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步步为营,冷戾王爷脑补上位》 第90章 要是辛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可等醒来的时候早就不见男人的身影,连一丝余温都没有留下。 梦里的场景是那么的清晰,好像发生过一样。 . 温炎是偶然得知温辛中毒这件事情。 皇宫中有人刻意在隐藏这件事情,温炎偶然从一个宫人的口中得知的。 温炎脑子都还没有回过神,身体先一步的冲了过去,抓住了那嘴碎的宫女,“刚才说什么?” 宫女被吓了一大跳,瑟瑟发抖地不敢说话。 “快说!” 温炎第一次在一个宫女面前情绪失控。 “奴婢,奴婢是说馨嫔娘娘中毒……身子骨落下了后遗症,只能吃些流食……”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现在才知道。 温炎的呼吸阻在胸口。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张口∶“馨嫔没事吧?” “馨嫔娘娘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要好好休养。” 温炎松开了宫女,他没有去芙蓉殿,因为他知道温辛根本就不会对他说实话。 他来到了朝阳宫,温嫣正兴致勃勃地逗着鸟,气氛愉悦放松。 看到温炎来了,温嫣很高兴地打着招呼。 “我来只是为了问你一件事情。”温炎平淡道:“小辛儿中毒,是不是你。” 除了温嫣,他想不出别人。 他知道温嫣从小就喜欢欺负,那时候他就当做兄弟姐妹之间的玩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放纵,会让温嫣变本加厉。 温嫣神情一变,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晁百京刚罚完了她,兄长就来找她的麻烦。 可温嫣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那个毒也根本就不是她下的。 温炎没什么波澜,像是在阐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我什么意思你难道听不明白吗?你从小就欺负辛儿,也就不与你计较,因为生长觉得你心肠不坏,只是比较任性,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连你自己的亲妹妹都下得了手。” “温嫣,你还有人性吗?” 温炎很少这么说话,他多数时候都在人前戴着他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 这一刻不留任何余地,字缝里渗出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阴冷尖刻。 温辛!温辛!温辛! 都是为了温辛! 温嫣的脸色铁青,她恨小时候就没有直接把温辛给溺死! 不然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祸端!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哥哥,我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是温辛她在陷害我!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见温嫣不仅没有任何的悔改,还在死鸭子嘴硬,说出那么恶毒的话。 这样的温嫣竟让他觉得有几分陌生。 温炎想到了年幼时像个小尾巴一样粘在他身后的温辛,一步步变成冷淡的模样。 甚至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温辛一巴掌。 他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那时候他像是被某种奇怪的状态魇住了,竟然直到现在才恍然醒悟。 那种疯狂滋生的不安竟然瞬间充斥了他的全部身体。 想到了当初温辛看他的眼神, 像是有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胸口。 温炎的嗓音有些哑∶“你到现在都还不知悔改。” 他胸口起伏,他想到当初对温辛说的那些过分的话,如同荆棘悄然沿着血流延伸,生冷淬毒的刺穿透血管,勒住他的心肺内脏。 温嫣很显然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的面容甚至都有些扭曲,全都是对温辛的嫉恨和仇视。 温炎最看重亲情,他没有想到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小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而他之前还帮着温嫣助纣为虐。 温炎定在原地,慢慢变得沉重冷硬。 他知道温辛的身子骨从小就比常人更弱,经常生病,要好几天才能好全。 本来就这么脆弱的身体,哪能经得住这么的糟蹋。 “温嫣。”温炎用力攥了攥手心,他深吸一口气,打着颤呼出来,“要是辛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不顾温嫣是什么表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温炎听到身后温嫣尖锐的声音,还有噼里啪啦破碎的动静。 但他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等走远了,温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用力按了按额头,闭上了眼睛。 他本来想要去看一眼温辛,可不知为何来到了芙蓉殿门口,却不敢走进去。 温炎站了很久,墨衣听人禀报了,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温辛。 温辛听到了之后微微挑眉,想了想,“外面日头大,让温侍郎进来吧。” 墨衣巴不得温炎多站一会儿,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她还是把温炎带进来了。 温炎罕见局促地攥紧了手。 他眼神落在温辛的脸上。 瘦了,苍白了很多。 温炎心脏微缩。 温辛看着他,那双眼睛很黑很干净,干净得有些异样,那里面的瞳孔安静地不映光亮,也早已装不进任何一样东西。 在看他,又好像不再看他。 温炎的胸膛轻悸了下,他张了张口发出很沙哑的声音,“辛儿瘦了许多。” 温辛的睫毛只是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有什么动容,很快就把目光移开,漫不经心地说。 “温侍郎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温炎的表情瞬间僵硬,他看出了温辛眼中的嘲讽。 他知道温辛口中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年幼时温嫣总是过分地捉弄温辛,那时候温辛再痛都会忍着,直到他出现,才会控制不住地默默流眼泪。 温炎知道父亲一向注重,兄弟姐妹之间团结和睦的氛围。 他不想让温嫣受罚,于是只能去诱哄着温辛不要告状。 温辛出奇的好哄,他说什么温辛就信什么,满眼的孺慕和乖巧,一颗糖就能轻而易举地哄好。 所以温炎此次过来,温辛以为他是和小时候一样,来警告她让她不要跑到皇上的面前告状。 那一瞬间,温炎的心蓦然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痛到他几乎有些难以呼吸。 他眼底浮现出红血丝,打破了那温润如玉的表面。 第91章 刺杀,晁燕凉发病 温辛看着温炎的脸。 年轻俊郎的脸,这眉目舒润,鼻梁挺拔,俊美无双,光风霁月。 她不由得想到了上一世。 无论如何温辛都无法再直视这张脸,“要是没什么事,温侍郎就先行离开吧。” 温炎一动不动,过了许久,还转身离开。 不过那微颤的步伐终究是透露了他几分怪异,而温辛却没有在意。 这几日温辛倒是落得一个清闲,也许是她那日说的话,实在是狠狠地伤透了晁百京的心。 温辛并不害怕,因为她坚信晁百京会想明白的,现在只不过是自我逃避罢了。 到了晚上,芙蓉殿的屋檐上偷偷潜入了一个人影。 黑影左看右看,无比的警觉。 如轻燕一般跳了下来,偷偷地潜入了进去。 手上的刀泛着寒光,小心翼翼地掀起了纱幔,黑衣人动作迅速,刚想动手,刀尖已经快要碰到床榻人的脖子。 只差一毫米的距离。 蓦然身后传来阴冷强大的气息,他还没有来得及转头,手中的刀剑就已经挥过去了,但还是就被一刀封喉。 此前连身后的人影都没有看清。 砰—— 身体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温辛听到动静立马惊醒,一坐起来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心中一惊。 她动作迅速地点燃了烛火,屋内的场景让她的瞳孔地震。 高大的男人微微的抬眸一双黑沉沉幽潭似的眼直勾勾盯着温辛,他一身黑衣,散发出来的冷然气势,让人下意识收紧心房。 地上躺着一个早已经断了呼吸的人,血流了下来,黑衣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他手中的刀泛着冷冷的光,上面沾着还没有干涸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干净到反光的地上。 他的目光缓缓的下移,落到了地上的黑衣人,看还想再补刀的样子。 温辛不用想,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你。” 她毕竟只是个女子,身形单薄,如果没有晁燕凉,事情不堪设想。 还好晁燕凉及时出现。 晁燕凉英朗的眉峰微动,并没有什么反应,突然脚步沉稳地向她走近,面色淡漠冷然,嘴角微抿着,冷沉沉的黑眸盯着她。 手里拿着还有血的刀刃,恐怖森冷到令人窒息的气氛立马扑面而来。 高大的身影慢慢地逼迫而来,温辛对着男人那双平淡如同死水,寂静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眸,他无机质地盯着目光不像是在看人,就像在看牲畜。 冷血且毫无温度。 温辛从刚才的后怕中缓过了劲,慢慢地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感受到了一丝不同。 她看着男人来到她的面前,俊美无俦的脸庞背对着光,有点诡异的阴森感。 他微微侧头,目光寒冷如冰。 温辛都要怀疑男人是不是不够清醒,毕竟她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要把她给杀了似的。 温辛的目光往下面滑,晁燕凉一身的黑衣,他手上拿着刀,一道血迹从他的手腕蜿蜒到指尖,凝成一滴滴血水,落在了地上。 温辛一愣。 她一直都知道晁燕凉的武功盖世,很少有人能伤得了他。 但他的伤口看起来并不轻,恐怕当时他真的是心慌出错,才被黑衣人给伤了一刀。 只不过当时的光线实在太过于阴暗,温辛才没有发现。 温辛的脸上还沾了点温热的血液,但她早已无暇顾及。 温辛副样子落在了晁燕凉的眼里很不同。 美丽得不可思议。 他甚至都想看看女人皮肉之下的血液是不是一样的红,或者更加的甜美。 雪白的面上染上了鲜艳的红,一定会带来极致的冲击感。 那个时候一定比这个模样更美,光是想象晁燕凉的指尖便因为兴奋而隐隐颤抖。 晁燕凉的大脑被无数个血腥的画面充斥,一片嘈杂,让他整个神经都陷入了混乱中。 晁燕凉的额角的青筋暴起,状况看起来也很不好。 收回了目光,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暴虐和血腥。 他知道再呆下去恐怕会做出伤害女人的事情,于是晁燕凉极力的克制着,转身想要离开。 可他那只受伤的手却被女人轻轻地给拉住了。 明明只是稍微一用力就可以甩走的力道,却像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给定住了,再也走不出一步。 女人的声音很轻,在夜色中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晁燕凉,你受伤了。” 血水已经在地上形成一小滩的血渍,男人好像没有感觉到疼。 昏暗的烛火下只见他薄薄的唇,微抿的弧线透出冷漠的气息。 他转过头,看着女人,咬着牙,嘴里有股血腥味才让他压抑住想要见血的欲/望。 可是他的眼眸里并没有倒映出女人的模样,低沉磁性的声线犹如寒冰。 他道:“放手。” 他的声音依旧很冷,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晁燕凉的手在轻轻的发抖。 那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更加恐怖汹涌的情绪。 温辛知道自己应该放手,因为晁燕凉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不管怎么说,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她自己。 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还抓得更紧了。 晁燕凉的眼眸机械性的看着女人,面色冷冷淡淡,嘴角轻抿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像是疑惑,似乎不知道这小小的女人怎么来了这么大的胆子。 “你现在受伤了,我帮你包扎。” 说着温辛拉着晁燕凉去一处干净的地方坐着,然后翻出药膏。 手中的伤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可女人却仿佛觉得他很痛,一点都不敢用力,很轻很轻,像个羽毛一样来回撩着他的心尖。 很折磨人。 那一双暗沉的没有丝毫光亮的眼睛,看着皱着眉担忧的女人,和周围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对于晁燕凉那漆黑如魅影般的眼眸,温辛并没有感受到里面的深意,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抹药,嘴上还不忘问他,“这个力道怎么样?痛不痛?” 温辛抬眸,那双漂亮的含情眼只倒映着男人一个人,干净又清澈。 第92章 晁燕凉很黏人 手指忍不住微微地蜷缩了一下。 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当然感受不到痛,可是被女人这么温柔的对待,他好像的确是感受到了丝丝的疼痛从掌心蔓延。 传递到了他的心底。 晁燕凉眼帘微低,鼻梁高挺,颜色很淡的薄唇,每处轮廓线条都蕴藏着锋利的寒意。 温辛一直都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不禁有些紧张,心想,会不会是她把男人给弄疼了? 这是她第一次给人上药,可能是没轻没重的,把晁燕凉给弄疼了,不然他怎么不说话? 一定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温辛这么想着,动作更加的温柔。 温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温柔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她还很难过地说:“对不起,我把你弄疼了。” 晁燕凉心跳骤然快了,视线似乎都是带了一些温度,他一字一顿,颇有几分执拗,“把我弄疼?” 好陌生的文字。 在微弱的烛火之下,女人雪白的面容精致漂亮,她的眼睛很干净,就如同稚子,里面的情绪也丝毫不作假。 但是温辛眉宇之间的怜惜和紧张实在是太过于真诚,没有丝毫的杂质。 温辛是在因为他身上的伤口而难过而自责。 在那么一瞬间,晁燕凉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冒了一个小小的种子,是嫩绿色的,在黑暗绝望的土地上,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他微垂着头看她,薄唇微抿,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此刻好像突然闪过一丝光芒。 终究还是破天荒的道。 “好疼。” 男人说起这两个字来也是面无表情的。 所以让人很难以相信这两个字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 温辛果然更加的内疚了,眼中的情绪也更加的温柔,动作也跟挠痒痒似的,一点力道都不敢用力。 男人的眼眸漆黑,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雾,黑得那么彻底,像是无底的深渊。 他一错不错地看着温辛,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一双墨色双眸幽深深暗,如同冬日破冰深潭,冷寒无温。 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好疼……” 冰冷的声线里,隐藏着一丝颤抖。 原本沉冷的眸子里,如同平静的水面忽然被投入一颗石子,激起了无数涟漪。 温辛第一次见这么弱势的晁燕凉。 心情不由得变得极其的复杂,温辛没有想到,仅仅是被伤了手掌,他竟然会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人终究是因为她受伤的,温辛自然做不到无动于衷,上好药,用柔软的丝帕给轻轻地绑住。 她想了想,还是抱住了看起来很脆弱的高大男人。 晁燕凉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的狂躁,脑海里闪过无限血腥的画面,鼻尖是淡淡的香气,是独属于温辛身上那干净的馨香, 仿佛能荡涤人心底的一切污秽,却又能勾起人心底阴暗角落的欲念。 他不自觉地用鼻尖蹭着,好像从雪白的皮肉中,看到了黛青色的血管,蜿蜒得若隐若现,越是凑近那种香味就越浓,他的大脑晕眩感越发严重。 那股似浅似浓的香气,似乎是浅淡的,又似乎是浓郁的,融入了他的鼻腔中,如同丝丝缕缕的细线,充斥着他的身躯。 用锋利的齿牙咬破,鲜红的甜蜜的血液会流出来,会染脏那雪白的肌肤。 滚烫的呼吸,雪白的皮肉,脑海里艳红的鲜血,都在刺激着他混乱的神经。 喉咙变得干涩无比,他的喉结滚了滚,幽深的眼眸内迅速地点燃两簇烈火。 那是病态死寂又狂热执着的眼神。 就在他的薄唇已经贴上了那柔软的肌肤,神志不清地想要咬下去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女人询问的声音。 “还疼吗?要不要呼呼?” 和哄小孩子似的声音让他拉回了一丝快要崩溃的理智,晁燕凉用了全部的力气控制着自己,眼底一片猩红。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眼之后,眼中的猩红慢慢地褪去。 稍微后退了一点,已经用了他很大的力气。 温辛还真的像哄小孩一样,对着他伤口呼呼了。 以前温辛受伤了,墨衣经常这么哄她,这让她觉得伤口也就没有那么痛了。 晁燕凉一动不动,就让女人捧着他的手像哄着幼童似的。 温辛完全没有察觉到男人刚才那恐怖起伏的情绪,还觉得这样的 晁燕凉和平常都不太一样,有点乖乖的。 她头脑一热,竟然抬手摸了摸晁燕凉的脑袋。 头发有点扎人,就像晁燕凉一样。 等摸了两下才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可是晁燕凉啊! 她是怎么敢的? 温辛尴尬地想要收回手,手腕就被一只黏腻冰凉的大手给攥住了,力道很紧,像生怕她跑掉一样。 晁燕凉静静地看着她,那张如鬼斧神工刀削般的脸,虽然是一片惨白,毫无半点血色,气息却阴诡。 温辛看着晁燕凉的脸,还在想他真的有那么痛吗?痛得脸都白了。 又抬眸去看。 晁燕凉看起来好像是清醒的,又好像并不是那么的清醒。 因为他低声说了一句话。 “别走。” 指尖紧绷着,看起来有些无助,“别走……” 她没有说要走啊。 温辛也就这么说了,“我不走,但是现在这个尸体怎么办?你知道是谁派过来了的吗?” 温辛脑海里第一个想出来的就是温嫣。 晁燕凉是一个很执拗的性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在听她说话,眼皮掀起,直直地看着温辛,目光混乱,但是目的性明确,紧紧地盯着她。 让温辛莫名觉得好像身体被什么东西给缠住,有种诡异的束缚感。 温辛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是她不怕,她只是觉得手腕被攥得有些疼,可是对着晁燕凉那双黑漆漆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说出来的话却是,像是在诱哄小孩,“你怎么了?我感觉你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嗯,有点黏人……” 虽然粘人这两个字在晁燕凉的身上格外的不切当。 但如今的情况看来,也的确只有这两个字能形容出来。 就是黏人。 第93章 晁燕凉努力的压抑着暴戾的情绪 温辛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晁燕凉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实在是太差了,就如同是在绝望罪恶边缘游走的人,稍有不慎,就会一脚踏空,然后摔了进去,一摔进去便是万劫不复。 女人漂亮清澈的眼眸,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紧张。 晁燕凉的唇色比平常人稍微浅一点,他的眉很黑,睫毛很长,黑长的睫毛垂下来,鼻挺唇薄,好看得不像话。 看起来高高大大的,可是脸上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可其实他也并没有受很重的伤,也不致命。 但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就要碎掉了。 烛火下,他的侧脸映着光,轮廓清晰俊冷,他的表情不变,让人看不透。 他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了两个字。 “无事。” 可他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晁燕凉觉得自己藏在深处的秘密好像被人发现了,这让他很焦躁,让他排斥,让他不安。 因为他极力掩藏的那一面是暴戾的,充满血腥的,宛如一个冷血无情的兵器。 可是当温辛轻轻抚摸着他脑袋的时候,他的脑袋其实是空白的。 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一个提线木偶。 温辛本来想看看是不是他身上有别的伤口,特意把他的手臂上衣服给撩起来。 露出了一截苍白精壮的小臂。就像狰狞的蜈蚣,可怖又难看。 还有几道也挺深的,结疤了,也很难看。 晁燕凉看着女人,鼻梁高挺,眉眼阴翳,因为女人的缘故,暴躁和嗜血的被压了下来,只剩下了死一般的淡漠。 温辛难以想象,是不是这布料之下的疤痕,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还要多。 手臂上的刀伤看起来可比手心上的深多了。 温辛一时愣住了,她不敢再看下去。 殿中很安静,晁燕凉见温辛一直跟着他手上的伤口一动不动,抿紧了薄唇,以为吓到了温辛,刚想要收回手,就听女人沙哑的开口。 “这里,很疼吧?” 男人浑身僵硬,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膝盖,力道大得有些泛青了:“……” 意料之中的沉默。 他是疼的,可是给他带来的却并不是痛苦,而是他活着的象征。 只有疼了,才表明他是活着的。 温辛仿佛从他的沉默中已经窥见到了答案。 人都是肉身做的,怎么可能不疼呢?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疼痛,早已经麻木,以至于那些疼痛对他来说好像也算不了什么。 这么想着,温辛的心中更加地浮现出那种复杂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去触碰那道道伤疤。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心中那些情绪,也许是愧疚吧。 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是怀着目的来接近对方的。 而且每到危险时刻,晁燕凉的确也帮了她。 可温辛好像没有什么用,因为她觉得那些计谋晁燕凉仿佛早已经料到,根本就不需要她通风报信。 温辛低着头,只是动作越发轻柔地去抚摸男人手臂上的疤痕。 微弱的烛火镀在了女人的发丝上,好像每一根都冒着细细的光,低垂着粉颈,睫毛纤长又浓密,饱满艳红的唇瓣抿着。 哪怕并不是第一次靠得这么近,晁燕凉还是无法用平常的心态来平衡。 气氛很安静,好像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静默中透着不知所措。 他可以闻到女人身上的味道。 是淡淡的馨香,清洌醇正,清而不浊。 被女人柔软指尖碰过的肌肤酥酥麻麻的,很奇怪的感觉,晁燕凉无法说出来,可是耳尖却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红了。 手指下意识地用力抠着手心。 被温辛发现了,她伸手把晁燕凉一直都攥着的手指掰开,手心已经被抠破皮了,出了血。 而晁燕凉还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他好像不知道痛。 温辛却皱眉,绝美雪白的脸是一派的严肃,特别认真的教导,“以后你不许这么伤害自己了。” 温辛给他这只手也上了药,再用纱布一圈一圈缠好,毕竟是第一次包扎,她的动作笨拙,包扎得很丑,晁燕凉的手被包扎成了一个粽子。 可是望着皮肉雪白如凝固的牛乳的女人,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没有完全冷静下来,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过了很久他才松了手。 细瘦白皙的手腕上,留下来红红的印子。 晁燕凉闭上眼睛,紧绷着的嘴角,稍微放松了一些。 尸体是晁燕凉解决了,他收拾起来很利落,一看就知道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温辛心中猜测到底是谁干了这种事情。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人。 到了白日,温辛去了朝阳宫。 果然温嫣一看到她,脸上闪现过一丝惊讶,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还是被她捕捉到。 温辛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 果真是她。 温辛不知道是该说她蠢呢,还是该说她聪明。 这一招虽然惊险,但昨日的黑衣人一看就是死士,任何证据也都落不到温嫣的身上。 算有证据,人也都死了,也死无对证。 温辛对着温嫣行礼,巧言欢笑,“姐姐见到妹妹好像很惊讶?” 温嫣看着安然无恙的温辛内心不平静,脸上也露出毫无破绽的笑容,“的确是惊讶,妹妹来怎么也不让人知会一声?” “我这不是想给姐姐一个惊喜吗?”温辛坐到了一边,看着温嫣频繁地把目光落在旁边低眉顺眼的珠帘身上。 原来是珠帘。 温辛慢条斯理地喝了一杯茶,刚泡的阳羡雪芽,唇齿留香,是上好的茶。 冰冷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了一遍珠帘。 珠帘似乎也感受到了,但她并没有抬头,而是越发的卑谦,仿佛这样就让人无法再注意到她。 温辛品了一口茶,“好茶。” 温嫣语气难掩得意:“这是皇上特意命人千里去云稜采取晨曦最新鲜的雪芽,一步步精细化工,这皇宫中也就只有我这边有。” “原来如此。”温辛笑了笑,像是不经意般地摸了摸脖子,“皇上对姐姐可真好。” 第94章 姐姐还以为我是当初的温辛吗 温嫣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当看到温辛脖子上那暧昧的红痕,一下子攥紧了手。 她的眼中难忍嫉恨。 虽然在他们眼中晁百京夜夜都在朝阳宫。 但是晁百京却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一开始温嫣的确有点拿乔,因为她知道男人都是不懂得珍惜的。 晁百京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越容易得到的,他反而越会厌倦。 因为从小到大,晁百京想得到的东西实在是太轻易了。 所以她就钓着晁百京,而晁百京的确是很吃她这一套。 温嫣不让晁百京碰,他就真的不碰了,因为他尊重她,爱她。 哪怕是实在是忍不住,晁燕凉都不会强迫她。 可是到了现在呢,把她脱光了在晁百京面前,他都能做到无动于衷。 温嫣无法真正地做到倒贴,她已经习惯了晁百京主动地包容她。 可到了现在晁百京不碰她,已经成了温嫣的心病。 为什么晁百京愿意碰那个卑贱的女人,都不愿意碰她? 温辛到底是有什么好的,不过是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除此之外,哪里比得上她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被温辛给迷惑了,就连晁百京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温辛而狠狠地伤害他。 连她最疼爱的兄长也是这样。 所有人都被温辛无害的面相所迷惑了,只有温嫣知道她到底是暗藏着什么肮脏的心。 温辛就是想要抢走她身边的一切! 可温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跟她争。 虽然是这般想的,但是她看到女人脖子上那暧昧的红痕,还是忍不住一阵嫉恨。 到底是凭什么? 这里没有别人,温嫣无法再掩饰表面上的平和,她阴狠地盯着温辛,“你是在向我炫耀吗?皇上只不过是把你当做一个床榻上的玩物而已,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温辛轻笑了一声,要想到她才做了一个这样的举动,对方就已经伪装不下去了。 这几天恐怕是憋苦了温嫣吧。 一直装作很善解人意的模样,违背了她的天性。 毕竟温嫣的天性就是以别人的痛苦为乐子。 这才几天呀,就已经装不下去了。 她还真是高看温嫣。 温辛满眼无辜,“娘娘,你误会我了,而且妹妹唯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在床榻上好好伺候皇上了,要是能怀上龙嗣,恐怕皇上一定会更高兴的。” 她这句话说得轻易,每一个字都往温嫣的心上戳,戳得鲜血淋漓。 这也正是温嫣恐惧的,是她不得不尽快除掉温辛的原因。 不管皇上对温辛如何,是喜欢也好,是当玩物也罢,但是那几日温辛的确是被盛宠。 皇上基本是夜夜都去芙蓉殿,而后又一直传来温辛生病的消息。 一般人都能轻易地猜到是不是晚上皇上太过于生猛,所以才让温辛连榻都下不了。 不知道惹了多少后宫女人的记恨。 可是又没有办法,如今的温辛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温辛。 表面上谁都不敢轻易地得罪温辛? 温嫣怕。 怕温辛怀上龙嗣,到时候不管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也不管她在皇上的心底的地位有多重。 毕竟是第一个出生的皇子,哪怕是皇上对温辛没有感情,因为这个孩子恐怕也会生出更多的怜爱之心。 如果生的是个男孩,温辛的地位就更加大大的提高,甚至能和温嫣齐平。 这是温嫣绝对不允许的。 她必须得除掉温辛这个绊脚石。 可温嫣万万没有想到,温辛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哪怕她派过去的人都了无音讯。 而温辛第二天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温嫣咬紧了牙,指甲都戳进了肉里都毫无察觉,她拼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语气还是忍不住带着些尖锐。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像这种出身卑贱的人,哪里配怀上皇上的子嗣?简直是痴心妄想。” 对比于温嫣的气急败坏,温辛倒是显得游刃有余,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减上一分,“妹妹到底是不是痴心妄想?姐姐很快就会知道了。” 看着她那张笑脸,越发的在温嫣的眼中面目可憎,她多么想冲上去直接撕烂温辛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可是如今的温辛,已经不是之前任由她欺凌摆布的温辛了。 温嫣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她走到了温辛面前,和坐在位置上的温辛对视,气势逼人,“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生下。” 哪怕是坐着温辛的气势却丝毫没有低,完全不像一个出身低微庶女身上该散发出来的。 她歪头一笑,“之前有个算命先生给妹妹算过一卦,说我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会化险为夷。” 温辛最了解温嫣了,知道她最宝贵的东西和人,所以她每句话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往温嫣的心口中刺。 从小到大都被娇宠着长大的温嫣恐怕平生第一次受到这种落差,而且还是被她之前从来都看不起的庶女。 温嫣现在一定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又无可奈何。 温辛就喜欢看温嫣这一副看不惯她又干不过她的样子。 温辛偏偏还要说假惺惺地说一句,“看姐姐这副样子,皇上不会从来都没有碰过你吧?”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温嫣的情绪失控了,她眼睛都被逼红了,想也不想的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温辛早知道她会这样,在此之前就牢牢地抓住了温嫣的手。 温嫣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胆子敢抵抗,想要挣扎开来,却发现温辛的力气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一时之间她竟然无法挣脱开。 “你放手!” 温辛懒懒地抬眸,柔软的唇瓣依旧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可那双魅惑的含情眼却没有一丝笑意。 反而还浮现出层层的寒冰。 她的嘴唇带笑,眼神冰冷。 声音几乎温柔得有些诡异。 “姐姐还以为我是温府的那个任你打骂不还手又卑贱的庶女吗?” 第95章 珠帘,我要杀了她 说完,温辛狠狠地把她的手给甩开。 温嫣没有想到她的力气会这么大,后退了两步才稳住了身子。 温嫣冷笑一声,“终于不装了?” 她就知道温辛完全不像表面上那么无害,如今终于露出了狐狸面吧。 温辛只是温婉一笑,“姐姐说笑了,妹妹可从来都没有装过。” 温嫣没想到到现在她都还在装,女人眼中的笑意对她来说完全是赤裸裸的挑衅。 她想都没想,拿起茶杯就泼了过去。 温辛没有躲,只是微微地歪了歪脑袋,茶水打湿了她的脸和她的发丝,水滴顺着脸颊滑落到衣领中。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抖,她抿了抿娇嫩的唇瓣,侧脸角度完美得毫无瑕疵。 微瞥着眉,颤抖的睫毛和雪白的脸,脆弱得惹人怜爱。 温嫣还没有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耳边就传来男人冷喝的声音,“温嫣!” 冰冷的声音冷血无情,让温嫣脸上的血色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猛地回头就看见身形修长,俊美无瑕的男人大步地走来。 下一秒她就被粗鲁推开。 男人毫不犹豫地把温辛拥入怀中,细致地用衣袖擦着她脸上的水,转过头时,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冰冷。 温嫣的眼神立马迅速地落到温辛身上。 女人娇娇弱弱地被男人抱在了怀里,苍白着一张小脸的模样格外可怜。 装的! 温辛就是故意的! 温嫣气得发抖,“皇上,你听臣妾解释,是……” 他冷眼盯着温嫣,打断了她的话:“朕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温嫣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温嫣僵在原地,张口还想说什么,晁百京便冷冷开口:“看来你还是学不会长记性。” 每次都这样,只要一面对温辛的事情,晁百京完全不会听她的解释。 晁百京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责备她。 明明一切都是温辛的错。 温辛的脸上还沾着湿气,咬着唇,柔弱而妩媚。 “皇上……” 温辛轻轻地拉了拉晁百京的衣袖,把他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抬起头,一张美得宛若江南水墨画的脸映入晁百京的眼帘。 她脸上未涂粉黛却依旧惊艳,也不知是不是刚才的水滴,将落未落地缀在她眼尾,凄美楚楚。 晁百京本想硬着心肠不予理会,他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到现在都记得当时温辛说的那些话。 让她知道,在这偌大的宫中,唯一能庇佑她的便是自己,没有自己的宠爱她根本无法在后宫立足。 可看着这样一张楚楚可怜的面孔,温辛甚至都没有多说,都让她无端地升起几分不忍和心疼。 她撩起湿漉漉的眼眸直视着晁百京,长长的羽睫如蝉翼般脆弱一颤,声线柔软:“皇上别气,姐姐也许不是故意的。” 都到了这种地步,没想到温辛还替t温嫣说话。 有的时候晁百京真的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她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东西。 是不是里面全都塞满了棉花,所以才这么愚蠢。 可是看着温辛那通红的眼,他就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了。 晁百京神情阴沉,脸部线条格外冷硬,眼眸幽暗危险。 温嫣气息急促,胸膛上下起伏,显示出她内心的激动。 珠帘旁边不动声色地拉了拉温嫣的手,示意她此刻要冷静,不能乱了分寸。 要是真的收不住她此刻的小性子,恐怕只会惹来皇上更多的厌烦。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就越不能生出差错来。 珠帘能感受到温嫣此刻在颤抖,唇都快咬破了。 晁百京看着温辛的面子上,终究是没有再追究,他把温辛抱起了起来。 看都没有看温嫣一眼。 只留下了冷冷的一句。 “看在辛儿的面子上,朕就不与你追究。” 温嫣听得一颤。 珠帘立马抓住了温嫣的手,拼命地使眼神让她冷静。 晁百京抱着温辛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是多么熟悉的场景,仿佛悲剧重演。 明明温嫣每次都要花好大的劲才能让晁百京回心转意。 而温辛只需要几滴眼泪便能得到晁百京的整个人。 听起来是多么的可笑。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温嫣反而还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嘴里满是一股血腥味。 “珠帘。” 温嫣的声音嘶哑,呼吸仿佛都变得有些艰难,“我要杀了她……” 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似乎在忍受极其强烈的痛苦,不知不觉地流出了眼泪来,“我要她死……” 珠帘满眼疼惜地抱住了温嫣,轻轻地抚摸着她颤抖的背,“娘娘,会的,会的,您所求都能如愿。” 温嫣再也绷不住,扑倒在珠帘的怀里,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崩溃道:“珠帘,你帮我,你帮我杀了她好不好?” 珠帘毫不犹豫,“好。” 一个眉目清秀的宫女脸上,竟然浮现出不同于常人的阴狠。 那绝对不是一个宫女身上该有的,显得她那张看起来还算是清秀的脸更加扭曲。 低垂着头的样子,令人看不清神情。 . 到了外面晁百京也都没有放她下来,而是一直把她抱到了芙蓉殿。 一直跟在后面的福公公已经觉得习以为常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震惊的。 把温辛抱到了床榻上,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想离开。 可他的手却被温辛迅速地抓住了,轻柔的力道。 这是意料之中的,晁百京的心不由得跟着一紧。 女人的手冰凉又柔软,粘在他的手上仿佛甩都甩不开,在触碰的那一瞬间,晁百京的呼吸犹如滚烫岩浆。 手背上的青筋一一地暴起,晁百京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喉结微微地滚动了一下,好去舒缓又痒又渴的咽喉。 他甚至都没有任何甩开的举动,甚至是暗藏期待地希望温辛能说出一些挽留的话。 “皇上。” 女人在他的身后轻轻的叫,声音是那么的动人。 晁百京控制不住自己稍微地侧过了头。 他让自己的目光尽量显得冷漠一点,仿佛这样才能比温辛高出一大截。 第96章 因为温辛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失控 可是在爱情中,更高出一截的并不是身份地位和身高,而是谁爱得更深。 “皇上……臣妾,臣妾有件事想跟你说!”温辛的呼吸慌乱且紧张,苍白雪嫩的脸颊上也沁出一层细汗。 她眼神闪躲,怎么样都不肯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咬了咬娇嫩艳红的唇瓣,艰难地道:“这件事情臣妾想了很久,很久,但是不知道如何该和你诉说,怕皇上觉得臣妾很麻烦……” 她说得语无伦次,抓着晁百京的手心都开始出汗。 晁百京死死地盯着温辛的眼睛,不愿意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高大的身影完全又轻而易举地笼罩了瘦小单薄的女人,似乎不论女人从哪个地方逃都逃不掉。 只能躲在他的阴影下面绽放。 晁百京忍耐住心中莫名生出来的冲动,他极力地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不让自己透露出一丝丝的急切。 “……什么事?”他嘶哑地问。 温辛越发地紧张难安,结结巴巴地说道:“臣妾是觉得皇上已经很忙了,不想给皇上添麻烦,臣妾怕自己成了一个麻烦……” 她在说话的时候完全不敢与面前的晁百京对视,睫毛颤抖得厉害,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发的小。 似乎觉得自己并不应该说这些话,或许她意识到自己要是把话说出来,那就真的成了一个麻烦了。 于是又连忙地否认,“没什么事啦。” 她慌里慌张地松开了晁百京的手,做出了想要逃脱他影子里的举动。 晁百京想都没想那失控地拉住女人的手,将她的整个身体都直接拉入了怀中,力道急迫。 女人轻得像羽毛,轻轻松松地被他搂进怀里。 “把话说完。”晁百京强势地下达命令,身上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像是审讯着某个不老实的犯人,“不准逃。” 表面上他说着这么强硬的话,可其实连他自己的心脏都在跳动得厉害,哆哆嗦嗦地乱蹦。 陌生的欲望像即将要喷发的火山,在他的体内剧烈地翻滚着,只需要女人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就能让这看起来平静的火山随时爆发。 温辛眼中浮现了细碎的水雾,迫不得已地在他面前暴露出所有的情绪,似乎被逼到了绝境,她只能用那双充满水雾的眼睛看着他。 她似乎想要露出一个笑容,但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露出来的那个笑,也看起来有点苦涩。 “皇上,臣妾的意思是,不想让你为难。”她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两个人靠得足够得近,根本就听不到。 “并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敢在意。” 晁百京的瞳孔一震,不由失神地涣散。 他的舌头仿佛都打结了,完全都说不出话来。 女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海里回绕,叫她全身发麻,尖锐的情绪更刺得他烦躁难耐,几近疯狂。 他知道温辛会说出一些让他想不到的话语,但他完全没有想到温辛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更加没有想到,他仅仅只是因为女人的一句话就已经浑身激动。 似乎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的蠢,晁百京急忙收起脸上的表情,想假装漫不经心,但是发颤的声线却暴露了他,“那,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冷静—— 冷静—— 晁百京试图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温辛沉默片刻,她原本脸红得厉害,慢慢地变得苍白了下来。 “臣妾不想让皇上为难。” 她总是这样,从来都没有站在自己的角度替自己想想。 想的只有他,或者是温嫣。 她就是这么的善良,善良的到了愚蠢的地步。 可他就是喜欢她身上这种愚蠢的劲儿。 温辛抬眸,她眼里的泪光镇住了晁百京。 让他的脑子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气氛逐渐浓稠灼热得让他难以呼吸,晁百京放开了温辛,竟然落荒而逃。 晁百京一离开,温辛的表情就变了。 随意的擦了擦还没有掉下来的泪,温辛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回到了御书房,晁百京的脸还是很红,他觉得一定是因为太过于炎热,所以才会觉得如此燥热难耐。 拿起旁边的茶杯就一口闷,旁边的福公公都来不及阻止。 “皇上!” 茶水是烫的,晁百京硬生生地吞了进去。 福公公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求皇上恕罪。 可晁百京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是厌烦地挥了挥手,让福公公滚出去。 福公公松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是因为谁才有这个福气,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晁百京看不进去手中的折子。 他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温辛的那句话,一下又浮现出温辛最后的眼神。 那么的无望又悲伤,似乎连心中的爱慕都不敢说出来,苦苦的忍耐。 他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种巨大而又诡异的兴奋和满足。 晁百京就知道温辛是离不开他,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 之前说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是强撑着的口是心非。 他不过是放了几天没去芙蓉殿,故意冷落她而已,便按耐不住了。 他就知道温辛一定是爱惨他了。 这么想着这几天的阴郁一下子一扫而空,连心情都不由得美妙了好几分,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真心实意。 到了用膳的时候,晁百京都比往常多吃了一些。 福公公弯腰笑着说:“皇上今日的心情好像很好。” 晁百京竟然还有心情搭他的话,“许是今日的气象宜人吧。” 今日的日头大得要死,又晒又热,可一点都不宜人。 可福公公还是笑着附和,嘴上就说着晁百京爱听的,“的确是宜人,是个好兆头,馨嫔娘娘刚才还派人过来问呢,盼着皇上呢。” 晁百京没说话,可挂在嘴上的笑容却一直都没有下去过,连眼底都浮现出丝丝的暖意。 意气风发,和前几日的喜怒无常完全不同。 嘴上还故作一点都不在意地说,“那就让她盼着吧。” —— 到了夜晚,皇上果然还是去了芙蓉殿。 第97章 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但是因为晁百京自己纠结了很久的原因,到了芙蓉殿已经很晚了。 晁百京给了宫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吵。 于是晁百京就这么走了进去。 珠帘看到了皇上刚要行礼,就被皇上给阻止了。 他压低了声音问:“你主子睡了吗?” 珠帘低着头,“小姐等了皇上许久,以为皇上不来便睡了。” 一听到温辛竟然还等了他很长时间,晁百京的心都软了一块。 来到了殿内,温辛果真已经睡着了。 露出白雪美丽的脸,她闭着眼,呼吸变得绵长,一动不动。 晁百京坐着看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动,目不转睛。 心中有一种久违的平静和温馨感。 也许是此刻的烛火太过于晚。 不可否认,温辛长得很绝美。 哪怕晁百京见过不少的美人,但是温辛绝对是最令人过目难忘的。 因为她长了一张含情的眼睛,微微一勾,就足以让人沦陷。 可不是嘛,连晁燕凉都为她倾倒。 这么想着他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温辛也一定很痛苦吧。 毕竟她是那么深爱着他,可是他却把她送到了晁燕凉的床上。 脑海里回想着温辛痛苦的模样。 低垂着脑袋,单薄的肩膀却是微微颤抖着。 仿佛是一朵被雨水给打湿,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娇弱的花骨朵,被风吹得摇摆不定,在瑟瑟的风中颤颤巍巍,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人的心底已产生出一些更过分的想法,想要把那单薄的花瓣给蹂躏,捏碎…… 连晁百京都忍不住想要后悔。 怎么这么可怜呢? 怎么总是能做到让他心软呢? 晁百京低眸,握住了温辛垂下了来的手腕,轻轻地揉捏着,表情淡淡,玩玩具似的。 女人睡着了,好像都不安稳,眼尾艳红,睫毛湿润。 当他想把手收回来的时候,被女人下意识地抓住。 女人的手,柔软,温凉。 轻轻地呢喃着,是痛苦,是挣脱不出的泥潭。 “皇上,别走……” 是爱而不得的苦果。 明明那么弱小的一个人,偏偏那么不自量力。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心里无比讥讽,可是他的眼底,却升起了灼人的炽热,感觉耳边嗡嗡的,仿佛是看似平静的大海,翻滚着海浪,无声但汹涌。 也就在这个时候,温辛轻轻的睁开了眼,她的眼中还带了一些迷茫。 懵懵懂懂地看着他。 呢喃地道:“我这是在做梦吗?” 晁百京被她这种语气给逗笑了,贵气逼人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低沉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温柔了下来,有意逗她,“你在梦中也想着朕吗?” 温辛的眼眶红了,楚楚可怜的,“我做梦,梦到皇上不要我了。” 话到结尾,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是为了一个缥缈的梦。 温辛知道怎么样才能展现出自己身上的优势,也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沦陷。 她处于如此的弱势,就会给男人一种错觉,仿佛他随意的一个举动就能掌控到温辛的喜怒哀乐。 一字一句都能,让她生,让她死。 这无疑是狠狠地满足了晁百京的掌控欲,没有一个人能抵住这般的蛊惑。 他们把自己当成了猎人,殊不知,真正的猎人都是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而那些洋洋自得的猎物还没有丝毫的发现。 晁百京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之倾倒,还以为自己把人牢牢地掌控住。 温辛看了一眼已经烧到了一半的熏香。 在看晁百京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开始迷茫了,随后眼睛一闭就倒了过去。 这之后的几天,皇上都在芙蓉殿,夜夜笙歌。 其他的妃子可就坐不住了。 姚素灵是第一个坐不住的,因为她是跟温辛最不对付的。 原本以为皇上放了这么久,没有去芙蓉殿,应该是厌了她,毕竟那个女人也就只有一副皮囊看得过去。 除此之外也就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没想到短短只是过了几日,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下流的法子,又给皇上勾到了芙蓉殿。 姚素灵气得半死,她来到了朝阳宫。 如今这后宫也就只有温嫣能和她相提并论。 温嫣看起来倒是比姚素灵平静了许多。 起码表面上看的确是平静的。 温嫣慵懒地靠在榻上,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翡翠玉镯,听着姚素灵说着不能让芙蓉殿的那个贱女人如此,万一真的等她真的怀了龙嗣一切都晚了。 温嫣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她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你有什么好法子?” 姚素灵心中早就有了对策,就是为了等她这句话呢。 姚素灵思索片刻后低声道:“不管如何,第一步一定不能让她怀上,我这边有菱稂粉,只要日日佩在身上,不过一个月就能……”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尽,但是该懂的都懂,姚素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无色无味,不会让任何人察觉,但是如果是臣妾送过去,她肯定不会收。” 温嫣知道这个好东西,看着眼前这个有时候胸无大志,有时候又心思格外狠毒的姚素灵。 “这还是要让姐姐送过去,毕竟您是她的亲妹妹,总比我这个外人强。” 温嫣差点都要笑出了声了,姚素灵真是打着一个好算盘。 虽然姚素灵这个做法很隐蔽,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但要是真的被发现了,这香囊也是温嫣送的,后面也就会查到温辛的头上,从而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是该说姚素灵愚蠢呢,还是该说她聪明呢? 温嫣不冷不热道:“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姚素灵并不蠢,脑子很快就转了过来,也知道她自己刚才说的话很不妥,立马急切地解释,“姐姐千万不要误会,妹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温辛与后宫中的女人走得都不亲近,实在是没有法子才献出一计。” 温嫣也知道她没有这个胆子,于是也就冷冷的看了他几秒,没有再过多追究。 第98章 歹毒的心思 很快姚素灵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我知道谁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芙蓉殿宫内,檀香袅袅。 温辛端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轻抿着茶,抬眸看向下方的万淑容,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万淑容兴致勃勃地道:“我特意来给你送东西的。” 说完便有一个丫鬟端着一个物件过来了。 温辛拿起来一看是一个绣着精致花纹的香囊,闻起来散发着浅浅的药香味。 “这几日你不是经常病着吗?刚好太医院那边有个安神养体的香囊,我便送过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效。” 万淑容过来特意给她送这个东西,也是有心了。 要知道万淑容从来都不愿意加入后宫中的纷争,步入后宫也是因为家族的身不由己。 万淑容比任何人都通透。 她也知道温辛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是她能确定温辛的心一定不坏。 万淑容看人一向很准。 墨衣也笑着附和,“淑贵人真是有心了。” 温辛把万淑容招呼着坐到了她的对面,“我也很喜欢。” 桌上摆着精致茶点。 温辛夹起一块桃花酥递向万淑容,笑着说:“淑容,尝尝这个,新做的,甜而不腻。” 万淑容接过,咬了一口,眼睛弯成月牙:“真好吃,还是你懂我口味。对了,我前儿寻到一匹好料子,花色素雅,第一个想的就是你,想着给你裁件衣裳,还望你不要嫌弃。” 温辛嗔怪道:“你又在打趣我了,我怎么会嫌弃呢?恨不得盼着早日穿上呢。” 万淑容捂着嘴被逗笑,“也给你身边的这小宫女做了一件,以免她背地里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 墨衣跺脚,脸上浮现出羞恼,“哪有,在淑贵人眼中我就是这种人吗?” 万淑容很认真地点头,转头又对着温辛道:“你看,这小宫女又急眼了,不禁逗。” “小姐——你看她。” 两人相视而笑,满室欢笑。 万淑容也并没有待许久,玩闹了一番就走了。 墨衣化愤怒为食欲,一下子就把桌上的糕点全都吃完了。 温辛左右打量着手中的香囊,随后给了墨衣,“派人去查查这里面具体有什么药材。” 墨衣一愣,心中一惊,“小姐是在想淑贵人她……” 温辛摇头,摩挲着手中的香囊,“我并不是怀疑淑容,只不过是淑容心思单纯,极其容易被人利用,这后宫中每个人都各怀鬼胎,不得掉以轻心。” 墨衣点头,立马拿着香囊出去了。 果然没有想到一查还真查出了事情。 墨衣只要一想到这么危险的东西就发生在温辛的身边,还好温辛警惕让她先检查了一遍。 她的脸上全是愤怒,咬牙切齿的道:“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小姐从不与后宫的人有什么纠葛,为什么她们还想要置人于死地!简直是欺人太甚!” 温辛一直都不愿意让墨衣接触到这些,因为她想保护属于墨衣的那片干净。 可现在温辛又不得不让墨衣接触这些。 这才刚刚开始,算不了什么。 后面也许会更加的惊险,会更加的恶毒。 就比如那夜有人闯进来要她的性命,这么明目张胆。 墨衣必须得明白,这后宫中没有一个人可以信,唯独信的只有自己。 温辛抚摸着墨衣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手,轻轻地道:“墨衣,你要明白,这后宫中,除了我,谁都不要相信,任何事情都不要擅作主张,一定要提前和我说。” 墨衣很少见小姐这么严肃的样子,一时之间愣愣的不敢说话。 温辛晃了一下她,语气变重,“听到了没有!” 墨衣狠狠地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墨衣。”温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眉眼带着沉重,“我并不是在与你说笑,我说的是认真的。” “我说的也是认真的。”墨衣反驳道。 “我知道小姐一直都想保护我,可是小姐,我也想保护你。” 温辛的心一颤。 墨衣其实一直都很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小姐。 因为她太过于弱小,所以小姐才从小就被人欺负,长大之后也没有什么用,还总是让小姐担心。 如果小姐有难,她怎么能做到独善其身呢? 哪怕是豁出这条性命,她也要真真正正的保护小姐一次。 温辛从墨衣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切,鼻尖一酸,叹道:“你怎么这么傻?” 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傻得要死。 墨衣不想让小姐露出这么沉重的表情,凑过去露出大大的笑容,“我要是不傻,怎么会一直都跟着小姐不离不弃呢。” “这叫傻人有傻福!” 温辛无奈地附和,“是是是,你最有福气了。” “小姐才是最有福气的。” . 金銮殿内,晨光透过琉璃窗棂洒在金砖之上。 晁百京高坐龙椅,地扫视着殿下群臣。 杜岔绝出列,眉目清俊,一身白衣格外的显眼,高声道:“皇上,臣以为关于南下贪污受贿一事,一般人恐怕难以完成。” 晁百京顺势问道:“那杜爱卿觉得何人更为合适?” 杜岔绝看向一边高大的绛紫色身影,“臣认为,安昌王才是不二人选。”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附属于安昌王的亲信,吏部侍郎赵康满脸怒容,向前跨出一步,反驳道:“丞相大人此言差矣!安昌王从不参与这种事情,按道理说,应该是由丞相大人处理这事,丞相大人名望过人,想必由您去解决这事情才更为妥当。”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差事,南下的那些人都是退休的高官,民望甚威。 而且那里的势力交盘复杂,谁去了那里搞不好都是惹了一身的腥。 而原本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由杜岔绝处理,没想到直接推到了安昌王头上。 也太过于明目张胆了吧。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晁百京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他深知双方势力盘根错节,这场争论背后,实则是权力的角逐。 第99章 可怕病态的占有欲 因为此事,晁百京特别把杜岔绝叫到了御书房。 “这件事非晁燕凉不可。” 杜岔绝低头,遮住眼底的情绪。 心里各种负面情绪汹涌而出,还好低头遮住了。 无人得知,十年前杜家也是以这样的形式被背负着骂名满门抄斩。 杜岔绝现在都忘不了那一片红色。 大雨下了三天都没有冲干净砖缝里的血渍。 满门忠烈死无全尸。 “臣知道了。” 他的声音清冷孤傲,毫无波澜。 等出了御书房,杜岔绝的情绪都无法平静下来。 他快步走了出去,没有想到会遇见温辛。 温辛轻薄窈窕地站在他面前,一袭白里透粉的罗裙像流水般倾斜而下,由于身材过于高挑,行走间裙摆一层层荡开,钗环流苏相撞发出点点脆 响,在半空中旋出美丽的花。 她徐徐地露出一个笑容,“杜丞相。” 两个人只不过是点头之交。 擦肩而过的时候,杜岔绝脸上挂着的谦和笑意瞬间消散,上扬的嘴角扯平,脸上的神情逐渐冷漠,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的余光不经意地瞥到了温辛还站在原地。 温辛就看见原本要走的杜岔绝又突然回过了头。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官服,站在阳光底下仿佛不染尘埃,他的身形高挑,但是肩膀又宽阔,看起来并不是那种瘦巴巴的文官。 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嘴唇总是弯弯好像一直心情很好,很和气的样子。 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但笑容都没有进眼中。 杜岔绝走了过来,抬起手轻轻地摘下留恋在女人肩膀上的花瓣。 温辛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清冷又带着些血腥,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令人琢磨不透。 “娘娘真是花见花爱。” 男人低声的诉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杜岔绝就转身离开了,也带走了手中的花瓣。 温辛脸上的笑容加深。 可恰恰这一笑正好落入晁百京眼底,他朝温辛笑着的方向望过去,是杜岔绝的背影。 晁百京瞬间面色一沉,温辛也常常对着自己笑,就如此次的笑容。 带着璀璨的光芒,仿佛藏着无数的星星,美丽雪白都被笑容点亮,明媚灿烂得如同夏日的晴空。 两人的动作没有太过于亲密,可这一幕依旧刺痛了他的眼睛。 明明知道可能两个人都是无意之举,但晁百京还是呼吸一窒,焦躁的怒火从心头卷起。 哪怕她的笑容其实没有一丝暧昧。 看见她对陌生的男人笑还是有一丝不悦,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他走过去,紧紧地握住了女人的手。 温辛的视线果然被吸引了过来。 男人黑眸风云翻涌,只倒映出温辛的身影。 守在旁边的宫人都察觉到了皇上散发出来那危险可怖的气息,都默默地低下头,不敢再窥探一二。 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挑起温辛的下巴,女人明显被他的气势吓到了,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顺地顺着他的力仰起头,露出白嫩的脖颈。 温辛脸颊雪白,唇瓣稠红艳秾,眉眼是过于精致的漂亮,哪怕她什么表情都没有做,只是这么目光微微颤动着,都让人的心也跟着抖。 晁百京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忽然用拇指指腹大力擦了擦她的嘴角。 他手劲很大,擦了两三下,女人嘴角的皮肤就透出些被指腹碾蹭的绯红。 温辛的皮肤本来就很薄,很嫩,稍微用力一点就会流出很明显的痕迹。 似乎比平常人更加受不了痛。 女人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眼角也抹上了一片艳红,眼底似乎都浮现出一层盈盈的水雾。 但她依旧是那么的乖巧又温顺。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么被粗鲁地对待。 然而,越是这样纯白一片,越是想让人污染,让人的心中升起了一种肮脏的毁灭欲。 温辛感受到了痛,但她却没有闪躲,只是用那双茫然而又失措的眼睛,楚楚地盯着他。 甚至都不敢说话。 心脏被无名火烧得狂躁,一张脸冷得如千尺寒冰,声音更是冰冷至极,“就这么爱笑?” 温辛的嘴角已经有点微微的泛肿了,似乎被他这个问题给问蒙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不过对上男人那冰冷到毫无感情的脸,眼睛霎时红了,浮出一层薄泪,显得格外可怜。 可他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呢? 没有打她,甚至都没有骂她,只是询问她,就感觉晁百京好像说了很重的话一样。 他松开了手,把温辛拉到了御书房,随后把那些碍眼的人全都赶了出去。 一时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好闻清浅的檀香冉冉地升起,晁百京坐在榻上并没有搭理温辛,而是看着手中的折子。 温辛就站在不远处垂着眸,站了很久,直到脚都发酸了。 晁百京表面上看着手中的折子,其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时不时越过折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渐渐觉得内心的烦躁平复了些,随手将手中的东西抛到一边,唤道:“过来。” 温辛站了很久,脚似乎都有些发麻,走过来的时候差点还踩到自己的脚。 他甚至都还没有罚温辛,她自己倒是要把自己给弄伤了。 到了晁百京面前,她还是垂着脑袋,肩膀微微地往内扣,似乎很害怕,很紧张。 可晁百京却没有在外面的那种戾气,像是突然转了性一般,轻柔地摸了摸她被搓红的嘴角,对着那块被蹂躏到险些破皮的肌肤吹着凉气,声音低沉得给人一种很温柔的错觉,“朕是不是弄疼你了?” 那种怜惜的语气,和刚才薄情暴戾的模样完全不同。 女人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看了过去。 也许是刚哭过,薄薄的眼皮都透着淡淡的粉,染上了浓艳的魅惑。 她轻轻地咬着唇,似乎有无数个委屈想要诉说又被含了进去。 晁百京摸她的动作很温柔,似在宠爱一件珍爱的无价之宝。 第100章 柔甯 “为什么要对他笑?”他面上是很温柔的表情,语气却让人发寒,“笑得那么开心,能和朕分享一下吗?” 温辛的瞳孔猛地一缩,连忙慌乱地解释,“皇上……不是的,臣妾没有……” 一个普普通通的笑容,竟然是一切罪恶的开端。 “嘘——”晁百京用食指按住了女人柔软而又娇嫩的唇瓣,“别说话。” 他压低了嗓音,贴住女人的耳朵,鼻尖所绕的是他最熟悉的香气,也是最令他着迷的。 他深吸一口,闭上了眼睛,神情像是在享受,又是在沉迷其中。 用最温柔的嗓音说出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答应朕,不要对别人笑好吗?” “不然,朕会生气的。” 温辛的瑟瑟发抖,好像令男人很满意,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黑暗餍足的笑容。 . 温辛回到芙蓉殿抚摸着微肿的嘴角。 她低低一笑。 想起只是因为她对一个男人一笑,晁百京就失去控制的模样,就觉得无比的可笑。 晁百京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沦陷在其中了,越是挣扎,越是陷得越深。 温辛喝了口茶,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茶?” 墨衣这天在忙别的事,看了一眼茶水,也不由地皱眉。 是红茶。 小姐最讨厌红茶了。 墨衣眼睛一横,颇有气场,“这是谁泡的茶?” 很快就有一个长相秀气的宫女站了出来,面容有些陌生,颤颤巍巍道:“是奴婢。” 芙蓉殿的宫女不多不少,但每个墨衣都熟,眼前这个可能是刚新来的,她说话依旧很不客气,“来芙蓉殿之前没有人教你规矩吗?” 宫女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温辛走了过去,轻轻地道:“抬起头来。” 宫女乖顺地抬头露出了一张脸。 除了秀气之外,看起来比一般的宫女更加的会打扮,楚楚可怜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怯怯的。 温辛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力度轻而温柔。 “本宫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手上的力道很轻,却让宫女莫名的毛骨悚然,忍不住想要后退一步躲开那只手。 然而下一刻她就后悔了,她一个卑微的奴才,这种事情在尊贵的主人面前就是要命的。 可是宫女没有办法,只觉得被那手碰过的地方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行一般,让她忍不住想要躲开。 “求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太紧张了,所以才会……才会这般!” 宫女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痛哭流涕地求饶。 温辛幽深仿若泉水的瞳孔中倒映着此刻宫女狼狈的模样。 很快温辛又恢复了和往常一样温柔的表情 “别哭了。”蹲下身,温辛亲自把跪在地上的宫女给扶了起来,拿出手帕细细帮她擦着面颊的泪痕,“这点小事本宫不会放在心上的。” “娘娘心善,奴婢会记一辈子的。” 宫女似乎感激不尽。 “需要你记一辈子,你只需要恪守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手掌轻轻扶住宫女的肩膀,温辛温温和和地说道。 明明温辛的表情和语气从始至终都是无比温柔的,很容易让人放下防备。 可宫女却莫名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仿佛从第一眼温辛就已经把她看得很透彻。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她想多了。 温辛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柔甯。” 温辛的眸光低沉几分,像是一潭平静到毫无波澜的湖水,原以为可以一眼看到底,却卷入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 她叹道:“是个好名字。” 等人都走了,墨衣才把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小姐,我总感觉那新来的宫女有古怪。” 连墨衣都敏感地察觉到了。 温辛并没有多说。 上一世,晁燕凉背负着许多的骂名。 还有一件在后宫中腌臜的秘事。 安昌王在皇宫醉酒竟然强迫一个宫女,事后还活生生地把宫女给掐死了。 这个消息一出,几乎瞬间皇宫的人都知道了。 一时之间,关于晁燕凉暴戾的传闻更加的深刻。 温辛当时对于柔甯并没有什么印象,只不过那时放了许久都没有见过柔甯,问了一嘴才知道。 但是她并不怎么相信传言,因为她明白柔甯一直都不是安分守己的宫女,小心思特别多,特别活跃。 当时她也并没有追究,因为她觉得一切的选择都来自柔甯。 如今再次见到了柔甯,温辛知道了这点。 晁燕凉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 温辛莫名的就有这种想法。 虽然……晁燕凉在她的面前就像个登徒子,但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地被一个女人给设计? 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而墨衣就特别烦这个新来的宫女。 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只是让她简单的换个熏香都换错,她千叮咛万嘱咐,结果对方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墨衣第一次出口凶人。 “你的耳朵是用来干嘛的?当摆设吗?这点活都干不好!你是蠢货吗?” 这让墨衣第一次发脾气,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目光下。 柔甯立刻变得惊慌失措,似乎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紧张,太害怕了,墨衣姐姐你不要生气,我现在就马上换……” 柔甯一边说着一边声泪俱下地哭了起来,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秀气白皙的脸上满是眼泪,一个劲道歉的模样看了就让人感觉心疼。 可旁边可没有一个人会心疼她。 要知道来每个主子的宫殿之前,大家都会学学规矩,要是冒犯了主子,身上这条贱命就没了。 还好芙蓉殿里的这位娘娘心善,从来都不会克扣宫人,于是这些宫人也就更加尽心尽力地伺候。 墨衣虽然是馨嫔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可却没有丝毫的架子,每次都会亲力亲为地教导他们,不厌其烦。 所以下面的人关系处得也算是和谐融洽。 现在唯独来了一个奇葩。 第101章 如妖般的男人 年轻鲜嫩的宫女一直都怀揣着即将飞上枝头的梦想,虽然她出身卑微,但是因为长着一双还算漂亮的脸,也得到过不少的好处。 但由于看不上那些,呆头呆脑没有任何身份的侍卫,她想要成为旁人敬仰的对象,让曾经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对着他低声下气。 从一开始,柔甯想要接近的,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很简单,那就是王权富贵。 所以她才入宫。 只有这样才能接近那些权势。 想到这些,柔甯手指的骨节狠狠捏住。 一直忍耐着,哪怕墨衣明目张胆地为难她,也不敢反驳。 这只是暂时的,等自己有权有势,她一定要让曾经对她指手画脚的人付出代价。 “想什么呢?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墨衣的话打断了柔甯的思绪,她立刻收起脸上狰狞的表情,换上了甜美的微笑,仿佛洋娃娃般可爱精致。 安昌王府有个大马场,和皇宫比起来都毫不逊色。 如今大马场很是热闹,尘土飞扬,两三个男人骑着千金难买的汗血宝马策马奔腾,意气飞扬。 像是一种无形中的比拼,两三个人都卯足了劲。 为首的男人看起来并不像那两个人那么紧绷,他看起来更加的自然,仿佛这里是他的主场。 下的马儿被他驯服得妥妥贴贴的,他那一双冰冷而锋利的眼睛像一头孤独的狼,他甚至都没有把目光看向后面,只是平静地目视着前方。 玄色的衣服在风中猎猎作响,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那完全露出来的五官极其的锋利俊美,让人不敢直视。 旁边的男人五官也是极其好看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气,一举一动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虽然那样貌普通,但过于清冷卓越的气质还是让他显现出和常人不同。 那些副将已经放了很久都没有这样肆意过,松松骨头了。 个个都眉开眼笑的。 然而对于这样激烈的运动都没有让晁燕凉眉头微皱一下,他轻轻松松地就甩了那些人一圈,这种追逐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无聊的消遣。 这种胜利对他来说已经是轻而易举,甚至是毫不费力。 对于已经有胜算的东西,他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兴趣。 他的身后一直紧紧跟着,戴着人皮面具的杜岔绝终于追了上来,不同于平常的文人,哪怕做的如此剧烈的运动他的呼吸都没有凌乱。 两人的声音被风吹散,模模糊糊地灌入耳中。 “安昌王,几日不见你的马术好像比上次更好,这几天也在练吗?” 旁边有人追了上来,立马接着说,“是必然的,哪怕在这大庆,王爷也是天天不可懈怠,自然不是你看你们这些瘦瘦弱弱的文官能比得了的。” 杜岔绝今天带着一张人皮面具跟在了晁燕凉身边,虽然在官场上没有看到他。 只能跟在他身边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杜岔绝听到了忍不住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你连一个文官都比不过吗?” 那个人被堵得憋红了脸,闹了半天,发现的确是把自己给绕了进去了。 但是杜岔绝好像并不是普通的文官吧? 听着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晁燕凉的表情依旧淡漠,目光一直看着眼前毫无边际的绿草。 他都是如此的沉默,这几天好像更加的不愿意说话,眼中的冷漠像是结着一层寒冰,让人看一眼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然而此刻情况突变,周围顿时响起阵阵呼喊,那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病了一般,高昂的乱蹦乱跳,把上面的人给甩下来,在这样的冲击力之下,上面的人一定会受不小的伤。 刚才还在跟人斗嘴的杜岔绝想都不想甩了自己马一屁股,在千钧一发之前拉住了马背上的人,把人从那个马上给带了下来。 安然无恙地落在了地上。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杜岔绝隔着一张人皮面具倒是一点都不怕被人发现,他那张很普通的脸颊上露出了温文尔雅的笑容,从马背跳下,动作利落潇洒,吸引了无数人的瞩目。 晁燕凉看着如同孔雀开屏的杜岔绝,那双眼睛仿若冰湖,好似高高在上对凡人漠不关心的神,偏偏又冷漠的刺人。 杜岔绝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 宫女不能私自出宫。 除非是背后有人安排。 柔甯被人伪装带出了宫,上了马车之后被绑住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柔甯闻到了熟悉的香气,令她毛骨悚然的气味。 柔甯不由得瑟瑟发抖。 很快就解开了眼睛上的黑布,眼睛还有些畏光,过了一会儿才看清了。 昏暗的屋内,目光所触及的地方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却被主人随意厌烦地丢在了地上。 像是三五岁孩童的玩具一般,丢得地上满地都是。 一个男人半靠在软榻上,脸上带着一个精致的银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那线条优美的下巴。 颌和柔软的如同花瓣一样的唇。 他动作随意而又散漫,露出了一大片胸膛,一举一动都充满着说不出来的韵味。 “主上。” 柔甯颤颤抖抖地跪在了地上,头狠狠地低了下去,甚至都不敢直视男人的面容。 将脑袋抵在了冰冷的地上,手都在不自然地发抖。 “柔甯。” 半眯着眼的男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面具后面的眼眸是如此的平静,仿佛从来都没有睡着过一般。 他的声音很低,却依旧很悦耳。 可是落在了柔甯的耳朵里简直像是索命的冤魂一般。 条件反射地一抖,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引得男人把她带过来,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敢说话。 因为她知道男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慵懒,相反,他的性格喜怒无常,让人无法猜透。 上一秒可能笑嘻嘻,下一秒就人头落地。 柔甯将身体埋得更低,眼睛通红得几乎都快要哭出来。 “还请主上明示。” 声音都带着哽咽。 “你去了芙蓉殿?” 男人淡淡说着,目光又缓缓的移到了自己的手上,不愿意施舍女人一个眼神。 第102章 温辛又一巴掌扇过去 “是的主上。” 柔甯一直都是掺杂在皇宫中的眼线,从来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过。 “那你见到了芙蓉殿的主人。” 男人淡淡说着,把玩着手中一朵花,修长白皙的手指残忍地将花瓣一片一片地摘落,然后慢慢地把花瓣给揉碎,香甜的汁水粘粘糊糊地铺满了手心。 “奴婢的确是见到了,这馨嫔远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而且她给奴婢的感觉很奇怪……奴婢总感觉她好像看出了点什么。” 温辛碰她,都让柔甯很不适。 虽然传闻中一直都说温辛温柔无害,很好相处,真正接触了却发现并没有传闻中那样。 后宫的女人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哦?”男人似乎来了点兴趣,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她对奴婢虽然和其他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硬要说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柔甯壮着胆子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包括细节都一一的说了出来。 其实就是没有不同才选的不同寻常。 柔甯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这是她莫名的自信,因为从来都没有人发现过。 她直觉温辛可能有一些怀疑了,但肯定是没有猜到她的真实身份。 男人听得很仔细,似乎对她口中所说的温辛很感兴趣。 这让柔甯不禁觉得有些疑惑,这又不敢去问。 等听到差不多了,男人才抬起手,打断了柔甯的话,她便瑟缩着,不再开口。 “现在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看着温辛。” “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任何事情。” 男人如此强调,柔软的唇瓣弯起了一个很性感的弧度,他稍微动了一下,领口更加的往下面滑,露出了小片结实的胸膛。 这让柔甯的眼神有一些发烫。 但柔甯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个男人摘下面罩,这也更加为他添了一种神秘的美感,一举一动都充满着说不出来的味道。 足以令人猜出他面具之下的容貌有多么的令人震撼。 可不是所有人都有命能看见他的真实容貌的。 柔甯不敢再多看,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男人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多花点心思在目标身上。” 柔软的心脏一跳,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羞涩的红晕,娇娇柔柔地答应了,随后小心翼翼地悄声地离开。 想到了男人派给她的目标,心中就不由得一阵激动。 那么强大而又俊美的男人,恐怕没有人会不心动。 她早就孺慕了许久,这次终于来了机会。 屋内很快又恢复了一片平静和昏暗,男人一手抵着额头,另一只手微微高抬,看着被花瓣染脏的修长手指。 是像汁水一样的痕迹,香甜而又粘稠地在他的手掌中,染脏了他的手。 褪去了身上的温柔儒雅,如沐春风似乎都消失不见,气质变得诡谲冷淡,咄咄逼人就连眯起眼睛笑的时候,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感。 他仿佛从这个香甜的汁水中看透了另一个人的命运。 嘴角的弧度变得越来越大,甚至都有些癫狂。 精致的银色面具散发着诡异的光。 他的手,覆盖在了他高挺的鼻尖上。 嗅着手中那令人着迷的香气,可这还不够,比起那个人的身上简直是差远了。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幽香是,又甜又浅,清幽其浮,像是春日枝头的芙蓉花,像是冬日寒霜中的梅花悄然的绽放,让人忍不住想采下,想摘下,想……据为己有。 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那露在外面的眼神色顷刻变了,浓烈的灼热似饿狼看着猎物般的赤裸。 . 温辛深夜刚刚熟睡了过去,又听到了动静。 她警惕地睁开了眼,从那高大的身影中窥探出了熟悉的气息,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又闻到了别的味道。 是香醇的酒味。 晁燕凉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眼神漠然又深沉。 温辛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跟没听到一样,跟个木头似的,要不是还有呼吸,都以为真的是个像人的木头呢。 温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他拉了过来。 纱幔里面,都是女人身上的香气,撩拨着对面人的神经。 晁燕凉的齿间用力,似乎想要咬住什么。 耳边有女人的咕哝:“天天大半夜的过来,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这是要吓死我的节奏吗?” 罗里巴嗦的,想让人堵住嘴。 烦人。 晁燕凉的确是喝了点酒,但是却并没有那么容易醉。 只不过此刻嗅觉里面全是那股馨香,突然就有些神志不清了,仿佛是迟来的酒意胜过了理智。 他的脸没有红,眼睛红了。 温辛似乎单纯地以为他喝醉了,把人拉了进来之后,又嫌弃他身上的酒气大。 说他真是发疯了,这么晚跑过来到她面前耍酒疯。 虽是这么说,但是并没有真的把他赶出去。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没有赶。 反正总不可能真的就让人在床头这么站一夜,被人这么看着温辛也是睡不着。 就算是睡着了,晚上都要做噩梦。 真的觉得晁燕凉越来越疯了。 温辛没有办法只能把人往床榻上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往被褥里面塞。 还好晁燕凉还算配合,不然温辛真的是拉不动。 晁燕凉整个人仿佛都飘进了柔软的云里,如同要升天了一般。 温辛看晁燕凉这么享受的样子,心里极度的不平衡。 到底是凭什么? 仗着晁燕凉可能醉得有些不太清醒,胆大妄为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不重,就是有些响。 羞辱性极强。 晁燕凉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女人这么大胆的扇他脸,眼睛很红,布满血色,模样有种说不出的骇人感。 温辛凑到他跟前,两个人的距离离得很近,仔细地观察他的反应,极其不知死活。 “真的醉了?” 不会是装的吧? 说完在晁燕凉的另一边脸上又扇了一下,男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才相信他这是真的醉了,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