孤灯。她绞尽脑汁,试图从神秘女人那冰冷如霜的言语和犹如寒潭般深邃的表情中,破译出如密语般的意图,寻得应对之策,恰似在荆棘丛中摸索一条求生的小径 。 “那是一个盾牌。” 她嘲讽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说阿丽亚娜的举动是多么愚蠢和可笑。 阿丽亚娜点了点头,清楚这是盾牌。 “你是在故意挑衅我吗,小菜鸟?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她的声音更冷,带着怒意。 “是的,对不起,我会说话,不,我真不是想激怒您。” 阿丽亚娜紧张地解释,声音颤抖。 “那么,你倒是说说,你会用什么武器?” 她追问。 阿丽亚娜努力回忆,想起父亲不允许自己练习击剑,不过自己参与过狩猎,离开种植园时会携带武器。“我的枪法很好 —— 啊!” 话未说完,剧痛袭来。 她脸扭曲成愤怒的面具,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抓住阿丽亚娜的衣领,那力量仿佛要将阿丽亚娜的骨头捏碎。阿丽亚娜只觉自己像一片在狂风中飘摇的落叶,毫无反抗之力,被狠狠甩向房间另一侧。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肩膀像是被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击中,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淹没。身体在地面上滑行,粗糙的地面摩擦着她的肌肤,随后重重撞上一台机器,那撞击力好似要将她的身体撕裂,阿丽亚娜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这一瞬间颤抖,痛苦的**声不受控制地从她口中溢出,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同时,阿丽亚娜听到了盾牌撞击墙壁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让阿丽亚娜呼吸急促,每一口喘息都像是在拉扯伤口。最初,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只能任由疼痛主宰身体。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稍微缓解,她的意识开始慢慢回笼,极度的疲惫和口渴感如潮水般袭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盘旋起无数个 “为什么”。 但她咬了咬嘴唇,心中涌起一股倔强,不再只是无助地哭泣,而是在心底告诉自己,必须撑下去,她努力让自己的思绪集中,想着如何利用自己会用枪的优势来应对接下来的状况。 不知蜷缩着啜泣了多久,伤痛如刀般刺痛着她,她极度疲惫、口渴,脑海中无数个 “为什么” 盘旋。 突然,一阵冰冷的刺痛袭来,一个硬物戳到了她的肋骨,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那女人正用钝的练习剑戳她。 “好了,小菜鸟,让我看看你用枪的本事。” 她命令道。 “我……” 阿丽亚娜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但在这微弱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坚韧。 “你还在等什么?” 她不耐烦了,用剑尖刺向阿丽亚娜,新的疼痛与旧伤交织,阿丽亚娜濒临崩溃。但即便如此,阿丽亚娜心底那颗坚韧的种子,仍在顽强生长,她在心底悄然起誓,定要熬过这一关 。 吉梅娜的另一面 阿丽亚娜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到这般田地,在这个鬼地方,嘲笑、羞辱与虐待如影随形,好似永无止境。她满心绝望,甚至想到了死,无数次在心底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爸爸,渴望他能如往昔一般,将自己从这无尽的黑暗中拯救出来。 阿丽亚娜像个无助的婴儿般放声大哭,抽泣让她的身体剧烈颤抖,泪水汹涌地奔涌而出,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她满心恐惧,瑟缩着等待那女人再度施暴,每一秒的等待都如一年般漫长。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一双温暖却陌生的手轻轻将她抱起。阿丽亚娜以为新一轮的折磨又要开始,条件反射般地闭上眼睛,浑身颤抖,紧接着,她被轻柔地放在一个假人身上。 一根手指缓缓拂过她的下巴,托起她满是泪痕的脸。阿丽亚娜紧闭双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好似要冲破胸膛。过了许久,她才微微睁开眼睛。 那女人的脸近在咫尺,正用一种惊奇到近乎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脸颊,仿佛在凝视着稀世珍宝。“小菜鸟,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她的声音出奇地柔和,带着一丝阿丽亚娜从未听过的渴望。 “啊?” 阿丽亚娜惊讶得大脑瞬间空白,呆立当场。 “我可以舔舔你的眼泪吗?” 那女人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阿丽亚娜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满心都是疑惑与不解。 “什…… 什么?” 阿丽亚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刚刚还凶狠无比的女人,竟会提出如此荒谬绝伦的请求。她刚想拒绝,却瞥见那女人脸上浮现出一种极为强烈且纯粹的渴望,眼神中带着近乎虔诚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某种神圣的恩赐。 “求求你…… 求求你了,我求你了。” 她的声音颤抖,满是无尽渴望,仿佛这是生死攸关之事。 此时,阿丽亚娜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女人并非在演戏,可这个场景实在太过离奇荒诞,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苦苦哀求的女人,和刚才那个对自己痛下狠手的人联系起来。 阿丽亚娜陷入了两难的绝境,理智拼命告诉她要拒绝,可不知为何,心底涌起的一股莫名情感却驱使她不由自主地点头同意。 那女人缓缓倾身,阿丽亚娜紧紧闭上眼睛,全身肌肉紧绷得像石头,仿佛即将迎接一场残酷的刑罚。紧接着,一股冰冷滑腻的触感轻轻划过她的皮肤,她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恐惧和厌恶,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 那女人又沿着她脸的另一侧缓缓滑动舌头,阿丽亚娜清晰地听到了微弱的喘息声和压抑至极的啜泣声。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竟看到那女人崩溃大哭,脸颊因激动而泛红,身体软绵绵地软倒下去。 阿丽亚娜心中猛地一颤,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瞬间回忆起自己在牢房中,那些孤独又绝望的时刻,那时的自己,也像此刻的吉梅娜这般无助。这种同病相怜的情绪,如潮水般在她心中翻涌,与最初的恐惧厌恶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内心五味杂陈。犹豫了一瞬后,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在她心底迅速生长蔓延。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左手就已经轻轻托住那女人的后脑勺,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那女人起初身体僵硬得如同冰块,渐渐地,像是被这温柔的举动打动,慢慢放松下来,轻轻倚靠过来。 奇妙的是,那如附骨之蛆般一直啃噬着阿丽亚娜的伤痛,竟似春日暖阳下的残雪,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速度悄然消融。刹那间,阿丽亚娜只觉全身的枷锁如被无形之力猛地扯断,一股排山倒海般的轻松感汹涌袭来,将她彻底淹没。她原本紧绷如弦的手臂,此刻缓缓地、无力地垂落,整个人惬意得仿佛化作一缕轻烟,随时都会融入这弥漫着神秘气息的空气中,昏昏欲睡。 阿丽亚娜在这惬意的状态中短暂放空,思绪渐渐飘远。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响动将她拉回现实。她缓缓眨了眨眼睛,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当她的目光聚焦在眼前的吉梅娜身上时,却发现那个刚刚还情绪失控的女人,此刻已恢复了以往冷漠的表情。她不禁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一场虚幻的梦,但那女人脸颊上尚未褪去的粉色,却又确凿地证明了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小菜鸟。” 她冷冷地开口,声音仿佛带着冰碴。阿丽亚娜吓得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毫无感情地问道,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向阿丽亚娜。 阿丽亚娜惊恐地摇了摇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她再度发怒。 “我是吉梅娜,卡迪兹家族的侍从。在我们吸血鬼组织中,等级森严,而尼拉里大人,他掌控着组织核心决策层,拥有无上权力,他的意志决定着组织的走向,其权力源于古老传承以及他自身强大到难以估量的力量,我们都在他的统治下各司其职 。”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她追问,眼神愈发犀利,仿佛要将阿丽亚娜看穿。 “你是吉梅娜。” 阿丽亚娜小心翼翼地重复着,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叫。 她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似乎对阿丽亚娜的表现感到有些失望。 “你年龄是多少?” 她不耐烦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 “我十九岁。” 阿丽亚娜笃定地回答,可内心却因她的审视而慌乱得如同惊弓之鸟。 她眉头紧紧蹙起,满脸疑惑,“我从未听闻尼拉里大人豢养过你这样的小菜鸟,他都教了你些什么?” “谁?” 阿丽亚娜一脸懵懂,完全不知道她口中的尼拉里大人是谁。 “尼拉里领主,你的主人。” 她急切地说道,仿佛阿丽亚娜应该对这个名字了如指掌。 “我不认识那个人。” 阿丽亚娜如实说道,心里纳闷她为什么会如此笃定自己和这个人有关系。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他的人,我都看见你的獠牙了。” 她眼神锐利得像鹰,紧紧盯着阿丽亚娜,似乎在等待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阿丽亚娜瞪大了眼睛回瞪着她,对她的话难以置信,“除非…… 不!” 她突然喃喃自语,表情变幻不定,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阿丽亚娜努力回忆,可脑袋里像一团乱麻,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男人的名字。 主人的身份 “你最近有没有碰到过一个身材高大,有着棕色眼睛和棕色头发的人?神情深邃、自带威严?” 她描述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引导阿丽亚娜回忆起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而且非常英俊。” 阿丽亚娜补充道,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在牢房中见到的那个男人的模样,“没错,他确实让我称呼他为主人。他的名字是尼拉里吗?” 她期许地问道,希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对。你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她追问,语气紧张得有些异样。 “就在今天早上,在我的牢房里!” 阿丽亚娜如实说道,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会让她如此激动。 吉梅娜听闻,双眼瞬间瞪大,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惊涛骇浪。“今天早上?” 她喃喃自语,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竟然这么快……” 她的目光游离,似乎陷入了沉思,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吉梅纳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她的反应让阿丽亚娜不知所措,不过阿丽亚娜也因此知道了那个男人叫尼拉里,是自己的主人。 “小菜鸟?” 她唤道,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急切。 “嗯?” 阿丽亚娜回过神来,看着她。 “我要你跟我说实话。” 她严肃认真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不容欺骗的坚定。 “哦,我会听你的,主人吩咐过我要听从你的一切指令。” 阿丽亚娜连忙说道,生怕违背了她的意思。 “明白了。那么,请告诉我,你最早对那个牢房有什么记忆?” 她问道,眼神紧紧盯着阿丽亚娜,似乎在等待一个能解开谜团的答案。 “对!哦,天哪……” 阿丽亚娜喉咙哽住,咳嗽了几声,吉梅纳露出同情的神色。 “我昨天在那里醒来。至少我觉得是昨天。牢房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时钟,根本没法判断时间过去了多久。” 阿丽亚娜说道,回忆起在牢房里的那段黑暗时光,心中满是恐惧和迷茫。 “昨天?昨天!?” 吉梅纳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震惊,仿佛阿丽亚娜说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啊?” 阿丽亚娜不确定地回应道,被她的反应弄得更加困惑了。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对劲,好像失忆了一样?” 她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阿丽亚娜内心深处的疑惑。 “没错!” 阿丽亚娜激动地喊道,像是找到了一个能理解自己痛苦的人。 吉梅娜置若罔闻,开始急促地踱步,她的脚步急切而慌乱,像是在思考着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 “这是某种病症吗?” 阿丽亚娜颤抖着问道,声音里满是担忧和恐惧。 “不是,这是一种保护。而且,你肯定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脸色苍白如纸,指甲变得尖锐,还有那如影随形、怎么也无法缓解的干渴。” 吉梅娜无奈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怜悯。 “那这情况会好转吗?” 阿丽亚娜满怀期待地追问,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吉梅娜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凝重地凝视着阿丽亚娜,像是在犹豫是否要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安静得能听见阿丽亚娜急促的心跳声。许久,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你现在的处境极为微妙…… 不…… 不,情况不会好转。” 阿丽亚娜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恐惧与绝望如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脆弱的心灵。她紧咬下唇,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强忍着内心的惊惶,眼巴巴地望着吉梅娜,满心期许她能给出答案,与此同时,对那间虽不宽敞却能给予些许安全感的卧室的渴望,如熊熊烈火般在心底燃烧。 “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她试探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记得,我叫阿里亚娜。” 阿丽亚娜迅速回应道,仿佛在强调自己的存在。 “幸会,阿里安亚娜。尼拉里大人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仪式?” 她问道,眼神中有着一丝期待,似乎这个问题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他说,如果我表现得好,也许能在三天内吸取他的精华并活下来” 听到这个回答,吉梅娜脸色阴沉下来,低声喃喃自语,吐出了几句脏话。 “嗯,年轻的阿丽亚娜,你现在的处境极为微妙。不过,你给了我一样极为罕见的东西,那是一种只能被主动给予,绝不能被强行夺走的东西。强烈的情感是无比珍贵的,正因如此,我对你心怀感激,也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她的语气变得温和亲切起来,眼神中满是真诚。 说着,她伸手轻柔地扶起阿丽亚娜,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阿丽亚娜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你现在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很遗憾,我必须告诉你,目前没有治愈的办法。” 她满是怜悯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同情。 “什么?我…… 我从未听说过这种病!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成了你们的俘虏?” 阿丽亚娜震惊而愤怒地质问道,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确实如此。你可以把笼罩在你心灵上的那层模糊的东西,看作是一种特殊的麻醉剂,它在你经历转变的这段艰难时期,保护着你的心灵不被彻底摧毁。” 她解释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慨。 “但是…… 我不想……” 阿丽亚娜刚想反驳,被她轻声打断。 “嘘,” 她温柔地说,“我知道这一切让人难以接受,可你依然是阿里亚娜。永远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始终是你自己,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这能帮助你撑过这三天。” “是的,我是阿里亚娜。我还是我自己。” 阿丽亚娜低声重复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眼神中渐渐涌起一丝坚定。 阿丽亚娜脚步踉跄,虚弱地挪动着,每一步都像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啊,你一定累坏了。来,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带你去一个房间好好休息。” 吉梅娜关怀地说道,伸出手臂扶住阿丽亚娜,动作轻柔而温暖,引领着她缓缓前行。 昏暗的走廊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上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阿丽亚娜靠在吉梅娜的肩膀上,眼神游离,心中满是不安。她不知道即将踏入的房间里隐藏着什么,是暂时的安宁,还是另一场未知的危机?每靠近一步,她的心跳就愈发急促,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而吉梅娜沉默不语,只是专注地扶着她前行,她的表情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让人难以捉摸 。 再次练习吸血 阿丽亚娜在陌生的卧室中悠悠转醒,脑海里的记忆像缓缓流淌的溪流,逐渐回笼,昨天发生的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此刻,在这个陌生的,她总算有了点逃出去的希望,因为她找到了吉梅娜这个盟友。不过,吉梅娜告知她患上未知病症的事实,她也不再怀疑,毕竟身体的感觉自己最清楚。这个认知犹如一记重锤,几乎将她的精神世界彻底击垮。有那么一会儿,她就像被钉在了天鹅绒华盖下,惊愕得如同木雕,动弹不得。 但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太久,吉梅娜召唤她过去,她必须服从,毕竟这是主人的命令。 阿丽亚娜挣扎着站起身,开始打理自己。她身上那件昨日穿的裙子依旧不合身,像一层紧绷的枷锁贴在肌肤上,前襟和后背星星点点地沾着几滴血迹。奇怪的是,她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受过伤,这诡异的状况让她满心疑惑。 这个客房的布置与之前那间相差无几,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阿丽亚娜确认门已锁好后,迅速冲向浴室。温热的水像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带来难以言喻的美妙感觉。尽管 “口渴” 的感觉如汹涌的浪涛,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她的意志,但她凭借着顽强如钢铁般的意志力,没有在这片刻的舒适中沉溺太久。 擦干身体后,她发现门口放着一套看起来颇为怪异的灰色衣服,便顺手穿上。出乎意料的是,这套衣服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极为舒适,只是腰部下面周围稍稍有些紧。 一切准备妥当,阿丽亚娜深吸一口气,离开了房间。她沿着楼梯缓缓而下,目光如炬,四处寻找,很快便找到了那扇双开门,仿佛那是通往未知命运的入口。 在此期间,她只遇到了一个女仆。女仆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匆匆走过,避开了她的目光。女仆身上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芬芳扑鼻,但阿丽亚娜并未让这香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毕竟他们正在等她。她只希望吉梅娜能给她点喝的,这口渴的感觉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快把她折磨疯了。 阿丽亚娜发现吉梅娜正坐在一张桌子旁,擦拭着一把精致的击剑用剑,那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吉梅娜旁边站着一个身材矮胖的女人,穿着农妇的衣服,像大地上朴实的泥土。女人留着黑色的短发,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用黑色的眼睛盯着她,眼神中满是警惕。 当阿丽亚娜走近时,她意识到这个女人的气味太过迷人,像磁石吸引着铁屑一般,让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就在她快要失控的瞬间,吉梅娜及时用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一道坚固的堤坝,阻止了她。 “哦,不好意思,我真是太没礼貌了!早上好,吉梅娜,还有你,夫人。嗯,现在是早上,对吧?” 阿丽亚娜礼貌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尴尬。 吉梅娜点点头,微笑着回应了她的问候:“不完全是。这位是安齐扎,她是卡迪兹家族的仆人。” “哦,你好,安齐扎。” 阿丽亚娜向安齐扎打招呼,声音轻柔得像微风。 然而,安齐扎没有回应,只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像一只面临天敌的小兽。阿丽亚娜发现自己被安齐扎脖子的动作吸引住了,那脖子多么漂亮,像优雅的白天鹅的脖颈,太迷人了。 “阿丽亚娜。” 吉梅娜呼唤她,声音如同洪钟,将她从恍惚中唤醒。 “嗯?” 她回应道,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 “我需要你集中注意力。看着我。” 吉梅娜说道,目光坚定得像深邃的湖水。 阿丽亚娜转向吉梅娜,这才意识到吉梅娜离她太近了,近得让她有些不自在,像一只被困在狭小空间的小鸟。吉梅娜握住了她的手,吉梅娜的皮肤柔软而凉爽,像春日里的潺潺溪流。 “你想离安齐扎更近一点吗?” 吉梅娜问,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想。” 阿丽亚娜回答,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 “你觉得口渴吗?” 吉梅娜又问,目光紧紧盯着她。 “是的,非常渴。简直快受不了了。” 阿丽亚娜如实说道,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闭上眼睛。很好。现在,我希望你想想一个让你感到安全的地方。你所知道的最安全的地方。” 吉梅娜引导着她,声音温柔得像母亲的摇篮曲。 “但我不记得我的过去了……” 阿丽亚娜有些无奈地说,像一只失去方向的小船。 “你的头脑不记得,但你的心记得。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话吗?” 吉梅娜问,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我属于我自己。我永远都是我自己。” 阿丽亚娜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很好。让你的心说话,阿丽亚娜。你是安全的。你可以看看你周围。你看到了什么?” 吉梅娜继续引导。 “我…… 我不知道。我太渴了。我只是需要从 —— 喝几滴 ——” 阿丽亚娜有些失控地说,身体微微颤抖。 “不!停下!很好。因为你口渴,这样会更有效。现在,再试一次。” 吉梅娜阻止了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开始,阿丽亚娜觉得整个练习愚蠢至极,哎呀,这感觉就像那些江湖骗子声称能治愈失明的荒唐冥想练习一样,简直是无稽之谈!然而,吉梅娜没有放弃,用温柔舒缓的声音持续引导着她,像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当口渴变得难以忍受时,吉梅娜紧紧地握住她的脖子,这帮助她保持了控制,像一座灯塔在黑暗中为她指引方向。 最终,阿丽亚娜感觉到了。在甘蔗田的边缘有一间小木屋,它小得可怜,勉强能放下一张单人床、一个箱子和一个小火坑,像一个小小的玩具屋。它从来就不是用来长期居住的,只是一个简陋的庇护所,没有任何装饰,像一个朴实无华的土坯。唯一重要的是,在那里她感到安全,像一只躲在巢穴里的小鸟。 阿丽亚娜费力地爬上了稻草床垫,床垫闻起来有肥皂和阳光的味道,像春天里的田野。她知道自己可以在这里等他回来,心中充满了期待。一阵凉风沙沙地吹过外面的树木,带来了新翻泥土上雨水的气息,像大自然的清新乐章。既然天气变好了,他很快就会回来,希望还能给她带点喝的来。与此同时,她就抱抱她的邋遢熊先生好了,邋遢熊先生可是个十足的绅士呢,像一位忠诚的伙伴陪伴着她。 “很好。现在,是不是闻起来很香?” 吉梅娜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 “是的。” 阿丽亚娜回答,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很好,现在舔一舔。” 吉梅娜说,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阿丽亚娜舔到了某种极其美妙的东西,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糖果了,像甜蜜的梦在舌尖绽放。有人愉悦地**了一声,她知道自己应该感到震惊,但她却一点也不在乎,像一只沉浸在蜜罐里的小熊。 “很好,这会把痛苦变成愉悦,现在,就跟着你的本能来。” 吉梅娜说,目光中闪烁着鼓励的光芒。 阿丽亚娜轻轻地咬了下去。某种柔软而温暖的东西在她的牙齿下分开,就像最甜美的水果一样,那美味的汁液再次缓解了她的口渴,像清泉滋润着干涸的土地。太美妙了,真是太好了,非常好。 然而,不知怎的,这次的感觉却没那么强烈了。和之前相比,还是差了点。这种感觉和她之间似乎有一道隔阂,像一层薄纱隔开了真实与虚幻。她很享受这一刻,但她的一部分意识还和邋遢熊先生一起待在小木屋的床上,像一个灵魂分裂成了两半。 “慢一点,听。” 吉梅娜说,声音中带着一丝严肃。 阿丽亚娜主要能听到两种声音。第一种是一个女人极其羞耻地**声,她也不是那么天真,不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哈,她甚至都无法让自己把这个想法说完,像一朵羞红了脸的玫瑰。第二种是一个心跳声,而且它跳得越来越快了,像急促的鼓点。 “心跳太快了。当出现这种情况时,你必须停下来。现在就停下来。” 吉梅娜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阿丽亚娜立刻照做了。口渴的感觉已经减轻了不少,那种强烈的欲望也不再那么迫切了,像退去的潮水。她也记得主人的指示,必须在所有事情上都听从吉梅娜的安排,像忠诚的士兵服从将军的命令。 “非常好。现在把伤口舔干净。” 吉梅娜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 阿丽亚娜照做了。一种强烈的亲密感笼罩着她,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这种奇怪的状态,她想自己肯定会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了眼睛。吉梅娜像公主抱一样抱着安齐扎,像抱着珍贵的宝物。阿丽亚娜可不敢说这一切有多不合适,更不用说安齐扎那红扑扑的脸颊了,像天边的晚霞!哎呀,如果现在有人进来,她肯定会尴尬得无地自容,像一只被暴露在阳光下的小虫子。 “阿丽亚娜。” 吉梅娜叫她,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嗯?怎么了。” 她回应,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吉梅娜问,目光紧紧盯着她。 “嗯,你让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找到了,然后……” 阿丽亚娜困惑地皱起了眉头,然后发生了什么呢?她似乎想不起来了,像大脑里有一团迷雾。 “我不记得了。是因为这该死的病症吗?” 阿丽亚娜问,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是的。别担心,当你下次见到你的主人时,你脑海中的那层迷雾就会消散,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吉梅娜回答,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 “哦,这一天可千万别来得太晚……” 阿丽亚娜用一种梦幻般的语气回答道。在她还没来得及让自己更尴尬之前,吉梅娜带着一丝悲伤的微笑转过身去。 “你也别太着急。不是所有的知识都是好的。啊,我不太擅长解释这个。在我把安齐扎送到安全的地方时,你就待在这儿。在你等待的时候,我希望你记住你找到的那个安全的地方。当你口渴难耐,或者当你解渴的时候,你或许还能再次找到它。这很重要,阿丽亚娜。如果你只能记住一件事,那就记住这个。” 吉梅娜叮嘱道,目光中充满了期望。 “我明白了。” 阿丽亚娜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很好。” 吉梅娜说完便离开了,只剩下阿丽亚娜一个人。尽管她肯定才醒来不到一个小时,但她已经能感觉到那种昏睡的召唤了,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向她扑来。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站起身,查看起起训练用的假人,惊奇的发现,有几个假人明显是自动人偶。 两个身怀敌意的人 阿丽亚娜围着这些自动人偶打转,她注意到其中一个人偶的颈部有一道精致的符文刻痕,那些符文线条流畅却又透着神秘的秩序感。她好奇地凑近,当手指轻轻拂过,竟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魔力波动,这股波动像是从另一个神秘维度传来,带着古老而陌生的气息。 再看另一个人偶的关节处,金属的衔接方式十分奇特,精密的齿轮与奇异的能量传导线路相互交织,似乎隐藏着某种远超普通机械装置的复杂机关。她不禁暗自猜测,这些人偶或许不只是简单的机械造物,而是融合了高阶魔法与先进技术的神奇产物。 据她所知,这种符文是用于储存和引导魔力的,当特定条件触发,符文就能激活人偶内部的魔力核心,从而释放出强大的力量。而关节处的特殊构造,是为了让人偶的行动更加灵活,能够完美模拟甚至超越人类的动作。当阿丽亚娜意识到其中一些是自动人偶时,她简直惊呆了!那些贵族们得有多富有,才能为了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买得起这么复杂的机械装置啊?她只能猜测它们来自欧洲,毕竟在这个世界,决斗在贵族中仍然是解决争端的一种方式。 阿丽亚娜正想着,身后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打断了她。她从检查假人中转过身来,本以为会看到回来的吉梅娜,却惊讶地往后缩了一下。 现在房间里有两个人,离她只有几步之遥,而她这辈子都没见过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快就靠得这么近?这不可能!除非…… 阿丽亚娜眨了眨眼,刚才在想什么来着?嗯…… 不重要了。现在有人在她面前,而她还没跟他们打招呼呢。 阿丽亚娜行了个屈膝礼,尽管她没穿裙子。主人让她举止得体,她会照做的。然后她等着。 左边的那个女人穿着一件绣工精美的奶油色长裙,有着绿色的眼睛和一头惊人的红发。她非常漂亮,她的气质和举止都让阿丽亚娜想起了摩尔夫人,至少是年轻一点的摩尔夫人,也许是她的亲戚? 右边的那个黑发男人穿着一件一百年前就已经过时的杂色奶油色外套,但阿丽亚娜可不敢说什么。他有着轮廓分明的下巴和英俊的脸庞,要是在伦敦最豪华的剧院里当一名莎士比亚剧演员,他肯定会很合适。他自身的气场比较平淡,但和他同伴的气场有些相似。女人一脸轻蔑,而他看起来则是极度无聊的样子。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几乎立刻就把阿丽亚娜无视了。 阿丽亚娜活到十九岁,可不是白活的,她知道怎么察觉麻烦。不管这两人想要什么,她都得拖延时间,等吉梅娜回来,而且不能惹他们生气。于是,她保持沉默。 时间站在她这边,新来的这两个人也知道这一点。第一轮对峙阿丽亚娜占了上风,那个女人的轻蔑表情变成了怒容。 “我们是来看最新的那个新生的。告诉我,新生,你会说话吗?” 女人开口问道。 吉梅娜,阿丽亚娜在心里默默祈求,不管你在哪里,赶紧回来吧! “你是在说我吗?” 阿丽亚娜反问道。 “显然!在这个可怜的破地方,你还能看到别人吗?” 女人不耐烦地说。 阿丽亚娜深吸一口气,努力在强硬和顺从之间找到平衡。她心里清楚,太懦弱,这女人定会得寸进尺;太机智,又可能招来报复。此时,她的心跳急剧加速,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一方面是对眼前这个傲慢女人的愤怒,另一方面则是深深的恐惧,毕竟自己孤身一人,而对方明显来意不善。她思索片刻,才继续说道:“既然你这么问,没错,我会说话。这很让人惊讶吗?” “是挺惊讶的。你知道的,尼拉里大人很少挑聪明的,他更喜欢…… 其他方面的特质。” 女人说道。 阿丽亚娜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悦,为何每个人都把她当傻瓜?从小到大,她总是被人轻视,这股长期积压的委屈在此时差点就要爆发出来。但她咬了咬舌尖,强压下情绪,平静回应:“不过这次他可能破例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我倒要看看他到底看重什么。” 梅露辛一边说,一边挑剔地打量着阿丽亚娜。 她是不是以为阿丽亚娜这么容易就会失去冷静?阿丽亚娜在心里冷哼一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暗自想着,绝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失态,一定要想办法撑到吉梅娜回来。 “你好像和摩尔夫人有亲戚关系?” 阿丽亚娜试探着问。 看来她说到点子上了。女人的脸僵住了,眼睛里露出算计的神色。 那个男人转过头看向门口,发出了警告:“梅露辛……” 女人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你空有那股子凶劲,却一点教养都没有。” 阿丽亚娜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地笑了出来,哎呀。 “你竟敢!” 女人被激怒了。 女人动了,阿丽亚娜能看到。某种东西在她的血管里涌动,就像一个美好的梦境残留的感觉,于是,她也动了。她伸手去抓女人的反手,设法抓住了女人的拳头。 女人的速度不算快,但这一拳的力量却大得不可思议。阿丽亚娜像没有重量一样被击飞了出去。很幸运,她设法在地上打了个滚,没有受太重的伤。女人的力量简直不是人类能有的!要是女人的反手打中了她,她恐怕得去最远的那扇门那里捡自己的牙齿了。像女人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孩,怎么能…… 等等,阿丽亚娜刚才在想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危险。 她哼了一声,跪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她最后到了两个自动人偶中间。 “时间不多了,梅露辛。” 那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 梅露辛大步朝阿丽亚娜走来,脸上带着要给她带来痛苦的表情。他们这么着急,肯定是因为吉梅娜马上就要回来了。所以,阿丽亚娜只需要再拖延几分钟就行了。 然而,她已经筋疲力尽了。这种病症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她的四肢比一分钟前更沉重了。她没法和梅露辛打了,也没法逃跑了。绝望之中,阿丽亚娜做了一件只能归因于她混乱头脑的事。她抓住最近的那个自动人偶的一侧,拉动了它的操纵杆。 她原本最多期望那个假人能转一下,为她争取几分钟时间。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由于之前察觉到的人偶隐藏的魔力与特殊机关,一个复杂的印记在自动人偶的胸口闪烁,它被笼罩在一片深红色的光芒中。它颤抖了一下,从木制的支架上走了下来,然后伸出了四条末端是锋利刀刃的手臂。它没有眼睛的头找到了最近的移动目标 —— 梅露辛。 那个男人把他惊讶的同伴拉到了自己身后,这时,一个声音如洪钟般在房间里响起:“住手!” 吉梅娜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了那个不知为何往前移动了一点的假人身上,然后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看向了梅露辛。 “很高兴看到兰开斯特家族试图弥补他们在武艺方面的严重不足。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本来可以直接问我的,而不是像老鼠一样在训练场里偷偷摸摸的。” 吉梅娜说道。 “管好你的嘴,侍从。” 梅露辛说。 两扇门在没有任何明显外力的作用下关上了,阿丽亚娜吓了一跳。 “你也应该听听你自己的话。” 吉梅娜回应道。 当吉梅娜走近那两个外来者时,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重的沉默。在吉梅娜走到他们跟前之前,那个男人向前迈了一步,正式地鞠了一躬。 “侍从吉梅娜,看来我们来这儿是个误会,能帮忙打开这个门吗?” 男人说道。 吉梅娜停了下来,思考了一会儿。 “在我照顾这个新生的时候,你们不许再找她麻烦。” 吉梅娜提出条件。 “好的。” 男人答应道。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就这样吗?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们就可以这么轻易地离开了?阿丽亚娜心里想着,他们应该砍断这两人的膝盖,让他们用残肢爬行! “我想我应该开始训练你如何自卫了。” 门关上后,吉梅娜叹了口气说道。 “还不急,吉梅娜,我觉得不用。” 阿丽亚娜恭敬地表示反对,“我需要先了解那些人是谁,以及他们为什么对我有敌意。还有,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奥果塔没有激怒你让你对我下手呢?” 吉梅娜微微一震,她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迅速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阿丽亚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微变化,心中不禁疑惑丛生。她心想,吉梅娜向来沉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这个问题让她如此失态?难道这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又和刚才那两个神秘访客有什么关联?一时间,无数猜测在阿丽亚娜脑海中翻腾,她紧紧盯着吉梅娜,期待着对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 面见塞隆勋爵 阿里亚娜悠悠转醒,窗外,晨曦透过斑驳的云层,给世界蒙上一层朦胧的纱。她下意识深吸一口气,试图在这转瞬即逝的宁静中寻得一丝慰藉。她清楚,那种如影随形、能将她吞噬的 “渴” 感,随时都会汹涌袭来,留给她清醒的时间,不过短短几分钟。这 “渴”,强烈得如同汹涌的暗流,可究竟是何种渴望,她难以名状,也不知该如何向他人诉说。 吉梅娜曾信誓旦旦地说,明天见到 “他” 时,一切都会真相大白。阿里亚娜在心底默默祈祷,但愿如此。 在那股逐渐强烈的渴望纠缠下,她强打精神,开始了晨间例行活动。房间角落,一套和昨天别无二致的灰色衣服静静躺着。她穿上,熟悉的紧绷感瞬间包裹全身,腰部往下紧得难受,她不禁猜测,这或许是吉梅娜的备用衣物。 刚换好衣服,准备梳理头发,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她的动作瞬间僵住,缓缓走向门口,心中满是忐忑,既盼着门外是吉梅娜,又怕迎来兰开斯特家族那尖酸刻薄的女人和她的跟班。 又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她晃了晃脑袋,抛开杂念,打开门,努力挤出一丝镇定,向吉梅娜打招呼:“早上好。” “你也早上好啊,阿里亚娜。” 吉梅娜微笑回应,侧身介绍身后的人,“这位是里卡多,卡迪兹家族的另一位侍从。他可是卡迪兹家族年轻一辈里剑术最有潜力的,曾在家族内部比试中连续三年闯入决赛。” 这时,阿里亚娜才注意到吉梅娜身后的男人。 里卡多穿着得体而低调,身姿高大挺拔,深邃的棕色眼睛仿若幽潭,卷曲的棕色头发透着几分不羁。他看向阿里亚娜的眼神,没有恶意,反倒带着一丝好奇。阿里亚娜礼貌问好,他也绅士地回以问候:“下午好,小姐。听闻您初来乍到,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随后,他们一同进行冥想。结束时,阿里亚娜只觉精神如被春风拂过,振奋不少,那恼人的 “渴” 感也消退了些许。 “塞隆勋爵想见你。他是卡迪兹家族在当地的首领,我们现在得去见他。” 吉梅娜的话,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什么?吉梅娜,你肯定是在开玩笑吧!我这身打扮……” 阿里亚娜低头看着身上紧身不合身的衣服,尴尬瞬间爬上脸庞。 吉梅娜注意到她的不适,微笑着解释:“别担心,孩子。灰色是骑士团的颜色,穿上它,你就表明自己与宫廷划清界限。你在宣示中立和公正,这只会对你有好处。而且,塞隆勋爵向来不拘小节,更看重人的内在。” 阿里亚娜默默思索,觉得吉梅娜的话或许有理。很快,她们并肩走到众多房间边缘,来到另一扇门前。 “这栋楼有几层?为什么没有窗户?” 阿里亚娜轻声问道,声音仿若怕惊扰到这神秘之地的秘密。 “如果把地下室也算一层的话,只有五层。不过,你只看到了这座堡垒的一侧,这一层还有很多地方你没机会去参观。至于窗户,是为了安全考虑。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地方,安全是首要的。这里曾遭受过神秘势力的突袭,因窗户过多致使防守艰难,后来重建时便做了这样的设计。” 吉梅娜耐心解释,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揭开这个世界神秘面纱的一角。 吉梅娜打开门,走进一个宽敞的闺房。里面,衣着华丽的 “患者” 们正低声交谈,那场面仿若一幅神秘的油画。她们没有停留,径直走向另一扇门。吉梅娜敲了敲门,没等回应便推门进去,阿里亚娜紧跟其后。 她们走进一个不大的前厅,家具和装饰是浓郁的巴洛克风格,繁复的雕花和深沉的色调,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一个男人坐在对着门口的书桌前,见她们进来,镇定地放下笔,起身迎接。 他有着和摩尔夫人一样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有着和阿里亚娜一样如矢车菊般湛蓝的眼睛,黑色卷发肆意垂到肩膀,面部特征充满男子气概又不失优雅,俏皮的胡须和八字胡更添几分独特魅力。他就是塞隆勋爵,曾在十年前力挽狂澜,带领卡迪兹家族度过最艰难的危机,威望极高。 “起来吧。” 男人声音低沉,却富有磁性,仿若古老的大提琴奏响的乐章。 阿里亚娜起身,静静站着,任由男人打量。 “你好,阿里亚娜。我是卡迪兹家族的塞隆勋爵,欢迎你。” 塞隆勋爵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那笑容仿若蒙娜丽莎的微笑,让人捉摸不透。 “荣幸之至,塞隆勋爵。” 阿里亚娜尽量让声音平稳,可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塞隆勋爵苦笑着转向吉梅娜:“正如你所说,侍从。” 在他口中,“侍从” 二字更像是一种饱含敬意的称赞,吉梅娜心怀感激,微微低头。 “告诉我,阿里亚娜,我的军需官向你解释过目前的情况了吗?” 塞隆勋爵问,眼神中透着审视。 “她跟我说了议会的事,还有我主人的意外到来。” 阿里亚娜小心翼翼回答,每个字都像是在试探脚下的路。 “我明白了。她跟你说过你在这件事里即将担任的角色吗?” “我的角色?” 阿里亚娜一脸茫然,眼神中满是困惑,仿若置身迷雾之中。 塞隆勋爵轻笑:“果然是我们的吉梅娜会做的事。我打赌她的第一个建议是给你一把剑。吉梅娜向来对有潜力的新人寄予厚望,觉得剑术是在这乱世中立足的根本。” 吉梅娜调皮地轻哼一声,交叉起双臂,露出无奈的笑容,那模样像极了一个被看穿心思的孩子。 “尼拉里勋爵向来信守承诺,而且异常坚定地遵守一些规则,但除此之外,他的声名并不好。他曾在东方的一场神秘交易中,牺牲了整整一个商队,只为换取一件神秘物品,此事虽被极力掩盖,但在家族高层间还是有所耳闻。” 塞隆勋爵表情严肃起来,眼神仿若寒潭,透着一丝寒意。 “你这话听起来好像他犯下了暴行,可我觉得如果真是这样,我肯定能在新闻里听到。毕竟他看起来顶多四十岁出头!” 阿里亚娜满脸疑惑,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不解。 塞隆勋爵目光看向吉梅娜后继续说:“你会大吃一惊的,年轻的阿里亚娜。他比看上去要年长很多,而且在过去的数百年里,他游历过许多地方。他的经历就像一本厚重的史书,每一页都写满了神秘和传奇。他掌握着古老的神秘力量,这也是他能长久保持年轻外貌的原因之一。 我想你已经意识到我们所处的世界与平凡世界不同。‘患者’的存在是保密的,在我们的社会里,他可是大名人,这也让他的到访显得更加不同寻常。 这片土地很偏远。我们这些住在这里的人不是自己想来的,而是被派来的。像他这样有地位的人来到这里,还让大家知道他的存在,肯定是有所图谋。 这次秘密会议三天前开始,明天就会结束。是的,我知道尼拉里勋爵的承诺。我向你保证,没有哪个新诞生的雏儿会得不到主人的祝福。你可以放心地期待那个仪式。仪式的起源可追溯到家族的古老传说,据说得到祝福的人将获得特殊的力量庇佑。” 阿里亚娜担心起来,问道:“如果我得不到祝福会怎样?” 谈话与训练 塞隆勋爵一时语塞,吉梅娜迅速握住阿里亚娜的手,安抚道:“放心,除非发生重大灾难,否则肯定不会出现那种情况。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确保你不会走到那一步。因为一旦有雏儿得不到祝福,可能会引发一系列不可控的连锁反应,影响整个家族的平衡。” “是的,阿里亚娜,一切都会好的。我本不该提起这事。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专注于主要话题,以及你在这里的原因。 你看,尼拉里勋爵请求我们的款待,我们也答应了。在第二天晚上,他和摩尔夫人相处了很长时间,我们怀疑她,或者更确切地说,她的财产,就是他来这里的原因。摩尔夫人掌控的船舶贸易,是连接各个神秘之地的关键纽带,而尼拉里勋爵似乎急需前往某个神秘之地,那里或许藏着解开他身上某种古老诅咒的秘密。 摩尔夫人负责兰开斯特家族在当地的船舶贸易,据我们所知,她是唯一有能力为他提供返回中东,或者他想去的任何地方的交通工具的人。” “他自己不能买一艘船吗?像他这样有地位的人肯定不缺钱吧?” 阿里亚娜问,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问题不在于此。把我们送到遥远的地方需要特定的物流安排。与摩尔夫人达成协议比自己想办法要更容易,也更安全。在这片充满危机的世界,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摩尔夫人的船队配备了特殊的防御和导航装置,能抵御神秘海域的危险,这是普通船只无法比拟的。” 塞隆勋爵解释,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可我有太多问题了……” 阿里亚娜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助。 “我知道。” 塞隆勋爵微笑着,那笑容带着几分安抚,“很抱歉。现在,正如我所说,尼拉里勋爵是我们的客人,所以他不会强迫摩尔夫人为他服务,因此他需要一个谈判筹码。也就是你。 你主人的其他门徒对你了解多少?” 塞隆勋爵转换话题,眼神中透着探究。 “大家都觉得我是个疯疯癫癫、连话都说不利索的人?” 阿里亚娜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塞隆勋爵和吉梅娜笑了起来,阿里亚娜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 “确实如此。‘吞噬者’过去有过不少门徒。他对他们不太在意,还经常把他们当作工具。他曾让一位门徒深入敌营窃取情报,却在关键时刻切断了与门徒的联系,导致那名门徒惨死。” 塞隆勋爵严肃起来,表情仿若被寒霜笼罩。 “必要的时候,他把他们培养成疯子,然后放任他们出去,把整个教区都搞得一团糟。” “什…… 什么?!” 阿里亚娜惊呼,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塞隆勋爵带着歉意笑了笑:“请原谅,我失态了。这么说吧,你就像悬在摩尔夫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说到这儿吧。摩尔夫人曾与你的主人有过一段复杂的过往,她深知‘吞噬者’手段狠辣,对你的出现自然会有所忌惮。” “我不明白这怎么说?” 阿里亚娜疑惑,眉头拧成了麻花。 吉梅娜双手握住她的手,诚恳地说:“相信我,他说的是实话。摩尔夫人在一次重要的家族聚会上,曾被你的主人当众羞辱,从此对他怀恨在心,却又因忌惮其力量而不敢轻举妄动。” 阿里亚娜深吸一口气:“我懂了。” “很好。尼拉里勋爵利用你的存在作为推动谈判的筹码。按照他那扭曲的荣誉感,他不会限制你可能造成的破坏。” 塞隆勋爵继续说,话语中透着对局势的精准把握。 塞隆勋爵看着阿里亚娜:“这对你有两方面的影响。第一,你的一切在这里会受到密切关注,而且大多数人对你不太友好。兰开斯特家族的眼线遍布各处,他们对你充满警惕。第二,如果一切都如我们所料,你将听命于兰开斯特家族。 什么,他们讨厌我!我还要听命于他们,给他们办事?你们能不能…… 能不能想想办法?” 阿里亚娜激动地求助,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唉,没办法。我们没有合理的理由收留你。对你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为他们效力。兰开斯特家族虽对你有敌意,但他们内部也存在分歧。梅露辛就对新奇事物充满好奇,她或许会成为你在家族中的一个突破口。” 塞隆勋爵回答,语气中带着无奈。 “最好的结果?!你肯定是在开玩笑,他们会毫无缘由、无情地攻击我…… 我要是把自己置于他们的掌控之下,那我就是个傻瓜!” 阿里亚娜愤怒反驳,眼中燃烧着怒火。 “那是对你性格的考验。梅露辛和兰伯特是摩尔夫人仅有的得力下属,他们被派去评估你,而同时有人在拖住吉梅娜。谢天谢地,他们表现得很糟糕,吉梅娜看穿了他们笨拙的把戏。他们观察你的时间很短,这对你有利。就算没有其他原因,梅露辛出于好奇也会想让你活下去。梅露辛曾偷偷收集各种奇特的生物标本,她或许把你也当作了一种新奇的‘研究对象’。” 塞隆勋爵解释,话语如同一把钥匙,试图打开阿里亚娜心中的困惑之锁。 他们给了阿里亚娜一些时间整理思绪。 “所以,我的主人不会带我一起走?” 阿里亚娜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 “不可能,不过我知道你还是会试试看。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得做好相应的打算,我知道该怎么做。告诉我,阿里亚娜,你想要什么?” 塞隆勋爵问,眼神中透着期待。 阿里亚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但我知道这只是一厢情愿。吉梅娜告诉过我要相信她,还说这种病无药可医。那么,我最渴望的是…… 我想回到我的朋友和家人身边。” “如果回家是你最美好的愿望,我们会尽力给你这个机会。不过,这会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你得让我们觉得值得这么做,展现你的价值。” 塞隆勋爵说,话语中带着一丝考量。 “你们唯利是图!” 阿里亚娜指责,眼中满是愤怒。 “我对自己的家族有责任,其中之一就是保护家族成员,确保资源得到合理利用。你让我冒着牺牲人手和资金的风险去救一个陌生人。” 塞隆勋爵解释,语气中透着对家族的忠诚。 “我只是在提出个人的请求。” 阿里亚娜委屈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这不是我和你两个人能做到的事,阿里亚娜。很抱歉。” 塞隆勋爵道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阿里亚娜询问勋爵的条件:“好吧,那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你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留意他们的商业活动。库存、契约和产权证明,我们能用得上这些信息。兰开斯特家族暗中进行着一些非法的贸易往来,掌握这些证据,我们便能在家族争斗中占据优势。” 塞隆勋爵说,眼神中透着精明。 “你要我为你们当间谍?!” 阿里亚娜惊讶,声音不自觉提高。 “是的。我向你保证,兰开斯特家族不值得你忠诚。他们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曾破坏多个小型家族的生计。” 塞隆勋爵说,语气斩钉截铁。 “不是这个原因!当间谍太……” 阿里亚娜声音低下去,脸上满是纠结。 “令人反感?” 塞隆勋爵接过话,眼神中带着理解。 “正是。” 阿里亚娜点头,表情有些痛苦。 “相信我,明天之后,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就会改变。明天将有一场重要的家族集会,兰开斯特家族会露出更多真面目。” 塞隆勋爵自信地说,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 “好吧,我会尽力而为,尽管我担心你可能高估我了。” 阿里亚娜无奈妥协,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壮。 寒暄几句后,吉梅娜和阿里亚娜离开塞隆的会客厅,来到训练场。 训练场上,日光洒下,仿若为大地铺上一层金色的铠甲。吉梅娜站在阿里亚娜面前,身姿挺拔如松,开始教授她击剑的基本要领。 “像这样,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身体重心下沉,如同扎根于大地的苍松,这样才能保持平衡。” 吉梅娜边说边为阿里亚娜调整姿势,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有力。 “集中注意力,阿里亚娜!” 吉梅娜提高声音,声音仿若战场上的号角,“你必须学会掌控自己的身体和情绪,在这个世界里,这是生存的必备技能。一旦在战斗中情绪失控,你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里亚娜逐渐掌握了一些基本技巧,动作从最初的生涩变得越来越熟练,每一次出剑都带着破风之势。吉梅娜看着她的进步,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如同看着一颗幼苗逐渐成长:“很好,你学得很快。不过,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训练会更加艰苦,你必须做好准备。接下来的训练将模拟实战场景,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危险。” 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洒在训练场上时,吉梅娜宣布训练结束。阿里亚娜浑身酸痛、疲惫不堪,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可眼神中却透着坚韧和决心,仿若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 回到房间,简单洗漱后,阿里亚娜一头倒在床上。 明天,她将再次面对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像一叶孤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漂泊。不知能否在这场复杂的博弈中生存下来。 夜晚变故 夜晚,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火味,仿若有熊熊烈火在不远处肆虐,这股味道瞬间点燃了阿丽亚娜心底深处的恐惧。对火的本能惧怕,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将她从睡梦中拽起,驱使她踉跄着站了起来。 “我…… 叫阿丽亚娜…… 我…… 是我…… 。” 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像是在黑暗中竭力抓住最后一丝清明。她的精神在艰难地复苏,每一次思考都像是在攀爬陡峭的悬崖,痛苦而缓慢。此刻,她内心有个强烈的执念在不断回响:她迫切地需要找到她的主人。他曾许下承诺,只要找到他,他们便能一同逃离这个被诅咒的地方,摆脱这无尽的噩梦。 阿丽亚娜强打起精神,双腿发软却坚定地走向门口。她的手颤抖着握住门把手,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刹那间,各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木柴燃烧的呛人烟味、刺鼻的火药味、腥甜的血腥味,还有令人作呕的排泄物味道,混合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淹没。 走廊上一片死寂,除了两具一动不动的尸体外,空无一人。第一具尸体是个女仆装扮的仆人,她的双手紧紧捂着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汩汩涌出,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她已然死去,半睁的眼睛里,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仿佛在诉说着临终前的恐惧与不甘。 另一具尸体是个穿着黑色皮大衣的男人,衣服的款式带着明显的军人风格,但却并非阿丽亚娜所认识的任何一种制服。她仔细查看,竟没看到他身上有明显的伤口,可他却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血泊之中,生命的气息已然消散。 阿丽亚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走近那个男人。只见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枪,那是一把做工精良的手枪,枪身上带有精致的银色刺绣,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阿丽亚娜检查后发现枪已开过火,她迅速在男人的身侧找到银色子弹和火药筒,熟练地将它们一并收了起来。她的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但多年的求生本能让她动作迅速,很快便重新装填好子弹,上好膛。 看着眼前死去的女人,阿丽亚娜心中一阵悲凉。很明显,这个女人是中枪身亡的,这残酷的场景让阿丽亚娜意识到,不管袭击这里的是什么人,他们对手无寸铁的弱者都毫不留情。她在心底暗暗发誓,绝不能落得同样的下场,当务之急是逃离这栋满是死亡气息的建筑。 烟火味越来越浓,阿丽亚娜心急如焚,但她深知吉梅娜的性格。如果吉梅娜还活着,此刻必定身处战斗的核心地带,去寻找她无疑是自投罗网。幸运的是,阿丽亚娜对这里的地形有一定了解。他们身处堡垒的一侧侧翼,出口应该就在这侧翼的 “底层”,离地牢入口很近。阿丽亚娜很确定,鉴于建造者那古怪的品味,这里大概率存在秘密通道,但此刻她无暇也不愿去探寻,只想冒险从常规出口逃出去。 阿丽亚娜强忍着内心的急切,脚步放轻,缓缓下了一层楼。当走到她最初睡过的楼层时,她猛地停住了脚步。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中一惊,她第一个房间的门被暴力砸开,门板歪斜地挂在门框上,旁边另一个房间的入口同样被强行破坏。看到这一幕,阿丽亚娜不禁疑惑丛生,他们究竟在追捕谁?又是怎么知道能在这里找到目标的?难道是有内奸通风报信? 阿丽亚娜带着满心的疑问,继续朝着底层走去。越往下走,她的脚步越慢,神经也愈发紧绷。刚想到可能会碰到神秘袭击者,附近走廊就传来了几声脚步声,那声音沉重而杂乱。紧接着,她听到了奥果塔那独特的声音,那尖锐又带着傲慢的语调,即便在这混乱的环境中也格外清晰。 “…… 真是无能,我绝不会同意这种事!你们到底需要多少人才能……” 阿丽亚娜心中一松,从壁龛里走了出来。就在这时,奥果塔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出于谨慎,阿丽亚娜小心地把枪藏在背后,以防奥果塔过度紧张而引发冲突。然而,当奥果塔身后出现另外两个身影时,阿丽亚娜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 这两个人看起来都凶神恶煞。年长的那个半边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爪痕,那狰狞的伤痕险些伤到他的黑眼睛,让人望而生畏。另一个年轻得多,一头红发如燃烧的火焰,眼神犀利得仿佛能看穿人心。他们俩都穿着袭击者的黑色大衣,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足以挑起一场小规模冲突。奇怪的是,他们的脖子上都戴着银色十字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双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都愣住了。阿丽亚娜的大脑飞速运转,电光火石间,她立刻明白了状况,转身拔腿就跑。但奥果塔反应也极为迅速,几乎在同一时刻,如猎豹般冲了过来。 就在奥果塔的刀刃快要碰到她脖子的瞬间,阿丽亚娜猛地转身,迅速举起枪扣动了扳机。这是近距离射击,奥果塔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时,脸上满是惊讶,阿丽亚娜甚至清楚地看到他的嘴巴在被轰掉之前瞬间张成了 “O” 形。 奥果塔身后的那两个人见状,立刻拔枪射击。阿丽亚娜反应极快,伸手抓住奥果塔的尸体当作盾牌。两声沉闷的撞击声传来,奥果塔的胸膛剧烈颤抖起来,子弹深深地嵌入他的身体。阿丽亚娜趁着这短暂的间隙,拼尽全力向前冲去,将奥果塔的尸体用力丢向那个年长的男人。年长男人试图往旁边闪躲,但奥果塔身躯庞大,而走廊又极为狭窄,随着一声闷哼,那个男人被尸体砸倒在地。 阿丽亚娜尖叫着冲向那个红头发男人,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她本能地侧身躲避,一把匕首擦着她的肩头飞过。由于走廊狭窄,她的躲避空间有限,紧接着,敌人预判了她的动作,第三样东西带着一阵剧痛刺进了她的手臂,是把刀!阿丽亚娜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嘶了一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闪过,一股强大且不可抗拒的力量将阿丽亚娜向后击飞。她像一只被狂风卷起的蝼蚁,重重地在地上弹了一下。那个年轻男人迅速从背心的一个暗袋里又掏出***枪,对准了她。就在他即将开枪的瞬间,阿丽亚娜拼尽全力,将自己已经打过的枪扔了过去。那把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击中了他的肩膀,他射出的子弹因此偏离方向,在阿丽亚娜旁边的墙上打出一个大洞。 阿丽亚娜不顾伤痛,再次向前冲去。这时,那个男人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把更小的手枪。当两人相距只有几英尺时,阿丽亚娜忍着剧痛,从手臂上拔出刀,用尽全身力气向他扔去。由于阿丽亚娜此时体力不支,这一扔姿势不太对,刀的平面击中了他的鼻子,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注意力瞬间被打乱。趁他因疼痛而退缩时,阿丽亚娜设法绕到他身后,用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推倒在地,同时把他的一只手臂扭到背后。随后,阿丽亚娜捡起地上的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要害,结束了他的生命。 直到这时,阿丽亚娜才敢松一口气。她的身体因剧烈运动和伤痛而颤抖不已,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她靠着墙壁,稍作歇息。片刻后,阿丽亚娜强撑着站起来,拿起一把匕首,凭借着敏锐的直觉,朝着感觉到的一股新鲜空气的气流走去。她知道,那股气流或许就是她逃离这里的希望之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雾,视线极为模糊,但阿丽亚娜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艰难地摸索着前行。一路上,她看到了许多仆人和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死状惨烈。除此之外,还有一堆堆莫名其妙的灰烬,在烟雾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恐怖故事。 终于,阿丽亚娜走到了外面。眼前的景象让她触目惊心,一道被冲破的路障横在前方,一堵半坍塌的墙壁摇摇欲坠。十几具尸体杂乱地躺在地上,其中还有几名女性,她们的面容扭曲,充满了恐惧。各类武器散落四周,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现场的迹象表明,入侵者发起了一场极其猛烈的攻击,几乎没留下一个活口。 阿丽亚娜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过路障。只见堡垒侧翼的入口被炸开,部分墙壁坍塌,大量的砖石瓦砾堆积在一起。入侵者的尸体也杂乱地堆积在那里,从现场的痕迹可以想象,这里必定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阿丽亚娜穿过门,很快发现了干涸的血迹,血迹还很新鲜,显然有人在不久前拖着伤者离开了。她的脚步踉跄,身体虚弱,但求生的欲望让她继续前行。走着走着,她发觉自己身处一个宛如大教堂般宏大的厅堂。墙壁是天然形成的岩石,看起来这里似乎是某种巨大的洞穴。另一扇门出现在她面前,洞穴在她左侧向上延伸,然而那股新鲜空气的气流却来自右侧,于是阿丽亚娜毫不犹豫地朝着右边走去。 这地方除了随处可见的尸体,空无一人,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勉强能看清四周。阿丽亚娜小心翼翼地前行,很快走到一组巨大的楼梯前。就在这时,有两个人从上面走下来。第一个是个留着胡须的金发男子,身着蓝色大衣,淡灰色的眼眸犹如寒潭,冰冷而深邃。当他瞧见阿丽亚娜时,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第二个人让阿丽亚娜不禁惊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此人穿着米色皮革套装,身上携带着各式各样显眼的武器,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他正是之前阿丽亚娜去过的酒吧老板,也是她见过的最高大的人。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再次见到他,阿丽亚娜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这两个新来者的身后,分别跟着两个棕色头发的孪生男子和一个黑人女子。他们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冷峻的气息,仿佛是从黑暗深渊中走出的幽灵,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金发男子眼神一凛,迅速朝着阿丽亚娜走来,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让阿丽亚娜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刹那间,眼前一片雪白。 “啊!” 前一秒阿丽亚娜还在向前看,下一秒,金发男子的手便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她的腹部,巨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高高挑起,悬在了半空。她的眼中满是痛苦和震惊,鲜血从嘴角缓缓流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见证血夜 “再明显不过了!我们中间有叛徒,而且我们清楚,那些平民绝没胆子背叛我们!” 加斯帕勋爵满脸怒容,额头上青筋暴起,声如洪钟,在这片废墟中回荡。 “可这个女人,她加入我们才仅仅四天,而这场袭击可是策划了好几周。” 一旁身形瘦削的贵族,眯着眼,语气阴恻恻地附和。 “不能相信他的后代!我就知道收留她是个错误!” 一位身着华丽长袍的贵妇,拿手帕掩着嘴,眼中满是嫌恶地看向被挟持的阿丽亚娜。 “把她带上去,不然我们永远也没法知道真相!” 加斯帕勋爵大手一挥,神色决绝。 他们押着阿丽亚娜向上走去,途经一座被焚毁宅邸的废墟。焦黑梁柱横七竖八,刺鼻糊味弥漫,几块未燃尽的木块在微风中闪着微弱火星。穿过这片废墟,是一个曾经美丽的花园,如今却一片狼藉,花卉被践踏得七零八落,喷泉干涸,只剩池底沉积的淤泥。最终,他们来到了外面。 “这么快就回来了?” 尼拉里勋爵双手抱胸,斜倚在一处断墙边,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 “别装糊涂了,尼拉里勋爵,我看穿了你的阴谋!” 加斯帕勋爵上前一步,手指着尼拉里勋爵,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我真的很怀疑,小加斯帕,你那手指头都不够数清我的计谋。” 尼拉里勋爵站直身子,微微仰头,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仿佛在谈论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你!这么说你承认这是你干的?!” 加斯帕勋爵气得浑身发抖,向前又跨了一大步,几乎要贴到尼拉里勋爵身上。 “什么是我干的?” 尼拉里勋爵眉头轻挑,脸上露出无辜的神情,摊开双手,装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 “对我们的这次袭击!你来了还不到一周,我们就遭到了攻击?!你觉得我会相信这只是巧合?!” 加斯帕勋爵的声音愈发高亢,带着质问的气势。 “或许这是因为期待已久的秘密会议。我可以给你讲讲奥卡姆剃刀原理和证实性偏见,加斯帕,但我可没耐心,也没有笔给你画图解释。” 尼拉里勋爵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言语间尽显傲慢。 “哼!” 加斯帕勋爵重重地哼了一声,气得满脸通红,却一时语塞。 “够了,加斯帕勋爵。要是我们想知道更多,问问这个姑娘就行。尼拉里勋爵?” 一直沉默的一位白发苍苍、眼神犀利的老者,拄着拐杖,缓缓开口,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承认,我也很好奇。” 尼拉里勋爵踱步到阿丽亚娜面前,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脖子,动作迅疾而有力。阿丽亚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哆嗦,身体瞬间紧绷,随后又慢慢放松下来。 “阿丽亚娜。” 尼拉里勋爵声音低沉,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回答我的问题。” 他加重了语气。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让你做什么?” 尼拉里勋爵微微俯身,眼睛紧紧盯着阿丽亚娜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看穿。 “未经允许不许说话,称呼你为主人,举止得体,在所有事情上听从吉梅娜的吩咐。” 阿丽亚娜声音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但仍强装镇定地回答。 “你未经允许说话了吗?” 尼拉里勋爵目光如炬,紧紧逼视着阿丽亚娜。 “没有,主人。” 阿丽亚娜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 “你称呼我时没用主人这个称呼吗?” 尼拉里勋爵的手微微收紧。 “没有,主人。” 阿丽亚娜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你在所有事情上都听从吉梅娜的吩咐了吗?” 尼拉里勋爵继续追问。 “是的,主人。” 阿丽亚娜咽了口唾沫,紧张地回答。 “你举止得体吗?” 尼拉里勋爵的声音依旧冰冷。 “我…… 我觉得是吧?是的,主人。” 阿丽亚娜的回答带着一丝犹豫。 “你什么时候醒的?” 尼拉里勋爵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知道,大概十五分钟前?” 阿丽亚娜偷偷抬眼看了看尼拉里勋爵,又迅速低下头。 “那就是日落的时候。你知道对我们堡垒的袭击吗?” 尼拉里勋爵双手背后,来回踱步。 “知道。” 阿丽亚娜声音微弱。 “你在任何时候以任何方式帮助过袭击者吗?” 尼拉里勋爵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盯着阿丽亚娜。 “没有。” 阿丽亚娜斩钉截铁地回答。 周围顿时一阵哗然,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加斯帕勋爵拧着眉,来回踱步,口中喃喃:“怎会如此?” 那位瘦削的贵族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小加斯帕认为我们被背叛了。你怎么想,小家伙?” 尼拉里勋爵再次走到阿丽亚娜面前,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同意。” 阿丽亚娜鼓起勇气,声音比之前大了一些。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加斯帕勋爵停下脚步,猛地转身,高声喝道:“你凭何如此认为?” 贵妇拿手帕捂住嘴,轻呼出声。 “我看到奥果塔跟两个入侵者一起走。他们在交谈。” 阿丽亚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得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更激烈的讨论。加斯帕勋爵气得满脸通红,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头上:“叛徒!” 尼拉里勋爵听后,笑容愈发邪恶,最后竟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片荒芜之地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啊,年轻的阿丽亚娜,你给我带来了在这个被诅咒的世界角落里意想不到的东西:娱乐。吉梅娜,我的后代表现如何?” 尼拉里勋爵边笑边看向吉梅娜,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吉梅娜紧咬嘴唇,双手握拳,沉默不语,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阿丽亚娜遭遇的不忍,又有对尼拉里勋爵行为的愤怒,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 “那好吧,你执行了我对你的命令。这个结果让我很满意!可不是每个十年都有人能让我如此高兴的。就像我承诺的那样,你可以汲取我的精华。愿它能如你所愿。” 尼拉里勋爵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缓缓地把阿丽亚娜拉到他的脖颈处。 阿丽亚娜的嘴本能地张开,一种强烈的、无法抗拒的渴望涌上心头。她感觉到某种浓稠如糖浆般的东西穿过她张开的嘴唇,带着一股奇异的、甜腻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瞬间,一股热流在她体内奔涌,从四肢百骸传来一种酥麻又刺痛的感觉,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她的肌肉紧绷,血管似乎要爆裂开来,视线变得无比清晰,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在她眼中都像是慢动作。 阿丽亚娜喘着粗气猛地退开,力量在她体内奔涌,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撑爆。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你!” 阿丽亚娜双眼圆睁,愤怒地瞪着尼拉里勋爵,声音因愤怒和震惊而尖锐。 这个怪物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 “这么大的火气啊,小家伙,你恨我吗?恨吗?” 尼拉里勋爵边笑边问,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不,主人……” 阿丽亚娜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不?那你开心吗?” 尼拉里勋爵歪着头,脸上露出玩味的神情。 “啊!!!” 阿丽亚娜痛苦地抱住头,体内的力量翻涌,让她感到无比难受,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灵魂。 “流泪了?真是太可爱了!不开心吗?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尼拉里勋爵走上前,伸手轻轻抬起阿丽亚娜的下巴,眼神中带着嘲讽。 “你怎敢!你侵犯了我,杀了我,把我变成了这副模样!” 阿丽亚娜猛地拍开尼拉里勋爵的手,歇斯底里地喊道。 他的手从阿丽亚娜的脖子滑到喉咙,轻轻一握,力量不大,但却让阿丽亚娜感到窒息的压迫感。 “啧啧,小家伙,我可不想听你顶嘴。毕竟我为你做了这么多。” 尼拉里勋爵脸上又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曾经是那么可爱,一个小村姑竟敢接近我,就好像我们是平等的一样。你甚至还先开口和我说话,主动介绍了自己。因为你的无礼,我当时真想把你大卸八块,但后来你开始讲述自己的事情。 那么多的计划,那么多的梦想。你的那股冲劲,那份热情,让我深受触动。你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和你一样,她也试图超越自己的阶层,不过,她成功了。她的功绩激励了一整个文明。你和她很像。你什么都想要,甚至还想要我!你问我是否已婚。如此大胆,如此狂妄。我非得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不可。 所以现在你在这儿了,小家伙,和我一样,成了一名吸血鬼。摆脱了这个文明程度勉强算得上开化之地的种种束缚。你可以长生不老。时间不会让你的美貌凋零,也不会让你的智慧减退。你可以得到一切,甚至还能拥有我。让我看看你能成长到什么程度吧,小阿丽亚娜。让我知道我没有把我的鲜血和心血浪费在又一个失败者身上。” 尼拉里勋爵滔滔不绝地说着,眼神中时而闪过回忆的温柔,时而又透出冷酷的光芒。 “你不会就这么逍遥法外的,呃……!” 阿丽亚娜愤怒地瞪着尼拉里勋爵,却突然语塞。 “上帝?你是想说上帝吗?对我们来说,如今只剩下一个上帝了。抬头看看。” 尼拉里勋爵松开手,仰头看向天空。 阿丽亚娜抬起眼睛望向了头顶的天空。 那是一片光明与黑暗交织的穹顶。天空中一只巨大的眼睛缓缓转动,那是一只镶嵌在紫色王冠中的恶魔猫眼,扭曲的云朵如同狰狞的鬼脸,散发着不祥紫光的根茎如蠕动的触手环绕着它。眼白是深邃如无尽虚空的黑色,瞳孔是狭长如利刃的红色,甚至比那散发着冷光的月亮还要大得多。它也回望着阿丽亚娜,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欢迎见证’血夜’,小家伙,属于你的旅程即将开始。” 尼拉里勋爵声音低沉而神秘,在这寂静又诡异的氛围中,如同恶魔的低语。 在过去的几天里,阿丽亚娜曾听闻一些关于吸血鬼的传闻,那些故事里,吸血鬼拥有超凡的力量,却也被黑暗与诅咒缠身。他们畏惧阳光,以鲜血为食,是游走于世间的神秘暗影。城堡中的人们私下谈论着吸血鬼的等级制度,最强大的吸血鬼掌控着无尽的财富与权力,而新生的吸血鬼则要在残酷的世界中挣扎求存。据说,吸血鬼的力量会随着吸食鲜血的品质和数量而增长,一些古老的吸血鬼甚至能操控元素,拥有移山填海的能力。 “血夜” 是吸血鬼世界中极为特殊的现象,每隔百年才会出现一次。在这一夜,吸血鬼的力量会达到巅峰,而天空中的那只巨眼被视为吸血鬼始祖的注视。传说中,在 “血夜” 诞生的吸血鬼,将拥有独特的天赋,成为改变吸血鬼世界格局的关键人物。阿丽亚娜不禁思索,自己在这个神秘莫测的世界中,究竟会走向何方…… 阿丽亚娜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向那片诡异的天空,眼神逐渐坚定。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似要将这未知世界的恐惧与迷茫一并攥碎。在那如墨的夜色中,她似已隐约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尽管前路迷雾重重,荆棘满布,可她心中那团不甘命运摆布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 记忆回来了 尼拉里将阿丽亚娜扔到地上。“按照约定,她归你了。” 他毫不在意地说道。 阿丽亚娜几乎抬不起眼,只能看到一条蓝色裙摆的边缘。现在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沉重,她终于明白了,想起自己已经死去,如今成了一个怪物。她变成怪物已经四天了。她吸食鲜血。她被诅咒了,成了令人憎恶的存在。而走廊里死去的那些人,他们是牧师。 阿丽亚娜杀了一名牧师,在第一个夜晚遇到的那个男孩,也是她杀的。在那之前,作为正常人的最后几个夜晚,有个男人侮辱了她。 这不是一场噩梦,阿丽亚娜无比清醒地知道这一点。她也清楚自己本应歇斯底里,但却没有;本应渴望死亡,但也没有。她内心的某些东西已经破碎。 如今涌动在她意识之中、触动她内心的,已不再是人的灵魂,而是更为冰冷的东西。她流下的泪水早已在脸颊上干涸。恐慌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确定感。 她不再是那个在那晚跳舞、畅饮美酒的阿丽亚娜,不再是那个遭受苦难、奋力抗争、祈求自由,而后又祈求速死的人。她不再是她了。 阿丽亚娜成了一名吸血鬼,而她想要活下去。就算要不断地吸食人血,不断的去伤害他人,她也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她才能回家。 他们不能从她手中夺走这些。她不会让他们得逞,永远不会。就像吉梅娜说的,耐心和决心会支撑着她。 吉梅娜,她曾帮助过阿丽亚娜,展现出了同情、善良和高尚的品格。可他们不都是怪物吗?阿丽亚娜向左转过头。吉梅娜就在那里,她的盔甲被鲜血染红,但人并无大碍。她像阅兵仪式上的士兵一样直视前方。阿丽亚娜看着她时,她短暂地朝阿丽亚娜这边转过头。 那一眼足以让阿丽亚娜看到她眼中的怜悯。 “你这老怪物,别想得太简单。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想让我相信摩尔的仆人背叛了我们所有人,而你与此事毫无关联?你们俩合谋要置我们于死地!” “这些指控荒谬至极,加斯帕德,你应该更清楚这一点。” 塞隆勋爵回应道。 “你们所有人都盲目得看不见真相,但我不会被当成傻瓜!” “小心点。” 主人说道,空地瞬间陷入死寂。“听起来你已经两次侮辱我了。” “你又懂什么是荣誉?你躲在虚伪的准则和邪恶的魔法背后!” 加斯帕德怒目圆睁,声如洪钟,在这片空地上回荡。塞隆勋爵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似乎对加斯帕德的冲动早有预料。摩尔夫人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轻笑,那神情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 加斯帕德,罗兰家族的代表,向来以过度自负闻名。近期罗兰家族在吸血鬼势力的权力博弈中,地位有些许动摇,这让加斯帕德急于证明自己与家族的实力。他那金色的胡须精心打理过,蓝色的眼睛中时刻闪烁着自傲的光芒,仿佛世间无人能入他的法眼。此刻,他胸膛高高挺起,满脸怒容地瞪着主人,似乎全然忘了对方的恐怖实力。 “哦?你觉得我手无缚鸡之力,年轻的加斯帕德?你敢用你的永生性命来打赌吗?” “你会为这些话后悔的,你这个腐朽的老家伙!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许用魔法,只凭我们的剑和自身实力。” 阿丽亚娜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那个金发大胡子男人。他是认真的吗?他难道看不出来自己与对方实力悬殊吗? “埃孔家族见证。” 那个高大的黑人低声说道。 “卡迪兹家族见证。” 塞隆勋爵补充道。 “兰开斯特家族见证。永别了,加斯帕德,我可不会说我会想念你。” 摩尔夫人用冷漠又无情的声音继续说道。 众人纷纷退开,阿丽亚娜也站起身,碰上了摩尔夫人冰冷的目光。 “怎么,你还要像个洗碗女佣一样在地上趴很久吗?” 阿丽亚娜在她面前站起身,默默地咬紧牙关。她不知道约束吸血鬼的规则,所以不清楚她能多随意地杀了自己。她得让她相信,留自己一条命比杀了她更有利。 “你现在为我效力。” “是的,摩尔夫人。” “我需要管教你吗?” “不需要,摩尔夫人。” “哼!至少你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看来猴子都能被教会。” 这个荡妇,阿丽亚娜真想拧下她的脑袋。 阿丽亚娜能感知到,自己的思维仿若扭曲、堕落的湖面,而在更深层,隐匿一种冷酷无情、极具掠夺性的异样存在,正缓缓涌动 。 此刻,这对阿丽亚娜没有用处。她的任何反抗都会被迅速而无情地镇压。 摩尔夫人误以为阿丽亚娜的沉默是顺从,便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走开了。 “跟上。” 阿丽亚娜照做了,终于有时间环顾四周。 他们站在一座精致花园的中央。花园中那座曾经宏伟的宅邸,现在只剩下烧焦的横梁和坍塌的墙壁。烧焦的横梁横七竖八地交错着,犹如狰狞的巨兽残骸,表面焦黑的炭痕犹如岁月刻下的恐怖纹路,部分地方还残留着未燃尽的木屑,在微风中摇摇欲坠。 坍塌的墙壁东倒西歪,断裂处参差不齐,砖石的碎块散落一地,其上沾染的暗红色血迹,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与血腥气混合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令人作呕。战场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在无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战斗的残酷。有人从外面开辟出一条小路,通向宅邸中心那扇巨大的钢门。 那些战斗牧师的尸体散落在草地上,不过大多数似乎是死在某种防御阵线中。坍塌的帐篷和被杀的牲畜在庄园边缘构成了一幅恐怖的景象。阿丽亚娜能看到远处有仆人在往马车里收拾行李,看来有一些仆人活了下来。 吸血鬼们静静地聚集在一个平坦的圆形场地周围。似乎每位领主都带着两到五名追随者,他们站在领主身后。 两名来自埃孔家族的吸血鬼低声交谈着,其中一个微微皱眉,眼神不时瞟向主人的方向,小声嘀咕道:“这加斯帕德,真是自不量力,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另一个则撇了撇嘴,回应道:“哼,他一贯如此,咱们就等着瞧热闹吧。” 摩尔夫人身后的一名追随者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摩尔夫人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埃孔家族,在吸血鬼世界中向来以狡黠和善于谋划著称,其家族成员行事风格隐秘,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中常常扮演着微妙的角色。 而卡迪兹家族,凭借着古老传承的神秘法术,在吸血鬼族群里占据着重要地位,家族成员大多精通各类黑暗魔法,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阿丽亚娜想走到主人身边,思虑片刻,还是站到了兰开斯特家族的人后面。梅露辛朝她转过身,残忍地笑了笑。阿丽亚娜没有回应。 一个笼子 两名战斗者走进了竞技场。摩尔夫人拿出一条白色带子,毫无仪式感地松开。 阿丽亚娜眼睁睁看着加斯帕德,前一刻还站在圆圈边缘,下一刻,竟如闪电般以完美冲刺姿势来到主人身旁。他的黑色利刃眼看就要碰到主人深蓝色外套的边缘,却好似被一股无形力量阻拦,并未真正触及。 紧接着,主人双臂肌肉瞬间隆起,如钢铁般坚硬的双手猛然发力,加斯帕德的身体像是被一双无形却无比强悍的恶魔之手,以一种近乎扭曲的方式强行拉扯。他的骨骼在这股恐怖力量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断裂声,紧接着,他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直直穿透沉闷空气,似要将这片死寂空间撕裂开来。 加斯帕德的表情从得意,变为惊讶,再变为痛苦,最后转为恐惧。一股黑色的血液如雨点般落在地上,罗兰家族的代表踉跄着,全靠主人钢铁般的钳制才没有倒下。 主人不紧不慢地无视了这个男人哀求的眼神,松开了他手中的剑,剑掉落在地。然后主人掐住了他的喉咙。 接下来的这一幕,阿丽亚娜永远也不会忘记。只见主人双手发力,加斯帕德的身体如遭巨力撕扯,仅仅十秒,加斯帕德便没了声息,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在这十秒钟里,主人展现出了他的真面目:他完全是一副灭世魔王的样子。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又一只需要拔掉翅膀的虫子,好让其他蝼蚁知道别来招惹他。 当地的这位主人甚至都不值得他动手取乐。他是如此轻易就能被击败的猎物。 主人挑起一边眉毛,转向沉默的众人。 摩尔夫人向他鞠躬。“梅露辛会带您去您的船,大人。” 看到那个小荡妇脸上露出的极度恐惧,阿丽亚娜心里涌起一丝快意。 不幸的是,当主人转身要离开时,阿丽亚娜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 “主人……”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她必须试试。主人完全无视了她。他一言不发地离开,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阿丽亚娜不明白。她一直很听话。主人要求的她都做了…… 她已经尽力了!那么为什么,为什么…… 其他吸血鬼都静静地站着,所以她的失态和随之而来的羞愧被所有人看在眼里。正当她觉得情况不可能更糟的时候,她感到两只爪子抓住了她的脖子。 摩尔夫人冰冷的气息喷在她耳边,让她浑身一颤。 摩尔夫人心中暗自思忖,这个新来的小吸血鬼竟如此不懂规矩,在众人面前贸然对主人出声,这无疑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若不加以严厉惩戒,日后还如何在这一众吸血鬼中树立威严?想到此处,她语气冰冷地说道:“为我效力还不到十分钟,你就已经在我的同行面前让我难堪了。看来你终究还是需要管教。脱掉衣服。” “什么?” 她凶狠的爪子划破她的皮肤,她抽搐了一下,疼得叫出声来。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阿丽亚娜只能庆幸大多数其他吸血鬼都去忙别的事了,她咬着牙,慢慢地脱下了自己的长袍。很快,她就只穿着内衣站在了空地中央,庆幸自己裸露的身体被一片绿色的枝叶遮挡着。这是她被迫做过的最丢脸的事。 上帝啊,为什么她要这样死去?她到底做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你为什么抛弃了她? 阿丽亚娜没有得到答案,其实她也没指望能得到。 她没等太久。一个大胡子男人很快朝她们走来。阿丽亚娜认出了他那双疯狂的蓝眼睛,第一天在牢房里见到的就是这双眼睛。他无耻地盯着她看!阿丽亚娜尽量把自己遮挡起来。 “嘿嘿,看来尼拉里很会挑人啊……” 阿丽亚娜愤怒地嘶叫一声,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够了,博杜安,她不是你能驯服的。” 这个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阿丽亚娜,然后扔给她另一条裙子,一条朴素的白色亚麻布衣服。 在被关进地牢的这段时间里,阿丽亚娜的内心并未停止思考。她不断回味着从变成吸血鬼以来的种种遭遇,那些曾经的痛苦与屈辱,如今都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她心底越烧越旺。她开始反思自己的每一次选择,每一次面对困境时的软弱与退缩。 就在这不断的反思中,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正在发生着某种蜕变,一种对力量的渴望在心底悄然滋生。而当她接过裙子的这一刻,这种渴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点燃,瞬间化作一股强烈的信念,充斥着她的整个身心。 阿丽亚娜接过裙子,手指触碰到粗糙布料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似乎在她体内一闪而过。她心中猛地涌起一股不甘,这种屈辱不会是她的终点。她暗暗握紧拳头,指甲几乎陷入掌心,一丝不易察觉的黑色雾气在她指尖萦绕了一瞬,随后消散。她深吸一口气,将这份力量与决心默默藏于心底,迈步跟上队伍。 阿丽亚娜觉得摩尔夫人让她脱光衣服,不只是为了用这种不言而喻的威胁来阻止她违抗命令。 阿丽亚娜刚把自己裹好,她们就出发去加入离开堡垒的马车队伍。剩下的罗兰家族成员走在她们前面,看来他们首领的死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当阿丽亚娜看到自己被带向的地方时,她惊呆了。 摩尔夫人转过身看着她,期待着她的反应,但这次阿丽亚娜保持了沉默。 一个笼子。 他们要用笼子把她像马戏团的动物一样运走。噢,她是多么希望能让他们尝尝痛苦的滋味,但她必须忍耐。 博杜安肩上挂着一副手铐,那是残酷的巨大金属物件,只要能避免,阿丽亚娜绝不想让他靠近自己半步。 摩尔夫人指了指笼子门,阿丽亚娜默默地走了进去。从她现在的处境来看,她甚至对笼子很干净这件事心怀感激。 兰伯特默默地骑马来到她旁边。他故意无视阿丽亚娜,而阿丽亚娜也非常乐意以同样的态度回应他。 兰开斯特家族是最后一批离开堡垒的。只剩下十几个仆人来清理战场。他们这个小小的队伍由六辆马车和四辆手推车组成,其中包括阿丽亚娜所在的这辆,他们默默地出发了。 兰伯特的谎言 尽管身处这样的境地,阿丽亚娜还是忍不住惊奇地环顾四周。 她第一次真正领略到了河口地区夜晚的魅力。夏天那令人压抑的湿热在夜晚总算有所缓和,又或许是她不再那么受其困扰了。 各种声音和气味交织成一曲宏大的和谐乐章,阿丽亚娜花了好一会儿时间观察柏树叶子与树皮上奇特的纹理,还有微咸池塘水面的涟漪。每一只昆虫、每一株植物都让她产生新的兴趣,仿佛从未见过它们。 阿丽亚娜怀疑吸血鬼的视力远超人类,是为作恶之便,可让她稍感安慰的是,新感官也能用来欣赏美好,并非只能行恶。 她很幸运,道路泥泞,不然就要吃商队扬起的尘土。七月,夜晚是唯一能让人忍受的时段。 阿丽亚娜尚不知晓,世间关于吸血鬼有着一套隐秘法则。吸血鬼真实存在,诡秘地与人类社会共生。他们力量与速度超凡,感官敏锐,夜间行动如鬼魅般难察。在漫长岁月里,吸血鬼与人类达成微妙平衡:过度暴露会引发人类恐慌与反抗,传说中战斗牧师掌握对抗之力,虽如今少见其对吸血鬼大规模行动,但恶行猖獗时,仍可能召集民兵,动用火炮捍卫人类安全;而吸血鬼内部也有规则秩序,不同家族群体各有领地划分与行事准则,大多隐匿于人类中,靠巧妙伪装与谨慎举止避免注意。 阿丽亚娜此前对此一无所知,她难以相信怪物能生活在人类中间,行动快得让人目不暇接,还能随意剖开人的胸膛,而这一切竟不为大众所知。肯定有人在血液被吸食后会心生疑惑吧?她满心困惑,有太多事情无法理解,恰似初生婴儿般懵懂。 想到这里,她不禁自问,还能生孩子吗?还愿意生吗?孩子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成为扭曲怪物?阿丽亚娜不愿再想,她绝不让兰伯特得逞。 阿丽亚娜所在的笼子在队伍末尾,行进极为缓慢,最终连前方队伍都看不见了。她猜想,这么多车深夜同行,定会招来不必要的注意,身旁只有人类车夫和沉默寡言的兰伯特。 刚成为吸血鬼的阿丽亚娜,还不太习惯新感官。走着走着,一阵细微虫鸣传来,在她听来无比清晰,像在耳边鸣叫。兰伯特见状,眉头微皱,冷冷瞥她一眼,似在警告别节外生枝。 直到遭遇三名武装民兵组成的巡逻队,夜晚的新奇体验才被打断。民兵们交换警惕眼神,低声嘀咕,紧紧盯着阿丽亚娜,像审视危险异类。阿丽亚娜毫无反抗之意,吉梅娜的承诺仍清晰在脑海,她毫不怀疑,若求救,兰伯特能瞬间制伏他们。 于是,阿丽亚娜只能听兰伯特编造谎言,说她是裁缝放荡的女儿,发现怀孕后因不知孩子父亲是谁便离家出走,还在孩子出生时将其杀害,只为继续堕落生活。随着兰伯特讲述,民兵们的表情从警惕变为震惊,最终化作厌恶。他演技出色,阿丽亚娜暗自提醒自己,绝不能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离开巡逻队,穿过小村庄时,阿丽亚娜强烈地感受到了环境与自身的交融。村庄里弥漫的人类气息,在汗水与未洗净身体的浊臭之下,那股生命的馥郁芬芳,猛烈地撩拨着她的感官,让她的下巴隐隐作痛。 她下意识伸出舌头,轻舔獠牙,只觉口中新生的獠牙宛如八柄锋利寒刃,冷硬且透着丝丝寒意。它们精准替代了原本所有犬齿,最外侧门牙处也被尖锐獠牙占据。 吉梅娜曾说她血统特征显著,阿丽亚娜明白,定是这独特獠牙所致。她回想其他吸血鬼只有四颗獠牙,相比之下,自己这八颗太过突兀。 这无疑是个糟糕消息,恰似头顶悬着随时可能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意味着往后必须时刻警觉,绝不能让牙齿暴露,否则特殊血统便会立刻暴露,招来难以预估的灾祸。 阿丽亚娜沉浸在对自身状况的忧虑中,嗅着海风,联想到兰开斯特家族的海上贸易,猜测此地或许离新奥尔良不远了。此时,兰伯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脚步不自觉加快。阿丽亚娜心中一动,意识到这变化与即将抵达的目的地有关,兰伯特平静外表下的秘密或许要浮出水面。 就在这样的思绪交织中,他们又撞见另一队巡逻队。兰伯特不假思索再次编造恶意谎言,阿丽亚娜满心厌烦,无心去听。她注意到,兰伯特讲述时,眼神虽平静,却不自觉握紧拳头,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这让阿丽亚娜越发疑惑,他到底在盘算什么?巡逻队员们交头接耳,脸上再次浮现惊恐神情。 随着地势的逐渐起伏,一座规模宏大的殖民风格房屋出现在他们眼前。这座房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神秘,阿丽亚娜心中涌起不安。 兰伯特打开笼子,示意阿丽亚娜出来。 踏入这未知之地,阿丽亚娜脑海中瞬间闪过自己过往的种种经历:曾经平静的生活,与家人相处的时光,还有那个改变一切的可怕夜晚。 而此刻,即将踏入这扇紧闭之门,她对未来命运的担忧如潮水般涌来。跟随兰伯特穿过宏伟入口和幽深走廊时,四周空气仿若凝滞,静谧得只能听见他们略显沉重的脚步声。路过装饰典雅的房间和身着蓝色制服、神色恭顺的仆人时,阿丽亚娜感觉那些仆人低垂的眼眸中,似隐匿着若有若无的窥探之意,这令她愈发不安。终于,他们来到紧闭的门前。 阿丽亚娜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剧烈跳动的心。她偷偷观察兰伯特,只见他的手在抬起敲门的瞬间,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一细微动作让阿丽亚娜更加确信,门后的世界隐藏着重大秘密。兰伯特敲了敲门,随后他们一同走了进去。 门内,烛火摇曳,昏黄光线在墙壁投下诡异影子。兰伯特的身影隐在半明半暗中,看不清表情。阿丽亚娜微微颤抖,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她偷瞥兰伯特,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难以捉摸的笑意,那笑意中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盘算,让阿丽亚娜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在这个神秘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古旧的书架,书架上的书籍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阿丽亚娜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其中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像是某种古老魔法的残留气息。 初到兰开斯特家族 这是一个相当宽敞的房间,摇曳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光影。几个吸血鬼慵懒地靠在奢华的沙发上,四周寂静得如同坟墓。 没有一丝布料的摩挲声,没有一声哪怕最轻微的叹息,他们宛如死寂的雕像,连呼吸的起伏都不见。震惊之下,阿丽亚娜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兰伯特带着她走向前,阿丽亚娜屏着气,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忐忑。摩尔夫人从一个类似王座的座位上站起身,她的声音如同寒夜的冷风,在房间里回荡:“尊敬的家族成员们,此次秘密会议成果斐然,兰开斯特家族将再次崛起,牢牢占据上风。我成功的谈判,巩固了我们对新奥尔良及其丰富财宝和‘牲畜’的掌控,未来一片光明。” 那些吸血鬼们像被提线操控的木偶,机械地调整姿势,礼貌地鼓掌,动作僵硬而不自然。阿丽亚娜数了数,总共七个吸血鬼。 除了摩尔夫人、梅露辛和兰伯特,还有个长着黄鼠狼脸的无赖,贼眉鼠眼透着狡黠;一个身形如牛的胖女人,臃肿的身躯仿佛能压垮沙发;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牙齿参差不齐的年轻女孩,眼神中却偶尔闪过一丝莫名的锐利;以及一个秃顶的壮汉,浑身散发着压迫感。阿丽亚娜心中一凛,意识到路易斯安那州远不止是人类流亡者的避难所,更是吸血鬼们隐秘的巢穴。 “然而,这场胜利并非毫无瑕疵。如你们所知,我们失去了凯特琳,还遭奥果塔背叛,愿他的灵魂永堕地狱。” 摩尔夫人话语中带着寒意,可底下的吸血鬼们依旧面无表情,仿若一群无情的石像。阿丽亚娜心想,这样一群冷漠的家伙,彼此间怕是难有丝毫同情。 “作为尼拉里勋爵亲自提供服务的报酬,我们迎来了一位新成员。‘吞噬者’选择与我们合作,未来几年,我们必将从中受益。” 摩尔夫人的目光投向阿丽亚娜,阿丽亚娜心中一紧,暗暗发誓:只要自己还有一丝力气,就绝不让他们轻易得逞。 “请欢迎阿丽亚娜加入我们这个‘充满爱’的家族。” 摩尔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阿丽亚娜却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块被抛到饿狼群前的鲜肉。 “她还非常年轻,所以梅露辛,你要负责把她培养成我们家庭中一名有价值且能发挥作用的成员,为了大家好。” 摩尔夫人看向梅露辛,阿丽亚娜注意到那红发泼妇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极其邪恶和残忍的笑容,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梅露辛立刻走到阿丽亚娜身边,脸上挂着虚假的亲昵笑容,一边伸手紧紧挽住阿丽亚娜的胳膊,一边在她耳边低声威胁道:“小丫头,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有你好受的。” 阿丽亚娜本能地想要挣脱,却发现梅露辛的力气大得惊人,自己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 梅露辛紧紧抓着她,把她拖出了房间。阿丽亚娜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比梅露辛高了不少,可在这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身高又有什么用呢?梅露辛完全掌控着局面,阿丽亚娜心里清楚,往后的日子必然荆棘密布。 阿丽亚娜在一片漆黑中缓缓睁开双眼。这被分配给她的房间,狭小得像个局促的食品储藏室,四周弥漫着凄凉的气息。她扫了眼门上那装在外面的锁,心里明白,这分明就是一间牢房。 今晚,阿丽亚娜难得没被噩梦纠缠,这对她来说,算得上是个小小的慰藉。 回想起这一周,阿丽亚娜学到了太多东西。吸血鬼在黎明时分会陷入仿若 “死亡” 的沉睡,直到日落时分或稍早一些才会苏醒,那段时间里,他们脆弱得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抵御之力。 阳光对他们而言,就像致命的诅咒,一旦触及,瞬间便能将他们化为灰烬;银质的利刃,如同恶魔的獠牙,能深深割伤他们的躯体;而火,更是恐怖的毁灭力量,眨眼间就能把他们变成熊熊燃烧的火把。 除非外出捕猎,吸血鬼的思维极易涣散。不过,作为补偿,他们的身体在各方面都堪称完美,只要时间足够、养分充足,哪怕是最严重的伤口也能慢慢愈合。 他们无需呼吸,毒药对他们无效,水淹也无法奈何他们。唯有摧毁他们的头颅和心脏,才意味着真正的终结。这也意味着,如果有牧师为奥果塔提供血液,他或许真能从重伤中死里逃生。 血液,对吸血鬼而言,是 “生命旅程的红色源泉”,是维持这具特殊躯体运转的必需能量。血液无法储存,必须从鲜活的源头直接获取、饮用。一旦失去血液的滋养,他们体内那掠夺性的本能就会如脱缰的野兽般占据主导,直至品尝到那深红色的甘露才会平息。 那些失去自我控制的吸血鬼,往往再也无法找回理智,只能像疯狂的野兽般,被无情地猎杀。“饥渴” 如同无形却坚韧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吸血鬼们,渗透进他们生存的每一个角落,玷污着他们的灵魂。 这种 “饥渴” 永远无法被彻底克服,也永远难以真正得到满足。对阿丽亚娜这样的初拥者来说,每天都得拼尽全力去压制它,而在满足了饥渴之后,又得努力抗拒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昏睡感。 为了应对 “饥渴”,吸血鬼们有自己独特的办法。他们的唾液如同神奇的魔药,能让被咬者产生极度愉悦的感觉,随后还能促使伤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愈合。但阿丽亚娜在一次偶然的观察中发现,被吸血鬼唾液影响的人,愈合后的伤口处会留下奇异的淡紫色纹路,而且这些人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会对特定的声音或气味产生强烈的应激反应,似乎被种下了某种隐藏的 “后遗症”。被咬之人会不由自主地对吸血鬼产生一种不自然的、近乎盲从的忠诚。 吸血鬼的眼睛则拥有迷惑他人记忆的神秘力量,然而阿丽亚娜在与主人对视时,察觉到对方眼睛里闪过的不仅仅是迷惑,还有一种试图探寻她内心深处秘密的强烈欲望,这让她坚信其中隐藏的奥秘,远不止别人告诉她的那么简单,背后或许还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阿丽亚娜一直被禁锢在这栋建筑内,每晚都有新的人类被带到她跟前。 她凭借吉梅娜传授的方法,每次都能在梅露辛未对她过度施虐的情况下停止吸血。阿丽亚娜敏锐地察觉到梅露辛眼中的失望,毕竟,若她咬死供吸血的人畜,无疑会成为梅露辛肆意羞辱她的绝佳把柄。 于吸血鬼社群之中,梅露辛向来自视甚高,往昔身为家族中备受宠爱的新成员,尽享尊荣。可在地牢的第一次见面,阿丽亚娜的举动让她丢了面子。因此,她处心积虑地刁难阿丽亚娜。 维系八个吸血鬼的生存,后勤安排堪称惊人。这极有可能便是战斗牧师总能寻到他们踪迹的缘由。吸血鬼拥有如利爪般尖锐的爪子、仿若寒夜霜雪般苍白的肤色等显著特征,獠牙平日里隐匿于唇齿之间,唯有在饥渴感如汹涌潮水般难以抑制时才会显露。 而吸血鬼在镜子中毫无倒影这一奇异现象,于吸血鬼古老传说里蕴含着神秘奥义。据说,镜子曾是连通另一个神秘世界的幽径,吸血鬼遭受诅咒后,镜中影像消逝,就此切断了与那神秘世界的关联,灵魂也随之变得残缺破碎。 阿丽亚娜初闻此传说时,只觉荒诞不经,毕竟这般说法超乎常理。然而,身处这个神秘莫测的吸血鬼世界,她也逐渐领悟到诸多事不能以寻常眼光看待。当阿丽亚娜试图询问关于牧师的事宜时,梅露辛瞬间沉默不语,神色冷漠,阿丽亚娜无奈之下,只能搁置这个话题。 欲望的克制与放纵 这天,阿丽亚娜正在房间里休息,敏锐地捕捉到门外有一阵急促且紧张的喘息声。 原来是琼,正鼓足勇气,准备敲响她的房门。琼与那些长期在吸血鬼威吓下变得逆来顺受的仆人截然不同,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未被磨灭的光芒,周身似有一团顽强燃烧、未曾熄灭的火焰。 梅露辛深知琼的这一特质,故而特意安排琼在晚上(阿丽亚娜习惯将此时称作晚上,尽管从时间推算,这实则是夜晚的起始)第一个前来。在梅露辛的险恶盘算中,若阿丽亚娜吸干琼的血,她便能一箭双雕,既能借此羞辱阿丽亚娜,又能打压琼这颗 “不安分的棋子”,其心胸之狭隘可见一斑。 直至目前,阿丽亚娜仍竭力控制着自己,但这愈发艰难。梅露辛总是刻意让阿丽亚娜的吸血时间提前结束,每晚,阿丽亚娜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自制力又被消磨了几分,仿若在悬崖边缘艰难维系着平衡。 这时,一阵突兀而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进来。” 阿丽亚娜说道,声音虽尽量保持平稳,却难掩其中的紧张与克制。这句话不过是形式上的客套,她与敲门者都心知肚明,可阿丽亚娜仍紧紧抓住这看似能掌控局面的表象,如同溺水之人紧抓救命稻草,凭借仅存的礼貌,妄图压制内心那如汹涌波涛般翻涌的饥渴感。 “梅露辛小姐请您过去,阿丽亚娜小姐。” 传话的人说道,声音微微颤抖,显然也被这压抑的氛围所影响。 阿丽亚娜微微点头,喉咙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干涩发紧,生怕一张嘴,那压抑已久的欲望便会如脱缰猛兽般倾泻而出。传话之人见状,迅速转身离开。 刹那间,琼身上那股蓬勃鲜活的气息,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猛地刺入阿丽亚娜的鼻腔。瞬间,饥渴感仿若一道迅猛的闪电,狠狠击中她的腹部,她只觉仿佛有人用一把寒光闪闪的冰冷斧头,瞬间将她的内脏掏空。 琼是活生生的人,其血液的诱惑力在阿丽亚娜的感知中愈发强烈。阿丽亚娜的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尝一小口或许无妨,就仅仅一小口,即便梅露辛稍后会严惩自己,也认了。她只需要极其微小的一口,仅仅几滴,来缓解这如焚的渴望。 不,她在心底声嘶力竭地呐喊,绝对不能这么做! 等阿丽亚娜从欲望的迷雾中回过神,惊觉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搭在门把手上。此时,琼背靠着门,身体僵硬如石,双眼紧闭,面无血色。 阿丽亚娜从琼浓烈刺鼻的汗味中,真切地嗅到了恐惧的气息,从她急促紊乱的心跳声中,清晰地听出了极度的惊恐。琼正竭尽全力保持静止,因为她深知,稍有动作,便会如点燃火药桶般激怒阿丽亚娜。 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这危险的气息仿若实质化的阴霾,弥漫在整个空间。 阿丽亚娜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一根手指接着一根手指,缓缓松开握住门把手的手,每一个动作都似在与强大的本能做着殊死搏斗。 随后,她艰难地为琼打开房门。直到阿丽亚娜转过身去,琼才如被惊弓之鸟般,以最快的速度匆匆逃离。 这是阿丽亚娜经历过的最为危险的一次诱惑,内心有个坚定的声音在持续呐喊:绝不能追上去扑倒琼!然后 —— 不,她绝对不会那么做!此时,阿丽亚娜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她用这疼痛来提醒自己,坚守最后的理智。 阿丽亚娜仿若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麻木地换好衣物,拖着铅铸般沉重的步伐,缓缓朝梅露辛的办公室挪去。每一步都似踏在荆棘之上,满心皆是对即将面对之事的抗拒,她的灵魂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沉重得难以呼吸。 踏入办公室,只见梅露辛正与一位身着华丽服饰、长相颇为迷人的男子热切交谈。那男子丝毫未察觉到自己正身处险境,脸上泛起的红晕犹如熟透的番茄,以及周身散发的浓烈情欲气息,恰似燃烧的火焰,无一不表明,能与梅露辛这般风姿绰约的女子独处,令他兴奋到了极点。 他的思想纯净得如同未经雕琢的璞玉,尚未被吸血鬼这类神秘生物的黑暗气息所污染。在阿丽亚娜眼中,这个男人不过是待宰的羔羊,散发着诱人血香的猎物,每一丝气息都在撩拨着她作为吸血鬼的本能。 梅露辛正将那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男人起初因交谈被打断而面露愠色,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不悦的光芒,可当目光触及阿丽亚娜和梅露辛这两位貌若天仙的女子时,那恼怒瞬间被熊熊燃烧的欲望所吞噬,眼神中只剩下贪婪与炽热。 阿丽亚娜心中一阵翻江倒海般的作呕,她能想象到,在这个男人扭曲的脑海中,此刻必定满是不堪入目的淫秽画面,那些画面如同一团团黑色的迷雾,让她感到无比厌恶。 来到此地仅仅一周,这一周里,阿丽亚娜每日都在与内心的恶魔作斗争,每一次克制吸血的冲动都像是在与强大的黑暗力量拔河,同时还要忍受梅露辛层出不穷、如同尖锐荆棘般的小气羞辱,她实在不知,这般屈辱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自己的灵魂还能承受多少折磨。 终于,梅露辛寻了个荒谬至极、如同儿戏般的借口,让阿丽亚娜有了拥抱这个男人的机会。阿丽亚娜的手机械地绕到男人的肩膀后面,每一个动作都似违背着自己的意志,轻轻蹭着他的脖子。 刹那间,往昔那间熟悉的木屋仿若幻影般浮现于阿丽亚娜眼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本能的冲动在心底咆哮:舔一下,咬一口。 终于,阿丽亚娜没能克制住,比梅露辛允许的量多喝了两口。瞬间,梅露辛的爪子如锋利的匕首般狠狠抓进阿丽亚娜的脖子,剧痛袭来,那疼痛仿佛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嵌入她的肌肤,鲜血顺着脖颈缓缓流下,温热的液体在她冰冷的皮肤上划过,如同蜿蜒的血蛇。 阿丽亚娜强忍着疼痛,紧咬下唇,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心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她的双眼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死死盯着梅露辛。 吸食完血液后,梅露辛拖着那男人,将他带往不知名的黑暗角落,那身影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带着无尽的阴森气息。 阿丽亚娜则拼命甩头,试图将男人那下身蹭着自己肚子的恶心记忆彻底抹去,她的双手用力地抓着头发,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不堪的画面从脑海中揪出。 心中暗自想着,真希望当下流行穿有厚实衬垫的裤子,好隔绝这份屈辱,仿佛那裤子能成为她抵御世间丑恶的盾牌。 没想到成为吸血鬼也得上课 这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仿佛是命运的警钟,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另外两名吸血鬼推门而入,梅露辛随即开启了她所谓的 “课程”。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阿丽亚娜的处境愈发艰难,几乎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四周都是冰冷的石壁,找不到一丝出口的光亮。她早已失去了曾经的人性,如今,兰开斯特家族的这位 “公主” 梅露辛,似乎还妄图夺走她仅存的理智,将她彻底拖入无尽的黑暗。 梅露辛的“课程”宛如一场精心编排、充满恶意、分为两幕且有四个参与者的荒诞悲剧。 首先,她会带着令人作呕、如同腐臭气息般的傲慢和嘲讽,炫耀自己在特定话题上的所谓 “知识”,比如大谈特谈兰开斯特家族哲学的优越性,那神态仿佛她是世界的主宰,真理的化身。 在梅露辛口若悬河之时,阿丽亚娜的 “同学们”,迟钝如牛、目光呆滞的夏洛特和傻乎乎、神情懵懂的索菲,便会不失时机地对梅露辛的 “才智” 以及全方位的 “优越性” 滔滔不绝地夸赞。赞美之词必须堆砌得恰到好处,而这位 “公主” 每天都会挑选一个不同的宠儿,宠儿能得到她的些许恩惠,另外两人则会遭到严厉的批评与贬低。 总之,阿丽亚娜只是勉强配合,每一次回应都像是在咽下苦涩的胆汁,以免遭受更残酷的惩罚,她的灵魂在这无尽的折磨中逐渐变得麻木。 每过一会儿,梅露辛便会抛出刁钻古怪、如同陷阱般的问题,考验他们的理解程度。她仿佛掌握了一门邪恶的艺术,能在每一句话中巧妙地插入尖酸刻薄、如毒针般的评论和不经意的羞辱,目的就是要让阿丽亚娜和其他人在羞愧中无地自容。 梅露辛熟练运用分而治之的策略,持续打压他们这个小团体,却又时不时给予一点虚假的鼓励,如同在饥饿的野兽面前扔下一块腐肉,以此挑起恶劣的竞争氛围。她给予恩惠如同孩童随意丢弃玩具一般随意,又竭尽全力让他们时刻处于高度紧张、警惕的状态,仿佛他们都是被圈养的猎物,随时可能成为她的盘中餐。 阿丽亚娜紧咬下唇,嘴唇上的伤口愈发撕裂,鲜血混着愤怒的泪水在她脸颊上滑落,心中满是愤怒。相较梅露辛无数次的轻视,更令她感到屈辱的,是梅露辛那自以为聪明绝顶的傲慢态度。 而梅露辛之所以能如此肆意妄为,只因阿丽亚娜的两个同伴,夏洛特和索菲,两人的智商加起来,恐怕都不及一颗稍微饱满些的豌豆,他们如同被操纵的傀儡,只会盲目地听从梅露辛的指令。 阿丽亚娜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哪个糊涂蛋将这两个没脑子的蠢货变成了夜之生物。在她看来,他们当初还不如直接割破自己的动脉来得痛快,也省得在这备受折磨,在这黑暗的世界里沦为别人的笑柄和工具。 “所以,由于创造后裔的过程极为困难,我们的数量受到了限制。亲爱的阿丽亚娜,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梅露辛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如同恶魔般的冷笑,目光直直地盯着阿丽亚娜,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猎物,那眼神仿佛能穿透阿丽亚娜的灵魂,探寻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只有主人才能创造后裔,而且平均而言,需要花费一个世纪的时间才能成为主人。这个过程本身也极为耗费精力,会让主人虚弱好几年。” 阿丽亚娜强忍着内心的厌恶,声音微微颤抖,平静地回答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相信您很快就会成为主人的,小姐,我已经能够感觉到您强大的气场了。” 夏洛特满脸谄媚,那夸张的表情如同滑稽的小丑,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咧到耳根,声音中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没错!有时候我都难以分辨,从旁边走过的究竟是您,还是摩尔夫人呢!” 索菲也赶忙附和,声音尖细得如同叽叽喳喳的麻雀,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挥舞着双手,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 阿丽亚娜心中一阵绝望,倘若此刻战斗牧师突然撞开门,将他们全部烧死,她甚至觉得自己或许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甚至还会对战斗牧师心怀感激,仿佛那火焰能将她从这无尽的痛苦中解救出来,让她的灵魂得到解脱。 “当然,我们兰开斯特家族的成员,总是从最优秀的人选中挑选出来的。” 梅露辛微微扬起下巴,一脸骄傲,鼻孔都快朝天了,仿佛自己是世界的主宰,兰开斯特家族就是世间最尊贵的存在。 阿丽亚娜心中冷哼一声,暗自腹诽,她怎么能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呢?她的内心充满了对梅露辛的鄙夷和对这个虚伪家族的唾弃。 阿丽亚娜敏锐地捕捉到梅露辛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恶意光芒,瞬间明白,自己本应和那两个蠢货一起点头称是。如今,她只能默默忍受梅露辛的刁难,每一秒的煎熬都像是在地狱的火坑中挣扎,直到梅露辛将目标转移到别人身上。 “是的,而且我们有责任将我们优良血统的福分与其他血统分享,你不这么认为吗,阿丽亚娜?” 梅露辛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声音仿佛是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锁住阿丽亚娜的喉咙。 “当然,小姐,能在您身边接受教导,我永远感激不尽。能得到您亲自教导,我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阿丽亚娜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那厌恶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出击。她违心地回应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自我羞辱,她的内心在痛苦地呐喊,却又不得不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 阿丽亚娜能感觉到,两道充满嫉妒与恶意的目光如利箭般向自己射来,显然,因为她在这场荒唐的等级排序中暂时超过了夏洛特和索菲,引发了她们的嫉妒。夏洛特和索菲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仿佛阿丽亚娜是她们不共戴天的仇人,这种嫉妒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匕首,刺痛着阿丽亚娜的后背。 “没错,当然,能得到这样的青睐,你肯定会心存感激的,是吧?” 梅露辛不怀好意地笑着,那笑容如同冬日的寒霜,冰冷刺骨,又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彻骨的寒意。 阿丽亚娜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她厌恶事情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却又无力反抗,只能被迫配合。无论梅露辛想要她做什么,她都只能听从。此刻,她唯一的期盼,便是梅露辛能尽快对她失去兴趣,转而刁难其他人,就像丢弃一件破旧的玩具,让她能暂时摆脱这无尽的痛苦。 “由于那个忘恩负义的野蛮人背叛了我们,我们现在急需帮手来管理这座城市。你肯定会同意帮助我们的,对吧?” 梅露辛话锋一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那眼神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在算计着阿丽亚娜的反应。 阿丽亚娜瞬间僵住,身为吸血鬼,没有心跳,无需呼吸,此刻的她,仿若一尊冰冷的雕像,静止在原地。阿丽亚娜深知,自己必须佯装出一丝恐惧,随后展现出顺从的姿态。倘若梅露辛察觉到她的真实想法,很可能会立刻收回提议,只为欣赏她痛苦挣扎的模样,梅露辛的残忍就如同黑暗中的恶魔,以别人的痛苦为乐。 阿丽亚娜强装紧张,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身体微微颤抖,那颤抖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内心的愤怒与不甘在压抑中挣扎。 她勉强挤出一个看似紧张的微笑,说道:“当然,梅露辛小姐,我非常乐意报答您对我的恩情。” 在心中,阿丽亚娜默默祈祷:求求你了,相信这个谎言吧。 只要能让她摆脱这场如同噩梦般的 “茶话会”,哪怕只有短短几天时间,她愿意去做任何事。去恶臭的马厩里,一车一车地铲马粪,那刺鼻的气味和繁重的劳动都比不上此刻内心的煎熬;在泥泞的土地上艰难爬行,泥土沾满全身,双手被尖锐的石子划破,徒手去抓那些黏腻的青蛙;甚至愿意去面对外面世界未知的危险,只要能逃离梅露辛的掌控。求求你,放她走吧。 梅露辛以及夏洛特和索菲那三张脸上,浮现出带着虐待狂般的笑容,这笑容如同盛开的恶之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告诉阿丽亚娜,她的伪装成功了。 “那我明天就开始给你上私人课程,为你做好准备!毕竟,我们可不想你因为表现太差而给你的老师我丢脸。” 梅露辛得意地说道,那语气仿佛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导师,而阿丽亚娜是她最得意的弟子。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阿丽亚娜竭尽全力抑制住内心的兴奋。她强迫自己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并且表现得比平时更加顺从,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在走钢丝。终于,阿丽亚娜在心中暗自欢呼,她也许终于有机会走出这个牢笼,去探寻外面的世界了。 此前,阿丽亚娜就隐隐听闻,外面的世界正发生着一些不寻常的变化,有传言说其他吸血鬼家族似乎在蠢蠢欲动,他们的势力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暗流,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还有关于神秘力量觉醒的模糊传闻,那神秘力量如同夜空中未被点亮的星辰,等待着被发现和唤醒。 她期待着能借这个机会,摆脱梅露辛的控制,去揭开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为自己寻得一丝生机,在这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吸血鬼世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 同时,她也担忧着,外面的世界是否会比梅露辛的折磨更加可怕,那些未知的危险是否会将她彻底吞噬,这种担忧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着她即将迈出的脚步,但对自由的渴望,如同一盏明灯,在黑暗中为她指引着方向,让她鼓起勇气,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 各有特点的七个 在这个被黑暗彻底笼罩的世界,人类与吸血鬼的命运被一条无形却坚韧的血链紧紧捆绑。吸血鬼主宰一切,人类沦为卑微附庸,或是行走的血袋,或是任人驱使的奴仆,毫无反抗之力。 那些供吸血鬼吸血的人类,在阿丽亚娜眼中,怪异至极。他们温顺盲从、忠诚无底线,可缺点也十分显眼。为博吸血鬼青睐,他们相互背叛、暗中算计,恶意诋毁的言语如毒箭般射向彼此。 阿丽亚娜来到这里一周,始终表现得人畜无害,普通人对她的态度从最初的警惕转为冷漠。作为外来者,加之血统传言,她未得到众人刻意讨好。而她全程没有过激反应,众人在她身边时逐渐卸下防备。就这样,阿丽亚娜如隐匿暗处的蜘蛛,悄然收集到不少信息,可绝大多数都令她满心厌恶。 兰开斯特家族的吸血鬼们,恰似从黑暗泥沼爬出的恶鬼,小气、恶毒且放荡。 梅露辛是暗夜中的情感猎手,热衷拆散情侣。在这个以鲜血和欲望为基调的世界,她这癖好成了独特 “娱乐”。她花费数天跟踪情侣,用诱惑的眼神与言语勾引男方,而后肆意妄为,再安排公开对峙。分手场面越激烈,她眼中的愉悦光芒便越盛。 兰伯特堪称商界欺诈恶魔,专对年轻且野心勃勃的商人下手。在这弱肉强食、金钱权力至上的吸血鬼社会,他的欺骗行径如鱼得水。他的谎言似紧密陷阱,一步步将猎物逼至破产边缘。只有看到猎物身败名裂,他那冷漠的脸上才会流露出别样情绪。 夏洛特是被自卑情结扭曲灵魂的暴力恶霸,对待仆人极为残忍。阿丽亚娜笃定夏洛特从前是饱受欺凌的仆人,如今一朝得势,便将屈辱加倍返还。 索菲智商低下、魅力全无。她没表现得过于残忍,并非心存善念,而是缺乏狡黠。在家族中处于边缘地位,试图讨好强者提升地位,却常因能力不足被当作笑柄,又不甘沉沦,暗中寻找机会改变现状。 威尔伯恩长相如狡黠黄鼠狼,是令人唾弃的连环强奸犯。若不是惧怕梅露辛,阿丽亚娜或许早已遭他骚扰。阿丽亚娜推测威尔伯恩曾对梅露辛做出不当举动,被梅露辛教训得刻骨铭心,如今对她畏如蛇蝎。 哈罗德身材魁梧、头顶光秃,总觉得别人在针对他。只要感觉被轻视,便会对人残酷体罚。无论别人如何恳求,都无法改变他的偏执想法。 阿丽亚娜心想,若他们的存在还不足以证明上帝已抛弃这个世界,那实在不知还有什么能证明。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我叫阿丽亚娜,我只属于我自己。我要活下去,逃出去,然后回到我的家。” 每到黄昏,在 “饥渴” 感将她变成伪装成人的恶魔前那片刻宁静中,她都会用阿卡德语 —— 吸血鬼的语言,虔诚地重复这句话。 她很惊讶,发现其他人都得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学习这门语言,而这些知识却像神秘种子,不知何时悄然钻进自己脑海。不过,她也无意深究,当下活下去才是重中之重 “饥渴” 感如汹涌潮水般袭来后不久,琼敲响了阿丽亚娜的门。阿丽亚娜烦躁地迅速把她打发走,穿上破旧却实用的衣服走出房间。 昏暗通道弥漫着腐朽气息,墙壁上烛火摇曳,投下诡异光影。 夏洛特那圆胖身形如肉墙般横亘在通道上。“梅露辛小姐让你去训练室找她。是时候让你发挥点作用了,外来者。你不能一直靠着我们的施舍过日子。” 夏洛特扯着粗嗓门,声音里带着得意。 “兰开斯特家族确实会接纳出身低微的人加入,只可惜有些人永远无法超越之前的阶层。” 阿丽亚娜目光冷冷扫过夏洛特,不紧不慢地回应。夏洛特肥嘟嘟的下巴气得直抖。 阿丽亚娜心里明白,夏洛特背后有小团体撑腰,贸然动手可能引发麻烦,但夏洛特地位不高,只要行事谨慎,以教训她立威,或许能震慑心怀不轨之人,为自己争取行动空间。 可此刻,“饥渴” 感如恶魔般在体内翻涌,理智与本能在激烈交锋,她一方面担心自己在冲动下暴露实力,另一方面又难以抑制对鲜血的渴望,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决绝。 夏洛特没离开,反而得意一笑,像偷腥的猫。“小姐会教你战斗方法,也会给你点教训,能让你懂点规矩。” 夏洛特阴阳怪气地说。 阿丽亚娜心中念头急转,此刻 “饥渴” 感正折磨着自己,而夏洛特就像送上门的肥肉。她虽弱小,但夏洛特更弱。阿丽亚娜下定决心,要让每次与夏洛特的相遇都成为对其自尊的沉重打击,直到她学会别来招惹自己。 阿丽亚娜嘴角勾起危险笑容,故意释放出一丝压抑已久的吸血鬼气息。夏洛特吓得畏缩着往后退了几步。阿丽亚娜没有停留,大步朝着训练室走去,心中 “饥渴” 感与复仇火焰交织,愈发旺盛。 阿丽亚娜一边走一边思索,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不断变强才能活下去。她想起那些被吸血鬼肆意践踏的人类,以及家族中吸血鬼们扭曲的欲望与恶行,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与愤怒。 兰开斯特家族的训练室位于一楼。阿丽亚娜一踏入,便被死寂的氛围紧紧裹挟。四周墙壁仿若冷峻沉默的卫士,每一块砖石都似暗藏着窥探的眼眸,冷冷地审视着她。她下意识地细细扫视角落,心底那股不安愈发浓烈。 若存在地下室,以她这段时间的探寻,至今也未曾见过丝毫端倪,而此刻这异乎寻常的安静,让她真切地觉得,仿佛暗处有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在死死窥视,寒毛不禁根根竖起。 梅露辛已等候在此,身着一套奇异服饰,巧妙融合了旅行装的便捷与盔甲的硬朗质感。她手中紧握着的击剑用剑,剑身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似在迫不及待地宣告着即将到来的激烈较量。 索菲安静地蜷缩在一旁,恰似一只温顺却时刻警觉的猫,目光在众人之间游移。阿丽亚娜刚进来不久,夏洛特便迈着细碎而急促的步子匆匆走进来,打破了些许凝固的空气。 梅露辛递来一把训练用剑,随后开始演示握剑方法和基础动作。阿丽亚娜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看着梅露辛的动作,她的思绪飘向了吉梅娜。吉梅娜曾毫不留情地嘲笑兰开斯特家族在战场上的表现,言辞间满是不屑。如今亲眼目睹梅露辛的招式,阿丽亚娜内心深处认同吉梅娜的看法。 梅露辛还是个法师 梅露辛的动作生硬而机械,恰似一台运转卡顿、零件生锈的古老机器,尽管能明显看出经过系统训练,但却毫无灵动之美与流畅韵味可言。与卡迪兹家族那位侍从所展现出的致命优雅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梅露辛的每个动作都仿佛被无形且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每一次挥动都显得艰难而滞涩。 而吉梅娜做演示时,动作自然流畅,力量与美感完美交织,每一次出剑、每一个转身,都如同一场精妙绝伦、令人沉醉的华丽舞蹈,充满了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魅力。 过了一会儿,梅露辛命令阿丽亚娜模仿她的动作。阿丽亚娜深吸一口气,抛开杂念,全身心投入其中。这是她来到这个堕落之地后,参与过的最能让她专注的活动。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变强的机会,即便梅露辛的战技丑陋不堪,更何况她的身体里还有传承自尼拉里大人的力量。 “嗯,你的姿势还是像刚学走路的小鹿般笨拙,不过对出身你这样的人,我本就不该抱有过高期望。” 梅露辛那带着浓烈轻蔑意味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阿丽亚娜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或许因太过投入,忽略了梅露辛的恶意。在梅露辛眼中,自己的专注成了一种挑衅。 “我们现在开始一场轻松的对练,同时领悟今天最重要的一课!” 梅露辛接着说道,语气中满是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傲慢,仿佛她是统治世间万物、高高在上的女王,而阿丽亚娜只是她脚下卑微到尘埃里、一文不值的臣民。 阿丽亚娜心里一沉,她清楚,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从梅露辛之前的种种恶劣行径,她早料到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一场毫无怜悯、残酷无情的羞辱。她在心底暗自祈祷,希望这一切能迅速结束,别让自己陷入无尽的难堪与痛苦深渊。 梅露辛缓缓伸出手,拿起那只手套。她拿起手套的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与炫耀。 “现在,向我进攻。” 梅露辛带着胜券在握、近乎张狂的轻蔑笑容说道。 她紧咬下唇,眼中闪过决然光芒,朝着梅露辛冲了过去,脚步坚定有力,踏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好似战鼓敲响,宣告战斗开始。 就在阿丽亚娜快靠近梅露辛时,梅露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不紧不慢地举起戴着手套的手,口中低声念起咒语,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来自黑暗地狱的深渊:“裂空之爆。” 刹那间,空气中的魔力如同被激怒的狂暴蜂群,疯狂涌动,整个空间都仿佛被无形的强大力量扭曲。阿丽亚娜瞳孔骤缩,本能地向左疾闪,试图躲避危险。然而,一股排山倒海、毁天灭地般的冲击力还是重重撞上她的腰和腿。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击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而凄美的弧线,疯狂旋转、翻滚着。紧接着,阿丽亚娜狠狠砸向武器架,武器架上的长枪、短剑被撞击得相互碰撞,发出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坚硬的钢梁像冰冷无情的獠牙,重重撞在她侧面,她眼前一黑,意识开始涣散。 “啊!” 她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音在空旷死寂的训练室里久久回荡,如同受伤的远古巨兽发出的绝望哀号,充满痛苦与不甘。 此刻,她满心懊悔,为何冲动答应这场实力悬殊的对练?自己无法吸食鲜血补充力量,在梅露辛这个强大的法师面前,这场较量从一开始便注定是悲剧。 “这就是为什么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永远比不上我,阿丽亚娜。你出身平凡,不过是乡野间的普通百姓。你从没接受过真正的战斗训练,顶多算个被美化的农民。而我,来自高贵的法师家族,由兰开斯特夫人亲自点化。不管你花多少时间,付出多少努力,都填不平我们之间那道如同万丈深渊般的差距。你早点认清这一点,日子或许还能稍微好过些。” 梅露辛迈着优雅却傲慢的步子,慢慢走近阿丽亚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满是嘲讽与不屑,眼神里阿丽亚娜只是一只微不足道、随时可被踩死的蝼蚁。 “魔…… 法师?” 阿丽亚娜虚弱地喃喃道,带着无尽疑惑与迷茫。此刻,她心中犹如一团乱麻,关于这个神秘莫测的世界,关于梅露辛背后隐藏的强大力量,似乎有无数谜团像厚重乌云,笼罩着她,等待她去艰难解开。 “没错,一个真正的法师。你就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可怜,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乖乖认清自己的身份,以后我晋升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让你在旁边看着,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荣耀。” 梅露辛回应道,脸上挂着傲慢至极的笑容,那笑容像阳光下闪耀着寒光的尖锐冰晶,美丽却透着彻骨寒意,在她眼里,阿丽亚娜就是个无足轻重、可随意践踏的存在。 阿丽亚娜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如注的冷汗不断从额头渗出,发丝被汗水浸湿后凌乱地黏在脸颊,整个人仿若刚从水中捞起。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痛苦的抽噎,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在艰难地从空气中抓取那微乎其微的生机。 伤口处的疼痛如同一把锐利的火刃,在她的身体里疯狂搅动。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将她身下的地面渐渐染成一片暗红色。她的眼神因痛苦而变得迷离,可在这迷离之中,却又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她的瞳孔急剧收缩,仿若两颗被黑暗吞噬的星辰,仅剩下中心那一点贪婪的幽光。 阿丽亚娜的嘴唇干裂,微微颤抖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微弱的、似野兽般的低吟。她的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战,尖锐的獠牙也因这剧烈的颤抖而愈发显得狰狞。她的鼻翼急促地扇动,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此刻在她的感知里,却浓烈得如同醇厚的酒香。 她的双手在地面上无力地抓挠着,指甲与粗糙的地面摩擦,发出令人心悸的刺耳声响,仿佛这样便能抓到那能拯救自己的鲜血。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肌肉痉挛着,每一次抽动都让伤口传来更加钻心的疼痛,可这疼痛却也愈发刺激着她对鲜血的渴望。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唯一清晰的念头便是鲜血。她仿佛能看到鲜血那殷红的色泽,感受到它流淌在舌尖时那温热而咸腥的触感。她的喉咙干涩得要冒烟,吞咽口水时,喉咙里发出 “咯咯” 的声音,仿若被扼住咽喉的困兽。她试图挣扎着起身,可虚弱的身体却不听使唤,一次次徒劳地摔倒在地。她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疯狂,在这无尽的痛苦与渴望中,她逐渐迷失了自我,只剩下对鲜血那原始而本能的疯狂追求。 第一个任务 阿丽亚娜对血液的渴望如汹涌的潮水,在她体内澎湃翻涌,每一秒都愈发强烈,几乎要将她理智的堤岸冲垮。 梅露辛敏锐地从阿丽亚娜那张因渴望而扭曲的脸上洞察到了一切。她伸出手,如鹰爪般抓住阿丽亚娜的脖子,半拖半拽地带着她向外走去。此刻的阿丽亚娜,已然被那股对鲜血的强烈需求占据了身心,竟没有丝毫反抗。在她混沌的意识里,只以为梅露辛正带她奔赴那充满鲜血的地方。 她们来到一个黑发女人面前。女人浑身散发着恐惧的气息,那股气息如同最诱人的芬芳,直直钻进阿丽亚娜的鼻腔。阿丽亚娜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凝视着女人脸上簌簌滚落的泪水,竟觉得那是世间最美的景致。 就在这时,那间熟悉的木屋毫无征兆地在阿丽亚娜的脑海中浮现。她的思绪瞬间飘远,心想,也许这次可以放纵自己一回,沉浸在这鲜血带来的欢愉之中。可紧接着,琼的身影在她心头一闪而过。阿丽亚娜猛地回过神来,“这是家里的女仆。”意识到这或许是个精心布置的陷阱。她清楚地记得梅露辛曾给自己带来的伤害,那些痛苦的过往如针一般刺痛她的心。 刹那间,阿丽亚娜感觉自己仿佛又置身于那间木屋里。屋外,风轻轻拂过甘蔗田,沙沙作响,湿土的气息透过缝隙弥漫进来。在这熟悉的氛围里,她竟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全。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叫阿丽亚娜,梅露辛不过是个居心叵测的荡妇。” 突然,一阵砰砰的响声传入耳中,那声音节奏快得异常。阿丽亚娜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伏在琼的身上,而琼脸色苍白如纸,已然失去了意识。阿丽亚娜赶紧抽回身子,慌乱地舔干净了琼脖子上的伤口。 好在,一切还不算太晚,她及时停了下来。阿丽亚娜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能让梅露辛的阴谋得逞。如果真的要对供吸血之人下手,那也必须是由她自己来决定,而不是成为梅露辛手中的傀儡。 “啊,终于。在我的指导下,看来你的自制力有所提高了!就算是‘吞噬者’的后裔,在严厉的引导下也能有所作为。” 梅露辛那尖锐又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阿丽亚娜听着梅露辛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厌恶。她突然意识到,梅露辛那整个家族的行事风格荒谬又扭曲,以至于梅露辛可能真的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指导”的功劳。 阿丽亚娜在心底冷冷一笑,暗暗想着,几十年后,定要找把生锈的小刀把梅露辛活活剥皮,到那时再来重新审视这段过往。 “现在的你,终于可以回报我们的恩情了。” 梅露辛紧接着说道。 阿丽亚娜心里清楚,梅露辛口中所谓的恩情,不过是那间被美化成卧室、实则简陋逼仄的房间,以及自己仅有的四套破旧衣服罢了。除此之外,她给自己的只有屈辱。 阿丽亚娜强忍着心中的不满,默默地跟着梅露辛来到入口处。仅仅二十分钟的所谓 “训练”,就让她有资格去扮演一个士兵的角色,这实在是荒谬至极。阿丽亚娜不禁想起自己的父亲,当年父亲让自己拿一把没装子弹的手枪之前,可是花了大量时间给自己耐心讲解其中的门道。 阿丽亚娜的思绪渐渐飘远,她满心忧虑地想知道家人如今过得怎么样。他们肯定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吧。阿丽亚娜还记得,在第一个恐怖的夜晚之后,自己在医院里醒来,那时身体疼得仿佛要散架,记忆也模糊不清。好像父亲当时就在身边,可随后那个陌生男人就把自己从房间里拖出去,带到了地下室。在那里,自己经历了难以言说的痛苦,仿佛在第三个夜晚,自己的生命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阿丽亚娜使劲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狠狠推到一边。 阿丽亚娜心想,如果家人再次见到自己,肯定会一眼看出自己的巨大变化。自己身上的伤太过严重,那些狰狞的伤疤将会伴随自己一生。她的内心十分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尝试回家。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必须要试一试。她需要一个了断,需要和曾经作为人类的自己彻底告别,埋葬掉人类阿丽亚娜那些美好的希望和计划,然后好好地为过去的自己悲伤一场。 阿丽亚娜和梅露辛来到主厅,随后向左转。阿丽亚娜知道,那里便是博杜安的办公室。她清楚博杜安是个凡人,而且并非供吸血的对象。在博杜安身上,阿丽亚娜隐隐闻到了摩尔夫人的味道。 “你要听博杜安的要求,以任何他认为合适的方式协助他。我是个大忙人,还有更重要、更有价值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你就去帮他跑腿吧。” 梅露辛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阿丽亚娜心中满是疑惑,她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进来!” 阿丽亚娜推开门走进去,关上门转过身的瞬间,正好看到博杜安那肆无忌惮盯着自己屁股的目光。阿丽亚娜心中一阵厌恶,轻轻地嘶了一声。这声嘶叫虽然不大,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足以让博杜安明白她可不是好惹的。 “怎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博杜安开口问道,他的口音十分奇怪,阿丽亚娜听了半天,也分辨不出这是来自哪里的口音,哪怕她曾听过阿卡迪亚人和乔克托人说英语。 “我是被派来协助你的。” 阿丽亚娜简洁地回答道。 “我可不需要一个初拥还不到一年的新手帮忙!这件事需要技术性地处理。摩尔夫人自己都说过,为了这个任务,我完全可以找梅露辛来做。” 博杜安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说道。 阿丽亚娜在心里暗自腹诽,得在梅露辛那长长的缺点清单上再加上一条 “懒惰” 了。 “她确实说过不想帮你跑腿。” 阿丽亚娜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是吗?那好,你去告诉她让她回来,不然我就告诉夫人,哼?” 博杜安威胁道。 “当然,博杜安,我会转达你的话的。” 阿丽亚娜平静地回应。 “不,等等。” 就在阿丽亚娜的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博杜安突然喊道。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鼻梁。 阿丽亚娜趁机打量着博杜安的办公室,只见房间里文件堆得整整齐齐,一切都布置得井井有条,处处透露着对功能的注重而非形式的追求。从这些细节中,阿丽亚娜能清晰地感受到博杜安这个人的特点。在他那副看似变态、离经叛道的强盗外表下,实际上隐藏着一颗如商人般精明的心,而这无疑要危险得多。 “行吧,让你试试也行。” 博杜安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阿丽亚娜能够理解强迫梅露辛去做任何有成效的事情会是多么困难和痛苦。 “你需要我做什么?” 阿丽亚娜直视着博杜安,开门见山地问道。 目标是安德烈?维尔曼 博杜安靠在舒适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缓缓说道:“有个叫安德烈?维尔曼的年轻无赖,简直胆大包天,竟敢霸占我们的一个仓库。昨天,他带着他那群狐朋狗友闯了进去,还厚颜无耻地守在在我们最好的瓷器箱子中间了。” 博杜安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阿丽亚娜,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阿丽亚娜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阿丽亚娜心里明白,如果博杜安需要梅露辛来处理这件事,那就意味着这件事绝不能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而需要像用手术刀般精细地处理。 “通常情况下,我会直接派手下的人去收拾他们,事情也就解决了。可不幸的是,维尔曼的父母是两个相当有地位的人物,杀了他必然会严重破坏我们的业务关系。” 博杜安接着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大人物家的叛逆小孩?” 阿丽亚娜微微皱眉,问道。 “唉,不幸被你言中。维尔曼正处于叛逆的年纪,再加上他那显赫的出身,让他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无人能及,还到处向人炫耀自己的身份。更糟糕的是,他还吸引了一群来自好人家的孩子。要是发生一场血腥冲突,未来几年我们的收益都得受到严重影响。” 博杜安一边说,一边无奈地摇头。 “你需要有人在不使用暴力的情况下说服他们离开?” 阿丽亚娜追问道。 “至少别用太多暴力。他这年轻人脾气暴躁,容易发怒,而你那些…… 不死的同伴各有各的毛病,往往手段太过强硬。我需要这件事处理得巧妙一些,还得借此机会发出一个明确的警告,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用贿赂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博杜安详细地解释道。 “这确实需要把握好微妙的平衡。” 阿丽亚娜若有所思地说道。 “现在你知道老博杜安为什么发愁了吧,姑娘。像我这样心思细腻的人,要是没有合适的人来执行我的想法,能有什么办法呢?” 博杜安感慨道。 阿丽亚娜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我愿意试试,但我需要一些回报。” 博杜安这个狡猾的谈判者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冷酷,紧紧盯着阿丽亚娜,问道:“你想要什么?” “只是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常识性问题。尽管我上了不少课,但我还有太多东西要学。” 阿丽亚娜目光坚定地回答。 “梅露辛选的学习材料不合你的心意?让我猜猜,你对兰开斯特家族的高贵历史肯定了如指掌吧?” 博杜安略带嘲讽地问道。 “从玫瑰战争开始,每十年的历史细节我都烂熟于心。” 阿丽亚娜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博杜安轻声笑了起来,说道:“好吧,只要不是太离谱的问题就行。你可不会现在就想背叛老博杜安吧,嗯?” “当然不会。” 阿丽亚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故意露出自己那八颗锋利的獠牙。看到博杜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阿丽亚娜在心里暗爽,她想,自己永远也不会厌倦这八颗獠牙给人们带来的威慑效果。 “在我们出发之前,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我相信你能理解。” 博杜安坐直身子,表情严肃地说道。 阿丽亚娜瞬间警惕起来。 “外出期间,你得戴上这个。” 博杜安迅速起身,快步走向保险箱。随着清脆的 “咔哒” 声,保险箱门开启,他从中取出一只护腕。这护腕造型独特,金色的藤蔓花纹缠绕,镶嵌着色泽鲜艳的宝石,散发着神秘的光泽,一看便知非凡品。 “这是什么?” 阿丽亚娜紧盯着护腕,疑惑问道。 “追踪装置,与摩尔夫人直接相连。” 博杜安边说边将护腕递过去。 “是魔法物品?” 阿丽亚娜追问道,目光中满是警惕。 “没错。一旦你企图伤害我或家族的人,她能即刻追踪到你并制服你。家族声誉不容有失,这护腕也别想摘下,比你厉害的人尝试过,都失败了。” 博杜安神情严肃,语气斩钉截铁。 阿丽亚娜内心纠结不已,既想逃离这牢笼般的地方,又厌恶被如此束缚。短暂权衡后,理智战胜了冲动,她心想,绝境之下,必要时即便砍去手臂,事后再设法接上,也强过被困死在这里。 护腕贴合肌肤的瞬间,一股凉意传来,阿丽亚娜能隐约感知到,那些精致的金纹与宝石图案中,蛰伏着一股神秘的沉睡力量。 “那我们走吧。” 博杜安说道。 阿丽亚娜与博杜安一同迈出屋外,刹那间,一幅壮丽的夜色画卷映入眼帘,她不禁停下脚步。 南方盛夏的酷热稍有缓和,万物生灵纷纷趁着这片刻凉爽活跃起来。阿丽亚娜深吸一口气,海风、沼泽的水汽,树林的生机,以及人间烟火气息扑面而来。木柴燃烧的烟味、烤肉的香气、酒精的辛辣味,交织在一起,尽显生活的鲜活。 明日,或许如同每个夏天那般,会传来洪水肆虐、摧毁田野村庄的消息,但此刻,人们沉浸在这美好的时光里,忘却了忧愁。 阿丽亚娜抬眼望去,无数屋顶与燃烧的灯火映入眼帘,再往上,便是广袤无垠的天空。天空中色彩斑斓,布满了她从前从未留意过的奇妙图案。银河宛如一条璀璨的光带,将天空一分为二,恰似某位艺术大师随性挥洒的杰作。 在这片令人惊叹的景象中心,那只奇异的眼睛再次出现。就在阿丽亚娜看向它的瞬间,那眼睛仿佛也有灵智一般,直直地回望过来,她再次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存在。它既不威胁,也不承诺,更不评判,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世间万物。 或许是因为逐渐接受了自己全新的吸血鬼本性,阿丽亚娜竟从这景象中感受到一丝慰藉,就连心底那一直萦绕的渴望,此刻也悄然退到了角落。 博杜安轻轻拉了拉阿丽亚娜的衣袖,将她从沉醉中唤醒。阿丽亚娜本以为博杜安会因自己的失神而愠怒,然而入目的却是他那耐心的笑容。 “我一直好奇你们这类人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每次看到你们的表情,就好像天空中藏着稀世珍宝,又像是隐藏着致命危险。” “你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 “那只眼睛?没错,摩尔夫人提过,她称之为‘恶魔的凝视’。” “它并非恶魔,而是一位沉默的观察者。” 博杜安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禁回想起多年前,跟随摩尔夫人参与一场神秘仪式的场景。那时,他也曾听闻一些关于吸血鬼神秘力量的传说,只是从未像此刻这般,因阿丽亚娜的话,对那些模糊的认知产生强烈的动摇。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什么?” “我的主人,尼拉里勋爵也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看来他的血脉确实有着特殊之处,对吧?” 阿丽亚娜轻声说道。 博杜安叹了口气,回应道:“他们说,每一个抬头的吸血鬼,都会看到那只眼睛在注视自己。想想还挺让人害怕的,不是吗?” 阿丽亚娜没有作答,二人朝着码头走去。一路上,阿丽亚娜的目光在街边的建筑与行人之间游移,试图在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寻得往昔的痕迹。博杜安则时不时侧头观察阿丽亚娜,从她细微的神情变化中,试图洞察这个年轻吸血鬼复杂的内心世界。街边,人们的谈笑声、小贩的吆喝声交织成一片,微风轻拂,带来一丝淡淡的花香,稍稍缓解了阿丽亚娜内心的紧张。 “阿丽亚娜,怎么了?” 博杜安注意到阿丽亚娜的异样。 “不到一个月前,我还在这条街上走过。就是在这条街上。” 阿丽亚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怅惘。 “啊,我竟忘了。你现在还是个年轻的吸血鬼。我们得小心行事,以免你被人认出来。” “你说得好像自己很老似的。” 阿丽亚娜微微挑眉。 实际上,博杜安确实有着漫长的岁月经历。他是摩尔夫人的人类仆人,被一种名为 “魂契咒” 的古老魔法束缚。签订契约那天,屋内弥漫着神秘的蓝光,摩尔夫人手持散发微光的魔法水晶,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一道微光从水晶中飘出,化作一条闪烁的丝线,缠绕在博杜安的手腕上,最终形成一个神秘而精致的符文,自此,他的命运便与摩尔夫人紧密相连。只要摩尔夫人在世,博杜安便不会死去。也只有像摩尔夫人这般拥有强大魔力的主人,才能施展如此神奇的魔法来束缚他人。 吸血鬼的敌人们 在前往仓库的短短三十分钟里,阿丽亚娜从博杜安那里获取的信息,远超此前从邋遢女人处所得。博杜安恰似一本活灵活现的神秘典籍,每一句话都为阿丽亚娜徐徐揭开这个奇幻世界的神秘一角。 “兰开斯特家族在新奥尔良稳稳把控着大部分英方势力范围,其商业手腕堪称一绝。” 博杜安一边稳步前行,一边娓娓道来,眼神中透露出对家族势力的深刻洞察。 “他们从魔法师家族‘招募’成员的手段极为狠辣。比如,会暗中操控市场,让一些魔法师家族的生意陷入困境,迫使他们不得不将族中年轻有为的魔法师‘送’来。魔法师家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双方时常爆发激烈冲突,甚至会在深夜派出秘密小队,潜入对方据点窃取重要魔法物品或情报 。” 阿丽亚娜听得全神贯注,不禁脱口问道:“那他们主要靠什么盈利呢?” 博杜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奴隶贸易和食品贸易是他们的两大支柱产业,借此赚得盆满钵满。然而,大部分收益都得作为什一税,乖乖上交到英国的主宅。这事儿可把摩尔夫人气得不轻,你真该见识一下她那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色,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瞬间凝固了。” 阿丽亚娜暗自思忖,这背后的利益纠葛果然错综复杂。 接着,博杜安谈及其他家族:“埃孔家族如同春日里疯狂蔓延的荆棘藤蔓,在克里奥尔人中稳固扎根,势力日益壮大。” 博杜安顿了一下,接着说到“卡迪兹家族,也就是你的主人,如今徒留一个空有名号罢了。罗兰家族还剩下的那些人,都聚居在巴吞鲁日。” 阿丽亚娜默默在心底梳理着这些家族的复杂脉络,愈发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踏入的这个世界宛如一座庞大且错综复杂的迷宫。 话题陡然一转,博杜安目光如炬地看向阿丽亚娜,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考量,“倘若你能证明自己值得信赖,往后我便能为你详尽讲述全球魔法界的宏大盛景。那将是一个超乎你想象的奇幻世界,魔法在不同地域以千奇百怪的形式呈现,威力与效果各不相同 。” 阿丽亚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忙不迭地点头,暗暗发誓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随后,博杜安深入剖析吸血鬼的特性:“新生吸血鬼为了维持正常行动,对血液的需求极为旺盛。在最初的两年里,身体的剧烈活动会如无底洞般迅速消耗大量能量,所以通常都不提倡过度行动。新生吸血鬼往往需要被悉心照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逐渐重新融入社会。那些最为年轻的吸血鬼,要么如同脱缰的狂暴野兽,野性难驯,在世间横冲直撞;要么宛如冰冷僵硬的石像,冷漠无情,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若无睹,几乎不存在中间状态。” 阿丽亚娜秀眉紧蹙,陷入沉思,自己似乎是个特殊的例外,便忍不住开口询问:“我与你描述的情况似乎有所不同,我的主人也并非以创造出高智商后代而闻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博杜安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疑惑,“这确实颇为蹊跷,或许在你身上,存在着某种尚未被揭示的独特因素在悄然发挥作用。” 此刻,博杜安眉头微皱,眼神中流露出对这个谜团的浓厚兴趣,仿佛在心底默默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 博杜安话锋一转,又提及:“我听闻了你在吉梅娜训练室里的冲突。作为新生儿,你展现出了相当惊人的速度,这在同类中极为罕见,但与此同时,你的身体也极为脆弱,好似风中摇曳的微弱烛火,不堪一击。你主人尽管无比古老,可似乎并未如你所期望的那般,赋予你强大无匹的力量。” 阿丽亚娜心中涌起一阵失落,原本满心期待能凭借主人的古老血统获得超凡力量,看来现实远比想象中复杂。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琢磨着如何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 。 谈到武器,博杜安的语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吸血鬼大多对火器、弓和弩这类平民武器嗤之以鼻。毕竟,众多强大的吸血鬼早在火药发明之前便已存在于世,他们在漫长岁月中形成的高傲与自负,使得他们不屑于使用这类‘低等’武器。” 阿丽亚娜不屑地撇了撇嘴,在她看来,这无疑是极度傲慢与愚蠢的行径。可就在她刚欲反驳之际,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主人和加斯帕尔那快若闪电、令人难以捕捉的移动速度,到嘴边的话语瞬间被噎了回去。 也许在吸血鬼之间,远程武器的确难以发挥效用,但她依旧坚信,在对付人类时,这些武器将大有用武之地,人类脆弱的身躯根本无法抵御这些致命武器的攻击。阿丽亚娜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一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 走着走着,博杜安像是突然忆起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神色一凛,说道:“对了,战斗牧师隶属于加百利教团,他们一心执念于消灭所有魔法生物,简直就是魔法世界不共戴天的宿敌。他们厌恶爱尔兰人、墨西哥人、犹太人、穷人,甚至连女性都被他们纳入了厌恶的范畴。 这背后有着极为复杂的历史文化因素,在他们扭曲的认知里,魔法是对神明的亵渎,而这些被他们厌恶的群体,要么被认为与魔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么不符合他们狭隘的教义标准。他们凭借自身强大的武装力量,时常袭击魔法生物的聚居地,还会在城镇中设立审判所,对那些被怀疑与魔法有关的人进行残酷审判。这使得魔法世界与他们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冲突不断升级 。” 阿丽亚娜一边聆听着,一边在心底默默盘算着。这一路获取的海量信息,足以彻底重塑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仓库里的人 很快,他们便抵达了仓库。在距离仓库尚有一段距离,还无法将其全貌尽收眼底之际,阿丽亚娜便凭借着吸血鬼特有的敏锐感知,果断伸手拦住了博杜安—— 仓库方向,传来阵阵肆意且透着几分癫狂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阿丽亚娜拽着满脸困惑、不明所以的博杜安,如同一对潜行的暗影,迅速闪身钻进附近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小巷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墙壁上爬满暗绿色的青苔,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阿丽亚娜带着博杜安朝着入口悄无声息地走去,奇怪的是,仓库外没有任何守卫。她顺着一道从木板缝隙中透出的昏黄光线,在木板上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洞。 “这洞太小了,根本没法看,阿丽亚娜。” 博杜安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阿丽亚娜没有理会博杜安的质疑,目光坚定如炬,凝视着他的眼睛,随后将长着尖锐爪子的食指缓缓放在洞口。她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力量,发力一刺。木板在她锋利的指甲下不堪一击,瞬间就弯曲、断裂开来,她的手指完全插了进去。仓库内喧闹的谈话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喧嚣的声浪,完美地掩盖了她弄出的细微声响。 她将眼睛凑近洞口,朝里望去。昏黄黯淡的油灯散发着微弱光芒,在这昏暗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勉强照亮了屋内十几个正在纵酒狂欢的年轻男女。 姑娘们穿着极为大胆暴露,露出的肌肤远超父母所能允许的程度,眼神迷离,带着微醺的醉意,仿若迷失在欲望的迷宫中。男人们笑容中带着一丝凶狠与放纵,犹如饥饿的野兽,仿佛随时准备扑向猎物,在这看似欢乐的表象下,隐藏着无尽的贪婪与欲望。 阿丽亚娜心底那种对鲜血的渴望,像是从沉睡中被缓缓唤醒,一股热流在体内涌动,仿若一条苏醒的毒蛇。她在心中默念:你这贪婪的东西,今晚你已经喝过一次血了,务必克制。 此时,她的眼神微微泛红,獠牙也不自觉地微微探出,尖锐的牙齿在昏暗中闪烁着寒光,但她迅速调整呼吸,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将这股冲动强行压制下去,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血痕,殷红的血滴悄然渗出,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以此来提醒自己此刻的使命。 在人群最前方,安德烈身着敞开的皮背心与棕色长裤,脚蹬锃亮靴子,一头乌黑头发肆意飞扬,留着浓密张扬的海盗式胡须,梦幻般的灰眸中满是玩世不恭,大剌剌地坐着,透着傲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 他腿上坐着那个迷人的金发女子,身着长裤与低胸装,丰满胸部若隐若现,双手缠在安德烈脖子上,眼神尽是魅惑。旁边站着个身材高大强壮、满脸胡须的男人,如忠诚卫士,警惕注视门口,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阿丽亚娜毫不怀疑,这个举止放荡的年轻人便是维尔曼(安德烈),那个她必须说服合作的对象。 与此同时,阿丽亚娜还发现了关于自身的一个有趣变化。往昔,她会从权力争斗和小团体的视角去评判群体动态,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分析各方势力的角逐,那是作为人类时的智慧与生存本能。而如今,身为吸血鬼的本能逐渐占据上风,她眼中所见的完全是一幅狩猎场景。在这全新的视角下,群体中的每一个人都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她能敏锐地判断出谁会反抗、谁会逃跑,轻而易举地分辨出谁可以被孤立,谁是最容易下手的目标,这种本能的转变让她自己都感到一丝陌生与恐惧。 这群人里最不起眼的,是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神情怯懦的女孩。她痴痴地盯着安德烈,用阿丽亚娜父亲的话来形容,就是 “带着爱得死心塌地的癞蛤蟆的眼神”。可怜的姑娘,阿丽亚娜比大多数人都更明白,当自己倾心之人内心如沥青般黑暗时,这种迷恋会带来怎样悲惨的后果。 “博杜安,看一下,哪些人我不能动。” 阿丽亚娜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对博杜安说道。 在他的帮助下,阿丽亚娜确定了三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他们的失踪会引起轩然大波。安德烈的副手和那个金发女子不在其中。 她在心中默默将这些信息与自己的计划相融合,思考着每一种可能的应对策略。安德烈的副手和那个金发女子并不在其中。很好,一个计划开始在她脑海中逐步成型。 “我有多少时间?” “直到下一批货物送达,那是三天之后。” “那应该足够了。” 阿丽亚娜说着,朝门口走去。 阿丽亚娜打开门,神色平静地走了进去。起初,她猜测这个像王子般的男人选择此地,或许是想借此勒索货物,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高估了他。仓库内弥漫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混合着酒精的刺鼻味道和汗水的咸涩味,充斥着过度放纵的味道,仿佛一个欲望的熔炉。这里的一切都让阿丽亚娜感到厌恶,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唾弃这些人的堕落。 仓库的黑暗角落为这群肆意狂欢的人提供了他们渴求已久的私密空间。阿丽亚娜深知,几个月后,当事情的后果严重到无法向父母隐瞒时,在场的一些女士必定会为自己此刻的行为追悔莫及。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女孩未来的悲惨命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但此刻她更专注于自己的任务,怜悯之情只能暂时深埋心底。 那个满脸胡须的男人最先发现了阿丽亚娜,他迅速掏出一根棍棒,动作敏捷而熟练,显然是个久经训练的打手。可当他看清阿丽亚娜的模样时,动作却陡然停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迟疑。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却又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女子,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渐渐地,众人察觉到有不速之客闯入,喧闹声逐渐平息下来,直至安德烈不得不将注意力从金发女子的左乳上移开,来应对这个突发状况。 那个轻浮的金发女子在整理上衣时,竟还敢怒目瞪向阿丽亚娜,显然对被打断兴致极为恼火。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与怨恨,仿佛阿丽亚娜是她的天敌,在她眼中,阿丽亚娜的出现破坏了她此刻的欢乐时光。 “哼!” 安德烈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傲慢与戏谑,男人们随之发出一阵轻笑,这笑声在仓库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小姑娘,你是迷路了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醉意,眼神中满是轻蔑,仿佛阿丽亚娜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不,迷路的是你。这里是摩尔夫人仓库,不是寻欢作乐的俱乐部。所以,请你离开” 阿丽亚娜神色冷峻。 安德烈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的火焰,那火焰在他眼中燃烧,仿佛要将阿丽亚娜吞噬。“摩尔夫人?我凭什么要听她的?我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持,可不是她能随意指使的” 安德烈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神中满是不屑。 金发女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脸上挂着一抹残忍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安德烈听后点了点头。一些年轻男子开始起哄,对阿丽亚娜肆意评头论足,言语间充满了轻佻与冒犯。他们的话语如同利箭一般射向阿丽亚娜,试图激怒她。 阿丽亚娜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撕碎,沉浸在他们的鲜血之中。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血痕,殷红的血滴悄然渗出,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但她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成功地克制住了这股冲动,心中不断默念:冷静,我是来完成任务的,不能被这些无知之徒左右。她知道,一旦冲动行事,不仅任务无法完成,还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你为何不留下玩玩游戏呢?之后我们再考虑你的提议…… 说不定你能让我改变主意。” 安德烈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的笑容中充满了恶意,仿佛在策划着一场阴谋,试图通过羞辱阿丽亚娜来显示自己的权威。 “我就当你是拒绝了,我明天再来,看看你是否改变了主意。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摩尔夫人的提议,否则后果你可能无法承受。” 阿丽亚娜语气冷淡,转身准备离开。 “没那么容易走!” 安德烈怒声喝道。他站起身来,手中的酒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在这寂静的仓库内格外响亮,仿佛是他愤怒的宣泄。 阿丽亚娜已经走到了门口。 “嘿,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乔治,抓住她!” 安德烈大声命令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无法容忍阿丽亚娜如此轻易地离开。 就在乔治冲出来的瞬间,阿丽亚娜身形一闪,借助吸血鬼特有的敏捷速度,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两个手下 清晨,阿里亚娜再次从睡梦中转醒。 “我叫阿里亚娜,我只属于自己。我会活下去,我要回家。” 她平稳地吸气,胃部那仿若被锋利冰刃穿刺的幻觉般疼痛,让她眉头轻皱。如今,她或许不再大汗淋漓,皮肤也不再片片剥落,可身上仍残留着一股独特气味。这气味倒也并非全然令她厌恶,不过,等从仓库归来,痛痛快快洗个澡,仍是她心心念念之事。 昨日的种种经历,奇妙地给她带来一种满足感。 一名新仆人前来敲门时,阿里亚娜已然穿戴齐整。琼正在休憩,而这个新来的仆人胆小怯懦,站在门口瑟瑟发抖。阿里亚娜心中了然,自己之前差点杀死前一个仆人,也怪不得这新仆人如此惧怕。 “我清楚该往何处去。你可以离开了。” 她踱步至庄园后方的围栏处。那儿坐落着几个孤零零的笼子,兰开斯特家族会把那些 “不老实” 的 “牲畜” 关押其中。 “早上好,布兰奇。” “主…… 阿里亚娜女主人!求求您,放我出去吧!我保证我不会……” 阿里亚娜一把将这个金发女人拽近,紧紧拥住。 布兰奇在酷热中熬过一日,身上气味刺鼻浓烈,裤子被汗水浸透,紧紧黏在腿上。阿里亚娜双唇轻启,利齿仿若寒夜中闪烁的寒星,瞬间刺入布兰奇的肌肤,而后,缓缓舔舐着布兰奇脖颈处的伤口,动作轻柔却又裹挟着一丝贪婪,仿佛要将那汩汩涌出的鲜血中蕴含的力量,一丝不漏地吸纳殆尽 昨天她并未真正品尝布兰奇的鲜血,仅仅留下了印记。那时,她拼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取了布兰奇的性命。毕竟,这对她而言轻而易举,且不会遭受任何人的指责。 然而,心底有某种莫名的情愫阻拦了她,那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感。布兰奇可是她的第一个 “牲畜”,至少,多咬几口之后便会是了。此刻杀了她,阿里亚娜会觉得太过浪费。 她舔净伤口,心中的渴望如同一只耐心十足的老虎,悄然退至脑海深处。 “当然了,布兰奇,你知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是的,女主人,嗯嗯。我真的很抱歉,我们当时只是在玩乐!我会跟安德烈解释,他会理解的,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等您向他说明白情况,他肯定会同意离开的!” “那自然。” 阿里亚娜嘴角上扬,微笑着回应。 她让俘虏在水桶里匆匆清洗了一番,毕竟,她们可不想因这刺鼻气味被民兵盯上。出发前,阿里亚娜来到博杜安的办公室。 “进来!啊,阿里亚娜,有何事要我帮忙?” “首先,你能不能别每次我转身关门时,都盯着我的屁股看。” “恐怕这毛病我改不掉咯,年轻人。” “你这个老色鬼。言归正传,我今晚得返回仓库,让那帮人离开。” “要是他们拒不配合呢?” 阿里亚娜神色一凛,快速说道:“在我的力量下,他们会离开的” 博杜安怀疑地挑起眉毛,但还是应允她前往,同时把她索要的小刀递了过去。 阿里亚娜身着博杜安提供的朴素连衣裙,头戴一顶保守的帽子,行走在新奥尔良的街道上。 街道上车水马龙,小贩们扯着嗓子叫卖,行人匆匆而过,嘈杂声不绝于耳。她手腕戴着护腕,肩头挎着一个皮挎包。她刻意改变走路姿态,微微弓着背,脑袋低垂,脸上摆出一副谦卑恭顺的神情,整个人瞬间没了锐气。很快,她便如一滴水融入大海,与周围的人群毫无二致,旁人不过将她当作一个外出办事的普通女仆,丝毫不会多加留意。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神奇的魔法,是街头艺人与江湖骗子赖以生存的艺术,是操控人心的绝妙把戏。阿里亚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兴奋之情。 二人很快便抵达仓库。今晚的仓库,全然没了往昔的欢乐氛围,四周一片死寂,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异样,显然并非空无一人。 安德烈,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虚幻美梦里。他的父母权倾一时、富可敌国,足以庇佑他肆意妄为;朋友们簇拥在侧,皆因他的财富与英俊外表对他阿谀奉承。那些出身体面的富家千金,也常为他的财富和帅气所惑,心甘情愿地为他宽衣解带,任他玩乐。 然而,阿里亚娜的出现,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昨晚,布兰奇出去解决生理需求,乔治在一旁望风。她悄然靠近,轻轻咬了乔治一口,乔治瞬间瘫倒在地,失去反抗能力。随后,她顺利绑架了布兰奇。被她咬过的伤口,能让受害者在一段时间内变得温顺听话。 她抬手敲响仓库的门,许久,屋内毫无回应。但她敏锐地察觉到,里面藏着人。想必他们昨天收到消息后,便料到她会折返。 阿里亚娜必须让他们离开。在当下这个阶段,抵御一场可能的伏击,太过棘手。 “女主人?” “对不起,布兰奇。” 阿里亚娜猛地从门口退开,一把抓住布兰奇,“咔嚓” 一声,折断了她的一根手指。 布兰奇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异常刺耳。 不出所料,仓库的门 “砰” 地被撞开,剩下的那帮人在安德烈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冲到街上。 如今,只剩下五个人,且全是男人。在阿里亚娜眼中,这般阵容,实在是不堪一击,尽显狼狈与可悲。 阿里亚娜用力将布兰奇推倒在地,迫使她跪下,一只手紧紧揪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则让她捂住受伤的手。布兰奇轻声的抽泣声,成了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声响。 阿里亚娜沉浸在这一刻,心中畅快无比。现实竟与虚构情节这般完美契合,着实令她觉得饶有趣味。此刻,他们所处的场景,恰似戏剧第三幕的尾声。男主角安德烈怒火中烧,而他心爱的布兰奇则在一旁悲叹自己的悲惨命运。 那个所谓可靠的副手,看到阿里亚娜时,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阴谋的种子已然埋下,他们这个本就疲惫不堪、摇摇欲坠的团伙,即将分崩离析。 阿里亚娜兴奋得微微颤抖,她仿若一位掌控全局的剧作家,早已洞悉这一切的结局:胜利必将属于自己。 “马上放开她!否则……!” 若是在昨天,他们必定会双眼充血、凶神恶煞地朝她扑来。可今晚,他们却小心翼翼,畏畏缩缩,显然已被之前的挫折彻底挫败了锐气。 阿里亚娜带走了他们视作珍宝的 “公主” 布兰奇。此刻,布兰奇坐在她面前的地上,垂头丧气,满心绝望。经过一整天的苦苦寻觅,他们始终未能找到布兰奇、将她救回。数小时愤怒又焦急的询问,换来的唯有深深的无力感。现实这记沉重的耳光,无情地扇在他们脸上,而他们,显然对这种滋味厌恶至极。 那些原本只是来寻欢作乐、闲聊打趣的人,早已在这场混乱中遭受伤亡,毕竟,街头斗殴与绑架这类残酷之事,对他们而言太过粗俗野蛮。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胜负已分。 在安德烈迈出攻击的那一步之前,阿里亚娜迅速从挎包里掏出小刀,将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压在布兰奇娇嫩的脖子上,用力一压,殷红的血瞬间渗了出来。 “不,女主人,求求您…… 我求您了……” 这一幕,对剩下的那个贵族而言,实在难以承受。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颤抖,扔下佩剑,转身仓皇而逃。眨眼间,便消失在街道尽头。如今,只剩下安德烈、乔治和两个手下。 阿里亚娜心中满是不屑,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过可笑。 “你会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的,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招惹谁!” “安德烈?维尔曼,高蒂埃?维尔曼和爱丽丝?温特劳布的儿子。” “什…… 什么?” “我们对你了如指掌,知道你父母是谁,更清楚你都干了些什么龌龊事。你带着一身傲慢与自负来到这里,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安然无恙。但你大错特错了。啊,不过在我们继续之前,这是一场私密谈话。你们两个,赶紧离开这里。” 任务完成 那两个手下相互对视一眼,心中暗自盘算,觉得此事风险太大,实在不值得冒险趟这浑水。当下,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乔治和安德烈。 “如果你知晓我父母,那你就该明白你惹上大麻烦了!” “你父母可不会承认你这些荒唐行径,安德烈。他们不会为你出头。对他们而言,可不愿因你与我们为敌,引发一场大战。” “你在胡说八道!” “只要你还活着,安德烈,他们便不会贸然报复。这就意味着,你所拥有的一切、你认识的所有人,都将成为我们砧板上的鱼肉,任我们处置,就先从眼前的布兰奇开始。” 阿里亚娜微微挪动小刀,布兰奇再度发出痛苦的叫声。 “不,求求你,等等!等等。我懂了,好吗?大家都冷静一下。我照做就是。我这就离开。该死,我甚至愿意赔偿所有损失。求你了,放开她……” 安德烈听到阿里亚娜对自己父母的了解,心中猛地一震,犹如被重锤击中。他原本天真地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会被父母察觉,即便知晓,凭借父母的滔天权势,也能轻松将一切摆平。 可此刻,阿里亚娜的话,却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戳破了他的幻想。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父母严厉冷峻的面容,以及家族可能面临的灭顶危机。再瞥见阿里亚娜手中寒光闪闪的刀,以及布兰奇痛苦不堪的模样,他心中那股傲慢与强硬,如同春日里的残雪,迅速消融瓦解。 想到自己即将失去的尊贵地位、无尽财富以及家族荣耀,他的双腿瞬间发软,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最终,在极度的恐惧与对未来的绝望中,他不得不选择妥协。 哦?看来他对布兰奇的在乎程度,远超阿里亚娜的预想。 “这提议听起来还算合理。可惜,还远远不够。乔治?” “什么事?” 阿里亚娜…… 施展了某种神秘力量。她能感到体内那股神秘力量如紧绷的弦,每拉动一分,自己的意识就像被一股暗流冲击。 不过,好在一种奇妙的联系已然建立。她昨天咬伤他们留下的伤口,在他们的灵魂深处种下了神秘的种子,此刻,她对他们拥有了一定程度的控制权。 “为了安德烈好,把他带到我这儿来。” “什么!?” “好的,女主人。” 乔治毫不犹豫,一拳狠狠砸在安德烈身上。安德烈毫无防备,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乔治随后轻轻将他扶起,带到阿里亚娜面前。 阿里亚娜能清晰地感觉到,安德烈在竭力反抗,可目前她的要求还算在乔治可接受的范围内,况且乔治本就是个性格顺从之人。 阿里亚娜内心那冷酷的一面,此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终于深切体会到那些兰开斯特家族近亲的乐趣所在。这一切,实在是太有趣了! “听着,年轻的安德烈,夜晚的世界远比你所能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们原本可以容忍你们寻欢作乐、口出狂言,但这次,你做得太过分了。我必须给你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 她将刀尖缓缓抵在安德烈的眼窝边缘,随后慢慢向下划去。这一刀,定会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不过好在她今日心情尚可,打算留他这只眼睛一命。 “等等…… 你要干什么…… 不!啊啊啊啊!” 做完这一切,阿里亚娜神色平静,缓缓将刀收进口袋,优雅地站起身来。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看着安德烈蜷缩在地上,抽泣着捂住被划伤的脸颊,冷冷说道。 她对乔治的控制随着体内那股神秘力量的减弱而刚刚解除,而布兰奇尽管被她咬了两口,可忠诚度依旧脆弱不堪。倘若再继续下去,她势必要耗费更多鲜血,这显然超出了她原本的计划。 “我希望今晚这里就被清空。再见。” 阿里亚娜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她能真切地感觉到,束缚着这两个人类的神秘纽带,如同清晨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迅速消散。 她不愿将他们留在身边,原因再简单不过,梅露辛和其他心怀叵测之人,定会利用他们来对付自己。她所获取的任何财物,都必须巧妙隐藏起来,或者是无形的,比如地位。她绝不会让梅露辛有可乘之机,利用他们来威胁自己。 一走出他们的视线,阿里亚娜便如同离弦之箭,匆匆朝着她和博杜安最初监视仓库的地方赶去。 “你还是出来吧。” 她的声音清冷,在寂静的空气中悠悠回荡。 博杜安嘴角挂着一抹笑意,鬼魅般从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闪身而出,双手高高举起,那姿态仿佛在演绎一场滑稽的投降闹剧。 阿里亚娜心中暗自思忖,寻常人哪怕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一千次,恐怕也难以察觉他的存在。他就像融入了周围环境的幽灵,悄无声息,却又时刻掌控着局面。 “希望你别把这当作我不信任你。” 博杜安脸上挂着看似真诚的笑容,解释的话语从他口中缓缓吐出。 阿里亚娜不屑地冷笑,那笑声如同夜枭啼鸣,透着丝丝寒意:“要是我把街道染成红色,博杜安,你会怎么做?大喊着去找……” 然而,她的话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一阵犹如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骨髓的剧痛猛然袭来。这剧痛似汹涌的海啸,震得她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要散架,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战,身体也如狂风中的残烛,剧烈地颤抖着,好一会儿都无法平息。 “这…… 这是怎么回事?” 她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声音因痛苦而变得扭曲。 “对不起,阿里亚娜。” 博杜安微微抬起手腕,那金色手环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这个追踪护腕可不仅仅能追踪你的行踪,它还能制造出足以让人痛不欲生的剧痛,让佩戴者瞬间失去行动能力。在你打算凭借吸血鬼的敏捷对我动手之前,你最好清楚,只要你胆敢碰我,护腕就会毫不留情地惩罚你。” 阿里亚娜喉咙深处发出低沉而愤怒的嘶嘶声,宛如被激怒的毒蛇。她在心中苦笑,自己还能期待什么呢? 一个充斥着骗子和无赖的家族,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她离开他们的地盘,而不留下任何控制她的手段?她真是愚蠢至极,竟天真地以为能如此轻易摆脱束缚。 “别太生气,小家伙。我会补偿你的。” 博杜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却更像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怎么补偿?” 阿里亚娜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冷冷地问道。 “在我们开始谈正事之前,我得问你。你为什么等了一天才行动?又为什么要绑架布兰奇?” 博杜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紧紧盯着阿里亚娜,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你想知道我计划背后的缘由?” 阿里亚娜反问道,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回应。 新的机会 “没错,我在评估你是否能成为潜在的长期伙伴。我需要有人暂时接替奥果塔的位置。哈罗德和威尔伯恩那两个蠢货,根本不适合需要动脑子的任务。 如果你担任这个角色,我可以保护你,免受梅露辛大部分的恶意报复。” 提及其他吸血鬼时,博杜安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极度轻蔑的神情,仿佛那些名字都带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阿里亚娜不禁想起,在他那令人厌恶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如狐狸般狡黠的头脑,那敏锐的才智同样令人心生反感。 “在日常事务中,我深得女主人的信任。只要我向她保证,你更擅长解决问题,而不是去取悦那个傲慢的蠢货,她就会放过你。” 博杜安继续说道,言语中充满了自信与掌控一切的笃定。 阿里亚娜陷入了沉思,脑海中快速权衡着利弊。摆脱当前的困境,意味着卡迪兹家族在时机成熟时能更方便地联系到她。但这个博杜安的承诺又是否可信呢? “你真能保护我不受梅露辛的伤害?她给我的感觉可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她或许会不择手段地折磨你,直到你改变主意。” 阿里亚娜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博杜安,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当你意识到我弄疼你时,你有多想对我动手?” 博杜安不答反问,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我…… 我……” 阿里亚娜一时语塞,她内心那股充满掠夺性、总是驱使她在危险时刻诉诸暴力的本能,此刻却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奇怪地沉默着。她这才惊觉,自己在面对博杜安的突然攻击时,竟没有丝毫反抗的冲动。 “吸血鬼不会直接攻击人类仆人,除非他们走投无路或者失去理智。从你再次醒来的那天起,这条规则就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你们这类人的脑海里。你的本能会阻止你这么做。” 博杜安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仿佛直接钻进了阿里亚娜的心底。 他说得对。阿里亚娜这才意识到,自己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报复博杜安。她的思想究竟被腐蚀到了何种程度?这还是她曾经那个充满独立与反抗精神的思想吗?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无形牢笼中的鸟儿,看似自由,实则处处受限。 “梅露辛不会伤害我,而且她也清楚过分惹恼女主人的代价。那么,阿里亚娜,我们达成共识了吗?” 博杜安向前迈了一步,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不会做任何让我失去仅存的一点尊严的事。希望这点我们说清楚了,博杜安。” 阿里亚娜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毫不退缩地回望着博杜安。 “当然,阿里亚娜。”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笑,“我不会强迫你去卖身。我有别的人做那种下作的事。” 阿里亚娜再次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嘶声,这一次,她的愤怒中似乎又夹杂着一丝无奈。她清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自己的选择其实并不多。 “怎么样?” 博杜安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阿里亚娜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明白,解释自己的行为对她而言并无太大损失,或许还能借此机会为自己争取一些有利条件。 “这个团伙从一开始就如同散沙一盘,矛盾重重。首领有三个出身贫寒的同伙,其余的不过是些富家子弟在寻欢作乐,瞎闹一气。让他们直面夜晚的残酷现实并非难事。从那之后,可以说他们的兴致就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彻底浇灭了,而我只需在这混乱的残局中收拾烂摊子。” 阿里亚娜缓缓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不屑。 “我明白了,你认为实现这一目标,也就是推倒他们这摇摇欲坠的局面的最佳方式,是绑架他们的一个成员?” 博杜安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也许不是最好的方式,但肯定是最快捷的。没什么比绑架更能让那些沉浸在虚幻中的人瞬间清醒了。更不用说,我当时也确实需要进食。” 阿里亚娜耸了耸肩,表情坦然。 博杜安放声大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跟我走走。” 当他们并肩朝着法国区周围灯光更为明亮的地方走去时,博杜安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慨:“你知道吗,你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阿里亚娜侧过头,看着博杜安,眼中充满了疑惑。 “我见过许多初拥者来到这个世界。大多数一开始都像没头的苍蝇,或是失去理智的野兽,几乎和冰冷的机器人无异。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们才会逐渐从那混沌的状态中恢复一些人性。而你一开始就保持着原本的样子,带着独特的生气与倔强,可现在却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吸血鬼了,冷酷、理智,甚至有些残忍。” 博杜安的目光深邃,仿佛透过阿里亚娜,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我的情况肯定不是独一无二的。” 阿里亚娜低声说道,心中却泛起一丝涟漪。 “确实不是,但仍然相当罕见。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有谁像你第一次被我见到时那样…… 充满蓬勃的生气,仿佛黑暗都无法将你吞噬。” 博杜安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我不想再回忆起那一刻。” 阿里亚娜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那一刻,是她命运的转折点,也是她陷入无尽黑暗的开始。 博杜安轻声笑了笑,那笑声中似乎带着一丝理解与同情。 “还有你的力量很弱这个问题。尼拉里勋爵培养的子嗣,在短短几年内就能与训练有素的骑士小队抗衡。” 博杜安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给我点时间。” 阿里亚娜咬了咬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服输的坚毅。 他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遗憾:“不,阿里亚娜,我已经能看出你达不到那样的成长速度。你比大多数初拥者成长得快,甚至比一些宫廷成员还快,但你的力量与那些真正强大的吸血鬼相比,几乎和人类无异。” 阿里亚娜心中暗自思索着怎样才能变得更强大。要是她能快到如同闪电,躲开梅露辛那令人恐惧的黑暗力量,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抓住她的脚踝,把她…… 阿里亚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在他们走向城市边缘的这段漫长时间里,阿里亚娜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红头发泼妇梅露辛被撞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仿佛已经真实发生。突然,她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脑海中灵光一闪。 “博杜安。” 阿里亚娜停下脚步,急切地说道。 “什么事?” 博杜安也跟着停下,转过头看着她。 “你说你让奥果塔做这类工作?” 阿里亚娜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没错。他的背叛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引发了不少棘手的问题,你可以想象得到。” 博杜安的表情变得凝重,仿佛回忆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 “你预料到他会背叛吗?” 阿里亚娜追问道。 “没有。当他鼓起勇气背叛的时候,我简直惊呆了。你知道,奥果塔已经有好几个世纪的历史了。他在兰开斯特家族的手下效力的时间,比我的寿命还长,我一直以为他对家族忠心耿耿。” 博杜安微微皱眉,眼中透露出一丝不解与困惑。 “也许是梅露辛把他逼到了绝境。” 阿里亚娜猜测道。 博杜安的笑声陡然响起,那笑声响亮而尖锐,引得几个晚归的狂欢者纷纷转过头来,投来诧异的目光。 “啊,没错,我能相信这点。你看,奥果塔来自东方的一个部落,他们曾经入侵了匈牙利。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去猎杀当地的一位领主,结果遭到了可怕的报复,你能猜到是什么样的报复。从那以后,奥果塔身上就好像缺失了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从未达到主人的级别,而且即便他还活着,也永远不可能达到了。” 博杜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而悲伤的故事。 “领主们能看出谁最适合成为新的子嗣吗?” 阿里亚娜好奇地问道。 “如果有人能看出来,他们也会像守护最珍贵的秘密一样守口如瓶。有些家族大量招募法师,因为法师能保留一些他们原本的神秘能力,但对于其他人,我一无所知。我至今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因素,让一个吸血鬼比另一个强大得多。” 博杜安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迷茫。 “我明白了。” 阿里亚娜轻声说道,心中却涌起更多的疑问与思考。 当他们回到庄园时,一个仆人匆匆跑进去。不一会儿,梅露辛宛如从潘多拉魔盒中蹿出的狰狞魔鬼,裹挟着一股汹汹戾气,从门口猛地冲了出来。 阿里亚娜这才猛地一拍脑门,哎呀,她竟忘了告诉梅露辛,自己压根不会去上她那如同荒诞马戏表演般的课。 梅露辛和博杜安对视着,他们之间似乎传递了某种隐秘且无声的信息。因为转瞬之间,梅露辛便如同潮水般退了回去。在门缓缓合上的刹那,阿里亚娜瞥见了她的脸,那面容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得近乎狰狞,五官都仿佛要挣脱面皮的束缚。 “看你怎么办,女巫。” 阿里亚娜在心底暗自嘀咕。 第二个任务 当他们回到庄园时,一个仆人匆匆跑进去。不一会儿,梅露辛宛如从潘多拉魔盒中蹿出的狰狞魔鬼,裹挟着一股汹汹戾气,从门口猛地冲了出来。 阿里亚娜这才猛地一拍脑门,哎呀,她竟忘了告诉梅露辛,自己压根不会去上她那如同荒诞马戏表演般的课。 梅露辛和博杜安对视着,他们之间似乎传递了某种隐秘且无声的信息。因为转瞬之间,梅露辛便如同潮水般退了回去。在门缓缓合上的刹那,阿里亚娜瞥见了她的脸,那面容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得近乎狰狞,五官都仿佛要挣脱面皮的束缚。 “看你怎么办,女巫。” 阿里亚娜在心底暗自嘀咕。 傍晚,阿丽亚娜从睡梦中惊醒,条件反射般迅速重复着那句如今已烂熟于心的话。她来到这里已有两个月之久,这两个月,她就像个被命运操控的提线木偶,充当着打手和跑腿丫头的角色。说来也怪,她在这堕落之徒的圈子里,竟还小有名气了。 阿丽亚娜时常思索,那些年长的吸血鬼,究竟是把 “渴望”(对鲜血的渴望)当作如影随形、相伴多年的老友,还是都被它折磨得濒临疯癫的边缘。 博杜安曾证实,初拥者,尤其是那些极为年轻的,对鲜血的消耗更为巨大。她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自己能凭借顽强的意志,保持良好的自控力,至少坚持着熬过这艰难的 “婴儿期”。 和每个夜晚一样,阿丽亚娜花费了大量时间,仔仔细细地洗漱、梳妆。她如同与内心的恶魔进行着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拼尽全力克制着那如野兽般在心底咆哮的 “渴望”,一丝不苟地打理着自己和自己的外表。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整洁,她甚至特意去买了一把梳子。 在笼子那里稍作停留后,阿丽亚娜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博杜安的办公室。 “啊,阿丽亚娜。进来,进来。” 博杜安脸上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开口招呼道。 “晚上好。我已准备好参加会议。” 阿丽亚娜身姿挺拔,语气坚定,仿佛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 “啊,是的,不过,很遗憾,你不用去参加了。” 博杜安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湖面。 阿丽亚娜瞬间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原地。 在这段日子里,她一直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影子,极为认真地履行着间谍的职责。她像一位严谨的史学家,详细地列出了他们所有的仓库、银行和商业伙伴。每一个关键盟友、每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和每一处隐秘的弱点,她都如同在雕刻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丝不苟地记录了下来。 偶然间听到的一句话,就像黑暗中的一丝微光,被她敏锐捕捉;随意放置的一份文件,在她眼中如同闪闪发光的宝藏,被她巧妙获取;一次意外的拜访,对她而言都是一次能挖掘更多信息的绝佳机会。她精心撰写了报告,如同守护着自己最珍贵的秘密,妥善地将它们藏好。 她深知,如果这些报告落入卡迪兹家族手中,他们就能像精准的猎手,直击那些堕落之徒的要害:他们引以为傲的骄傲和装满财富的钱包。 难道博杜安发现了她的计谋?她一直以为自己行事极为小心,如同在荆棘丛中穿梭却未曾被划伤分毫…… 她甚至还提前准备了一个逃生包,像隐藏自己的身份一样,将其藏在一座废弃教堂破损的钟楼下面。她时常觉得这其中的讽刺意味十足,在象征着神圣与救赎的教堂钟楼,却藏着她逃离黑暗的希望。 博杜安紧张地看着她,误以为阿丽亚娜是因为不能参加会议而极度恼怒。 “这不是惩罚,事实上,我有个奖励给你。今天出了件事。我们的一个妓女做了个极为不明智的决定,嘲笑了一位顾客的私处。” “在德洛尔街吗?” 阿丽亚娜微微皱眉,追问道。 “不,很不幸,是在红面纱。” “啊。” 阿丽亚娜心中暗自一惊,红面纱可是兰开斯特家族的高端妓院,这意味着被冒犯的一方必然既有钱又有势,麻烦可不小。 “问题在于,那个男人,叫西蒙?亨利,自行采取了报复,把她给毁容了。这可绝对不行。他现在在自己的庄园里,带着六个守卫。” “你要我去那里恐吓他?” 阿丽亚娜试探着问道。 “不,阿丽亚娜,我要你杀了他。他发表了一些公开声明,还要求赔偿。我绝不能容忍这种事。” 博杜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希望我怎么做?” “随你便。等你完事了,我会把那房子烧了。民兵今晚知道要避开那个地方。” “这次我能拿把枪吗?” 阿丽亚娜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不行,阿丽亚娜,我的想法没变,我们不用枪。” 博杜安的语气斩钉截铁。 真是些冥顽不灵的老古董。阿丽亚娜在心底暗自哼了一声,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朝门口走去。 “那我这就出发。” “好好享受吧。” 博杜安在她身后喊道。 阿丽亚娜走出办公室时,目光不可避免地被一个正下楼的身影吸引住了。 摩尔夫人不该出现在这里。这片土地年轻而放荡,它的财富是从本土部落掠夺而来,无数奴隶在违背自己意愿的情况下,被像货物一样塞进如同漂浮棺材般的船上运来,在繁重的苦力中挖掘出来的。 这里本不是进行复杂阴谋和隐晦威胁的地方,至少目前还不是。她的外表就清晰地反映了这一点。她身上的裙子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显得过于厚重,仿佛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像一阵冷漠的风,无视阿丽亚娜,很快便跨过门槛,后面跟着一脸得意洋洋的梅露辛和总是一副满脸厌倦模样的兰伯特。 他们要去参加一个与埃孔家族代表关于某个奴隶市场问题的会议。阿丽亚娜本应该作为 “打手” 去那里的。那本会是个与他们见面的绝佳机会,也许还能从中了解卡迪兹家族一直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还不联系我”。好吧,她在心底安慰自己,下次总会有机会的。 苦战 阿丽亚娜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穿上一件惹眼的衣服,还披了条披肩遮住肩膀。现在她看起来就像个街头妓女。要是爸爸看到她这副模样…… 不!她必须把这身装扮当作盔甲。她的外表既是武器也是诱饵。西蒙?亨利期望从妓院得到某种赔偿,而这就是他将会看到的,一个合适的使者。她会按照自己的原则保持尊严,衣服不再是需要在意的事。 要去镇上富人区,孤身女子易引注意,于是安排了一辆马车。马车行驶时,阿丽亚娜第一次感激自己冰冷的身体,若非如此,这封闭空间定会让人窒息。 大约一刻钟后,马车在一座庄园前停下,随即离开。这座维多利亚风格的房子装饰简约,花园却打理得无可挑剔。父亲常说,低调的财富标志才是良好教养的体现。阿丽亚娜难以将这座雅致住宅与因妓女嘲笑男子气概就毁人容貌的男人联系起来。或许这是他父亲建造并维护的? 阿丽亚娜穿过空无一人的入口,来到两扇木门前。这样的夜晚,这里本应有灯光和仆人,此刻却异常安静,透着可疑。阿丽亚娜警惕起来。 她敲门,门立刻开了。一个长相粗野、满脸怒容的男人默默打量着她。阿丽亚娜行了屈膝礼,看来他们在等她。男人哼了一声,示意她进去。 就是这里了。阿丽亚娜本可立刻动手杀人,却有东西阻止了她。这个守卫拿着警棍,没别的武器,对她构不成威胁。但有别的东西在暗处威胁着她。 不同于吸血鬼的冰冷气场,阿丽亚娜感觉到一种明亮而多彩的气息,从房子更深处传来。她满心好奇,那到底会是什么? 阿丽亚娜跟着守卫走进铺着豪华地毯的普通舞厅。与入口相对的墙上有几扇大窗户,只有一扇门,就是她进来的这扇。左边,几把椅子摆在一起,四个粗野男人停下打牌,盯着这个新来的人。右边,一架做工精良的钢琴旁,站着房子的主人。他坐在为这场合搬来的皮制王座上,旁边小咖啡桌上放着酒壶,身旁站着的保镖立刻吸引了阿丽亚娜的注意。 这个保镖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留着修剪整齐的胡须,身上携带的武器多得能占领一个小镇。阿丽亚娜一眼就看到至少两把枪和七把匕首。他甚至在室内还戴着头盔,像个没教养的野蛮人。那多彩的气场就源自他。 他们目光交汇,保镖给了阿丽亚娜一个极其奇特的微笑。“你为什么不坐下呢?” 西蒙?亨利指着面前的普通椅子问道。他穿着昂贵衬衫和夹克,却遮不住大肚子。苍白的皮肤像那些白天不出门的人,白得像虫子的肉,还布满黏糊糊的汗水。灰色眼睛不敢与阿丽亚娜对视,他吓得要命。 一切都透着诡异。这些暴徒本应色眯眯或漠不关心,而非小心翼翼。亨利本应得意洋洋、傲慢自大,而非惊恐万分。这个保镖显然不属于这里。 阿丽亚娜直觉和理智都告诉她这是个陷阱。更糟的是,这个保镖可能知道她的身份,还确信能对付她。阿丽亚娜想起加百利的追随者袭击城堡的情景,他们也有大量武器和训练,但没有气场。这个人是个法师。 若阿丽亚娜坐在这把椅子上,就死定了。这种事不会发生。她走向椅子,突然一脚将其踢向两人。法师轻松躲开,亨利却被椅子砸中脸,闷哼一声倒下。阿丽亚娜迅速后退,动作恰到好处。“封印!” 一道白光在椅子原本位置形成一个圈,险些击中阿丽亚娜。房间瞬间混乱,人们大喊大叫。 法师掏枪朝阿丽亚娜射击。她顺势倒地,子弹从身边飞过。阿丽亚娜倒在目瞪口呆的守卫脚下,起身瞬间划破他的喉咙。喷涌而出的鲜血散发刺鼻异味,阿丽亚娜嘶嘶作响,抓住第二个守卫当作盾牌。紧接着,有东西刺中她侧身。 什么?阿丽亚娜难以置信地低头,腰间出现一道大口子,裙子被撕开,露出撕裂的肉,渗出暗红色的血。被当作盾牌的男人尖叫着,奄奄一息。法师竟开枪打中自己同伴! 有东西掉在地上叮当作响,阿丽亚娜本能看去,就在这时它爆炸了。一声雷鸣般巨响,一道炫目光芒让她眼前一黑,耳朵也听不见了。阿丽亚娜扔掉男人,捂住受伤的眼睛。疼,得逃跑,看不见了。 阿丽亚娜迅速后退,抓住牌桌边缘,哼了一声掀翻桌子,跳到后面。她往旁边一闪,有东西呼啸而过。有人撞到她身上摔倒。阿丽亚娜摸到一个肩膀、一个喉咙,划开它。这血味道怪异,仿佛掺杂不知名药剂。桌上酒瓶气味同样古怪,他们喝了什么诡异东西? 阿丽亚娜渐渐能听清声音了,但眼睛还是疼得厉害。有窗户,能逃跑。她抓住一具尸体,盲目冲向墙壁。能找到窗户,能冲出去。“没门!封印!” 有东西撞到阿丽亚娜身上,不疼,却以难以置信的力量将她推回。阿丽亚娜撞到桌子上,桌子被撞碎,一块碎片刺进后背。很疼,太渴了,不能待在这里。 阿丽亚娜爬着远离法师。腰和背都疼,在流血。需要血,可所有血闻起来都不对劲。啊,阿丽亚娜终于又能看见了。她转身,一把飞刀从肩头呼啸而过,插进地毯。终于,一件像样武器。阿丽亚娜拔出后背木片,插得不太深。 法师又扔出几把匕首,阿丽亚娜用尸体和桌子躲避抵挡。她一手抓起一把匕首,朝法师扔出第三把,匕首叮的一声撞到他盔甲上。法师微笑着,拔出军刀和短刃,朝阿丽亚娜冲来。阿丽亚娜起身,在房间中央迎向他。 阿丽亚娜很快意识到这是个错误。她速度比法师快,但法师攻击范围更长,技巧更精湛。他精准又保守地挡开阿丽亚娜的攻击。 阿丽亚娜完全不是对手。很快,手腕又添一道长伤口,她扔掉一把匕首,手动不了了!根本无法愈合,而且极度口渴。她逃不出去了! 疼痛难以忍受。阿丽亚娜还有最后一个快速动作,之后就会无助,她必须让这个动作发挥作用,然后…… 阿丽亚娜此前就隐隐察觉亨利身体状况异样,他身上散发不同于常人的气息,只是战斗激烈让她无暇细究。此刻,随着战斗胶着,那股气息愈发浓烈,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血味传来,正是从亨利那里散发出来的!阿丽亚娜必须…… “火焰鞭。” 一条红色的蛇缠绕在阿丽亚娜无法动弹的手上,肉立刻开始冒烟。阿丽亚娜痛苦尖叫,用最后一把匕首猛击过去。幸运的是,让匕首疼痛的东西也打破了法术。 阿丽亚娜倒在地上尖叫,不能待在原地,必须移动,可…… 疼得太厉害。 “啊,那次反噬真厉害。你这个狡猾的贱人!不过我得说,我相当失望。大家都说吸血鬼是历经几个世纪的顶级掠食者,我本期待一场精彩战斗。可你在这儿,只是个靠速度没技巧的莽夫。太草率,太可悲了。” 说什么吸血鬼是顶级掠食者,可我现在被打得像流浪狗一样,根本打不过,必须想办法了。 “好吧,我想我接下来得去找个骑士了。现在,有人告诉我刺穿心脏能让你们这种人失去行动能力。至少我可以验证下这个理论。” 没错,猎物,靠近点…… “我敢说杀了那个狼人更 —— 啊啊啊!” 阿丽亚娜行动了。她压低身体,抓起一把匕首,刺进法师膝盖后面。弱点。然后跳到他背上,用爪子抓住他。“脉冲!” 有东西把阿丽亚娜向后推,她撞到咖啡桌和亨利身上。 “啊啊啊,你这个贱人!啊,治愈!治愈!该死。” 太美味了。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我本打算让你死得痛快,现在我要把你活活烧死。啊。该死!你等着瞧!” 阿丽亚娜背对着法师,吸食着亨利的血,这时发生了一些事。她能感觉到所有獠牙都伸了出来,汲取的力量增加十倍、百倍。这一次没有愉悦感,只有生命,以及生存所需的力量。这一次她不是吸血,而是吞噬。 不到四秒钟,亨利就死了。最后一丝生命力被抽离时,阿丽亚娜感觉到一股短暂的力量爆发。疼痛仍在,口渴感也在,只是现在没那么重要了。 这么说这个男人是个猎人?把她当成猎物了?阿丽亚娜可不是野兽,她是个吸血鬼。 阿丽亚娜站起身,看到法师在给自己受伤的腿缠绷带。看到她的脸,法师眼中的难以置信变成恐惧。血还在滴。阿丽亚娜露出可怕笑容,然后把尸体朝他扔过去。 阿丽亚娜用腰部发力,尸体飞了出去。法师咒骂着躲开。阿丽亚娜跳起来,伸出爪子扑过去,撞到法师身上,把他撞倒在地。 阿丽亚娜张牙舞爪地朝法师脸抓去。法师迅速用护腕抵挡,阿丽亚娜凭借敏捷身姿,在他手肘内侧、脖颈侧边等未防护处留下几道血痕。 “护 ——!” 没门。阿丽亚娜用一只手把法师两只胳膊推向自己,手指戳进他脸颊,划破他的脸。血流出来,闻起来依旧怪异,像是混杂着魔法元素的奇特味道。 阿丽亚娜越来越虚弱,能感觉到法师在努力拿东西。她坚持不了多久,力量在减弱。 法师拿出一个发出轰鸣声的东西。阿丽亚娜感觉有冰冷东西穿透腹部。她无视拿武器的手,挡开另一只。把拇指按在法师眼睛上,用力一推。随着可怕的碎裂声,眼球爆了,阿丽亚娜手指深深插进他头骨。液体溅到脸上,里面的血…… 闻起来可怖,却蕴含巨大力量。 力量迅速消逝。阿丽亚娜狠狠咬下去,吞了一口。这血劲道十足,掺杂着灼烧喉咙的东西,好在血液力量稍占上风。 阿丽亚娜一拳拳打在法师脸上。疼痛袭来,她倒在血肉模糊的尸体上。浑身都疼,自第一次死去以来,没感觉这么糟糕过。然后,所有感觉渐渐消失。 阿丽亚娜感觉很奇怪。疼痛变得遥远,口渴感也一样。本以为会变成疯狂野兽,可事实上,她吃饱了。虽受伤,但吃饱了。从这红色琼浆中汲取力量的速度有限。 视野边缘越来越暗,她想起来了,这就是第一次死去时的感觉,那种滑落、放手的感觉。 “我的天啊,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啊。阿丽亚娜想起,她和法师战斗,只杀了四个守卫中的三个。“恶…… 恶魔!怪物!” 最后一个守卫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阿丽亚娜不怪他,不过他现在鼓起勇气,拿了把刀,慢慢靠近。 阿丽亚娜完全动弹不得,身体好冷。睡眠在召唤,她可以闭上眼睛然后…… 忘却一切,然而死亡一生只有一次经历,嗯,对她来说是两次,她可不想错过。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舞厅的门。守卫像被烫到的女仆一样尖叫着跳起来 一个黑人女子走了进来,她穿着皮裤和紧身白衬衫。“嗯,真让我刮目相看。” 她露着獠牙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