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姑娘的苟且日常》 001 老姑娘 渐渐地,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一大清早,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脸上刮着,沈如意胳膊夹着大竹帚,哈气暖手,用力搓了几下冻僵的双手才又恢复知觉。 初冬时节,一夜寒风吹过,地上落叶厚厚的一层,比夏天时难扫多了。 作为端王府粗使丫头,沈如意负责打扫三处院落,前院、聚贤院、前院偏房。 前院,从正门进来到外书房一段院子,排在第一个打扫,天色黑潺潺的,偌大的院子,看不到一个人,沈如意就着正门口、与书房门口昏暗的灯笼光线打扫。 现在站的地方就是聚贤院,这是王府门客住的地方,几十间屋舍,塞了百十号人,听到开门声,意识到有人起来,沈如意抬脚赶紧离开。 作为打扫的粗使丫头,她的工作要在天亮之前完成,否则就是失职。 早起上茅房的男子惺眼忡忡,一边打哈欠,一边朝院门看过去,只看到高挑的粗使丫头离开,不甘心的哼了声,“老子一听到扫地声就出来,没想到还是让她溜了。” 另一间屋舍也有人出来上茅房,在寒风中裹紧衣裳,取笑道:“想堵人,就不能起早点?” “堵什么堵,都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当老子稀罕!”王大岭气哼哼的赶紧去抢茅房。 曾游哇叫一声,“嚓,跟老子抢……”长腿直拨冲上去。 沈如意没听到院内臭男人们的嬉笑怒骂,她去了下一站——偏房院子,就是她住的地方,住着和她一样的粗使丫头、婆子,以及一些门客的家眷。 回到院子,院子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起床,该当什么差都去当什么差了,当然,这么早,那些门客的家眷还没起来,所以整个院子也算空落落的,便于她打扫。 半个时辰之后,沈如意的工作终于完成,搓着冻僵的双手赶紧溜回屋。 关上门,小窝里暖和极了,悠悠哉哉的把炖好的麻雀汤倒到陶碗里,又把装了清水的大陶罐架到火堆上。 她双手端着汤碗,舒服的坐在茅草垫上,倚在床边就着火堆取暖,一边取暖,一边有成就感的打量打造了三个月的小窝。 一张铺满厚厚干草的木板床,目测宽一米、长一米九左右,上面放着一床塞满了各种絮子的被子,没办法,在没有棉花的年代,穷人只能用这些作被子。 床尾贴墙放着一个被她修好的斗柜,上面放些梳妆之物,下面柜子里放的不是衣服,而是三个月来种的蔬菜晒成的干子、或腌的小咸菜,专为冬日填肚子准备的。 没办法,作为粗使丫头,王府的工作餐根本没办法吃饱,不得不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 床头边一张小桌子,既当床头柜,又当吃饭的小桌子,一物多用。 为了寒冷的冬天不被冻死,在床边泥地上挖了个坑,搭了个架子,上面放罐烧水,下面埋火取暖,如果不是穿到这个十国纷争的乱世,打死沈如意都不会在房间里挖坑,这得多原始啊! 但为了不受冻,为了生存下去,她真的过着接近原始人一般的生活。 摇头一笑,谁叫她这么倒霉呢!竟穿到了这种朝代,也不知是平行架空世界,还是自己历史学的不好没记住的朝代。 凉的差不多了,沈如意捧碗喝汤,清水煮的麻雀,只撒了几粒盐,可是在缺衣少食的南陈国,对于她来说就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吃好喝饱,沈如意脱掉外套,又钻进被窝睡回笼觉。 一觉醒来,外面吵闹声时近时远,沈如意怔了好一会儿才又回到现实,马上就要发中饭,去晚了又得饿一顿,她嗖的一下坐起,够过衣裳穿好,快速下床。 地塘里的火熄得差不多了,赶紧从墙根角拿了几根枯枝架上去,又撒了好几把枯叶子,没一会儿,火又慢慢旺起来。 她起身,拿起陶碗就朝厨房去。 她住的地方是偏院的偏角,早先是堆房杂物的小窝棚,离成排的偏房有十来米的距离,算是一个孤岛,对于别人来说,就是被欺负流放的地方,对她来说可是难得的清静之地。 遇到同样打扫的粗使丫头——春丫、阿花、秋蒲,春丫跟秋蒲手挽手一处,看到她哼一声,两人快步挤到前面。 阿花尴尬的笑笑,落一步与她一道走,“阿……阿意,春……丫她没别的意思……” 是没别的意思,就是怪她手脚快,每天早上打扫三个大院子也能第一个回到屋舍,每次打饭就算赶在前头,那打饭的妈妈还是先给她打。 她无奈的叹口气,都已经是最底层的粗使丫头了,还有什么可比可争的,她想不通。 见她不说话,阿花以为她伤心了,小心提醒道,“阿意,外面世道这么乱,你真要做三年就出去吗?” 没王府庇佑,一个女人可怎么活啊,春丫跟夏草就因她在王府做不长,所以才敢欺负她。 一时之间,沈如意也不知道怎么回她,沉默的向前走。 三个月前,野渡坡之战签订停战协议后,代表南陈签字的端王从北晋回来,随行的奶嬷嬷救了她这个流民,并把她带到端王府,在府里做粗使丫头。 入府签的是三年契,因为王嬷嬷救她时一身是伤,花了不少银钱,进端王府干活,算是干活抵债还救命钱。 快到下午一点,王府主子、幕官、大小管事、门客等都已派完午饭,就余做杂活的仆役丫头婆子,木盆子里的饭菜稀稀拉拉的都能照人影,连点油花子都没有,但就这样,也比外面没吃喝的流民好多了。 就算清汤寡水,沈如意也赶紧把陶碗递到打饭的妈妈跟前,生怕一个什么意外,今天中午饭又没了。 曹妈妈看到是她,冷板的脸立即现上一抹笑意,“如意姑娘呀!” “曹妈妈!” 沈如意笑笑,就被人挤开了。 她也顺势离开了打饭的地方。 在物质超极匮乏的年代,在王府后厨里能拿到勺子给人打饭,曹妈妈是有背景的,她男人好像是王爷身边管事的手下,所以能在掌人吃食的后厨有一席之地。 作为粗使丫头,沈如意能得她另看一眼,是因为她送了一小罐腌小黄瓜,让食欲不振的某管事开了胃,她男人得了管事的夸又拿到了一桩体面活计,所以曹妈妈给她打饭菜才不抖勺子,甚至还给她捞的汤水比别人稠。 再稠,也没现代的小米粥稠。 沈如意端着冷嗖嗖的陶碗赶紧回去,这么冷的糙食粥,她可喝不下,得回屋放到火塘架子上烧滚。 “阿意……阿意……”阿花跑着跟上来。 沈如意慢了两步,等她一起走。 两人一道,阿花显得很高兴,“阿意,下午你去不去后门?” 作为三年签粗使丫头,除非王府要接待重要人物,或是有重要事宜,否则她就负责打扫三个大院子,从凌晨四点打扫到早上八点,大概半天时间,其余时间,可自由支配。 进冬之前三个月,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种菜修理屋舍,进冬后,没办法种菜了,就窝在小屋里,不是睡觉就是晒太阳罩鸟打牙签。 反正一句话,就是想办法让自己在现有的条件下过得更好! 冬日午后,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 王府里很多低等杂役都会去后门,那条街上,有很多小商小贩,他们带着各式商品前来兜售。 沈如意也会拿自己做的菜干、小咸菜与他们换盐、碎麻布、陶碗、小缸等,充实自己的小日子。 她点点头,“要换点盐。” 更多时候,她坐在门口,晒太阳,听小商小贩聊八卦,从他们口中了解外面的世界。 有小杂役好奇:“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某个小贩信誓旦旦说道,“我去茶楼兜售酸梅干儿,亲耳听到说书先生讲的,那野渡坡之战可精彩了,怪不得能停战。” 有人好奇的很:“有多精彩,给我们讲讲……” 沈如意闻声看过去,此人年纪轻轻,长相不错,不是王府杂役,到像聚贤院门客。 她的工作,天未亮上工,天亮下工,除了偏院与后厨,王府里的其它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小贩忙着赚钱,那有空给他讲。 年轻人掏出五个铜板,“给我讲讲,五文钱就是你的了。” 五文啊!小贩伸手就去抓。 年轻人手一缩,笑容明朗:“讲完就是你的。” 生意难做,一把酸梅干、一斤柿饼子……也赚不到五文,小贩立即道,“讲……我讲……” 野渡坡之战,是一场五国联合围剿北晋一国的战争,五国联合有大军三十万却仍旧输给了十万不到的北晋,是一场以少胜多、出奇不意的奇巧之战。 “你们知道吗?北晋之所以能以少胜多,就是有了谋士陈文川,在他的建议之下,北晋十万人马分四队纵横插入,声东击西,挑起五国内部不和,让五国联军骄傲轻敌,一再丧失良机,最终军心动摇,内部分裂,全面溃败。” 年轻人好奇极了:“陈文川?”他好像没听过。 002 炒米粉 小贩得意的说道,“那说书先生是从北边来的,他说,在北晋人人都知道北晋三皇子身边有个雌雄莫辨的年轻谋士——陈文川,是他助势单力薄的三皇子获得了北晋王的宠信,又得军权带领北晋打赢了五国联战,被北地人称为天纵奇才。” 沈如意所在的南陈,是五联合国之一,且南陈端王宋衍参战伤了一条腿,回南陈后,整个南陈没人敢议论野渡坡之战。 怎么突然有说书先生敢说了呢? 有人发出疑问。 小贩撇嘴,“我哪知道。”他只是个底层的小蝼蚁。 显然,不管小贩讲的,还是小贩回答的,年经公子都不满意,他笑笑,把五文钱给了小贩,“下次有新奇消息找我,还是五文。” 小贩高兴的直跳脚,“好咧!”其它小贩也想赚这无本生意,纷纷围上去,不知从哪冒出两个小厮挡住了小贩们的热情围阻。 年轻公子好像急着去哪。 沈如意微微一笑。 年轻公子所有感知,调头一看。 二人目光,不经意对上了。 沈如意起身轻福一礼。 年轻公子笑容不减,也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刚才那粗使丫头……” 身边人马上回道,“回公子,是王府最低等的扫院丫头。” 可给他的感觉怎么那么像大丫头呢? 端王府鱼龙混杂,年轻公子低语道,“给我查查。” “是,公子。” 小贩方小哥东西卖的差不多了,收拾担子刚想走,又顿住,放下担子走到沈如意跟前,满面笑容,“如意姑娘,还有点皂角要不要,这个洗头很好的。” 谁不知道皂角洗头好,可她买得起嘛,摇摇头,“不用了。” 她现在用火塘里的草木灰泡的水洗头,皂角对她来说太奢侈了。 她不买,方小哥也不失望,笑问,“那如意姑娘最近会做什么?吃的还是用的?” 不要看这丫头是个粗使丫头,可是不管她做的吃食还是小玩意,他拿出去卖,每次都能全部脱手,好卖的很,就是少的很。 沈如意朝碎麻布头看看,“呶,几天后你就知道了。” 原来今天她换麻布头是这个意思啊,方小哥高兴了,“好好,那我就等着如意姑娘的小玩意了。” 沈如意仍旧笑笑。 太阳西沉,小贩散去。 门口的人都走光了,沈如意也起身回偏院。 春丫、秋蒲两人早就回去了,才不等晒太阳的沈如意,只有阿花肯等。 “阿意,我看你买了碎粗麻布,怎么做什么?” “做些小玩意。” 沈如意从不隐瞒,但也从不主动说。 “什么样的?”沈如意手巧,好像什么都会做,阿花羡慕的很,“能……能教教我吗?” “只要你想学。” 她回的漫不经心,阿花既高兴又有些酸涩,阿意总是这样,从不担心自己的手艺被别人学去该怎么办。 “那……我明天下午找你。” “嗯。” 二人结伴回到偏房。 暮色来临,沈如意去厨房打了晚饭,仍旧是一碗照见人影的糙米粥,但长夜漫漫,晚上加了个野菜窝窝,沈如意就着自己腌的小咸菜,总算能填个三分饱。 屋舍外,寒风啸啸,穿堂破院,在万籁俱静中听来,好像鬼哭狼嚎,刚开始时,沈如意怕的很,可穿到乱世这么多年来,与真正的出生入死相比,这些简直不值一提。 拨了拨地塘里的火,控着不燃着,闷一夜不熄就好,从大罐里倒一些热水到木盆里,又从小缸里舀冷水兑好洗漱,从脸洗到脚,一天的疲乏尽数散尽。 开门把水倒到后屋角水沟里,赶紧回到小屋里,一赤溜钻到被窝里。 啊!好舒服!沈如意喟叹,闭上眼,一面听屋外风声,一边慢慢进入梦乡。 端王府座西朝东耸立在南陈国国都城皇城边,占地极广,庄严肃穆,烣宏气派。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突然,沈如意被外面的嚷嚷声吵醒,竖起耳朵听,好像除了西北风,又什么都没听到。 等了好一会儿,确实什么也没听到,再次钻到被窝里,舒服的叹口气,睡吧! 第二日凌晨,沈如意的生物钟准时醒了,穿衣起床,一气呵成,就没一个多余动作。 下了床,火塘架上陶罐烧了一夜,里面热水吃用两便。 南陈国在长江以前,主要粮食为水稻,虽然进王府做粗使丫头抵债,但王嬷嬷心地还算不错,每个月三十文月钱,扣掉还债二十文,还给她留十文,以供日常使用。 沈如意不是真正的古人,那怕就做粗使丫头,还是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小日子好过一点,这不手中积余的钱被她买了一些糙米,碾成粉后炒熟,一起床就抓一点点,用开水一冲,就是一碗香喷喷的早饭。 填饱肚子是不可能的,但能给身体补充能量,让身子热乎热乎是可以的。 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炒米粉汤喝完后,沈如意开始一天的工作。 天色黑潺潺的,打扫的粗使丫头们早已习惯,都是疾步往自己工作的地方去。 沈如意腿长,没一会儿就到了外院,抡起大竹帚就开始扫地。 刚扫两下,发觉不对劲,顿住了扫帚,昨天晚上的吵嚷声好像是真的,端王府外书院好像……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扫!” 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语,吓得她一跳,一抬眼,目光撞上一穿甲衣的护卫,一脸威武之色。 “是。”沈如意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扫地。 今天的地不好打扫,虽然没什么落叶,可是残留的血迹需要铲去,她再次抬头,虽然没看到刚才那个穿甲衣的护卫,还是对着他刚才出现的地方叫道,“侍卫大哥,有铲刀吗?” 啪! 一把铲刀丢到她面前,进一寸能铲掉她的脚趾头,真是好准头。 沈如意明白了,虽然以前她扫地时没见过护卫,但是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这些护卫无时无处不在。 果然是王府。 今天打扫用时较长,等沈如意都打扫完,天有些亮了。 “大哥,铲刀放在台阶上。” 003 不搭理 不见其人,但她知道其人就在某个看不到的角落,她也不好奇,说完,沈如意扛着大竹帚赶紧下一站——聚贤院。 到达门客们住的地方,有一些人已经起床了。 沈如意不慌不忙进行自己的工作,沙沙……沙沙……声音富有节奏。 有人好奇:“咦,今天怎么晚了?” 沈如意当没听到。 “喂,跟你说话呢!” 沈如意仍旧当没听到。 王府门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她可没心情搭理。 人大概就是贱的,沈如意越不搭理,那男的越起劲,就在他抬脚要过来,沈如意抬帚,“大哥,停——” 兴冲冲的男人竟被她温声止住,讶异的叫道,“你会说话啊!” “大哥,我在工作,麻烦你不要打扰,好吗?谢谢!” 说完,继续扫地。 嘿!这丫头有意思。 一转眼,男子身边围了一拨人,大清早,个个闲得慌,“哟,这丫头还挺有礼貌,胡有穆,你眼光真不错呀!” 姓胡的被夸,得意劲上来,“那是……” 一群人起哄:“哟哟……” 无聊的男人们。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二十岁的老姑娘有什么好的,也不嫌掉价。” ‘老姑娘’沈如意跟没听到似的,不急不徐的干着自己的活。 “王大岭,你什么意思?”胡有穆一脸不爽的转身就朝他走过来,指着他,“有种再说句试试?” “老子就说了,一个老不拉几的姑娘,跟没见过……”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胡有穆挥了一拳。 “丫嚓,你敢打老子……”王大岭又捣回去。 “娘老子……” …… 这两人就这样打起来了,不仅如此,眨眼之间,变成了两拨人马打架。 这些臭男人们居然无聊成这样。 中年门客吴忧捻着自己的一字胡优优哉哉游离在打斗的人群之外,看向仍旧不慌不忙扫地的沈如意,偏房里的粗丫头婆子,他几乎都见过,甚至跟其中不少人打过交道,但这个粗使丫头除外。 据说她是王嬷嬷救的,救回时一身是伤,花了不少银钱,进端王府干活,算是卖身还救命钱。 端王府规矩森严,但有人的地方,特别是人多的地方,其实就是个小社会。 聚贤院一大群老少爷们,他们想尽各种办法挤进端王府,不是为名就是为利,机会却不是每天都有,需要漫长的等待。 在这期间,这些大老爷还是要生活的,像一些缝缝补补、汤汤水水啊,免不了跟丫头婆子们接触。 门客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便利生活,丫头婆子们也攒到了钱,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挺好! 但她不跟聚贤院的老少爷们打交道,她种的菜、晒的干子、做的小玩意,都拿出去跟小贩换东西了。 “吵什么?”突然有人喝一声。 打闹的男人们瞬间住手,纷纷避到一边。 门客李朝鹤负手从外面过来,眼神凌厉的扫过众人,嘴角露出讥讽,“怪不得住在这里这么久了,果然都是些没出息的东西。” 众人都被他骂了。 “你……”胡有穆想顶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个姓李的虽然刚来王府没多久,可是风头却很盛,几乎每天都被王爷招到书房,成了王爷的宠客。 他一身高傲的进了屋,小厮立即给他关上门。 众人:…… 一大天亮的,他居然从外面回来,难道出去混鬼了? 有人摇头,低头指了指前院:“昨天晚上前头吵嚷你们都听到了吧……” 都听到了,但能进王府的人都是人精,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就等别人先说,这下子终于有人说起来,刚才还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就空了,三三两两都躲进屋舍里打探消息去了,过道里只余下吴忧,还有个一脸隽秀的病态年轻公子。 “咳……咳……” 冬日严寒,他手抵着唇,咳嗽不止:“先……先生……昨天夜里前面……” 中年门客面带微笑,“大概是跟以前一样吧!” 那就是王爷遇刺了。 半个时辰后,聚贤院打扫好,沈如意扛着大竹帚回偏院。 又用了半个时辰打扫好偏院,正准备回房睡回笼觉,被人拦住。 “姓沈的,你要不要脸?” 沈如意莫名其妙:“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春丫气的胸口一伏一伏的,“你做过什么,心里门儿清。” 不是扫地,就是窝在屋里,沈如意还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说清楚。” 她的脸色沉下来。 明明都是粗使丫头,春丫跟秋蒲还是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但春丫梗着脖子,就是不说。 秋蒲小声道,“他……他们说你……勾……引胡公子。” 阿花连忙打圆场:“他……他们肯定是胡说的……” “什么胡说,她就是勾引。” 春丫气怄怄的盯着沈如意,明明三个月前刚进来一身是伤,到处都是伤疤,难看得很,可不过三个月,她脸上的伤疤竟全褪了,露出一张光洁白皙的脸,一身粗麻布衣都挡不住她的秀美。 她咬着牙,聚贤院里的胡公子,她盯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得到机会给他缝衣做鞋,眼看胡公子对她态度不错,没想到这个姓沈的天天打扫聚贤院占得先机竟勾了胡公子。 她怎么甘心。 沈如意扬眉,一副这是什么鬼话好可笑的样子。 春丫被激的口不择言,“你肯定是知道胡公子家有钱,所以想勾引他。” 沈如意更感觉可笑,但她觉得还是要说清楚:“一,我不知道谁是胡公子,二,他有没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天这么冷,她才没劲跟她们扯这些鬼玩意,转身就走。 春丫想拉都没拉住,气的真跺脚,“不知道还一大清早就在聚贤院里一边扫地一边勾引人,就是狐狸媚子假装正经。” 沈如意连白眼都懒得翻,不过打扫聚贤院的就她一个粗使丫头,难道端王府的门客还是长舌妇不成,这么快就把这些无聊之事传给另一个粗使丫头了? 嘁! 沈如意钻进被窝,她得好好睡个回笼觉。 004 木簪子 中午时分,阿花叫的沈如意,两人一起去厨房拿饭。 今天中午不仅吃干饭,还加了一勺菘菜肥肉,那怕是水煮的,上面都冒了一层油花,乐得底层仆役个个眉开眼笑。 太阳从西边出了? 正疑惑,挤在边上的老仆私下里咬耳朵,“听说王爷的腿彻底好了,所以管事大手一挥,全府加餐。” 就这?看着白花花的大肥肉,既便肚子里没啥油水,沈如意也感觉没啥食欲。 打饭的曹妈妈一看是沈如意,特意好心多打了两块,“好好补补。”笑的一片好心。 沈如意连忙感谢,端着一大碗汤饭被人挤出出来。 阿花也被人挤出来,“阿意,你还要端回屋舍吃吗?” 一大碗连汤带肉,要是端回去吃,早就冷掉了,阿花想蹲在厨房趁热吃。 沈如意摇摇头,“我习惯回屋吃。” 阿花刚要蹲下去,又起身,“那……”她不想回去,可又想着昨天沈如意答应今天跟她一块做活。 “你吃好饭去吧。” “好。” 阿意看起来随和,却不好亲近,一个人住一个屋,她不去别人屋舍窜门,别人也不好去她屋舍,要是不趁着吃饭一块进她屋,估计很难叫开她门。 得到她松口,阿花放心的蹲下吃中饭。 一大碗饭汤,没任何保温措施,不出所料,回到屋内时,早已凉透了,猪油结板,飘在煮焉的大白菜上,看着就…… 沈如意觉得她还是不饿,要不然怎么还挑上了? 她把肉与大白菜分别挟出来,把干饭放到陶罐里加上水,放在火塘上重新熬成稠稠的粥。 在熬粥的当儿,她把肥肉放到石砧上改刀,然后又把自己淘到的类似于平底锅的破陶罐放到火架子上烧,把肥肉熬成渣。 嗞嗞声中,猪油味在小屋内升腾扩散,香气扑鼻。 沈如意深吸气,油香味沁入心脾。 娘呀,真是久违了的肉香! 忍不住捏了两个吃,一咬一口,嘎嘣脆,越嚼越香,娘哎,停不下来,没一会,炸出来的油渣子被她吃了一大半。 真是太好吃了! 瞧这点出息,沈如意自嘲的笑笑。 熬出的油,留一半下顿吃,还有一半,她掏出自己晒的长豆角干子泡开,与猪油渣子一起炖了个菜。 稠米粥配油渣菜,好丰盛的一顿。 沈如意小小的饱了一顿。 瘫坐在草垫子上,手放在肚上,一副满足的样子。 真是出息!沈如意自嘲的笑笑。 咚咚!有人敲门。 “阿意,我能进来吗?” 是阿花。 沈如意快速的收拾了一下,陶碗瓢盘,三两下洗净放到了斗厨上,又把地塘里的火拨了拨,小小的屋子,依旧温暖如春。 她这才打开门。 阿花一闪身进入了一个温暖的空间。 “哇,阿意,你这里好暖和啊!”她与几个粗使丫头、婆子合住一个屋舍,五六个人,明明很挤,却一点也不暖和,依旧很冷。 她指着地上的火塘说:“你……你怎么想到的……” 入冬后,阿花还是第一次进沈如意房间。 怎么想不到,等你冻得瑟瑟发抖时,什么都能想到。 “你这些柴禾……” “大部分是我从后门口买的,还有一部分是扫院子时捡的枯枝、积的落叶。” 一时之间,阿花真的羡慕的不得了,那神情好像就在说‘要是……’她也能单独住一间就好了。 可是在沈如意进来之前,这一间破旧的杂物间,没人想过修葺,或者有人想过,但需要王府拨钱拨人手,于是这间破屋子就这样一直立在这个角落被风吹雨打。 作为一个女子,阿意敢从后面池塘里掏泥、割茅草爬上爬下修破屋,跟男人一样劳作,如果换作她,阿花心想,她无论如何都没本事把这破屋修好吧。 “阿意,你真能干。” 阿花由衷的佩服。 沈如意一脸淡意,拿出打扫院子时收集的细木棍,用买来的碎粗麻布做簪子。 打磨、缠绕、盘花。 受条件限制,沈如意做的木簪子就是偷工减料、粗制滥制,就是图个假好看。 “哇……”就这样,阿花还惊叹的不得了,“阿意,好漂亮啊!” 沈如意微露一笑,“也就应个景吧!” 马上就要冬至了,对于古人来说,这是个大节,大街小巷,少不得热闹,底层老百姓没什么钱,可是拿出一、二文买个这样的木簪子还是可以的。 她出手给小贩一文一个,小贩卖两文,做个二三十个,也就是二三十文,蚊子再小,也是肉呀。 夏天种菜补贴,冬天做些小玩意,沈如意觉得只要屋子暖和有饭吃就够了,反正只要能苟且活着就行! 一直做到去拿晚饭,阿花都舍不得走,除了学会了做木簪子,阿意这里太暖和了,那怕让她睡在地上,她都愿意,可是阿意情愿当男人把这间破屋子修好,也不跟大家一起住,她想留在这里是不可能的了。 阿花离开之前实在没忍住,“阿意,凭你的本事,只要跟王嬷嬷开口,到内院当个二等丫头不费力吧?” “粗使丫头也很好啊!” 只要扫地,不与人打交道,还只工作半天,还有什么工作比这个更好,暂时,沈如意没想到。 去厨房打晚饭,稀粥汤加一小块面饼子。 她照旧回小屋吃。 “沈……姑娘?” 天色抹黑。 沈如意听到有人叫她,顿住脚步,朝边上月亮门看过去。 “王嬷嬷好!”看清人,她打弯迎上去行礼。 有些日子没见了! 王嬷嬷看向面前高挑姑娘。 立在那里,一身粗布麻衣,浑身没有半点饰物,月光如水,照在她身上,清清伶伶,纤细脆弱,仿佛一触即碎的镜花水月。 这还是那个跟她要了一块地种菜伤痕累累的村姑吗? 但那块地在她的捯饬下确实长了不少菜,为了表示感谢,她还收到她种的菜,不管是葵菜,还是菘菜、韭菜,都种得不错,确实就是个地道老农的女儿。 难道王府的水养人,竟把她养的这么出挑水灵了? 005 罩麻雀 王嬷嬷目光复杂的落在她身上,皇子府不同别的地方,而且王爷又喜养门客,敌国或是政敌派奸细进来也是常有的事。 人多鱼龙混杂,就前两天还有人行刺,现在看来,二十岁老姑娘褪去一身伤后,那还有村姑的影子。 此女怕是不简单,王嬷嬷收回寒喧的心思,冷却脸色,“入夜了,不要乱跑。”带着丫头婆子扬长而去。 沈如意:…… 她哪里乱跑了,难道晚饭也不让人吃了? 好吧,人家是王爷的奶嬷嬷,在王府没有女主人的情况下,算是内宅一把手,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沈如意施礼送行,待她走远,才转身回偏房屋舍。 阿花不解的问:“大晚上,嬷嬷怎么会来厨房?” 她不知道,沈如意当然也不知道,“走吧!” 阿花总觉得阿意聪明,这种事说不定她就能猜到。 沈如意不知道同事怎么想她,但她确实在想,大晚上,作为王府最有辈份的嬷嬷,她怎么会出现在厨房附近,难道要去查厨房仓库? 想法一闪而过,这不是她沈如意该想的事,端着晚饭赶紧回温暖的小屋。 甬道尽头,确实就是王府厨房仓库,在看守老头开门的当儿,王嬷嬷身边的丫头忍不住提起刚才遇到的粗使丫头,“嬷嬷,姓沈的粗使丫头命是你救的,可进府三个多月,居然只给你送过两回菜,连重阳节都没过来拜见你老人家,也太没良心了。” 看她现在的长相,明知道自己是王爷的奶嬷嬷,居然没凑上来,难道刚是才她想多了? 寒风暮色中,沈如意赶紧钻进自己的小窝,拿小棍拨了拨地塘里的火,小窝显得更暖了,赶紧把打来的稀粥汤倒进罐子加热,一直烧到滚开,才端到小桌上,又把像平底锅的陶罐底放到火架上烧热,用筷子挑了一块中午炸的荤油,放到热陶锅底烧化,把小面饼子放在油上煎香脆,又从斗厨里拿出腌的小咸菜。 一顿简简单单的晚饭就回锅重做好了,那怕食材再简单,但按自己喜欢的方法吃到肚里,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满足。 沈如意滑下小凳,坐在草垫上烤火,仰头,放空自己。 门外,寒风呼啸,穿墙弄院,破旧的门被击的啪啪作响; 小屋内,地塘里的火,时明时暗,散发出暖暖的气息,萦绕周身,尽情享受宁静的独处。 不要怪沈如意的伤养的太快太好,要怪就怪小屋舍里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天黑就上床睡大觉,一觉睡到第二日凌晨,中间,没屎没尿、没梦没愁,每天都是沉浸式睡眠,什么样的伤、什么样的皮肤修复不好? 每日按部就班,凌晨四点起床打扫三处院子,回来睡回笼觉,中午、晚上跑去厨房抢饭吃,天黑上床睡觉。 唯一不同的是下午,有时去后门买东西听人八卦,有时坐在门口晒太阳,有时去池塘边上罩鸟。 离上次吃麻雀汤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沈如意决定再罩两只,今天晚上打个牙祭。 裹好头巾,夹着蔑笸,带了从枯草上捋来的草粰,她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池塘边。 南陈国在长江南边,四季分明,到了冬天特别的冷,这种冷不是北方的干冷,而是潮湿的阴冷。 夏天一池荷花特别漂亮,池塘周围总是聚集了很多人,有门客、有丫头婆子、杂役,三五一团,有人聊时事,有人画画钓鱼,还有人撩妹。 夏天的池塘,沈如意没来过。 冬天的池塘,她带着家伙什来了。 小麻雀们怕不是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吧? 放下蔑笸,沈如意先双手合拾,朝天、朝麻雀拜了又拜,“小麻雀们,真对不住了……实在是物质匮乏,本姑娘只能借你们祭五脏庙哈,莫怪罪……千万莫怪罪……” 她选好开阔地,用树枝分叉的地方撑住那蔑笸,然后将绳子散开,在树枝上绕了两圈之后绑紧,再往蔑笸下面撒上几把草粰。 待一切都准备好了,沈如意找了个隐蔽处蹲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寒风中,她并不急,时而抬头看蓝天白云,享受午后阳光,时而朝蔑笸看一眼,一切都显得随意所欲,真的有大把时间享受悠闲。 许久之后,有三五只麻雀飞来,它们警惕的观察着陷阱,迟迟不敢飞过来啄食草粰子。 沈如意静静的看着它们的命运。 终于,有只小麻雀不再顾虑,一溜烟飞到了蔑笸下面,蹦蹦跳跳的吃起草粰来,此刻,她就是命运之手,慢慢的拽起绳子,把绳子一点点的绷紧,当绳子近乎拉直之后,猛地一拽,那蔑笸扣地。 被捕的小麻雀惊慌的在蔑笸里扑棱拍打,却无济于事。 收起猎物,正要换个地方再捕一只时,有笑声从身后传过来。 “如意姑娘真是厉害。” 沈如意转头,眉头一皱,怎么又是他。 吴忧捕捉到她的神情,仰头大笑,好像很可笑似的。 沈如意疏离冷漠的看着他。 吴忧被她看得终于止住了笑声,“洗衣做饭、种田养花,抹墙上瓦、还会搭床修斗厨,如意姑娘还有不会的吗?” 沈如意从没想过要认识谁,却被动的认识了不少人。 说话的中年男——吴忧,算是其中一个。 这人在聚贤院可是出了名的不思进取,一混就是三年。 进来前,沈如意不知道聚贤院什么样子,可进来后这三个月,聚贤院进进出出,不下几十吧! 王府有钱没错,养门客也没错;可是几百人吃饭,一日下来,也要好多粮食,所以聚贤院每一季度都会有一次考试,只有合格者才能留下。 难道只有资本家会剥削吗? 不,封建大地主,犹其还是第二大地主——皇帝的儿子,怎么会养闲人,能在王府生存下来,沈如意不觉得这个看似好脾气的中年男是个无能之人。 什么意思?嫌她一个女人会得太多了? 她才懒得回他。 一只麻雀太小,得再罩一只才够一碗汤。 转身找地方下手,这么冷的天,他自会识趣自行离开,结果,沈如意走到哪,他跟到哪。 “先生有何贵干?” “住在那角落,你不冷吗?”吴忧朝她屋舍呶了呶。 沈如意还以为他也想吃麻雀,没想到…… 006 什么事 “别……如意姑娘……千万别误会……”吴忧赶紧笑着道歉,“真是好奇,你这么能干,肯定解决寒冷问题了。” 别以为没看出他什么心思,沈如意嘴角冷勾。 一只老狐狸。 沈如意只想安安静静再罩只麻雀,耐着性子道:“在屋中间挖着地洞,买些柴禾烧,不就暖和了?” “屋子中间挖洞?” 大惊小怪,想生存,什么办法没有。 沈如意挟着蔑笸离开。 吴忧抬脚还要跟上。 沈如意脚步未停,声音不急不徐的传过来,“罩鸟雀需要安静,谢谢!” 粗使丫头施施然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吴忧收回好奇怪的目光,哑然失笑,负手转身。 “咳……咳……” “安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安旬紧裹披风,一脸病色,“整日待在房间闷得难受,见先生出来,也想出来走走。” 吴忧笑道,“马上就到晚饭时间,走吧!” 作为没什么作为的门客,要是不积极去拿饭,也会饿肚子。 安旬点头,与他一道回去,一边走,一边闲聊,“先生,你刚才跟谁说话?” 池塘边有小树林,视线并不开阔,他没看到池塘边上有人。 “哦,就是那个打扫我们院子的粗使丫头,她在这边罩麻雀,我看着好玩,聊了两句。” 安旬小厮突然插嘴道,“先生,公子,最近你们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听说刺客虽然没抓住,但这次刺客能一路杀到王爷书房,可能有内应,王府长史正在调查刺客之事,还是小心紧慎为好。” “也是。”吴忧附合。 安旬二十岁左右,一年前进的端王府,据说他是代国富商的儿子,因父生病而逝,万千家财被族人尽数夺去,不仅如此,族人还要斩草除根,不得以之下逃亡到南边,为报仇雪恨夺回家财,进了端王府作门客,希望有朝一日手刃仇人。 在寒风中等了小半个时辰,沈如意又罩到了一只麻雀,两只够一陶碗了,于是收筐回小窝。 路上,遇到了春丫等人,她看到沈如意,冷哼一声,眼睛往头上长,阴阳怪气道,“哟,这么冷的天还朝池塘那跑哪,这是想男人了呀……”说着故意捂嘴讥笑,“这可不是夏天,男人不来池塘边,你想勾引也没得勾引。” 沈如意充耳不闻,停都没停。 “你……” 被无视的春丫气的要追上去揍人,被夏草、秋蒲拉住,“算了……不跟她一般计较。” 春丫气的胸口直起伏,“等我调到王爷院子升到二等丫头,看我不把她往死里踩。” 一提到这个,夏草、秋蒲两人相视一眼,默不作声。 作为底层丫头,她们十四五岁,正是为自己打算的时候,有的想在门客中找到家世不错的年轻公子交付自己的一辈子,也有的想调入内院,成为主子的通房,等以后王妃进门了,就能升为姨娘,成为半个主子。 这两天有风吹出来,王嬷嬷想从外院找两个能干的丫头调入内院,听到这个消息的丫头们都蠢蠢欲动,就连一心想嫁给胡公子的春丫都调头寻关系想方设法调进入院。 住在外院偏房里的丫头有十几个,长得齐整的没几个,长得好看的就更少了,除了春丫、秋蒲,就是阿花与沈如意。 阿花不是家生子,她是三年前从外面买进来的死签丫头,老实懦弱,见人话都说不利落,她几乎没可能被选进内院。 按理说,沈如意年纪大又是活签,不可能被选进内院,可架不住她生的好看啊,还是王爷的奶嬷嬷救进来的,万一哪天王嬷嬷突然想起有这么一个人,把她调进内院呢? 岂不是有机会成为王爷的暖床丫头? 春丫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背影。 西北风呼呼的吹,裹挟着北面长江水气袭卷而来,钻的骨头缝都疼。 阿花提水桶从井台边过来,“阿意,我打了一桶水,分一半给你。” 沈如意客气拒绝,“谢谢,我早上下值后已经打满两水缸了。” 阿花还想唠两句,她已经走远,很快开门进屋,不见了人影,垂下眼,转身吃力的拎着一大桶水往屋舍走。 实在提不动时,就放在地上歇歇,刚放下,就听到刻薄声,“死哪去了,拎桶水到现在才回来。” 春丫仗着几分姿色,在屋舍里称王称霸,屋舍里的人都要听她的。 阿花一脸胆怯,动作还不敢慢,细瘦的胳膊拎个大水桶,好像一不小心能折断似的,却没人关心怜悯。 一回到小窝,沈如意就拿架子上的热水杀好麻雀去毛,手脚麻利,没一会,二两肉就炖到了锅里,小火慢炖,等吃到嘴里还有段时间。 她再次穿好厚衣裳,去厨房拿晚饭,出门习惯把门锁上。 天色渐暗。 偏房的丫头婆子、杂役都涌向厨房。 沈如意垂头低耳,融于人群,听他们抱怨人生之苦,八卦王府之事。 “听说了没有,自从王爷腿好后,又有世家千金登王府门了,看来王府要有女主人了。” “端王都二十又二了,早该成婚了,可他一心为朝庭、为大陈国,那还顾得上儿女私情。” “不管顾不顾得上,这婚肯定要成的。” …… 听着……听着…… 沈如意抬眼,左右看了看,婆子杂役们一个个朝前挤,生怕晚了一步就没得吃,她也加紧脚步挤进了拥紧的队伍中。 再次朝周围左右看看,好像什么也没有。 端碗回小窝,沈如意把晚饭二次加工一下,变成了自己想要的热乎乎的晚饭,就着地塘里的暖和气,喝着鲜汤,惬意的享受夜晚的宁静。 咚咚……有人敲门。 “是我,阿意!” 大晚上的,沈如意并没有起身开门,“什么事?” “阿意,我有事跟你讲。” 她还是不想开门,但起身站到门后,“什么事?”还是这三字。 一点也没有开门的意思,可是门缝里窜出来的热气,真让人贪恋啊。 阿花忍着夜晚的寒冷,小声问道,“阿意,你知道吗?听说王嬷嬷想在外院调两个得用的丫头进内院。”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花:…… 沉寂之后,她还是忍不住说道,“听说冬天寒冷,王嬷嬷想给王爷找个知根知底的暖床丫头。” “你想去就去。”跑过来跟她说这些干什么,沈如意对这些事一点也不感兴。 “不……不是……”见对方误会了,阿花赶紧道,“大家都说你长得漂亮,你肯定会被选中。” 沈如意:…… 她漂亮个捶子。 齐刘海,粗麻衣,西北风都把脸吹皴了,都糙的跟什么似的,还漂亮? “阿花姑娘,天很冷,回吧。” 007 砌壁炉 好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离去。 不是沈如意心狠,乱世之中,为了生存,人心更难测,她不想交朋友,但过多的接触就像草木也会产生感情,与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当陌生人。 坐回火塘边,星星点点的火星子,在夜色中发出暖暖的光芒,包裹着她,端着陶碗,吃着麻雀汤。 不知不觉,一天又过去了。 洗漱好,沈如意爬上小床,把自己裹到被子里,闭眼,在寂静的黑夜里进入了梦乡。 天气越来越冷,位于院墙的偏院,两排逼仄的屋子,过道狭窄,阳光晒到的地方并不多,取暖成了最更要的事。 沈如意虽然随遇而安,却也未雨绸缪,一进秋,她就想办法买了不少经烧的柴禾,狭小的屋子,一整面墙都是她囤的柴禾。 这也是她不喜欢人进自己小窝的原因,上次阿花过来学木簪子,沈如意用布帘遮住了一墙柴禾。 如果不是怕太招摇,她甚至都想过用泥石砌个壁炉,最终还是用了最简易好操作的地塘。 沈如意没想到姓吴的还不死心,在她去聚贤院扫地的时候拦住了她,“如意姑娘,有没有比地塘更好的取暖方法……” 在她要打断的时候,吴忧小声道,“一个办法,五两银子。” 准备冷漠拒绝的沈如意挑眉,“先生要是有银子,什么事办不到?” 人姑娘根本不感兴趣的样子,不知为何,吴忧就是不想放弃,笑着低声道,“不是我有银子,而是安公子,他最近病了,缠绵病榻,一个不小心,这个冬天人就能交待了。” “既然有钱,不管是炭火盆,还是炉子,还不是信手拈来?” 沈如意总觉得这中年男没安好心,但……冬天才刚开始,柴禾暂时够,吃的东西却很少。 这家伙果然狡猾啊,知道什么最吸引人。 哦,不,对于所有人来说,银子都是最好的东西。 “咳……咳……” 二人齐齐转头。 咳嗽之人样貌清秀俊雅,晨光熹微中,一脸病态像常年没见光一样,着一身月白锦袍,外罩一件狐狸毛披风,大概精气神不好,微微苟着身子,在微暗的黎明里,仍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 “先……先生,怎么……咳咳……起这么早?” 吴忧叹道:“还不是为了你。” “多谢先生,吃了先生开的药方,晚辈的身子好多了。” 沈如意没想到姓吴的还会看病,但转念一想,也不觉得奇怪,在古代,一个文人,不仅会诗书五经,他们还会看医书、诊脉、开药子,一旦仕途无望,便会转身成为医者,同样也会得到社会的尊重。 人活在世上,没谁敢说一辈子没个头疼脑热。沈如意签的是三年契,才过了四个月,万一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呢! 不管是为自己留有余地,还是需要银子补充食材,沈如意同意了。 “我只提供图纸,且,你们不要说是我提供的,要是能做到,我就画,若是做不到,那就当我没讲。” “可以,当然可以。”吴忧一见她松口,高兴的连连答应。 虽然不知道吴先生跟沈姑娘说了什么,但听到图纸二字,孱弱的安旬暗自吃惊,一个粗使丫头居然还会画图纸? 沈如意伸手。 安旬茫然不知。 吴忧瞬懂,马上叫安旬小厮,“给如意姑娘拿张纸。” 在这个时代,纸可是金贵东西,大概也只有安旬这样的富贵公子有了。 她不客气的提醒道,“多给几张。” 吴忧:…… 安旬:…… 沈姑娘未免也太不客气了。 安旬忍住笑意,却没忍住咳嗽,“咳……咳……给沈姑娘拿一叠。” 吴忧提醒:“用布裹好。” 沈如意:…… 她下意识朝四周看过去,寒冷微明的清晨,偌大的聚贤院静悄悄的,他们几个站在靠近院门的屋舍前,倒是不引人注意。 次日清晨,沈如意就把壁炉图纸塞到了姓吴的门缝里。 从山顶摔落悬崖,沈如意一直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顺着溪流搁浅,被王嬷嬷救起,成为端王府粗使丫头。 沈如意从没刻意表现什么,但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因生存需要,不得以露出些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才智,也只是让自己吃口饱饭,夏不被热着,冬不被冻死苟且的活着而已。 不管是炭火盆,还是泥炉,姓吴的就是不用,非要拿五两来砸她,行吧,她就接这一招。 本想给体弱多病的安旬砌个东北大炕,但这个工程有些大,还是在不动屋舍床铺的情况下,砌个简易壁炉吧。 吴忧拿到图纸,神情端肃,明明试探时,他猜想到此女有些东西,但没想到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一般人那会这种东西,懂这种东西的人,不是墨家徒子徒孙,就是大工匠,一个女人竟画的如此好。 她究竟来自哪里,又为何来端王府? 她是跟他一样来……还是…… 安旬有钱,他的小壁炉很快砌好了。 燃起柴火,烧得噼里啪啦,整个屋舍瞬间温暖如春。 吴忧连忙在壁炉前放了两张椅了,一小方桌,摆上茶具、糕点,又摆了一副棋子。 他煞有其事的伸手作请:“安公子,请——” 安旬被他整得乐了,一脸笑意,“先生果然雅致。” “哈哈……”吴忧也很得意,“夏天有荷塘,冬天窝在屋里也得找点乐子嘛。” 安旬欣然而坐,温暖的屋子,愉快的心情,病都好了一半似的。 吴忧也坐下,“咱们这叫围炉煮茶。” “先生说的是。” “哈哈……”吴忧再次乐了,“来来……先喝杯茶,再也不怕冷的捏不住棋子,咱们杀个几局。” “好,都听先生的。” 两个男人真‘围炉煮茶’,沈如意的“围炉煮茶”叫“火塘烤茶”。 坐在地塘火坑前,土陶罐放在火塘上烘烤,然后把米烤香,把茶烤香。 嗯~~,好香啊! 有钱真不一样啊,最近,沈如意托后门小贩方小哥添了好些食材,小窝斗厨里塞的满满,好安心啊! 赶紧泡上一杯,喝上一口,一路到心窝,真是慰妥极了,有钱真好啊! 实际上,围炉煮茶还真来源于云南的‘火塘烤茶’。 在云南,火塘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十分重要,人们用它取暖照明、烧煮食物,也会直接在炭火上烤食物,沈如意为何能想到在小屋舍里挖个火塘,就是看到有博主拍摄过。 穿到古代,在严寒的冬天里,简直就是救了她的命啊! 真好,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008 她不干 有吃有喝,沈如意连后门八卦都不去听了,完全宅在小窝里。 每日去厨房打工作餐,回来后,重新回锅,变成自己爱吃的汤饭或是杂粮粥,配小饼、小咸菜,从三分饱变成了七分饱,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咚咚……又有人敲门。 沈如意竖起耳朵。 “阿意,明天冬至,除了要扫院子,还有很多人拜访王府,我们都要出去帮忙,下午,马嬷嬷叫我们到前厅去接受分派。” 沈如意起身,拿了个小饼,开了门,“辛苦你跑一趟了。” 阿花客气推开,沈如意把饼塞到她手里,“两口就吃没的东西,拿着吧。” “多……多谢。” 每次来阿意这里,站在门口都感觉一股暖气,阿花真想跟她住一间,可看到阿意疏离的面孔,她又不敢开口,贪恋这一点热气,磨磨噌噌舍不得走。 “阿……阿意,你明天要好好表现。” 沈如意:…… 微愣之下,想到前几天阿花说过的话,在外院扫地,对于沈如意来说就是最好的工作。 已经表过态,小姑娘还要提醒,沈如意笑笑不置可否,淡淡的立在门口,等她离开。 相顾无言。 阿花尴尬的笑笑,“那……那我就走了。” “嗯。” 沈如意等她走了几步才关上门。 阿花听到门声,叹口气,看了眼手中热乎乎的小饼,想到什么,突然就塞到嘴里吃掉。 “死丫头,你又给那狐狸媚子通风报信是不是?” 春丫不想把下午去前厅集合的事告诉沈如意,想让她犯错,结果死丫头又多事,气的上来就揪她耳朵。 疼的阿花直滚眼泪。 “就该疼死你。”揪耳朵还不解恨,又掐小丫头胳膊,拿脚去踢她。 “唔唔……”小丫头被打的直呼气。 门内,沈如意似乎听到了打骂声,拉开门果然看到春丫欺负人,三两步追过来,一把搡开春丫。 “你敢打我?”春丫像泼妇一般双手直扑上来。 沈如意轻轻一避,她就摔了个狗吃屎。 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丫头婆子杂役个个笑出声。 春丫出大糗,脑休成怒,急吼吼的爬起来,“我要撕了你这个贱人。” 沈如意冷冷道,“种田担水,修理房屋,我跟男人一样有力气,你确定能打得过我?” 是啊,她怎么忘了,夏天刚来没多久,有个老杂役想占她便宜被打的飞起,一跤跌下来,肋骨都断了两根,后来马嬷嬷知道,也没说什么,但老杂役被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 到底是王嬷嬷救过的人,就算是粗使丫头,也得给几分面子。 春丫生生止住了冲动,但面目狰狞能吃人,“好……好……”好得很,等明天过后,看她怎么整她,爬起来,拂了拂衣裳,带着一脸戾气离开。 唉!真是心累。 沈如意歉意道,“对不起……” “不……不关你的事,是马嬷嬷让我来叫你的。” 沈如意伸手给她整理了下衣裳,“等下一起去前厅。” “好!”能跟阿意一道,阿花很高兴。 没热闹可看,众人离去,那些散去的年轻杂役,目光都舍不得从沈如意身上挪开,明明刚进来时浑身是伤,肤色也没这么白,个子高,细瘦细瘦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小子,没想到端王府水养人,越来越水灵了。 沈如意不知众人心思,她回到小窝,快速吃好饭,收拾一下,跟阿花一起去前厅。 马嬷嬷管外院丫头婆子,等人到齐了,先把明天冬至重要性威吓利诱讲了一遍,讲好后一一派任务。 沈如意没想到被派到给待客室端茶送水,这是露脸的活,可她真不想干啊! 她酝酿怎么开口,马嬷嬷一句话就把她封死了,“外院只有你拿得出手,给我好好干,否则……”一脸就算王嬷嬷救过你又怎么样,一样没好果子吃。 “是。”沈如意低眉垂眼,服帖的很。 马嬷嬷这才满意。 等到所有任务派结束,四个露脸的丫头留下,马嬷嬷一人分了一件三等丫头服给她们,“穿过后不必还。” 其它三人一听,高兴的嘴巴子咧到耳后根,这可是绸服啊!光鲜亮丽。 沈如意暗暗撇下嘴,套在外面,除了好看,屁用没一个。 “好好干,别丢王府脸。” “是,嬷嬷。” 马嬷嬷到底不放心,还是留下一个真正的三等丫头,让她教教临时的几个三等丫头。 除了沈如意,其余三人分别是阿花、阿云、春丫。 阿云是聚贤院茶水房丫头,一张鹅蛋脸,甜甜的笑,很喜庆,马嬷嬷夸沈如意最漂亮,她也不生气,教导丫头一离开,她马上就过来要挽沈如意手,被沈如意不动声色避开。 她也不尴尬,依旧笑的甜美,“我就说嘛,整个外院,就属如意姑娘最漂亮,那些臭男人还不信。” 沈如意:…… 她心想,齐刘海,皴皮,还不够糙吗?居然成了外院最漂亮丫头? 这很恐怖的好不好?在这个世上,没有身家背景的女人长得漂亮是一种灾难。 回到小屋,沈如意特意在水缸前照了又照,草木灰洗的头发干糙的堆在头上,齐刘海、单眼皮、皴皮,那里漂亮了?莫不是这些人眼光有问题? 不是凌晨工作,就是平时窝在小屋里,沈如意一点也没发现她把自己养的很好,吃食、衣着、卫生,已经超过了所有偏房里住的丫头婆子。 而她从现代而来的认知、生活态度给她带来的气质,更是超过了这个时代绝大部分女子,即便她什么都不做,只静静的立在哪里,就已经是一道风景,要不然怎么会引得姓吴的出手试探呢? 不管了,反正签约时,沈如意很明确的表过态,三年时间,她就做粗使丫头还债,王府忙时,偶尔帮帮忙可以,但要是升等,或是调入内院,会去找王嬷嬷,她不干。 第二日,沈如意向往常一样,扛着竹扫帚去外院书房打扫。 还没到门口,就感觉气氛不一样,平时隐身不见的侍卫,一下子全看到了,整齐的列在道路两侧。 她还愣了一下。 哦,马上反应过来,今天是冬至。 冬至为二十四节气之一,是古代一个重大的节日,曾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皇帝在这天要举行祭祀大典,最重要的祭祀有三项:天地、社稷、宗庙,这也是词语江山社稷的由来。 不管是被救起时,还是进入王府,沈如意从没见过端王。 009 端茶水 凌晨四点,外书房一般情况下都是黑黢黢的,但今天灯火通明。 院子里里外外,不是侍卫,就是丫头婆子穿梭其中。 一时之间,沈如意有些懵,今天是不是不要打扫啊!没人跟她讲过啊! 她对工作……也不认真,完全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态度,没主动去问主管——马嬷嬷。 突然之间,沈如意意识到自己大意了,苟且度日不假,但不是无知无昧的陷入到麻烦、危险之中啊。 当机立断,沈如意转身就开溜。 却被一侍卫暴力的拉到一边,等她反应过来。 两个丫头提着灯笼小跑引路,在她面前立住,侧身面向院门口毕恭毕敬的低头弯腰。 她也有样学样。 寒风黑色中,一锦衣华服男子身披玄色大氅被簇拥而行,脊背挺直如青竹,朗朗昭昭,矜贵清冷的模样令人望而生畏。 掩在持灯笼丫头身后,沈如意有机会偷偷瞧了眼南陈国文武双全的端王爷——宋衍。 上次王嬷嬷救她时,就是随宋衍从北晋回来,但那时,他腿受伤,据说脾气不好,一直窝在马车内不肯出来,所以沈如意没机会见,但就算他出马车,沈如意也见不了,那时,她从悬岸落下被王嬷嬷救起,横在端王府随行的牛板车上,九死一生,那还有功夫见他呀。 大概是赶去参与冬至大祭祀,脚步不慢。 不亏是一代代优越基因筛选而成,宋衍身量颀长,眉如墨画,鬓如刀裁,眼底一片寂寂的深邃,天生一副好相貌,却在野渡坡之战后,因腿受伤沉寂了很久。 行过院门口时,突然转头看向侧边。 吓得沈如意倏然垂下眼眸。 簇拥的长史参幕突然感觉主人顿了一下脚步,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个个抬眸看向端王宋衍。 他漫不经心的收回眸光,大步而行,出了外书房院门。 众人重新跟上他的脚步。 明明什么阵仗都见过,沈如意还是感觉到了做贼心虚,暗暗吁气。 一口气没舒解完,被人狠狠警告了眼。 她抬眸,看到一句身材魁梧的年轻侍卫瞪她。 “对不起!”她再也不敢工作不认真了,下次还是问清楚吧。 男子哼一声,一副你不想要狗头那是你的事。 转瞬间,不知隐到了什么地方。 沈如意:…… 大人物离开,阵势散去。 小人物沈如意照常打扫院子。 三个院子打扫完,沈如意被主管的三等丫头——青芙叫到外院待客室。 “趁现在客人还没到,赶紧把茶水先烧起来。” 外院茶房平时有三人,一个烧火小丫头,两个送茶水的三等丫头,小丫头跟沈如意她们一样住在偏房,送茶水的三等丫头住在内院罩房。 这是身份的象征,所以二人看不起临时来的四人,对她们指手画脚。 沈如意听从指划,让她干嘛她就干嘛,让她烧火,她就烧火,冬天冷,她巴不得呢,与烧火小丫头阿霜会意一笑,悄悄缩了缩身子,掩到柴堆边上。 阿花与阿云被调去外门里,一个看来客人数,一个到茶房叫传茶水。 春丫一身俏的立在茶水房门口,一边朝外看,一边小意讨好青芙,“姐姐放心,我肯定会做很好。” 另一个丫头青翠搬出各式杯子,为马上要到的客人准备着。 大概十点半左右,来拜见王爷的各式人等陆陆续续到了。 一般早到被滞留在待客室的拜访者,大部分是见不到王爷的,接见的他们是王爷的长史、参幕,但就算能见到王府的幕僚,也是有身份地位的,毕竟那些没身份地位、资格的人,在门口就被涮过一轮了。 王爷没回府,客人一拨一拨,沈如意等人午饭就在茶水房轮流换班匆匆扒了几口。 本以为一直烧茶炉,到下午一点多时,青芙与青翠两人坐在茶水间不动,令沈如意与春丫送茶水到待客室。 不知是不是意识到去待客室送茶水没机会接触到王爷,春丫很不积极,甚至赖在青芙身边讨好。 沈如意当没看到,托着茶盘,原本放四杯茶,现在放了六杯,她端着,杯子纹丝不动,稳稳的,跟做习惯了似的。 青芙等三人看到:…… 青芙与青翠就罢了,她住在内罩房,虽然听过王嬷嬷救过一个粗使丫头,但也就是听一听,从没对号过,今天一看,瞬间产生了危机感。 冬至过后,可是要调两个外院丫头到内院升等的,难不成会被她抢了去? 春丫更是一惊,明明就是种田盖瓦的泥腿子,什么时候连三等丫头的活都干得这么好了。 真是又惊又嫉妒,这贱人怎么什么都会。 沈如意不知众人心里嘀咕什么,端着托盘稳稳的进了待客室。 偌大的待客室里坐了不少人,这些人难得在王府这样的场合碰面,少不了联络寒喧感情,三五成群,形成了明显的小圈子。 沈如意一手托盘,一手端杯子放到客人面前,不急不徐,一边干活一边顺便听听八卦。 走到一角落处,有两人小声交谈。 “听说半个月前,王爷就派人去寻南山隐士季文川……” “咦,我听人说去寻北晋第一谋士陈文川,难道是我听错了?” 二人相视。 “或者,两者难寻?” “要是把这二川收入囊中,咱们大陈国是不是能称霸中原?” 二人意味深长一笑,声音更小了。 离开的沈如意没听到,她拿着托盘回茶水房又端六杯出来送到新来的客人手边,一趟又一趟。 一直忙到天黑点灯。 “还有客人吗?” 马嬷嬷来了一趟茶水,差点捉住三人偷懒,吓得她们赶紧拿起托盘去侍候客人,沈如意这才松泛,一直等到快六点,王府主人宋衍吃晚饭,才没新的客人进来。 很久没这么不停歇干过活了,沈如意也觉得挺累的。 在茶水房吃了一如既往潦草的工作餐后,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偏房。 月亮初升,没被污染过的天空,像是点了灯的长廊。 沈如意慢下脚步,悠悠的享受孤冷的寒夜,到是别有一翻风味。 “如意姑娘……” 人吓人,吓死人。 010 消寒图 沈如意注意力都在布满星辰的墨蓝天空里,突然响起人声,吓的她差点掉魂,脸色可不太好看,冷冷看着最近有些阴魂不落的门客吴先生。 吴忧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负手,并排与她走一道。 沈如意干脆停住脚步,“先生,如果你想找女人,对不起,那你找错人了。” 聚贤院门客勾引丫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偏院里不少丫头婆子为了钱,也高兴这样的露水情缘。 吴忧意味深长一笑。 沈如意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眼看如意姑娘要变脸,吴忧豁然一笑,“如意姑娘别多想。” 哼! 沈如意冷冷的看向他,“那你三番两次接近我,到底什么心思?” “你说呢?” 吴忧神秘兮兮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沈如意一脸紧惕,猜测他到底想干什么?再给她送五两? “若是如意姑娘想,吴某到是愿意成全你赚到这笔钱。” 不是?那他想干什么? 淡定粗使丫头终于不淡了,吴忧满意的乐了,“哇,进九了,还真是冷啊,回去画个九九消寒图消磨时间。” 说罢,负手离去。 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身后,又莫名其妙的离去。 沈如意不觉得老狐狸闲的在寒风中与她联络什么感情,他这番举动什么意思? 最近发生的事一一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难道他言而无信把那张壁炉图给别人了? 看刚才那样子似乎又不是,那是…… 西北风呼呼吹,冻的人直哆索,算了,不想了,先回温暖的小窝再说。 从凌晨一直忙到现在,几乎没吃到什么东西,沈如意烧了个锅子。 南陈国在长江以南,按理说,食材要比北方丰富,但谁让现在是冬天呢,她又是个粗使丫头,能得到的食材有限,幸好前几天备了不多。 拿出菘菜、五花肉、菌干、豆角干等,每样都弄了一点点,该洗洗,该泡泡,忙碌而又快乐。 所有食材备好后,挖了一勺猪油烧热,把切好的姜丝放进去,嗞嗞嗞……猪油味立即就钻到鼻腔中,深吸一口,太香了! 赶紧又倒五花肉片,炒到煸出油,再把菌干、豆角干倒进去,让它们充分吸收猪油,变得水润油滑,炒到差不多,倒入清水熬煮。 趁着这个功夫,她打水洗脸洗手,换了白日工作的衣服,把它们放到木盆里,等明天扫院回来再洗。 拾掇好了,一锅汤也熬的差不多了,最后把新鲜的菘菜倒进去,几分钟后,一个锅子就烧好了。 揭开盖子,不用手扇,香味飘的整个屋子都是。 屋外寒风啸啸。 屋内温暖如春。 呼……呼…… 一大口一大口,过瘾而又满足。 沈如意开心一笑,不管姓吴的老狐狸什么心思,但五两银子实打实买成了食材进了肚子,还不错。 第二日,沈如意打扫好院子回来,路上遇到阿花、春丫等一行人。 跟以往见面就讽刺不同,这次春丫甚至没空看她一眼,一直恶狠狠的盯着阿花,能把她吃了。 阿花看到她,赶紧躲到她身后。 无辜的沈如意:…… 正当她不解时,夏草与秋蒲替春丫打抱不平说出了缘由,原来调入内院的丫头已经定下了,只有阿花。 不是说调两个的吗?夏草也问出了疑惑。 路过的阿云笑道,“看来看去,马嬷嬷只选到了阿花,其它人还得看看,说等小年时再调。” 刚才还一脸与人深仇大恨的样子,春丫瞬间高兴的直蹦,“阿云姐姐,是真的吗?” “嗯,我听我阿兄讲的。” “那就是真的了。” 阿云朝高兴的春丫深深看了一眼,不过她这人无论何时面带三分笑,让人觉得少女天真烂漫不懂世事的模样。 沈如意不动声色扫了眼,漫不经心的回自已小屋。 阿花怕春丫他们,趁着机会也溜了。 春丫拉住阿云道,“好姐姐,为何马嬷嬷就选阿花,她……”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为何就选她了?这些管事嬷嬷莫不是眼睛瞎了?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讨好的看向阿云,希望她透露几句。 阿云一笑,“老实勤快总没错。”顺势抽出自己胳膊,“我得去当差了。” 不肯说就不肯说,春丫气的咬牙,不就是忠厚老实嘛,谁不会,想着阿花的样子,照着装模装样,小年时,她一定要调入内院。 自从阿花调入内院,没人敲沈如意的门,她凌晨出去扫地,中午吃好饭窝在小屋里没事干,也画消寒图。 九九是以冬至为起点算九九八十一天,到来年春分前后,所谓九尽桃花开、春深日暖等,准备每天涂掉一朵梅花。 古人还真是浪漫。 沈如意坐在小桌边,在白纸上绘制九枝寒梅,每枝九朵。一枝对应一九,一朵对应一天,等所有的梅花都涂完了,冬天也就过去了。 白纸还是顺的安公子的,笔墨是请小贩方小哥买的,真是贵啊,一支笔,一小绽墨,够吃半个月肉啊!可人也不能没有精神需求不是? 这不,画上一个下午,既消磨了时间,又可以陶冶情操,一举两得,真不错。 画好后,举起来看看,还不错,沈如意吹了吹墨汁,欣赏自己的杰作,感觉还不错,放回桌上,拎起小陶壶,给自己泡了杯菊花茶。 菊花不是买,是外书房院子里的,凌晨去打扫院子偷偷摘回晒的,那些丫头婆子没发现吧! 哈哈……沈如意自娱自乐。 进入腊月,下了第一场雪。 要是前世,沈如意看到雪还不炸了,多漂亮多富有诗意啊!不管是堆雪人还是打雪仗,都是一大乐趣。 可是作为此刻的打扫者,知道她冻得有多可怜吗? 草履鞋不防水,雪化后直往脚里钻,冷的彻骨。 铲……我铲……沈如意力气不算小,可是三个院子打扫下来,冻得跟僵尸也没啥差别了。 聚贤院,吴忧看到她扫的瑟瑟发抖,站在屋舍门口邀请她进来坐坐。 沈如意当自己没听到,甚至在别人眼中,她跟没得感情的机器一样,机械的扫着院中雪。 妈的,娘的,就没一个人来说不要打扫吗?她在心中狂骂封建大地主,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011 腊八粥 姑娘固执的很,吴忧出来,走到她面前,“如意姑娘,就算不烤鞋,看看通过你画的图纸做的壁炉总行吧。” 造好快一个月了,如意姑娘居然一次也没好奇过,吴忧再一次感慨此姑娘不简单啊! 沈如意停下扫帚,看向微胖中年男,一身灰白裘衣显得白净斯文,看人面带三份笑意,显得落拓不羁。 目光落在她的草履鞋上,雪融化钻入鞋内,她也觉得脚要冻伤了,既然老狐狸邀请了,那她就进去看看砌的壁炉怎样。 沈如意把扫帚抵在屋舍前口,落落大方的进了安旬的屋舍。 到底是有钱门客,住的是套间,一间卧室,一间待客室,卧室挂着门帘,阻隔外界视线,待客室可比她的小窝讲究多了,茶桌餐几一应具全,是个文人会客的地方。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钱与权都是好东西。 安旬很客气,她一进屋,就让小厮拿了双缎面男鞋。 沈如意:…… 安旬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苍白的脸都红了,“我……没穿过,就……送给姑娘了……” 沈如意:…… 这家伙知道古代男女送鞋送帕子的意思吗? 她从荷包里掏出二十文,“安公子,当我买的吧。” 安旬本就觉得自己唐突,现在人姑娘给他台阶下,连忙补错,伸出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如意突然记起五两银子就是人家的,拿人家的钱买人家的鞋,是不是太过分了呀! 不管了。 沈如意脸皮一厚,“我……换下鞋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 安旬往外走,还把杵在门口的吴忧拉到门外。 沈如意:…… 把主人赶出去,是不是有些过分? 反正她脸皮厚,快速换上干鞋,把湿掉的草履鞋拎在手上,“多谢安公子。” 见她换好鞋要离开,吴忧笑道,“如意姑娘不看看壁炉?” 已经看到了呀,当然很好啊!寒冷的冬天,坐在壁炉边,泡一杯茶水,捧一本书看,不要太惬意哟! 目光落在那本游记上,多少日子没摸过书了,沈如意有些心痒,但她现在就是个粗使丫头,还是算了。 安旬发觉:“如意姑娘想看?” 她摇头,“还有活要干。” 没说自己不识字,安吴二人相视一眼,在个年代,识字的女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居然在端王府里做粗使丫头,受雪冻之苦。 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 安旬想把书拿给她,可惜她已经拎着湿鞋出了门,继续扫她的院子,在绸鞋要湿之前,把院子打扫好。 吴、安二人目送她离开。 “先生好像格外关注如意姑娘。”每天都在如意姑娘离开前起床。 吴忧目光久久没收回,此姑娘干粗活,淡然若素,如果不是他试探得知,也许没人知道她会识字、画图,她究竟谁,来自哪里?又为何进了端王府? 安旬感觉不安。 他收回目光,朝安旬坦然一笑。 男人的直觉,让安旬放下心来,却多了不解,吴先生为何如此关注如意姑娘,如果不是因为她漂亮,就是那张壁炉图纸? “先生,你怀疑……” “我什么都没想,安公子。” 安旬一下子被他堵沉默。 吴忧负手抬眼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安公子觉得十国之间可以平静多久?” 安旬摇头,“晚辈浅薄,看不出。” 吴忧微微一笑,“那我再问你,最后能逐鹿问鼎中原的又会是哪国?” 安旬更不知道了。 但吴忧只抛出了问题,并不回答。 明明二人都是南陈国端王的门客,效力的是宋家王朝,二人却齐齐缄口,看向外面辽远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三天后,天气终于放晴,雪后寒,凌晨的院子被冻住没办法打扫,马嬷嬷终于通知打扫院子的粗使丫头,“这段时间,只要上冻,打扫时间改成下午有太阳时。” “是,嬷嬷。” 不要早起,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虽然生物钟还是凌晨四点就醒,但又有什么关系呢,闭上眼再睡回笼觉呗。 腊八这天,沈如意早起,前两天,她到后门买了几样豆子竖果,准备熬腊八粥,二十文拿了人家一双绸布鞋,她决定用腊八粥回个礼。 腊八粥的由来有很多种,但好几种都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沈如意觉得还是与祭祀有关,就是腊祭,用来庆祝丰收。 大概八点吧!这时间,沈如意全靠感觉蒙的,她拎着陶罐来到聚贤院。 一走到门口,就发现聚贤院跟往常不一样,多了两排侍卫,难道有大人物? 端王府的大人物能有谁,不就是端王宋衍嘛。 沈如意转身离开,却被叫住—— “站住——” 侍卫叫住了她。 沈如意回转一看,嘿,居然还是个认识的,就是那个扔铲子、拉她避开的高大威武的年青侍卫。 “嗨,大哥,你好!” “不要嬉皮笑脸。”侍卫大哥一脸严肃,“手里拎的是什么?”他要检查。 沈如意机械式收回笑容,恭敬的把陶罐捧上,“腊八粥,大哥。” 侍卫王杨一脸无语,都说了不要嬉皮笑脸。 沈如意:…… 揭开盖子,一股甜糯之气扑面而来,好香啊! 王杨下意识咽了下唾沫。 沈如意不动声色的扬了下眉。 “送给谁的?” 聚贤院门客与丫头婆子勾勾搭搭,早已不是秘密,没想到这么清秀水灵的丫头也走这种捷径,目光复杂。 “吴先生。” 还是个中年油腻男。 王杨脸色一沉,“赶紧离开。” 她本来就要走的呀,不是你叫住我的嘛。 什么人哎!沈如意假笑的福了一下,“好的,我这就退下。” 伸手要拎回陶罐,被他眼神制住。 沈如意:…… 什么意思?没收了? 真是的,人情没做成,还失了一陶罐粥,拿到外面卖,至少得三十文起步吧! 沈如意自认倒霉,假笑一下,转身就走。 安旬屋室内,端王长身玉立,站在壁炉前,方正立体的火笼子靠墙而砌,里面的木材燃烧的正旺,热气扩散,整个屋子暖和之极。 非常巧妙的心思。 “先生之作?” 012 差不多 宋衍转头看向低头而立的吴忧。 “算是吧。” 这话回的……宋衍眉梢微扬。 吴忧拱手道,“回王爷,我从别人手中买来图纸,又卖给了安公子。” “何人?” 吴忧赔罪道,“吴某答应过不说出他的名字。” 他不肯说,端王宋衍似乎也不太感兴,扫了眼四方桌上摆的书与棋子,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转身出了屋舍。 院子中,李朝鹤领着一众门客恭敬的立着,看到王爷出来,连忙过来行礼,“小的见过王爷。” 宋衍居高临下扫了眼,从北晋回来,因腿伤心情不好,宋衍已经很久没来过聚贤院,眼看一年又要过去了,这些‘贤士’也没什么‘贤才’入他眼。 宋衍转身离开。 随着他离开,小厮、侍卫一大群人也跟着离开,转眼间,院子空了半。 直到院门外脚步声远去,才有门客激动的恭维李朝鹤,“先生,王爷特意过来看你,你太厉害了。” “是啊,先生,过年后,你是不是就要调入公务房行参幕之事?” “我猜肯定是的……” …… 讨好、马屁声络绎不绝,李朝鹤看了眼吴忧。 有人注意到他的目光,连忙拍马屁,“先生,王爷是被壁炉吸引进去的,肯定不是因为看重他的才华才纡尊降贵找姓吴的。” “就是,王爷要是看上他,就不可能让他在这里混三年还没进公务房当差。” …… 吴、李二人四目相对。 李朝鹤脸冷冷,调头回自己屋舍,门客们蜂拥跟上。 转眼间,院子清了一大半。 安旬咳嗽,“先生……进来坐。” 外面,虽然太阳不错,但西北风呼呼的吹,冻得人手脚直哆索。 吴忧面带笑意,跟安旬进了屋舍,壁炉里的火烧的噼里啪啦,温暖如春。 小厮关上门,站在门后,防止人偷听及闯入。 二人坐到四方桌前,继续下棋。 安旬一边下棋,一边问,“先生,王爷到聚贤院看李朝鹤,是不是意味着他要调入幕参了?” 聚贤院门客一百多,除非王爷、或幕参们有什么具体事务因人手不够、或是需要特殊人才的时候,才会从聚贤院调人手,一般时候,说的难听点,这些人简直就是吃白食的。 吴忧点点头,“差不多。” 安旬看了对面之人,斟酌出口:“先生难道一直写赞诗、谱颂曲?” 三年来,每个节日,或是有大型活时,端王府呈到皇帝面前的赋、诗、经论,有一部分是吴忧写的,或是王府里有歌舞欢庆需要谱曲、填词时,也会叫上吴忧。 他就是靠这些在王府混了三年。 “难道这样不好吗?”吴忧反问一句,“那安公子准备一直孝敬黄金白银?” 安旬是商人,能进端王府,成为端王府门客,全靠真金白银,换句话说,养聚贤院门客的银子是他出的。 安旬无奈一笑,“先生,是我在问你。” “我只要动动笔头,就能混下去,难道你的金山银山取之不尽,用之不完?” 知道安旬通过奉银子进端王府的人只有吴忧,安旬无奈道:“当然不是,等到我有打败族长替我爹报仇的能力为止。” 整天不是咳就是喘,还能力呢,吴忧真担心他金山银山没花完,小命先没了。 不过,这个话题不好。 二人默契的住了口,专心下棋。 腊八节,王府的中饭不错,不仅有一碗干饭,竟有两菜一汤,连冬至那天都没今天吃的好,这是沈如意进王府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 吃好饭,沈如意杠着大竹帚去外书房院子扫地。 大白天扫地,就是不一样,一是光亮看得见,扫起来方便,二个,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挺舒服。 沈如意一下子就爱上了下午打扫。 不知外书房平时怎么样,反正这个下午,外书房院子进进出出满眼都是人,看穿着,官员、军卒、商人等什么样的人都有,王府事务一派繁忙。 不能影响王爷办公,沈如意动作很快,半个时辰不到,就把外书房院子扫完了。 堆聚到一起的树枝、落叶,她用布袋子仔细装好扛走。 “等一下。” 沈如意听到了,但并不认为是叫她。 “喂,叫你等一下。” 叫她?沈如意疑惑的寻着声音望过去,居然是那个魁梧侍卫,“大哥,你叫我?” “不叫你,叫谁?”王杨没好声忿一句,“还你陶罐。” 抢她的腊八粥,还个罐子,还拽五拽六,都是些什么人啊! 沈如意咧嘴假笑,“好的,谢谢!” 也不去纠正她不叫‘喂’,他爱咋叫就咋叫,她就当个假客气的透明人,拿到罐子就走人。 王杨:…… 这丫头咋跟常人不一样? 有人过来跟王扬换班,看到他这样,挤眉弄眼,“兄弟,是不是看上这丫头了?” 王杨立马回嘴,“胡说什么。”换过班,就走人。 “嘿嘿……瞧着一脸心虚的样子,难不成真看上了呀……” “谁看上谁?” 一年轻公子风流倜傥进入院子,护卫立即端正姿势,“郑公子,你找王爷?” 郑煊泽笑容阳光,“不,我找简参军。” 只要不找王爷,要求就没么严格了,护卫道,“先生在公务房。” “多谢。”郑煊泽高兴的上了台阶,拐进了公务房。 长史邱朝梓与参军简宗年正在讨论事情,门口小厮赶紧回禀,“邱先生、简先生,郑公子到。” 二人停止讨论。 邱朝梓起身,“郑公子,午饭吃了吗?” “在外面吃过了。” 他笑笑:“在哪个酒楼吃的,听了什么八卦?” “哈哈……”郑煊泽找了个椅子坐下,“我正准备讲给简参军听,既然先生想听,那就一道听听。” 邱、简二人相视一眼。 郑煊泽坐的椅子是他的,邱朝梓又找了把椅子坐,听他聊八卦。 “你们知道吗?北晋太子魏淳找他的谋士,快把周边五六国都翻遍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搞得很多国家都在找陈文川。” 邱朝梓笑笑。 简宗年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搭在案桌上,手节骨轻轻的敲着桌面。 郑煊泽意犹味尽的感觉,“难道陈文川真是北晋太子魏淳的男宠?他真是断袖?” 013一两银 他小厮插嘴道,“公子,先不要说陈文川是不是男宠,光野渡坡之战,就能让他名垂战史,那个国家不想要这样的能人异士。” “去去,你懂什么。” 郑煊泽骂了句小厮,转身又问邱、简二人,“二位先生,野渡坡之战真是陈文川的功劳啊?” 邱朝梓思索了下才回道,“可以这么说。” “那……”郑煊泽突然做贼似的朝门口看了眼,然后贴到二人跟前小声道:“那我表哥的腿岂不就是陈文川给弄断的?” 这种话也就作为表弟的郑公子敢说,邱朝梓打马哈道,“我要去王爷那边回禀公务,就不打扰郑公子与宗年叙话了。” 郑煊泽:…… 要是他也参加那场战役了就好了,何至于到处打听,真是…… 他马上扬起笑脸,“简先生,今天晚上醉仙居有美酒美食,我请客,请还先生赏光。” 简宗年二十出头,身上穿着广袖,头发束起,只随意用一支乌木簪子簪住,看起来似魏晋名士落拓不羁、风流潇洒之极。 “那就多谢郑公子了。” 他起身,理理衣裳,也不客气。 “咦,先生别走啊,咱们还没聊呢!” “不都聊完了?” 郑煊泽:…… 这才几句啊!他连忙赶上,“先生……先生……等下,我去后门听八卦,你去不去?” “你要微服你去,都要过年了,简某忙得很。” 郑煊泽不甘心,“先生,表哥让你陪我,你要是不陪我,我可去告状了。” “悉听尊便!” 郑煊泽:……天就这么聊死了。 离过年没多少天了,既便一个人窝在巴掌大的地方,沈如意也不打算亏待自己,她也要办年货。 算了下要买的东西,数数五两银子所余不多,要怎么才能开源呢?看到小桌上的白纸,要不画点画样子卖卖? 沈如意怕画样子不值钱,只画了五张寓意较好的,什么福?寿禧、年年有余、花开富贵等,画好后,折好揣在荷包里,挑了阳光灿烂的下午去后门。 方小哥一看到她高兴的很,“如意姑娘,十来日没见来后门了。” “最近打扫都挪到下午了,所以才没来。” “原来如此。”方小哥高兴的问,“如意姑娘,今天想买啥,”他指着自己的担子说道,“要过年了,我进了好多货,有麦牙糖、果子、干脯,你要啥都有。” 沈如意要了些果子、干脯。 方小哥麻利的给她抓好,“看看,不少你的,足足的。”小商小贩没有称,都靠手抓估重。 沈如意付好钱后,问,“方小哥,画样子要吗?” “什么样的?” 沈如意从荷包出拿出五张图,尺寸不大,但一展开,就吸引了方小哥的目光,“如意姑娘,这是你画的吗?” 她还没开口说话,不知从何处冒出个年青公子,伸手就抢了方小哥手中的画样子。 沈如意蹙眉,竟是上次那个听八卦的年轻公子,看他穿着不像王府仆从,聚贤院也没见过也不是门客,但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很久了,也不知道他跟端王府什么关系,在端王府干什么。 郑煊泽笑道,“好画。” 不过是刺绣用的画样子,白纸黑线条,那里好看了。 沈如意觉得此人是故意的,画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凭着画样子搭讪。 够无聊的。 她沉默不接招。 方小哥忍不住:“公……公子,还请您把画样子还给我。” “喔~”郑煊泽问,“你打算多少钱买下?” 方小哥回道,“十五文一张,五张……” “一两银子,我买了。” …… 沈如意现在是挺缺钱的,可看这架儿,年轻公子摆明就是闹着玩寻他们开心。 方小哥却笑道,“如意姑娘,画样子谁出钱多卖给谁。” 年轻公子被小贩哥架上了。 沈如意面带微笑,好像不是在讨论她的东西,一副置之度外的样子。 郑煊泽让小厮给银子。 破画那里值一两银子,小厮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一两银子。 沈如意毫不客气的收下钱。 郑煊泽:……没想到,她居然真敢收。 看到年轻公子吃瘪,沈如意得意了,既然有钱,那就可以出去买年货,她向方小哥打听哪里有卖便宜又实惠的年货。 方小哥挺热心,一边卖货,一边与沈如意聊天,告诉她哪里有精面卖,那里有肉卖,遇到小哥算账打结,她立即报出结果,“一百一十七文。” 每每这时,方小哥都想娶如意姑娘为妻,以后他挑担子卖货,如意姑娘帮他算账,要多配有多配,想想就美。 郑煊泽站在喧闹的后门口,一边任由丫头婆子偷瞄,一边瞧着货郎与粗使丫头交头接耳,不动声色。 没一会儿,方小哥货物卖完离开。 沈如意也离开,她准备去找马嬷嬷说明天下午出府买年货的事,也不知道她批不批,顺便去打晚饭。 郑煊泽瞧着盯着离开的背影,许久没动,小厮阿丁声音很小,“公子,你看上这丫头了?” “滚!” “那你盯着她……” “难道你不觉得这个粗使丫头很不像粗使丫头吗?” 小厮阿丁:…… 公子说的话怎么像绕口令,他没读过书听不懂啊! 郑煊泽声音也很小:“我注意她快一个月了,不仅长得不像粗使丫头,还频频来后门,有时一坐就是半天,好像在等什么机会,或是等什么人传递情报。” 阿丁:…… “还有……”郑煊泽看向手中买过来的五张画样子,“我怀疑五张画样子里夹着情报。” “公……公子……”阿丁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你这是……” “表哥那么忙,我总得帮他分担解忧嘛。” “公子,小的听不懂。” 郑煊泽伸手拍他头,“你当然听不懂。” 很多年没来南陈国,现在进表哥府,没几个人认识他,正好可以扮门客、幕僚给表哥抓奸细,想想就刺激。 “你马上让阿丙去查查,看看这个丫头是不是找机会出府。” “是,公子。” 014 不容易 马嬷嬷上下打量面前的粗使丫头,身材高挑,一头有些毛糙的黑发揪在头顶,用简易的木簪子簪住,一身葛麻衣裳,干净利落;柔和的五官,略宽的眼距,眸光清洌,似毫不像勾三搭四的老姑娘。 她有些疑惑,这话从哪传出来的? 主事嬷嬷半天不说话,沈如意心道看来还得请方小哥代购了,她都准备走了。 马嬷嬷终于开口:“早出早归。” 天啊,出门一趟太不容易了,沈如意高兴的道谢,“多谢嬷嬷,我肯定早出早归。” “嗯。” 沈如意又谢了一遍才离开,离开的背影轻松快活。 马嬷嬷眉心一夹,“来人。” 小丫头恭敬上前,“嬷嬷——” “去内院跟王嬷嬷讲一声,就说姓沈的丫头明天出去。” “是,嬷嬷。” 四五个月时间,就宅在王府一角,乍能出去放风,沈如意还挺兴奋的,晚上都没平时那么快入睡,手枕在后脑勺,一边发呆,一边想明天上街买什么年货。 第二日凌晨,沈如意一如既往去打扫院子,第一个仍旧是外院书房,平时,除了走廊里有两盏灯笼亮着,今天书房内的灯竟然也亮着。 整个院子看起来灯火通明,这么早有人办公? 沈如意拿着大竹帚,从里往外扫,沙沙……有节奏的声音响起在黑潺潺的黎明。 腊月天,真冷啊! 就算戴手套,还是冷,扫到一半时,沈如意像往常一样拄住大扫帚,褪掉手套,双手送到嘴边哈热气搓搓,活泛活泛冻僵的手指。 搓到一半,感觉不对劲,顺着感应朝书房门口看过去。 长长的连廊里,三五行人,挑灯引路的引路,带刀护卫的护卫,回禀事情的回禀事情,走在中间的年轻贵公子,长身玉立,步履从容。 沿廊的侍卫、婆子纷纷回避行礼。 沈如意:…… 在年轻公子目光扫过来时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屈膝半蹲,低头行礼。 宋衍扫了眼,收回目光。 书房门口侍卫推开门,他脚一跨,进了书房。 长史邱朝梓对门口小厮道,“过年前,王爷都从外书房去上朝。” “是,大人,小的知道了。” 邱朝梓说罢,跟脚进了书房。 门口侍卫迅速关上了门。 沈如意打扫离开时,没看到书房内有人出来。 端王宋衍与瑞王宋铭同胞,都是先皇后生的,他们还有一个妹妹玉康公主宋宜,十二三年前,先皇后突生恶疾而薨,不到三个月,南陈皇帝就立了新皇后,却一直没有立太子。 所以现在,南陈国太子之位一直悬着。 打扫第二站——聚贤院,真是奇了怪了,外书房灯火通明,聚贤院居然也有不少屋舍的灯是亮的。 这些人消息真够灵通的,端王早起办公,他们也跟着早起,不禁让沈如意想到一词语:上行下效。 等扫到院子门口时,天色也亮了。 吴忧打开门,看到扫地的沈如意笑着打招呼,“如意姑娘,早!” 沈如意看了他眼,疏离的并不作回应。 吴忧也不觉尴尬,端着漱口杯,捏着洗牙盐,慢慢悠悠的洗漱。 打扫完,沈如意一手拎着簸箕一肩扛着大扫帚回偏院打扫。 等到都打扫好,差不多九点多了,沈如意赶紧收拾一下,带了个布袋子出门购年货。 沈如意出王府,走的是前门右侧偏门,刚出了门,就发现吴忧与安旬带着小厮站在门口。 她可没自作多情,认为吴、安二人在等自己。 但安旬的小厮叫住了她,“如意姑娘,我们有马车。” 沈如意并不打算坐。 吴忧道,“如意姑娘,这里离西市不近呢!” 沈如意:…… 古代分东、西两市集,一般东市主要服务于达官贵人等少数人群,而西市则是大众化、平民化,卖的货物相对更多,更繁荣。 端王府靠近东市,但东市的东西可不是仆从们消费得起的,所以为何王府后门一直有小商小贩,也是此原因。 作为粗使丫头,沈如意要去的地方当然是西市。 “免费?” 什么?吴、安二人反应过来,齐齐笑了。 “当然是免费的。” 既然如此,不坐白不坐。 沈如意客气一笑,“打扰了。” 坐进马车,吴忧与安旬小厮坐一侧,安旬与沈如意坐一侧。 马车启动,沈如意也开口问道,“这辆马车是你们的?” 吴忧笑道,“不是我们的,是安公子的。” 她转头看向安旬。 这人红一脸,秀气的像个姑娘,遇到她目光,害羞的躲闪。 沈如意:…… 不会吧,一个大男人这么腼腆? 沈如意还是转回头,对着皮厚的中年男吴忧问道,“先生,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出府?” 她不相信这么巧。 吴忧抬眼,“如意姑娘你说呢?” 居然不否认。 沈如意心想,她到底那儿不同,先让他讹了个壁炉,现在又打听她行踪,非要跟她一起出府。 他想干什么? 吴忧笑得深沉。 沈如意警铃大作,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她一句话也不想讲了。 吴忧却浑不在意,她不讲,就与安旬聊天,从音律说到诗赋,又从地理说到药理…… 半个时辰,沈如意像是听大学教授讲课,受益匪浅。 下马车时,吴忧叹道,“如意姑娘,明明什么都懂,你怎么忍得住不聊的啊?” 我去……她就说嘛,这两家伙为何聊的这么嗨,果然就是为了给她下套。 哼!可惜,她没上当! 沈如意得意的跳下马车,见二人要跟,手一抬,“二位,感谢免费马车,但……我只想一个人逛逛,谢谢。” 说完,不给他们反驳、纠缠的机会,大步挤进热闹的人群中。 安旬与小厮齐齐看向吴忧:“先生……” 吴忧依旧一脸笑意,“走吧,咱们去茶楼喝茶。” 走在人群中,沈如意蓦然惊醒,拍拍自己的脑袋,那话本身就是个套,真是过了太久松驰的日子,竟连这点警觉性都没了? 她反思,难道是姓吴的没有危险系数?不可能啊,左一次右一次……但为何她一次也没警觉过?为什么? 015 也许吧 随意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沈如意脚下一片轻盈。 街边铺子林立,温暖的阳光洒在黛瓦灰墙上,寒风中,商铺招幌高高飘扬,车马粼粼而来,行人川流不息。 沈如意从那一张张热闹欢喜的笑脸中,感受到了南陈国人们安稳的生活状态。 是啊,不打仗多好啊! 时隔半年,从王府方寸之地出来走走,呼吸着不一样的气息,沈如意有种恍然隔世之感,看到什么都感觉亲切,忍不住驻足观看。 “小娘子,要过年了,要不要买个金簪子?” 小娘子不吭声,小贩以为她舍不得买,连忙又推荐,“那就买个银簪子,过年嘛,不在乎东西贵贱,就图个热闹喜庆。” 是啊,过年了,没钱的沈如意图个吉利,买了朵红色绢花,准备过年那几天戴。 一路走,一路看,还买了各式小吃来尝,别提多惬意了,果然美食慰人心。 沈如意吃的很满足,遇到小叫化子,就把手中美食送给他们,看他们一哄而散,叹口气,兴意阑珊。 “咚咚呛……咚咚呛……”突然传来敲锣打鼓之声。 “瞧一瞧……看一看咧……好看的杂耍……看个够哩……看得精彩,你扔个铜板,不精彩不要钱,就图个热闹……交个朋友……” 一个青年男子,在大冬天里,扎着头巾,穿件坎袄,热情洋溢的吆喝着,身后,站着一排杂耍艺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或是叠罗汉,或是抛火圈,或是耍大刀,热闹之极,瞬间吸引了街上行人纷纷围观上去。 沈如意立在街边,直到身边的人都围去看杂耍,变得空荡,她才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小跑的路人觉得奇怪,擦肩而过时忍不住叫她,“喂,小娘子,这种好看又刺激的杂耍,只有过年才有,你不看吗?” 沈如意礼貌一笑,“多谢好意。”转身离开。 打铜锣的青年男子透过人群头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惊的忙把手中铜锣扔给身边人,拨开人群就追上去。 可眼一眨,空荡荡的,那还有什么人影:“难道是我看错了,那不是阿沅?” 英姐以为出了什么事,担心的追出来,“阿青,怎么啦?” “我……”孟青刚想说他好像看到阿沅了,但话到嘴边还是说了句,“没什么。”也许是他眼花了,都三年了,也许阿沅也跟他们一样都长高了吧! 沈如意去了西市,很热闹,去了方小哥介绍的几家铺子,买了自己想要办的年货,扎好布袋口,准备回府。 走着走着,感觉布袋口被扯,她伸手就按住想偷东西的手,拥挤的人群中,她与小偷目光遇上。 小偷想甩开沈如意的手,却被她摁的纹丝不动。 小偷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练家子,讨好的笑笑,意思是认怂了,让她高抬贵手。 沈如意也不得理不饶人,点到为止,松了他手,四周看看,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挎着布袋回府。 茶楼里,坐无虚席,说书人拿一惊堂木,神情飞扬、唾沫四溅,正说到精彩之处,“说那时迟那时快,只见陈谋士捉到那贼人,用手一摁,那贼人便动弹不得,陈谋士淡然一笑,对他说道‘你不适合干这个’贼人挣也挣不脱,满脸通红骂道‘像你一样做小白脸?’……” 茶楼里的人突然轰堂大笑。 陈文川与晋太子拉扯不清,连个小贼都知道,可真太有意思了! 安旬摇摇头,“先生,听说十个茶楼有七个茶楼都在说陈文川的故事,你说他现在是活是死?” 吴忧端着茶杯,听的入迷,“也许吧……” 什么也许吧? 听的这么入神?安旬哑然失笑,“先生,还有三个茶楼在讲季文川,你说南山大儒要是知道自己被横空出世的陈文川压了风头,会是什么感想?” “嗯?”吴忧终于回过神,看了安旬一眼,笑道,“安公子没听过这一句吗?” “什么?” “长江后浪推前浪。” 安旬:…… 吴忧喝了杯中茶,“天色不早,咱们也该回去了。” 安旬身体不太好,也早撑坐不住,二人起身回府。 出西市两个路口,安旬的马车等在路边。 沈如意:…… 免费马车还这么友好? 行吧,只要她脸皮够厚,也就不存在什么好不好意思。 “多谢了。” 安旬算是明白为何吴先生要提前离开茶楼,原来如意姑娘从西市出来了。 可先生怎么知道姑意姑娘会这个时候回府呢? 吴忧被二人看得发毛,直接道,“哪个小娘子不喜欢逛街?” 沈如意:…… 安旬:……既然知道小娘子喜欢逛,为何这么早就等在这个路口? 吴忧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又来了。 沈如意无语的都快免役了。 安旬:…… 天色越晚,天气越冷。 幸好有马车,等沈如意从马车下来时,西北风刮的呼呼的,吹在脸上真跟刀刮的一样,她是跑着回到偏房的,推开门,放下布袋就去生火塘。 生到一半,停住了。 沈如意起身,把自己的小屋仔细打量了一遍,她的屋子被人翻过了,明明挂了锁的,连忙去打开斗橱,里面的食材都在,松了口气,拍拍心口,还好还好。 又朝小桌上安旬给的一堆白纸看看,除了画了一张画样子,她没在上面写任何字,画任何图纸,白纸还是白纸的样子。 很明显,翻她房间的人,要么是想了解她是什么人,要么是以为她是什么人,想从这里翻到想要的东西。 不过要让他失望了,她就是个粗使丫头。 库库一顿分析完,沈如意淡定如初,继续生火取暖煮饭。 没有正式锅灶,只能连汤带水煮个锅子吃,今天在西市买了半斤羊肉,走在路上就冻上了,正好,**的可以削成薄片涮着吃。 又把今天买的茱萸、八角等磨成粉,与野葱、野蒜、生姜等调成蘸料。 (⊙v⊙)嗯~~~~~~ 好鲜香的味道啊! 沈如意用力吸了吸冲到鼻腔的茱萸味,真像辣椒啊!涮块羊肉,蘸上调料,送到嘴中,细嚼慢品,在寒风啸啸中,简直就是极至享受。 016 没什么 第二日,沈如意像往常一样去大厨房打午饭,乌鸦鸦一群底层仆从挨挨挤挤抢着打饭,她被人流裹着挤到了饭桶前伸出陶碗。 今天打饭的不是曹婆子,新来婆子打饭勺子抖了又抖,抖到她碗里只有小半碗,她连叹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后面的人挤出了人群。 还有小丫头、苦婆子有的甚至连饭都没打到,就被挤出了人群,站在破旧的院子里抹眼泪。 沈如意默默看了眼,把打到的饭分别倒给了年纪最大和最小的,每人一口,在寒冷的冬天里总算能垫巴一口。 她们先是一愣,接着,低头就把碗底的一点干饭刨到嘴里,没等她离开,二人就把饭干掉了。 沈如意:…… 她当没看到,转身离开。 路上,遇到提食盒的阿花。 “阿意……”看到她,阿花显得很高兴,目光扫到她空陶碗,在她的记忆里,沈如意从不蹲在大厨房门口吃饭,“你没打到?” “打到了。” “那……” “天气冷,你赶紧去厨房取饭吧。” 说完,客气的点了下头,径直离开。 “阿……”寒风中,阿花失落的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动。 没走一会儿,有丫头拦住她的路,“如意姑娘,王嬷嬷叫你。” 沈如意见过面前的小丫头,是王嬷嬷院子里打帘跑腿的,她点点头,“有劳姑娘带路。” 趾高气昂的小丫头碰到古井无波的老姑娘,小脸一皱,很不高兴,哼了声,转身就走,脚步贼快,就差小跑甩了她。 心情不佳的沈如意莞尔一笑。 小丫头后头跟长了眼似的,停步调头,恶狠狠的剜她一眼,“等下你就笑不出来了。” 沈如意:…… 从大厨房到内院主事嬷嬷的住处,拐了一道又一道,沈如意现在明白小丫头为何生气了,在寒风里跑了一遭,结果连个赏钱都没得到,确实该有脾气。 到了门口,刚才还一脸气愤的小丫头跟变脸似的换上一副讨喜可爱的表情,“阿若姐姐,我回来了!”等了会,里面没啥反应,她提脚进了厢房。 留沈如意一人站在门口穿堂处,寒风跟刀一样刮向她。 她拿着陶碗静默的立着,目光落在虚无处,像是没有温度的石头,一动不动。 连廊里,丫头婆子进进出出,也好像把她当成了柱子。 一刻钟……二刻钟…… 走廊尽头,有男人过来,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清晰。 沈如意跟没听到一样,依旧直立如柱。 走近的高大男子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沈如意抬眼,是那个扔铲子、抢八宝粥的侍卫,她微微一屈行了礼,但并不言语。 王杨皱眉,“有事找我姑姑?” 原来王嬷嬷是他姑姑啊! 听到他声音,房内大丫头巧笑嫣然的迎出来,“杨郎,你来啦!” 小丫头跟着出来,又瞪了眼沈如意,一副活该的样子。 沈如意淡漠疏离。 王杨问,“怎么回事?” 这话显然是问迎出来的丫头。 雁若笑面如花,“嬷嬷找她问话,不巧,正碰到嬷嬷吃饭,就让她等了会。” “什么事?” 感觉男人维护粗使丫头,雁若笑容变得僵硬,“好像是为了昨日出府之事。” 王杨皱眉,抬脚进门:“进来——” 沈如意跟没听到似的,一动不动。 身后没动静,王杨停住脚步,“让你进来没听到吗?”突然之间就发起火来。 雁若脸色发白,小丫头也吓一跳,躲到了她身后。 二人目光对上。 她依然淡然而立。 王杨一脸愠色。 王嬷嬷从内间出来,神色疑惑,在二人之间不住打量,几息过后,眸色变厉,面上一派慈祥长辈:“阿扬,快进来,看姑姑给你留了什么好吃的。” 王杨没动,“姑姑……”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懂了。 王嬷嬷一脸无奈笑道,“没什么,就是马嬷嬷说她昨天出府了,你知道的,她是我救的,随意出府,我总得过问两句。” “姑姑……” “好好好……”王嬷嬷一脸拿侄子没办法的样子,朝沈如意挥了挥手,“也没什么,去吧。” 沈如意屈身行礼,“是,嬷嬷,若是有什么,你尽管唤我。” “嗯。”王嬷嬷恩赐般点点头,放她而去。 沈如意再次行了一礼,转身,伶伶而去。 直到姑姑叫,王杨才收回视线。 王嬷嬷眸中紧惕,面上笑眯眯的,“二郎喜欢这样的?” 王杨一愣,习惯性反驳,“怎么会。” 王嬷嬷一笑,“这丫头来历不明,年纪大,长得又跟竹竿似的,不喜欢最好。” “姑姑,你不是让我过来吃羊肉的嘛,说这些干嘛,再说王爷都还没娶妃,我急什么。” 王嬷嬷心道,臭小子,你知道就好。 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刚出内院,转到抄手游廊,又遇到一行人,她连忙避到柱边,垂头低眼。 行人从她面前过。 吹面的寒风挟来淡淡的松质熏香,萦绕在她鼻端,引得她空腹绞绞。 “咕咕……咕咕……” 居然饿出了声。 简直就是一场社死。 幸好,沈如意不是一般人,她仍旧淡定如菊,好像饿声不是从她肚子发出来似的,稳如老狗的半屈着低头垂眼。 路过的人却停下了脚步。 端王爷宋衍转头看向廊柱的粗使丫头。 长史邱朝梓、参军简宗年、公子郑煊泽等人齐齐顺着主人的目光看过去。 一穿着王府粗使服的丫头,低眉垂眼半蹲在廊柱边,一身麻葛袄衣,没有半点饰物,连耳坠都没有,午后阳光从天漫漫而下,仿佛被屋脊折过,形成一笼浅浅纱光,恰好落在她脸庞上,浮起一层极不真实的朦胧光晕,让人如坠虚幻。 好一个特别的丫头。 邱朝梓与简宗年相视一眼,现在的丫头勾引手段这么高明了? 郑煊泽双眉上扬,五张花样子,他都翻出花来了,甚至还找专门的匠人用秘制的药水涂抹,也没发现一丝一豪不对劲。 难道她在后门口不是搞奸细活动?还是意识到自己在查她,故意虚晃一枪?但不管哪样,这老姑娘都不简单啊! 017 做豆腐 沈如意任由一行人打量,淡定如厮,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暗暗吁口气,起身走人。 又一场大雪飘落,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给打扫院子的粗使丫头们带来不便,很多人手脚都冻坏了。 要不是沈如意练拳脚,估计手脚也都生疮了,为了减少外出,沈如意把身上的钱基本上都买了粮食,有糙米粗面、豆类芋头、只要能顶饱又便宜的,她都囤,所以一连几天,她没去大厨房领饭。 除了扫院子,沈如意就在屋子里。 吃过中饭,她坐在火塘边磨豆子准备做些豆腐过年前后吃。 泡过一夜的黄豆软软的,朝手动小磨槽里放,一小把一磨,很费时间,但是看到豆浆从槽子里沽沽流到了陶罐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也不知磨了多久,一陶碗豆子终于被磨完了,将研磨出的豆浆倒入准备好的细布中过滤,去除豆渣,得到更加细腻的豆浆。 就在她过滤完,准备开始熬煮豆浆时,门被敲响了。 咚咚…… 她没动。 咚咚…… 这不是阿花敲门的力度。 她没吭声。 敲门的人没了耐心,“说话?” 这一开口,沈如意听出是谁了,她冷漠道,“王护卫找我何事?” “为何不吃饭?” 沈如意很想反驳一句,我吃不吃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三四天时间,她没去大厨房吃饭,同事处的淡,她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作为领导,不管是马嬷嬷,还是谁,没一个人过问。 高门大府里,谁会关心一个粗使丫头的死活呢? 略沉思片刻,沈如意开门。 王杨闻到一股豆香味,皱着眉,“你在捣鼓什么?”他侧身进来。 外面雪花零落,一股寒气,随着王杨袭卷进来,沈如意见外面没人,快速关上门。 一脸愠意的王杨,突然就面红耳赤,“你……”孤男寡女,为什么关门。 一时之间,竟呆呆的…… 沈如意淡淡一笑,伸手拿了个草垫子,“坐……” 她开始熬煮豆浆。 小小的屋舍里,王杨突然不知手脚怎么放了,明明很大大咧咧的王府侍卫,突然局促的像个小媳妇,沈姑娘没再招呼他,他就愣愣的看着,看她煮东西。 火塘里添了柴禾,豆浆很快沸腾,沈如意用勺子撇去表面的浮沫,待豆浆不沸腾时再开大火煮开,反复两次。 柴禾噼啪声、豆浆沸腾声,交织在一起,让万物皆静的凛冬变得温暖而动人。 王杨缓缓落坐,看着认真煮东西的沈如意,就像无数个黑暗黎明,他在角落里悄悄的看着她。 不管是打扫,还是煮东西,那认真的样子非常吸引人,总是让他忍不住侧目。 听说她几天没去厨房打饭,他以为沈姑娘被姑姑吓到了,实在没忍住,只身来偏房这边。 走在偏房小巷子里,又阴又冷,他忍不住心生怜悯,生出要把她带出偏房让她过好日子的念头。 点好卤,未压成豆腐之前,沈如意做了两碗豆花。 “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啊?” 对面姑娘突然出声,吓了王杨一跳,心虚的挪开眼。 沈如意当没看到,微笑道,“算了,就跟我一样吧。”就算做甜的,她也没糖。 自从沈如意进入端王府,一直开荒种菜,又让方小哥寻了不少,所以她做的咸豆花调料足,味道相当不错。 “给。” 沈如意把碗递过去。 王杨:…… 他明明过来问人为何没吃饭,怎么变成了他吃人东西,但他还是不知觉的伸手接过,拿起木勺子舀了一口,不仅入口即化,差点鲜掉眉毛。 真是太好吃了!总是一副生人勿近一派老成的王府一等护卫,突然笑的跟孩子一样。 沈如意也笑了,吃了自己亲手做的豆花。 她也感觉好吃极了。 屋外飘雪。 屋内来了个饭搭子。 吃起来好像更香了。 享受完美食,二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是不是火塘的原因,王杨感觉很热,自从沈姑娘抬眼,他那双眼就不知道朝那里放。 沈如意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娘子,也不是个黏糊的性子,更不会跟男人搞什么暧昧拉扯。 她很直接,“多谢王护卫关心,但我这辈子不打算嫁人。” 前半句,让人甜蜜,后半句,让人坠入深渊。 王杨急燥的问道,“为什么?” 沈如意一直面带笑意,“王护卫跟随王爷,走南闯北,见识肯定不比旁人,是吧!” 这跟见识有什么关系?王杨一脸急切,他就想知道为什么?难道小娘子被人伤过?或是有什么隐情?他愿意听。 沈如意也不管他听没听懂,仍旧微笑:“我说的是实话,希望王护卫相信。” “只要你说,我肯定相信。” 平时高大威猛严肃待人的王侍卫现在跟毛头小子也没什么区别。 她微笑而问,“我这小屋子暖和吗?” “嗯。”王侍卫点头,他就想知道小娘子为何不肯嫁人。 “到王府养好伤后,我从后面池塘里捞泥修补好的。” 王杨愧疚:“你该叫我的。” 小娘子一脸笑意,他脸燥的慌,“我姑姑救了你,你要是找我,我肯定会帮忙的。” “这话我相信。”沈如意笑着点头,她指着屋内的斗橱、床铺,“这个也是我修好的。” 王杨心疼:“沈姑娘……” 沈如意伸手摆了两下,“王侍卫,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同情我的,而是想告诉你,男人能做的事,我会做,男人不会做的,我也会,没有男人,我一样生活的很好,所以我这辈子不打算嫁人。” “这怎么行!”王杨失态,“不嫁人怎么生孩子?” 你说你什么都会,可是没男人生不了孩子。 沈如意笑了! 王杨被她笑的恼火。 “生了孩子又怎样?”沈如意伤悲,“让他死于饥饿,还是死于战争?” 半年前,野渡坡之战,终于让十国纷争暂时休战。 可王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世道没有男人,女人怎么能活下去?” “但我过得很好。”从他进屋到现在,小娘子一直面带微笑,很认真,也很真诚。 王杨下意识看向小屋,简易整洁的小床,一人高的漂亮斗橱,还有别出心裁可以取暖的地塘,好像确实不需要男人,她就过得很好。 “可……”这世道哪有女人不嫁人的。 “感谢王护卫对我的关心,我也祝福王护卫找到幸福的另一半。” 沈如意起身,伸手请人离开。 018 抛过来 “活神仙,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邵尘再次给景阳道长跪下祈求道。 更新时间,不能很肯定,但是兄弟你在第二天,绝对能够看见前一天的一万字。码字很痛苦,也很烦躁,所以希望大家能够体谅一下。 “对了,秋玄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一下,让你有个准备。”剑圣看了阿方索一眼,对秋玄说道。秋玄抬头看着剑圣,不知道剑圣有什么事要跟他说。 “这要看黄和的表现了。”**星品完了这口茶后,睁开了眼睛说道。 他牵着她的手离开,苏念安竟然有些依依不舍,这里真的很让人流连。 然后他又回到了行正星,这次却是来到了合盛,想看一看何润先如何了。 远远望去,本该有一个黑点的位置上,空空如也。都千劫咬了咬牙,继续往那个方向飞去,就算真的只是一场梦,也要亲自确认不过是梦一场。 她知道随意去触摸别人,绝非好事,只是忍耐不住,如今被人阻住,心底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靠着几千年来长城上战斗过的士卒所累积出来的生死搏杀经验,长城英灵的招式虽然没有多么玄妙,却总能在最合适的地方防御、闪避和进攻。 “圣子误会了,若只有一个律擎,就算你们不找我,我也会主动联系武魂殿共同对付律擎。可律擎也有帮手!”赵继平颓然叹气道。 “可这边的事还没有结束。”徐谦有些迟疑,合同虽然已经签完了,但还有后续的事情没有处理完。 作为安保局的候选成员,他除了被问话之外,这一天都在帮安保局的忙。所以方泽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脸的疲惫,脸上肉眼可见的沧桑。 毕竟,只有在他们最无助的时候,雪中送炭,才最容易收获他们的忠心。 但张三还是认为,只要在旅馆内,自己就是处在旅馆内的规则之中。 立即取出背后的无锋重剑,狠狠的插进了土地里,跟随着剑移动了几分,才慢慢稳住了身形,回头虎视眈眈的望着捡起了剑的向天六。 除了他不敢确定姜承能不能掌控姜家在灵界山的那部分力量之外,还因为他觉得去域外的事是白老爷子定下来的,那么白老爷子也很可能早已经想到了方泽和白芷会利用白家的防线“偷渡”,从而提前做了安排。 断指虽然可以筛选规则,但周围的规则数量太多,似乎已经到达了它的极限。 她要做的,不是取九州,取遗弃大陆,她要做的是救苍生,以安大善之心。 她把唐景找她索要叶沁沁的手机号码,她没告诉唐景叶沁沁的手机号码。 只是距离落叶屯已近,却根本没有听到一声枪响,炮弹的爆炸声,这让他不由眉头一皱,心中产生一丝狐疑。 “国安局,对吗。”叶世楷眼角一提,和幽灵对视了一样,嘴角微微扬起。 昊月的脑海中,忽然响起莫云昊的声音,而后者的神色依旧淡然。 拜火魔教武者自认为大致摸清了秦天的实力,居高临下,施出五丈长的剑气攻击秦天。 望着突如其来的变化,林云的身形也是一顿,目光在四周那冲天而起的光柱上扫过,眼中有着道道凝重浮现。 “雷圣主,你这当着我成长生的面挖我成长生的墙角,不太合适吧?”成长生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其实笑容却一直洋在脸上。 换个思路一想,他为什么会在那个不知名的墓室里醒来,既然他是从那里回来的,会不会也可以通过那里回去。 白国城防坚固,将士勇猛,连续十天的战斗,陈胜吴广的起义军已是所剩无几。兵力不足,再分散围城力量就不够了,在司马懿的命令下,已暂从四方撤退,再进行整合,集结为一。 张嚣真气杀的气势,以他为中心的散开而去,笼罩起了方圆五到十米的范围,而且还有渐渐扩大的趋势;而贾星星真气杀所笼罩的范围,只有他周围两三米的面积。 他后来又说了许多动情的话,张兰被感动了,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我上网试图查过狼邪会的资料,可没有只字片语。”苟灵怯生生道,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不能不说是个讽刺,太子,她要知道这个让自己把后半辈子奉献出来的男人有多么的枭雄气概。 这一次陈豁达没有现场解石,直接倒数第二个模特上场,太白他们坐山观虎斗。 不过倒是看见了冥天洛,因为冥天洛担心他的身体,去魔界看过他几回,早就熟络了起来,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019腊肉饭 陈留哪里像是八岁,不说智商,就说外貌,他看起来也像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吴晓怡顿时被怼没电了,这让她又想起了两人初次见面,她非要以相亲的方式,黑着脸一顿问有车有房有存款吗,结果被高君怼的一幕。于此同时,易枫身后的风翼也是展开,下一霎,领域中的雷电蔓延而上,将两人的风翼包裹而住,背后那透明的羽翼变得犹如是雷电羽翼一般。有凌氏拍卖行的负责人做见证,沈越东自然不敢赖账,阴沉着一张脸,青色的会员卡在易枫紫金色的会员卡上轻轻一划,沈越东青色卡上的纹路全部消失。杨天坐在青蚨王对面的木凳上,猫头和李探站在厨房外。黑驴子的老婆,和丫头哆哆嗦嗦的准备着饭菜。墙角处,一个丫头正在煎草药。休息了片刻后,他缓缓的站起来,易枫能够感受到,他现在的身体简直糟糕透了,行动起来都很晦涩。当易枫等人的视线再次恢复明亮的时候,却是出现在了另外的一处擂台上,在这擂台上,还站着十几个青年武者。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就发生了,一道不懈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天地之间。“怎么,你灭仙仙宗也想要得到它?”莫问老道眼眸一凝,脸色不善。李天逸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只是静静地盯着大屏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此时那些三阶的猎人武者,早就深入到密林中搜索猎物去了,虽然那样做非常危险,很容易被魔兽围困,但收获和风险永远是成正比的,富贵险中求,那是人人都知道的真理。“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李秀宁自己说不清道不明,最后干脆耍起赖来了。红栗看着这待了些时的香料店,迅速整理了下心,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轻轻摸了摸柜台边沿,那个她经常待着的地方。又从手边的架子上拿了一袋香囊,攥在手里。但是,这毕竟事关洛夕瑶和她背后这个组织的研究,孙飞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还是保证洛夕瑶的安全。说着,白发喰种缓缓转过头来,触目惊心的露出了一张恐怖至极的长针状黑色变异面庞。老人突然闻到一阵茶香,瞥向身后林葬天未带走的茶桌上,放了一袋茶叶,老人笑了笑,继续垂钓。山谷中碧绿的草地在山风的吹拂下此起彼伏,犹如一片绿色的海洋,即使在这炎炎的盛夏,山谷中也是如同初春时节一般微风习习,清凉飒爽。于是,我化形为针,让落在我手里的银针冲向四面八方,一把飞去。他又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头在哪?脚在哪?手又在哪?这是个问题。看着蓝枫的突进身影离自己并未有多远,蓝多禁不住在内心里怒喝一声,起身就便蓝枫追击了上去。时间飞逝,连续七天的课程让叶玚精疲力尽,尽管脑袋充实了不少,但是疲惫感也是成倍的增加。在萧蔷的建议下,李海就在里面的包厢冲洗了一把,然后裹着条浴巾,趴在按摩床上,闭上眼睛享受萧蔷的按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沐宇轩可爱极了,他眼珠子睁得大大的,就等沐筱萝前来询问了。“二殿下,你真的没有令我失望。太好了。”沐筱萝这是在夜胥华二殿下进来久了,这一个笑第一次令二殿下感觉到很舒服的笑容。和吴燕琳的谈话,一如李海预想中的那么累。不懂装懂,累的是别人,懂装不懂,那累的就是自己了。林晓天是古武高手,血玫瑰楚凤是国术达人,一个体力无限,一个韧性十足。众人迅速抬起早就准备在出口处的石板,将地道口堵上,迅速离开,隐入山林里。自己沉醉在给自己编制的梦境里,而现在梦碎了,何去何从只有她自己知晓。“我说王姨,你说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虽然是被你绑了,但是我现在可还没有死了,你在我们家白吃白住这么久,总不能连我死前最后一个愿望都不能满足吧。”你越是不说,我就非逼你说。当然,背剑先生平时也一直很矜持,尽量保持风度翩翩的样子。只不过看到两人嘻嘻哈哈聊个不停,好像自己再不出声,那两个老家伙就把自己忘了。之前在阴泉喷涌之处,云羽与第一名老者拚杀,自然也见过那老者祭出的血影分身。夏鸣风看着师傅不搭理自己,闭目开始运转体内的魔血游走全身,全身的所有伤口都在魔血一遍一遍的过滤之下缓慢的生长,自己感觉到一阵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脸上的表情也露出一丝享受的样子。晶莹剔透的宽敞经脉中,出现的四种不同颜色的光芒,虽然这四种能量彼此对立,却也是相互融合,没有产生排斥,被赵铭操控着缓慢的流向丹田之中。比武场听到东门岐的认输声音后,一片哗然,现在战斗正处于最激烈时段,胜负还未分,怎么会认输呢?“放心吧,只是借,又不是要,会还给你的。”杨剑打量着这些不同寻常的武器,两把冷兵器,四把热武器,也就是所谓的枪械。“糟了……”二阶堂双目凝视宗十郎所站的位置,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自始至终,那只狮鹫兽的首领,地阶极品的狮鹫兽,都在静静的观望,没有着急出手。乔恋点头,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她扭头看过去,看到宋城拎着饭盒走进来时,她眼睛一亮,看向他的身后。 020 我帮你 此刻他们五人正面对近二十人的围攻,防守变得更加困难,身上的伤势,也变得更多也严重。不管是甄梼视频推广养气决,还是甄梼原本在药膳减肥馆的事迹,这一切随着甄梼成为天命之子之后,大多数人对甄梼只是一个模糊的映像,就算直接看到甄梼也仅仅觉得甄梼眼熟而已。看着尴尬的水蛭护法,魔蝉尹空便笑道:“没事,你若是将这个麻烦交给教主,没准儿教主还会把事情会发到你的头上。这种做法是很“烈山氏”的,却也让会场的气氛从风步罡开口的略微缓和重新转为凝重。好吧,虽然自己以前也是这么相信他的,毕竟装的太好,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得知苏平内心有一颗闷骚的想要炫耀的心,才明白苏平压根就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单纯,甚至有时候还满嘴跑火车,漂亮话说的一溜一溜的。她不用猜都知道眼前的这台疾风630的机甲驾驶员此刻的状态很不好,甚至能不能承受激烈的对抗都是一个未知数。自从馨馨懂事后,馨馨看到别人有爸爸,很多次问自己有没有爸爸,问自己爸爸在哪里,对此郭兰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最后郭兰通过不断的转移馨馨注意力避开了。甄梼从一个很深的深井爬了出来,来到一个很宽广的平台上,甄梼看到不远处有一架直升飞机在那里,甄梼打算走过去问问。“过分,那是她自愿给的。还有我想好了她来了以后,之后的行动我们带着她,让她第一时间见到微微。”陈子谦说。此事,军机处全权负责,兵部、工部以及其他有关各司派出干员,赶赴沿海地区,和当地官府一道,筹措、执行。就在二郎神准备转身离去时,妖界大军之中的那顶大帐忽然冲天而起。看到那杨积善一脸灰败的被两个朝廷官兵架在手里,程咬金总算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想不到爷爷这次居然也做了一回恶人。一开始他们便抱着打团必赢的决心,丫的,这么多人在这里,就算是一个大罗金仙又能怎么样?李青慕看着那些假山山洞玩心大起,带着六个宫人在假山的山洞里四处跑,待到最后再从山洞里出来时,身侧的奴才已是只剩下了姚远一个。依靠这些代理人,始毕可汗就可以让整个中原大地从此战乱不安,陷于内斗,永无一统之日。那时突厥就可以渔翁得利。所以想要顺利的让李渊统一天下,唯有先想方设法将这始毕可汗给搞死,免得这家伙从中作梗。“不松开是吧?”鬼蝶漫不经心地说到,黑眸里的暗‘潮’早已挡不住。不安的心情占据了她整个心思,冬韶华下意识是逃,逃离这个地方,甚至想要逃下山去。双短剑每往前一点,强盛的剑意,就强上几分,让王赢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欧若在刺杀的同时还在蓄力。常歌行这才想起,似乎自己真的从未穿过甲胄。一来铠甲穿在身上极为沉重,二来甲胄得样式实在不怎么样,根本谈不上时尚。鬼木老人不仅本身实力高深,而且还养着一只鬼王后期的鬼仆,单单是这一只鬼王鬼仆,便足以令他傲世魔门,魔门金丹一级的强者当中,鬼木老人绝对能进前十。或许太上皇喜欢的就是皇后这份心性,又或许是祖辈传下来的这份性格同教育,大郦的皇室,自大郦第二世便没有过任何不和。弟弟云中霄一溜烟的功夫便跑出城,足足在城门外等了数柱香的功夫,才等来哥哥云中君。这天下午兄弟二人在城外采摘了一些野菜野果来填饱肚子,吃饱了的弟弟,便又在草地上和哥哥嬉闹起来。果然,不多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带着武馆一众弟子走了出来。但只要没传来儿子身亡的噩耗,他都愿意去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可以逢凶化吉,安然无恙。等做完这一切,他才装模作样跟对方又交谈了一会儿,这才告辞并转身离开。龙恪见状也张开了嘴,两颗代表龙族精华的龙珠在奎阳身边旋转起来。还没看见人,就是一道令人讨厌的声音,霍北野下意识的就将夫人挡在了后面。“借力卸力,四两拨千斤,不错!但如果是万斤、十万斤呢?”金鳄斗罗眼眸精光一闪,所释放的魂力压迫陡然增加。他被关押的大牢里昏暗潮湿,散发着恶臭,铺垫在地上的稻草湿漉漉的,还有老鼠和蟑螂时不时从中堂而皇之地穿梭而过。若是真的因为银钱便将向道之心,苍生之怀抛了,且不说本就是五术学艺不精,便说这般摇摆不定之人,即便是没有生计所累,也难以得道。北澜来叶从地上爬起来,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变得张狂无比,说道。听过萧聪一番惊险的奇遇,欧阳寻张着大嘴,一时不能接受,或许在他看来,幻雪森林一行就够匪夷所思的了,此时听萧聪娓娓道来,感觉像是在听古老的神话传说。岳氏已经不再是燕王妃的打扮了,她虽然穿着一身素净的礼服,却已是正宫皇后的规格。尽管她看起来仍然显得有些虚弱,但面上带着端庄慈和的微笑,隐隐透出一股雍容大气的风范来。费南城跟着他一路来到了顶楼,就看到范繁推开了门,让他进去。 021吃饺子 就在杨洛还想要追问点儿什么的时候,王朝阳火急火燎的推开办公室的门,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 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张怀远则依旧紧盯着老者,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 不知道怎么回事,尤其是听到沈萧颂如此亲密的叫她蔓枝,他感觉心里有点堵。 然而顾宇的目光紧锁在大屏幕上的曲线走势图,有关量能、箱体、乖离率等知识继续让顾宇的大脑保持高度集中。 我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到了那条断了龙脉的水池前面,那龙脉虽然已经死了,但是龙气还在,那里的东西可是大补品。 只听见轰的一声,岩浆喷射出去近百米,直接击落了空中的一架客机,我和银龙赶不及去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击落。 黑夜到来,一个客栈,云衡二人经过询问终于了解清楚这片世界。 该死,为什么还记得这些?即使妈妈的样子已经依稀模糊了,即使非常非常的恨她,但是味道却还印在脑海里。 这些怪物怎么会这么弱不禁风?其实半泥土化的怪物是没有吃到过或者是长时间没有吃到人肉的半人怪,他们的能力已经弱化到了极点。只要攻击他们另一半泥土化的头颅,就像是切豆腐一样,唰地一刀头就掉在地上了。 拳击沙袋被鹿丞击打的地方已经在短暂的变形到深度变形,缩不回去了。 裴景弼握紧了手,用力到指尖发白,在那个刺客出现他就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 一个林风,一个赵灵儿就足以令他恐慌不安,现在又来一个华夜君,他们的形势,极为不乐观。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想到这,宁宴的面色忍不住变的凝重了几分。 “要是奴婢没记错的话,不算不动产,我们家现银应该还剩一百二十两,加上姑娘你今天赚的,一百三十两。”多年的相处已经考鹿凝传授的蹩脚的现代经商知道,春晓的话语已经被潜移默化得差不多了。 云凰将林昭儿带走,让人熬煮了些下火的绿豆汤,他喂她喝下水。 漂亮的男人穿着宽松的白色绸缎衬衫,衣服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很有质感,领口处的一颗纽扣随意地散开着,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金怡看向一无所获的办公室,感到非常失落,有点线索都不想放过。 当然此举有为军令,甚至是在向整个王朝挑衅,然而苏定方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咳咳……好啦,别墨迹了,开始工作吧。我需要做点什么?”徐浪一听到黄欣欣的话,就有点害怕,还弟妹呢?不知道接下来,还能聊出点什么来。 怨气冲天地拿了火钳和专门拖厕所的那种拖布,米豆捏着鼻子里里外外地把卫生间给整顿了一下,那一整天,米豆都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妙不可言”。 那些虚伪的家伙竟然把面具戴到这里来了!根本像是要将一切事情掩盖得不曾生过似的。 感知】:被动技能,对一百码范围内的敌对目标进行感知,无视普通隐匿类技能效果。 “我怎么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秦枫无奈的问道,诸葛六娘虽然只比自己大几岁,但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儿子看待,一直认为自己是没长大的孩子。 “我知道了,如果没事的话,就请不要再打扰我。”我黯然的转身离去。 虚空暗处,的确是躲着几道身影,他们并不想引人注意,也不想被人发现,只能将灵气压制住,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静静的看着这场比赛。 可是,还没有落地,中年壮汉的身体在空中一阵翻腾,借助这股力道,朝着远方逃脱而去。 “你在暗中看着就行,我来对付他。”龙凌说道,随后身体拔高,脸色瞬间改变,即便是陆琳雪此刻也是不认得他了。 看到这里,我接连穿上第三件,第四件,第二个套装效果激活。这时候血红色的光芒脉络更加清晰了,自己低头看,感觉这装备跟有了自己的生命似的,那些红色的脉络就像是浮现在浅表的血管,给人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 李青灵这么多年都熬得过来,抵抗力比杨妄还强,但是这种事情给人的打击实在是大,任谁知道杀死自己妻子的人是自己父亲时,心里肯定会崩溃。 这正是我所期望的。为蛇尾工作。在想也想不到的地方这个梦想实现了。 可就在这时,原本平静下来的曲调突然再次炸开,楚洛衣一个旋转之后,正对轻雪,一双黑眸紧紧锁住轻雪。 夜墨若有似无的笑了下,觉得这话太过动听,又太让人觉得难受。 而这样的剖析果然满足了高老爷子,也亏得三叶还有点理智,没真的全说出来,不然高老爷子肯定又要不依不饶的问三叶凭什么确定他大孙子是三分钟热度? 他从椅子上起身,正欲往前,却听见“砰”一声重响,他眉心一紧,连忙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过子乌市电视台的台长却认为这是无稽之谈,想要直接拒绝园田朱里的请求,但是又碍于园田朱里现在是网络红人,子乌市电视台的第一记者,因此也不好一口回绝。 他怕她背负天下人的唾骂和嘲笑,所以他不惜声嘶力竭,出言阻止,不惜打破计划,决然出手。 瞪了安卓伟一眼,如果是安可儿平常的性子,肯定不会继续在这里待着。 抱着疑似白冰的怪阿姨边向床边走,边对着床上那位很是虚弱但依旧难掩如仙容颜的大美人说着。 他不吃不喝,每次他们端进去的饭菜最终都是被完好无整的又给端了出来。 即使宋倾倾没有说过多安慰的话,可是洛言心里却还是觉得很舒服。 022 都去查加更 另一边,铁家也发现了铁行风不见了,还没等找,隔壁老王就跑来,问看没看见他们家婉儿。不仅是她,凌溪泉也是神色僵硬地站在门口,连秦左说了什么都没听见。詹东见我站在那里不动,便主动从椅子前起身走到我面前轻轻拉住了我的手,我用眼神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希望他解释一下。“你们两个现在越来越贫嘴了。”赵氏抿着嘴都遮不住笑意流露出来。邱莹莹急了,脱口而出,将晚上聚会的地址和时间全告诉了曲筱绡。于是,曲筱绡在屋门口尖叫一声“耶”,大功告成,骗局得手。司空琰绯在护卫的簇拥下站在那里看着晗月跟着仲然公祭拜先祖。我的脸被他弄得好疼,这两天他无数次用这样的方式让我觉得屈辱,可是我反抗不了。三年了,王宣懿的身材除了高度发生了一些变化之外,宽度保持的很好,越来越珠圆玉润。一边打着,夏洛还一边冷嘲热讽的,气得陈鹤年是一佛出气,二佛升天……这要是在他的头上洒一把干草,估计都能呼呼地燃烧起来。“大哥,我来试试……”一脸懵逼的程处墨有些不太信这个邪,这井怎么就出水了呢?为毛要出水呢?这也太不科学了吧?但孙承宗屏退左右后,李默一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知,末了诚恳的说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追兵们胆战心惊,洞口近在咫尺、却愣是没人敢出去,足足在洞内呆了有半个时辰之久。其中一人正是雄阔海,而其他两人则都是三十多岁,军将打扮。面色都有些发红,而眉宇间英气十足,模样倒是有六七分相似。看起来象是一对兄弟。前几天的那场风波后,杨玄感又好好地把这套盔甲保养了一番,还抹上了油,在这火辣辣的夏日下更是明晃晃地能亮瞎直视此甲的人眼。“那王珪不就是个从五品上的谏议大夫吗?王家在朝中好像也没什么大官吧?一个国公,一个郡公,惹不起一个从五品上的谏议大夫?”秦超心中已有猜测,但还是有些不太甘心。只见冯昊气沉丹田,助跑五步之后,腾空而起,一把抓住空中延伸出来的钢管,借助惯性荡了一下身体,翻身蹲在钢管上。想着神秘人天地不容的修炼方式,想着这种人实在该杀,段龙也顾不上什么后顾之忧的事,直接开启了释迦真像的加持状态,并且一开始就直接推动到了巅峰状态下,看得出来,他真的势要除魔了。观众一听纷纷踊跃举手报名,难得机会上电视,还是央视,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机会。丁建忠和陈志朋走下舞台,一左一右来到观众席,各自选择目标。其他比较靠近前沿的都如法炮制,不过扎黑丹、克尔曼、设拉子和布什尔等这四个颇有点规模的镇城就不一样了。她下床倒水,哪知道,摸到水杯后,手指都疼的没力气了,指间一滑,玻璃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所以,即便她和叶云昭分手了,她恢复了自由身,她也不可能拥有他是吗?幻阴指单次攻击的效果并不是特别强势,主要就是因为其极短的施展间隔,单位时间内能从对手那里汲取到的法力就相当不少了。现在那两次幻阴指之间的间隔有缩短了一些。综合起来的话,柯修诚的压力却是大幅度提升。听到云晨的声音,名易风、易非凡等人立刻走出了大帐,而此时,云晨早已入了大营来到众人眼前。他这温度,虽然比不过真正的烈日,但是也绝对千度以上,到达这种层次的高温,就算是同等境界的武者也没有这个胆量和他进行肉身搏战,这也是他自恃能够胜过萧天宸的原因之一。虽说星空凛跟朝田诗乃是同学,肯定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高中生。但光看她的身材和相貌,还真没觉得比上初中都勉强的绢旗最爱大多少。其实孔晟说得没错,他的官职再卑微,也是朝廷命官,而且还戴着一顶天子门生的花环。虢王世子地位固然尊贵,却也不能随意羞辱朝廷命官——孔晟将自己的理无限放大,连虢王一时间都没有话说。医护人员将齐青藤抬上担架,送进医院,醉汉的两个朋友,全程陪同,挂号交钱办住院手续,态度好的不得了。看来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去世了,而是另有别的隐情,只是萧承天为什么一直对自己隐藏这件事情。不仅是萧承天,就算是整个萧家,都极少提起,甚至没有提起过自己的母亲。所以,现在看到霍子言这么好的对待叶依人,白莎莎的恨得牙痒痒。陆子皓,东城人都知道,海量集团的少东家,难道这个时候三更半夜的,也要把他抓到警察局吗?两名值班警察可为了难,这个怎么办?一来陆家可是得罪不起的,二来上面领导怪罪下来,两人又要挨批的。那是一片偌大的寒池水渊,水面上漂浮摇晃着千盏灯火,一眼望去浩瀚无垠,如同一片广阔星海一般,璀璨又空灵。寒池中屹立着数座巨石雕塑,形态各异,但都有残缺,以特定的图阵分布。 023 什么事 按理说以金蝉子金光闪闪的后台,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暴毙才对,也轮不到他来做主角。 而当初陷落在天角城的十二位魔宗长老,仅有三人被血莲教擒获,其余长老全部成功逃出这片区域。 布下屏障,防止下人打扰后,唐三葬拦腰抱起武媚娘,进入温泉。 “拉倒吧,一开始我还觉得我和林清凝有戏呢。”林子豪撇了撇嘴说道。 季淮修朝窗口的方向扫了一眼,就看见窗子里一双眼睛吓得急忙后退。 就在陈宇拿了一把春天准备点击“开始”继续下一局的时候,陈宇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陈宇此话一出,陈爸陈妈,大伯母,陈放还有苏若薇等人全都朝黄海看了过去,陈宇说的没错,这个问题的确是他们很关心的。 至于最后剑姬残血脱身,相比于沈浪运气好这个说法,thesh更愿意相信这也在沈浪的计算之中。 相比于厄加特,剑姬能够多吃半片野区,甚至有时候沈浪连自家野区都反,两人之间的装备差距迅速扩大。 当日烛蛇说需要“戏子”的灵引,陈青还以为只是一个鬼种,却想到包含了这么多。 罗蒙神君毫无所觉自己的储物神戒已经空空如野,听到欧阳笑的风凉话不由得大是恼怒,可是无论他出什么招,竟然都如中了邪一般,不是劈偏了就是慢了,丝毫也没有对欧阳笑造成伤害。 “难道说,黑竹沟中的怪物还有种类的区别?”石成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让自己心惊的念头。 “大哥,我们没有怪你,为什么要说这话!”一人慌张说道,虽然他不知道这大哥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他知道此时他心里不好受。 “那个……”见眼前的这个老者指着他的儿子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石成只好出声打断了老者的话语。 好在沐方锦最终也只是悠悠然的摇着扇子扇风,二人半途无话。等到下了马车,辛夷本就该跟着沐方锦进门去。可在这时什么东西仿佛砸中了她的后脑勺——嘶,还怪疼的。 支配死灵,每当影魔杀死一个生物,它就将这个可怜的灵魂储存在体内。每个灵魂会为他提供20点额外的攻击力。 孤风连忙走在前头,看着那刺眼的血颜色,柳如眉才拿出墨冥辰手上的药物。 花荣虽然是南丘地区的授权会长,但是论声望和信誉,远不如声名在外的山北兄弟会,吴浩现在虽然不是会长了,但是名声在外,许婵娟,仍然最相信他。 当威严而深沉的声音,仿佛把历史似的故事讲述完后,光球就发出了强大的光芒并开始融合到了李风手上的黄昏之腕轮上,这时系统的声音也传来了。 兽人战将一踏出暗门,就疯狂的挥舞着流星锤来宣泄着它的愤怒。在秦枫安排的战术下兽人战将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兽人战将只能爆发出自己的杀手锏,才能够消灭眼前的敌人。 思忖到这里,拓跋韶双眸又染上了些许悲凉,他吩咐张福全带太医下去将解药配好之后再呈上来,做完这些后,拓跋韶揉了揉眉心,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 泽斯却不觉得饿,大概是药丸吃多了,他起來看了看窗外,不知道圣城现在怎么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想到这里之时他的心里一震,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隐隐升起,几步走到门前猛一下打开了门。 老汉接过去后,千恩万谢的,把猪卸下来后,推着独轮车就要走,这时大德子突然想去来一件事,对那老汉说,如果你们村里再出现被咬死的东西,立刻给我打电话,如果所说属实,举报一次奖励一百块钱。 “疯子!”在蓝枫之后,青‘蒙’几人也是纷纷反应过来,无一例外地脸‘色’狂变,对着这个方向疾奔而来,让得半途中的学员们,赶忙避开,免得将这几个家伙心中的愤怒彻底地引爆。 依靠着杨家族长这位月级高手,以及三十多位星级高手,方圆百里之内,除了与杨家齐名的赵家、王家,便再无人敢与杨家争锋。而赵、王两家的族长,同样是月级高手,综合实力亦不在杨家之下。 不过,现在,张阳可没时间再想那么遥远的事情了,因为脾脏不断流出杂质,张阳感觉到好似有成千上万的细针在扎脾脏,一时使他的气血有些不顺。 苏晨洋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威风,此时他衣衫不整,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被一片片清淤覆盖。乱哄哄的头发四散向两边成爆炸头型,在那张本不英俊的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的混合物体。 “上官前辈,您看这第一场···”明知道流云宫失利,温长老阴阳怪气的问道。那魏东显然是丧失了一只手臂,但比起重挫流云宫士气来讲,这只手臂断的还是很有意义。 念儿和韩逸玩了一会后走过来对我说道:这孩子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我想认他当干儿子行吗? 024 羊杂汤加更 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是一个现代化的篮球俱乐部式的建筑,拐个弯竟看到民国的老宅,还是富贵逼人的那种。 陵羲这里完事了,廉胥君转身准备给篁東喂药,刚伸手被人夺了药水瓶。 易南握着粉霞魔光剑,一种久违的、亲切的,与自己心灵相通的感觉悠然而生。 易南再次的启动飞剑,飞剑颤颤微微的,终于又飞了起来,不过,带着着庞然大物,高空飞行,实在的扎眼,万一又遇到其他的厉害的修士。就算最终击败他们,时间长了蛟龙会不会重伤而死。 因为看到吴言带球到了罚球线,原本在防守对方5号球员的孟郎,也跑过来和孙鹏一起拦着吴言。只是没想到,之前一直选择自己带球突入篮下的吴言竟然把球传了出去。这下,对方5号球员处于无人防守状态。 “走,出去看看!”妙玄抓起青蝉剑,红线紧随其后,两人出了房间。 “是这样,我家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sz这边我和罗琦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同样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和他扯皮,想让各位帮我牵制一下罗琦。”柴旺依旧端着酒杯,开口说道。 巫能够与鬼神相沟通,能调动鬼神之力为人消灾致富,如降神、预言、祈雨、医病。因此一个巫可是整个部落的灵魂人物,这与姬若华的想法不谋而合。 易南的道气再次的爆发,从真元境第三层一步踏入了真元境巅峰。还在继续增加着,易南全身一震,上元境初期第一层,上元境第二层,上元境中层,上元境高层,上元境巅峰。 姬若华心头悸动后,得出了结论,更加坚信了唯有手中长剑方可纵横睥睨。 “有没有人在,秦国天衍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又何必明知故问?”清冷的声音从木屋中传来。 汤章威为了安抚手下的那帮人,他们不仅仅想办法为自己手下那帮提供了优秀的薪酬,和非常优厚的待遇。 执法队还明确执法内容,四千将士都知道此次出击人人都不可以擅自夺取缴获,收集缴获必须在执法队监督之下,或者就是执法队的工作之一。 封悦知道那个封赵龙在乌贼城,和水母城都雇佣了一些大唐的工匠,和那个东罗马帝国的兵器商人。 在这之后,叶枫也是沉默的站起了身子。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还能跟冉竹说些什么,索性,也就闭上了嘴巴。 横幅上的内容简单,无非就是炸薯片味道好极了、烤红薯价廉物美、香甜可口之类的宣传语,重点突出为老百姓服务,为“红旗军”筹饷。 汤章威他们这些人却以为那个费雪纯是偷偷的将粮食卖给了那个瓦丁人,可是当那个凯瑟琳带着自己的雇佣兵看到那个瓦丁人们他们轻松的将那个费雪纯的家丁都给消灭时,她也着急了。 在这里生活的建奴家庭都知道复州丢了,附近唯有金州可守,他们赶紧携带家当、牲口、粮食、阿哈匆匆忙忙往金州方向大撤退。 “师……师兄,大师兄,他,他与长安?”正阳目瞪口呆,印象中莫说背人,他家大师兄洁癖重,鲜少让人靠近,莫说靠近,自己东西都是碰不得的。 “别在人家这里打,打坏了我可赔不起的。”周朔闪身让到一旁,任由方桌将自己坐着的桌子撞碎,同时看着里面战战兢兢的老板说道,这里的东西都人家的,可别波及无辜。 以白氏一族的来历,即便真能躲过这一次浩劫,又如何能不再出意外? 而后又有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认的,是掌祭祀祈祷的祝史,他身后跟随的是祠祭署的数名司巫。他们进来后向皇甫贤恭敬地行了礼后,便开始在神坛的四周开始摆设器具。 清让一脸不敢置信,“你倒是比我那呆头大哥开窍得许多,定是很不错的姑娘。”于二点点头,黝黑的皮肤里或许也藏了一抹红色。两人相视一笑,倒让这个夜晚少了一抹即将分离的悲伤。 并且非常自信地看着零,大有你不管怎么跳我都不可能让你抓到的意思。 楚傲天这次是被口水呛到了,指着季熙妍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咳嗽完全停不下来。 一个转念,化焉就想通了,定是韩东成功了,成为大天尊,然后再通过一些神秘方式,传讯刀痕大天尊。 “我不是自己住,我跟朋友合住。”颜萧萧后知后觉地想起靳光衍,目光转向他。靳光衍漆黑如夜的眸子紧盯着她,颜萧萧莫名地心慌,他的眼神有种强烈的压迫感,她简直难以呼吸。 025 写家书 只有亲自领教过,才能够感受到这尸将的实力是何等强悍,才能够感受到,这尸将的力量,是何等的恐怖。 你到了没有?就在外面,就在a们旁边的街道,那是a们的地盘,现在被抢了,这也就算了,人家还在a们面前指着鼻子挑衅和大骂,你他~妈的还在这边做缩头乌龟? 此刻他目中的精光散去,他的神识感受到了在房门外的院子里,此刻多出了两个身影,此二人的修为,比之赵冲还要略高一些,尽管还没有达到蛮魂中期的样子,但也无限的接近了。 当然,如果有人能够连着这些学徒与佐斯的财产一起接收,而不是任由这些东西被充公,这些学徒还是能够相应地沾上一些光,不过受益最大的,显然还是他这个外来者。 其实东荒塔的第九层,我如果去了,会有超越苏铭与烈山修的感悟,他们二人根本没法比。 “你能够联系上六臂蛇妖贤者?”安格列眼中顿时流露一丝喜色。 长恨此刻就像疯子,疯狂地向天空冲去,天空中,迎接他的是千亿万支尖锐无比又伸缩自如的刺针,不知有多少支,反正密集恐惧症一看就会吐那么多刺针,全部扎进长恨的身体。那个恶心的场景,让岳阳的心脏为之一抽搐。 我在走廊上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刚刚吃过早饭,我的脑子还有点不太清楚,打着漫天的呵欠经过窗口,阳光照进我的嘴巴里,我吧嗒了两下嘴巴,品尝到一股带着尘灰的暖气。 由于集结两万多兽人,需不少时间,所以黄龙便让博格和兽人纳特善后,自己则带着十大圣域魔兽和两大修罗先行。 自己的境界刚刚提升,对于这控魂境界有很多东西也还极为陌生,此时的林毅不得不继续摸索。 两人再次轰然相撞,不过这一次两人都没有选择后退,在拳头碰撞的刹那之间,好似商量好的一般各自踢出一脚。 “咦?”伊兰迪图着新鲜立马就踏脚进去了。毕竟,这样的东西他在有生以来也是第一次见到。 项羽出去之后,先去到后山上见到了九一九二九三,得知那天他们并未带赵九龙走远,而是等着他被带走之后,便和赵九龙重新回到燕青青的别墅,将那两个留下来清理战场的死士干掉,然后赵九龙就带着燕青青离开了。 五大家族不禁露出幸灾乐祸之色,无论财力还是实力,项羽哪怕把自己的命拿出来,他的聘礼又怎能跟秦家能拿出来的相提并论。 “单身就是、爷,你们有什么手段,直接使出来就是了,唧唧歪歪的,威胁谁呢!”听着他声色俱厉的吼叫,李长林冷冷地回道。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众弟子只听得那硕大的结界突然“轰隆”一声,紧接着,其上的裂纹便是丝丝开裂而去。 我把这话跟甲子腿一沟通,甲子腿也是觉得很怪异,就用手语去跟老寨主攀谈,过程当中动作很慢,不知道是甲子腿学的不透彻卡壳了,还是在慎重交流。那老寨主叹了一口气,又比划了几下。 即便如此,可现在被这比目人挡住前路,心中虽是极为惧怕,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还是急速冲了过去。 允许十来万人参与,可是,整个大陆拥有的修行者岂止亿人?估计几十亿也是可能的吧? 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传送术,而是星界狼名为“位面穿梭”的类法术,他穿梭跳跃至了阴影位面之中,然后自阴影位面的一侧向着千泉花园的方向迅速前进。 楚怀贤一肚子气再加上一壶酒一肚子菜,还要摆出一脸笑容来,这是什么滋味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月瑶笑骂道“能怀上两个是多大的福气你不知道呀?人家多少人想怀双生的都怀不上,你有了还抱怨。”这话说出去绝对是要被人吐槽,连月瑶自己也想吐槽。 野性德鲁伊——3星随从卡牌,使用后召唤出一名守卫自然的的德鲁伊为你而战,随从为特殊种族暗夜精灵模板,具备有“野性变身·熊”技能,随从本身生物等级与召唤者等同,可存在三十分钟。 在接通后,林希先将这任务的大概说了一遍,然后才说起可能要去七十级的秘境白石洞天一趟,而且还是困难级别的。 也怨不得陈妈埋怨,没钱的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她都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他为此还伤心难过了好长时间,也可能就是在那个时期,萧远山退出古武,创建了萧氏集团吧。 炙炎翻滚,空气浑浊,楚天地闭目沉思,呼吸绵长,丝毫未受周围环境影响。反反复复在内心思索有关八卦的信息,逐一排查推断。 李沐这话一出,岚雅眼中泪水更是汹涌,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说是试探,林希就没对伤害数值抱太大希望,以至于看到那个与寻常没多大差异的数字时,还微微一愣的忘记躲闪,被那符灵怪给打了个正着。 “就是一些基本没有用的东西而已,即便是极品脉晶也算是贵了。”凌宇摇头说道。 某个说要来蹭夜宵的终究没能出来,但也有人煮了夜宵,就是对此之下有了高低。 “金豪也算高手?”佛道人不屑一顾,一提腰间酒葫芦,黄泉路转瞬出鞘。 要知道,在华夏每年产出的电视剧,没有一千部,也有八百部,可是,这么多影视作品,真的能够登上荧幕的,只有那么几十部,绝大多数的作品,是不可能登上荧幕的。 026攀高枝 她爸爸不会允许,穆家不会允许,她自己也不会将孩子当个赌注,却让他一辈子成一个私生子。 燕家主漂亮如画的眉目中显出诧异来,修长的手指顺着发顶,将额前凌乱的碎发整个梳到脑后去。 他们以为不过就是比比武,皇上坐在一旁看着呢,不想,极其惊悚的,竟然是皇上亲自上场。 元长欢垂眸不经意看到他像极了谢辞的容貌,心口一疼,没有忽略他呆滞的眼神。 原本这别墅是有一块地方作为花园,种的是玫瑰,后来外婆觉得玫瑰不好,就铲了种菜。 “怎么办,俺们还要往后逃吗?”见着这般,鲍旭傻了,只好问主将道。 “开始、开始……我们开始吧!”苏立军影子一样的人物李二,这时出来打了圆场。 沈梦瑶那种谁也不用靠,就已经很厉害的人,她需要去依靠谁吗? 慕皎不知道课程的设定,看到沈音发来的邀请之后,就进入了场景。 萧婉自然是知道任彩月的脾气,更知道要用什么手段把这个场面给圆过去。 “应该是见我们的服装跟他们的不一样怕是见着生人的表现吧”南宫凌风推测地说道。 这一次属于暗杀,陈枫自然追求雷霆一击,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考验。不过,身在清流城,齐田压根没有向想到有人敢向他出手,所以缺少戒备。等到陈枫的秘宝攻来,他直接倒在了地上,甚至过多的痛苦都没有。 “传说中的上古仙丹,吃了之后直接拥有秘宗修为!”有人在后面喊道。 鬼骑不敢走,只能将内心恐惧和无奈找个发泄口,那便是**。他猛地转身,冲向了山涧中那个山洞内,里面有无数他从各大位面掳走的美人。看着那些娇嫩的身躯,他疯狂的大笑起来。 再靠近一点,本来平静无波的虚假世界尽头,露出了真实的面目,巨大的世界壁垒中,一个仿佛巨大黑洞的形体印入眼帘,随着遭受到的攻击不断扭曲,扩大。 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立刻冲出了世界壁垒,一只隐藏没有出手必要的强大战力也同时爆发了最高战力,打了凶妖灵一个措手不及。 凌宙天似乎没有在意自己的外貌,可能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外貌,而是一手拿着电源线,一手拿着那块精密的板子。 冷月的手垫在他的颈后,将他的脑袋微微托起,俯脸下去,探出舌尖,猫一样在他浅色的唇上轻扫了一下。 虚空渡鸦的计划意外碰上了用场,那么就不必担心那神秘强者了,可以强行将这些联盟强者抹杀掉。 叶香走进这个破旧的庙宇。里面依旧是散乱和灰尘。较上次,更加的破旧。 “段宝玄和毕正义也一样不是什么好鸟。”李承乾将段宝玄的奏折扔了出去道。 想着想着,我就有点出神了,虽然车窗外的景物我的眼睛是看到了,但是根本就没有走脑子,如果不是有人给我发了一条微信,我都没有意识到,代驾已经走错路了。 但是,现在地狱火对面的是天神下凡的穆拉丁,天神下凡状态下,穆拉丁是石头形态,因此火焰和暗影的伤害不是没有,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因为现在村长老婆已经开始幽幽转醒,大家立马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没人再注意我因为没睡醒而看花眼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动物伙伴,但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沃克疑惑的问道。 这两兄弟真的对张泽有一些害怕了,两人连忙后退几步,生怕张泽对他们动手。 「大妮,你听妈说,我就是不想做手术,回家吃药,吃药也能好。」沈秀仙马上讨好的说道。 能三言两语就把当年的事情猜个七八分,恐怕也只有她这么聪慧的人才能做到了。 二郎吃了三天萝卜,有些不爱吃了。做酸菜也剩下许多,送点给莫老大也好。 他那点水平,可不够看,万一对方一横心杀了他,人一旦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薇薇安是用精神力回复沃森的,她依靠着自己的自然生长天赋在感知到这信息,连沃森都不知道,保不准这是精灵族的秘密,自觉随便的说出来不好。 当然了,朱至渌不敢去找大嫂打秋风。那个母老虎,除了一般泼辣刁蛮的三嫂,谁见了不心里发憷?今天大哥找他来议事,他便想趁此机会,能否再从大哥这里借支个一两万银子。 惨白的亡魂首先消磨三叉戟,随即恶魔利爪跟上,仅仅只是几秒钟的僵持便将这三叉戟销蚀,随即冲向鱼人长老。 杨乐康终于被他的眼神激怒了,眼神瞬间变得阴狠,只是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嘲笑张天毅的不自量力。 布拉格广场如今的人气,要是能在这里开一家盈利的咖啡厅,赚钱和名气完全不需要担心。 027 明白了 而殊不知,周围四面八方之中,无数妖兽在灵域土著高手的率领下,强势围杀而至。 不过还好,回去的一路上都平安无事,两人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中。 “啪!”突然,薛琪琪朝校长握住轩辕剑的手猛的一拍,轩辕剑从他手中落下掉在地上,而环绕在他手上的金色能量也随之消失。 两天后国防军总司令部内,“总司令,广西提都陆荣廷去广东了,孙传芳已经进驻桂林提都府了,收编了近6000名广西兵”陈廷甲汇报道。 闻言,那龙角青年只是摇了摇头,此话一出,云峰的脸色陡然微变。 “这是二十万欠条,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师意心想,我手机满意不满意,关你什么事儿。 今日,除了病中的宁王,不在京的金修宸外,恭王,渠王,晋王都到了,齐冶儒在朝中的地位还真是不容忽视。 “娟子,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知道吗”母亲严厉道。 “姑娘慧眼如炬,这几匹都是上好的。”掌柜看她一口气买了三匹上好的锦缎,口中奉承的话是不断的蹦出来。 此刻的陈凡,方圆万里范围内的一切,好似都能看的真切,比之前的神识范围,再度扩大了一倍,包含了整个华夏之地。 说完,胡副组长把手中的铃铛交给冯名迁,并嘱咐了用法,然后直接向陆风袭来。 “好吧,我知道了,先别给我说这些了,我的肝疼。”王强一脸无奈的说道。 于是,他便下了床,直接走到她的后面,伸手就要帮她把她的黑衣背面那条拉链拉下来。 巴雅尔把白所长从眉毛中间挣出来扔到右眼一边,你又不是没在牧点长大,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是等赖昌发走出这个办公室里之后,她觉得自己那两只大皮球红肿得越来越严重了。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问过妈妈。为什么那边的墓地和一般的墓地不一样? 毕竟,在医药界,这个理由是最为妥当的,一般不会特别受到阻拦。 说着,李然就是将手中树枝放在了那鬼王的身边,然后用打火机去点那根树枝。 “人还玩儿得很浪漫呢,老板他爷爷死得早,骨灰一直被他奶奶留着,就等着她也死了之后,让后人带着她跟她男人把以前的经历和地方再都回味一遍。 “这是科林斯的秘密。”娜芙普利都面无表情地说道。她一大清早就到港区来迎接雅典王的宝船,不是为了听一个虔诚者在无信之城赞美诸神的。 细细算来,那猛虎也应该是二阶妖兽,不过用二阶妖兽的精血对付眼前这个冒牌货已经足够了,赝品永远无法和正品争锋。 褚宇惊讶杨承什么时候原力成长到能与一名货真价实的四转原师正面对拼。 听到了李子圣的吩咐,八两也感觉出来了,自家公子不想告诉自己,所有也就只得按照吩咐去找些吃的,好在自己知道公子回来的晚,早就已经给公子备下了,直接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将吃的端了上来。 喝了秦霜与幽若的两碗血,刘一彬发现自己的身体里除了尸气与红犼之毛吸收的真气外,又多了一股力量,滋养于僵躯之中。 不,不会的,那该死的人立野兽已经被他们打到了长城里,根本不敢出来野战。况且,有谙班勃极烈吴乞买带领大军在前线对恃,给那些兽人十个胆,他们都不敢出来。 这看似折断腰肢的动作,巧妙的躲避过了沈焱身后的土刺,同时,手中宝剑冒出火焰,横斩而出,身前的土刺被一剑斩成两段。 终于,荧光们尽数浮在了他的上方,整体呈现圣羽族外观,仔细看,还能看出埃布尔的影子。 “呵呵,这是自然的,今后北盟还要靠你们一起奋斗呢。”北斗虽然摸不透老梁的想法但还是友好地与其握了握手。 两人索性约在了校门口。这样既方便,也没有人看见,实在是两全其美的事。 实地侦察的情况同林锐原先估计的基本一致,只是他们又发现了几处隐蔽的火力点。在选定好了线路,把秘社武装的埋伏地点和火力支撑点都做了考虑,随后返回了芦苇滩。 岛妖身子一抖,这声音吹入他的耳中,立刻使得他全身一片寒冷。 同样,要是这个班里没有学生会的,或者没有同学生会相熟的家伙,这分罚定了。 众人自然明白蒂奇的心意,杰森和黎飞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上前搀扶起了北斗就要把他带走。 这是原主的身体原主的人生……现在几乎所有造成她不幸人生的隐患都清除了,有吴大英在保驾护航,已经可以预见她今后必定有个完满的人生。 那疯子说话间,一眼就看到了闭上双目的王墨,看到了那七彩之强呼啸而去,在一声轰鸣下,将王墨的身子笼罩在了七彩之芒内。 如果拜勒岗想要骗人的话,只需要控制语气即可,那样的话,真的可以做到一骗一个准了。 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相当高大的机器人,有着与人类相似的身躯,通体银白色,冰冷的金属质感相当强烈。而让齐御侧目的是,这个机器人双眼当中散发着红光,散发着凶残暴戾的气息。 飞飞一时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没有叫,迟钝也是要挨嘴巴子的。挨了第三个嘴巴子之后飞飞捂着已经发肿的脸很不情愿的叫道“峰哥”王峰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什么。 眼看车轮般的战斧就要砍在那颗白胖的人头上,“大傻,住手,等他说完。”理仁在上面赶忙制止大傻的愤怒举动。 028 小树林 就在感到越来越绝望的时刻,军营外一阵灰尘扬起,随即传来了马蹄声。 银月点了点头,说“是的。”这个时候,谦虚是没有多大的用处的。 取得较好的成绩,代表不是冠军,也不是亚军,连季军都不会是。 看见两个孩子抱作一团睡得正香,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忐忑,一看就是明玺天亮的时候过来先斩后奏的,明珠醒来,只怕要闹了吧? 加特带着蒙希和比蒙巨兽先下去了,这场稀里糊涂的战斗,是到了后半夜才停了下来。 银月看着晨光熹微的天空,默默地叹了口气。希望这一次,也可以化险为夷平安无事的回去。 今天正好在丛林中遛弯顺便巡逻,没想到天空中突然有东西飞过,这鹦鸮一半打着扬威的心思,一半也想敲诈点贡品,便上去拦路劫道了。 若让汉人担任主将,还能从江东要来更多的甲胄兵刃,他又何乐而不为。 大狗跑过去,跟二狗说着,二狗跟那些宪兵队员说了些什么?果然没有动作。 苍溪点了点头,回身招呼其他的仆从一起撤退,但是却有一人,不愿意离开。 我没跟家丁们细说,让他们先回府去了,我也留下了一分身在这里看守着,自己则到了纯阳子府中。 “好,我证明给你们看。”瀚海魔王被逼的没办法,只得散去魔气,让我们看个通透。 “不需要,你直接开车去临县,万一弄错了,你就先侦查一下情报,我们随后赶过来。”黄毛摇头道。 但他一直以为以自己的威名,回到大东北,这些豪门就要乖乖重新臣服。毕竟他是武圣强者,当年差点在华夏奠定第一修行世家的郭通天。 我死了,罗采薇也跟着一起挂,我变成了怪物,她不知道怎么样,但一定也情况不好。 田菲儿也不是第一次参加画展。这是这个画展弯弯曲曲的特别多,让她有些惊讶。 漆黑色的巨蟒瞬间冲天而起,吞吐着蛇信,竟是猛的一口便向着那半空中的邪异眼球,径直撕咬了过来。 缪斯长老等人已经完全相信了陈放的话,因为没人能够说谎说到如此精妙的地步。 闹了半天,原来竟是我师父出手治好了老局长,所以老局长才能及时赶到,堪堪救下了我和舟哥等人? 只是现在大战将起,那些强大的邪恶势力,也不敢贸然出手,他们怕这是武术协会和武院用的计策,所以石峰这一路,势如破竹,但凡出现在石峰名单上的那些邪恶势力,全都是难逃一死。 一次精彩的起跑反超!就当人们希望叶枫用一场胜利来粉碎之前对他的不利流言的时候,却在一开始就遭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 岳动应该现在不记得我了吧?怎么也没想到多年不见后,他竟然沦落到了做保安的地步,父亲不是说他一直是属于国家重点培养对象吗? 石像经过数月的时间方才完工,有一块天然巨石打磨而成,矗立于希尔非平原的塔玛拉高山,足足高达数十米,是整个希尔非平原的标志。 人称“剑之尊者”,他手中铸造出的宝剑,都是剑客们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刃,精通采五金融和青铜的冶剑技术,名剑“水寒”就是出自他的手中。“残虹”是他母亲的作品,而“鲨齿”是他父亲作品,二人都是有名的铸剑师。 数不清的五颜六色的气球飘扬在天空之中,飞翔的白鸽也点缀着那被鲜艳色彩遮蔽的天空。 而他的灵魂之力,却是在这百年的时间里,以令秦焱咂舌的速度飙升。 “不信就来试试好了。”林明拿着钛合金的网球拍挥了挥,网球拍摩擦空气发出呼呼的声音。 和威廉姆斯之前的那种加班加点不同,12月的法拉利团[假之中。叶枫闲来无事便跑到德国去帮助飙风极速准备来年即将开幕的r的备战工作。 他们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这个解释,一时之间,感慨连连天才的世界,果然不是我等可以了解的。 “夏族有此人,只怕是日后夏族会回归最繁荣的时候吧!”有人沉吟道。 “金币,金币,金币在哪?”金币相撞产生的清脆的声音如同一声“雷鸣”,尖嘴猴腮的城主立刻便被“震醒”了,一蹦三丈高,向着李鱼冲了过来。 刑难一听,还以为又有什么好东西要给自己了呢原來是这个,不过截拳道确实不错,使他有了很大的提高。 极度危机的形势容不得牧天去静心思考对策,心头一横,神识倏地涌入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幻象之中。 “如果真想突围的话,我认为要分开突围才是最好的选择。”卡尔娜。 迎春不语,沈子恒为何偏偏在这时候出了公务去了,迎春陷进了椅子里,难道,雨凌就该命绝于此么? 而在这两位顶级玄仙激烈对战的时候,宋明庭和罗云仙人的交手也已开始。 青年正神情激愤的说着,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爆发出响亮的铃声,在不大的探监室中来回的回荡,青年名城无耐的看了卫东一眼,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却是脸色一变。 029 干饭人 这两架纳米巨炮外形不仅更大,炮身和炮口也和之前的不一样,有很明显的变化。 原来这个忍者就是当初卡卡西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遇到的那三名忍者之一。 步流明高兴道“属下早该想到,身在此地,以这般年纪而身负如此功力者,除了帮主还能有谁?”语音微颤,难掩激动。 红蝎冷笑的问道,他刚才本来心中一惊,可是没想到侯雨的攻击简直可以用不痛不痒来形容。 忽然前方传来铮铮两声,似有人在拨弄琴弦。钱宗龙三人不禁停下脚步,均是疑惑,此时此刻这黑漆嘛乌的树林中怎会有人弹琴?莫不是听错了,可三人惶疑相视,明显是都听到了那声响。 叶晖道“去他家里,还有那个大户家中去问,务必要找到他。”叶山受命去了。 躲过两个光团后,张一凡手中的激光刀不停的扔出,每次不是打爆两辆雷暴战车,就是杀死数百个顶在前面的盾垒。 看着这些栩栩如生的人,童言心中满是怀念。任何时候,他都渴望可以回到人间,因为只有在人间他才会有一种归属感,有那么的朋友亲人相伴,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虽然重生的卡卡西没有见过这些人,但是属于卡卡西的那份情感却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身上。 萧唐知道周侗心中还念着师徒之情,不愿自己教出来的这两个弟子兵戎相见,闹到不死不休。 朱晨桓无奈苦笑,为什么都是仙兽,可玉兔就能认出自己来,这些马却认不出来呢?果然是笨马吗? 林乔看了他一眼,她知道蓝陆已经知道了众生基地的秘密,但是她相信蓝陆不会说出去的。而吴成越却不知道蓝陆和她之间的想法,在他眼里,蓝陆确实像是有什么不明意图才靠近她一样。 苏瑾娘脸又是一红,武松虽然言者无心,可是一个大男子直言让她个姑娘家换衣服,未免有些唐突了。 “咦?你姐知道了吗?”袁天行微微愣了一下,以为林乔传来的话,指的是严芳雨想搞清楚丧尸防线的事情,下意识就回了这么一句。 弥彦有些狐疑的看着佐藤秀中,心中的话却没有说出来,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是感觉眼前的这个木叶忍者,想半藏被自己杀死,然后挑起雨之国内乱。 这档品质的箱子也是目前游戏中,绝大多数玩家在游戏结束后标配的奖励品箱子。 “你这是好了?”两人上下打量着,见他走路虽然慢,却并没有拄着拐,而他脸色红润,显然恢复的不错。 夕阳照在那只手臂上,手腕上的玉镯子闪耀了一下,然后就被盖子挡住了夕阳。 等他迷迷糊糊的出了方家庄后,才发现自己没有达到目的,转身就想回去,可两个同伴早就不耐烦了,一把拽住他就走。 鹏船正在缓缓下降,云层逐渐稀薄,下面犹如蝼蚁的城市,正在逐渐放大。 以他们的眼力,自然是看得出来,纪源正在有意无意的培养几人,不单单是各自的修为,还有处理事情的各种能力。 程默扭头看向身旁已经和自己一般无二,行似乞丐一般的装扮,青白的皮肤本来在丰县吃饱喝足几日逐渐变得粉白,现在经过半个多月的餐风露宿,又恢复了发青的状态。 也不知怎么的,跟金露聊完之后,鹿薇心里一阵纳闷。而津步洲来时已经很晚,餐厅又没了空位,他提议回南山公馆。 人在一个长久的环境下,会产生惯性思维,他要想摆脱这种可悲的想法,需要时间的洗礼。 那么,是她成为赵宁宁后才被直播的,还是在她来之前,赵宁宁就已经被直播了呢? 一番话说的抑扬顿挫,唱念做打,直接让整个凤仪宫中的人都喷笑出来。 越往株洲城的方向赶路,两者碰上的秦家黑甲骑兵,数量也越多,频率也越频繁。 比如那只被寄以厚望的‘双残暴天赋鲜血骑士’,被许岩设计过成长路线之后,成了星相擂台的最高连胜纪录保持者。 他仿佛能够看到林家在龙夏所处的地位,到时候他再进一步扩张他的野心,站立在龙夏巅峰。 说到自己遇到自己的爹爹北冥修木的那一段,南宫九歌叹了又叹。 市的交通很拥挤,但是开出市区,去到机场的路上就变得宽敞了很多。 “青羽随官,将她送回宗亲园。”花离荒说了声又要继续往前走。 可是四爷仍旧不放弃,他要去找他的妻,他的妻还在等着他救她呢!他不能现在倒下。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来讨要烤肉,结果自然是非常美好的,大家都吃起了美味的烤肉。 两位心大的夫妻犹如干柴遇到了烈火,眼看就要收不住了,忽然被一声尖叫给打断。 相比于她来说,四爷对皇太子和太子妃更为熟悉,相信他能分析出个一二三来。 就在沈景霖准备对情绪渐变偏激的简溪再说些什么,简溪先他一步拦下话。 “为什么?”这下不光是沈兮疑惑,连同着白帝等人也十分疑惑,沈兮度过雷劫之后,自然是强大了很多,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要救的是自家儿子,那自然是要全力以赴了。 宁暮寒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种清晨的似水柔情和夫妻之间才有的甜蜜。 赵柳蕠看着王天,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她当然知道王天现在在想什么,这一下真的是狠狠地捅了王天一刀。 只是余微微没有想到,沈星汉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二皇子,让二皇子白捡一个功劳。 030砂锅粥 一时之间,他没想到合适的借口,在廊下徘徊。 突然,有人拍他肩,“看,那是王爷贴身护卫长平。” 张五松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把新写的策论往袖袋深处塞了塞。 正要让小厮去叫人,没想到人在廊下,于是长平亲自走过去,“你就是张五松?” “是的,平侍卫,正是在下。” “王爷叫你,跟我来。” 策论没交,被王爷发现了?张五松内心呐喊,苍天啊,不是我没交,实在是不知丢到哪了,今天特意又补一篇,可以的吧? 张五松战战兢兢,一路颤到了端王宋衍面前,啪一下跪下,“小的叩见王爷。” 宋衍目光投到他身上,二十出头,头顶束发,一身灰色绸袍,低头垂耳,双手拱到额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会写出这么出色的社稷策论? 宋衍双眸微眯了眯,不动声色。 邱朝梓问出声,“张五松,你的策……” 一提到策论,张五松就吓得没了主张,脱口就认罪,“回……回大人,小的策论昨天弄丢了,找没到,立即又重写了一篇,正准备交上来。” 听说王爷这次特别重视策论,要在其中选出得用人才,像门客李朝鹤一样提拨成正九品郡官,那可是一脚踏进了士途啊。 所以张五松赶紧抓紧机会,把自己重写的策论从袖袋里掏出来,双手捧上。 宋衍…… 邱朝梓、简宗年等人…… 他的策论丢了?然后又写了一篇? 邱朝梓反应迅速,伸手接过张五松的策论,站到宋衍身边,把这份策论与宋衍正在看的一份摆在一起。 光从字迹上看,显然是同一人所写,但里面的内容却截然不同,宋衍看到的第一份策论充满了深思熟虑的见解和精妙的论述,而第二份则显得浮夸文皱仓促潦草,仿佛是在短时间内匆忙完成的一篇歌颂太平的华章。 这种文说的难听点,就是酸文人通过华丽词澡附庸时事又要歌颂当权者的浮夸文章。 主从三人再次惊讶,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张五松丢的那份绝不是宋衍手中的这份,字迹相同,只说明偷偷塞进来的人模仿了张五松的字,但改了他写的内容。 侍卫说,从昨天他离开,到今天早上进来,其间,只有打扫书房的丫头沈如意进来过。 只有她有机会。 把她放进书房打扫,就是给她机会,让她露出奸细的马脚,结果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意外…… 是惊喜吗? 宋衍又靠到椅背上。 邱朝梓朝张五松摆了摆手,“先出去吧!” 就这样出去了?所以是王爷知道他策论丢了,特意让他补过来? 没能在王爷面前表现一翻,张五松显得很遗憾,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客,不敢在王爷面前放肆,低头哈腰退了出去。 宋衍微眯着,不知想什么。 宋朝梓与简宗年相视一眼,朝长平使了个眼色。 长平转身关上书房。 邱朝梓开口,“王爷……” 宋衍坐起身,又拿起那篇见解不凡的策论,“从农耕稼穑到蚕桑织布,从农田写到城乡贸易,从水路流转写到官道交通,有主有次,有理有据,每一项看似简短几句,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简宗年细细辨了两篇字迹,“虽然我只看过沈如意的簪花小楷,但字里行间还是能寻出蛛丝马迹,爷,我有九成把握,这是沈如意所书。” 邱朝梓站在边上,听二人分析。 简宗年翻出那封被侍卫截胡过来的家书,邱朝梓低头仔仔细细核对了一遍,也赞同简宗年的话“不细看,还真容易被骗。” “不仅簪花小楷写的漂亮,连模仿都这么出色。” 要是里面的内容也是她写出来的,三人不敢再想下去。 宋衍最后叹道“人才。” 邱简二人深以为然,他们齐齐拱手道“王爷,下官现在就把此人请来——” 邱朝梓转身就要去叫人。 简宗年没动。 宋衍幽幽抬眼,“邱长史,你准备去叫谁?” “不是……那个……”邱朝梓见宋衍、简宗年都望他,突然一个灵光闪回神,扫地的可是丫头,丫头可是女人啊。 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雄才伟略?不要说王爷不信,邱朝梓也不信。 他立刻清醒。 可如果不是沈如意,那这个人是谁呢?为何会把关乎国计民生的发展策论给南陈国端王——宋衍?是投诚,还是另有所图? “那王爷的意思是……”邱朝梓收回脚步,重新转到二人面前。 简宗年也看宋衍。 他再次垂眼看向手中策论,“升张五松的职。” 邱朝梓有些看不明白“王爷,你这是……?” 宋衍手节骨轻轻的敲击着案面,安静的书房内,一时之间,针落可闻。 这几天,整个端王府都呈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端王宋衍带着他的长史幕僚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沈如意倒是清闲,打扫完内外书房,就窝在小屋里看书喝茶,享受美食。 天气寒冷,松子、羊杂吃多了,上火。 把陶罐当砂锅用,沈如意熬了一罐砂锅粥,主粮糙米,配咸鸭蛋、香茹,菘菜丝。 泡了小半天的糙米,放在陶罐里先煮沸,直到煮到糙米开花,有粘稠状时加入切碎的咸鸭蛋、香菇,继续熬煮,使粥更加粘稠。 最后,盛入碗中撒入小香葱点缀。绿白相间、香气扑鼻的砂锅粥就好啦! 吸一口,嗯~好香啊! 沈如意拿起小木勺舀了一勺,送到嘴里。 糙米、咸蛋黄早已酥烂,入口即化;香菇入口,有嚼劲,冲淡了咸鸭蛋带来的腻感,口感刚刚好。 天干气燥之际,她要喝三碗。 咚咚—— 有人敲门。 沈如意一如往常,竖起耳边听。 咚咚…… “阿意,是我。” 沈如意放下碗,起身开门。 “阿花。” 阿花笑道,“阿意,发月银了,咱们一起去。” 上次家书被搜走,她一直没敢告诉阿意,小心翼翼朝她看了眼,她好像忘了写家书一事,也没有关心的问一句有没有把家书寄走。 阿花既庆幸又失落,可是与阿意相处这么久,也知道她的性子,她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 031 十文钱 不过这一次,楚人放下了他们从前的高傲,出动了整整十五万人,来进攻只有十万人的西陲军,这些楚人用冷兵器时代最强的战争水平,硬生生的把科技水平强过他们一个时代的西陲军压着打。 上述问题简单点说,就是东印度公司争夺的是一条,已经形成了上千年的成熟贸易路线。 而其他四子皆不再其列,可见张辽作为五子之首应该是实至名归的。 但白芙蓉这种行为,伤害到无辜的人,这对于叶龙来说,就不是值得尊重的敌人。 当时,在非洲和美洲尚无殖民地的英国,并不是三角贸易的开拓者。 交钱入住之后,项少阳进房间洗了把脸,闭目歇息了一个时辰左右,带着自己的两个心腹,走出了这家清河坊唯一一家客店。 但是,当赵显终于扫清面前一切阻碍的时候,他又开始思虑以后,开始替子孙后代谋算。 不过那些王公贵族看起来还是很在乎卫生的,他们的领地一般不许那些肮脏的普通哥布林踏入,一旦发现有人违反,那么立刻就会遭到的守卫的格杀。 以她道盟执剑长老的身份,走到哪里被人都恭敬有加,曾几何时遭遇过这样的对待。 与此同时,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好似多出了一块黑云。又好似蝗虫过境一般密密麻麻,黑黑压压一片。 而此时的雷光,已经是密布了大半个树林,恐怖的泪光噼里啪啦的闪烁着,周遭数棵大树直接被轰成了碎渣,甚至是直接引起了火灾。 而一旁坐着的孙思明却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闪过了一丝轻笑,以他这些日子对林杰的了解,没有足够把握的事情,这家伙是绝对不会应允的。 无敌摇头,一把略显细长的奇形长剑蓦然出现手,旁观者不由得齐齐吸气看这年轻人的动作,显然是空间戒指在手——能拥有空间戒指的人,绝非常人。 尤一天不知道,自从他的那个聚裂变失控之后,风万里为了抵挡尤一天的聚裂变魔法,他在魔法城用自己的生命能量引发出五行结界,从那一刻之后,他的实力就提升到了这般地步。 至于阿九,初时不屑之极,傲慢无比的自称华山流派武功天下无敌。最后也被许以流派特别邀请荣誉长老之名骗了点头,只道这等称谓衬她身份,满意点头答应。索罗完全随从西妃,自不必说。 世者是有限制的。对凡人能采用凡人的做法。并不以法力取胜否则刑天那么一干神斧劈过去。地界的一个城池不就没了。 如今儒家占得七分天下,儒家学子“居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者比比皆是。儒法两家本就观点针锋相对,王安石新法更是与儒家教条格格不入,自然一石激起千重浪。 当下娘娘唤来碧霞童子,曰“取车驾与我朝歌一行。”言罢娘娘将素手轻拈,划下一物来,旁人只不知。 当下天尊谴白鹤童子相送子牙下山,又暗中让申公豹知晓,申公豹因知子牙并无本事,天尊却将这等大事相托,心中不服,子牙下山不久,他便也偷着下山了。 这一切,都在夏凡尘的意料之中。他之所以这样去做,他就是化解一下对手的攻击。如此强悍的攻击,夏凡尘可不能硬抗。 就在不久之前,吕布调集五十万魔军攻打涂中城之时。江东军能够以只损失数万的代价突出重围顺利度过颖水与秦阳会师,便是因为诸葛亮在临战之际大展神威,以玄奥的天象之术搅乱魔军阵营,才得以做到如此。 望着眼前安静的有些反常的丰县城楼,叶铮不知怎的,心中隐隐的生出一丝不安了起来。 刘宇在一旁皱着眉头,脸上还挂着一些怒气,他实在是不明白刚才于若琴为什么不听他的话去闪现逃命。 所以,以凉王世为首的朝廷鹰犬,他们肯定不会单单只是为了引诱自己上钩那么简单,他们肯定还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箭出如虹,煌煌绝域,不可侵犯。”李源闪掉外衣,身上亮起一个个龙形符号,宛如万龙引颈发出高亢龙吟,他慢慢闭上双眼。 “那曹兄以为,这天下间谁能称得上是英雄二字呢?”孙权不禁问道。 那些巡山探马见来的自己人时,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当他们看到领头的居然是自家的盟主时,纷纷激动的前来给叶铮行礼。 “呵呵,青童先生不必动怒。山人诸葛孔明冒昧来访。还请先生见谅……”轻笑之声响起,白绫幔帐之后缓缓走出一道身影,手中羽扇轻摇,面上笑容可掬,正是卧龙先生诸葛孔明。 已经有敌方机甲突破过来,冷不凡,吴大奎,莫藏构成铁三角,守在工事缺口上,抵挡冲击。 “抓住他!”卓雄喝道,侏儒和袁敏一前一后的迅速冲了出去,为了防止大宝逃走,卓雄把枪口对上“呯、呯”得连开了两枪以示为警告。 别看这三点好像不多,但是这数值并不是简单的倍数而是呈递增关系的,三点生命值的李牧已经比大多数一星随从要强大了。 房间里,一个穿着白大衣的医生正在给一个赤着膀子的年轻男人缝合着伤口。 “那应该就是神巢了吧。”李察出神地看着那颗巨大的蓝色星球,仿佛被那宏伟的造物吸走了灵魂。 “你的力气也不怎么样嘛,是经过刚才的一番战斗所以下降了么?”阻挡住对方的孙言,轻轻抬起头。感受着从手臂处传来的力道,看向它的赤红双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同时嘴中冷声说道。 “先不管了,还不知道三星四星能不能制作出金卡呢。这一星二星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是一样的,三星级别的卡牌就开始带有毕竟明显的属性了,到时候试试看再说。”李牧现在怎么想也没用,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的先修炼。 032 种菜 加钱入V 叶天听到了彼得考斯跟另外两个警察的对话不由摇头,他可不是专门为别人做烧烤的厨师,不过有人喜欢上他烹饪的手艺,这种感觉倒是不错。远远的,就看到不少出了机场的旅客,要么达成机场大巴,要么伸手想要拦出租车。方崇难得露出了一些笑容,不过对于这些事情,他也只是关注一下,并不是很在意,他的心思依旧是放在这温室里面。“脉门弩能发射三发,现在脉门弩在柳鹏的手上,一个剑仙可未必制得了他”张鸿钧道。赫连方那是强弩之末,对面还有吕留良,他躲闪不了,被更强的柳鹰风一招就裹住了莫邪剑的剑柄。在林仙儿裙下,受她摆布驱使的男人还极少有看清现实的,这也不能全怪她,很大一部分应该归责到男人自身上面。就在这时,一股强悍至极的神识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着张离压了下来。在西面的海滩上,竟然停泊着十几艘军用巡逻舰,上面旗帜上扎克雇佣兵的标志清晰可见。“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是正邪不两立,大家不会放周兆龙离开的。”金算盘商八道。两人都没有说话,杜晏却莫名地能理解肖琅的眼神,大概是在安抚他让他不要怕。一直沿着湖畔大道向第三区方向走出几公里远,才搭乘到一辆魔法篷车车,将我带回皇家魔法学院。“不是变换下武器就可以无视我们魔门!”韩天增冷哼一声,率先出手,一时之间魔门高手纷纷出手,各种武器和武学纷纷攻向萧阳。老者指着中间的光屏,那光屏画面瞬间切换,变成了一张俯视图,随之画面逐渐拉近,最后进入遗迹之中,展现出墙壁之上那一幅幅精美的壁画。黛博拉说得信誓旦旦,她的黝黑皮肤上浮现出一道道眼睛一样的魔纹,看起来她身上属于魅魔的力量也在缓慢苏醒。不过,就在此时,一柄只有米许长的青色剑芒,突然无声无息穿透龟壳泛起的黄色光罩,几乎眨眼之间,没有丝毫阻隔的刺在倪川的腰窝之中。天空之上的云层正被流动速度变得急促的空气推向东方,那是由于自大千世界之西的方向,有着浩荡灵力自大千世界之西传来。“我觉得凤唯仙尊所说的可能性不大。之前天帝猎场开启虽然确实危险了很多,却没有弟子发现有土著存在。而且就算当初弟子遗落,也肯定想办法与宗门联系,而不会莫名其妙的直接攻击我等弟子。十点整,叶闲听到了身份证上面发出了“叮”的一声电子提示音。不过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是孙三藏赢,毕竟大家都是来自地球,算是老乡。下方的士兵立即展开了行动,一万来自晨曦教会的骑士组织起来,这一支远征骑士军团立即对前方的军营进行了进攻。甜甜一笑,花雪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绣花的香囊,绣的是夕颜,看起来很是好看,紫色的花朵看起来栩栩如生。凌澜浑身一个‘激’灵,想把手‘抽’出来,却又怕让一旁的陆经理看到。无奈,她只好往顾涵浩所坐的方向望去,想知道她这边的情形是不是已经被顾涵浩看到,要是顾涵浩突然冲出来把她带走的话,那可就前功尽弃了。“陆风你不是说要我管理陆宅吗?这话可算数?”花梨脸色很差的说道,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陆宅的风气居然是这个样子的,恶奴还不止一两个。花梨心想,还是只有等到有时间的时候,找个能过河的东西。到时候到对面去看看。当然也不排除个别性子暴烈的,但总体来说就是眼前这样,牵出来就能骑了。顾涵浩本来还担心邝伟图会惜字如金,置身事外,让邝梓坤和律师冲在前面,眼下一看邝伟图要说法,自然是同意。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静静等待邝伟图究其根源的解释。中午陪着用了一杯果酒,林宜佳觉得身子微微有些绵软,便靠在软枕上闭目补眠。昨晚下班之前,顾涵浩和凌澜就已经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个六芒星阵的中央,正是眼前这栋看似低调,却掩饰不住主人十分富有且高品位的洋房。此人,一身道袍打扮,年约二十四五,身材高挑,长发飘飘,剑眉秀目,俊逸不凡。南兰这丫头,还是为自己着想,不想自己为金鳌岛担上了天大的干系。林风满脸惊色,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丹炉舞动,而且,看道药那紧张的神色,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底气很足,对七擘都没多少敬畏心,更何况只是七擘之一的弟子。一个个气息雄浑,霸气凛然的年轻人在峡谷谷口出没着,时不时探头朝里面瞄一眼,跃跃欲试的模样,这年轻天才的数量,至少有数百近千,都是破灭境强者,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相公,我没保护好葛瑞丝,你怪我吧。”紫凌幽幽道,表情无限落寞。正常的山怪是一种非常愚蠢的生物,只会本能的挥动武器,之所以会造成恐怖的伤害,都是因为庞大的身躯和抵抗魔法的皮肤。那名青年年纪最多就比吴水大两三岁,但那种无形中流露出来的气度,却宛如一名淡定从容的宗师一样,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