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剑书》 第五百六十四章 不知前路在何方 林满六看着终于停止的擎天兵巨石俑,胸腹间一直紧憋着的那口气,缓缓从比口鼻之中逸散而出。 顷刻间,那种从上到下的无力感开始传遍他的全身,夏鸣蝉、秋寂寥先后从少年的手中坠落。 紧接着,便是林满六整个人从擎天兵巨石俑的身上跌落,朝着神道地面直直坠去。 就在他快要砸向地面的时候,神色萎靡的林满六像是被人接住了一般,整个人瞬间就躺在了一片柔软之中。 少年郎的双眼半开半闭,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袭蓝衣在带着他疾驰后退,一路朝着神道入口方向退去。 林满六嘴唇微张,用着仅剩的气力呢喃出声。 「寒枝...」 「别出声!一切有我!」 月寒枝出声制止了少年的言语,前行的步伐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不过眨眼功夫,就已将快要昏死过去的林满六带到了李延鹤、裴忆情身前。 她焦急的看向裴忆情,后者抬手为林满六把了把脉,深思片刻后看向了月寒枝。 裴忆情出声道:「月女侠不用担心,只是跟先前在那显光麒麟厅一样,脱力而已...满六的周身经脉也并无大碍!」 月寒枝听到裴忆情的诊断,那颗高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身后就响起了舟墨的声音。 「裴大夫何必出言欺骗月女侠呢?林小居士方才之所以可以大打出手,并且在那擎天兵巨石俑手下不落下风...」 「想必是用了叶二庄主...以及你们那位却邪青竹的秘法,使得体内气机逆行流转,以此换来短时间的气力提升和快速恢复吧?」 年轻道士双手笼袖,一脸漫不经心地走回到了人群,目光很快就扫向面色难看的林满六。 月寒枝闻言过后,看向怀中少年的双眼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眼眶便瞬间红润了起来。 舟墨口中所说的气机逆行之法,她自然是听林满六说过,也见林满六用过的。 《山水养剑诀》是将体内气机依照四季轮转的变化,来调节自身内息走气的顺序,正常情况下只要正常依照四季轮转,便可达到周而复始的效果。 但如果想要强行提升或是有意倒行逆施,便可以自身后期气力损耗为代价,短期内换来再上一层楼的气力提升和加速恢复。 此为,逆行冬末之法... 裴忆情将刚刚把脉的手紧握作拳,双眼死死地盯住这个不知来意的年轻道士。 他出声说道:「舟道长终归只是一个下山行走的修道之人,对于这些行医救人之事,多半是没有裴某了解的...」 舟墨见裴忆情有意跟自己争辩,随即扬起了自己的脑袋回头看向了他。 年轻道士出声道:「小道自然对于医治伤病的事情不了解,但小道...了解林小居士啊!他往后是死是活,已然在他怀中的龟甲之上,在小道心中的演算之内!」 裴忆情闷哼一声,从怀中缓缓摸出一方指甲盖大小的木盒。 他从月寒枝手上接过林满六后,就将那方小木盒亲亲撬开,把木盒开口的方向凑到了林满六的鼻尖位置。 淡淡的药香从其中传出,离得近些的月寒枝第一时间认出了裴忆情手中之物。 木盒当中的物事,跟那日在湖中水榭对峙时,那位寒川王谢乾丢来的一样。 月寒枝心中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急切地看向了裴忆情。 「裴师兄...是不是这一味药,可以暂缓满六身上的伤势?」 裴忆情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将紧凑在林满六鼻尖的木盒交到了月寒枝的手上。 他沉默许久出声说道:「 先前成竹将此物交于我手后,本来是为了凭借相近的药性,设法寻觅出这一味药的出处,可直到行至此处依旧不可查明此药由来...」 月寒枝握紧木盒的手微微一颤,那一方小木盒险些就要从她手中跌落在地,很快又被她重新紧握在了手中。 舟墨看着两人的举动,扭头砸吧了一下嘴。 随后他便出声说道:「林小居士定是那逢难不死之人,至多落得一个经脉尽断、终身不得下地的结果,也死不了...」 月寒枝不等年轻道士说完,双眼发红地就看向了他。 「你住口!」 舟墨见状耸了耸肩,就自顾自朝着沈阿豆在的方向走去。 不等他如何向沈阿豆打招呼,扎着羊角辫的沈小道长便一脸鄙夷地远离了原先在的位置。 舟墨看着没人乐意跟自己搭话,只好仰头看向神道之上,看不见尽头的那片漆黑。 「小道这是在帮他啊...要是林小居士走得早了,我自己也没得活啊...」 他的这一句抱怨,声音有意压得极低,除却年轻道士自己,其他人根本没法听到。 又是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月寒枝依旧是一手托住林满六的后颈,一手将木盒抵在怀中之人的鼻尖,没有半分挪动的迹象。 月寒枝看着眉目紧锁的少年郎,她抵在林满六鼻尖的双指,时时刻刻都在留意着他的鼻息。 林满六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她心中便越发焦急。 林满六的呼吸变得越发孱弱,她心中便越发慌张。 仿佛林满六只有呼吸平稳之时,她才能稍稍的心安一些。 突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手腕微微一动,就将那只装有母虫的铃铛扣在了拇指关节当中。 正当她想要去咬破指腹,想要去凑近铃铛听清母虫振翅声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林满六醒了!? 少年郎在她的怀中苏醒,那双眼眸之中血丝遍地,根本看不出一点白色。 林满六轻咳出声:「寒枝...我睡了多久啊...」 月寒枝此刻已然说不出话来,只有旁边的裴忆情出声提醒道。 「约莫快过了一炷香了,不过这炎阳皇陵之内光线昏暗,不太好具体推算时间...」 林满六双手撑在地上,似乎想要就此站直起身。 可他的双臂在刚刚触及地面,臂膀之内那种钻心的痛楚,瞬间就传遍了他全身上下。 「啊...」 因为周身的痛楚,林满六口中想要叫喊出的声音,被他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月寒枝想要说话,可在这一瞬间她竟是不知该如何做了 ,只是将怀中的少年郎抱得更紧,只是想要两人在这一刻能够离得更近一些。 林满六自是感受到了心仪之人的情绪波顿,他也没有继续作何言语,只是再次抬起手来握向了月寒枝的手腕。 或许是因为手臂发力带来的无尽痛楚,此刻的林满六都无法握紧月寒枝的手腕,只能将手掌勉强箍在上面。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没有任何言语从口中道出,此处无声胜有声。 前方神道的危机已了,在场众人没谁会在这时催促林满六、月寒枝两人,除了那位言行举止古怪异常的年轻道士。 说曹操,曹操到。 正当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林满六调养生息的时候,舟墨再次将双手笼入袖管之内,大步朝着林满六的方向走来。 这一次,还不等他如何言语,也不用李延鹤作何指示安排,那些个炎阳兵卒就自成一道「铜墙铁壁」,将舟 墨和林满六、月寒枝二人彻底隔开。 年轻道士看着眼前的画面倒也不恼,他透过甲胄间的间隙看向了月寒枝怀中的林满六。 舟墨出声问道:「林小居士,如今我们可还是困在这炎阳皇陵之中,你莫不是想要就此沉眠在温柔乡之内啊?」 林满六休息了片刻,已经有了说话的气力。 他略微侧头看向了「铜墙铁壁」之后的舟墨,强行忍住喉间想要咳嗽的冲动。 林满六出声说道:「舟墨,依照你入陵之前的演算,不管我是否能够活着离开皇陵...其他人都能安然退出...是也不是?」 听到林满六的这一声问话,舟墨脸上随即露出一抹坏笑。 那些阻拦年轻道士前行的炎阳兵卒,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脸上的变化,随即就有人要抽出腰间佩刀,准备将其斩杀当场。 舟墨见状,随即双手高举过了头顶,极其不要脸地念叨起来。 「我投降...我投降...」 李延鹤的这些亲信,能够在此刻主动出击,原因其实不过是两点。 其一,是舟墨三番五次的举动,都让他们鄙夷和不耻。 其二,是林满六自潜入炎阳皇陵以后,不论是炎阳大阵俑坑的雪中送炭,还是显光麒麟厅的大展身手,又或是水门之中的果决,都深深地感染到了他们。 甚至刚才,林满六更是孤身一人对敌那高大无比的擎天兵巨石俑,为了克敌制胜更是不惜损耗自身根本。 这样的一名少年郎,如今正逢危难之时,他们这些人如何护不得? 林满六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向着月寒枝递出一个放心的眼神。 后者这才将少年郎搀扶起身,使之可以跟「铜墙铁壁」后的舟墨对视。 林满六出声道:「舟墨,你演算此次皇陵一行的龟甲上写的...是不是你、我二人真名?」 舟墨笑声答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月寒枝抬手朝着林满六的怀中摸去,将先前舟墨丢来的那一片龟甲给摸了出来。 此刻的龟甲已经完全崩碎,根本看不清上面写就的文字是什么了。 年轻道士瞟了一眼那片破损不堪的龟甲,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看向林满六。 舟墨出声问道:「林小居士想必是进入水门之前,就曾偷偷的看过龟甲上的名字,发现写的根本不是你、我...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林满六应声说道:「这一片龟甲,并非你此次演算皇陵一行的...」 林满六的确在潜入水门之后,偷偷看过这一片龟甲上的名字。 龟甲之上... 左刻「霜绝」,是为舟墨在那参星观时,曾经用过的一个道号。 右刻「满林」,是为林满六颠倒自身姓名,用于行走江湖的假名。 舟墨听到林满六口中的结论,整个人竟是开始捧腹大笑起来。 他抬手将眼角笑出的泪水擦拭干净,笑容玩味地盯着林满六那张憔悴不堪的脸颊。 「林满六,你当真以为我的性命,会与你这么一个蛮子莽夫绑在一起不成?」 不等林满六出言回应,年轻道士的声音就再次往上一提。 他继续出声说道:「林满六,你当真以为小道心中所求,是为了看完你们此番皇陵之行?你别是忘了以往小道是如何观道的...我舟墨需要亲身涉险嘛?」 林满六看着一改先前做派的年轻道士,脸上的疲态也随之减少了一些。 他轻拍了两下月寒枝的手背,使得后者没有深陷于舟墨的话语之中。 林满六出声答道:「 的确,起先你演算我与老骗子的时候,根本无需亲力亲为...但这一次皇陵之行,你算的不是我,同样也不是你自己...对嘛?」 随着林满六的话语说尽,舟墨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在这一瞬间,年轻道士就仿佛被戳中了痛点一般,再也没了先前那股桀骜不驯的精神气。 一直沉默寡言的沈阿豆,也在这一刻附和出声。 「起先,我也以为舟墨是图谋我心中演算的结果,可等他三番五次捣乱过后,我也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说到这里,这位自号「扬州小半仙」的沈小道长,双手抓住自己的羊角辫看向了不远处的舟墨。 舟墨侧身看向了沈阿豆,脸上终于露出了些气急败坏的神色。 他出声说道:「所以沈小道长,自过了那水门之后,你都在等着这一刻?」 沈阿豆应声答道:「如果林满六说的再晚些,我自然会再等上一段时间,直到你自己露出马脚的那一刻!」 舟墨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振臂一挥,再次看向了那「铜墙铁壁」后的林满六。 他看着那面色蜡黄、双眼无神的少年郎,脸上不再有刚刚的轻浮和不屑。 舟墨出声说道:「林满六,即便你知道了又如何,你以为...你就真的不会死了?」 林满六终究是无法忍受喉间的刺痛感,接连轻咳出了数声。 咳咳...咳... 林满六答非所问道:「舟墨,你心中所求之物在那?稍后就还请你带路一二...」 第五百六十五章 大道在天不在前 有了舟墨和林满六之间的对话,在场众人也逐渐明白过来。 年轻道士为了隐瞒自己的真正目的,借助沈阿豆和林满六哄骗了在场的所有人。 不是为了助战和旁观,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除却对话的两人之外,这样的疑问陆续在其他人的心中响起,一时间,使得神道外围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舟墨对于林满六的要求置若罔闻,抬手拍了拍自己胸前凸起的一块地方。 他自得的出声道:“林满六,你既然知道手中龟甲是我有意算错的,那你要不要猜一猜这片龟甲里,写了你的名字还是小道的名字?” 林满六没有继续答复舟墨的意思,只是微微侧身看向了神道入口位置。 随着少年郎跨出一步后,他的声音从喉间渐渐响起。 “舟墨,若是往后还在你的演算之内,我们自然会遇到你真正所求之物,你指路与否不过是影响进程的快慢罢了...” 舟墨见林满六的反应如此平缓,本以为其他人会强制上前胁迫自己,结果谁都没有这样做。 如今的局面,反倒是让他有些不适了... 你林满六再不医治,往后就是一个废人了,怎的还能这般硬气? 舟墨一脸不屑地看向那走远的少年郎,双手重新插回袖管之中,准备在这炎阳皇陵当中好好地修上一回闭口禅。 林满六在月寒枝的搀扶下,走到了驻足神道外围的裴忆情身旁。 裴忆情率先开口说道:“林师弟还需静心调养,如今周身经脉不稳,断然不能再受波折了...” 林满六摇了摇脑袋,向其递出一个无事的表情。 少年郎出声应道:“小子硬朗的很,裴师兄无需担心,先前入水的病症可好些了?” 裴忆情看着眼前逞强的少年,没好气地说道:“你都还好着呢...我那小小水毒不是随意逼出体外?” 林满六咧嘴笑起,只不过他刚想大笑出声,就因为腰间的一阵剧痛疼得龇牙咧嘴。 “哎...疼...寒枝轻点!” 裴忆情眼睛向下斜瞟了一眼,发现月寒枝正用一根手指抵在林满六的后腰位置。 他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道:“月女侠手法着实精妙,正好可以治治他的自得、自负之症!” 月寒枝悄悄哼了一声,这才撤去手中力道,放过了眼前的林满六。 得以逃脱“魔爪”的林满六,脸色无奈地看向裴忆情。 他出声问道:“此番前来寻找裴师兄,是想请教一些事情...” 看着林满六态度趋向严肃,裴忆情也跟着收起原先的玩笑表情。 “但说无妨!” 林满六抬起手来后,控制着自己发颤的手掌,尽可能地去握紧月寒枝的手臂。 可不管他如何尝试,如今的林满六只能勉强让自己的手掌箍在对方的手腕上,这样的表现正是在向裴忆情传递一个信息... 此时此刻的林满六,已经是一个连剑都握不稳的废物、累赘了。 林满六压低嗓音,朝着裴忆情轻声问道:“裴师兄可有什么暂缓之法,往后皇陵潜行的危机只多不少,在寻得救治之法前,小子万万不能成为此行的破绽...” 裴忆情听着少年郎的言语,他的双眼却没有看向林满六,反而将目光移到了月寒枝的身上。 后者也跟着出声说道:“满六多一分自保能力,我们御敌之时也能多一分胜算,敌在暗...我们在明,满六重伤一事,定会被那些乌夜骑加以利用!” 裴忆情看着眼前两人的态度坚决,双手负于后腰,来回踱步许久之后,最终将目光落回了林满六的身上。 “那只装有险磡的木盒,目前只能暂缓你身上的伤势,再找寻到皇陵之中藏匿的险磡前,还有一种办法能够让你暂时无视周身经脉的痛楚...” 林满六想都没想,开口应声道:“还请裴师兄告知于我,或是直接助我!” 裴忆情闻言过后,不再做任何劝阻,只是自顾自抬手从小臂上的黑布条抹过,三枚银针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掌间。 他将手中银针递到林满六面前的同时,随即介绍起了自己的方法。 “稍后我可以先后在你身上施下三针,这三道银针会彻底阻滞你的全身经脉,让你短时间内不受经脉镇痛的影响,同时也可以不受限于周身内息调整、换气的时机。” “而这三针过后的代价...如果在经脉全部堵死之前,寻不到重新开辟经脉的药物,很大几率会沦为一个废人...可不是什么拿不起刀剑,而是那真正意义上的废人...除了死,一无是处!” 林满六深呼出一口气,对着裴忆情点头说道:“裴师兄只管放手一搏,小子不怕!” 少年郎言语出声的同时,在侧身侧的蓝衣女子与他五指相扣在了一起,其中力道也在渐渐加重。 事已至此,裴忆情示意林满六坐下后,手中那三枚银针便依次向林满六身上的三处窍穴打去。 随着每一枚银针入体,盘膝坐地的少年郎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变化。 原本畅通无阻的经脉,开始逐渐变得僵硬、阻滞、无物可通。 原本遍及全身的痛楚,开始慢慢变得麻木、不知疼痛。 待到裴忆情三针全数递出后,林满六的双眼终于得以完全睁开,身躯也能得以完全舒展开来。 仿佛先前身上的痛楚完全消失了一般,这一刻的林满六再次回到了战意巅峰之时。 两人一同做下的打算,月寒枝这会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抱怨,很快就替林满六拿来了夏鸣蝉三剑。 神道拐角内察觉到月寒枝异样的李延鹤,也跟着她一同走了出来。 看到林满六恢复如初后,李延鹤脸上也跟着闪过一阵错愕,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极其不好的猜想,立刻向林满六三人脱口而出。xfanjia “满六...你可是强行服用了那炎池?” 林满六闻声看向李延鹤,冲起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李延鹤将军不用担心,小子身上可不会带那些草药,更何况即便有...裴师兄在这里,也不会让我轻易尝试的。”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在李延鹤的认知当中,只能是服用了炎阳王朝早已禁止的炎池,强行提升自身战意的同时,进而巩固自身经脉。 李延鹤看向了裴忆情,后者也看向了他。 裴忆情出声答道:“副作用比那炎池小上许多,只要我们能尽快寻到那一味古药‘险磡’...满六身上的伤势便可完全压制下去,也不会再经受后续经脉反噬之苦。” ...... 很快,林满六一行人就再次步入神道,这一次不光是找寻藏匿其中的乌夜骑,更是要尽可能在短时间内,为林满六寻到他们先前曾见过的险磡。 如今的神道,与众人第一次进入的时候,显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原本矗立在神道两侧的青铜甲人,由于林满六等人与那擎天兵巨石俑的搏杀,此刻已然变得东倒西歪,这会想要找到一个完好无损的青铜甲人,可以说是痴心妄想。 等到他们即将靠近那尊胸甲破裂,被林满六破去五行困阵的擎天兵巨石俑时,整条神道再次像刚才一样摇晃了起来。 李延鹤立即出声提醒:“尽快靠近两侧甲人,找寻位置护住身形!”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晃动,林满六一行人显然早已做好了预案,在晃动出现的刹那间,所有人进而有序的向两侧甲人和甲人之间的空隙奔去。 不过几息功夫的时间,所有人都寻得一处保护自身的空隙。 也正是在这一刻,原本驻足原地的擎天兵巨石俑猛然坍塌在地,最后只剩着上半身还在保持先前的模样。 正当一名炎阳兵卒以为摇晃消失,准备重新踏足神道中段的时候,一道发出阵阵呼啸、仿佛能够割裂空气的劲风,就从他的面前划过! 是那擎天兵巨石俑所用的硕大长戈!? 长戈瞬间就刺入了神道地面,在巨石俑的双臂紧握下,这一柄长戈斜着插在了地上。 眼见前路被阻,林满六正打量着这尊擎天兵巨石俑时,在其身后不远处的年轻道士再次开口说话了。 “林满六,你觉得稍后我们该往哪里走?” 舟墨就像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样,脸上的笑容比之先前也不减分毫。 “或者小道换一个问法,你觉得那些熟知皇陵构造的乌夜骑,此刻是在这巨石俑身后,还是在...” 此时的他,也看向了拦住众人去路的擎天兵巨石俑,口中话语也在言语中途故意终止。 林满六看都没有看向身后的年轻道士,直截了当地向不远处的李延鹤提议出声。 “李延鹤将军,可否带人爬上长戈看一看,遥看神道更深处或是观察左右两侧墙壁顶部皆可!” 李延鹤闻声过后,向一侧的亲信挥手示意。 都不用他如何出声安排,很快就有两名身材壮硕的炎阳兵卒走出队伍,开始顺着那柄长戈往上爬去。 以往对于这些事情,林满六定是要亲力亲为的,可是如今有伤势在身,只好等待其他人上前查看。 在两名炎阳兵卒动身之后,少年郎便抓紧时间稳固自身,想尽办法让自己能够在下一次遇险的时候,能够以一个全盛的状态去应对局面。 位居人群末尾的舟墨,看着林满六有意避开自己的提议,脸上没来由地露出一抹坏笑。 从这笑容中展现出了几分不屑的同时,又带上了几分释然。 盘膝坐地的林满六虽然双眼微闭,但他已经偷偷捕捉到了舟墨的神情变化,从后者的表情之中,他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管是皇陵潜行的前路,还是舟墨此行的真正所求,都在那长戈之上! 正如林满六所料想的那样,攀爬至长戈尾端的炎阳兵卒很快就在上面呼喊出声。 “李将军!两侧墙壁上都有甬道!” 两条甬道... 探寻到的结果,让在场众人感到欣喜的同时,也让他们心中生出了些许迷惘。 倘若没有这两条高悬墙壁顶端的甬道,他们必然会设法绕过擎天兵巨石俑,继续向神道的更深处走去。 又或是只有一条甬道,他们也能够在继续前进或是进入甬道之中选上一选。 而如今摆在众人眼前的是三条路,不管是找寻乌夜骑的下落,还是寻觅救治林满六的古药险磡,都让他们选择的难度加大不少。 就在这时,舟墨再次开口言语。 “如果眼前这尊巨石俑没有倒塌在此,小道想问一问几位领头的,可会带人攀爬两侧墙壁寻得甬道入口?” 这种三岁小孩都能听出的反问,从舟墨的口中说出来就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林满六对此没有睁开双眼的意思,只是朝着李延鹤、裴忆情的方向开口出声。 “悬于墙壁上的甬道和眼前的巨石俑,既然没有为前人开路,那我们大可上前一试!” 林满六口中的前人,自然是指先行进入皇陵的乌夜骑...如今摆在眼前的道路多出了两条,并且也在舟墨此刻言语的反话之中,未尝不能上前一探究竟。 李延鹤略作思量过后,最终在心里定下了往后的前行方案。 “进甬道!” 随着他的一声轻喝,在旁的亲信们率先朝着擎天兵巨石俑手中长戈爬去。 李延鹤从月寒枝手中接过林满六的身躯,将少年郎固定在了自己的背后,就这样开始带着林满六一同爬上那柄长戈。 站于擎天兵巨石俑脚下,又或是之前与之搏命的时候,林满六都没觉得这尊擎天兵巨石俑有多高。 直到此刻被李延鹤背到长戈尾端,位于最高处的时候,少年郎向下看去才发现长戈尾端与神道地面的高度差距。 林满六不免有些后怕起来,他心中随即暗想到... 方才与之搏命时,若是稍有不慎,突然踩空了的话...多半真的会摔得粉身碎骨吧! 第五百六十六章 巧战飞天御魔音 林满六一行人从长戈尾端落到甬道地面后,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道雕刻有坐莲菩萨像的石墙大门。 稳坐莲台的菩萨一手持瓶,一手托青竹,双眼半开半合低垂向下,以一种慈祥的眼神注视着来者。 炎阳皇陵之中,绘刻有象征皇权的龙首、麒麟,又或是表明特殊身份的青面獠牙也就算了,如今在这刻就佛像的意义是什么... 正当林满六心中疑惑不解的时候,有人出声提醒他们看向另一头的甬道入口。 “你们...你们看那边!不对劲...有些不对劲...” 此刻说话的人,是先前主动请命攀爬长戈的炎阳兵卒,他与同伴应该更早的看见两侧甬道的石墙大门才对,可随着他表现出来的反应,显然他刚刚在长戈尾端的位置,并未看见或是注意到对面的石墙大门。 林满六听着他口中的惊呼,也跟着看向对岸的石墙大门。 起初,在少年的猜想当中,对面的石墙大门即便再离谱,再不符合炎阳王朝的皇陵建制,至多是跟身后的坐莲菩萨一样的佛像。 可当众人一并看清对面的石墙雕刻时,几乎所有人都是心中大震,任谁都无法里理解眼前所见之景,在这炎阳皇陵之中算什么... 在火镰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的火光...将那石墙的雕刻衬托得更加瘆人! 一具被利器斩断四肢的躯干,绘刻在了石墙的正中心位置,在其臂膀两侧是乌夜骑胸甲上的青面獠牙凶相。 躯干的下半部分好似是浸泡在了海浪之中,水中还有尖刺斜插而出,直直指向那被砍成人彘的赤裸躯干。 因为距离稍远的缘故,林满六一行人手中的火镰,并不能将躯干顶部的头颅照亮,但借助着能够看清的画面,他们并不难想象另一条甬道的石墙顶部...是一个怎样的诡异画面。 裴忆情率先转身,回看向了他们所处的甬道。 他出声说道:“身后之事无论如何异常,都可以暂时缓缓,稍后从长计议即可,我等还需探查清楚身前甬道的情况...” 李延鹤也跟着一并转身,看向众人眼前的坐莲菩萨像。 “嗯,正如裴公子所说,想要寻得遁出皇陵的方法,我们就不能停滞不前!” 两人对视一眼后,分别按向了石墙大门的两侧,随着裴忆情、李延鹤的同时发力,众人眼前的厚重石墙开始朝着两侧缓缓打开。 伴随着尘土从石墙顶部散落,甬道当中的阴冷气息也随之扑面而来。 林满六在第一时间就敏锐的察觉到,前面甬道中的寒意要远胜于先前的任何地方。 即便是显光麒麟厅的水下,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寒冰彻骨。 在李延鹤、裴忆情的带领下,所有人开始像甬道之中走去,途经几处甬道拐角过后,顿时一间不亚于神道大小的巨大暗室,极其突兀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对于这种不自然、不正常的豁然开朗,在场众人无不是将心中的警惕拉至最高。 可等到他们看清巨大暗室之中的壁画、布局、摆设的时候,心中的惊骇和不解再次升起。 位于人群正前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而在坑洞之中又树立起了十九根圆柱。 外侧九根圆柱,分别树立在坑洞的西北、东北以及正南方向。 内侧九根圆柱,则是与外侧圆柱相反,树立在了东南、西南以及正北方向。 在这里里外外十八根圆柱围绕的正中心,是一根远大于其余十八根的巨大圆柱,若是成年男子站于那巨大圆柱上,恐怕能够站在六、七人之多。 这些站位怪异的圆柱,自然不是林满六等人震惊的地方,是十九根圆柱的正上方,约莫快六七丈的距离,依次倒挂着一名丰乳圆脐的伎乐飞天雕像。 这些伎乐飞天雕像形态各异,或弹琵琶,或弹箜篌,或吹横笛,或击腰鼓...... 它们手中的青铜乐器,在林满六一行人的注视下,仿佛真的会演奏起来一样。 当林满六看向那正中心圆柱之上的飞天雕像时,他极其敏锐地捕捉到正中为止的飞天雕像,与其他飞天雕像的不同! 那尊反弹琵琶的飞天雕像,此刻正在注视着他们... 与先前显光麒麟厅中的麒麟雕像,神道之中的青铜甲人、擎天兵巨石俑一样,这尊飞天雕像同样也能“活”! 林满六握紧手中夏鸣蝉,穿过人群最前方的裴忆情、李延鹤两人后,他独自一人向前跨出一步。 正如他料想的一样,位居正中心的飞天雕像果然转动了自己的头颅,两颗由青铜造就的眼眸也从人群的注视,转移到了林满六一人的身上。 林满六立即出声提醒:“李延鹤将军、裴师兄,务必注意那正中心的雕像!” 站于少年郎身后的两人,也跟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向了那尊反弹琵琶的飞天雕像。 也正是林满六开口提醒,李延鹤、裴忆情两人同时抬头的瞬间,位居正中心的飞天雕像已经开始有了变化。 它的手指微微挪动,竟是真的在青铜琵琶上一扫! 在那无弦的乐器上,也突兀地响起了琵琶声,并且音色显得尤为急促。 铛铛铛——铛铛——铛—— 震耳欲聋的声音,顿时充斥了整间暗室,所有人不得不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以此来减缓琵琶声对于他们的侵蚀。 林满六原本被银针全力压制、彻底阻滞的经脉,在这一刻也出现了一丝松动。 那股熟悉的痛楚感和无力感,也从松动的窍穴位置开始蔓延他的全身。 林满六捂住耳朵的同时,双目死死地盯向那尊反弹琵琶的飞天雕像。 虽然这诡异的琵琶声是在飞天雕像弹动乐器后响起的,但林满六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声音的来源定然不是那高悬于圆柱上的飞天雕像。 似乎是从暗室的两侧之中传出来的... 不远处的月寒枝,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随着她双手微微一松,尽可能地让一些琵琶声能够侵入她的双耳。 月寒枝寻着声音的源头,立即看向了暗室两侧的墙壁,在墙壁与巨大坑洞之间有一些没有围绕那十九根圆柱的圆盘台阶。 其中,从内到外的第四级圆盘台阶,此刻要略微高于其余几处台阶,并且两侧墙壁的圆盘台阶高低顺序相当对称。 月寒枝开口提醒出声:“声音多半是从那圆盘台阶之中传出!” 此话一出,连同林满六在内的三人都飞快看向了坑洞两侧。 李延鹤随即言语道:“便由我先上前试探,看看能不能减缓这诡异的琵琶声响!” 说罢,李延鹤向前猛然跨出一步,随后右手倒提着自己的长枪尘无垢,就这样径直冲向了一处墙壁下的圆盘台阶。 裴忆情在此刻怎会有观望的想法,同样不顾那诡异琵琶声的影响,右手在臂膀位置轻点数下,五枚银针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开口说道:“此间暗室两侧的圆盘台阶一并升起,想必有所关联...李将军,我来助你!” 稍后,两人近乎同时出手! 李延鹤飞跃至那第三级圆盘台阶,手中银亮长枪顷刻间就甩向了那第四级圆盘台阶。 裴忆情手中银针一同递出,五枚银针几乎在同一时间砸向了那第四级圆盘台阶。 咔咔—— 锵锵—— 暗室两侧的圆盘台阶同时发出响动,但他们两人的出手并未让那古怪的琵琶声减弱分毫,反而导致那第四级圆盘台阶比之其余几阶更高了... 林满六见到眼前景象,双瞳不禁微微一缩。 传出声音的是那圆盘台阶定然无错,可要制止这些诡异的琵琶声响,却不是从圆盘台阶位置入手。 林满六呼喊出声:“李延鹤将军...还有裴师兄...你们先行返回原位,看来想要破除眼前的古怪声响,只能从那十几个圆柱入手了!” 此言一出,站在人群最后方的舟墨脸上多出了几分喜色。 年轻道士双手捂住耳朵的同时,不忘冲身旁的羊角辫小姑娘扮出一副鬼脸。 此刻的沈阿豆即便堵住了耳朵,也仍是看明白了舟墨那故意大张的口型。 “沈——小——道——长——,你看看...你瞧瞧...林小居士...哎!” 人群最前方的林满六,自然不会知道后方发生的事情。 少年郎咬紧牙关后,手中单单提起一柄春窗蝶,就这样径直冲向了那十余根圆柱。 林满六凌空一跃,很快就踩踏向了正南方向的外侧圆柱。 他双脚踏地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去看那随时注视着他们的飞天雕像,而是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两侧圆盘台阶的变化。 第一次的落脚,没有变化... 林满六便再次朝着外侧一根圆柱踩去,待到他站稳身形的时候,两侧圆盘台阶依旧没有变化。 少年郎深深吸了一口气,以此勉强减缓一些耳中的琵琶声后,他便再次有了动作。 这一次,林满六并没有继续在外侧圆柱逗留,而是径直朝向内侧的圆柱飞跃而去。 也正是林满六这一举动的瞬间,两道处于不同位置的注视,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个自然是人群之中的月寒枝,而另一个则是那高悬正中的飞天雕像。 那双青铜造就的眼眸,就像是“活”过来一样,死死地注视着林满六的一举一动。 待到林满六踩踏着右侧一根圆柱时,他心中顿时一阵狂喜! 他赌对了...两侧的圆盘台阶与巨大坑洞正中的圆柱,果然存在关联! 当林满六双脚切实落地的时候,位于暗室墙壁左侧的第四级圆盘台阶,开始逐渐向下移动,最终停留在了与其他几级圆盘台阶一样的位置。 整个暗室之中的诡异琵琶声,也在林满六的这一次试探之后,的的确确减弱了几分。 林满六立即转头呼喊出声:“李延鹤将军,尽快到我相对的那一根圆柱之上!” 李延鹤闻言过后,随即大步前掠冲向了这些竖立在巨大坑洞中的圆柱。 他的身形在圆柱之上飞快闪动,有了林满六的出手试探,他的这一次落点要比林满六刚刚快上许多。 才不过几息功夫,李延鹤便已然安安稳稳地站在了林满六对面的圆柱之上。 正当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那诡异的琵琶声会就此停止的时候,从墙壁两侧圆盘台阶中传来的琵琶声只是减弱,并未就此终止。 林满六见到眼前的情况,不免心中一沉! 只是他们两人占据两根圆柱,是无法压制这间暗室之中的琵琶声嘛... 就在这时,惊呼声就从林满六后方的人群之中响起。 月寒枝竭力呼喊道:“注意你们头顶!” 林满六、李延鹤两人随即仰头看向空中,就在他们的注视下,那些原本高悬于暗室顶部的飞天雕像,竟是开始下坠。 并且,只有林满六和李延鹤两人所在的头顶是如此,其他的飞天雕像依旧停留原地,没有任何下坠的动作。 林满六急中生智,立即向一旁的李延鹤呼喊出声。 “李延鹤将军,待到那飞天雕像快要坠地时,我们一同冲向正中心的圆柱!” 李延鹤嗯了一声,与林满六一同注视下那快要砸向他们的飞天雕像。 两人就在两尊飞天雕像快要临近头顶的瞬间,两人同时冲向了十九根圆柱的正中心所在,便是那尊反弹琵琶的飞天雕像正下方。 轰砸声在两人的身后响起,不光是林满六、李延鹤两人,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明白。 只要他们两人再慢上一丝一毫,恐怕就会被这些飞天雕像砸成一滩烂泥,或者在躲避这些飞天雕像时,一不留神就会坠入脚下那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之中。 就在林满六、李延鹤两人换气之际,少年郎没来由地抬头看向了那尊反弹琵琶的飞天雕像。 此时此刻,飞天雕像上那双青铜造就的双眸,也已经看向了林满六。 第五百六十七章 所幸犹有破阵法 少年郎与那飞天雕像的四目相对间,林满六脸色比起先前要难看许多。 随着一抹腥红从他的嘴角位置缓缓流出,林满六知道这是体内被阻滞的经脉即将决堤的信号。 李延鹤见状,迅速抬臂向身后的亲信下达了前进指令。 “再来两人依照我与满六先前的站位,尽快站稳外围的圆柱!” “得令!” 人群之中的炎阳兵卒,根本无需等待谁去身先士卒,起先攀爬探查长戈的汉子就率先走了出来。 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朝着林满六、李延鹤所在的方向奔去。 林满六还在强行压制体内伤势的时候,两名兵卒已然飞跃而起,很快就各自落在了一根外侧圆柱之上。 就在两人刚刚落脚站定的瞬间,整个巨大坑洞内再次发生了变化。 原先林满六、李延鹤所站定的位置上,那两尊飞天雕像开始径直向上升起,随着暗室之中铁链搅动的声音响起,不过数息的功夫,那两尊飞天雕像就已经回到了原来在的位置上。 林满六全程注视着后方变化,在那两尊雕像重新归位的瞬间,他便再次仰头向上看去。 这一次与那反弹琵琶的雕像依旧是四目相对,但林满六能够敏锐的察觉到,位于他和李延鹤头顶的飞天雕像明显往回看了看。 它那双渗人的青铜双眸,从正下方的注视转移到了内侧圆柱所在,既没有看向正中心的他们,也没有看向最外围的两名炎阳兵卒。 林满六顿时察觉到了什么,他向一侧的李延鹤开口出声。 “李延鹤将军,我们头顶的飞天雕像想必与之前的麒麟、巨石俑有些不一样...” 李延鹤同样注意到了,他略作思量过后,也道出了心中所想。 “头顶这尊飞天雕像想必是暗室中枢所在,但它寻觅出手时机的媒介应该是我们的站位,而非暗室之中响动的声音...” 就好比先前众人刚刚走入暗室中时,初次触发机关后,整间暗室开始响起这无休止的诡异琵琶声。 随后等到李延鹤、裴忆情两人同时出手,分别击打向两侧墙壁下的圆盘台阶,非但没有阻滞琵琶声的响动,反而使之再次加剧。 紧接着是林满六的出手以及李延鹤的从旁协助,两人在减弱那诡异琵琶声的同时,暗室之中的机关再次触发,使得头顶的飞天雕像开始向下坠落。 直到最后,便是李延鹤两名亲信的行动,导致正中心的飞天雕像发生了变化。 有了这些试探和印证,林满六对于踩踏圆柱的方法,已经获得了在场众人的肯定。 破局之法,就在脚下! 林满六再次长长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尽可能地不受环绕四周的琵琶声影响。 他出声提议道:“稍后可以小子为首动,先行摸出这些圆柱与头顶飞天雕像的关联,稍后再由李延鹤将军调度身后的下属,一同找寻破解之法!” 如今正是遭逢危急之时,李延鹤也不好如何劝说,只能将试探之职交由林满六来完成。 少年郎抬手将嘴角位置的猩红抹去,看着一根内侧圆柱后,整个人就是一个箭步直冲向前。 可这一次的变化,与先前两次踩踏圆柱的结果不一样,林满六才刚刚站稳身形,头顶那尊飞天雕像就开始朝着他的头顶砸来。 李延鹤立即呼喊提醒道:“满六,回来!” 林满六反应自是不慢,才察觉到头顶一黑,整个人就朝着正中心的圆柱返回。 他在遁走之际,还不忘看向正中心那尊反弹琵琶的飞天雕像。 果然,这一次的飞天雕像依旧寻着他踩踏的位置,将那双青铜眼眸移了过来。 林满六重新回到正中心的巨大圆柱后,迅速将头顶的变化告知了李延鹤以及位处外围的两名炎阳兵卒。 “正如我们猜想的那样,每次在圆柱上的行动,都会引得正上方的飞天雕像注视!” 李延鹤应声道:“想必这尊飞天雕像的每一次注视变化,就是在操控头顶其余雕像下坠的象征!” 林满六抬脚在脚下圆柱点了点,此刻的脸上比之先前也恢复了一些自信。 随着他张口轻喝了一声:“再来!” 林满六的身形就再次朝着一根内侧圆柱位置中去,根本不给其他人或是头顶的飞天雕像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他这一次的目标,自然是跟刚刚有飞天雕像下坠的圆柱相对的位置。 一如向前的反应,林满六身形才刚刚踩到内侧圆柱的时候,头顶就传来了飞天雕像坠落的声音。 在诡异的琵琶声干扰下,林满六依旧可以捕捉到锁链转动以及巨物下坠的声音。 故而这一次的行动,根本不需要在场众人的提醒,林满六很快就朝着正形圆柱退了回来。 待到林满六返回正中心圆柱的时候,内外共计十八个圆柱之上,已经有四个圆柱站满了人或是飞天雕像。 林满六转身看向那两名保持不动的炎阳兵卒,心中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只是一呼一吸间,林满六便是眼前一亮。 他出声提议道:“两位先行撤回人群,我与李延鹤再看看头顶与身后的变化!” 李延鹤抬臂再次下令,那两位炎阳兵卒很快就向人群所在的位置撤去。 就在他们二人离地的一瞬间,李延鹤率先转头看向后方两尊飞天雕像,林满六则是再次仰头看向顶部,注视着那尊飞天雕像的眼神变化。 青铜造就的双眸开始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了飞天雕像的正下方,同样也是林满六、李延鹤两人所处的巨大圆柱之上。 而李延鹤所看向的后方,此刻同样发生了变化。 那两尊被林满六牵引的飞天雕像,就跟刚刚坠地的雕像一样,开始朝着顶部重新回升而去。 林满六低头看了眼他们所处的正中心圆柱,随后又看向了围绕这根巨大圆柱的其余十八根圆柱。 少年郎的心中,随即开始对刚刚的变化,再次开始了自己的复盘。 双人入阵,则有两尊飞天雕像坠地袭人... 如果他与李延鹤将军所踩踏的正中心圆柱,与人群所处的平台皆不在头顶雕像的“注视”之内。 那么刚刚重新入阵的两名炎阳兵卒,同样是跟他们一样的境地,皆是双人入阵。 可这一次的变化,并不是位处外侧圆柱的炎阳兵卒,要遭受那飞天雕像坠地的风险。 而是继续出手试探的林满六,来引动头顶的飞天雕像下坠。 由此,林满六心中不免得出了一个猜想。 “李延鹤将军,除却我们脚下所踩的巨大圆柱,想必其他圆柱都在遵循一个双数的规律,倘若有两人入阵,则内侧圆柱就会准备随时下落!” 之前圆柱之间变化的种种,李延鹤都还历历在目,有了林满六的分析,他心中随即生出一种试探之法。 李延鹤提议出声:“除却你、我二人以外,稍后冲阵之人由二变四,起先两人踩踏你、我先前落脚之处,而后二人继续驻留外侧圆柱,如此一来再看有何变化!” 林满六迅速嗯了一声,以此表示自己同样李延鹤的提议。 与此同时,少年郎抬手向人群方向招了招手,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裴忆情、月寒枝两人,同时看向了他。 林满六出声说道:“稍后,裴师兄和寒枝跃至我与李延鹤将军刚刚所在的位置,其余两位大哥便继续保持在外侧圆柱之上!” 裴忆情、月寒枝两人率先有了动作,一左一右分别冲着外侧圆柱冲了过去。 等到两人都已落至外侧圆柱时,位居他们后方的两名炎阳兵卒也已到了平台边缘。 林满六再次提醒出声:“若是内侧飞天雕像坠地,你们二人尽快与我们一同落于正中圆柱之上,而其余两位大哥也需再次返回后方平台!” 裴忆情和月寒枝同时向林满六点头示意,随后两人身影近乎同时闪动,都朝着彼此正前方的内侧圆柱冲去。 就在他们两人拔地而起的瞬间,久经沙场的两位炎阳兵卒自是不甘示弱,也跟着一同冲向了两人离去的外侧圆柱。 就当四人分别在各自脚下圆柱站定的时候,正如林满六猜想的一样,内侧圆柱头顶的飞天雕像开始向下坠落,同样发生着变化的...还有整间暗室之中的诡异琵琶声。 李延鹤率先注意到两侧墙壁边缘的圆盘台阶,放出琵琶声的第四级圆盘台阶开始与其他三级台阶平齐,一直侵扰他们耳朵的诡异琵琶声,也在这一刻逐渐减弱。 可就是在众人都以为,暗室之中的乱局即将告一段落的时候,异象再次发生! 月寒枝与裴忆情两人一同朝着正中心圆盘遁走的时候,两人都在这一瞬间察觉到了那反弹琵琶的雕像,竟是开始向下坠去了! 裴忆情情急之下,立刻呼喊出声:“退!” 林满六和李延鹤也在此刻注意到了头顶发现的变化,但两人都未立即向后方的圆柱撤离。 他们自是能走,可还未抵达正中心圆柱的月寒枝、裴忆情怎么办? 林满六轻喝一声:“一起退!” 在其身旁的李延鹤与他是一模一样的举动,身形靠近圆柱边缘的同时,一只手就朝着前方伸了出去。 两人分别抓下月寒枝、裴忆情的手后,迅速将身形原地一旋,以此借力将对方朝着内侧圆柱丢去。 随后,林满六和李延鹤两人同时朝着最近的圆柱飞跃而起,就这样在头顶飞天雕像坠地的前一刻,成功逃离了那正中心的巨大圆柱。 见得他们成功脱离险境,在场众人包括圆柱上的其余两名兵卒,皆是心中一喜。 但在他们心中暗自放松的瞬间,林满六也因为体内伤势的缘故,整个人无法在那圆柱之上踩稳,身形踉跄的就朝着圆柱下方坠去。 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就仿佛一张血盆大口将林满六的整个身躯吞没,这十数根竖起的圆柱,就像是尖锐的獠牙阻止了其他几人对于林满六的营救。 即便月寒枝的反应再快,她也无法在林满六坠落之前,去抓住对方的手臂。 看着少年郎即将被眼前的深渊巨口侵蚀,月寒枝心中一横,整个人也跟着纵身一跃,直直朝着林满六下坠的方向坠去。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眼前景象,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林满六会出现意外,更没有想到月寒枝会跳得如此果决。 位处暗室顶部正中,那尊反弹琵琶的飞天雕像,此刻仿佛也跟着升起了“悲悯”之心,竟是没有更多的动作,整间暗室好似在这一瞬间,都静止了下来。 除了不停下坠的月寒枝、林满六两人,其他的人和事好像都在这一刻定格了。 蓝衣身影以手中衔寒梅开道,黑雾之下的树枝根本无法阻止她下坠的速度。 而林满六一侧也没有坐以待毙,从没入黑雾中的那一刻起,林满六就已挥动起手中的春窗蝶,尽可能地以剑格拦停那些枝丫,以此减缓自己的下坠趋势。 刹那间,在这么一前一后的不同举动下,月寒枝终于与林满六相拥在了一起。 月寒枝此刻脸上不见丝毫的慌张,林满六的脸上同样如此,甚至还洋溢起一丝决绝的微笑。 两人根本无需作任何的言语,一人一剑分别斩向距离各自最近的枝丫,皆是以剑格击打树枝,尽可能地让两人的速度给慢下来。安慕小说网 就在他们距离坑洞底部不过三四丈时,月寒枝与林满六的身形终于停在了一处略微粗壮的树干上。 圆柱顶端的呼救声,从他们两人没入黑雾之后就不曾断绝。 “满六——你们还好嘛——” “林满六——月寒枝——” 少年郎刚要出声回应,他的双唇便被身前女子抬手给堵住了。 这一次,月寒枝代替了他向圆柱顶端呼喊出声。 “我们两人无事,你们先行返回来时路上的平台,我们二人在下方找寻一下可有返回的方法!” 月寒枝的呼喊声,由于在巨大坑洞中的缘故,回声传了很久很久。 第五百六十八章 妙法解卦身脱困 暗室的巨大坑洞之下,由于神秘黑雾的影响,林满六和月寒枝几乎无法看清前路。 两人紧握住彼此的双手,一人一剑将身前的枯枝斩断,凭借着坠落前的方位开始向坑洞边缘走去。 林满六小声提醒月寒枝,让她出声询问上面状况,所幸圆柱上方的人在解决诡异的琵琶声后,都已全数退至来时路的平台上调养生息。 月寒枝握住林满六的手掌力道渐渐加重,她侧头看向一旁浑身颤抖、虚汗直冒的少年郎。 林满六察觉到向自己递来的关切目光,他强忍着痛楚摇头笑了笑。 “寒枝...你有没有感觉,这下面越发的冷了...” 月寒枝闻言瞬间,抬臂一扯就将林满六抱入怀中,双眼死死地盯住了对方的眼睛。 “林满六!” 林满六连忙吞咽了口唾沫,紧接着就咧嘴笑了起来。 “我还好...真的没事,当真是这坑洞底部比之先前,要冷上许多...” 少年郎说着一把拉起两人紧握住的双手,月寒枝寻着他的目光一并看了过去。 她这才发现...此时此刻,两人的手背都有些发紫了,甚至在林满六手掌关节位置,隐隐有结霜化冰的迹象。 发现是自己会错了意,月寒枝随即用肩头推开了身前少年,一抹绯红色逐渐在她的两颊上升起。 林满六轻唤出声:“我们得快些找到返回上面的办法...” 月寒枝没有出言回应,只是将手掌力道加重了几分,示意对方尽快向前即可。 不过多时,林满六手中短剑向前轻点了两下,以此确认两人成功抵达了坑洞角落。 随后都不用林满六如何言语,月寒枝立即仰头看向了头顶。 她朝着来时方向呼喊出声:“李将军、裴师兄,我们二人已经靠近坑洞边缘,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很快,李延鹤的声音就从顶部传来。 “约莫在你们两人的右手边,有一些方形石阶...可能看到?” 林满六闻言后,提剑将右侧的枯枝尽数斩断,很快就看到他们头顶三丈高的位置,的确有一个方形石阶。 并且在这级石阶之上,隐约还有更高的石阶,似乎有一直蔓延到坑洞顶部的可能? 刚刚进入此间暗室时,并未察觉到坑洞角落有这些石阶啊... 林满六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向身旁的月寒枝言语出声。 “恐怕是那些飞天雕像...可以影响石阶高低...可以让李延鹤将军他们...尝试一二...” 月寒枝听得此言,再次向坑洞上方呼喊出声。 “劳烦李将军再次引动那些雕像坠地,便于我们二人在坑底观察石阶变化!” 李延鹤应了一声好后,在他的指挥下很快便有三名炎阳兵卒,跟着他再次前往坑洞那十数根圆柱。 不知为何,向前那摄人心魄的琵琶声再也没有响起,李延鹤一行四人的速度很快,效仿着先前的动作,不一会就引得两尊飞天雕像下坠。 在他们安然逃离雕像坠地的同时,林满六、月寒枝两人也仔细打量起眼前石阶的变化。 细微的石子从顶部坠落缓缓坠落,随之而来的还有石块推动的声音。 咔咔——咔—— 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一级石阶还是缓缓下移,距离他们两人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不过再下一级石阶,却是开始逐渐上升,与下一级台阶之间的距离拉得愈发地远了。 对于眼前的石阶变化,林满六瞬间明白过来了,此处机关是与当时水门下的暗室一样的布局! 林满六喃喃出声:“寒枝...告知李延鹤将军他们,尽可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月寒枝随即继续向坑洞顶部呼喊出声,李延鹤等人也在闻讯的第一时间继续在圆柱之间闪躲腾挪。 并且为了方便林满六观察石阶的变动规律,在圆柱上来回飞跃的几人,每一次动身之后都会将自己的位置报出。 内圈进二,圆台退二...外圈进二,内圈进二...圆台退二,内圈退二... 起初,林满六还以为巨大坑洞之中的圆柱,应该是以外圈、内圈、中心分为三种。 但在李延鹤等人一遍又一遍闪躲、飞跃之后,林满六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了一种猜想。 如果那尊坐镇暗室正中、反弹琵琶的飞天雕像是为中枢,其余十八尊雕像则为辅位。 那么与之对应的圆柱,也应该有主次之分,不论内圈、外圈都应为辅,唯有正中的圆台为中枢所在。 先前不管是头顶雕像坠落的变化,还是眼前石阶高低交错的顺序,迫使它们发生变化的都是因为接连踩踏了两次正中圆台以外的圆柱。 林满六先前无法摸清的变化规律,以及不知暗室机关如何运转的思绪,都在这一刻茅塞顿开。 “正、反?不对...又或是阴、阳...” 少年略显孱弱的声音响起,在旁的月寒枝自是听得清楚,她捏紧了他的左手。 “稍后你无需出声,若是寻得规律...以手掌收放告诉我就行!” 在这被黑雾笼罩的坑洞底部,我便是你! 林满六嗯了一声,便以两人紧握住的双手,来传递自己心中摸索到的规律。 “李将军!还请四人先行放回正中圆台,稍后听我言语行事!” 月寒枝的声音从坑洞底部升起,随着这一句话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在场众人皆是心安了不少。 “暗室深处的外圈先进两人!其余两人停步正中!” 李延鹤先前就已将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人分组完毕,最先开始动作的便是他与另外一名兵卒。 两人急速向外圈圆柱飞跃而去,在他们站稳身形之后,位处内圈的两尊雕像也如约轰砸而下。 月寒枝再次出道:“其余二人朝来时方向踩踏内圈圆柱!” 停留在正中心圆台位置的两人,听得这一声呼喊后,也立即行动了起来。 待到两人驻足在内圈圆柱上的时候,刚刚下落的两尊飞天雕像就向顶部升去,随之而来的是他们的更前方,有外侧两尊雕像向下坠落! 月寒枝继续说道:“外圈二人向后退至内圈圆柱,待到雕像升起之后,其余二人尽快远离圆柱退回平台之上!” 听到这一声指令,李延鹤立即轻喝出声。 “起!” 圆柱之上的四人,就在他的呼喊之下,近乎同一时间动了起来。 李延鹤与身侧的亲信退回内圈圆柱后,其余两名兵卒很快也飞跃回到人群所在的平台,就在他们刚刚退出圆柱范围时,两尊位处外圈的雕像轰砸落地。 并且下落的点位,正好就是他们刚刚离开的圆柱... 这是他们四人先前从未见过的下落顺序,若非有月寒枝提前出声提醒,恐怕是要被那雕像砸上一砸了。 在林满六、月寒枝两人的相互配合下,不过是让坑洞上方的圆柱有了新的变化,更是让他们眼前的石阶有新一步进展。 原本还离他们三丈高的石阶,此刻已经下落至他们身前,只要随手一撑就能翻越上前。 林满六本想自己动手,结果被月寒枝反手一提就被抓在了背上。 “抱紧了,别松手!” “嗯...” 等到两人站立在石阶之上后,月寒枝抬起一手再次让林满六握紧,以此传递接下来的变化。 此时此刻,位处人群最后方的舟墨、沈阿豆两人再次聚到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是沈阿豆主动找上舟墨的,羊角辫小女孩一脸坏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道士。 沈阿豆讥讽出声道:“根本无需你舟墨出手相助...他照样能够寻得破局之法,舟墨...你到现在还以为,能够凭借那点微末道行,让眼前之人帮你找寻所求之物?” 舟墨耸了耸肩,对于眼前变化表现得毫不在意。 等到他打了个哈欠后,发现沈阿豆依旧用说话时的表情看着他。 年轻道士只得摇头出声:“你、我其实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有人中途破坏了神道内的机关...光是连先前那擎天兵巨石俑,林满六都得再废上好些功夫的...” 沈阿豆也学起他刚刚的做派,开始“装聋作哑”起来。 对此,舟墨只是恢复往常的松散神态,不再与眼前沈小道长争辩。 年轻道士微眯起的双眸穿过了人群,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那些圆柱之上。 在他的眼中,正中心的圆台和其余十八根圆柱,在四人不断换位的过程中变作了两种颜色。 黑与白、阴与阳。 正中心的圆台为阳,其余十八根圆柱为阴。 林满六的第一次解法,取作外阴、内阴、外阴,此为地卦坤。 而后第二次所解,取作正阳、正阳、正阳,此为天卦乾。 紧接着,再取外阴、正阳、正阳,是为泽卦兑。 随后,又取正阳、内阴、外阴,是为山卦艮。 接着,再取正阳、正阳、外阴,为风卦巽。 其后,又取外阴、内阴、正阳,为雷卦震。 最后的两次解卦,自然是水卦坎和火卦离了。 待到月寒枝背着林满六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除却舟墨、沈阿豆以外的其他人,无不是将他们两人围在正中,一同庆贺着克服了眼前难关。 “林小兄弟,你且快些说说!是如何看出这其中门道的...” “方才哥几个也不知道咋回事,跟着李将军一起跳来跳去,你们俩怎么就升上来了!” “林小兄弟和月姑娘果然不一般,俺从先前那厅里就看出来了...” 李延鹤手下这些炎阳兵卒言语不断,只因为林满六、月寒枝二人在他们心中的印象比之前更好了。 即便是为了回应他们的呼喊,可林满六笑的依旧有些勉强,因为他此刻的周身经脉已然临近崩溃边缘。 月寒枝与裴忆情是最先察觉到异样的,两人很快就屏退了众人,将林满六小心翼翼地放到在地,准备着手压制林满六的全身经脉。 就在这时,双手笼袖的年轻道士走了过来。 舟墨就像是不知道林满六伤情一样,开始出言打趣起地上的少年郎。 “林满六,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擎天兵巨石俑的八卦困阵消失了?” “再或者...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本该持续不断的诡异琵琶声也不见了?” “林满六...别装死了,在躺地上可真的会死的...” 月寒枝刚要抬手制止舟墨的无礼举动,她的手很快就被林满六拉了下来。 少年郎强忍着全身剧痛,艰难地睁开双目看向舟墨。 林满六出声问道:“除了我们与那乌夜骑以外,还有第三波人进入神道了...对吧?” 听得此言,舟墨半蹲下身来的同时,双手终于从袖管当中抽了出来。 “林满六啊林满六,果然已经察觉到了...那不知你可有去想过,这第三波人是敌是友啊?” 年轻道士一边说着,一边不停拍打起自己的双掌。 此时的他,再次变回了显光麒麟厅内那个癫子,不知是在为林满六喝彩,还是在为自己喝彩...安慕小说网 林满六闭起双眼,低声说道:“舟墨...你是真的疯了...” 年轻道士重新站着身形,满脸皆是遮掩不住的得意和自傲。 很快,他便仰头大笑朝着来时方向走去,不时还要挥舞起自己那已经污浊不堪的双袖。 “林满六,不妨告诉你实情,我心中所求便在对面的甬道当中,能让你活下去的东西也在其中...” 就在众人思索着,要不要跟上这位疯癫的道士时,人群后方的巨大坑洞内响起了一声震耳的轰鸣。 咔—— 月寒枝闻声看去,发现竟是那尊反弹琵琶的飞天雕像,毫无预兆地坠落在地。 并且那双青铜造就的眼眸,居然诡异地盯向了林满六所在的位置。 下一刻,飞天雕像环抱琵琶的双臂齐齐断裂,巨大的青铜琵琶从其脑后坠入坑洞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沉闷的响声。 李延鹤刚准备喊人撤离此地的时候,光线昏暗的坑洞之中泛起了一抹红光,其位置正处于飞天雕像的胸口所在。 第五百六十九章 勠力同心退强敌 与此同时,一路南逃的姜砚临意外地出现在了埋剑谷外,林满六将其安抚好后,为了避免有人会惊扰到埋剑谷,少年便向师父告辞,他决定带着姜砚临一同前去南疆与陆风白等人会合,两人在南下的过程中,林满六间接害死了荷花湾的董老二,这让林满六不得不过问姜砚临具体缘由,终于从他口中得知了,自两人上次分别以后的遭遇,碍于姜砚临的身法,林满六必须在找到陆风白的同时,还要设法隐匿两人行踪。 在两人重回凤城补充南下物资时,遇到了却邪八将末席的苍玄同,与之交谈过后,得知了陆风白如今的位置,林满六便带着姜砚临开始向浪沧江赶去,南下过程中因为见得黑蛇祸乱,意外结识了名黑袍剑客,三人合力绞杀了为祸一方的黑蛟,后因苗寨子弟的误会,黑袍剑客只身退走,林满六与姜砚临便继续南下赶往浪沧江,最后在临近浪沧江的天尊山,遇到了名叫沈暮朝的女子,从其口中得知屠恶门叛乱已平,林满六只得放弃了与陆风白会面,带领姜砚临动身返回江南。 在后续返回的途中,先是斩杀了捉拿姜砚临的炎阳兵卒,后又得到了九昭、千靥笑两人的「帮助」和提议,林满六等人行出剑门关后绕道山南,避开了黔中地界。 林满六在奉节偶遇了乔可思,从其口得知师父平安无事,让少年心中大定。 乔可思为了让林满六往后行路顺遂,特地安排了浪风燕与之一路同行,浪风燕为试少年武力深浅,两人在村落外围大打出手,路过的傅优误以为林满六要迫害浪风燕,便以手中八相出手营救。 在众人解释过后,傅优便加入了东行队伍当中,与林满六等人一同前去弈剑山庄。待到林满六等人经过岳州时,他本想拜会姜旭将心中诸事问个明白,却在岳州城外遭到朱高九带人袭击,林满六等人合力反击,最后撑到了陆清、李思旻带人前来营救。 同一时间,炎阳的六位宗室藩王受邀入京,惨死于大贞殿上,听得风声的问剑湖,在明兮的带领下出逃海外。 林满六一行人成功返回弈剑山庄后,就将一路上的经历全都讲述给了叶当听、青岚二人,包括姜砚临的身份。就在此时,一直都没出现的姜旭上门拜会弈剑山庄,他在道出破局之法的同时,也彻底阻止了林满六、姜砚临远遁的计划。 弈剑山庄、却邪以及姜旭秘密合作,着手联系南地、北境、漠北各方势力。同一时刻,炎阳北境突然涌现出一支名为乌夜骑的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北境河南、河西、关河各处藩王封地平定,乌夜骑就此整军坐镇东都。 河北乌王所属,在管骁的带领下集聚于东都城外的珈蓝寺内,被乌夜骑发现之后,褚戌命东都守将王重派兵前去劝降,将其断绝粮草后围堵一月之多,而弈剑山庄一侧,林满六跟随叶当听一同前去江宁,与月氏商议合作事宜,成功达成合作之后,叶当听便带人前去东都助战,帮助管骁等人脱困。 再与李延鹤成功会合之后,南地骑军、河北甲士以及受降的东都守军,三军重新整合联手对敌盘踞东都的乌夜骑,就在乌夜骑准备派兵镇压珈蓝寺时,在城外惨遭北燕王所属军队侵袭,乌夜骑只得被迫退回东都城内。 而后李延鹤佯攻东都南门城楼,帮助北燕王所属解围之后,两军达成共识就此合作一同对阵乌夜骑,但因为姜砚临的身份暴露,北燕王所属军队在其大统领君飞羽的带领下,决意迎回姜砚临(夏桓)殿下,遭到了李延鹤等人的拒绝。 就在双方针对姜砚临归属问题的时候,东都一侧发生异动,原本坐镇其中的乌夜骑退出城内,换成了却邪统率的炎阳兵卒镇守东都。 李延鹤和君飞羽率领的两军齐破东都永桥大道、镇东门,却邪云亦尘带兵退守东都内城,叶当听与城中潜伏的沈与同里应外 合,成功打开了东都内城城门,为了更快的解决东都战事,青岚带领此次前来增援的江湖门派先行进入内城。 御前公公李成抟见败局已定,下令云亦尘必须死守内城,不可让贼人轻易占据东都,却邪八将领命之后,李成抟仍是不放心,直接命人将内城焚毁殆尽,要与叛军鱼死网破! 潜入内城的林满六、青岚等人,一路过关斩将大破却邪部署,林满六也在与叶成竹的搏杀之中,领悟到了夏鸣蝉的真正妙用,以及被迫学得四季一时的用法。最后在内城天枢下,众人联手压制了云亦尘,迫使其无法再调度东都内的炎阳兵卒,战于外城的李延鹤、君飞羽等人得以成功入城,至此东都战事了去。 乌夜骑在驰援京畿途中,接连遭遇到了神秘势力的袭击,等到褚戌赶至京畿一带时,踏雪侯萧保立的燎原军距离西京已不过百里,两军就此鏖战半月,重新整军的李延鹤、君飞羽等人也已带兵行至西京城外,原先阻滞乌夜骑行动的神秘势力也露出了其真面目,正是漠北域外三山之主——御牛化及,以及其亲率的焚骨山人马。 三军齐聚西京城下,褚戌领受圣德光耀皇帝(苏杳)的旨意,强行突围出关保存实力。三日之后,苏杳带人出城投降,但只能让姜砚临(夏桓)入城交接受降仪式,林满六作为护从进入其中,在苏杳的口中得知了不光是屠恶门、乌夜骑,就连天下四剑之事,都是她的谋划,诸多准备都是为了彻底统一南北。 得知一切的真相后,苏杳迫使姜砚临出手将自己斩杀,就此妖后乱世得以终结,因为如今的夏家天子已然陷入痴傻,姜砚临便在三军推崇之下,领受监国之职,代行国事。 天下归一,炎阳南北两地彻底归入朝堂掌控,南地的江湖门派恐被朝堂清算,悉数开始相仿问剑湖之法,逃往海外龙生之地。 天下重归太平,人心却不会因此安定下来,苏杳在死前教授给姜砚临最后一个道理,让他深知功高盖主的隐患,对于此次出力的各家各派,他决意暗中操办诸事,先是启用原先不得志的白氏,将其笼阔为自己心腹,让其帮忙出谋划策将领受封赏的各派子弟尽数算计在内,包括弈剑山庄和林满六。 姜砚临亲自邀请林满六进入大贞殿,将其引至至尊之位,他告知林满六往后江山尽归他们二人,故而想让林满六与他一同坐上至尊之位,却被林满六一句君臣有别给回绝了。 在林满六离去之后,他便邀白宸入宫开始谋划算计焚骨山、弈剑山庄之事,在两人的密谋之下,命弈剑山庄北上配合寒川王谢乾,一同讨伐心生反意的焚骨山,在大败焚骨山后,林满六等人以全军覆没为 由,全员假死在了漠北。 姜砚临(夏桓)为悼念战死漠北的英勇义士,将原本的安武侯追封为武王,并且封赏南地岳、潭、洪三州之地,以替已逝的武王统御南地为由,派遣炎阳官员入驻南地。 如此一来,南地彻底归于炎阳手中,各地江湖门派为保全自身,开始向海外龙生之地逃离。 留守于弈剑山庄的青岚等人,在接到全军覆没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开始带领剩下的弈剑山庄弟子,跟着还未撤走的江湖门派,一同逃往外海龙生之地。 而被称作龙生之地的四座岛屿,其中势力最强的山海城,对于这些向海外疯狂逃窜的江湖门派,统一将其称作来此避难的臭鱼烂虾,引得群雄激愤。一时间,中原逃离海外的江湖门派,便与山海城发现了冲突,后者为镇压四岛内外,将心生反意的中原门派全数冲散。 弈剑山庄两批人马全数会合后,受到了君飞羽的邀请,双方人手整合之后,对外称作观澜阁,逐渐壮大的观澜阁,还是成为山海城的眼中钉,后者开始对观澜阁进行打压,最终两方交恶。 观澜阁 起初不敌山海城,但在后续与其余江湖门派联合出手下,渐渐地扳回局面,就在快要将其打压殆尽时,炎阳的军队开始踏足龙生之地,不过半月,除却山海城以外的四岛尽数归顺炎阳,山海城颓势已现,为保全自身也归顺了炎阳王朝。 御牛奔看着只剩那中年僧人一人,便开始出声说道,「兄弟们给我耗死这老和尚, 就在此时赤阳关城内正在有一身穿黑色软甲的男子在屋脊上狂奔而来,一步跃过便是数丈距离,待那名黑色软甲的男子跃上赤阳关城头,便看到马匪冲阵之中的那名中年僧人。 而连同观澜阁在内的江湖门派,炎阳王朝方面给出了条件,只要没有反意者,皆可重新返回中原,面对这样的选择,几乎所有江湖门派都选择了返回中原。 重新踏足中原的各家江湖门派,都度过一场短暂的安逸时光,很快便被炎阳各地州城进行针对,莫须有的罪名开始出现在各大江湖门派之间,南地州城内的炎阳兵卒开始收押、看管各门派弟子。 而操纵这一切的人,是被姜砚临举为丞相的白宸,位极人臣的他,并不满足于丞相之位,又或者是代行武王之职的幕后人。他开始各处着急人手,有因为战火家破人亡之人,有想逃离官府追捕的江湖人士,最后在奉节一带偷偷修筑起了一座城郭,称作「子阳」。在这子阳城中,被他收拢的那些江湖人士,更是将白宸称作子阳王。 对于白宸这些举动,起初姜砚临因为忙于绞杀各地江湖人士,并没有太过在意,可等到白宸势力集结完毕之后,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终是养虎为患。为了解决白宸一事,他暗自调度人手放缓了清扫南地门派的进度,并派人去找寻假死的林满六,想要再次祈求自己的柳大哥帮他解除危机。 重新返回中原的弈剑山庄,自然也注意到了白宸的举动,不用姜砚临找寻他们,弈剑山庄也准备着手应对白宸的势力。 子阳城战事刚一结束后,炎阳便再次开始清扫南地江湖门派,姜砚临甚至与南疆叛出苗寨的势力「天巫」联手,开始迫害各处江湖门派弟子。但凡被炎阳军擒住的江湖人士,都会被送往南疆交由天巫处置,用于巫蛊之术。 弈剑山庄在勘破双方计划之后,为防止各地门派惨遭毒手,便集结人马暗中前往南疆准备捣毁天巫所在的老巢。 姜砚临眼见自己暗中扶植的势力,以及自己的布局悉数被弈剑山庄打乱,再无隐忍的想法,便开始在东都集结人手,打算将弈剑山庄连根拔起,以绝后患。 姜砚临的一系列举动,导致了炎阳南北两地再次陷入动荡,本该镇守漠北的寒川王带兵南下,谢乾与弈剑山庄等人联手,成功遏制住了打算从东都南下的炎阳军队。 直至此刻,林满六深知必须与姜砚临之间有一个了结了,弈剑山庄与南下平乱的谢乾准备一同前去西京,让姜砚临不要再徒增杀孽,可后者根本没有半点醒悟的想法,为阻止弈剑山庄和玄天军联合一事,他开始暗中指派江南一带的炎阳将领故意造反,引起动乱。 但姜砚临的计谋,很快就被林满六等人识破,在将假意造反的炎阳将领全数镇压后,林满六等人在叛军据点之内,成功揪出了姜砚临。 谢乾以马踏中原、平定天下为由,「劝解」姜砚临早些继位,往后当个安分守己的闲散皇帝便是,姜砚临见大势已去,只能遵从谢乾的提议,正式继承炎阳正统。 直至此刻,炎阳王朝动乱终止,弈剑山庄对外以散庄的名义,表面上遣散了帮众,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第五百七十章 变故再生兵戈起 当皇陵深处骤然发生变故之时,陆风白派出城外的陈风一行人也遭遇了不速之客——一位神秘的黑衣女侠。二人之间,虽无言语交流,却出奇地心灵相通。无需多言,他们几乎同时拔出了各自的兵刃,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黑衣女侠的双臂猛然前伸,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冬雪藏硬生生地“抬”了起来。这一刹那,冬雪藏仿佛成了一只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完全无法抗拒。 紧接着,黑衣女侠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她手中的惊蛰枪在身前疾速旋转,然后又以枪尾猛然横扫,直取那短衫少年。这一击,充满了凌厉的杀气,让人无法忽视。 陈风见状,心中一凛,立刻撤去了手中的劲道,同时身形也迅速向后退去。他的动作虽然看似简单,但却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沉稳与机警。 在这个瞬间,整个场面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的动作、每个眼神都充满了紧张与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将会是如何呢? 当惊蛰即将触及短衫少年的那一刻,他手腕轻轻一动,原本静静伫立在他胸前的冬雪藏瞬间横飞而出。 在陈风的巧妙操控下,冬雪藏犹如一道闪电,直直地撞向那柄凌厉的惊蛰。 \"昆冈碎!\"他低声喝道,声震四方。 黑衣女侠心中骤然一惊,他难以置信地看到眼前的少年不仅未选择退却,反而选择迎着攻势强行出手。 毕竟这只是一场比试,点到即止,何须如此拼命? 为了确保不伤害对方,她轻抬右手,意图撤回惊蛰枪上的一半力量。 然而,陈风的速度如疾风骤雨,几乎在她念头转动的瞬间,少年的兵器已向她扫来。 惊蛰枪与那件奇特的兵器再次交锋,枪尖顺着冬雪藏的轨迹划过,他则以一种独特的刀术,巧妙地阻止了枪势的推进。 黑衣女侠心头刚泛起一丝困惑,那兵器的威胁便已如影随形,逼近眼前。她深知,若不退避三舍,恐怕真会在这少年手下吃个大亏。 西北方山坡之上,突然一支短箭如流星般划破空气,疾射而来! 箭矢破空的声音,清脆悠扬,宛如风鸣。 锵!锵! 乔锈尘与黑衣女侠几乎同时察觉,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短箭直直刺向少年手中的冬雪藏。 短箭穿透冬雪藏,那从其上传来的力道,令得兵器嗡鸣震颤。这一刻,黑衣女侠不禁在心中暗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刀术吗? 陈风咬紧牙关,双手紧握兵刃,全力稳住手中武器。与周围众人不同,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被那支奇特的短箭吸引。 那短箭不过半寸长,竟无箭羽,显得与众不同。陈风心中一动,瞬间感受到了箭矢所蕴含的强大力量,绝非寻常弓箭所能比拟。 结合先前的劲道体验和眼前箭矢的独特样式,陈风脑海中灵光一闪,迅速推断出这绝非寻常之物。 在少年心中,一个神秘的器物形象逐渐浮现出来,引发了他无尽的遐想。 木天蓼与乐清秋联手制作的小木盒,名为“八相”,蕴含着无尽的秘密。 陈风陷入沉思,四周的人已悄然将他与黑衣女侠围在中央,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壁垒。 墨无言眼神锐利,手中的剑指向箭矢射来的山坡,仿佛在寻找着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乔锈尘则持剑立于一侧,既警惕着山坡的动静,又不时地目光落在陈风的身上,似在揣测他的心思。 王小二紧握着手中的短刀,小心翼翼地后退,靠近了那位少年。每一步都显得谨慎而沉稳,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的重量。 “柳兄,你可安好?”陈风关切地询问,同时摇晃着脑袋,与众人一同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黑衣女侠也不再有继续比试的兴致,她紧握着惊蛰剑,目光锐利地投向了远处那座神秘的山坡。 “是哪位高人在此藏身,只敢用些卑鄙手段,却不敢露面吗?”黑衣女侠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随后,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声音的发源地,随后,一名神秘少女从树丛中款步而出。 她身上的衣着透露出一股浓郁的乡土气息,似乎是剑门关以南某个村落的风格,既朴实又富有地方特色。 仔细观察,她的左肩上还绣着几尾不知名的鱼儿,鱼尾的部分巧妙地用羽毛加以点缀,显得既生动又别致。 陈风的目光落在了少女手中的物件上,那看起来像是一个精巧的铁匣子。 与之前在山羊坝子所见的“八相”相比,这个铁匣子不仅外形相似,而且显然更加精致和考究。 神秘少女羞涩地偷瞄着周围的人群,但当她的目光触及到陈风时,却转化为了一丝羞恼。 王小二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虽有不满,却也为她的年纪感到惋惜。他紧了紧手中的短刀,准备像先前的黑袍女子那样,用一句狠话展示自己的威严。 然而,就在他即将开口之际,陈风轻轻地拉住了他。 “陈大哥,她先用暗器伤人,你为什么要拦我?”王小二不解地问道。 陈风淡淡地回应道:“你还记得我之前怎么教你的吗?” 王小二默默地垂下头,不再看向山坡上那位神秘少女。 “我记得...” 见王小二如此,陈风这才步出人群,目光转向了那名少女。 “姑娘之前的箭矢,并未指向在下,想必并无恶意,对吧?” 短衫少年此言一出,神秘少女脸上的羞恼之色愈发浓烈。 原本,她是打算亲自开口解释的,此刻却被这少年抢了先机,这让她接下来该如何开口呢? 神秘少女嘟起嘴,手中的铁匣一提,再次将先前侧转的一面转向了陈风。短衫少年一看,立刻认出这正是传说中的“八相”。 乔锈尘紧张地提醒道:“满六,小心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迅速站回少年身前,手中长剑一横,将陈风大半个身子护在身后。 陈风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姑娘,咱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你手中的这件器物,是不是叫‘八相’?” 短衫少年的话,不仅是对乔师姐说的,也是向那名神秘少女倾诉的。神秘少女听闻此言,手中的铁匣缓缓放下,她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你竟识得此物?” 陈风淡淡一笑,回答道:“先前在山南游历之时,曾有幸目睹他人使用此物,因此略知一二。” 少女的戒备之心在听到他的回答后稍微放松了些。她不再理会众人,蹦蹦跳跳地从山坡上走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微微侧过头,开始详细解释自己出手的原因。 “我刚才远远地听到了这里的打斗声,然后就看到你们围着那位姐姐...特别是你,差点就伤到了那位姐姐...” 陈风轻轻地把冬雪藏背在背上,然后双手抱拳,对神秘少女恭敬地行了一礼。 “姑娘是误会了我们围攻这位前辈,所以决定阻止我出手,对吧?” 神秘少女并未回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短衫少年转过身来,对众人说道:“这只是一个误会,这位姑娘出手也是出于好意。” 乔锈尘和墨无言闻言,立即收起了手中的剑,归鞘而放。黑衣女侠则紧握着长枪,向神秘少女恭敬地行了一礼。 “先前多有冒犯,实在抱歉。” 神秘少女终于转过头,重新看向了陈风等人,她的眼中似乎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坚定。 她轻声说道:“没事了...这手段的确有些阴险...” 陈风微微一笑,接道:“兵器和工具本身并无善恶,只有使用它们的人才有。所谓的‘冷不防’,也只是出手之人的选择。” 神秘少女听着这个短衫少年的安慰,微微点了点头,眼中的迷茫似乎消散了一些。 乔锈尘也笑了起来,调侃道:“看来林师弟这些日子真的长进了不少啊!连说话都带着几分道理了!” 陈风轻轻地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冲乔师姐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都是墨先生和叶老前辈教的……” 黑衣女侠双臂环抱着惊蛰,眼中充满好奇:“叶老前辈?这个称呼挺有意思的,他是谁啊?” 神秘少女见众人开始谈论其他事情,便打算悄然离开,不想打扰他们聊天。 乔锈尘笑着猜测:“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弈剑山庄的大庄主——陆风白吧?” 陈风点头,声音肯定:“就是他。” 弈剑山庄的大庄主? 陆风白? 神秘少女脚下的步伐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突然凝滞。 黑衣女侠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位神秘少女,见到她的反应,便顺水推舟地问道:“林小兄弟,为何你将这位大庄主称作‘陆庄主’呢?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吗?” 陈风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满:“这老小子,整天就喜欢捉弄我,拿我寻开心,叫他‘陆庄主’不是名副其实吗?” 乔锈尘被林师弟的话逗得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前一秒还在与别人理论道义,下一秒就能板着脸诅咒人。 真是个孩子啊... 黑衣女侠见那少女因“陆风白”三字而驻足,便不再耽搁时间。 她径直朝神秘少女所在的方向喊道:“那边的姑娘,是否还有事情要商量,或者与弈剑山庄有什么瓜葛?” 陈风缓缓转过头,回应黑衣女侠的询问,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名正准备悄然离去的神秘少女身上。她似乎也有所察觉,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们,手中紧抱着那柄名为“八相”的武器,显得异常谨慎。 “你们之中,有人认识陆风白,甚至与他交情匪浅...这意味着,有人是弈剑山庄的人?”神秘少女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锐利,她的目光在陈风等人身上流转,最终停留在少年身上。 尽管陈风等人不清楚这名少女的真实意图,也不知道她为何对陆庄主如此感兴趣,但他们都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严肃和认真。 陈风心中好奇更甚,不由得再次开口询问:“我便是弈剑山庄的弟子,敢问姑娘找我何事?” 神秘少女闻言,先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又微微点了点头,这矛盾的动作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见状,陈风只得自己试着解读她的意思。 “我曾在江湖上听闻,弈剑山庄中有人曾使用过与我一模一样的器物来克敌制胜,那便是你所说的‘八相’......” \"之前流传的消息,说是在那场大庄主与柳梅的比斗中,大庄主使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 \"我绝非那个意思...\" 陈风点头,一脸理解地道:\"我明白,无须多虑。\" 见少年如此说,神秘少女便继续道出她的想法。 \"因此,我在想,是否能与那位弈剑山庄的大庄主见上一面,我想亲自向他求证此事...\" 陈风微笑着说:“关于‘八相’之事,姑娘的问题,在下可以为你解答,至于后续的事情,姑娘也无需过于忧虑。” “嗯?”神秘少女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 陈风继续道:“弈剑山庄中的‘八相’,正如我之前所言,是由我们在山南一处村寨中救下的两人联手制成的。至于这‘八相’的来历,或是那两人的身份,他们并未明确告诉我们。” 神秘少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被好奇与决心所替代,她追问道:“那他们可曾提及过任何与‘八相’有关的信息?或者,有没有说过他们的名字?” 陈风摇了摇头,表情略显无奈:“他们并未透露太多信息,只是让我们将这‘八相’带到弈剑山庄,交给一位名叫陆无双的人。” 神秘少女听后,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而陈风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她的下一步指示。 第五百七十一章 往事唏嘘皆已逝 穆水水走遍了整个「临时据点」,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林满六身上。她轻声问道:「说吧,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跟来,究竟有何用意?」 林满六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邃:「穆水水姑娘,或许你也可以分享一下,你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的话音刚落,穆水水怀抱着竹篓的双手微微一颤,她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目光避开了林满六的视线。 她的反应,恍若才从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竟然「主动」地找到了这里。她回头望去,只见林满六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穆水水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不过是采药之余,心血来潮的玩笑罢了。今日之举,就当是来此巡山一遭吧。」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释然。 林满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既然穆水水姑娘已经看遍了这里,那还是早些采药,早些出山为好。」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仿佛是在提醒她,这里并非久留之地。 穆水水见状,心知林满六已有送客之意,便不再多言。她顺手将竹篓向前一递,一整篓新鲜的草药便展现在了林满六的眼前。那些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仿佛在诉说着山林间的秘密。 林满六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礼物。穆水水也顺势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山林深处走去。她知道,自己的这次「巡山」之旅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该是专注于采药,然后尽快离开这片神秘的山林了。 竹篓之内,居于正中央的,便是那数量颇为可观的「炎池」果实。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等待着被揭示的命运。 穆水水眉头微挑,看向林满六,疑惑地问道:「你早前便已认出这炎池果实,却为何对我食用它们毫不好奇?」 林满六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邃:「我心中已有答案,只是时机未到,日后自会探寻其中奥妙。」 穆水水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道出此行真正的目的。 「你们入陵之事,我早已从婆婆那里听闻。听说山的那边发生了不少变故,死了不少人。我们得小心些,不能让那边的人躲到这里来,给村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忧虑,却也带着坚定的决心。林满六静静地听着,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在这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世界里,他们必须携手共进,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 林满六微微颔首,声音沉稳有力:「浪沧江一役,已尘埃落定。此地高山峻岭,江河天堑,敌人若要进犯,绝非易事。」 穆水水并未继续凝视眼前的白袍身影,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她环视四周,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缓缓开口:「你们这些人,神态各异,衣饰独特,兵刃亦非寻常所见。虽然与山那边的人有些不同,但也不能排除你们同样不是善类,不是吗?」 林满六淡淡一笑,说道:「我们的身份,可以坦诚相告。至于善恶之分,便交由穆水水姑娘自行判断了。」 随着少年郎的话语缓缓流淌,他身后的弈剑山庄弟子们纷纷动作,有的抱拳于胸前,有的则将手中的兵刃重重杵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回响,仿佛是在宣示着某种坚定的决心。 穆水水见状,微微颔首,以示尊重。林满六见状,便开口与她述说起来历与此次造访的目的。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诚意。 穆水水静静地听着,手中的竹篓被她来回抱 紧了数次,仿佛是在寻找某种安慰或是力量。当林满六的叙述终于落下帷幕时,她已经将竹篓紧紧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似乎想要用它来隔绝外界的侵扰。安慕小说网 看着穆水水脸上那复杂的表情,林满六心中不禁暗自猜测。或许是先前那次南疆之行所留下的传说,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知道,想要说服她并不容易,但他仍然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达成此行的目的。 结果穆水水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指向林满六,愤怒地呼喊出来。 「你还敢狡辩,说你不是干坏事的贼人!」 沈倾裴见状,捂住嘴巴,努力忍住笑意,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调侃道。 「看来这次事情并未按照我们预期的那样发展啊,风白,你这次可是要栽跟头了!」 林满六脸色微变,尴尬之情溢于言表。他急忙回头望去,发现后面还有人在拆自己的台,不由得挤了挤眉毛,示意对方别再添乱了。 穆水水再次启唇,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探究与不屑:「关于你们的名声,我早已有所耳闻,不也是终日沉溺于刀光剑影之中吗?我这样说,难道有何不妥吗?」 林满六轻轻颔首,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穆水水见状,继续补充道: 「那么,按照你刚才所言,你们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暂居此地,稍作停留,对吧?」 少年郎再次点头,声音平和而坚定:「确实如此。我们只是在此稍作歇息,待探寻到所需的消息后,便会离去,绝不会给此地的村民带来任何惊扰。」 穆水水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多问了。你们自便吧,我这就离开。」 林满六轻移一步,将通往山道的路径空了出来。他身后的弈剑山庄弟子们,也如同默契十足的舞者,随着他的动作,纷纷向右侧移动,很快便为众人开辟出一条蜿蜒曲折的出城小道。 穆水水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迈出坚定的步伐,踏上了那条通往外界的山道。她的背影在视线中逐渐模糊,直至最后消失在苍翠的山林之间。 就在此时,那静谧的竹篓后方突然传来了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微妙的挑衅。 「若你真心想要探寻那味草药之事,便放下手中的兵刃,只带少数几人渡江而来,届时我们再细细叙谈。」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之间,似乎在等待着穆水水的回应。 月寒枝的目光轻轻掠过林满六的身影,后者微微摆手,似乎在安抚他无需担忧。随后,他从容地将手中的漆夜和白昼两把利剑递了过 来。 「清则,你随我一同前往即可,辞善,你暂且留在此地。」林满六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月寒枝望着山道上那个渐行渐行渐远的背影,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林满六转身,高声呼喊道:「在我二人归来之前,这里的一切事务,皆由辞善决断!你们务必听从他的安排,不得有误!」 弈剑山庄的众人纷纷点头应诺,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充满了力量和信心。虽然没有那种震天撼地的气势,但却能让人感受到他们坚定的决心和信念。 月寒枝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坚定。他知道,这是一场关乎弈剑山庄未来的重要任务,他必须竭尽全力,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原本已经走得颇远的穆水水,突然间脚步一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慑,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林满六交代完事情后,便与沈倾裴并肩而行,匆匆跟上了那位女子的背影。三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小心翼翼地徒步而下。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河岸边。 这条江河名为弥川池,是浪沧江上游的一处分支。 相较于主脉的汹涌澎湃,弥川池的水流相对平缓,因此人们多以池、湖相称。 穆水水指着前方的竹筏说道:「我们三人乘坐这竹筏渡河便可,若是人数再多些,只怕就得另想办法了。」 林满六点头应允,声音中透着几分郑重:「穆水水姑娘的提醒,我铭记在心,必定小心行事。」 沈倾裴身形灵动,犹如一阵风般快速上前,她脚尖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便轻盈地跃上了竹筏。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一只在林间翩翩起舞的蝴蝶,美丽而动人。 穆水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甜甜地笑道:「这位姐姐真是好身手,灵动得就像那林间的蝴蝶一般!」 沈倾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调侃道:「穆水水妹妹真是会说话,这么会夸人,那你可猜出了姐姐的身份?」 穆水水眨了眨眼睛,嘻嘻笑道:「这还用猜吗?姐姐如此水灵动人,肯定是咱们苗寨里最美丽的姐姐啦!」 说罢,穆水水也轻盈地跃上了竹筏,几步之间便来到了沈倾裴的身旁。两人并肩而立,笑语盈盈,宛如一对亲密的姐妹花。而林满六则识趣地退至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行动。 在穆水水的一声令下,林满六毫不犹豫地执起了竹篙,稳稳地向对岸划去。两岸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仿佛只是一段短暂的旅程,但每一划都承载着期待与未知。 不一会儿,竹筏便稳稳地停在了岸边。三人依次踏上坚实的土地,林满六轻轻将竹筏系好,随后便带领着队伍,向着那片隐藏在山谷深处的神秘之地进发。 早些时候,林满六曾偶然注意到这片位于河岸另一侧的山谷,但那时他并未有渡河的打算,因此也就未曾深入探索。然而此刻,当他真正踏入这片山谷,一股莫名的惊讶之情不禁涌上心头。 这片山谷似乎与世隔绝,自有一番天地。周围的山峦环抱,绿意盎然,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一幅画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林满六不禁感叹,这里真是一个隐世的好地方,若是能够在此安居乐业,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然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寻找一个避世的乐土。在这片神秘的山谷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们又将会遭遇怎样的挑战?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但无论如何,林满六都深知,他们已经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与探险的旅程,只能勇往直前,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 今日所见之幽谷,实乃一处尘封已久的清净圣地,宛如世外桃源,令人心生敬畏。 穆水水轻声提醒道:「诸位,这谷中居住的婆婆们鲜少与外界接触,对陌生人颇感生疏。待会若是有幸相见,还请诸位谨言慎行,莫要多言,以免惊扰了她们。」 林满六闻言,连忙点头应允:「穆水水姑娘放心,我等自会谨遵教诲。」 而沈倾裴则是神态自若,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与世隔绝的清幽。他随手轻挥,便见碧蝶翩翩起舞,纷纷飞至他身侧,仿佛被他那超凡脱俗的气质所吸引。 穆水水见状,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赞叹道:「先前只是听婆婆们口耳相传,说她们年轻时能随手招蜂引蝶,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虚。江公子真是人中龙凤,令人佩服。」 沈倾裴淡然一笑,似乎对这样的赞誉早已习以为常。他并未多言,只是继续与碧蝶嬉戏,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正当沈倾裴即将 开口之际,三人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击声,仿佛有竹杖在前方溪涧的石头上轻轻敲打。 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节奏鲜明,回荡在静谧的山谷之中,显得尤为突兀。 「六六啊...你怎么可以带...陌生人来这里...」一个苍老而略带责备的声音随之响起,像是从遥远的岁月中传来。 穆水水闻言,急忙小跑着上前,凑近那位杵着竹杖的老媪,轻声细语地解释起来。 第五百七十二章 诸事尽了终局显 黑蛟的视线始终未曾从那个朦胧的黑影上移开,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消失,只剩下了它和那黑袍男子之间的对决。突然,黑袍男子挥动手中的长剑,朝着黑蛟猛烈斩来。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黑蛟没有退缩,反而以更加迅猛的姿态,用那巨大的蛇首再次冲撞而下。 嘶嘶——嘶—— 空气中,黑蛟的嘶鸣声与长剑划破空气的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惊心动魄的交响曲。长剑在黑蛟坚硬的头颅上划过,却没有像先前斩蛇那般轻松如意。只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在蛇头那坚硬的鳞片上若隐若现。 尽管受了伤,但黑蛟并未因此退缩。它迅速甩动蛇首,试图将黑袍男子逼退。每一次甩动都充满了力量与威胁,仿佛在告诉黑袍男子,它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击败的。 黑袍男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身形在风中摇曳,如同秋日里的一片落叶。他手中的长剑再次挥出,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人随剑动,直攻向林满六出手的方向。 在那“高墙”般的蛇身之内,黑袍男子的那一剑虽看似寻常,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而在蛇身之外,短衫少年则如同山川合聚,列阵而战,他手中的刀光闪烁,如同战阵中的烽火,照亮了整个地宫。 这一刹那,原本紧追黑袍男子不放的黑蛟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痛苦地在半空中挣扎起来。它的蛇首剧烈地抽搐着,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而那先前坚如磐石的“高墙”,此刻也在这种力量的冲击下,开始显露出些许的松懈之意。 在这蛇身间隙的短暂瞬间,短衫少年终于捕捉到了黑袍男子的身影。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然,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做好了与黑袍男子并肩作战的准备。 他立刻应声大喊,声音洪亮而急切:“前辈,接剑!” 林满六的动作迅捷而精准,左手自腰侧一探,那柄名为山野行的短剑便如同有了灵性般,瞬间从他的手中脱飞而出,划破空气,朝着那黑袍男子笔直飞去。 黑袍男子眼神冷静,左手一伸,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短剑,山野行便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与此同时,黑蛟也从先前的痛楚中挣扎出来,它的身躯在夜色中扭曲着,发出沉闷的嘶吼。只见它猛地一甩巨大的蛇尾,将先前围拢自身的“高墙”向外猛然扩张,形成一股强大的推力,将林满六和月寒枝二人瞬间逼退数步。 然而,黑袍男子似乎并未受到丝毫影响,他紧握着山野行,目光如炬。而黑蛟似乎更加愤怒,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再次以蛇首朝着黑袍男子狠狠地撞砸而下,那气势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前的物体都碾碎。 与先前截然不同,此刻的黑袍男子正立于坚实的地面之上,他的身后,那庞大的蛇身宛如一道高耸的“高墙”,矗立在那里,几乎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仿佛对眼前的黑蛟不屑一顾。他手腕轻轻一抖,手中的长剑便如闪电般向前递出,带着凌厉的剑气,狠狠地挥砍在那黑蛟坚硬的蛇头甲上。 这一剑,仿佛重若千钧,将那庞大的蛇头压得下沉了半寸之多,发出沉闷的声响。然而,那黑蛟似乎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蛇头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剑痕,显得颇为顽强。 黑袍男子并未因此气馁,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似乎对黑蛟的顽强感到有些意外。但他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继续挥动着长剑,与黑蛟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锋。 两人的战斗犹如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在这荒芜的大地上展开。黑袍男子的身影在剑光中忽隐忽现,每一次挥剑都仿佛能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而黑蛟则不断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试图用那坚硬的蛇身将黑袍男子困住。 然而,黑袍男子似乎并不惧怕黑蛟的攻势,他身形灵动,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避开黑蛟的攻击,并趁机发动反击。一时间,两人的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谁也未能占到上风。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两人的剑气所搅动,掀起一阵阵狂风。而在那狂风之中,黑袍男子的身影愈发显得神秘而威严,仿佛是一位掌控着生死的黑暗使者。 蛇首微微后仰,那双金色的竖瞳,如同冷冽的利剑,直刺向黑袍男子,似乎要将他洞穿。随后,它再度吐露出蛇身,那动作间,既没有了先前的狂妄与嚣张,反而透露出一种源自本能的冷静与沉着。 嘶——嘶—— 蛇身蠕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像是低沉的乐章,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节奏感。黑蛟似乎也逐渐明白了,眼前的这个黑袍男子,并非它想象中的那般易于对付。于是,它开始调整策略,展现出更加灵活多变的攻击姿态。 那些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高墙”,此刻却出现了些许的空隙,仿佛是故意为之,引诱着黑袍男子深入其中。而那些高高抬起的蛇身,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仿佛是在跳着某种神秘的舞蹈。至于那尖刺般的尾端,则悄无声息地再次潜入泥沼之中,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黑袍男子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深知,与这黑蛟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若是长久谋划,此刻再不出手,只怕错失良机...\" 男子的话语尚未落下,黑蛟那双金色的竖瞳已骤然放大,仿佛吞噬了周围的一切光芒。它的蛇首再度猛然甩出,直奔黑袍男子所在之处。 黑袍男子迅速挥剑抵挡,但黑蛟仿佛早已洞悉了他的动向,竟抢先一步发动攻击。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那柄长剑吞入口中! 黑蛟的举动疯狂至极,仿佛完全不顾及自身安危,只求以口中的獠牙牢牢钳制住那柄长剑。 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兵刃碎裂的声音响起。那柄原本锋利无比的长剑,在黑蛟的口中瞬间崩碎,化作一地碎片。 那柄曾在黑袍男子手中熠熠生辉的长剑,此刻却仿佛成了不堪一击的脆弱之物。它在与那头黑蛟的獠牙交锋后,竟是生生被那畜生的巨力咬断,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断剑的碎片,如同凋零的花瓣般,纷纷扬扬地跌落在泥沼之上,溅起一片片浑浊的泥水。那黑蛟血盆大口微张,仿佛在狞笑着嘲弄着面前的黑袍男子,其竖瞳闭合数次,透着一股戏谑与不屑。 黑袍男子的脸上,原本冷峻的表情此刻也变得复杂起来。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断刃,眼中的光芒似乎也随之黯淡了几分。 如今,这柄曾伴他征战四方的长剑已然折断,他还能有何作为? 黑蛟的威胁仍在,而他却失去了最得力的武器。黑袍男子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现在,你想做什么?他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是选择退缩,还是寻找新的机会,重新面对这头强大的黑蛟?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黑袍男子必须做出决断。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仿佛已经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黑蛟的身躯在空中疾速地扭曲盘旋,它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用那尖锐的蛇首猛烈撞击向那黑袍男子,而是企图再次以它那庞大的蛇身,限制住男子的行动,让他无处可逃。 然而,面对黑蛟的迅猛攻势,黑袍男子却出人意料地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举动显得异常诡异,甚至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臂,手中的断刃便如同失去了灵魂的羽毛一般,飘然落下。随后,他那只原本握着断刃的右手开始缓缓握成拳头,仿佛凝聚着无尽的力量。 就在黑蛟的蛇身即将碾压至黑袍男子身前时,他猛地一拳挥出。这一拳势大力沉,仿佛汇聚了天地间的所有力量,重重地砸在了黑蛟的蛇身之上。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铁锤猛烈敲击洪钟般的声音在空中回荡。黑袍男子的拳头与黑蛟的蛇身相撞的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将周围的一切都震得颤动起来。 一股磅礴的力量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黑蛟那原本冷酷而深邃的竖瞳,此刻再次扩大,似乎被那惊人的力量所震慑。而那位黑袍男子,他手中的拳意,竟然与剑意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 站在黑蛟庞大身躯外侧的林满六,目睹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看着那庞大的身躯在黑袍男子的攻击下不断地抽搐、颤抖,仿佛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短衫少年心中明了,这一切都是那位黑袍前辈所造成的。这位前辈的身份来历定然不凡,即便是面对这强大的黑蛟,也丝毫不落下风。 然而,当林满六仔细看清时,他惊讶地发现,这一击竟然是由黑袍男子的一记重拳所发!那拳意之强烈,仿佛能够撕裂空间,震撼人心。 黑袍男子的身影在拳意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高大威猛,他的每一拳都充满了无尽的力量和坚定的信念。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黑蛟似乎也开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那庞大的身躯开始摇晃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林满六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敬畏和钦佩。他知道,这位黑袍前辈的实力绝非一般人所能比拟,他一定能够战胜这黑蛟,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 “林家少年,这便是传说中的以身为锋之境么?”黑袍男子在前方的黑暗中悠悠开口,声音似乎带着几分赞许和探寻。 林满六微微一愣,随即深吸一口冷气,沉声回应:“前辈藏锋于身,以体为剑,小子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佩服之至!” 两人交谈间,那巨大的黑蛟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吐出猩红的蛇信,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声,震得周围泥沼都在微微颤动。 就在此时,林满六的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一抹异样的光泽。他心头猛地一跳,定睛望去,只见从黑袍男子身后的泥沼之中,一根尖锐的尾端悄然探出,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短衫少年心中大惊,脱口而出:“前辈小心!”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担忧,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发生的危险。 然而,事情并未按照黑蛟的预期发展。那黑袍男子,似乎拥有超乎寻常的反应速度,他的身形在泥沼中犹如鬼魅般迅速扭转,仿佛早已洞悉了黑蛟的意图。 与此同时,黑袍男子的右手如雷霆般猛然轰出,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劲力。那原本打算冷不防给予对手一击的蛇尾,此刻却迎上了这早有准备的猛烈攻势。 只听得一声闷响,蛇尾刚刚破土而出,便被黑袍男子的重拳砸得重新摔回泥沼之中。泥浆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四溅开来,仿佛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黑蛟的偷袭计划彻底落空,它愤怒地咆哮着,再次挥舞着蛇首冲向黑袍男子的身影。然而,它并未察觉到,黑袍男子正静静地等待着这个绝佳的机会。 在蛇首猛然撞向那男子的刹那,黑袍男子动作流畅,左手手腕轻轻一转,仿佛从虚空之中召唤而出,一柄短剑瞬间显现在他的手中。 那剑,正是先前从林满六手中接过的山野行,它一直静静地藏匿在黑袍男子的小臂之后,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安慕小说网 面对那扑面而来的黑蛟,即便是此刻看清了男子手中的兵刃,它也并未流露出丝毫的避让之意,反而更加凶狠地冲杀而来。 你,这凡铁打造的兵刃,又如何能破得了那坚硬如铁的蛇头甲? 第五百七十三章 朝上是鹿还是马 想要扭转这楼内的风云变幻,齐轩,那位昔日的亲传弟子,或许能成为我在扭转乾的关键棋子。 黑衣少年默不作声,手中紧握看那柄断裂的刀,未曾有丝毫松懈解。 他转过头,自光落在李思晏身上,那眼神,依旧冷若冰霜,仿佛世间方物都无法触动他内心的波澜。 李思要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你天可先将手中的兵刃放下。 若你此行只是为了祭拜,我便以自已的性命担保,绝不会有人阻挠你!「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齐轩闻言,手中的剑缓缓归鞘,脸上的冷漠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迈开步伐,继续向看众人所在的方向走来。 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仿每一步都在书写看他的决心和信念。 「李长老!你这是作何打算??竟欲让这个叛徒,携同杀害同,的区手,前去惊扰楼主的清修,这究竟是何居心!「先前出声的那位长老再次万声喝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惯慈。 李思闻言,缓缓侧过头去,目光如刀般射向身后的那位长老,眼中似有凛的杀气悄然探出。 他沉声喝道:「无论如何,齐轩音日也是我风雪大观楼的亲传弟子,楼主更是他的授业恩师。 再者,楼主自始至终都未曾正式出面,宣布齐转叛离大观楼。 我在怎能单凭外界的传言,就擅自下定论呢??」 李思要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似乎对于齐轩的身份和立场,他有看自已的坚持和看法。 而那从未正式出面说过的事实,也似乎在暗示看风雪大观楼内部,对于齐轩的叛离之事,或许并非如外界所传的那般铁板钉钉。 听闻季思要的这番话语,齐轩的脚步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承载了无形的重量。 他带领看身后的黑衣人,缓缓走过风雪天观楼众人面前,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楼内的弟子刚刚才在你眼前逝去,而你竟能如此平静地维护齐轩李思要!你到底怀瑞看何种心思!」 那名长老见其他人对李思晏的言论并无异议,只能亲自出面,言辞愈发激烈。 他誓要揭开这个断臂老头的真面目,让他无处遁形。 「那些自不量力的人,早晚会在外界遭遇不幸。 如今风雪天观楼落到这般境地,究竟是何原因?李思晏并无丝毫驳的兴致,他轻轻一挥右手,袖口在风中翻飞,随后便决然转身,径直朝着风雪大观楼的方向行去。 「反了!真是反了!楼主这才刚走,你们这些倚老卖老、自特辈分高的老顽固,就敢擅自以手中的权柄,掌控整个大观楼上下!」 那名长老的话音刚落,一股肃杀之气便如狂风骤雨般股扑面而来。 他惊觉不对,抬头望去,只见那十余名黑袍人齐刷刷地转过身来,自光如刀,直直射向他的方向。 那面具下隐藏的双眸,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为何,一股难以言喻的室息感瞬间涌上心头,那名长老顿时心生隍恐,连忙团上了嘴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正当他以为这些黑衣人即将拨剑相向的紧要关头,齐轩的视线却无意间捕捉到人群最前端的黑袍少年。 那少年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缓缓抬起了左手,仿佛要指引任么一般,然后猛然向前一挥。 刹那间,原本紧町看他的黑衣人竟然齐齐转过头去,自光重新聚焦在正前方,仿佛有什么力量让他们完全忽视了齐轩的存在。 这位长老如同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心 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右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先前紧握的剑柄。 此刻,他才发现自已的手掌中已满是冷汗,湿滑而冰冷。 齐轩收回自光,重新看向前方。 那座被蕴素紧紧包裹的高楼静静地量立在那里,肃穆而庄严,仿佛在诉说看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这便是他在今的自的地,他在即将踏入的神秘之地。 楼前,道路两旁整齐地摆放着花圈,如同沉默的守卫,静静地诉说着什么。 那个沉重的「奠」字悬挂在显眼的位置,带看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与沉重。 黑衣少年缓缓地走来,他的双自微闭,仿佛在回忆,或是在品味看么。 他的脚步变得有些沉重,每走一步都似乎承载看无尽的思绪与情感。 记得最后一次与师交相见,是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岳州码头灯火阑珊。 他送走了陆清,也送走了自已的一部分过去。 那一刻,他或许已经预感到,自已与风雪天观楼的缘分,已到了尽头。 如今,他回来了。 音日的叛!之徒,如今站在了风雪天观楼的前。 从!内长老到刚入!的第子,所有人的自光都聚焦在这个少年身上。 他价看看他从远处走来,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可是,没有人敢上前一步,更没有人敢言语一句。 他知道,这个少年已经不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人。 他的身上,多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沧柔与成熟。 而那份曾经的师徒情谊,也早已在岁月的长河中消散无踪。 少年继续前行,他的身影在风雪大观楼前渐行渐渐远。 而留在原地的众人,则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与晞嘘。 他的身后,那神秘莫测的黑衣人如影随形,仿佛一片漆黑的迷雾,令人无法窥视其真容。 而那断臂起誉的李长老,如同一只孤傲的苍鹰,静静地守护在齐轩的身侧,为他的归来增添了儿分威严与庄重。 在齐轩绕过那个巨大的「奠」学,独自步入风雪大观楼的一刹那,整入楼内的弟子们都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感、好奇,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直到齐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内,那些弟子才如梦初醒般并始低声议论。 「你们说,他齐轩此次归来,究竟所为何事?莫非是想要此机会,接手楼内大权?」 一个弟子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另一个弟子不屑地冷笑道,「楼内长老在尚在,会容他胡来??更何况,他齐轩虽然关赋异,但毕竟年轻气盛,缺乏足够的经验和威望。」 「话虽如此,但你们别忘了,他身后可是有那位神秘莫测的黑衣人和断臂李长老撑腰啊!」 又一个弟子插嘴道,「他在二人若是全力支持齐轩,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众人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这位黑衣人和李长老的身份和实力都非同小可,他的支持无疑会给齐轩带来巨大的助力。 但同时:他们也明白,楼内的权力斗争从来都不是简单的黑白分明,而是充满了复杂和变数。 在这个风雪交加的日子里,齐轩的归来无疑给整个风雪大观楼带来了一股新的气息。 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文能说得清楚呢黑衣少年踏 入那古补而庄重的厅堂,自光首先落在了中央那尊静谧市肃穆的漆黑棺木上。 棺木宛如一口吞噬了所有生机的黑洞,沉默地诉说看无尽的哀愁。 在厅堂的正中,一幅挂画静静地悬挂看,那画中之人。 少年环顾四周,耳边忽然传来窃窃私语之声。 「你没看见吗?李长老就在柳师姐的棺木旁守看呢。 「有人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看儿分敬畏与忌惮。 「是啊,还有啊……你难道都忘了?那一夜,陆清师姐被送回来的时候,那模样……另一个声音压低了嗓,似乎生怕触怒了任么禁忌。 嘘!快住口!」 一个较为年长些的弟子急忙打断了话题,他脸色微变,目光四处张望,「楼内的亲传弟子,岂是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可以随意议论的?小心祸从口出!」 众人闻言,皆是一凛,纷纷若寒蝉,不敢再言。 厅堂内再次恢复了肃静,只剩下那棺木旁李长老的身影,孤独而坚定,似乎在守护看柳梅最后的尊严与安宁。 挂画中的柳梅,其神韵与齐轩年轻时有分相似之处。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自光深深凝视着那幅画,仿佛要将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印在心底。 他静静地看了许久,仿佛与画中的柳梅进行看一场无声的对话。 「此刻四下无人,齐轩,你今日究竟为何重返此地?」 李思跟随着齐轩的脚步走进楼阁,随后便挥手让所有的弟子退下。 此刻,空旷的厅堂里,除了摆放看棺木的肃穆之地,便只剩下齐轩和李思晏二人。 齐轩转过身,朝看挂画和棺木的方向深深一礼,声音低沉而坚定:「李长老,小子此行,确实是为了楼主发丧而来。 「他的自光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过去与现在都在他心中交汇。 此刻,楼内的局势已然风云变幻,犹如暗流涌动的大海,波涛涵涌。 李思要眼角的余光扫过四周,那些纷乱的画面似乎都化作了无声的呐喊,激荡在他的心头。 他臀向齐轩,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见对方沉默不语,他便主动开了口。 「如今这局面,你我都看在眼里。 若你心中还存着对楼主的那份师徒情谊,我李思晏尚能为你出谋划策,助你一臂之力。」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试图用这份坚定感染齐轩。 然而,齐轩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少年转过身,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屑与冷漠,他冷笑一声,道:「哦?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音日双臂健全时,尚不能护得楼内一丝安宁,如今已是残废之人,你又能如何助我行事?话语如刀,直刺李思晏的心头。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指微微颤抖,乎要指向齐轩。 惯怒在他的胸中燃烧,乎要冲破胸膛,但他还是强行压下怒火,没有破口大骂。 他知道,此刻的争少无济于事,只会让局势更加混乱。 然而,心中的惯怒与不甘却如同野草般疯长,他紧紧咬住牙关,努力让自已保持冷静。 他知道,自已必须找到一种方式,让齐轩重新认识到自已的价值,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联手应对眼前的危机就在这时,厅堂深处,一阵细微的响动悄然传出,像是寂静的夜晚中突然响起的落叶声,打破了原本的静谧。 那响动,是人的脚步声缓慢而沉重,像是带看某种沉重的哀愁,缓缓逼近。 李思晏的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他沉声喝道:m.xfanjia 「是谁在那!还不快出来!「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看声音的落下,一名灰袍女子缓缓从厅堂后方走出。 她的面容懂摔,眼中带看深深的疲和哀伤,仿佛经历了无尽的磨难。 正是齐轩的师姐一一陆清。 「李叔…陆清轻声并口,声音中透看一丝颤抖。 她的自光没有落在任何人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而寂廖。 黑衣少年齐轩默默地注视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看到陆清站在柳梅的棺木旁,仿佛在与逝者进行某种无声的对话。 她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凄凉的风景线,与整个厅堂的氛围格格不入。 然而,陆清却仿佛未曾察觉到齐轩的存在一般,她的目光始终未曾落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疏离感,让齐轩的心中更加沉重。 整个厅堂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陆清的轻微脚步声在回荡,像是在诉说看一段悲伤的故事。 「你怎会现身于此.近日来,楼阁之内人心浮动,暗流汹涌,你最好还是少与他们接触,免得被人利用,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李思要望看陆清,眼中满是担忧,轻叹一声。 第五百七十四章 归程路上杀机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花尽的话语落下,他轻轻地将那张花瓣面具从脸庞上扯下,仿佛是在揭开一层薄雾,露出了下面那张刚毅阳刚的面容。他的五官分明,线条硬朗,像是经过岁月磨砺的玉石,虽无华丽之姿,却自有沉稳之气。 与此同时,无计也紧随其后,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他的面容与花尽颇有几分相似,都是那种在军伍中历练出来的硬朗形象,仿佛每一道皱纹、每一块肌肉都蕴藏着无尽的故事与力量。 看着这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林满六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他们之前的苦恼所在。一群大老爷们,却要在外面以女子的形象潜行,这其中的尴尬与不便,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深切体会。 然而,此刻的他们,已经抛却了那些繁琐的伪装,以最真实的面貌面对彼此。虽然即将到来的任务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林满六微微一笑,声音清脆地响起:「哪里哪里,哪里谈得上麻烦!待会儿就劳烦两位师兄出手相助了。至于这面具的事情,我稍后会向沈师兄解释清楚的。」 花尽闻言,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他向林满六的方向伸出了大拇指,脸上绽开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小子,还真是上道啊! 在林满六的巧妙安排下,弈剑山庄的众人,包括言别与宁珂两位,都悄无声息地隐匿在了两辆马车的泔水桶中。他们仿佛融入了夜色,与黑暗融为一体,无声无息地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 当所有人都藏匿得严丝合缝,无一丝破绽可寻时,花尽和无计二人也已完成了他们的变身。他们换上了东都守军的甲胄,那铠甲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为他们的身份增添了几分威严与神秘。 随后,两人分别登上了各自的马车,手握缰绳,驾驭着马匹,朝着西雍门的方向缓缓驶去。马车在夜色中穿行,如同两条幽灵般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片深沉的夜色之中。 他们的行动有条不紊,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马车在夜色中穿行,带着他们的目的和决心,向着未知的前方驶去。而在这背后,则是弈剑山庄众人的期待与信任,他们相信,在林满六的带领下,他们一定能够顺利完成这次任务。 这一路上,他们先是穿过了湍急的江河,渡过了那座古老而坚固的桥梁,随后又翻越了西雍门外蜿蜒曲折的山道。沿途的风景如诗如画,却又带着几分野性的气息。 在这漫长的旅途中,几骑东都的骑军突然从山林中驶出,他们身穿铠甲,手持长矛,显然是负责巡视这片山林的士兵。花尽和无计二人见状,并未露出丝毫的慌张,反而与他们熟练地打起了招呼,一切看起来都极为自然。 其中一位被人称作王老二的兵卒,看着两人悠闲自在的样子,忍不住大声呼喊道:「啥时候能给兄弟们也混混这清闲差使啊!」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羡慕,仿佛是在向命运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花尽闻言,立即扬起手中的缰绳,故作轻松地笑骂道:「你王老二要是觉着清闲,你来!你来试试这马背上的日子,看看到底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又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 王老二闻言,立即捏起了鼻子,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同时扯动缰绳让马匹调转方向,准备继续他们的巡视任务。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在两人的交流中,他们之间的互动渐渐化作了这趟旅程中别具一格的风景线。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他们并肩而行,渐行渐渐远,留下的唯有那在空气中久久回荡的欢声笑语,以及马蹄踏在路上的清脆 响声。 「唉,算了,还是放它一马吧。」王老二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苦涩如同山间苦涩的野果一般。他皱眉道:「若是弄得满身臭烘烘的,晚上岂不是要被小娘子嫌弃得紧?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无计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他忍不住也跟着嚷嚷起来:「你这人,真是难伺候!既想自己舒舒服服的,又想让老二欢欢喜喜的,你咋不上天呢?人总得有点取舍,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对王老二的理解和包容。 王老二愤然地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怒火。他用力地紧了紧裤腰带,仿佛要用这个动作来宣泄内心的情绪。他转过头,瞪视着对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和挑衅:「哼,我要是有了那等本事,还用得着在这跟你废话吗?早就去干大事了!」 花尽摆了摆手,打断了王老二的话:「那就别废话了,有这闲工夫,你还是去巡你的山吧。别让大人怪罪下来,说是有贼人入城,到时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王老二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他猛地扯动缰绳,驱使着马匹朝前奔袭而去。他的声音在风中回荡:「有我王老二在,今日就算是叛军营中的一只鸟,也别想飞进这西雍门!」 无计在后方应声喊道:「那就拜托你了,老二!我们城里的安宁,可就靠你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敬意和信任,仿佛王老二就是他们这座城的守护神。」 藏匿在恶臭扑鼻的泔水桶内,弈剑山庄的众人默默忍受着这股难以言喻的气味,他们的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外面的每一句荤话,听得一清二楚。 林满六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们,这些平日里傲视群雄的弈剑山庄弟子,如今却如同入城的贼人一般,藏匿于这阴暗的角落,偷偷摸摸地前行。 随着花尽和无计驾驭的两辆马车缓缓前行,他们渐渐接近了西雍门那巍峨的城门。在这高大的城门之下,两辆马车显得如此渺小,如同芥子般微不足道。 而藏匿于其中的弈剑山庄众人,更是如同尘埃般细微,几乎让人无法察觉。他们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外界的目光,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虽然他们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但他们也明白,此刻的忍耐和小心才是通往成功的关键。他们默默地等待着,期待着能够顺利穿过这扇城门,继续前行,直到达成他们的目的。 守城的兵卒们齐声呼喊,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马车,靠边停下!大家都是兄弟,听从安排办事,别给彼此找麻烦!」 花尽闻声,立刻回应道:「明白!我们绝对不会让兄弟们为难。平日里这种苦差事都是我们哥俩在干,哪次不是规规矩矩地按流程来的,对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工作的认真和敬业。 守城的兵卒们听到花尽的回答,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们屏住呼吸,尽量保持距离,想要避免与花尽有过多的接触。 就在这时,无计从马车上轻盈地一跃而下。他双臂张开,仿佛要给守城的兵卒们一个热情的拥抱。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好奇和期待。无计的出现,似乎给这个平凡而紧张的场景增添了一丝别样的色彩。 无计大喊出声:「哎!这些时日战事不断,要是没有弟兄们坚守城门,咱们这差使也没这么顺畅!来来来,咱俩抱一个!」 这便是沈与同赖以傍身的兵器,曾在那惊心动魄的扬风谷一战中,于营救其他门派弟子之际,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犹如黑夜中的利剑,劈开了困境的迷雾。 随着花尽与无计联手演 绎出那惊心动魄的「残红」一幕,弈剑山庄众人潜入东都的计划,已然成功了大半。胜利的曙光似乎已经在前方闪烁,让人心生欢喜。 然而,就在沈与同携同花尽、无计二人,一路向西雍门方向疾驰之时,城门入口处却突然现出一抹红黑相间的身影。那是一位身着红黑衣饰的少年郎,他的出现,仿佛一道突如其来的风暴,让人心生警惕,也让原本看似顺利的潜入行动,再次蒙上了一层未知的阴影。 随后,两人你来我往,交换了数次攻势。沈与同的攻击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他的刀锋时而直刺孟岫烟的臂膀,时而横扫她的大腿,甚至有一次差点刺中她的后背。 然而,每一次攻击都被那位身着黑红衣饰的少年巧妙地化解。他似乎能够洞悉沈与同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攻击都被他精准地挡下,仿佛沈与同的所有招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沈与同的刀法虽然凌厉,但在少年的面前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而孟岫烟的剑法亦是凌厉无比,每一次出手都直取沈与同的要害。两人你来我往,争斗不休,场面异常激烈。 期间,他们几次逼近车辆的位置,但每一次都被沈与同强行将孟岫烟的攻势挡下,将少年郎逼退。这样的举动虽然保护了车辆和车内的人,但却让沈与同在比斗中失利数次,身上也留下了几处伤痕。 然而,沈与同并未因此而气馁,他依然坚定地挡在车辆前,守护着车内的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仿佛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守护自己的责任。 而孟岫烟和那位少年也并未放弃,他们继续发动猛烈的攻击,试图突破沈与同的防线。这场争斗似乎没有尽头,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奋力拼搏。 在这场激烈的比斗中,少年郎手中的长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灵动得仿佛有了灵魂。 每一次剑刃的挥动,都像是有一位剑中仙子在翩翩起舞,让整把剑都显得飘逸非凡。 又或许,是孟岫烟在出剑之时,已将全部心神倾注于剑锋之上,他的心意与剑意相融,每一次心念所动,剑身便会有所回应。 就在此时,沈与同的刀法突然慢了下来,似乎有些跟不上孟岫烟的节奏。他险些被孟岫烟击中要害,然而后者却并未乘胜追击,而是身形一闪,朝着西雍门的方向迅速退去。 少年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低声自语道:「不过如此,没什么意思...走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沈与同在原地愣神。 不等沈与同有所回应,孟岫烟的身影便如同轻烟般消散在了西雍门的尽头。那一抹纤细的身影,转瞬间便隐没在暮色之中,只留下一阵微风吹过,似乎还夹杂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 花尽见状,急忙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沈与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坚定和果断。他知道,此刻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一旦守城兵卒追上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无计也迅速行动起来,他熟练地牵引着马车,缓缓驶入城中。车轮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然而,此刻的他们已顾不得许多,只能加快脚步,尽快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身后的守城兵卒仍在注视着他们,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花尽和无计都心知肚明,他们必须保持镇定,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顺利地逃离此地,重获自由。 在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马车终于驶出了城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沈与同轻轻舒了口气,心中的紧张感也稍微缓解了一些。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逃脱,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免费阅读. 第五百七十五章 彼此兄弟福同享 彼此兄弟,自应有福同享。 在这风起云涌的乱世之中,首当其冲的,无疑是苏皇后那雷霆万钧的一击。 她亲自操刀,以废帝为靶,以当今圣上突患重疾为由,公然篡夺了天命,自诩为圣德光耀皇帝,独自坐镇朝堂,掌控天下大权。 而在这一波未平之际,南疆的燎原军也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他们,由威名赫赫的踏雪侯萧保立引领,高举着光复炎阳正统的大旗,义无反顾地举起了反叛的旗帜。他们北上的征途,直指西京,目标明确,意图清除那些蒙蔽圣听、祸乱朝纲的奸佞之徒,意图恢复炎阳王朝的清明与繁荣。 此刻,大地似乎都在为这即将到来的风暴而颤抖,人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大势力之上。谁将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笑到最后,谁又将沦为历史的尘埃,一切都在未知之中。 在那动荡的时局里,山南和京畿两地的十四处藩镇,如风中摇曳的烛火,纷纷倒向了萧保立的麾下,他们响应了踏雪侯那激昂的勤王口号,仿佛一股暗流在悄然涌动。 然而,这股暗流并未能掀起滔天巨浪。西京的皇城禁卫,如同铁壁铜墙,迅速而果断地将这些反叛势力镇压下去。大部分反叛者都在这场风暴中消散,只有寥寥数人,如同漏网之鱼,侥幸逃脱,一路南下,最终与萧保立的燎原军会合。安慕小说网 这些消息传到东都,对于李延鹤等人而言,虽如冬日的寒风刺骨,但却也带来了几分欣慰。至少,那位看似超脱的踏雪侯,在关键的时刻,并未倒向西京一侧。只要燎原军北上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那么他们对于东都的掌控,便多了一分希望。 在这乱世之中,每一丝希望都如同烛火般珍贵。李延鹤等人深知,只有紧密合作,才能在这风雨飘摇的局势中站稳脚跟。因此,他们不断密谋,计划着如何利用燎原军的这股力量,为自己在东都的地位再添一分保障。 在珈蓝寺的巍峨山脚下,驻军营地的中心,主帐内灯火通明。李延鹤,这位以智谋著称的将领,正将他精心收集的各式情报,一一递交给面前的两位得力助手——管骁与叶当听。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山间的岩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正如我们那位智计无双的青岚先生所预料的那样,那位踏雪侯终于按捺不住,露出了他的獠牙。此刻,正是我们展露锋芒,给予回应的绝佳时机。” 管骁,这位久经沙场的勇将,眼中闪烁着战意:“将军,我提议,我们与北燕王的部队互通有无,携手并进。在乌夜骑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刹那,两军联合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建议,如同战鼓擂动,激荡在营帐之中,激起了众人的热血与斗志。李延鹤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知道,这一战,将是他们展现实力,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 叶当听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的军报,那泛黄的纸张上,字迹如同战场上的烽火,跳跃着、闪烁着。他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在与那些字迹对话,又似是在与自己的心魔交锋。终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 “即便我们此刻同心协力,携手并进,那北燕王所属一旦得知风声,定会暂缓攻势,退守观望。” 管骁本欲出声询问,但话到嘴边,他忽然明白了叶当听话中的深意。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钦佩。 “叶庄主所言极是。那踏雪侯已然北上勤王,北燕王若是此时强行攻入东都,只怕这繁华之城到头来不过是萧保立的囊中之物,为他人做了嫁衣。” 在这些漫长的日子里,管骁无疑是协助言别出兵、增援镇东门次数最多的人。他像一把锐利的剑,在战场上披荆斩棘,同时也像一名精明的军师,用他敏锐的洞察力剖析着北燕王军伍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意图。 管骁看穿了北燕王的战略布局,也洞察了对方对于未来战事的精心策划。他像是一个孤独的猎人,静静地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寻找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而对于军功的争夺和分配,他更是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彻。叶当听只需稍作提点,他便能迅速领悟到其中的奥妙和陷阱。他明白,军功虽然诱人,但背后的权谋和陷阱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叶当听点头,沉声道:“你说的没错。我们还需要再观望一阵,等待那位言统领亲自前来,提议两军一同发兵攻城。到那时,我们才能彻底探清他们的真实意图。”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明白,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他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在这场波诡云谲的战局中立于不败之地。 李延鹤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而坚定:“既如此,便依此行事。近日来,一切照旧,还请管将军继续与言别将军携手,稳固镇东门之防线。同时,我也会加紧驻军营地内兵卒的整备与训练,确保万无一失。” 正当管骁准备恭敬地抱拳回应之际,营帐之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名来自南地的兵卒慌乱地冲了进来。他的面色惊慌,仿佛遭遇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急事,连基本的礼节都顾不上了。 李延鹤见状,眉头微蹙,但语气依旧平静:“何事如此慌张?但说无妨,无需拘礼。” 兵卒急匆匆地闯入,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和不解:“禀告大人,情况有些异常。那言统领与宁小先生,竟一同朝着弈剑山庄的营地行去,似乎有某种紧急之事。桂信将军已经亲自前去拦截,并命我速速前来向您禀报。” 李延鹤听闻此言,瞬间站起身来,目光如炬。他瞥了一眼叶当听,后者亦是面色凝重,微微颔首。 两人目光交汇,仅在一刹那,便彼此读懂了对方的心思。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必定与姜砚临之事有关。言别与宁珂,这两位原本互不干涉的人物,此刻却联袂而行,显然是察觉到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需立即作出应对。”李延鹤沉声道,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李延鹤,这位果断的男子,毫不迟疑地绕过了主座,目光坚定,显然已下定决心,准备向弈剑山庄的营地进发。每一步都踏得如此稳健,彰显出他内心的坚韧与决心。 而紧随其后的是另一位身影,他没有紧随李延鹤的步伐,而是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朝着驻军营地的入口缓缓行去。他的举动似乎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意图,让人不禁猜测其背后的动机。 管骁,这位经验丰富的将领,目送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他望向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李延鹤,声音沉稳地问道: “李兄弟,此行是否有什么需要管某协助之处?” 李延鹤并未回头,只是轻轻抬起手臂,向后示意,示意管骁不必跟随。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自信: “管将军,若是有空,可在驻军入口等候,届时叶某自有安排。” 话音刚落,他便继续迈步前行,步伐更加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而管骁则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赏与敬佩,他知道,这次又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管骁没有丝毫犹豫,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空旷的营地上空,随即便朝着河北甲士驻守的军帐大步走去。 …… 与此同时,在弈剑山庄营地的外围,言别与宁珂两人已经静静地等待了许久。 言别望着前方挡路的桂信,脸色微微一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他沉声问道:“桂信,我们与李将军早已达成了共识,此刻共谋大事,你为何还要在此拦阻我等?” 桂信面容平静,但言语中却透露出几分坚定:“言统领,即便我们此刻目标一致,但弈剑山庄并非北燕王直属管辖,若要进入军帐,仍需按照规矩行事。” 言别紧握着手中锋利的兵刃,双眸如寒星般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凝视着眼前的年轻汉子桂信,仿佛要看透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此处究竟藏有何等玄机,竟需派人亲自在此设阻?今日,言某倒要亲自揭开这层迷雾,我倒要看看,谁敢挡我前行之路?”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一把利剑,直指人心。 桂信亦不甘示弱,他双手紧握长枪,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指言别。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就在这时,营帐的帘幕被轻轻掀起,林满六缓步走出。他的目光在言别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打量这位不速之客。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探究,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 林满六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紧张的气氛。他的目光在言别和桂信之间游移,仿佛在权衡着双方的实力与意图。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看透人心,洞察一切。 “言兄,久违了。”林满六微笑着向言别打招呼,声音温和而亲切。然而,在这平和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他知道,今日的局势,将会因为言别的到来而变得更加复杂。但他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应对这一切。 宁珂,那位始终静立于一旁,沉默如夜的少女,她的存在更是为林满六的心中蒙上了一层疑云。 言别与宁珂此次的造访,林满六心中隐隐觉得,他们或许并非简单而来。特别是联想到姜砚临,他更是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紧张。 他们是否故意以这种鲁莽的方式行事,只为在这军营中掀起一场风波,从而掩盖他们真正的目的——寻找姜砚临的踪迹? 林满六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脸上却换上了一副淳朴的笑容,目光转向了那入口处的几人。 他冲着桂信温和地笑道:“桂大哥,这些日子你在军帐外辛苦守卫,实在不易。接下来的事,就请你在一旁稍作休息,一切有我。” 不等桂信有丝毫反应的机会,林满六已迅捷出手,他一把抓住了对方手中紧握的长枪,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强行压下,使那原本嚣张跋扈的长枪此刻显得无比温顺,仿佛一只被驯服的野兽。 言别目睹此景,眉头微微一挑,随即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探寻:“林少侠,我方才听闻军中兄弟提及,此地有人行踪异常,似乎颇为鬼祟。我作为军中一员,自然有责任亲自前来探查一番,不知林少侠对此有何看法?” 林满六闻言,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地看向言别。他微微颔首,先行一礼,以示尊重。随后,他声音沉稳地回应:“言兄所言极是,此处乃是弈剑山庄的营地,理应保持清静与安宁。不过,请言兄放心,在此处营帐中休息的,皆是弈剑山庄的年轻弟子,他们虽比先前驻扎的师兄弟们更为年幼,但同样有着坚定的意志和过人的武艺。至于女弟子们——”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温和,“她们亦是山庄的骄傲,定不会让任何鬼祟之徒有可乘之机。” 与此同时,他身旁的宁珂终于动了,她像是积蓄已久的火焰,准备爆发!!! 宁珂的声音清晰而冷冽:“若是言统领有所顾忌,那我可否方便一试?” 林满六的回应带着几分戏谑:“宁小先生,你莫非真的以为,自己就能轻易插手此事?” 宁珂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与之前的沉稳男声截然不同,她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伪装,声音中透露出女子特有的清脆与凌厉:“林满六,我劝你莫要不识抬举……” 第五百七十六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最后那位发言者,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对着远方并肩而立的两人,夸张地挤眉弄眼,仿佛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在竭力证明他见解的无可辩驳与绝对正确。 立于村寨古朴入口处的黑袍男子,身影挺拔如松,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夜中的冰刃,穿透了周遭的每一寸空间,直击人心。“尔等贼影,前后肆虐,侵扰村寨十四有余,莫非真以为这苍茫大地,再无正义之剑能斩尔等恶念?” 此言一出,四周隐匿于阴影中的匪徒们,无不面色骤变,惊恐之色在眼底悄然蔓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至极的紧张,仿佛连风都为之凝滞,静待着接下来即将上演的风云变幻。 依黑袍男子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语推断,他竟是主动踏入这匪巢的门槛,其意难测,如同暗夜中自行点亮的烛火,引人深究。 刹那间,一名匪寇首领般的角色,声若洪钟,断然下令:“速速集结弟兄,将此不速之客拦下!我则去发射响箭,急报大当家知晓!”其言既出,行动如风,尽显山寨之地的雷厉风行。安慕小说网 黑袍男子的听觉,敏锐得仿佛能捕捉风中细语,匪寇之声未落,他已循声而望,目光如冷月穿云,直击人心。被那目光锁定的匪寇,心头猛地一颤,只觉那双眸子深邃异常,审视自己时,仿佛世间万物皆失了色彩,唯余一片死寂的灰白。 “不对劲……”这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却也仅是一瞬,随即被紧迫的局势所淹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与不安,预示着这场不期而遇的交锋,将掀起怎样的波澜。 方才,他们的目光如炬,牢牢锁定在那黑袍男子身上,每一秒都似在无声较量,却未曾有过此刻这般微妙而深刻的体验——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是胆怯与慌乱的交织,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无力感,悄然侵蚀着他们的意志。 随着凝视的加深,匪寇们的心海仿佛遭遇了狂风骤雨,波澜四起,每一根心弦都紧绷至极限,仿佛下一秒便会断裂。那黑袍之下隐藏的力量,如同深渊凝视,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与恐慌。 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翻涌,终于,一声惊呼划破了空气中的凝重:“快!务必将他拦下!我即刻前往通报大当家,此事非同小可!” 此言一出,不仅是对行动的急促号召,更透露出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与肃杀,仿佛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而来,而他们,正站在风暴的最前沿。 不待他身形完全站起,欲向村寨深处奔逃,一柄看似平凡无奇的铁剑已如闪电般穿透其胸膛,随后,那剑势不减,硬生生将悍匪的身躯砸倒在地,尘埃四起,唯余一声沉闷的回响在空气中回荡。 当其余匪徒的视线再次聚焦于那位黑袍男子时,只见其腰间剑鞘孤零零地悬荡,空荡得仿佛诉说着方才一击的决绝与凌厉。 仅此一剑,胜负已分,高下立判,无需多言。 余下的两名匪徒,若此刻仍未能洞悉双方实力的悬殊,那便真是愚昧至极,无可救药。其中一人,喉咙微动,终是强压下恐惧,颤声问道:“好汉且慢!不知阁下今日踏足此地,所为何求?我等愿将村寨半数财货奉上,不,更愿加倍相赠,只求……” 此言一出,不仅透露出对黑袍男子实力的深深忌惮,更隐含了几分求生的卑微与急切。 匪徒的言语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双腿更是不由自主地哆嗦,死亡的阴影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他深知,此地绝非寿终正寝之所。这些日子,随着那位大当家的东征西讨,金银财宝已是堆积如山,他心中盘算着,只要这场风波一过,便能携着几袋沉甸甸的银两,远走高飞,享那无尽的逍遥岁月。 黑袍男子立于原地,目光如寒冰,对匪徒的乞怜之声充耳不闻,脸上浮现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嫌恶与不屑。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命运的鼓点上,径直穿过了两名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匪徒,最终停在了那具刚失去生息不久的躯体旁。 剑光一闪,宛如暗夜中的流星划破长空,黑袍男子轻巧地从死者怀中取出一物,动作之迅捷,几乎令人难以察觉。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抽取,更像是对生命尊严的一次无声审判。剑尖微颤,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决心,而黑袍之下,那双深邃的眼眸,正冷冷地审视着这一切,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孤傲与决绝。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余下黑袍男子与这静谧的战场,以及那即将被改写的命运轨迹。 他缓缓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锁定在那两名瑟瑟发抖的匪寇身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只需轻轻一拽这物,你们的头目,亦或是藏匿于暗处的同伙,便会闻风而动,齐聚于此,我说的可对?” 那乞求宽恕的匪寇,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即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似在诉说着无尽的恐惧与哀求。 “只要那响箭划破长空,大当家他们必会不顾一切地返回,毕竟,这里汇聚了我们所有的‘收获’……但求英雄慈悲,容我们一条生路,让我们得以……” 话语未尽,他的声音已被颤抖的求饶所取代,连抬头的勇气都已丧失,只剩下无助的磕头声,在这静谧的空间中回响,显得格外凄凉。而另一名匪寇,更是吓得浑身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的存在也成了对方眼中的催命符。 霎时间,他仿佛化作了风中摇曳的烛火,被那黑袍男子以不容抗拒之势,轻而易举地攫取于掌心之中,姿态之狼狈,犹如一只待宰的老母鸡。 黑袍之下,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汇聚于指尖,轻轻扣住了他脆弱的后颈,那力道起初细腻如丝,却逐渐化为千钧重压,让他感受到生命之息正被一点点剥夺,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如同在沙漠中寻觅甘霖般无望。 “好汉……饶命啊……我尚知晓……何处藏有金银财宝……”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几分绝望中的乞求,企图用那未了的秘密换取一线生机。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空气中骤然响起的一声清脆而决绝的“咔嚓”。黑袍男子的动作迅捷而冷酷,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扭断了他的脖颈,一切挣扎与求饶,皆在这一刻戛然而止。生命之火,就这样在无声中熄灭,只留下一具逐渐冷却的躯体,诉说着这个世界的残酷与无常。 村寨的门槛处,孤影孑然,仅剩的那名匪寇颤抖如风中残烛,目光空洞地扫过遍地同伙的遗骸,恐惧如寒冰般封冻了他的心魂。 “求...求求你,别杀我...”他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绝望的哀求,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黑袍男子,步伐沉稳而沉重,如同夜色中缓缓逼近的幽灵,最终停驻于那匪寇面前。他缓缓蹲下身,身影在昏暗中拉长,与周遭的死亡气息交织成一幅压抑的画卷。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匪寇耳畔轻轻响起,宛如深渊的低语,让人无法逃避:“在这些漫长的日子里,当无辜的村民们向你们伸出颤抖的双手,乞求一线生机时,你们之中,可有谁曾动过恻隐之心,放过哪怕一个?” 言毕,黑袍男子的动作迅捷而决绝,一只手仿佛穿越了时空的束缚,悄无声息地扼住了匪寇命运的咽喉。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只余下生命消逝前最后的挣扎与悔悟,在无边的黑暗中缓缓消散。 夜色如墨,黑袍男子手指轻轻一扣,手中那支古朴的响箭划破沉寂的夜空,带着尖锐的啸声直冲云霄,仿佛是一声急促的战鼓,预示着风暴的前奏。他紧握长剑,剑尖微垂,步伐沉稳地迈向村寨深处,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命运的脉络上。 那响箭的余音,在村寨的入口处回荡,如同无形的使者,悄然唤醒了沉睡的暗流。他知道,这声信号不仅穿透了夜空,更惊动了村寨内外潜藏的危机,尤其是那位狡猾多端的大当家,绝不会对此无动于衷。因此,他必须争分夺秒,在风暴彻底席卷之前,将村寨内的混乱与不安,一一抚平于无形。 而此刻,距村寨不过咫尺之遥的林间小径上,林满六一行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他们的心弦随着那划破长空的响箭声而紧绷。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月寒枝清冷的面容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容侵犯的威严。 “前方村寨,夜色之下暗藏波澜,”月寒枝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为防不测,我等需更加谨慎。待会儿接近村寨时,不妨采取分批潜入之策,一来可避免打草惊蛇,二来亦能确保行动之灵活多变。” 此言一出,众人皆点头称是,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考验着智慧与勇气,但正是这份未知与挑战,让他们热血沸腾,誓要在这夜色中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篇章。 林满六言沉吟片刻,眉宇间透出一丝凝重:“确然,先前风声鹤唳,言匪徒势众,我等行事,自当加倍小心,以策万全。” 少年目光如炬,轻轻掠过身后的人群,最终温柔地落在沈与同及其两位同伴身上,眼中闪烁着信任与托付。“沈师兄,待会儿我与寒枝便先行探路,你们则率众人迂回,取道村寨的另一隐秘山径。一来,可阻匪徒逃逸之路;二来,亦是为我们二人留一后援,确保万无一失。” 沈与同闻言,神情坚毅,对花尽、无计二人微微颔首,三人之间无需多言,默契已生。他轻声回应:“林师弟放心,此处交予我们,必不负所托。若村寨之内再有变故,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为你们保驾护航。” 言罢,一行人虽未多言,但彼此间那份深厚的情谊与坚定的信念,在无声中交织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蓄势待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 林满六轻应一声,随即与月寒枝并肩,率领着数名弈剑山庄的精英弟子,悄然提前踏上了征途。他们的脚步轻盈而坚定,仿佛风中的剑影,迅速拉近了与村寨的距离。 沿途,风景匆匆掠过,而他们的心却紧绷如弦,每一步都踏出了紧迫与决然。不久,村寨的轮廓渐渐清晰,而就在这时,西南角方向,一缕不祥的黑烟袅袅升起,如同暗夜中的幽灵,预示着不祥。 随着距离的拉近,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与焦灼气息,夹杂着阵阵激烈的砍杀声,如同狂风骤雨前的雷鸣,震撼人心。 “兄弟们,无需畏惧,并肩子上!他虽勇猛,终究不过孤军奋战!”一声粗犷的咆哮划破天际,带着几分狂妄与挑衅。 “哼,武功盖世又能怎样?他手中所持,不过是一柄残破的断刀,待到力竭之时,看他如何再逞英雄!”另一道阴冷的声音紧随其后,字里行间透露出对林满六的不屑与蔑视。 “此人已令我等折损众多好手,今日定要让他血债血偿,以慰我兄弟在天之灵!”言语间,杀意四起,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仇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林满六与月寒枝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后,他们身形一展,如同两道闪电般冲入村寨,誓要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安宁,将一切邪恶与暴虐,尽数斩于剑下。 第五百七十七章 借刀杀人意为何 沈暮朝轻移步伐,侧身而立,恰似古木逢春,不经意间与迎面而来的两位不速之客形成了微妙的对峙。前方那人,步伐沉稳如山岳,手中紧握一柄寒光闪闪的短斧,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时间的鼓点上,蓄势待发;而其后紧随者,双臂环铁,双锏在手,宛如双龙出海,气势汹汹。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喝,持斧大汉猛然发力,斧光如电,划破空气,直取沈暮朝面门。沈暮朝眸光一闪,长剑轻舞,宛如春柳拂水,巧妙地将那凌厉斧势拨于一旁,卸去了大半锋芒。随即,他身形如同林间灵鹿,轻盈一闪,向左翩然跃去,不仅化解了自身危机,更巧妙地护住了身后的姜砚临与傅优,不让二人受到丝毫波及。安慕小说网 那一锏,犹如惊雷破空,猝不及防间,已狠狠轰向傅优的左肩,速度快得令人咋舌。蓝衣少女只觉心脉一阵剧烈震颤,内息顿时紊乱如狂澜中的孤舟,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洒而出,染红了衣襟,也映照出她苍白却坚韧的脸庞。 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一击,但傅优的左臂却已如同秋日枯叶,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与力量,无力地垂挂在身旁,再也无法支撑起那柄沉重的八相神兵。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痛楚,却未曾有丝毫退缩之意。 手持双锏的汉子见状,不由放声大笑,声震四野,仿佛已将这场胜利的果实紧紧攥在手中。“朱大人,这开门红,可非我莫属了!”他的话语中满是得意与狂妄。 然而,朱老伯的目光却未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反而冷冷地落在了那衣衫简朴、神色淡然的短衫少年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那笑容中既有轻蔑,又似乎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深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一幕,如同画卷中的点睛之笔,将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推向了更加扑朔迷离的境地。 "李虚,你此番壮举,已足以载入史册,功不可没!若今日之事能圆满告捷,我必亲自向朝廷力荐诸位,让你们的英勇与智慧得到应有的荣耀!" 言罢,李虚手中双锏如同蛟龙出海,疾风骤雨般一扫,硬生生将那疾冲而来的沈暮朝逼得连连后撤,脚步踉跄,气势顿减。 "诸位袍泽,且听我言!此刻,非是藏拙之时,若不愿让这赫赫战功独落于我一人肩头,便请倾尽全力,展现我辈真章!"他的声音浑厚有力,穿透战场的喧嚣,直抵人心。 此言一出,四周响应如雷,众将士皆是热血沸腾,眼中闪烁着决然与狂热,仿佛要将一切阻碍化为齑粉。他们目光如炬,锁定那被困阵中的五人,仿佛已见胜利的曙光在前方闪烁。 "什么功名利禄,金银财宝,皆是身外之物,今日,我只求与这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勇士一较高下,让这战场成为我们证明自己的舞台!" "朱大人之令,我等铭记在心,但在此之前,先让这场战斗,成为我们荣耀的见证!" 话语间,士气大振,整个战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凝聚,众人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所有力量倾泻而出,誓要在这场较量中,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篇章。 "何必执着于生灵的鲜活?即便是沉寂的亡魂,我手中这柄锋利无匹的宝剑,亦能绽放其无上锋芒,尽显其赫赫威能!" "兄长豪气干云,小弟实乃心悦诚服!日后但有所获,还望兄长慷慨,多赐些汤水残羹,让小弟也能沾沾光啊!" 这番嬉笑怒骂之间,夹杂着几分粗犷与不羁,却让林满六一行人眉头紧锁,心生厌恶。就连那素来沉稳的朱老伯,也不禁面露愠色,显然对这等轻浮之语颇为不悦。 特别是提及那杜老鬼口中的神兵利器,能于无形间展现惊天动地的力量,更是让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与紧迫。 朱老伯的声音,忽而变得尖锐而决绝,仿佛能穿透人心:"速速了断此事,切莫因小失大,延误了我们的宏图大业。否则,日后便无需再言相助之事!"言罢,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心。 此言一出,原本喧嚣沸腾的林间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抚平,刹那间归于一片沉寂。先前的嘈杂与嬉闹,如同晨雾般被初阳驱散,只留下一片静谧与反思。 那杜老鬼,素来以口舌之利著称,此刻却如同被雷击中,面色骤变,意识到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竟是何等冒犯与无礼之言。他的话语,不经意间触碰了禁忌,如同锋利的刀刃,不经意间划破了这宁静山林中的微妙平衡。 众人环绕之中,那位被尊称为“朱高九”的朱大人,身姿挺拔,眼神深邃,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他的残缺,并非缺陷,而是命运赋予的独特印记,恰是那杜老鬼无知冒犯之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与敬畏,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重新汇聚于林满六等人身上,似乎在无声中寻找着新的话题,以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重。 如此情境,更添了几分小说特有的张力与深度,让人不禁为接下来的发展而屏息以待。在这片被话语惊醒的静谧之中,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丝微妙的神情变化,都预示着故事即将迎来新的转折。 在这片纷扰的战局中,有一人,先前已与浪风燕缠斗数合,其手中兵刃,在惊蛰枪那凌厉的刺、挑之下,早已伤痕累累,布满了战斗的痕迹,每一道豁口都诉说着不屈与坚韧。 眼见周遭同伴尚按兵不动,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甘平凡的热血,决心效仿那英勇的李虚,率先发难,以求一战成名,再添辉煌战绩。 于是,他身形微动,步伐间透露出一种决绝与机敏,仿佛猎豹捕猎前的蓄势待发。手中刀刃,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猛然间将这股力量凝聚于一点,直刺向那黑袍笼罩的神秘女子,意图打破这沉闷的战局,率先撕开一道胜利的口子。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立刻引起了杜老鬼的敏锐注意。老狐狸般的眼神瞬间洞察了他的意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身形一晃,便如影随形般紧跟其后,显然是要在这场混战中分一杯羹。 “我来助你!”杜老鬼的声音伴随着他疾驰的步伐响起,简短有力,既是对同伴的呼应,也是对即将展开激战的宣告。这二字,如同战鼓擂响,为这场本就激烈的战斗又添了几分紧迫与激昂。 浪风燕眸光一闪,手中惊蛰枪瞬间活了过来,化作一圈圈银光缭绕的枪影,巧妙地交织成一朵绚烂的枪花,不仅防御得滴水不漏,更将逼近的兵刃一一震退,发出清脆的金属交鸣声。 两人心中所谋,皆是那李虚身后沉甸甸的功绩,犹如饿狼逐鹿,岂有携手共进的道理?在他们眼中,这片林间山道上的五人,已如同待宰的羔羊,命运早已注定,逃脱不过是徒劳挣扎。 然而,正当二人默契全无,各自为战之际,那神秘的黑袍身影却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然捕捉到了这难得的破绽。他身形诡谲,借力打力,轻而易举地将两人的攻势一同化解,并顺势反压,迫得二人不得不连连后退,面色凝重。 最先发难之人,嗓音低沉而充满不悦:“杜兄,你我同为逐利而来,何须急于一时之胜?先合力解决眼前之敌,方为上策。”言罢,他目光如炬,紧盯着那黑袍人,显然已意识到,单打独斗绝非其对手。 杜老鬼闷哼一声,嗓音中带着几分不甘与决绝,他应声道:“我这般作为,不正是欲图以功抵过,赎回往昔之失吗?” 浪风燕立于一旁,目睹这二位年岁不轻却性情依旧如火的汉子间突如其来的争执,不禁柳眉微蹙,随即也加入了这场微妙的交锋之中。 “先前是哪位好汉大放厥词,夸耀自家宝剑锋利无双?何不此刻便让这神兵利器亮相,让本小姐亲眼一睹其锋芒?”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与好奇,话音未落,黑袍如夜,女子手中惊蛰剑光一闪,犹如暗夜中的惊雷,直指二人,气势逼人。 在这片被困的阵法之内,局势微妙,一方看似占据先机,另一方则似乎处于劣势,但在这光怪陆离、变幻莫测的环境中,谁又能真正断定何为利、何为弊?一切,皆在瞬息万变之间。 朱高九的心境渐趋烦躁,犹如夏日午后突来的闷热,难以排遣。他面前那位身着短衫的少年,身形灵动,每一次交锋都似溪水绕石,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轻易化解了他的攻势,全无半点急功近利之态,这份从容不迫,更添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林满六敏锐地捕捉到了朱高九神色间的微妙变化,心中不禁暗自窃喜,一股莫名的底气油然而生。他环顾四周,这群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对手,虽不乏身手矫健之辈,但细看之下,却如同市集中的货物,良莠不齐,鱼龙混杂。 回想起与那位老骗子共赴刺史府的深夜探险,林满六心中暗自揣测,眼前这位朱老伯,其身份恐怕与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屠恶门脱不了干系。而那些随侍左右的,十有八九也是些为求生存,不惜踏入屠恶门下的亡命之徒。此情此景,虽危机四伏,却也激起了他胸中一股不屈的斗志,誓要在这混沌之中,寻得一线生机。 朱高九的话语自唇边冷冷滑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子,倘若你能亮出师门尊号,或可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你一命,权当是对无知后辈的一次宽恕。” 林满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目光如炬,扫过朱高九那略显佝偻的身躯,轻蔑之意不言而喻:“我这副健硕之躯,正值青春年华,何需大人您这历经风霜、残缺不全之体来为我担忧?您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竖子无礼!竟敢如此放肆!”朱高九怒目圆睁,他原想借言语之利,挫一挫这年轻气盛的少年锐气,最好能诱其吐露师门秘密,进而顺藤摸瓜,揭开刺史府那夜神秘刺客的真面目。 然而,世事往往不遂人愿,眼前的少年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针锋相对,直戳其痛处,言语间透露出对他身体状况的讽刺与不屑。这一幕,让朱高九的怒火瞬间升腾至顶点,却也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看似平凡却又非同一般的少年来。 山风本应在这幽静的山谷间悠然徘徊,却似被一股无形的怒气所扰,变得躁动不安。朱高九,这位老者,平日里沉稳如山岳,此刻却被一连串的挑衅彻底点燃了怒火,仿佛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他的衣袖,在无风的林间莫名鼓胀,如同蓄势待发的鹰翼,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林满六的目光,在这一刻凝聚成了针,紧紧锁定在朱高九身上。只见老人双手微动,那两柄被冰冷铁链束缚的匕首,竟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他胸前腾空而起,旋转、闪烁,划出一道道令人心悸的寒光。 “受死吧!”朱高九的怒吼,如同雷鸣般在山谷间回荡,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愤怒。那两柄匕首,宛如两道闪电,划破空气,直逼林满六的面门而来,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为之停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位短衫少年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机敏。他身形一闪,先将手中的山野行囊作为诱饵,猛然掷向一侧,以此迷惑对手。紧接着,他的右手如同猎豹捕猎般迅猛,向后一探,精准无误地抓住了身旁夏鸣蝉的臂膀,将她带离了危险区域,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