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情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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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高悬,万籁寂静。
激烈摇晃的大床已然恢复了平静,陈景默躺在男人的臂弯,任由男人从身后紧紧地拥着他。身后一个地方肿胀难消,一片旖旎,他想要活动一下疲软的身躯,却生怕惊动了身后睡得沉稳的傅暮云。
他只敢一点一点的慢慢的挪着,直到能够躺平。
深夜的月色很亮,透进来的亮光却似被囚禁在方寸的牢笼,却仍旧坚强着以暴烈的姿态迸发,化作千万只振翅的琉璃蝶飞向傅暮云,同时也照亮了满地的狼藉,堆积的衣服中还有刚才男人用过丢掉的套子。
一、二、三、四、五...
以及最后一次没戴,就在陈景默的身体里..
或许是工作压力过大,傅暮云很是纵欲,每晚都要压着自己来好几次,哪怕已然长成了大人模样,可是体力却怎么都像是用不完一样,从陈景默十八岁跟了傅暮云开始,到现在快二十九岁,满打满算也有十年了。
白天他是傅暮云名义上的哥哥,而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却像是一个陪床的物件,瞒着家里人爬上傅暮云的床,供他发泄、供他玩挵..
可是怎么办呢,他喜欢傅暮云。
从重新回到这个家见傅暮云的第一面起就喜欢。
犹记得,那时候他被吸血的养父母领回来,哪怕知道这是他以前的家,但是失过忆的他心中仍旧充满了忐忑,或许是被养父母打怕了,他进屋的时候甚至都不敢抬头。
直到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热。
一个软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在养父母大吵的和自己的亲生父母要钱的时候,悄悄地给他手里塞了一块糖。
彩色的糖纸包裹着一颗青苹果味道的水果糖。
小小的陈景默呆呆地抬头,入目就是如小太阳般的傅暮云如暖阳般的笑。
他笑着拉住了陈景默的手,唤他哥哥,并告诉他,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再欺负你了。
记忆回溯,陈景默看向了躺在自己身侧,熟睡着的弟弟。
傅暮云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尤其乖,很像他小的时候。
和平时两面的他不一样,更和夜夜驰骋的模样大相径庭,浓密的眉头已然舒展开,纤细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浓郁的阴影,高挺的鼻梁衬托出他优越的骨相,略微深色的唇紧抿着。
陈景默下意识的想要伸手触摸,结果却好似吵醒了傅暮云一般,环抱着他的男人毫不意外地就睁开了眼。
记忆中那曾经温暖和煦照拂着自己的小太阳,也在男人睁开眼睛的同时烟消云散.....
“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说好,艹完你就回去吗?”
男人眼里的光十分深沉,他迟疑了一瞬,似乎才分辨出怀里搂着的人是谁。
舒展的眉头便又轻轻的拧了一下,像是被打扰到了休息一样的抱怨着。
从十八岁和傅暮云上了床开始,傅暮云便和陈景默约定好,晚上不能在自己的卧室过夜,一方面是怕爸妈发现,另一方面是傅暮云从出国回来后就喜欢一个人睡,不喜欢被打扰。
所以每晚陈景默爬完床,哪怕被淦到浑身酸痛,也需要夹紧体内的东西,带走满地的套,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
原本今晚他也是要走的,可是他又有点贪恋傅暮云的温暖。
“小云,”陈景默很少叫傅暮云小名,小时候倒是经常,但是长大以后,陈景默就不喜欢他这么叫了。
听到这个称呼的傅暮云一愣,“有事?”
“嗯...”陈景默有些犹豫的开口,下意识的在傅暮云的脖颈处蹭了一下,柔软的发蹭过男人粗粝的脖颈,莫名的痒。
“小云,咱们什么时候能搬出去住啊?”
陈景默一直想要搬出去,毕竟他和傅暮云的关系....他不想让爸妈发现,另一方面或许是小时候走失过,陈景默一直想要一个自己的家。
一个温暖的房子,里面住着自己所爱的也爱自己的人。
虽然陈家也是他的家。
但是自从小时候走失再回来,到现在,陈景默早已成为了这个家里的透明人,他不怪他爸妈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小云,只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走丢,只怪当时自己为什么不注意。
可是随着时间拉长,他愈发的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家了。
可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他和小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个愿望他期盼了十年,少时是因为太小,十八岁那年傅暮云又是刚刚撑起整个陈家,有许多的事要做,不能轻易离开。
但也答应了陈景默,等他们两人在长大一点,到时候就带着他搬出去,一起生活。
可是...十年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搬出去啊...
“你怎么又提起来这件事了?烦不烦!”
傅暮云有些不耐烦,困意席卷,他毫不留情的松开了怀抱,一个转身便将陈景默身上所剩无几的被子都拉走了。
“出去把门带上,哦,还有地上的套。你知道我不喜欢收拾。”
说完便一个蒙头,下了逐客令。
徒留一斯不挂的陈景默,黯然的坐在床头。
男人已经熟睡,再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陈景默慢慢的穿着扔在地上的衣服,有些无奈,也有些悲戚。
他们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小云的工作愈发的忙,哪怕是在家,但唯独晚上才是两人仅剩的独处时间,可小云也不愿意和他多说话,从进门开始便把他按在了门上,甚至连前戏都不做...
或许是太累了吧。
陈景默如此想着。
反正都等了十年了也不差这几天,再等等好了,再等一等。
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将身体里的东西弄出去以后,已经四点多了。
他明天早上八点还有早课,便扯过被子囫囵的睡了,梦里也不安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陈景默总是会想起小时候,他走丢的那一年发生的事。
本来都忘了,这段时间却总是有意无意的会在梦中想起一些。
他忘记了他是为什么走丢了,只记得自己好像一直再追什么东西...最后的画面,是他吃了陌生人递过来的棒棒糖....
闹钟响起的时候,陈景默出了一身的汗,被褥都被印湿了。
他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赶在七点左右出了家门,赶到同大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差不多七点四十左右。
陈景默研究生毕业后就选择来大学教美术了,但奈何职称的原因,他也只是一名小小的大学助教,没有正规的编制,只是辅助老师们上课。
不过能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就行,职称可以慢慢考嘛。
正拿着教案去往教室内,却猛然被后面嗒嗒嗒跑来的男子叫住了:“默默、默默..陈景默。”
跑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家的小儿子顾承。
他和陈景默一样都是同大的老师,年纪也差不多,只不过顾承是文学系教文学的,思维很是跳脱,性格也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
但因为来同大时间早,在上个月已经成为一名正式的文学系老师了。
而且,他们俩还是整个魔都豪门圈子里公认的“废物”对照组。
其他的豪门贵公子哥不是继承家业、就是开创公司,唯独他们两个人在大学里当老师。陈景默是因为喜欢画画,顾承则是为了找清闲,所以他们两个在学校和圈子里关系也比较好。
“你怎么走这么快啊,这离上课不还有一会儿呢嘛?”顾承也有课在育人楼,所以可以和陈景默同行。
“欸你怎么回事,黑眼圈怎么这么重。”顾承一眼就看出来陈景默没休息好了,那张天妒人怨的漂亮脸蛋更白了。
艳丽的眉眼有些许的乌黑,卧蚕也布满了绯色,就连左眼正下方,那像泪一般的泪痣都明显了一些,但也没有影响多少美观,反而像是打了一层眼影一样,显得明眸更深邃了呢。
“嗯,昨晚没睡好。”
“为啥啊?傅暮云又折磨你了?”
傅暮云和陈景默的情事在豪门圈子里除了长辈们不知道以外,各家各户小的们几乎都知道了。
并一度成为了他们圈子里人尽皆知的笑话。
而这不是因为别人,正是傅暮云亲口说出去的。
那个时候,傅暮云刚从国外回来,已然正式成为了陈家的接班人,身旁不乏一些圈子里的狐朋狗友,经常与他厮混在一起觥筹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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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到了年纪谈论的那些东西无外乎就是游戏、豪车和女人。豪门子弟们更不例外,他们有着优越的条件,花不完的钱,一天天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顾承正是在那个时候的酒会上见到傅暮云和陈景默的。
当时他们两一起出场的时候,酒会上还沸腾了一段时间,无他,两人长得太优越了。
前者是帅气,后者是漂亮。
酒会散场后,他们便去了会所,彻底撕下酒会上披着的羊皮,放浪形骸般的放纵。
不同于其他的豪门贵公子,傅暮云的怀里并没有搂着丰满的漂亮女人,也没有让她们坐在他的大腿上喂他吃樱桃,只是痞笑的一杯一杯的喝酒。
顾承作为豪门里的废物对照组,自是不会和他们坐在一起,徒自坐在角落喝着他的果汁。
也就听到了这个时候,同行人打趣傅暮云“不爱美人爱江山,怕不是家里早就金屋藏娇了吧。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能进了傅总的眼,叫出来让他们看看啊!”
傅暮云笑笑不说话,一杯威士忌下肚,无所谓的承认了自己的性向“我喜欢男的,不喜欢女人”。
豪门圈子表面有多光鲜,内里就有多肮脏,不同的性向已经是圈子里略见不鲜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毕竟他们有些人做的事,可比不同的性向还要奇葩过分得多。
于是,众人不但没有收敛起哄的言语,反而还更感兴趣了。
“哟哟哟,万万没想到我们的傅大公子喜欢的是兔爷啊。”
“来来来,叫几个男.妓进来!”
众人一众大笑,起哄的声音更多了。
“喂,说兔爷过分了吧,万一傅总喜欢的是咱们圈子里的人呢?”热闹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众人也就将目光齐齐的汇聚在了傅暮云的身上。
本以为傅暮云决然不会顺着大家的话茬子说出来那个人是谁,可万万没想到傅暮云居然真的承认了。
烟雾朦胧之中他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将烟头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笑着点了点头,
“对啊,他确实是咱们圈子里的人,并且他现在就在现场。”
一句话全场哗然,
起哄的、叫嚷的,直接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周围陪酒的美女们都跟着尖叫了,全场面面相觑,猜测着那个人是谁。
直到傅暮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朝着从来就一直站在角落里、拘谨低着头的男孩,命令道:“哥哥,过来。”
再蠢的人也知道傅暮云口中指得的男孩是谁了。
居然是陈景默,居然就是那个后来又被认回来废物般的笨蛋哥哥———陈景默!
短暂的停顿了片刻后,全场了然。
“还是傅总会玩啊,啧啧啧!”
“好一副兄友弟恭啊,真厉害!咱这假少爷做的,都骑真少爷头上了哈哈哈。”
“骑.头过分了啊,你们一天天脑子里都想什么啊?不过傅少我是真好奇,你们谁追的谁啊?”
“那还用说啊,当然是他追的我了!”傅暮云笑得承认。
“你们不知道,他十八岁刚过完生日就爬我床了。本以为他有什么经验,结果他妈的居然还是个雏!”
“被我折腾了一夜,一个劲的哭,却还是不停的岔开腿,乖巧的迎上来...”
顾承不知道陈景默当时是怎么想的,只记得自己快要气炸了。
这是人说的话么,简直是畜生啊!
这傅暮云要是他弟弟以及爱人,顾承非得一拳打的百拳开,当着众人的面把他嘴撕了。
可是陈景默呢,那个明明全场最漂亮的男孩子,却一直都站在角落里,头越来越低,不停地搓着手,却又在傅暮云不断地催促中,真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傅暮云的腿上。
被傅暮云按在沙发上,当着众人的面,掐着脖颈灌酒...
再后来,顾承就没再久待了。
顾承不明白陈景默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拒绝,当时不明白,现在仍旧不明白。
“默默啊,你就这么喜欢傅暮云啊?”
“可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傅暮云早就不是你小时候认识的小云了...”
3. 心动
陈景默有时候也会给顾承讲讲,小时候的傅暮云和他之间发生的事。
被拐卖回来的陈景默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裑体和心理都受了极大的摧残,原本这样的养父母是应该送进监狱的,但是奈何完全没有证据,养父母更是一口咬定捡到的、收养的,更何况还把伤养好给送回来了。
再加上陈家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主系旁系就有很多的亲戚,他们一脉相承薪火相传,才在魔都乃至全国将陈姓发扬光大。
陈家上下不允许有污点,如果让社会上的众人知道陈家还有这么一出,恐怕会成为群众茶余饭后的笑柄。
只能不了了之。
而那个时候,哪怕陈家的大儿子已经回来了,但是陈氏夫妇,还是喜欢傅暮云更多一些,或许是傅暮云更听话、更乖巧,更好成绩,也更会讨他们的欢心。
所以十五岁归家的陈景默还是很寂寞,一点点动静都会害怕,打雷下雨刮风,更害怕一个人待着,尤其不能是全黑的房间,因为他有幽闭恐惧症。
或许是被养父母打完以后就关到小黑屋的原因。
好在那个时候,还有傅暮云,他会给陈景默的卧室里贴满一闪一闪的星星灯带;会每天给陈景默大把大把的糖果;刮风下雨打雷,十四岁的傅暮云便会陪着陈景默睡。
哥哥哥哥的叫着,举着童话书给他讲各种各样梦幻的童话故事,来弥补他缺失的那三年。
妄图他也能像童话世界里的小王子一样幸福快乐。
……
傅暮云确实在那三年里做到了,再也没让任何人欺负过陈景默。
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傅暮云确实让人心动。
可是,那也只是曾经了......
“我知道,”迟疑了一分钟,握紧了手中教案的陈景默还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从十七岁起到现在,傅暮云已经长大了,变样了,不再是他回来后处处关心他的弟弟了。
他也知道,人都是会变得,尤其是常年在一起的两个人。
可是再怎么变,他也不会一下子就变样啊?从十八岁到二十九岁,傅暮云还是有对他很好很好的时候的,只是或许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间太长了,傅暮云烦了腻了,所以才会对他越来越不好了。
只要他不烦小云,不让小云觉得腻,不就好了吗?
而且感情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啊,他喜欢了傅暮云整整十五年,从只是兄弟的喜欢又变成爱人的喜欢,明知道他们的关系不能让父母知道。
陈景默却还是心甘情愿的给傅暮云当一个没名没份的炮.友。
只因为傅暮云答应过陈景默,他会带他走,他会给他一个家,一个温馨的家。
顾承小声嘟囔:“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你现在不放手,到时候有你后悔的时候!”
“行行行,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你表亲家的傻儿子有点事?”
“嗯,我表亲家的孩子前两天出了车祸,到现在还没醒,医生说很可能醒不过来了。”
顾承:“啊,这么惨?”
本来陈家表亲家这个孩子就心智不全,从出生到长到现在18岁还跟个低能儿似的,说话都说不利索,也就是陈家有钱了一直没放弃治疗。
原本前段时间听说有点好转,孩子可以渐渐说话了,结果……飞来横祸,看来上天还是不打算让他活呀。
这么一比较,好像陈景默都不惨了呢。
屁。
陈景默:“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小云给了他们一笔钱,一笔够傻……够那个儿子住十年顶级医院的钱。”
“切,傅暮云终于当回人了。”
“……”
到了教学楼,顾承便跟陈景默分开了,不过两人还是约好了下课的时候一起吃午饭。
今天是水彩课,美术教室内,学生们认认真真听着讲台上老师讲解水彩画的注意事项,坐在一旁助教的陈景默安安静静的做准备。
今天的水彩课要求是画一张嘴,从最细微的事物描绘去学习色彩的表达。
忽得,陈景默的脑海中就浮现了昨天晚上傅暮云的唇。
他将自己按在门上,不容拒绝地俯身向前,那张略深的唇张开噙住了他。
亦如少年时,仲夏的花田,少年压在他的身上,夺走了他的初吻。
狂乱的心跳荡漾在大地吐纳的斑斓潮汐中,花瓣燃烧成连绵的赤浪,两颗心一起在日光中沸腾。
“哇,陈老师你画的也太好看了吧。”
不知不觉中,陈景默已然画好了水彩画,那唇的样子颜色……甚至都不需要回想,便已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便也以很快的速度铺成在了画纸上。
在大家还不知道画什么的时候,陈景默就已经画好了。
“是啊,这也不像是陈老师的嘴啊,难不成……”
同学们围观着小声起轰,他们都很喜欢陈老师,长得漂亮,温柔,画画还超棒。
“难道是陈老师女朋友的……”
女同学正猜测呢,结果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从教室外闯进来了一个老女人。
尖叫着咆哮者,从进了门开始便朝着陈景默而来,众人一惊,原本被围住的陈景默却下意识的向前一步,护住了围观他画作的同学们。
像是护崽一般的牢牢的将她们护在了身后,也在同时破来的人群中他终于看清了冲过来的女人。
陈景默永远都不会忘了这个女人的样子。
很丑、皮肤很糙,鼻子却很大,总是像是翻着白眼一般的瞪着三白眼。
咒骂他,不让他吃饭,提着他的耳朵将他扔进小黑屋,任由他在屋内又哭又打又求饶,还是不放他出来。
那个时候,陈景默似乎是因为强烈的刺激而失了忆,以为这就是他的妈妈,他哭着喊着求妈妈放过他,他错了,不要关他……
可是外面还没有现在这般苍老的中年女人,却无动于衷的打着麻将,任由他的叫喊声淹没在麻将之中。
是他的养母俞桂芬。
那个时不时就来和他们陈家要钱的养母。
“你这个不孝子,你去了豪门吃香的喝辣的,独留我和你爸过贫苦的生活。”
“你还有脸在这当老师?画画?我让你画,我让你画!”
俞桂芬发了疯一般的抢过来陈景默的画,又撕又咬,又踩又打,活活的像是一个疯子。
学生们早就吓傻了,就连授课的老师也是。
因为陈景默不喜张扬,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陈景默是海城数一数二豪门陈家的儿子,还以为眼前正发疯的老女人真的是陈景默的母亲。
一时间议论纷纷,看平时温文尔雅的陈老师都有点别扭了,下意识的和他拉开了距离。
等到下课铃响,顾承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赶紧呼叫保安将这个疯女人拉出去,可是也知道这个疯女人的“战力”,于是赶紧给傅暮云打电话。
电话自然没有打通。
靠!就知道这个渣男不靠谱!!
眼看着俞桂芬撕完画就朝着陈景默而去,顾承啥也顾不的了,赶忙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先护住陈景默要紧。
别人不知道陈景默的事,他是再清楚不过地,少年时留下的创伤每每掀开,都让人招架不能。
就像陈景默呆呆的站在那里大脑空白了一样,清脆的一声,陈景默的左脸还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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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挨了一巴掌!
啪———
响彻整间教室。
直到傅暮云的秘书范兮带着一群保镖出现,三个大汉才将这个老女人拉开。
俞桂芬还在狂骂不止,直到范兮掏出了一沓钱,再看见钱的那一刻,老女人立即喜笑颜开。
“拿,”
“滚。”
利落大方的女人惜字如金,像是看垃圾一样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
黑色的职业裙装随着转身勾勒出优雅的身影,黑色红底高跟踏出清脆的鼓点。
老女人拿了钱被保镖架走,范兮向前一步,朝着已然像吓傻一般的陈景默微微低头。
“不好意思,陈公子,我们来晚了。”
范兮是傅暮云的生活秘书,负责操办一系列生活上的琐事,比如安排个饭局,订个机票,安排辆车,以及接个人。
她现在就是奉命来接陈景默的。
“我刚才电话没打通啊,傅暮云有千里眼啊?他有千里眼干嘛不早点来,还让我们默默挨了一巴掌!”
顾承愤恨的从陈景默身旁站出来,他刚才如果再快一点就好了,他就能拦下那个巴掌了。
范兮道歉:“不是,是傅总中午要和陈公子吃饭,所以派我来接。”
顾承:“我就知道!你告诉他,我们默默不———”
“去,”陈景默。
顾承:“……”
没有办法,陈景默喜欢傅暮云。
因为喜欢什么都可以付出,因为喜欢哪怕委屈自己也要飞蛾扑火,也是因为喜欢哪怕挨了一个巴掌,也要去赴傅暮云的约。
从十八岁那年开始,陈景默就好像变成了一只扑火的蛾,他孤注一掷的向前,孤注一掷的去爱,回忆着两人的曾经,掰扯着手指头数着现在的傅暮云对他的那点稀稀拉拉的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再熬一熬,再熬一熬……
傅暮云会带他走,会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直到粉身碎骨,燃烧殆尽。
顾承也想通了,劝也没用,当时在会所时被那般对待的陈景默不也在傅暮云的道歉诱哄中哄好了吗?
只不过那以后陈景默再也没参加过类似的活动罢了。
有时候顾承也会想,如果他是小时候吃过那些苦的陈景默,或许也会死死的抓住那温暖的火。
或者,他还不如陈景默呢。
而且到目前为止,傅暮云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他只是不像以前一样温暖着陈景默了,他只是日渐的腻了烦了倦了,但他不还是照顾着陈氏夫妇吗,不还是撑着整个陈家主体和各种旁系么,不还是时不时的给陈景默点甜头么……
“行吧行吧行吧,去吧去吧去吧。智者不入爱河,冤种重蹈覆辙,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承懒得管了,“但你记得给你自己的脸上点药啊,小心肿了。我去和校方说一下让他们加强门卫管理,以后这种可疑人员就不要放进来,尤其是长了那么一张丑脸的!”
陈景默笑了笑,对顾承的大气和保护,道了谢。又回头朝着吓傻的老师和同学们表示了歉意。
本以为他会立即和范兮走,结果走到门口的陈景默却停了下来,他轻轻的捡起了地上被撕成碎片的傅暮云嘴唇的水彩画。
渐变淡蓝色晕染的背景中,那张红艳的唇微微笑着,扬起的嘴角中是满满的温柔和和煦。
笑的阳光又灿烂。
而傅暮云已经好久没对他这么笑过了。
就像这张画布上猛然出现的乌黑脚印和撕扯的印记,踩碎了所有的希望,撕烂了所有的幻想!
沉凝的望了两分钟后,
陈景默将那已然破碎的画,扔进了垃圾桶。
4. 哥哥
陈景默和傅暮云坐在公司附近的西餐厅里吃西餐。
傅暮云不喜欢被打扰,直接包了场,等到范兮带着陈景默进来的时候,菜都已经上了
范兮很会看眼色的走了出去,偌大的餐厅内,只剩下傅暮云和陈景默两个人。
“你怎么不吃?”
好半天了,傅暮云都吃完半只龙虾了,陈景默餐盘的牛肉还是没动,之前的西班牙番茄冷汤也没怎么喝,几乎是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吃,吃呢。”闻言,陈景默便用叉子插了一块牛肉。五分熟的牛肉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血丝,和他口中的伤口一样。
因为怕耽误和小云的吃饭,陈景默并没有听顾承的买点药,直接就让范兮带自己来了餐厅。
从整张脸都是木木的,到现在火辣辣的疼,再到现在舔了舔左口腔处浓郁的血味,为了不让傅暮云看出来,陈景默还一直都低垂着头。
本就需要费口力的西餐也就吃不了多少了,更妄论那喝一口伤口就生疼的西班牙番茄汤了。
“你是不是还在因为昨晚的事生气?”傅暮云的语气不善。
昨晚发生了什么,傅暮云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他像无数次在陈家的夜晚一样屮了陈景默几乎大半个晚上,加上这段时间奔波的疲累,几乎是屮完他就睡着了,甚至都没有拔出来,就埋在了陈景默的身体里睡着了。
等到他在清醒的时候就对上了陈景默那双漂亮的明眸。
他的眼睛很亮,也显得左眼正下方的泪痣更明显了。
泪痣如同泪水总是提醒着傅暮云,他觉得不舒服,便不喜欢陈景默看他。
他无情的打断了他看过来的眼神,对他忽然叫自己小云也感到不解,直到陈景默又提到了让自己带他离开家的这个话题。
“我昨天语气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正费力用右边牙齿咬着牛肉的陈景默一愣,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小云...这是在给他道歉吗?
“我既然说了会带你离开,就一定会带你离开。”
“只是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机,北城建厂的事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而且爸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在身边也能多照顾,”
傅暮云有些没有耐心,但还是解释了两句,可是陈景默还是不说话,他的不回答,让傅暮云仅剩的耐心都没有了。
“你说话啊,你什么意思,你从进了餐厅就给我摆脸色!”
“饭也不好好吃,什么都吃两口。”
“我不都和你解释了吗?你聋了吗你没听见?”
“说话!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不出声!”
傅暮云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知道昨晚冷落了陈景默,今天中午他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叫陈景默过来吃饭。
还订了一家他之前比较喜欢的西餐厅,为了方便还包了场,结果陈景默从进来开始就低着个头,话也不说两句,饭也不吃几口。
明明之前和他吃饭还不是这样子的,见没别人会先给自己一个拥抱,直到被自己掐着腰亲,便又开始推拒他说先吃饭,明明惹火的是他闹他又说吃饭。吃起饭来,还会和他讲讲学校里发生的事,哪怕知道自己不想听,也会找其他的话题。
决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只有可能是因为昨晚,可是他都道歉了啊,陈景默还想怎么样。
哪怕餐厅里没有其他人,但是傅暮云骤然拔高的声音还是吓了陈景默一跳。
他知道傅暮云讨厌自己不出声,无论是平时,还是在床上...
“小云,我没有。我只是今天不太饿。”陈景默还是不打算告诉傅暮云,俞桂芬来过,他不想让他担心。
“昨晚的事,我没生气,我知道你忙....我只是....”
陈景默只是太想有一个自己的家了,“我只是,很想搬出去。”
傅暮云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怎么陈景默还是不识抬举,自己不都解释过了吗?理由还不够充分?
啪的一声,如陈景默挨在脸上的那个巴掌一样的响,傅暮云手里的刀叉砸在了餐盘上,更是将自己的餐盘猛然往前一推:“你什么意思?”
“陈景默你从昨天开始就不听话,在家里不让摸,艹完了还不走。今天又给我甩脸子,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啊。”
“你既然这么想离开家,你自己搬出去啊?别忘了那是你爸妈,不是我爸妈,我替你照顾你父母,撑着整个陈家,结果你还不愿意了?”
“既然如此,我还给你好了,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是我占了你的位置,抢了你的宠爱。”
“我没这么觉得...”陈景默嗫嚅道,傅暮云一吵架就说这些,可是陈景默从来没这么想过:“小云,你别生气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傅暮云,“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不听话,我是不是说过,只有你听话,我才会———”
“你才会艹我。”没等傅暮云说完,陈景默便接了话。
他抬起了头,望着傅暮云那张从初见就一见钟情的脸,笑容有些苦涩。
对,是陈景默对傅暮云一见钟情,是陈景默上杆子傅暮云,而傅暮云呢只是无奈的接受了他,从十八岁自己爬床开始,陈景默就接受了这件事。可是傅暮云也是对自己有感觉的啊,陈景默能感觉得到,要不然傅暮云为什么要接受,为什么会在之前就吻了他,为什么在第一次和他上了床之后,看着他的眼睛叫他男朋友。
又为什么会在众人面前承认了自己是他的爱人..虽然那些话污秽不堪,但是傅暮云还是向大家承认了他的身份。
更是答应他,会带他走...
陈景默的回答倒是让傅暮云有些没想到。
他诧异的看着陈景默,看着他苦涩的笑,拘谨的坐在那里,整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疲惫,莫名的就有些心软,便强压下了自己的火气,扯开了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不想吃就都别吃了。”
范兮看见傅暮云和陈景默走出餐厅的时候,有些奇怪。
陈景默不是刚进去没有多长时间么,怎么吃个西餐这么快的吗?
坐在车里也是一路无话,眼看着都进到办公室了。
范兮才想起来:“陈公子,需要我给你买个药膏吗?”
“什么药膏?”范兮的话让傅暮云回过了头,诧异的看了一眼陈景默。
“没什么,”不等范兮回答,陈景默先一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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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傅暮云蹙了蹙眉,看向了范兮:“说。”
范兮:“...陈公子刚才在学校被俞桂芬打了一巴掌。”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傅暮云的表情不善,看向范兮的目光也有些责怪,陈景默站在了范兮面前:“是我不让她说的。”
傅暮云:“哦,是吗?你倒是护着她。”
陈景默:“......”
这莫名其妙的飞醋到底从哪里来的。
“不用了,谢谢,你先出去吧。”陈景默看向了身后的范兮,后者又看向了傅暮云,直到傅暮云点了点头。
很快,办公室里就只剩下陈景默和傅暮云两个人了。
后者坐着,前者站着。
二十八楼的阳光格外的充足,视野也超级好,金光闪耀之中站在顶楼的他们就像是整座城市的王,怪不得有那么多的人争先恐后的抢着这个位置。
权利带来的滋味一旦尝过,就再也无法松手...
“想什么呢?”身后传来了傅暮云低沉的声音,陈景默下意识的收回了目光:“没想什么。”
“过来。”男人道。
迟疑了一秒,陈景默还是走了过去,在走到傅暮云身边的一刻,手腕上便是一紧,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傅暮云已经环着他的腰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看看,”傅暮云捏住了他的下颚,也就将陈景默的脸捏到了眼前,之前没有过多注意,此时被范兮这么一说,又拉近一看,陈景默的左脸上果然有着隐隐的红印,还微微的有些肿。
傅暮云的眉眼一暗:“我不会放过她的!”
虽然没有把俞桂芬夫妇两送到监狱,也给了他们钱,但是陈家也没让他们得到太多的好处,美其名曰给他们买一处房产居住,实则也算是变相的监禁。
不允许他们随意出来,不允许他们随意走动,除了定期给他们送钱以外,也和监狱没什么区别了。
或许是俞桂芬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总会想法设法的逃出来,也就有了今天去找陈景默这一出。
“嗯。”陈景默默默地点了点头,似乎是还没有从傅暮云刚才凶他的情绪中缓解出来。
直到傅暮云环紧了他纤细的腰:“哥哥,刚才是我不好,不应该没搞清楚就怪你。”
每每傅暮云一叫哥哥,陈景默的心都会变得很软很软,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傅暮云做了什么事,只要他口气缓和的叫他哥哥,陈景默好像都会原谅他一样。
“我没怪你,是我不想和你说的,我怕你担心。”
“你不说我更担心,以后这种事还是要和我说,知道吗?”傅暮云揉了揉陈景默的脸,直到陈景默乖巧的点了点头。
手心的滑腻感太强了,小小的脸就像是一块软膏,似乎是因为疼的原因陈景默的眼角还略略的泛着红,殷红的唇也紧紧的抿着,莫名的就像让人撬开,伸进去一根指头肆意搅挵。
腰上的大手越来越热了,哪怕是隔着衣服也无法忽略那炽热的欲望。
陈景默下意识的一抖,就听到了耳边来自于傅暮云低沉的喘息。
“哥哥,我想要。”
“就现在...”
5. 阴晴
陈景默有些迟疑,耐不住傅暮云的诱哄。
似乎是知道他疼,傅暮云亲他的时候也捂着他的左脸,舌头挤进来肆意搅动的时候也尽可能的不去舐他的左口腔。
温暖的大手护着,被亲吻时肌肉的浮动也就没有那么的大,确实也就没那么疼了,但是陈景默还是尝到了血腥味,很浓的味道。
傅暮云自然也尝到了,可是不知为何却让傅暮云更加的亢奋。
他开始舔他的脖颈,又咬向他的耳朵,有些闷闷的疼,陈景默出了声。
浅浅的叫了一声,却只觉得腰间一紧,紧接着便是双脚悬空。
傅暮云站起来将他抱在了桌子上。
轻车熟路的便解开了他的衣服,外套被扔在了地上,又去扯里面的衬衫。
办公室内,又是白天,门好像还没有关,陈景默莫名的就有点紧张,下意识的抓住了自己的领口,阻止了傅暮云的动作:“小云,白天……”
“白天怎么了?”被愕然叫停了欲望的傅暮云不太高兴,但也耐着性子哄着即将到手的美味,“别怕,这么高没人看见,咱们就在桌子上,这回不带你去落地窗了。”
“可是,”可是门也没关,如果有人……
“可是什么,放心,我动作会小一点。哥哥,听话——”
又是一声哥哥,陈景默便一丝犹豫的力气都没有了,直到被傅暮云从后按在桌子上。
所谓的轻一点都是骗人的鬼话,在这方面尤其喜欢强硬的傅暮云下手一点都没有手软。
到最后陈景默双脚都是悬空的,小腹到大腿都被桌角撞出了一条条的红痕。
他还尤其喜欢听陈景默哭,压抑的哭都不行,直到陈景默破开在办公室白日的羞涩放声哭出来后才可以。
直到事必,傅暮云都衣冠楚楚,全程也就只解开了裤子拉链,而反观陈景默却是兵荒马乱,像个玩偶一样铺成在桌面上。
不过比起昨天晚上在家里,现在在办公室的傅暮云倒是温和了一些,也像是有了点良心。
在系好拉链以后,便重新把陈景默抱在了腿上,抽了一张湿巾,破天荒的帮他清理。
陈景默有些受宠若惊,在两人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晚上陈景默爬完床,小云都会帮他清理,还会安慰红着眼睛,有时候还咬破嘴唇的他。
说“哥哥别怪他,下回一定会轻一点。”
那时候,他们真的像一对热恋期的小情侣一样,除了不能让父母知道外,无比的恩爱。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好像就是在傅暮云从国外回来以后,他们两就变得越来越远了……
不知不觉,陈景默的眼睛有些酸涩,或许是回忆起了以前,又或许是小云好久不对自己这般。
“还哭?弄疼你了?”傅暮云留意到了陈景默眼圈里打转的泪水,还以为是帮他清理的时候又弄疼他了。
“没有,”陈景默摇了摇头,“就是,就是你好久不对我这样了。”
闻言,傅暮云却是一怔。
片刻后,却笑了笑,捏了捏陈景默的脸:“哥哥就会一天天的瞎想。”
瞎想?真的是陈景默瞎想嘛,他倒有时候真的是希望自己瞎想。
可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爱与不爱、好与不好,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陈景默又不说话了,这一次,傅暮云倒是没恼,仰头轻轻的亲了亲陈景默的唇。
“好,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你想搬出去也行,等我最近忙完了,我就带你搬出去住。”
“真的?”
傅暮云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或者说对陈景默来说他就是浅浅的几句话就可以把他哄好,只要傅暮云对他温柔一点,他就什么都忘了。
哪怕是这段时间,傅暮云对他的不耐烦、冷漠以及忽视。
“真的,弟弟不骗哥哥。”
傅暮云像是故意在逗陈景默玩一样,甚至还把他往上颠了颠。
不正经的模样,可偏偏陈景默选择相信。
笑着环住了傅暮云的脖颈,感觉着傅暮云对他久违的好。
可是如果傅暮云真的对他好,为什么从进来办公室知道他左脸伤到以后,到现在,都没有给他上药的打算呢?
做之前没有,做之后呢为什么还是没有呢?
这些,陈景默如果当时细想一下都会发现,可是当时陈景默还在爱河中翻涌,只能看见傅暮云的好,看不见他隐藏的坏。
“那你什么时候能忙完?”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能搬出去的苗头,陈景默自然会问的多一点。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却被忽然敲响了。
“谁?”
傅暮云抱着陈景默回道。
“少爷,是我,我把王叔带来了。”听声音像是傅暮云的工作助理萧鹤川。
萧鹤川是傅暮云出国回来后换的工作助理,原来他出国以前还没有彻底掌管陈家的时候,家里面给他安排的工作助理还不是他。
范兮倒是一直都是傅暮云的生活助理,自然也是陈家安排的,所以她见到陈景默的时候,会对陈景默也有些尊重,事后还会想起要不要给陈景默脸颊买药膏。
而萧鹤川就不是了,他只听从傅暮云一个人的命令。
听到门口的声音,刚才还温柔一些的傅暮云只是在瞬间就冷了下来。
阴沉沉的不知道怎么了。
他眼神示意陈景默穿好衣服。
没有帮陈景默拿桌子上地上衣服的意思,是让陈景默从他腿上下去自己穿。
陈景默不疑有他,以为是工作上的要紧事,赶忙下去速速的穿衣服。
直到把扣子全部都严丝合缝的系好,又确保没有一丝两人刚才迷乱的痕迹以后,便自觉退到了窗户旁。
陈景默不涉及陈家事,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他都帮不上忙,全部都放心的交给了傅暮云。
对于自己站在一旁的行为,也不认为有什么关系。
反正傅暮云的办公室很大,他站在哪里都一样无足轻重。
“进来吧。”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萧鹤川领了一个苍老的中年男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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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周围,再看见陈景默以后又无声的把头扭了回去。
萧鹤川和傅暮云差不多大的年纪,听说是个孤儿,后来被傅暮云赏识才招来当傅暮云的助理。
———这些都是陈景默从他爸陈且安的口中听到的。
进来的中年男人慢吞吞的像是在害怕什么一般,尤其是在看见站在一旁,贴着窗户,远离他们,都快要站出去的陈景默以后。
更加的畏缩了。
陈景默:“…………”
他不明白,自己脸上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吗?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的怕自己。
而另一边,萧鹤川已经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傅暮云,他们谁也没有理中年男人,更没有理陈景默。
尤其是陈景默,就像是空气一样。
犹豫了一下,陈景默便打算先离开了,傅暮云一处理工作就没完,他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打扰傅暮云比较好。
但是临出去之前,他还是打算和傅暮云说一声。
于是悄无声息的便走到了傅暮云的身边,准备打声招呼。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办公桌前的萧鹤川却忽然咳嗽了一声。
陈景默不知道萧鹤川为什么咳嗽,便也诧异的看了过去。
而被咳嗽声惊动的傅暮云也恰好在这时抬起了头,在看见陈景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以后,脸色特别的阴沉,更是直接将打开的文件啪的一声合上了。
陈景默被惊了一下。
他不明白傅暮云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便准备解释两句。
他没有打算看文件的意思,他也没有走多近,完全也看不见文件的内容,他只是想走过来和傅暮云说一声他先回去了。
“小云……我……”
“出去。”
与陈景默的解释一起响起的是傅暮云冷冰冰的命令,就好像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别说有刚才两人耳鬓厮磨的暧昧了,就连父母面前装兄友弟恭的伪装也没有。
冰冷的、无情的,看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的毫无感情,出言不逊。
陈景默整个人都愣住了,还没有从傅暮云这样的态度中缓和过来。
更何况萧鹤川和不知道是谁的中年男人还在这里,陈景默想要问问傅暮云为什么又突然这样都无从下口。
理智上,事已至此,他应该立即扭头出去。
可是情感上,傅暮云刚才还抱着他清理,诱哄的温柔的亲他的唇告诉他“是他不好,以后他会好好对他。”
结果不到十分钟又变了另外一个样子。
这样的忽冷忽热、趾高气昂、以及莫名的无比防范,是任何人都接受不了的。
哪怕是一贯能够忍耐的陈景默都接受不了。
“暮云?”
委屈的疑惑都带上了难以克制的哭腔。
“我说出去———”
可是回答委屈可怜言语的,却是傅暮云更加凶狠的模样。
浓眉紧蹙,眉眼皆怒。
说出口的话再也无半分温情。
“滚!”
6.宴会
陈景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办公室的。
跌跌撞撞、脚步阑珊,甚至走在走廊撞到了范兮都浑然不觉。
范兮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陈景默失魂落魄逃离般的背影喊了一句需不需要送他,可是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等到快步走到傅暮云办公室门口的时候。
恰好与正在关门的萧鹤川目光相对,范兮不可抑制的蹙了蹙眉。
出了陈家大厦,料峭的春风拍打在陈景默的脸上,他才稍稍缓过来了一点点。
可是整个人也像是丢了魂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在萧鹤川他们进来的那一刻,不立即出去。
可是他是想出去的啊,只是出去的晚了一点啊,为什么傅暮云要有那么大的反应。
啪的一声重重合上的不仅仅只有那份文件,还有陈景默的心。
难堪、委屈、尴尬像是涨潮的海,不停地在陈景默的胸口涌,一颗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
陈景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地铁,怎么坐在座位上的。
等到坐在座位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心不仅在痛,他的身上也在痛,平白的还有些烫。
其实今早醒来就有点,只是陈景默一直忍着,直到又挨了巴掌,又被傅暮云按在桌子上淦,再到现在比俞桂芬当众扇他巴掌还要令他难堪的事情出现。
一直强撑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身后有一个地方隐隐作痛,恐怕自己的发烧也正是因它而起。
越是难受越是困倦,不知不觉中,陈景默就睡着了。
睡梦中,他又梦到了十二岁他走丢那年,这一次,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再追什么人,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追,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追到,直到一很大根的、惊艳他视线的彩色棒棒糖,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小伙子小伙子你没事吧?”
“这孩子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发烧啦?”
“好像是生病了,他一个人吗?周围有他的朋友吗,喂,谁给报个警啊。”
“报个警也来不及啊,在场的有没有医生啊?快帮这个漂亮孩子看看啊?”
坐在地铁上的众人发现了陈景默的异常,漂亮的男孩子脸颊浮现异常的红,整个人也像是昏迷了一般陷入了梦魇之中,呼吸越发的燥热,整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身旁的阿姨大妈们赶紧向周围寻求帮助,妄有人能出来帮陈景默一把。
地铁2号线在快速的行驶着,途经虹桥飞机场T1的时候停了下来,在一片慌乱之中有一名似乎刚下飞机的青年登上了列车。
被众人的声音所吸引,诧异的望了过来。
“来让一让,我是医生,我会急救。”推着行李的青年快步的走了过去,在看见透着不正常红润的陈景默以后,立即疏散了人群,将陈景默放平,随即便掐上了人中。
大拇指接触上陈景默肌肤的那一刻便重重的按压了下去,柔软炽热的感觉从指腹处源源不断地传来,季闻璟有些恍神。
若发烧致人昏厥,最好是能够松解衣物,再采用掐人中的方式,刺激患者清醒。
所以犹豫了一瞬,季闻璟还是打算解开陈景默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结果就在他手已经伸过去的一刻,之前被他放平的漂亮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
漂亮到令人惊艳,和满身的书生气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清隽清冷又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温润,睁开眼的一瞬间似乎还分辨不清自己在哪里一般,稍稍有些愣怔的视线看过来。
一瞬间就让季闻璟想到了弥漫在山间的云雾,缥缈的雾霭如美轮美奂的丝绸,风起时轻颤,云霞中惊艳,直到在青峰间织出一场无声的雪。
陈景默缓缓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俯身在自己面前的青年。
二十五岁出头的样子,有些稚嫩的面容却难掩眉宇之间逼人的帅气,穿着休闲却又透着一股豪门贵子的气质。
梦魇中的画面也在不断地出现。
俞桂芬拿着那根美丽的棒棒糖诱惑着他,不停地在他的眼前晃:“想吃吗,想吃就和我走啊?这和你之前吃得所有的棒棒糖都不一样哦,和我走吧和我走吧...”
十二岁的陈景默不停地摇头,浸满迷药的手绢猛然袭来...三年来无数次的殴打、无数次的被关进小黑屋,无数次的蜷缩起四肢挺过一个又一个挨饿的夜晚...
那些痛苦那些折磨如同融进了骨头里,在日后的每一个风雨之夜不停地疼痛、不停的煎熬。
陈景默一瞬就清醒了!
他再也不会被虚幻的华丽的表像所诱惑,再也不要被那根漂亮的棒棒糖吸引视线...他再也不会轻信任何人...
“不要———别碰我———我不要———”
“你别过来———”
视线中的漂亮男孩子终于醒了,阿姨大妈们又靠了过来,却见男孩不停地挣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季闻璟一愣,赶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无意冒犯,你发烧晕厥了,我刚才是在帮你急救..”
周围大妈跟着附和:“对对对,这帅小伙是帮你急救呢。孩子别怕,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安慰中陈景默终于恢复了点意识,可是还是不清醒,那融进骨子里的害怕,还是迫使他想要逃离。
他低着头慌乱的道谢,慌不择路的在下一站冲出了地铁。
临走之前,过于慌乱,还撞向了季闻璟的肩膀,可是也来不及回头,如同逃离一般的跑远。
像是丧家之犬一样。
独留季闻璟的目光,久久的凝望着陈景默离开的背影,直到地铁门啪的一声再关上,地铁再次启动..
身上太难受了,陈景默只好给家里带了个电话让人来接他。
但是为了不让爸妈担心,他犹豫了片刻后,只给王叔去了电话。
管家王叔的车很快就到了,将陈景默送回了家。吃了退烧药,又给自己身后上了药以后,陈景默便给学校去了个电话请了个假,这样的身体状况,他实在是坚持不了去助教了,只能请了几节课的假。
原本陈景默的身体就不太好,走丢了三年回来以后就更不好了。
一点点小病就会病好久,这一病就又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傅暮云前面的几天都没有回来,说是忙工作,后面的三天倒是回来了。
但是陈景默却没有见他,一直都在躲着他。
傅暮云回来,他就上楼睡觉,吃饭也找借口不下来。如果正吃着饭呢,傅暮云恰好回来,陈景默就快速的扒拉两口,借口吃完了立即上楼。
所以,这一个星期的晚上自然也没有爬床。
对此,傅暮云也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有一次半夜,默默好像在门口听到了傅暮云的脚步声,但是很快又离开了。
这反反复复的生病,还是惊动了宋云锦,在陈景默生病的第五天,宋云锦敲响了陈景默的房门。
自从陈景默丢失再回来,宋云锦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和陈景默相处。
想要关心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想要照顾他,又怕默默不习惯。
所以哪怕知道陈景默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当初他走失了以后,自己有多么多么的伤心。
可是那缺失的三年,就像是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一条鸿沟。
谁都想要跨越,却谁都无法走出那第一步。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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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那三年里,宋云锦有了傅暮云,填补了她心中的那个缺口,所以哪怕陈景默回来了,失而复得了,她还是会将所有的呵护和关心,都下意识的留给傅暮云,而不是陈景默。
陈景默躺在床上,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被宋云锦摸了摸头之后,才后知后觉的睁开了眼睛。
见到是宋云锦以后,眨了眨眼,似乎有点不太相信眼前人是谁。
“妈?”诧异的唤了一声。
“哎,”一声妈让宋云锦的心都跟着变柔软了。
他确实忽略陈景默很久很久了。
“怎么样默默还很难受吗?有吃药吗?不行咱们去医院输点液吧。”
在确定了真的是宋云锦以后,陈景默强迫着自己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上,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疲惫。
“不用了妈,快好了。”
陈景默笑了笑,左眼下如泪般的泪痣也随着鼓起的卧蚕,变得灵动了些许。
“怎么病的啊,是不是受凉了。”宋云锦帮他掖了掖被子,久违的关心像是一剂良药,敷在陈景默的心口,好像周身都跟着不痛了。
“或许吧,反正不太舒服。”
“那你要记得多穿衣服啊,平时也不要太累了。”
“嗯,知道了妈。没事,妈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只是身体还没有太多的力气而已。”
“嗯嗯那就好,”宋云锦点了点头,便不知道再应该和陈景默说什么了。
太客气了、太客套了,从陈景默再回来以后,他和父母的关系就变成了这样。
话是会说的,只是互相说几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人陷入了不可名状的尴尬,直到宋云锦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正好小云也回来了,我叫他进来看看你?”
说着,便起来准备叫楼下的傅暮云上来。
结果陈景默却比宋云锦还要快的喊道:“不要——”
等到他喊完了以后才觉得不对,立即低下了头,在宋云锦诧异的视线中嗫嚅的补充道。
“……不用了妈,暮云他也挺忙的……”
是啊,傅暮云多忙啊。
忙的不理人,忙的连那天忽然对他阴晴不定都没有丝毫的解释,就这么一直冷落着陈景默。
因为他知道他根本不用哄陈景默,陈景默就会把自己哄好,像以往那样。
可是或许是累了吧,陈景默不想再继续哄自己了,他实在是哄自己太多太多次了……从傅暮云出国回来,与自己越来越远后,陈景默就哄着他自己。
一直哄到了今天。
宋云锦有些诧异,生怕出什么事。
“默默,你和小云没事吧?”
“没事,我和小云能有什么事呢?”陈景默苦笑了一下。
“那就好,你多多让让小云,他工作多辛苦呀,不要什么事都让他担心。”
完全不用思考,宋云锦张口就是这样的话。
“你是哥哥,要照顾弟弟,你的弟弟已经很累了。”
“你听话,要当一个好哥哥。”
你要听话,你要当一个好哥哥。
又是让他听话的。
他还不够听话吗?
他到底还要如何听话呀。
“我知道了妈,”陈景默重重的低下了头。
宋云锦也叹了一口气。
两人又恢复到了刚才的沉默与尴尬。
直到宋云锦临走之前将一封酒会的请帖,放在了陈景默的床头。
她不知道如何让陈景默开心,她以为让陈景默去参加这种宴会,融入富家子弟中陈景默就会开心。
可殊不知,这也是陈景默最厌恶的事……
7.震惊
陈景默还是去了。
哪怕身上还是软的不行,但是他还是去了。
或许是因为宋云锦好久没有的关心,又或者他不想让宋云锦失望,再或者他太想逃离那个对于他来说,总是充满无视的家了。
站在宴会厅的陈景默与周围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哪怕他和他们都穿的一样。
一样的西装革履,一样的文质彬彬,甚至不难发现,站在人群之中,哪怕陈景默很是拘谨,哪怕陈景默很少抬头,众人的目光还是很难从他的身上移开。
从陈景默第一次参加这种酒会到现在,都是如此。
这是一场豪门之间的舞会,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豪门闲的没事干,消遣娱乐的一种方式。
每家时不时的就会办一场,今天则是高家举办。
高家是开娱乐公司的,所以宴会场也请到了不少明星,有些面孔哪怕是鲜少看娱乐节目的陈景默也有些熟悉。
也就不乏好奇的看了看。
也就在这时候,他恰好看见傅暮云进场。
陈景默并不知道傅暮云也会来,本以为宋云锦给他的请帖只是一张无关轻重的舞会,一般这种舞会傅暮云很少来,除了必要的应酬。
如同古典王宫般的金色大门被门卫推开,万众瞩目中一群人姗姗来迟。
站在中间衣着笔挺、极尽魅力的男人便是傅暮云,周围站着的则是平时和他玩的比较好的狐朋狗友。
傅暮云经常和他们厮混在一起,陈景默很不喜欢,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讨厌,可是他也无力阻止,他从来都阻止不了傅暮云做任何事。
放到往常,陈景默一定会离得这群人远远的,毕竟他再也不想像傅暮云刚刚回国的那年,像个笑话一样被他们审视、亵渎。
可是今晚不一样,傅暮云不是一个人。
他的怀里还搂了一个曼妙的女子!
几乎是在陈景默看见那个女孩的一刻,原本就大病初愈的身体就是一震,大脑里轰的一声。
那个女人好像是最近刚刚火起来的明星,好像是叫李菲菲,妖娆魅惑,举手投足之间也尽是勾引。
以前傅暮云从不会接触这种人,哪怕是和他们那群没个正经的狐朋狗友们一起,傅暮云也从不碰那些莺莺燕燕。
倒不是陈景默恋爱脑这么以为,而是傅暮云嫌弃他们脏,曾经多次驱赶过那些贴上来的男男女女,其中也不乏有些很好看的,甚至是模特明星。
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陈景默的双脚就好像是焊在了地上一样,一步都走不了了,视线也无法移开,甚至都忘记了他就站在门口,如果不让开,傅暮云他们很快就会走到自己的面前。
果然,越不想碰见,越是不得不碰见。
很快,傅暮云的那群狐朋狗友就与陈景默碰了个对头,诧异的看了他好几眼。
高冠群差点笑出来:“哟,这不是陈家的真少爷陈景默吗?怎么大少爷今天屈尊降贵的来参加我们混子聚会啦?”
混子是曾经陈景默尝试的阻止傅暮云和他们玩时,说的话。
“就是啊,早知道默默要来,我就不叫女伴了,有默默陪就行了啊?”夏滠更是出言不逊,曾经傅暮云更是公开承认是陈景默爬的他的床。
从那天起这些人就没看得起他,毕竟傅暮云都那么说了,显然没把他当回事,那他们又怎么会把陈景默当回事呢。
更何况傅暮云一次都没有反对!
耳边的话不堪入目,可是陈景默却没有空搭理,他的一双眼睛一直都死死的盯着傅暮云环抱着李菲菲的手。
李菲菲穿了一件露背裙,只有脖颈处一根环脖吊带,大片大片的后背裸.露着,纤细的腰线也是。
而傅暮云修长的手就握着那里,抚在女人的肌肤上,随着女人摇曳的扭动而轻晃…
无比的刺眼!
李菲菲也在看着陈景默,又好奇的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傅暮云,随即笑了笑,“原来是傅哥的哥哥啊,你好啊,我叫李菲菲,是傅哥的……”
“和他多说什么?”傅暮云直接就打断了李菲菲和陈景默的自我介绍,环着李菲菲的腰,带着那帮人,头都不回的走了。
独留陈景默像个小丑一样的站在原地。
高冠群不停的砸吧嘴,似乎是在感叹傅暮云的不怜香惜玉,夏滠更是笑死了,从上到下不怀好意的看了陈景默好几眼才离开。
对这些,陈景默完全没注意到。
因为他脑海里只有那一句话“和他多说什么”……
一个星期了,自从在傅暮云的办公室被傅暮云骂滚以后,整整一个星期了,在这一个星期里自己病了好、好了病,反反复复的发烧咳嗽,傅暮云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自己。
今晚是他们的第一次碰见,结果傅暮云的怀里搂着别的人,却只和他说了一句———
和他多说什么……
.
想起刚才,高冠群就想笑。
“你们刚才看见陈景默的表情没有,天啊,我就没见过那么悲戚的表情,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谁说不是呢,这么多年了陈景默怎么还不明白,咱傅哥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床伴,只有陈景默以为自己是傅哥的男朋友,前两年还管傅哥和咱们鬼混,他也不好好想想,要不是傅哥,他们陈家现在还指不定变成什么鬼样子呢!”
“就是啊,典型的分不清大小王。还是陈家夫妇有眼光,从不重视陈景默。不过有一说一,傅哥这个假少爷当的是真的爽啊,一边把持着陈家上下,一边睡着陈家的真少爷。”
“如果陈氏夫妇要是知道,他们关怀备至当成亲生儿子的傅哥,睡了他们的真儿子,而他们还双手奉上了全部家业,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啊哈哈哈哈——————”
众人越说越停不下来,这剧情太戏剧了,这真的会是真实发生的嘛?
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对领养来的儿子掏心掏肺的,甚至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就在同一片屋檐下,他们的真儿子还像是婊.子一样的,天天爬假少爷的床,被假少爷……
简直就想笑,真是想想就令人心梗的程度!
“够了,”
直到,走在最前方的傅暮云冷冷的回过了头。
他的一句话,比别人一百句都好使。
哪怕是在这帮富家子弟中,傅暮云也是独一份儿的存在,众人从不认为他其实只是一名空有其表空有其名的假少爷。
十一岁被陈氏夫妇从孤儿院领养,短短半年的时间就把陈氏夫妇哄的天花乱坠,不仅仅填补了他们丢失亲生儿子的位置,甚至还填补了他们心中陈景默的位置。
这种情况在陈景默被认回来以后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更是在出国两年以后,回来直接继承了陈家。
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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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人继承陈家,远没有想的那么容易,可不是陈氏夫妇强烈举荐,就能让陈家主系旁系,乃至那些股东们能够同意的。
使绊子、找事、黑的白的...全部被傅暮云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的解决,尤其是五年之前的那场陈氏股价暴跌事件,如果没有傅暮云孤注一掷的站出来,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整个陈家恐怕早就已经败了。
并且别人可能看表像不清楚傅暮云是什么人,以为他克己复礼、矜贵和煦,豪门贵公子、行业领头人...他们这些经常和傅暮云厮混在一起的,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说是个恶魔都不为过,对人对事从不手软,表面温柔和煦,实则冷酷无情,无论对外人,还是对自己...
傅暮云的一句话,刚才还插混打破的众人立即不语了。
低着头从傅暮云的身边走过,环抱着怀里的女伴男伴进了包间。
独留李菲菲和傅暮云还站在外面。
下一刻,傅暮云就松开了环抱住李菲菲细腰的手。
没错,傅暮云嫌脏。
李菲菲浅笑,浑然不在意,甚至还贴了上去,想要环住傅暮云的脖颈。
眼前的男人太帅了,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那么这二十七岁的傅暮云简直就是花中之王啊。
长相绝佳,气质高贵,尤其是还有能力和手段,主要的是还非常有钱。
别说在豪门里了,在娱乐圈里那些妄图上位的小明星们,哪个不眼馋,就连最近大火了一场的李菲菲也不例外。
如果这样强悍的男人愿意包养自己,那自己星途岂不是要多璀璨有多璀璨?
就算只是当个炮.友,只有一夜情缘,能睡上这样的男人,也完全不亏啊。
保养得当,美甲修长的纤纤玉指,眼看着就要环住傅暮云的脖颈了,男人却在半空中嫌恶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难以抑制的蹙起了眉。
“我喜欢男的。”
“我知道。”李菲菲被抓疼了也不恼,“圈子里谁不知道傅少喜欢男的啊?可是您又没有试过女人,怎么知道不喜欢呢?”
温香软体魅惑的摇曳,娇柔的嗓音声声入魂,这些都是李菲菲的拿手绝活,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
哪怕是喜欢男人也不例外。
毕竟这些上位者,最喜欢不把下位者当人,只要愿意在他们面前当狗,男人女人没有区别。
可是傅暮云仍旧无动于衷,冷漠的神情就像是看什么没有生命的东西。
“钱已经给你了,最好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办好我要你办的事。”
“以及现在,立即滚!”
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愈发的浓郁,在对峙了片刻后,李菲菲只好委屈巴巴的收了手:“好啦好啦,不逗傅少了还不行嘛,这凶的。”
“不就是勾引那个老男人王总么,没有问题!到时候我把优盘给你,咱们钱货两清。”
傅暮云这才松开了李菲菲,无比嫌弃的拍了怕自己的肩头。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没有再逗留的必要。
只是在离开之前,扭着小腰的李菲菲还是回过了头,像是想在傅暮云这里搬回来一局一般,灿笑着望了过来。
“我知道傅少喜欢的人是谁。”
“就是咱们刚才遇见的青年吧?”
“陈家的真少爷———”
“你的哥哥———”
“陈景默。”
8.糖果
宴会的舞曲在全场响起,前来的男女欢愉的摇曳在一起。
聚光灯在头顶闪烁,全场的气氛都被推向了高.潮。
只有陈景默,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后跟。
整个人也无力的很,分不清是心上的无力还是身上的无力,浑身上下都像是即将在高温下融化的冰块,每动一下身上的部位就残缺一块,直到全部丢失。
头晕目眩,连眼睛都快要无法视物了。不知不觉眼睛就浅浅的弥漫上了一层水雾。
除了在床上,陈景默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在那被收养折磨的三年里,他好似流干了他此生所有的眼泪,也在一次次哭泣中得出来一个结论。
哭,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亲者不会痛,仇者也不会快。
失忆的时候,他以为俞桂芬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在小黑屋里哭,俞桂芬在外面打麻将。
恢复部分记忆的时候,他担心自己难过的时候,宋云锦和陈且安也会跟着他一起难过,结果傅暮云早已替代了他的位置,或许他的亲生父母真的难过过,但是现在都不难过了。
所以只有陈景默。
无论什么时候,难过的只有陈景默一个。
也就是在15岁到18岁之间,傅暮云还没有出国的那短短三年里,他会陪着他一起难过,会照顾他关心他的情绪。
可是就像顾承所说的,那都是曾经了。
眼窝里酸涩的泪水越聚越多,陈景默强忍着,却还是有些忍不住。
他缓缓地走向了二楼的阳台,想要去那里透透气,如果泪水实在忍不住,他不希望有人能看见他的泪水。
大家都在一楼跳舞,二楼很少见人。
只有零零散散的那么几个,举着酒杯觥筹交错着,嘻嘻哈哈的讨论着自己的话题。
没有人看见陈景默过来,也没有过度的注意他,
直到陈景默走向了二楼的露台,从里面大体的看了一眼外面没有人后,他便推开了玻璃大门。
聚集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一滴眼泪还是从他的左眼落下。
可偏偏在陈景默推开玻璃门的一刹那,一个背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似乎是被陈景默推门的声响所惊动,恰恰好转过了头。
陈景默:“.....”
“不好意思,打扰了。”
都没有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是谁,陈景默便已然低下了头,准备像一只鹌鹑一样的遁走。
“地、地铁病人吗?”
可是回应陈景默回答的,却是一声很是磁性悦耳的嗓音。
闻言,陈景默也就抬起了头。
在看清眼前人以后,陈景默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
有些熟悉的一张脸,直到与一个星期以前,自己地铁里昏迷时的那张英俊的脸逐渐的重合。
陈景默一愣。
而同样认出来陈景默的季闻璟却是了然于胸般的随之一笑:“真的是你啊,好巧啊。”
是啊,好巧啊。
陈景默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一个星期以前在地铁救助过他的季闻璟。
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时候。
陈景默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侧过脸的同时擦掉了自己刚刚流下的眼泪。
妄图藏起来他哭泣的罪证。
而季闻璟又怎么会没有看见,他只是装的没有看见罢了。
他大步的走了过来,在陈景默擦完眼泪以后,正式的伸出了手,轻轻的旋了旋帅气的嘴角:“你好,我叫季闻璟,你可以叫我闻璟。”
“陈景默,”
陈景默轻轻的碰了下季闻璟的指尖,便立即收回了手。
“之前在地铁上..那次,谢谢你。”
之前陈景默没来得及道谢,现在虽然也不合时宜,但是不耽误道谢,说完陈景默便打算离开。
却又被面前的青年再次叫住:“陈景默...”
季闻璟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后真诚的笑了起来。
“很好听。”
第一次有人夸陈景默的名字好听。
有什么好听的,景默..静默...
好似是在告诉他,永远安静永远不要说话,除了承受只能承受。
“你是陈家的大儿子是吗?”
陈景默不置可否。
陈家在傅暮云的领导下,在豪门中愈发的举足轻重,连带着他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大儿子也跟着沾光。
“你一直都不太爱说话吗?”好半天了,陈景默自从介绍完自己,又道了个谢以后,就没再主动说过什么话,除了无法避免的回答外。
“你左眼下有泪水。”
陈景默没有回答,季闻璟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更是指了指他自己的左脸位置。
似乎是在提醒陈景默,他的脸上哪里有泪水。
陈景默一惊,怎么还会有泪水呢?他早就已经擦干净了啊,下意识的朝着季闻璟手的位置望去。
季闻璟修长的手指还在他自己的脸上,似乎是指引着陈景默一般,可是那个位置,陈景默都已经擦了两回了,确实没有泪水啊。
直到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季闻璟指得左眼下的位置,好像正是他泪痣的位置..
“那是你的泪痣,我知道。”
“我就是想问问,是不是因为你老哭,所以才会在左眼睑下一厘米处留下一颗如水晶般的泪痣?”
“不哭吗?那为什么你的水晶长在脸上了呢。”
再后知后觉,陈景默也意识到眼前的青年应该是在逗他。
哪有把泪痣比喻成水晶的,多么老套的搭讪方式啊。
可是陈景默还是笑了笑。
季闻璟:“你终于笑啦,你看水晶都跟着闪闪发光了呢。”
更是在下一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如同被金光灼烧到了一般:“哎呀,好耀眼啊!”
陈景默没控制住,终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这样一笑,整个紧绷悲戚的神经也像是得到了释放一般,陈景默好像也没有刚才那般压抑了。
将傅暮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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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暂搁,也就敞开的和季闻璟聊了会天。
才知道季闻璟原来是季家的独子,今年二十五岁,比自己小三岁,之前一直都在国外学医,前一个星期才毕业回来。
可是这个季家,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就让陈景默有些熟悉。
他好像曾经在吃饭的时候,听家里人说过,虽然季家世代为医,但是好像和他们争过什么地皮?
不过最后自然还是被傅暮云拿下了。
工作上的事,陈景默从不过问,也就没多想。
反而觉得能来到这样的场子,不是明星就是富家子弟,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季闻璟主修的催眠学,让陈景默有些好奇。
“催眠之后能回忆起一些忘却的记忆吗?”斟酌了一会儿后,陈景默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被拐卖的那三年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直到最后一年才隐隐约约的想起来自己其实是陈家的少爷,以及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但是不真切,以至于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拐卖走的!
只记得是俞桂芬拿了根棒棒糖诱惑他,可是按照前段时间又回忆起来的记忆,他应该是拒绝了的,那为什么他还是离开了家人的看护呢?
陈景默一直都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家里人所说:是他自己乱跑,是他自己被一根棒棒糖给骗走了。
季闻璟:“不好说,但是可以试一试。怎么了,你失过忆吗?”
“嗯,”陈景默点了点头,苦涩的笑了笑,他不是失过忆,而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想起来呢。
正准备再详细的问问,可是忽然之间,陈景默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本来就大病初愈,刚才又受了傅暮云搂着小明星的打击,身体虚弱加情绪不佳,再加上拐卖以后留下的诸多后遗症。
如果陈景默所想的不错,此时此刻,他应该是又低血糖了。
他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伸手的同时却已然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抓住了。
季闻璟在陈景默迷瞪的那一刻,就已然毫不犹豫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是学医的,面前的人是什么状态什么反应,几乎是瞬间他就分辨出来了。
诧异的蹙了蹙眉后,便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揽。
帮其稳住身形的一刻,又自觉的退开,直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陈景默。
陈景默只觉得有一道温热袭来,等到再次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温热已然离开,自己的手里好似却塞进了一个东西。
他后知后觉的低头。
一颗大白兔奶糖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而紧接着,没等陈景默做出下一步的回应呢。
大白兔奶糖便被一只冰凉的大手猛然打掉。
指骨突出,骨节分明。
青竹一样。
饶是陈景默现在虚弱不清醒,还是在第一时间便认了出来。
打掉季闻璟大白兔奶糖的手掌。
正是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
傅暮云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