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59：整个长白山都是我的打猎场》 第一章 一来就是大黑熊！ 砰！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杨康被抛飞在虬结的古木枝桠间。 脊背撞断数根冰棱枯枝，最终砸进积雪覆盖的洼地。 巨大的冲击力推着他在雪原上犁出十余丈沟壑，碎冰与冻土在身下迸溅。 “啊……” 杨康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剧痛伴着眩晕在脑海翻涌。 尚未缓过气，刺骨寒意已顺着衣领缝隙钻入，连指尖都凝出细碎冰晶。 他艰难掀开眼皮，睫毛上的霜花簌簌掉落——遮天蔽日的冷杉林披着银甲，宛如寒冰铸就的囚笼。 “这是怎么回事？” 撕裂般的痛楚，席卷头皮。 杨康一时间都难以集中精神。 作为国际探险协会认证的生存专家，他分明记得自己殒命在亚马逊食人蚁潮中。 怎么忽然就到了这里？ 这是……哪？ 没等他反应过来，沉闷的喘息声碾碎雪粒逼近。 阴影笼罩的瞬间，腥臭涎水滴落在他鼻尖。 足有丈许高的黑影人立而起，棕黑鬃毛间两点猩红凶光闪烁，獠牙挂着碎肉的巨掌重重拍在杨康耳畔的冻土上。 熊！ 大黑熊！？ 杨康猛然一抖，只觉脊椎发麻，倒抽的寒气在肺叶凝成冰碴。 得亏他是见过大场面的，前世不知道跟多少凶兽对峙过，早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狠劲儿。 换作一般人，估计早被吓得尿裤子拉一裤裆了。 回过神来，他赶紧眯起眼睛屏住呼吸——大黑熊只吃活人，死的不要。 但就在这时。 突然有一股陌生的记忆涌了上来，他才惊觉自己竟是穿越了。 穿越到了1959年。 成了同样叫做杨康的倒霉蛋身上。 原来的杨康，由于爹妈的身份底子不对，被带走凉凉了。 因为这事。 原身也被迫带着弟弟妹妹，来到了长白山这边的小姑庄改造。 名义上算是下乡知青。 小姑庄的村民，祖祖辈辈都是赶山为生。 背靠长白山脉，一切自给自足。 原身这城里来的书呆子，肩不能挑担子不能扛，连兔子都抓不住，带着两个小的简直是活受罪。 庄子里，牛玲玲看他读过书，就想招他做上门女婿。 一开始原身自然不乐意。 可后来一寻思，爹妈都没了，这样下去两个小的早晚得饿死。 为了让弟弟妹妹活下去，原身最终还是点头了。 但哪里知道，那牛玲玲压根就是个恶妇！ 其一家人，都是拿他当猴耍。 杨康三兄妹，日夜都是受折磨。 昨儿个又见弟弟妹妹被羞辱折磨，原身再也忍不住，抄起板凳就要动手。 结果当天就和牛玲玲一家闹翻，离了婚净身出户，连件衣裳都没带走。 没吃的。 只能铤而走险上山打猎。 但没想原身这第一次上山，就赶上这头大黑熊。 被熊掌呼地一拍，直接拍在桦树桩上，当场咽了气。 自此。 便宜了穿越而来的杨康。 后脑勺嗡嗡响着，血腥味在嘴里漫开。 杨康攥紧了拳头，心说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啊！ 简直就是地狱开局。 就在这时。 大黑熊突然拱起背，油亮的皮毛下肌肉虬结。 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腥臭的白沫，布满老茧的爪子拍在杨康胸口，震得他肋骨生疼。 "刚穿越就要死在这了？"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喉头涌上的血腥气呛得想吐。 要是有枪就好了。 可惜…… 哐当！ 大黑熊突然将他甩向半空。 杨康感觉自己像块破布娃娃般在空中翻飞，后背着地时听见脊椎"咔嚓"一声脆响。 这狗东西居然玩上了抛接游戏！ 就在这时。 杨康忽然察觉衣服里好像有个东西。 匕首！ "嘶——" 他忍着剧痛摸向怀里，果然摸到柄匕首。 这是以前原身刚来小姑庄，村长硬塞给他的见面礼。 电光火石间，杨康余光扫过大黑熊右侧——那里有道新鲜的撕裂伤，皮肉翻卷着露出森森白骨，应该是和野狼干架留下的。 这家伙左臂不灵活，攻击路线应该会有破绽！ "呼哧呼哧……" 大黑熊慢悠悠踱过来，沾满腐叶的爪子搭在他胸口。 杨康感觉呼吸一窒，这畜牲喷出的腐臭味都能凝成固体了。 他佯装断气，等到大黑熊靠近的瞬间。 突然暴起！ 匕首削了过去。 “嘶——” 冷芒闪过，血花四溅。 大黑熊突然疼得直哆嗦，喉咙里挤出破锣般的嚎叫。 杨康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一个驴打滚蹿起来，鞋底子都快甩飞了。 “嗷呜！” 那畜生熊掌在脸上胡乱扒拉，碎肉渣子沾了满爪子才回过味来——自个儿鼻头子叫人削没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红着眼珠子就撵上来，碗口粗的松树被它撞得东倒西歪。 杨康后脖颈子汗毛都竖起来了，身后跟炸了雷似的。 雪粒子混着断枝劈头盖脸砸下来。 他肺管子火烧火燎地疼，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操！这破身子骨！" 他啐了口血沫子，指甲掐进掌心强迫自己清醒。 只要坚持一小会。 熊的弱点之一就是鼻尖，因为那里关系着熊的动脉。 方才那刀下去，血窟窿够它喝一壶的。 要不了多久，定然会流血而死！ 杨康听着身后呼哧带喘的动静越来越慢，嘴角刚扯出点笑纹，突然脚下一空—— "我日！" 他整个人腾空飞出去三丈远，半空中瞥见那畜生张着血盆大口扑来，獠牙上还挂着黏糊糊的哈喇子。 轰隆一声闷响，天灵盖磕在冻土上震得脑仁直晃荡。 等眼前金星散了，杨康才发现半拉熊脑袋正压在他胸口上，热烘烘的血水顺着往下淌。 …… "嗬——" 杨康瘫在雪窝子里直抽冷气，后腰硌着块碎石硌得生疼。 那畜生半个脑袋还压在他大腿根上，血水把棉裤都浆硬了。 他抬脚踹了踹熊头，扯着生疼的腮帮子笑出一口白牙："狗日的……够……吃三天……" 冻僵的手指头在熊皮上抹了把，黏糊糊的血痂直沾手。 要说这身子骨是真不顶用，上辈子宰熊跟玩儿似的，这会儿卸条熊胳膊都费劲。 他薅着熊耳朵翻过尸首，眼尖地瞅见那缺了半截的右前掌。 蜂窝似的旧疤层层叠叠，可不就是掏蜜掏出来的老茧？ "赚大发了！"杨康抄起匕首往熊腋窝下三寸捅，刀刃一剜就挑断了筋腱。 热腾腾的熊掌刚卸下来，林子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枯枝响。 他后脖颈一凉，抄起雪块就往切口上糊——这血腥味要是招来狼群，十个他都不够啃的。 随即连忙检查了一下身体。 好在雪厚，硬摔那几下没动到骨头，受的伤基本也都是皮外伤。 此刻已经日头偏西。 杨康不再耽搁，连忙就地挖了个雪坑，将这具熊尸掩埋了起来。 单凭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扛不回去整头熊。 临了还撒了泡尿做记号。 这种时候的长白山，就是个天然大冰箱，埋下去之后来拿也不会坏。 做好这一切。 他咬着牙把熊掌甩上肩。 雪壳子"咯吱咯吱"响，棉鞋早就冻成了冰坨子。 杨康盯着远处冒炊烟的屯子，眼前直发黑。 牛玲玲那张刻薄脸突然在眼前晃，他啐了口带冰碴的唾沫，指甲掐进熊掌肉里："等着……都给老子等着……" 第二章 你去赶山，那不是找死啊 呈现在眼前的。 是一片片木梁搭建的房子。 杨康的家在最边上。 来这儿插队的知青本来就没几个，他算是独苗苗。 如今住的地儿，还是刚到这的时候，村长安排的废弃木房。 跟牛玲玲离了厚，又住了回来。 等杨康到了家，天已经开始入夜。 大老远就瞧见两个瘦巴巴的身影，在门槛上东张西望，满脸着急。 “小安，小雪，哥回来啦！” “哥！” 两个小家伙一下子来了精神，撒腿就跑过来。 男孩有九岁，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没一件是完好的。 女孩六岁，嘴上挂着鼻涕泡，扎着羊角辫，小花袄都洗得没颜色了。 他们就是杨康的弟弟杨安跟妹妹杨雪。 “哥，都等你好久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去找你了。” “哥，别去山里了！” “担心啥呀，看看这是什么？”杨康把熊掌拿了出来。 “啊！”杨雪吓得连连后退。 “这是……熊掌！”杨安一下就激动了，“有肉吃喽！” “哥，你抓到大黑熊了？” “哟，懂得还挺多！居然认识这是熊掌”杨康哈哈一笑，“都快进屋，今晚哥带你们吃香喝辣！” “太好啦，吃肉肉！” “吃香喝辣，吃香喝辣……” 杨安和杨雪高兴得围着转圈圈。 杨康看着眼角泛笑。 …… 到了灶房，杨康就开始处理起熊掌来。 等剁好去了味。 "滋啦——" 熊掌在铁锅里翻着油花，杨安蹲在灶坑前猛咽口水。 杨雪攥着根柴火棍学大人模样扒拉炭火，小脸蹭得跟花猫似的。 翻炒了一会，杨康就开始倒水焖煮。 同时把一些熊肉的边角料串在树枝上烤，油珠子滴在火堆里噼啪炸响。 一股浓郁的肉香顿时就弥漫开来。 杨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哥，可以吃了吗？” “就知道你俩馋，给你！” 杨康笑了笑，将烤好的两串熊肉分给了弟弟妹妹。 然后起身道：“锅里的还得煮一会，不然嚼不烂。 “我现在去弄点柴回来。” 片刻后。 已经提着一小捆干柴的杨康走了回来。 但还没进屋。 就听一道嘲弄的尖嗓子：“哟！这好像是我那个硬气休妻的杨大能耐啊！” “这么晚了，还跑来捡柴？” “咋的，家里揭不开锅，打算啃树皮续命啊？” 杨康回头看去，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离婚的牛玲玲！ 两家虽然离得不远，可这大冬天的晚上，谁会乱跑出来溜达？ 这女人明显就是故意过来，想要奚落他的。 见到来人后，杨康就冷笑一声：“确实，我们可比不上您家顿顿吃泔水养膘。” 这话刺得牛玲玲一哆嗦。 往日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窝囊废，如今嘴皮子利索起来了？ “你！说我们家的同时，麻烦看看你自己！” 牛玲玲骂道：“现在你还有吃的吗？拖着两个累赘货，连个冬衣都……” 话刚说到这，杨安和杨雪听到情况赶紧跑出了屋子。 “嫂……嫂，你来干什么？”杨安对牛玲玲这位大嫂，没啥好感。 杨雪还不懂这些，开口喊道：“嫂嫂，哥哥带回来熊掌，我们正在煮，一起吃吗？” 牛玲玲：“？？？” 她顿时嗤笑：“小雪，你这么小就开始撒谎了！还熊掌……嗯？这什么味？” 脸色骤变。 因为两小只跑出来，没有关门，牛玲玲闻到了肉香！ 她连忙进房间一看。 灶台上铁锅正咕嘟着琥珀色浓汤，熊掌在里头颤巍巍冒着热气。 牛玲玲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这……这熊瞎子……" “不可能！你们哪里偷来的熊掌！” 她晚餐只吃了些杂碎和粗馒头。 眼下这股香气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即便是以赶山打猎为生的小姑庄，平时也得等到节庆时才有可能吃到这种好东西。 杨安心里不高兴，直接道：“熊掌我哥上山打的，不是偷的！” “这窝囊废上山？”牛玲玲看向杨康，压根就不信。 庄里都知道杨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赶山打猎？笑死个人吧！ “你哥这熊样，连个女人都不如，好意思说这玩意是他打来的？” 杨安不知道怎么反驳，气的小脸通红。 杨康站了出来：“牛大小姐，您家祖上是管海的？管这么宽？没事儿赶紧滚蛋，别耽误我们吃饭！” 牛玲玲那张圆脸气得跟猪肝似的，跺着脚往外走："杨康，你等着！老娘倒要看看你能蹦跶几天！" “大嫂……”杨雪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大哥大嫂会吵架。 "以后别喊大嫂了，我跟她离了。"杨康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等哥给你们找个好嫂子，比这泼妇强百倍！" “都关好门，开饭！” 这顿晚餐，杨安和杨雪吃得那叫一个大快朵颐。 到最后。 两小只都仰着肚皮，躺在了炕上。 吃撑了这是！ “哥，往后我们还可以吃到这些吗？”杨雪带着期盼说道。 “为什么不可以？”杨康斩钉截铁道，“以后必须天天吃肉！” “哥你好厉害！”杨雪欢喜不已。 “好了，时候不早了，快点睡觉。” 破木板床上，仨人挤成一团。 杨康把最厚的棉被给俩小的盖上，自己裹着件破棉袄。 外头北风呼啸，他盯着漏风的屋顶，盘算着得去把那大黑熊扛回来。 扛不动至少也得把皮剥下，做床保暖的被子。 还有以后的事情。 这长白山深处，倒是跟他前世的老本行对口。 可单枪匹马太危险，得找个靠山。 再三考虑，他决定投奔小姑庄的赶山队。 一来能借力上山，二来也能让那帮瞧不起他的人开开眼。 他杨康可不是什么软脚虾，而是山里的大王！ …… 天刚蒙蒙亮，杨康就爬起来了。 外头又下了一宿雪，冻得人直打哆嗦。 他把破被再次给俩小的裹上，自己披着破棉袄出了门。 "嘶——"冷风刮得脸生疼，杨康缩着脖子往村长家走。 牛有钱在小姑庄当了快二十年村长，威望高得很。 要想进赶山队，得先过他这关。 一进门，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 杨康暗叹，到底是村长家，又大又暖和。 墙上挂满了兽皮兽骨，都是赶山人的战利品。 牛有钱正跟赶山队的人开早会，见杨康进来，都愣住了。 前天他跟牛玲玲闹离婚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庄子。 "杨康啊，来，喝碗热水暖和一下！"牛有钱招呼道。 这鬼天气确实冷的发颤。 杨康端起热水三两下就喝进了肚子，抹了把嘴说道："村长，我想加入赶山队！" 加入赶山队？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但很快，就爆发出阵阵嬉笑。 “杨康，你不会是傻了吧？你？加入赶山队？那和找死有啥区别？” “对啊，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进山喂熊瞎子啊？” "就是，你快去找牛玲玲吧，老老实实入赘不好吗？" "别异想天开了，赶山可不是闹着玩的......" 众人连连出声，有嘲讽的，有不屑的，还有看热闹的。 牛有钱也是捂脸想笑，不过还是忍住道："杨康啊，我知道你吃了不少苦。” “牛玲玲那丫头是泼辣了点，但终究夫妻一场，床头吵架床尾和......" “况且这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讲通了就好了。” “你回去安心过日子就行，我肯定会找牛玲玲聊聊的。” “你不用担心以后再被欺负了。” 第三章 一个大队都比不上一个人 不说旁人，就连牛有钱都差点笑出声来。 但他还是强忍着，毕竟作为村长，得给外乡人留点面子，更何况杨康好歹是个知青。 可看着杨康那瘦弱的身板，牛有钱还是摇了摇头：“杨康啊，赶山队真不是你能干的。” “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弟弟妹妹咋办？” “对啊！”立刻有人嗤笑出声，话里带着讥讽，“干啥啥不行，吃软饭倒是一把好手。” “现在连软饭都吃不上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脑子跟玲玲离了。” 牛有钱连忙厉声喝道：“大发，闭嘴！” 杨康抬眼一看，说话的正是牛大发，牛玲玲的堂兄。 这人平日里没少欺负原身，脏活累活全往原身上推，还把他当旧社会下人一样使唤。 也怪不得原身会受不了。 这属实是把老实人逼急了。 杨康冷笑一声：“怎么？我这一离，你们连饭都不会煮了？” “是不是往后你那裤衩子和臭鞋袜，没人帮你刷了？” 牛大发一听这话，脸顿时涨得通红。 他这人最要面子，尤其是被杨康当众揭短，更是恼羞成怒，蹭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动手。 杨康却懒得搭理他，转身对牛有钱说道：“村长，我依旧坚持做个赶山人。” “不让我进赶山队，那我就自己做！” 牛有钱连忙劝说：“杨康你这么冲动干什么？现在大雪封山，到处都是饿极了的野兽，要是出点啥事……” “野兽？熊算不算野兽？”杨康从怀里掏出一根骨头，正是吃剩下的熊骨。 虽然肉已经被啃得干干净净，但经验丰富的赶山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骨头的来历。 看这骨骼大小，就算不是熊王，那也差不了太多。 牛有钱脸色一变：“你猎到熊了？” 杨康没多解释，把熊骨丢下后，转身就往外走。 “妈的，什么玩意儿都敢跟老子叫板！” “就他那弱鸡情况还打大黑熊？做梦吧！” 牛大发骂骂咧咧地抽出匕首：“村长，不用管那软蛋，我们进山！” 牛有钱叹了口气，带着赶山队出发。 长白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料。 一条通车小路把外围分成两半，林场下面一半是规划好的林区，另一半已经被砍得光秃秃的，成了大家的休息地。 再往上，就是真正的猎场了，危险无比。 经验丰富的老赶山人，早就把常去的地方画在了地图上。 这样不仅可以分析猎物的活动轨迹，还能让自己不迷失方向。 而地图之外，那些没被画上的区域，所有人默认是“禁地”。 没人知道里面有啥，也没人会随便踏足进去。 出了村长家后，杨康就独自上了山。 利用上辈子的经验，他通过日出的方向辨清了方位。 太阳充足的地方，一般食草动物比较多，尤其是野兔这种。 按照自己的经验，杨康很快找到了一处兔子洞。 一眼看去，他就知道这洞里肯定有货，而且这会儿还在里头。 野兔十分狡猾，周围肯定还会打出其它洞。 这四周树木茂密，用烟熏法不合适，杨康放轻脚步，在周围仔细搜寻。 找到另一个洞口后，他伸手感受了一下，有微微风传来。 说明这洞是通的。 杨康当即搬来石块，把洞口堵上，又用同样的方法封住了另外两处洞口，这才开始动手抓野兔。 果然。 听到动静后，野兔本能地缩回洞里。 杨康开始抓时，野兔拼命想逃，但所有出口都被堵死了！ 这里头的野兔确实机灵，见无路可退，直接当场打新洞往外钻。 很快。 看到积雪松动，杨康立马跑过去守着。 等雪塌下去后，一个兔头刚出现，就被他一把逮住！ “哟！还挺肥！”杨康笑了笑，麻利地用绳子把野兔绑起来，丢进了带来的竹篓。 这片小地方，类似的野兔洞不少。 杨康忙了半天时间，逮住了五只大野兔！ 更巧的是，逮兔子还顺手抓了一头想要偷兔子的黄鼠狼！ 怕黄鼠狼直接咬坏竹篓跑了，杨康直接一刀将其了结。 五只大野兔，再加上黄鼠狼。 竹篓当场就装不下了。 无奈之下，杨康只好提着几只兔子。 已经是到了快入夜的时候，能打到这么多猎物，杨康很满意了。 长白山资源丰富，靠山吃山果然是有道理的。 “这么好的地方，以前怎么就没想着来试试呢？”杨康自言自语，带着好心情往家里赶去。 但没想刚走到半山腰，不远处就传来一阵脚踩积雪的声音。 杨康抬头看过去，只见一行人正从另一边下来。 来人正是赶山大队的一个小队伍。 而且领头的还是牛大发！ “大发，你真是太牛了！连这黄鼠狼都躲不过你！” “对啊！这只黄鼠狼够大，咱们大家都能分一点了！” 牛大发一脸的趾高气昂，正打算回应周围人的话时，却瞧见了杨康。 其他人也发现了。 “诶！好像是杨康啊？” “还真不怕死的上山来了？村长想着他安危，结果非得进山，肯定啥也没捞着……” 牛大发连忙道，可话说到一半，旁边就传来了惊呼。 “等等！你们看杨康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认为杨康空手而归的牛大发，神色顿时变了。 杨康手中竟然提着好几只大野兔！ 方才这支赶山小队的人，还在为逮住一头黄鼠狼而沾沾自喜。 可跟杨康手里的猎物一比，顿时显得寒碜了。 “他怎么办到的？这么多兔子！”有人忍不住嘀咕。 见同伴们没夸自己，反对杨康的收获感到惊讶。 牛大发顿时面色阴沉。 不过他语气还是不屑道：“运气只是一时的，想吃赶山这碗饭，就不能靠运气，不然迟早有一天会送了命。” 话里话外都把杨康现在的收获，定性为运气好。 可这话显然没啥说服力。 一口气逮这么多野兔，是运气好的问题吗？ 要是一只两只，还有可能。 可这明显篓子都装不下了啊！ 一毡帽男子快步走到杨康身边，冻得通红的脸上满是好奇：“杨康，这么多兔子是你自己抓到的？” 杨康点点头，语气平淡：“不然呢？赶山大队不让我参加，那不就只能自个上了。” 说完，他举了举手中的野兔，笑道：“长白山不小，我怎么样也可以吃饱，你说是不是？” 说完这些。 他带着满满的收获，径直离开了。 看着杨康那小人得志的背影，牛大发就一阵不爽。 只见他酸溜溜地说道：“说得好像谁不是一个人似的，我抓黄鼠狼也是一个人好吗？” “赶山这种事情，谁不是靠自己？” “再说了，我们赶山之后还要去大公社，整个赶山大队，我就不信都运气不好。” 他把自己今天收获比不过杨康的事情，归结为运气没那么好。 别的不说。 牛大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本事不小。 说完，他也不管同伴，自顾自地往小姑庄而去。 小姑庄并不是所有人都靠打猎为生。 老弱病残这些，就是在庄里做些小事情、细碎活。 一些妇女则做大袄子衣服，还有种点庄稼。 整个下来，也能有不少产出。 青壮年倒是基本都得进山。 因此赶山大队的人很多，也全都是小姑庄的青壮年。 至于大公社的情况。 则是赶山大队带回来的猎物，到了大公社后，会进行按劳分配。 除开冬天，基本上每次家家户户都能有一些吃的。 但如今就是寒冬腊月。 因此这次赶山大队的收获非常不太理想。 最后一小队赶山人马回到大公社时，只有一只三斤左右的灰色野兔。 赶山大队上山后分成了六支小队。 结果现在却只有两头黄鼠狼和一直野兔。 牛有钱对大家说道：“每年这时候都这样，过段时间宰点牛羊过度一下。” “特殊时期，大家要团结，挨饿一起挨，吃饭一起吃。” “你没有肉，其他人也是没有的……” 以前这话还能安抚人心，可今天见过杨康收获的人却没那么淡定了。 当即就跳出来一名男子，忍不住抱怨：“之前你们非得笑话人杨康，还不让人家进到赶山大队。” “现在呢？我们整个队里，都没人杨康收获多！” 第四章 收获满满！ 如果杨康今天加入了赶山大队。 那么那一篓子肉，还有手里的野兔，大家就都有的分了！ 如此情况下。 也难怪有人会出言抱怨。 牛大发当即眉头紧皱：“这有什么好抱怨的，杨康难道次次都能有那么多？” 听这么一说，还不知情的牛有钱顿觉不对：“什么情况？杨康？” 大家也没瞒着，牛大发小队里的人，直接把杨康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听杨康今天有五只野兔和一头黄鼠狼。 每个人当场就震惊了。 “当真？” 牛有钱也是惊讶无比。 不过很快他又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带点东西过去。” “杨康带着俩娃娃，仨人也吃不了那么多，正好我拿些他们需要的去换点肉。” 说这话的时候，牛有钱也有一些其它的心思。 他亲自去看看，要是杨康真有本事，那让他加入赶山大队，对大家都有好处。 牛有钱让所有人等消息，自己则扛了一袋白面，直奔杨康家。 等到了地方，老远就闻到了浓浓的肉香飘来。 牛有钱连忙跑过去喊道：“杨康，开开门。” 正在炒肉的杨康让弟弟小安看着火，起身去开了门。 然后就看到村长牛有钱手里提着一大袋白面！ 杨康心里一暖。 难怪牛有钱能当上村长，即便他三兄妹是外姓人，牛有钱对他们也一直很照顾。 “村长来都来了，还带这么多白面干啥？” 杨康笑着说道。 小安在看火，小雪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凑了过来。 对着牛有钱道：“村长爷爷，大哥带回来好多肉肉，我都吃不完。” 见杨雪面相开始出现正常人的血色，牛有钱不由得暗自点头。 看来这杨康还真是个赶山的料。 随即他微笑道：“杨康，我找你有点事，想聊聊。” 见村长爷爷跟哥哥要谈正事，杨雪十分懂事的离开了。 这会门口就杨康和村长。 牛有钱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杨康，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他把一袋子白面提进屋子。 然后才继续道：“我也知道你赶山有本事，不缺肉吃。” “不过俩小孩总不能餐餐吃那些，还得要吃点主食才行。” “这次你赶山收获不小，我就提着这袋子白面，打算跟你换点肉。” 顿了顿。 村长牛有钱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这次他们收获太少了，很多人都不够分。” “听他们讲，杨康你今天收获不错。 “所以我这个村长，就厚着脸皮上门来，想要……” 说着，牛有钱低下头：“你不是庄里人，我也不好要求你什么，换不换你自己做主。” “但不论怎样，这袋白面我也不会再拿回去，就当给小安小雪两个娃长身体。” 听到这。 杨康自然也明白了是个什么事。 想起来到小姑庄后，村长牛有钱对他们三兄妹的照顾。 他转身走向灶房，然后拿出了两只野兔：“反正我们也吃不完，这两只你拿走吧。” 牛有钱一看到兔子，眼睛都亮了。 不过他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先说道：“还有件事，就是赶山大队你要不要参加？” 一听这话。 杨康自然顺势点头应承了下来。 他不在乎自己的收获会被分出去一部分。 他在乎的是，以后赶山大队其它的收获，他三兄妹能分到。 这也是杨康一开始的想法。 赶山大队可不只是赶山，还有庄稼收获、羊毛衣被、牛皮鞋等等。 这些都是可以一起分的。 家里现在啥都没有，下雪之后山上更别提有什么菜了。 一直吃荤腥，没有其他营养，小安小雪早晚要出问题。 加入赶山大队，跟小姑庄所有人资源共享，才是他这个外乡人最好的路。 至少先过了当下，以后如果有问题再退出也不迟。 看到杨康答应了下来，牛有钱当即大喜，然后提着两只野兔就赶去大公社了。 …… 翌日。 杨康特地打来水，把白面揉成团，又把昨天吃剩的肉剁碎了放进里面。 简单的一个白面肉包子就成了。 “小安小雪，你们好好在家里别乱跑，我出去了，估计要很晚回来。” 杨康叮嘱完，就离开了木屋。 这时天刚微微亮，冷风刮来跟刀子一样。 一路走去。 杨康与赶山大队汇合在了一起。 昨夜，牛有钱已经将杨康是队员的情况告诉了大家。 既然接受了人家的兔肉，自然也得保持一点礼貌。 这是正常人的做法。 然而，牛大发依旧十分看不起的神色。 杨康不理他，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装备。 根据队伍的安排，每个小队至少要有五人。 其中必须有一名弓箭手，还需要两个大力的。 如今杨康算是赶山大队的一份子，自然要听村长指示。 幸好，他跟牛大发并没有被在同一小队。 几个小队缓缓散开，按照既定的路线进山。 只有杨康这边，带着队员穿越到了草料稀缺的区域。 然后从另一个方向踏进了大山。 队伍里有个弓箭手，很多事情就容易多了。 杨康先在前方布置，探查出几个藏有猎物的洞穴。 然后开始拿起准备好的铁板用力敲击。 没多久。 一个黄色的身影从洞里惊慌跑出来。 正是一只硕大的黄鼠狼！ 庄子里使弓的都是一把好手。 只见牛进步弓弦一颤，箭就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箭头擦着黄鼠狼穿过，飙了一地血。 "我来！" 牛进步一个箭步冲上去，像豹子扑食似的扑在雪地上。 他冻得通红的手掌直接掐住黄鼠狼后腿，拎起来往空中抡了个圈。 "嗬！这崽子少说有八斤重！" 被抡得七荤八素还没死的黄鼠狼刚想张嘴咬人，就被他抡圆了摔在松树干上，当场没了动静。 队伍里几个人凑了上去，伸手在狐狸肚皮上摸了摸："还热乎着呢，正好当暖手炉。" 杨康看着这群糙汉子围着猎物乐呵，嘴角也翘了起来。 他掏出地图，用炭笔在刚走过的区域画了个圈："前头山坳里有片林子，应该还有些黄鼠狼……" 话没说完，牛进步已经扛起弓箭往前窜："还等啥！趁着日头没偏西！" …… 晌午时分，几个人在背风处生火烤包子。 杨康掰开掺了肉末的包子，热气裹着肉香直往鼻子里钻。 牛进步拿出晃荡的桦树皮水壶："我娘天没亮就挤的羊奶，还温乎呢。" 杨康接过水壶灌了一大口。 白桦树皮自带一股清甜味，羊奶喝到嘴里还带着点草木香。 他忽然想起去年这时候，自己还在给牛玲玲家挑水劈柴，手上磨得全是血泡也换不来半碗热汤。 "康哥，这招声东击西真绝了！" 队伍里最瘦小的牛二狗，啃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往年这时候能打着只山鸡都算走运……" 日头西斜时，他们背篓里已经装着四只黄鼠狼。 最绝的是在回程路上，杨康用草绳做了个活套，逮住两只羽毛油光水滑的野鸡。 那鸡尾巴上的翎毛在夕阳下泛着七彩光晕，看得几个汉子直咂嘴。 "正好要过节了，"牛进步拎着山鸡转圈瞧，"萨满爷爷那顶神帽上的翎子都秃了，这毛够鲜亮！" 一行人说笑着回到了小姑庄。 杨康把猎物堆在大公社前面的雪地上，搓着冻僵的手等分肉。 暮色里忽然飘来一声冷笑："哟，这不是硬骨头的杨大猎人吗？" 牛玲玲抱着胳膊从暗处转出来，新做的鹿皮靴踩得积雪咯吱响。 "白天装模作样，晚上还不是要蹭庄子的粮？" 第五章 你的就是我的 杨康朝她瞥了一眼。 牛玲玲骂道：“长脾气了，敢朝老娘甩脸子，跑到村公社蹭吃蹭喝，脸皮真厚，我说错了吗？” 话刚说完，村长牛有钱提着今天的猎物分给杨康。 “杨康，你今天的份。” “谢谢村长。” 杨康懒得理会旁边的牛玲，拿到自己应得的猎物，转身离开。 两只肥硕的野鸡! 牛玲玲眼前一亮，打起了歪主意。 她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拦住杨康去路。 “杨康，你站住，把你手中的野鸡给我。”杨康站在牛玲玲身后冷声道。 “为什么要给你？”杨康回过头问。 “就凭你是我家的上门女婿，打到了猎物就得分给我们家。” 见过厚颜无耻的人，还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今天算是涨见识了。 “已经不是了。” 说罢，转身就走，好男不跟女斗，他不想和胡搅蛮缠的牛玲玲在村公社门口吵架。 “你站住。”牛玲玲大吼。 杨康和牛玲玲闹离婚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庄子。 大伙儿知道杨康被赶出牛玲玲家，一人带着两个拖油瓶，日子不好过，这才出来跟着他们赶山。 两人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今天能分到这么多的猎物，多亏了杨康出主意。 小分队的人想帮杨康说话，但牛玲玲不是个善茬。 “玲玲，这是杨康的猎物。”村长牛有钱帮忙说话。 有村长带头，其他人跟着附和。 “牛玲玲，康哥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要养，夫妻一场，你别抢他东西。”帮杨康说话的是牛进步。 他今天跟着杨康进山，见识过他赶山的厉害，打心眼里佩服杨康。 “我抢他东西？这是他的东西吗？他这小身板还还能打猎不成，还不是村长看到他们兄妹几个可怜，施舍给他们的。” 说杨康会赶山，不如说母猪会上树。 牛玲玲打心眼里瞧不起杨康。 既然这肉是村长施舍，给杨康是给，为什么不能给他。 牛玲玲见杨康不肯给，伸手去抢夺杨康手上的肉。 牛玲玲身强体壮，比杨康壮实，肥硕的身体朝杨康扑过去，杨康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在雪地里。 “哈哈......” “好弱啊。就这小身板，哪里能赶山，连个女人都不如。” “细胳膊细腿，走两步喘粗气。”前来看热闹的村民指着杨康大笑。 “牛玲玲，这种小趴菜也就你喜欢。” 杨康蹙眉，将一只野鸡扔到地上，“拿走。” 小雪和小安等着他回去做饭吃，再继续和牛玲玲纠缠下去，两个孩子要饿肚子了。 想到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弟弟和妹妹，杨康利落的转身，不想和牛玲玲纠缠。 “把你手里那只也给我。” 三兄妹在她家几年，吃她的用她的，拿走两只野鸡算什么。 牛玲玲理直气壮的站在杨康前面，拦住去路。 杨康目光沉了沉。 没想到牛玲玲那么贪心，连他手里剩下的这一只也要拿走。 “你看我做什么？赶紧拿过来，你是我的家上门女婿，你打的猎物理应给我。” 遇到胡搅蛮缠的女人，怎么都说不清。 杨康闪身，避开牛玲玲伸过来的手。 “胆子肥了啊，连我都感捉弄。” 说着，牛玲玲撸起袖子要和杨康大干一场。 牛玲玲以前就没少这么对待原主，仗着身体优势，对原主非打即骂。 原主经常被欺负的抬不起头。 “哈哈......有好戏看了。” “我赌杨康今天要挨揍。” “我看啊，杨康今天在劫难逃，你看牛玲玲那身板，比杨康大了一倍。” “杨康是个没用的读书人，怎么可能是牛玲玲的对手。” 眼见着两人要动手打起来。 村长牛有钱连忙上前劝说道：“好歹夫妻一场，何必闹的这么僵，玲玲你拿到猎物赶紧回家。” “村长，你别袒护他，他一个外姓人在我们庄子，要不是我收留他们兄妹三个，早不知饿死在哪里犄角旮旯。我发善心对他好，他就是这么对我的？” “大伙给我评评理，这些年我有饿死他们三个吗？” 杨康冷嗤。 是没饿死他们兄妹三人，只是饿的皮包骨，吃又吃不饱饿又饿不死。 冬天家里的活计全是他一个人包了。 上山砍柴，出门挑水，洗衣服做饭，他在牛玲玲家里当牛做饭换口饭吃。 就这，牛玲玲对他非打即骂。 牛玲玲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嫌弃他身子骨弱。 对杨安和杨雪百般看不顺眼，背着他时不时的掐两个孩子。 “没饿死，没饿死。”看热闹的村民附和着大笑。 有实在的村民，嘀咕道：“可也没见着长肉，他们兄妹三人一个比一个瘦弱。” “这能怪我吗？只能怪他们自己吃不胖。”牛玲玲狡辩。 杨康没心情和牛玲玲拉扯。 “天天吃泔水，啃发霉窝窝头，怎么会长胖？” 说完这话，杨康躲开牛玲玲朝公社外走去。 牛玲玲踩的雪地咯吱响，快速追上。 “杨康，你是我牛家上门女婿，把你手上的猎物一起上交了。我回去好做饭。” 杨康冷冷道：“我们已经离婚，谁是你家上门女婿，让开。” 一瞬间，杨康气势全开。 牛玲玲被杨康凌厉的眼神吓到，这还是那个胆小怕事，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杨康吗？ 她感觉到某些东西改变了。 手里提着杨康给的一只野鸡，望着杨康离去的背影，暗暗咬牙。 今天当着乡亲们的面给我难堪，杨康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哈哈.......” “还当自己是一家之主，可以任意使唤杨康。” 和牛玲玲向来不对付的田婶嘲讽的朝牛玲玲扬了扬眉。 “关你屁事。”牛玲玲气的跺脚。 心里暗暗咬牙，总有一天要将面子找回来。 今天杨康手里拿着的一只野鸡，就当是她施舍给杨康的。 “走了，走了。” “都散了。” “热闹看完，都回家做饭去。” 前来看热闹的村民，揣着手，踩着白雪纷纷离开。 牛玲玲提着野鸡趾高气昂的回去。 今天她要炖野鸡汤喝，要吃香喷喷的野鸡肉，出门这一趟，没白来。 第六章 照顾弟弟妹妹 杨康回到家，天色已黑，幸好外面有积雪，他勉强看清回家的路。 刚推开门，两个小豆丁迎上前。 “哥，你回来了。” 杨康上前摸了摸小安的头，“和姐姐饿坏了吧，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吃。” “看看我手里提的这是什么？”杨康炫耀的晃了晃手里的野鸡。 要不是有一只给了牛玲玲，他们明天也能吃上野鸡肉。 两个孩子太过瘦弱，比同龄的孩子看上去瘦小许多。 长期的营养不良，影响了他们长个子，得多给他们补一补。 “野鸡，好漂亮的羽毛。” “哥，我想要一个鸡毛毽子。”杨雪眼神亮晶晶。 “好，晚上给你做个鸡毛毽子。” 杨康去烧水，将野鸡放到一边。 野鸡尾巴上的毛鲜艳无比，他手头上的这一只的尾羽没被拔走多少，全被他扒了下来。 上头不长不短的可以留着给小雪做鸡毛毽子。 火炉子点燃后，小安守着烧火。 小雪帮着杨康帮忙拔鸡毛。 拔了一部分后，剩下的等水开后，用开水烫。 杨康起身去拿白面，光吃肉可不行，得有粗粮填饱肚子，这样才扛饿。 他计划今晚弄个疙瘩面汤，好好饱餐一顿。 在公社门口耽搁了时间，这会儿他的肚子饿的咕咕叫。 “哥，你肚子在叫。”杨雪笑着道。 “你肚子也在叫。” 杨康扬起笑脸，眼神柔和。 弟弟妹妹跟着他吃苦了。 他跟着村里的赶山小队上山，不一定能及时回来，得帮两个孩子留点吃的在家里。 寻思着等下多做点面疙瘩，明天两个孩子想吃的时候，自己热来吃就行了。 水烧开，杨康利落的除掉鸡毛。 一只羽毛艳丽的野鸡，没多大会儿功夫，变成一锅热气腾腾的鸡肉。 上一世常在野外生存，生活做饭难不倒杨康。 尝了一口热汤，杨雪惊奇的发现自家哥哥做的饭，好像要比以前好吃了。 “好喝吗？” “好喝。” “以后我们天天有热汤喝。” 杨安吸着鼻涕点点头。 “怎么流鼻涕了？是冷到了吗？” 杨康打量着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穿的都是破洞衣服，洗的变了颜色，看上去很淡薄。 往两孩子脚上看去，发现两人穿的鞋子也不够暖和。 长白天的冬天异常寒冷，脚上没双暖和的鞋子可不行。 想到今天牛玲玲脚上穿着的鹿皮鞋子，杨康寻思着，得打点狐狸或者兔子，用兽皮给两孩子做几双暖和的鞋子。 小孩子脚受寒，容易生病。 “不冷，我穿的很厚。”杨安扬起小脸。 “小安真乖。” 弟弟妹妹懂事的让人心疼，杨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兄妹三人吃饱，睡在温暖的火盆旁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给两个孩子做完早饭。 杨康拿着上次狩猎获得的兽皮，敲响了旁边邻居的大门。 说是邻居，其实离他家有近十米的距离。 庄子里的人住的不密集，家家户户门前都有大院子。 当然，杨康家没有，他是外来户，有个小棚屋住着就很不错了。 咚咚咚....... 敲了几下，屋内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你找谁？” “顺子，你娘在家吗？我想请你娘帮忙做几双兽皮鞋子。”杨康站在门外问。 “娘，有人找你帮忙做鞋子。” 随着一声吆喝，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出现在杨康的眼前。 在原主的记忆中，胖婶是个还算不错的人。 对他们一家子没有嘲笑和欺凌，见小雪和小安可怜，胖婶还给过两孩子旧衣服。 “是杨康啊，快进屋。” “胖婶，我想请你帮忙给小雪和小安做两双兽皮鞋子。这是兽皮。” 他本想自己制作，但他的手艺到底比不上女人精细，勉强穿个三两天还行，要长期穿肯定不行。 说话间，杨康将手中的兽皮和半边兔肉递了过去。 胖婶瞧见杨康手里的兔肉，微微一愣，“你这是做什么？” “胖婶，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我不能白让你帮我干活，平时你接济我们兄妹三人已经够多了。” “这兔肉就当是我给你的报酬，我现在成了村里赶山队的一员。我不愁吃的，兔肉你务必收下。” 见杨康这么说，胖婶勉强收下了兔肉。 “以后你想要做衣服和鞋子，你尽管来找我，别客气。我平时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 冬天女人们不出门，在家里缝缝补补，做点小手工拿出去换点粮食。 杨康家里现在没女人，所以找上了胖婶帮忙。 “好。” 告别胖婶，杨康动身去公社。 村长牛有钱等在门口，就差杨康一个人了。 “我们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怎么会不来，家里缺的东西还多。”杨康笑了笑。 就比如墙壁，那个有点透风的墙得换，还有粮食，两个孩子的过冬衣服。 因为没厚实的衣服，两孩子基本窝在家里不出门玩耍。 他这做哥哥的看了心疼。 “走吧，今天我们去远处看看。”牛有钱说道。 进处的兔子洞快被杨康找完了。 光逮着一处薅也不行。 “行，走吧。” 一群人嬉嬉笑笑的上山了。 见识过杨康的赶山技能，没一个人再敢小瞧他。 都盼着杨康带领他们捕到猎物。 不知是今天运气不好，还是怎么的，一行人走了很远，连个兔子洞都没见着。 走在前头的杨康，突然顿住脚步，仰头看向天空的雪鸮。 “等等.......” 随着他话音落下，众人停住脚步，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淅淅索索的声音自山坡下传来。 好像是大型动物摩擦树干发出的声音。 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有些惊悚。 “不会是遇到熊瞎子了吧。”村长牛有钱小声道。 “好像是。” “这是什么运气。” 一群人低声道。 杨康将手指放到嘴边，示意他们小声点。 山坡下摩擦树干的声音消失了。 熊这种动物，很聪明，会见机行事。人多的情况下，它转头就跑。 要是遇到落单的人，立马会上前下死手。 杨康上次就遇到被熊下死手的情况，原主就是被熊瞎子一掌拍死的。 想要上次的情形，杨康不敢大意。 ‘ 第七章 怕啥来啥 “阿嚏……” 几人石化。 牛进步揉了揉鼻子，朝几人讪笑。 怕什么，来什么。 一头凶猛的熊瞎子，嘴里喷出热气，朝几人飞奔过来。 “快躲开，上树。”杨康大喊。 几人差点哭了，是他们不想上树吗？是根本上不去。 树干结冰，滑不溜湫根本抓不住。 分散开，熊瞎子朝着速度最慢，离它最近的牛进步追过去。 一掌呼过去，牛进步摔倒在雪地里，身体朝着山坡下滚去。 眼见黑熊朝着牛进步追去，杨康一个跳跃，拦到熊瞎子面前。 “弓箭手。” 已经被吓懵的弓箭手回过神，快速弯弓搭箭。 一箭直中大腿，黑熊速度慢了些许。 疼痛令它更加狂躁，嘶吼着奔向杨康。 杨康一个翻滚，避开攻击。 “大家一起上。”村长牛有钱大喊。 众人拿着长矛对准黑熊。 射手连发三箭，两箭落空，一箭直中黑熊胸口。 对于庞然大物一般的黑熊而言，胸口中一箭算不得什么，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疼痛和鲜血激发它的暴躁。 猎手接连飞出长矛，近距离的长矛加上弓箭，黑熊一会儿功夫，扎的像个刺猬。 吼....... 求生的本能让它奔向山下。 “想跑，没那么容易。”杨康一个跳跃，飞扑到黑熊身后。 手中锋利的匕首，直刺黑熊的颈动脉。 在野外多次和野兽打交道的经历，让他很清楚野兽的命门在哪里。 他像草原上最厉害的狮子，精准瞄准猎物。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黑熊瞪着眼珠子倒下。 鲜红的血液染红一片白雪。 “熊瞎子死了。” “杨康，你真猛，熊都敢扑上去直接杀。” “都是大家的功劳，要不是你们先耗尽他的力气，我也不敢直接拿着匕首扑上去。” 集体行动，杨康不想独占功劳。 村长牛有钱越看杨康越觉得满意。 会做人，很勇猛，是个天生的猎手。 哪怕黑熊受了伤，也不是人人都有胆量扑黑熊身上抹黑熊脖子。 刚才一幕大家都看到了。 要不是杨康直接给黑熊一匕首，他们可能要追着下山，追很远，直到黑熊断气，才能狩猎成功。 一路追过去，不知会不会遇到其他危险。 天色渐黑，山里会越来越不安全。 “快找家伙，将这大家伙抬回去。”村长发话。 原以为要空手而归，临近收工，还遇到这么个大家伙。 狩猎小队喜气洋洋的抬着猎物下山。 黑熊放到公社的院子里，其他小队的人早就回来了，正等着村长帮忙分发猎物。 “你们.....你们怎么猎到了熊瞎子。” “这熊瞎子少说也有两百斤。” “你们赚大发了。” 其他小队的成员满脸羡慕的望着。 小队的战利品是按照小队分。 其他队的人提着自己的半只兔子，围观村长给杨康他们小队分发猎物。 “这次狩猎多亏了杨康，杨康分得大头，大家没意见吧？”村长牛有钱对小队的人说道。 “没意见。”牛进步最先表态，他的这条命都是杨康救的，分多分点肉给杨康，算不得什么。 “村长，我不要肉。我想换点布料给弟弟妹妹做袄子。”一整个冬天，两个孩子缩在家里不敢出门，冻得瑟瑟发抖。 他还埋了一头熊在山上，少分点熊肉没关系。 “那行吧，我给你做袄子的布料，这熊肉就不给你分了，等会儿你跟我去我家一趟。” 杨康点点头。 他提出换袄子布料，是确定村长家里有多余的棉袄布料。 昨日他去找胖婶做小鞋子，胖婶和他提起过。 等着村长给其他人分完猎物，杨康跟去村长家里拿到了袄子布料。 村长塞着厚厚一卷夹棉的布料塞到杨康手中。 “拿着，这里做两件小袄子足够了。” “谢谢村长。” “明天我们不用上山，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照顾两个孩子。”村长多看了杨康一眼。 “好。” 杨康拿着厚棉袄布料走进风雪中。 手中的棉袄布料软乎乎，厚实的狠，做成小袄子穿在身上一定很暖和。 明天不赶山，杨康也没打算闲着。 连夜做好简易小雪橇，计划明天一早上山将上次猎杀的黑熊带回来。 家里连床像样的棉被都没有，他要把熊皮剥下来当棉被盖着。 长白山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他要提前准备过冬的物资。 翌日。 天没亮，庄子里一片寂静，只有沙沙的落雪声。 杨康拖着自己的简易雪橇直奔山里。 他扛着铁锹来到自己标记的地点，对着厚实的一顿挖。 一只硕大的黑熊的尸体呈现在他眼前。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搬上雪橇，杨康顾不上休息，拉着黑熊尸体下山。 许是他运气好，一路上都没遇到村民。 他不想自己猎杀熊瞎子的事情传来。 现在他是赶山队的一员，看到他拉着熊瞎子尸体，会有人认为他猎到猎物不上交，是在贪心。 没人会在意他是不是在加入赶山队之前猎到的猎物。 杨康将熊瞎子带到屋内，放在火堆旁边，等着冰块融化。 冰块融化以后，他要开始剥熊皮。 两个孩子陆续醒来。 “哥，你又猎到熊了？”杨安惊讶的上前。 “还是上次那个。”杨康说道。 “哥，你好厉害。” 小雪上前盯着杨康剥熊皮。 杨康拿着匕首，动作麻利，若有老屠夫在，一看杨康刀工，就知没个四五年练不出来。 剥下熊皮晾在身后的墙壁。 等熊皮干燥，除去碎肉，就是一块上好的被子。 接下来，杨康将大熊分成巴掌大小的小块，撒上盐巴装到坛子里密封保存。 以后还会猎到猎物，猎物可以换到其他东西。 一步步来，他不急，先满足家里两个孩子的生活需求。 熊肉大补，留给弟弟妹妹吃。 分完胸肉，杨康起身给弟弟妹妹做早饭吃。 “哥，我来帮你烧火。”杨雪抢着上前帮忙。 “快去烤火，我自己来。” 冬天生火不容易，家里的有个一直没有熄灭的火堆，杨康直接从火堆上拿正在燃烧的木头放到灶里。 屋顶炊烟袅袅，屋内欢声笑语。 第八章 去集市换东西 第二天一早，兄妹三人还没醒，屋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杨康被敲门声吵醒，披上破破烂烂的旧袄子起床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冷风往屋内灌，杨康打了个哆嗦。 “胖婶，快进屋坐。” “不了，我今天要去镇上找人换点东西。”说完，胖婶朝屋内看了看。 “小安小雪还没起床呢，你托我做的两双小鞋子，我连夜做好了。等他们醒来后，你给他们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脚。”胖婶将两双兔皮靴子塞到杨康手中。 “谢谢你，胖婶。” “乡里乡亲，谢什么。外头冷，你赶紧进屋吧。” 话刚说完，胖婶转头就走。 杨康从屋里拿出一块肉，追出门，塞到胖婶手里。 “胖婶，拿着。给家里孩子打打牙祭。” 不等胖婶反应，杨康扭头关上了门。 回到屋内，杨康拿着兔皮靴子看了看。 胖婶手艺好，两双小鞋子做工精细，针脚细密，一看就知下了不少功夫。 除了他的兔皮，鞋底还用专门的防水材质做了脚底。 “哥，刚才谁来了？”杨安揉着惺忪的睡眼询问。 “醒了啊，你胖婶给你们送新鞋子了，快起来试一试合不合脚。” 一听有新鞋子，窝在被子里不想起来的小雪，立马坐了起来。 他们有很多年没穿新鞋子了。 跟在哥哥在牛家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脚上穿着破洞鞋子，一双小脚丫子冻的通红。 穿上新鞋子，兄妹两个在地上蹦了蹦。 “哥，很暖和。”小雪仰头望着杨康。 “喜欢吗？” “喜欢。” 杨康替小家伙穿上棉袄，“喜欢就好。” 说完，杨康去忙着做早饭。 今天镇上有集市，他想着去集市上给两孩子换点零食回来。 八九岁的年纪，正是爱吃糖的年纪。 小安和下雪长这么大，没吃过几次糖。 他记得住在牛玲玲家的时候，遇到过年，家里有红糖，小安和小雪用小手指沾了一点红糖放嘴里嘬，被牛玲玲发现，拿着扫帚追着两个孩子打。 吃过早饭，杨康叮嘱道：“你们好好在家里待着，等我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 “好，我们不乱跑。”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两个孩子从小就懂事，杨康放心的背上黑熊肉，前往镇上。 从庄子里出发，到松江镇有很长一段距离。 走的慢得要一两个小时。 不过，有一条近路，近路要翻越大山，山上可能会遇到野兽。 安全起见，一般人不会走近路。 杨康走出家门，看了看天色不早了，等他走到松江镇兴许集市已经没了。 心一横，杨康朝着大山走去。 他的怀里揣着匕首，他想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出门赶个集还能遇到猛兽。 身上背着黑熊肉，杨康走得气喘吁吁。 他现在这副身体的底子太差，没训练过，一点强体力劳动就能累趴下。 他心理素质好，心性坚定，不管多累，脚下的步子一步没缓。 头顶日头越来越大，杨康抬头看了一眼，估摸着应该到中午了。 摸出怀里早上烫的饼，喝几口水，三两下吃完继续赶路。 冬天寒冷，水囊里面的水都是贴身放着，防止冻上。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杨康终于赶到镇上。 镇上人不少，摆着各种自家出产的农产品。 很多后世比较稀罕的东西，比如野生鹿角，虎皮，还有野生灵芝。 杨康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他想给弟弟妹妹换点零嘴吃。 沿路问过去，遇到一个老婆婆。 “大娘，这里哪里可以换糖？” “红糖吗？这东西只有城里才有。不过，这附近有人在卖麦芽糖，你可以拿东西去换。” 老婆婆给杨康指了换麦芽糖的地方。 杨康过去用了两块黑熊肉换了一斤麦芽糖。 麦芽糖很难熬制，用四五斤黑熊肉换一斤麦芽糖，还是杨康软磨硬泡的结果。 换完糖，杨康又换了一些生活物资。 身上带来的黑熊肉全部换完，杨康收获满满的回家了。 出来的时候很赶时间，回去没那么着急。 他不打算翻山越岭的抄近路。 一个人抄近路，多少有些不安全。 杨康脚程快，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突然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正是帮她做小鞋子的胖婶。 “胖婶，怎么回事？”杨康问。 胖婶回头看到杨康，惊喜道：“小杨，你来的正好。我侄女脚扭到了，你能不能帮我将她送到镇上。” “婶子，我没事，我还能走。”牛翠花说道。 “你脚都肿了，还怎么走路。一落地就疼。” 牛翠花眉头皱起，她不想拖累人，回镇上治脚以后，再走回去，可能要天黑了。 她脚受伤本就走的慢。 “可以让我看看吗？”杨康听到说脚一走就痛。 要么是骨折，要么是脱臼，单纯的扭伤不会疼到无法触底的地步。 牛翠花坐在牛皮袋子上，小心翼翼的伸出受伤的脚。 杨康蹲下身子，轻轻晃了晃她的脚。 “痛吗？” “疼疼疼......” 牛翠花大口吸着凉气。 “忍着点。” 话音刚落下，只听着咔嚓一声，杨康将脱臼的位置按了回去。 “你试着走走看。” 牛翠花穿好鞋子，缓缓放下脚。 “不痛了。好神奇，竟然不痛了。” 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杨康。 太神了，比萨满巫师的巫术还厉害。 “你脚脱臼了，下次小心点。” 胖婶拉过牛翠花的手，盯着她的脚，“这就好了？” 牛翠花重重点头，“好了。” 胖婶对着杨康一顿夸赞。 三人有说有笑，结伴回到村里。 杨康回家，弟弟妹妹打开门，迎上前。 “哥，你终于回来了。” 杨安愁眉苦脸的望着杨康。 家里的东西翻的乱七八糟，杨康预感有人来过。 “谁来过家里吗？” “是嫂子，他把你弄的黑熊肉拿走，我不让，她说那是她应得的，你得给她赔偿。” 果然是牛玲玲，一天天的来找他麻烦。 竟然趁着他没在家，来家里偷东西，为难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哥，我没用，我没保护好妹妹，妹妹被嫂子推的撞到头。” “嫂子还把你辛苦猎来的黑熊肉拿走了。” 杨康气愤的握紧了拳头。 黑熊肉他一定要找牛玲玲拿回来。 他要是继续忍下去，只会让牛玲玲得寸进尺。 第九章 我的东西，还回来 杨安委屈的掉眼泪，哥哥辛苦猎到的黑熊肉就这么没了。 “小雪没事吧？”杨康朝床边走去。 眼睛红肿的小雪，躺在床上睡熟了。 杨康摸了摸小雪额头上的大包。 “哥，妹妹哭了很久才睡觉，她没事吧？” “我去给她拿点药。” 庄子里有赤脚医生，基本的小病，跌打损伤可以治。 杨康现在身无分文，他从床下翻出一个罐子，拿出储存在里面的黑熊肉。 拿了两块，直奔李有才家里。 外面渐渐天黑，冷风吹来，直灌脖子，杨康裹紧自己的破棉袄。 赤脚医生李有才的家离他家不远，杨康没一会儿就到了。 咚咚咚...... “谁啊。” “李医生，我是杨康。我妹妹不小心磕到脑袋，想找你拿点药。” 李有才开门，将杨康迎进屋。 杨康说明来意，将手头的黑熊肉递了过去。 “李医生，我家里没钱，你看用黑熊肉换点跌打损伤的药，可以吗？” 李有才接过杨康手里的黑熊肉，拿在手里掂量两下。 估计是很满意黑熊肉的分量。 接着，便对杨康说道：“行。你等会儿。” 不一会儿，李有才从屋内拿出几瓶药水，塞到杨康手中。 “我这药是自己配置的，专治跌打损伤，一般人我还不愿意给。看在你给我这么多胸肉的份上，我多给你另外两瓶。” “好，多谢李医生。” 说完，杨康向李有才告辞。 怀里揣着药，直奔家里。 等杨康回到家中，小丫头已经醒了。 “哥，抱抱。”小雪红着眼眶扑到杨康怀里。 哥在家的时候，她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有什么事情都是哥哥扛着。 “哥，嫂子好可怕，像个凶悍的母老虎。” “她不是你嫂子，我和她离婚了。以后你们不用怕她。” “你额头磕到，哥给你涂药。” 杨康沾了一点跌打损伤的药涂抹到小雪头上，小雪很配合的仰着头。 弟弟妹妹懂事的太让人心疼。 越看弟弟妹妹，越觉得牛玲玲欺人太甚。 杨康平复心情，拿出从集市换来的麦芽糖。 “乖，不难过。看看我给你们带回来什么。” 打开麦芽糖罐子，一阵甜腻的味道铺面而来。 “哥，这是糖吗？” 杨康拿来筷子，挑出来放入到小雪嘴里。 “甜吗？” “甜。” 小雪一脸幸福的点点头，小眼睛神采奕奕。 “小安，你也尝一点。” “你们每天可以吃三勺，等到下次集市的时候，哥又去给你们换糖吃。” “谢谢哥哥。” 两孩子流下幸福的泪水。 爹娘不在以后，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吃到这么好的东西。 “别哭，哥去给你们做饭吃。” 杨康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但他并不觉得辛苦。 他挺喜欢现在的生活，身上有重担，肩上有责任。 日子过的充实又自由。 脚踏实地，就能有收获的日子，很让人容易满足。 翌日清早。 杨康背着杨雪，手里牵着杨安，直奔牛玲玲家里。 他要和牛玲玲彻底做个了解。 不能让牛玲玲趁他不在家，三天两头的来他家里欺负弟弟妹妹。 “哥，我害怕。她不会连你一起打吧？”杨雪瑟缩在杨康身边。 兄妹三人来到牛玲玲家门口，杨康咚咚咚的敲响了牛玲玲家门。 木门咚咚响，平时睡到日上三竿的牛玲玲，听到吵人的敲门声，瞬间冒火。 “有完没完，敲敲敲，催命啊。”牛玲玲大骂。 “牛玲玲，是我。找你有事。” 牛玲玲听出是杨康的声音，火冒三丈。 噌的拉开门。 “死废物，大清早来找我做什么？”牛玲玲凌厉的视线扫过兄妹三人，“杨康，你拉着两个拖油瓶，乞讨乞到我家了吗？一句话，要吃的，没有！” “赶紧滚！” 话刚说完，牛玲玲顺手拿起门口的扫帚，朝门口的杨康身上打去。 “哥，她打人，快躲开。”杨安高声提醒。 两人做了几年夫妻，两个孩子跟着他寄人篱下，被牛玲玲吓出条件反射。 杨安和杨雪本能的躲到杨康身后。 这一次，杨康非但没躲，反而一把抓住牛玲玲手中的扫把。 “反了天，杨康你欺上门了啊。” “是谁先欺负上门？牛玲玲，你到我家里拿吃的，打伤小雪。欺人太甚，今天你要是不把东西还回来，不给小雪陪医药费，道歉，我和你没完。” “杨硬气，你单干没几天，骨头硬了啊，敢和老娘叫板。你要和老娘斗，我掀了你家屋顶。” 牛玲玲两手抓住扫把，用力往回扯。 怎么回事？竟然扯不动。 手无缚鸡之力的杨康，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数三下，你要不还回猎物，不道歉，我们村公社见。我要让大伙看看，你是有多厚颜无耻，欺负到小孩子头上。” “等村里都知道你的丑陋嘴脸，我看还有谁敢娶你，你再想找个苦力，就没那么容易了。” 杨康很清楚，牛玲玲压榨他，三番两次的将他赶出家门。就是嫌弃他干活力气不够。 牛玲玲需要的不是丈夫。 她只需要一个免费长工。 “你到处说试试？”牛玲玲硬气得扬起下巴。 “小雪小安，我们走。” 杨康猛的松手，牛玲玲跌倒在地上。 走出几步远，杨康回头，放出狠话。 “对了，你和那谁的事情，我也要告诉大家。你要为难我，大家一起都别想好过。” 牛玲玲硬气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慌乱。 她紧锁着眉头，杨康疯了吧，哪个男人会把家丑说出去。 杨康嘴上这么说，一定是吓唬她的。 他不会说，那多丢面子。 “等等......” 杨康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脚步并没有顿住。 牛玲玲慌了神，“拿走，你的东西。” 杨康终于停下脚步。 “还有呢？” 只是熊肉吗？他带着弟弟妹妹，出来吹一趟冷风，要的可不是这么点儿。 “还有什么？我从你家拿的肉，都在这里了。你不会连上次的野鸡也想要吧，野鸡我已经吃完了。” “我说的是小雪的医药费，你得赔给我。” “要是不赔呢？” 杨康冷笑，“村公社见，我会把牛大发一家子喊上。” 第十章 嫉妒使人疯狂 “我没钱。”牛玲玲愤怒至极，脸色涨红。 欺压杨康这么多年，第一次被杨康欺负。 愤怒和屈辱涌上心头，又完全拿杨康没办法。 “没钱没关系，用东西换。把我去年出去做苦力换来的新棉被给我。” 他记得很清楚，去年跟着大家去松江下网捕鱼，他不仅分到一部分鱼，还得了一床崭新的棉被。 牛玲玲紧握着拳头，迟迟不肯松开。 “小雪小安，我们走。” “杨康，你等着，我去你给你拿。”牛玲玲咬牙切齿道。 一会儿功夫，牛玲玲抱着新棉被出来，气愤的扔到雪地上。 杨康捡起被子，朝牛玲玲眼一横。 “态度好点。” “下次再趁我不在家，拿我家东西，欺负我弟弟妹妹，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说明牛玲玲这会儿气的不轻。 养鹰的，今天还被鹰啄了眼。 杨康扛着棉被，手里提着黑熊肉。 小安和小雪兄妹两个手牵手走着。 “哥，你今天真厉害，她好像很怕你。” “哥说了会保护好你们，以后她不会来欺负你们了。” 牛玲玲有把柄在他手上，以前牛玲玲肆无忌惮的欺负他们兄妹三人，算准原主软弱，好面子。不敢将她做的腌臜事情捅出去，所以才一次次的欺负原主。 可他不是原主，弱者的面子有什么用？ 要是有用，他论斤卖。 杨康带着崭新的棉被回到家里，又将剥下的熊皮放火边上烤干。 床上铺着熊皮垫子，身上盖着厚实新被子。 到了夜里，身边有燃烧的篝火，兄妹三人窝在新被窝里面，感觉暖烘烘。 “哥，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当赶山的猎人，我要像哥哥一样猎黑熊，养活你和妹妹。”杨安见到自家哥哥的厉害，心底生出了崇拜。 “快睡吧，等你长大以后再说。” 杨康再添了一次柴，将上山要用的匕首打磨的更加锋利。 做完这些，他才睡下。 屋内火光跳跃，一夜好觉。 清晨得阳光透过缝隙撒进屋内。 杨康伸了懒腰，开始忙碌的一天。 今天天气好，村里的赶山小队又要上山。 杨康刚吃完饭，听到有人来敲门。 门外传来牛进步的声音，“杨大哥，我们今天要进山。” “我马上来。” 杨康拿起做完打磨锋利的匕首别在腰间，叮嘱弟弟妹妹几句后，跟着牛进步一起和大家汇合。 牛进步手里拿着弓箭，叽叽喳喳的说着村里的事情。 杨康跟在旁边静静听着。 两人一动一静，一路上也不无聊，很快就到了村公社。 村长牛有钱点了点人数。 接着，一群人开始朝大山进发。 今天天气好，大伙儿兴致高，盼着能猎到大货。 有太阳的天气，最容易遇到狼。 杨康走在前头，仔细分辨地上的脚印。 脚印不是新鲜的，无法判断动物经过的时间，但地上有一些新鲜的粪便。 那些粪便一看就知是哺乳类动物留下的。 还有几片不知名的羽毛，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过。。 什么哺乳类动物会捕食鸟类？ 最有可能是金钱豹和猞猁。 动物都有领地意识，这附近寂静的过分，肯定有凶猛野兽，杨康判断。 他顿住脚步，左右看了看。 大家见识过杨康的厉害，这会儿紧跟着他停下脚步。 “怎么了？”村长牛有钱问。 “有猛兽。”杨康沉声道。 几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村长牛有钱咬牙道：“走，换条路。” 杨康点头，他赞同村长的意见。 有猛兽在，别想猎到小动物。 稳妥起见，找个山坡猎兔子更安全。 一行人在杨康的带领下，在太阳下山前猎到了三只野鸡，一只黄鼠狼。 这样的战绩算不错了。 冬天寒冷，他们的赶山小队，在杨康加入前，时常空手而归。 村长牛有钱看杨康，越看越顺眼。 “杨康，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逮到一只母野鸡，利用野鸡叫声，将其他野鸡吸引过来，我们今天只怕又得空手而归。” 不等杨康说话，牛大发不服气道：“抓到几只野鸡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领着大家猎豹子。” 牛有钱朝牛大发狠狠瞪了一眼。 “抓野鸡确实没什么，有的人连只野鸡都抓不住，还得靠别人帮忙扑过去。”杨康不着痕迹的淡淡道。 众人瞬间想起牛大发抓野鸡的狼狈瞬间。 野鸡入了套，进到陷阱。 只等着人过去抓住，牛大发过去抓，三两下解开野鸡脚上的活套。一只手没抓稳野鸡，差点让到手的野鸡跑了。 要不是牛进步一个飞扑上前，野鸡已经飞走。 牛大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的不吭声。 以前他才是村长面前的红人。 自从杨康加入赶山队以后，村长再也没夸过他一句。 村长左一句杨康，右一句杨康，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康是他们牛家本家人。 一个外来人，凭什么在他们庄子混的风生水起。 众人都看出牛大发心里不服气。 但，没一个人说话。 赶山是个技术活，谁厉害听谁的。 没个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哪怕杨康是外来人，只要他能带领大家有肉吃，那就是大家眼里的英雄。 下山分完猎物，各自回家。 牛进步和杨康一道回去。 “杨大哥，你别听牛大发的话，我们都觉得你很厉害。” “我不在意他说什么。他就是嫉妒我。” 他在牛家当牛做马几年时间，给牛家一大家子洗衣服做饭，牛大发的臭袜子都扔给他洗。 现在他翻身压牛大发一头，牛大发心里不平衡。 以后，他会让他心里更不平衡。 加入赶山队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他要一步步致富，领着弟弟妹妹过好日子。 走到岔路口，杨康和牛进步告别。 他加快脚步，来到自家的小棚屋门口。 听到屋内传来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他心里一紧，径直推开了门。 “哥，你回来了。”杨安欣喜的站起身。 杨康诧异的看着屋内的人。 小雪正被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孩抱在怀里。 胖婶手里捏着一个烤熟的红薯，拿着一半喂给小雪。 第十一章 直接开打 “哥。”小雪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杨康。 对上杨康疑惑的眼神，胖婶说道：“你上次治好我侄女的腿，我侄女非要拉着我上门感谢。” 牛翠花有几分不好意思。 “杨大哥，上次谢谢你。”牛翠花拿出从家中带来的鸡蛋，“一点小心意，请你收下。” 满满一竹筐子的鸡蛋，杨康立马拒绝了。 冬天天气寒冷，冬天的母鸡基本不下蛋，想积攒满满一竹筐子的鸡蛋很不容易。 给牛翠花治脚是举手之劳，在他心里算不得什么。 “你的心意我领了，鸡蛋你拿回去吧。” 杨康将鸡蛋推到牛翠花身边。 胖婶似乎早料到是现在的情形，笑着对牛翠花说道：“翠花，我就说嘛，杨康不会收你的鸡蛋。” “杨康，我这里有一大袋子红薯，红薯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你看小雪和小安都喜欢吃。” 话说完，胖婶往杨康手里塞了一大包红薯。 “上次真谢谢你帮翠花治脚，要不是你帮忙，我和翠花两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天在赶集回家的路上，她们原地等了半个多小时才遇到杨康。 要是没有杨康，不管是赶回镇上，还是回村里，都得走到天黑。 长白山附近一旦天黑，会变得无比危险。 猛兽时常出没，所以，在胖婶的心里，杨康不亚于救了她和翠花的性命。 “胖婶，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 “好好好，我不跟你客气，你也别跟我客气，把红薯收下。” 杨康点头收下红薯，留胖婶在家吃饭，两人没愿意。 临出门前，悄悄从竹篮中拿出十多个鸡蛋塞到凳子底下。 等到杨康打扫家里卫生，发现凳子底下竟被塞的满满当当的鸡蛋。 要不是完全塞不下，杨康估计牛翠花还能多塞几个。 杨康有些哭笑不得。 村里有好人，也有坏人。 有知恩图报的人，也有徇私报复的人。 既然人家执意要给，他也不好再还回去。 非不要，只会让对方难堪。 “少吃点红薯，等会儿要吃饭。” “哥，我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杨雪小声道。 杨安不赞同妹妹的话，“没昨天的麦芽糖好吃。” “哈哈哈......” 杨康听完大笑。 屋内传出欢乐的笑声。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屋外打转，听到从屋内传出的笑声，牛玲玲更加生气。 凭什么杨康的日子越过越好。 她想看杨康落魄，想看杨康离开她以后过得连狗都不如。 一个两个的都往杨康面前凑。 按捺不住心底的嫉妒，牛玲玲鬼使神差的来到杨康家门口。 “啊......” 一盆热水扑面而来。 牛玲玲狼狈的站在门口，头上挂着几根野鸡羽毛。 “杨安，我要杀了你。”牛玲玲叫嚷着奔到杨康家里。 杨安手里提着掉漆的木盆，撒丫子跑到杨康身后躲起。 “哥，她来了她来了。” 杨康看到头顶鸡毛的牛玲玲，噗嗤笑出声。 “杨康，今天我和你没完。” 吵醒声激发牛玲玲心底的愤怒。 顾不上身上的湿冷，她跑到杨康身后抓杨安。 杨安躲，牛玲玲追，桌椅凳子碰的东倒西歪。 “牛玲玲，够了。” 一声怒吼，牛玲玲顿住脚步。 “杨康，这次是杨安不对，你想要袒护这小兔崽子吗？” “牛玲玲，你没事跑我家门口做什么？难道你想要偷东西？我这就去告诉村长，你要偷我家东西，上次在村公社门口，大伙都看到你强抢我手里的猎物，说你背地里偷东西，大伙儿肯定相信。” 牛玲玲脸一白，“杨康，你个软蛋子，闭上你的狗嘴。” “谁偷谁东西还不一定呢。” 杨康冷哼一声，不想继续和她胡搅蛮缠。 “我数三下，你不出去，我将你打出去。” 杨康拿起扫把，直接朝牛玲玲的小腿肚子招呼过去。 赌杨康虚张声势，不敢下手，牛玲玲没躲。 啊....... 牛玲玲疼的面目扭曲。 她失算了。 杨康动真格，真敢对她动手。 一点点小疼痛算的了什么，牛玲玲以前没少拿着扫把追着小安小雪打。 现在，让她自己感受一下被打的滋味。 “牛玲玲，滚。” 牛玲玲对上杨康发红的眼睛，缩了缩脖子，完全被杨康身上的气势吓唬住了。 她欺软怕硬，不敢和杨康硬碰硬。 嘴里骂骂咧咧推门出门。 等杨康关上门，牛玲玲身上的气势瞬间归来。 “杨康，你给老娘等着，你要还能在这村里住下去，老娘不姓牛。” “一个外来户，要不是老娘当初看你兄妹三人可怜，好像心收留你们，你们早不知道冻死在哪里了。” “现在有出息了，干卸磨杀驴的事，死没良心。” 呵...tui..... 牛玲玲朝着杨康家门口吐了两口唾沫星子。 门突然打开，牛玲玲见杨康现身，边骂边撒丫子跑。 呵呵，就这点能耐。 遇到泼妇，讲道理不行，得强势，比她还凶狠。 原主和牛玲玲待了那么多年，他太了解牛玲玲是个怎样的人。 欺压弱小，欺软怕硬，贪心怕死。 “哥，她会不会真把我们赶出村子。” “她还没那个能耐。” 小姑庄大部分的人姓牛，他是从外面来的知青，但不是每个人都像牛玲玲一样蛮横不讲理。 多数人还是善良质朴的。 何况村里不是牛玲玲一个人说了算。 他敢和牛玲玲硬刚，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他早料想到。 安抚好弟弟妹妹，杨康陪他们吃完晚饭。 第二天一早，又出门了。 赶山的事情不是每天都有。 空闲时间他不想闲着。 家徒四壁，早点发财致富，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去年他跟着大队伍去松江捕鱼，今年还没动静。 他要出去探探口风。 手里拎着一块肉，来到村长牛有钱家中。 “杨康，今天不上山，你怎么不在家歇着。”村长搬来板凳给杨康。 杨康顺手将手里的肉递给村长。 “这是做什么？我家不缺肉。” 这话不假，村长身为赶山队的头子，家底殷实。 墙上挂着各种兽皮，兽骨，都是赶山的战利品。 “我知道你不缺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们兄妹三人没饭吃的时候，多亏了您接济，您的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第十二章 捕鱼 村长摆摆手，笑呵呵道：“多大点事儿，谁还没个难处。” 两人唠家常一会儿，杨康切入正题。 “村长，今年我们的捕鱼队伍，怎么没有动静？” “今年的天气比往年冷，大家都不太想动，今年估计不会去捕鱼。” 一听这话，杨康顿觉有戏。 “村长，那您能不能将小渔网借给我一下。我想去试试运气。” 渔网这东西不是人人家里都有。 杨康能想到，最可能借到渔网的人家，只有村长。 “外面天寒地冻，你要去捕鱼？怎么下网？” “我找个水流不急，旁边不怎么滑溜的地方下手。”杨康说道。 长白山附近的河流不会冻住，即便到了零下二三十的温度，河流的水依然奔涌。 河流不会结冰，河道两岸会结冰。 河岸结冰，无法落脚，稍不注意就会落入水中，非常危险。 “你一个人去捕鱼，注意安全啊。”牛有钱提醒道。 “没事，我会注意的。” “那行，我去给你拿渔网。” 拿到渔网，杨康向村长道谢。 接着，背起渔网直奔松江。 冬天的鱼肉质鲜美，经过一整年的养膘，这个时候的鱼最好吃。 往年冬捕，村里男丁几乎全部出动，只要有力气干活的，都会被喊去拉网。 像杨康这种力气小，细胳膊细腿的人，在冬捕的时候并不受人欢迎。 但原主老实本分，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愿意，他忙前忙后，总是忙到最晚收工，所以去年冬捕他和其他人一样得了一床新棉被。 杨康扛着渔网风风火火的来到松江河边。 河流奔涌，河面上冒着水汽，河道两边的树上挂着长长的冰晶。 沿河走去，边走边观察，杨康在一处水流相对平坦的位置停下。 周围有大树，河流平缓，是下网的好地方。 冰面湿滑，不敢大意，杨康拿出提前准备的绳子绑在腰上。 若是不小心落水，他可以抓着绳子回来。 还有一根绳子绑在大树上。 大树上的那根绳子，被他牢牢绑在渔网上。 河面上的水流不急，或许底下有湍急的暗流也说不定。 等到渔网下水，不是他这种小身板拉得住的。 杨康来到你河边，用长竹竿，一点点的放下渔网。 渔网顺流而下，一会儿功夫便放完渔网。 接下来便是静静等待鱼儿进网。 忙完这一切，杨康抱紧手臂，静静等在边上。 零下几十度的温度，哈出的热气很快在脸上形成冰晶。 一会儿功夫，他的眼睫毛也结上了冰。 难怪大伙儿不愿意出来捕鱼，河边上似乎要比山里冷太多。 只是等了一两个小时，杨康便挨不住了。 忙不迭的收网回家。 杨康收网取鱼，这一趟收获满满。 渔网上有几条鲜活肥美的野生鲫鱼，还有一些葫芦子鱼，这些鱼的个头都不是很大。 能有这么多收获，已经很不错了。 收好渔网，扛着木桶中的小鱼，杨康欢欢喜喜的回家。 他和村长说好，渔网借给他三天。 所以，他收拾好东西，直奔家里。 “杨康，你回来了啊。”邻居胖婶笑嘻嘻的和杨康打招呼。 注意到杨康身上背着的渔网，胖婶吃惊道：“你这是一个人去捕鱼了？” “今天不赶山，我随便去河边碰碰运气。” “河边结冰，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谢谢胖婶，我会注意的。” 杨康和胖婶道别，提着木桶中的鱼回到家里。 因着天气寒冷，木桶中的鱼上岸没多久，便被冻的硬邦邦。 “哥，好多鱼。”杨安凑到木桶边惊呼。 “没多少，下次哥会捕到更多。”杨康揉了揉杨安的小脑袋，“晚上我们吃鱼，给你和妹妹炖野生鲫鱼汤喝。” “哥，我去帮你烧热水。” “哥，你冷吗？”小雪仰头望着杨康冻红的鼻子。 “不冷。”杨康笑道。 从外面走回来，他身上扛着东西，真不觉得冷。 这会儿在火堆旁边坐着，更不觉得冷。 盯着暖烘烘的火光跳跃，兄妹三人觉得很幸福。 明天又是上山的日子。 杨康决定做点东西，提高一下捕猎效率。 大伙儿四处转悠，全凭运气去找兔子野鸡黄鼠狼这些小动物，效率太低。 家里有没用的尼龙绳，还有一些别人废弃的铁丝。 这些都是原主以前捡回来的，现在在杨康手里派上了用场。 一通捣鼓，几个连环锁套完工。 翌日。 杨康背上自己的破旧小背篓，兜里揣着匕首来公社报到。 大家默契的跟着村长上山。 牛进步手里拿着自己的小弓箭，与杨康并排而行。 “杨康，你看今天我们去哪里？”村长牛有钱客气的询问。 前几次都是杨康带领大家捕到东西，他对杨康很是信服。 大家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杨康，等待他回答。 “我们去对面山脊。”杨康指着远处的一处山峰说道。 “我去你大爷的，这么远。”牛大发骂骂咧咧。 他怀疑杨康是在故意折腾人。 眼前的山头不好捕猎吗？非得跑那么远。 牛有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杨康，你能保证对面有猎物吗？”牛大发冷声道。 “不能，我想过去布置几个陷阱，到时候有大猎物也说不定。” 听到有大猎物，一伙人心动了。 这几天大伙儿捕到的都是野鸡小兔子，每个人分到的肉不多。 有些人家里孩子多，分到的肉根本不够吃。 大伙儿盼着能捕到一头大的，改善改善伙食。 “走，听杨康的，我们去对面。”村长牛有钱发话了。 牛大发冷着脸，不是很想去。 其他人跟上杨康步子，他不得不跟着一起去。 赶山小队的成员气喘吁吁的跟上杨康的脚步。 一群人走到腿差点抽筋。 “杨康这小子看着瘦不拉几，身上没二两肉，走路怎么那么快。” “就是，我差点跟不上他。” “他体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杨康走在最前头，听着身后众人的话，微微扬起嘴角。 那是因为这段时间在家里，他一直在进行锻炼。 身体素质比之前好了些许。 第十三章 猎杀马鹿 身体素质和前世比起来，差太多，他依然嫌弃自己不争气的身体。 从一个山头到另外一个山头，看着不远，走起来发现远的不行。 有的人心底生出几分抱怨。 “打起精神，很快就到了。”村长牛有钱看出大伙儿的抱怨心思。 “村长，我们非得跑这么远吗？”有个年轻的小伙儿问。 “想不要大货，想不想要给你娘整鹿皮靴子。” “想。”小伙儿斩钉截铁的回答。 “得了，既然想，赶紧赶路，别叽叽咕咕的丢人现眼。” 村长发话，没冒出头的抱怨，被默默埋在了心底。 一个小时过去，一群人来到山脊上。 杨康蹲在地上瞧了瞧地上的脚印，心头一喜。 和他推断的一样，这里是鹿群迁徙的必经之地。 其他几人，也发现了地上不同寻常的痕迹。 杨康拿出昨晚上做好的活套，放下手中的冰镩。 “开始布置陷阱。” 村长召集人，大伙儿凑到杨康跟前，听杨康仔细讲解怎么布置陷阱。 “怎么这么麻烦，就按照之前我们布置的不行吗？”说话的人还是牛大发。 他不想听从杨康的吩咐。 大伙儿都听杨康的话，显得杨康与众不同。 在小群体中，杨康好像是除村长之外的领导者。 “牛大发，你要嫌麻烦，滚回家去。”杨康抬眸，与牛大发的视线对上。 他和牛大发之间的恩怨，一早就结上了。 他不主动挑衅，却也不怕牛大发。 “你.......” 话没说完，村长打断牛大发说话，“牛大发，你少说两句。” “哼。”牛大发扔下手中冰镩。 谁家捕猎还带冰镩，又不是去结冰的湖面上捕鱼。 其他人没意见，牛大发只好忍着怒气干活。 越干越觉得憋屈，时不时的偷瞄一眼。 杨康自顾布置陷阱，没将牛大发放心上。 被彻底无视，牛大发的自尊心受到严重刺激。 大伙儿在听完杨康的讲解之后，各自忙开。 一会儿功夫，便布置好了一个先进的活套陷阱。 陷阱的周围放着鹿群爱吃的食物。 做完这一切，接下来便是静静地等待。 等待才是最难熬的。 一群人窝在背风的地方，不能说话不能弄出任何动静。 挤在一起相互取暖，等待猎物上门。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有人等的睡着了。 杨康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头顶的山脊上传来。 “什么声音？”有人问。 “嘘.......小声点。应该是鹿群。”杨康说道。 “醒醒，有鹿群过来了。” “快醒醒。” 同伴推醒正在熟睡的人。 大家屏气凝神的朝上看去。 一大群马鹿出现在视野。 他们是长期赶山的猎人，遇到马鹿的概率也小。 头一遭遇到如此多数量的马鹿。 这时，不知是谁激动道：“快看，要去我们陷阱了。” “小声点，别说话。”村长牛有钱压低声音道。 马鹿这东西的听觉很灵敏，感受到任何的不对劲，立马撒丫子逃跑。 几人猫着身子，不敢喘大气。 一步两步，快了。 就差一下入陷阱，杨康已经确定眼前的那头马鹿是他的猎物了。 其他人还在紧张等着，甚至怀疑杨康布置的陷阱行不行。 就在这时，一根树枝受不住大雪的压迫，哗的一声断了。 清脆的声音发出，马上要进陷阱的马鹿受到惊吓，朝着他们几人躲藏的方向跑来。 到手的猎物要走了。 杨康立即反应过来。 “进步，射击，拦住它去路。” 牛进步反应神速，射出弓箭，一剑射偏。 第二箭直接命中马鹿大腿。 “射手，堵住其他方位。”牛有钱大喊。 另外还有三个射手。 一人守一个方位，将马鹿下山的路彻底堵死。 在接二连三的攻击下，马鹿慌乱后退，往山脊上跑去。 山脊上正是他们布下的陷阱。 马鹿跑入陷阱，扑通一下，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趴了。 四只蹄子全部被杨康下的活套绑住。 越是挣扎，活套绑的越紧。 马鹿发出嘶吼，奋力抵抗。 大伙儿拿出武器对准马鹿命门。 前一刻鲜活的马鹿，一会儿功夫便失去了生命。 “杨康，真有你的。你这陷阱厉害啊。” “头一次看到这种陷阱，碰了就别想逃走。” “比老虎夹还可怕。” “这马鹿得有三百多斤吧，比村里养的猪还肥。” 杨康上前打量一番，“还没成年，要是成年了，得有四百多斤。” 他们猎到的是一头雄性马鹿，成年的马鹿一般都会超过四百斤。 村长牛有钱大笑着拍着杨康肩膀。 “杨康，真有你的。你小子真厉害。” “是大伙儿团结一致的结果，没有进步他们将马鹿赶到陷阱，我们也捕不到这么大的马鹿。没村长您慧眼识珠，让我加入赶山队，也没我表现的机会。” “马屁精。”牛大发低声嘀咕。 牛大发绝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更不愿承认杨康比他厉害。 杨康脑子里面装着很多先进的知识，他懒得和牛大发这种人计较什么。 他只知道村长是他的靠山，他和弟弟妹妹需要村长庇护。 尤其是两个弟弟妹妹。 大伙儿就地将马鹿分成小块，一人扛一块下山。 到村公社后，村长牛有钱重新公平的分配。 鹿角和鹿皮都归了杨康。 剩下的鹿肉均衡分配。 赶山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的功劳最大，谁分到的猎物最多。 这一次是杨康的陷阱起大作用，基本没人有意见。 牛大发除外。 拿着分到的鹿肉回到家，牛大发骂骂咧咧的开始向家里人抱怨。 “牛玲玲，你那前夫现在长志气了？” “怎么？他打你了？”牛玲玲想到自己腿肚子上挨的那一扫把。 “打我，他要有那个胆量啊。细胳膊细腿，他打的赢我吗？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掀翻。” “那是怎么？” 牛大发一口气，将杨康拍村长马屁的过程添油加醋的说出来。 “他就是靠着溜须拍马的功夫，让村长给他分更多的马鹿肉，鹿角和鹿皮这种好东西都给他一个人了。” “你说杨康分到了这么多好东西？”牛玲玲眼前一亮，心里打起歪主意。 第十四章 前来求复婚 “还不是靠拍马屁得来的，小分队几个人数他分的最多。”牛大发心里不平衡，嫉妒的发疯。 牛玲玲的脑子里全在想，杨康得到的那些东西，要全是她的该多好。 “牛玲玲，你在想什么？”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从小一起长大，牛玲玲是什么德行，没人比牛大发更清楚。 “你不会是想和杨康和好，占杨康便宜吧？” “你想不想全家有吃不完的肉。”牛玲玲问。 牛大发一会儿没吭声。 事情不能就这么过去，让他向杨康低头，根本不可能。 “想要吃肉，我自己打猎就有，我死都不会要杨康给的肉。” “你不要，我要。” 话刚说完，牛玲玲穿上厚袄子，戴上围巾，全身上下捂的严严实实，露出两只打着歪主意的眼睛。 活像雪原上心机满满的老狐狸。 牛玲玲小腿抡冒烟，快速赶到杨康家里。 一是判断牛大发说的是不是真的，二是想探一探杨康口风。 杨康的日子越过越好，这么好的“人”，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 “杨康，你在家吗？”牛玲玲难得的客气敲了敲门。 “哥，她又来了。” 杨康刚到家没多久，地上的野生牛鹿肉还没来的及收拾，就放在门口的地板上。 “有事？”杨康冷声问。 “有事有事。”牛玲玲连声回答。 杨康上前替牛玲玲打开门。 牛玲玲一脚踏入门，便看到地上的牛鹿肉。 有新鲜的牛鹿肉，鹿皮，和鹿角，全是好东西。 鹿肉炖萝卜大补。 鹿皮可以给她做件新袄子，还能再做一双新鞋子。 鹿角拿去集市上能换东西，还能卖个好价钱。 杨康的视线落在她两眼放光的眼睛上，心里冷冷一笑。 打歪主意打他头上来了。 一肚子坏水。 “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商量吗？你说，说完赶紧走。”杨康不客气的说道。 牛玲玲脸上的笑容僵住，想到和杨康在一起后，这些东西都是她的。 她忍了又忍，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一个人日子过的很艰难吧。你出门后，小东小雪没人照看，被人欺负了也没人知道，要不，我们和好吧。” 这么好的复合机会，杨康一定会一口答应。 牛玲玲自信满满的等待杨康答复。 两个孩子忐忑的站在杨康身边，小手紧紧抓住杨康的衣服。 “哥，你不会真的答应吧。”小雪稚气的脸上写满担忧。 “哥，你要是答应，我和妹妹单独住，不过去拖累你。”杨东比小雪年长三四岁，很多东西都懂了。 他不愿意成为哥哥的拖累，以后就让他来照顾妹妹。 “别担心，我不会丢下你们。” 杨康说完，对牛玲玲道：“想和我复合，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们两个再也不可能。” 备受打击的牛玲玲呆愣在原地，这和她预料的有些不一样。 “杨康，你一个人带着两个拖油瓶，整个小姑庄，除了我还会有谁敢要你，你想清楚，错过了我，你要打一辈子光棍。” “我打光棍也和你没关系。” “滚！” 他和弟弟妹妹落魄的时候，牛玲玲给他一口饭吃，他们兄妹三人不至于饿死。 这份恩情，随着他在牛玲玲家里当牛做马，该还的早就还清了。 他们吃的是泔水，剩下的窝窝头，一天基本上只吃一顿饭。 吃不饱，饿不死。 “我下次再来问你。”牛玲玲压下怒气，扭头走出杨康家。 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杨康手里拿着匕首，开始低头处理猎物。 “哥，你是不是很难过？你想继续和嫂子在一起吗？” “不想，以后我们兄妹三人在一起就好，哥会带着你们把日子越过越好，我们会换上大房子，家里有暖炕，有暖气。” 听到这些话，杨东心里总算踏实。 他也不想哥哥和那个女人继续在一起。 牛玲玲配不上他的哥哥。 他哥老实本分，很勤劳，以前虽然没什么力气干活，但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他哥在做，他哥做事很慢，比村里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会把事情做好。 但，他哥从来没抱怨过。 要不是因为他和妹妹，哥也不会和牛玲玲离婚。 “哥哥我还想要很多糖。”杨雪说道。 “好，哥以后给小雪买糖吃。” 杨康埋头处理猎物。 鹿皮拿来做衣服，或者拿去和人换东西。 杨康想了想，最终决定将鹿皮留下，给弟弟妹妹做衣服鞋子。 两人的小袄子很小，微微抬头，半截腰身露出来。 穿着漏风，不暖和。 处理好猎物，吃完晚饭，已到半夜。 杨康仰面躺在床上，头枕着手臂，思绪逐渐飘远。 转眼间，他已穿越过来小半月了。 好像这样的生活是为他量身定制。 与野外打交道，肩上家庭的重担，日子充实有意义。 比他一个人的时候，要幸福。 他要把日子过的更好。 没多大一会儿，瞌睡袭来。 杨康自己都不清楚，昨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上起来，旁边的火堆熄了。 “难怪这么冷。” 他家有些透风，外面是零下二十度的低温。 零下的寒风裹着寒冷穿进缝隙，冷的人打哆嗦。 顾不上穿好鞋子，杨康裹紧袄子，哆嗦着起床烧火。 “木柴也不够了，得去山上弄点木柴回来。” 杨康嘴里嘀咕，手里抱着一捆木柴回屋。 “哥。” 小雪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看着杨康。 “快躺回被子去，外面冷，等哥点燃火堆，你们再起来。” 两小只听话的缩回被子。 杨康笑了笑，低头烧火。 冬天的火堆很不好点燃，他留着点火用的细碎干燥木头，干燥木头快烧完，也没见木柴燃起来。 屋内弄的烟熏火燎，呛的人呼吸困难。 今天这火是点不燃了。 “你们乖乖在家，我去胖婶家里弄点火苗回来。” 说罢，杨康带着木头，提着老式铁炉子出门了。 来到胖婶家里，杨康一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胖婶家里很多人，十几双眼睛落在杨康身上，上下打量着他。 “杨康你来的正好，快过来，婶子给你介绍一下。”胖婶搬来凳子，招呼杨康坐下说话。 第十五章 上山砍柴 “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杨康，我和翠花那天多亏了他帮忙，要不是杨康帮翠花治好了脚，我和翠花说不定在路上遇到野狼了。”胖婶说话间朝杨康投去感激的目光。 “小伙很年轻啊。” “杨康，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好像牛玲玲家里那个吃软饭的男人也是叫杨康。”一个年轻人说道。 “小七，你会不会说话，人家杨康是凭本事吃饭，他现在已经和牛玲玲离婚了，他现在是赶山队的一员，家底殷实着呢。”胖婶说道。 一听杨康现在是赶山队的一员，众人看杨康的眼神起了些许变化。 他们靠山吃山，能加入村里的赶山队，家里日子自然不差。 嘈杂的议论终于歇了，杨康这才插上话。 “婶子，我来找你借个火。我弟弟妹妹还在家等我回去做饭，我借个火就回去。” “好好好，这几块你拿去，烧的正旺，路上不容易熄。”胖婶连忙给杨康夹了几块正在熊熊燃烧的木柴。 “谢谢婶子。” 胖婶送杨康到门外，压低声音问杨康，“你看我那侄女怎么样？你要是喜欢，婶子给你做媒。” “婶子，我现在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我怕拖累人家姑娘，暂时没结婚的想法。” “这样啊。”胖婶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很快恢复笑脸。 “婶子，我先走了。” 杨康提着燃烧的柴火往回走，后知后觉的明白，进屋时满屋子人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分明是打量审视的眼神。 那个说他是软饭男的年轻人，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这些话他没放在心上。 他现在没有成家的打算，先把弟弟妹妹带好。 等家里的日子好起来，才不会亏待人家姑娘。 回到家，给家里烧上暖和的火炉子，杨康开始做饭。 弟弟妹妹起床后，懂事的帮忙打扫卫生。 家里没个女主人，家务都是兄妹三人自己动手，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 原主将弟弟妹妹教育的很好。 吃过饭，杨康交代弟弟妹妹几句，便上山了。 他手里提着干粮，兜里的桦树皮水囊里面装着水，干粮就着水才能下肚。 肩上扛着简单木扁担，手里拿着一把砍柴刀。 他今天的任务是砍柴。 “杨大哥，你也来山上砍柴？” 身后传来牛进步的声音，杨康朝山坡下看去，牛进步的身边堆了一小堆柴。 “嗯。” 寂静的山林中，就他们两人，牛进步是个话篓子，一直找杨康说话。 “杨大哥，我听说你要和牛玲玲复婚了。” 杨康一愣，“你听谁说的？” “我娘回家说的，我不信她说的，你是真想和牛玲玲复婚？不是我说，你应该配得上我们村的村花。” 村花是谁？ 他不认识。 牛进步见他一脸懵，补充道：“村花就是翠花啊，她长得好看，村里不少人都在打她主意。” “这样啊，我不想结婚。更不会和牛玲玲结婚。” 牛玲玲一家子的本性都很贪婪。 “我就说嘛，你好不容易摆脱牛玲玲，怎么会想不开继续往火坑跳。” 杨康笑了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半天时间过去，杨康弄了一大堆木柴。 他打算做两次挑回去。 牛进步热情的过来帮他捆柴火，两人结伴下山。 两捆木柴送回家，杨康进山将剩下的木柴带回来。 他刚到山上，猛的发现柴火少了两捆，那两捆正好是他的柴。 杨康查看雪地上的脚印，确定是有人趁他下山偷走了柴火。 他和牛进步辛苦忙活一个上午，全给他人做嫁衣。 杨康发誓要将那个偷柴火的小毛贼给揪出来。 牛进步一上山，就看到杨康正眉头皱起，一脸恼火的站着。 “杨大哥，怎么回事？” “有人把我们捡的柴火偷走了。” “看脚印应该是我那功哪个方向走，我们赶紧去追。” 一听有人偷柴火，牛进步比杨康更生气。 “走，我们去追。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坐享其成。” 两人刚走没多远，便见到前面有一个人影正挑着柴下山。 杨康和牛进步不约而同大吼，“你站住。‘ 扛着木柴的人，顿时脚步，放下肩上的柴，不慌不忙回头。 “牛三瘪，是你偷我们的柴。”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寡妇儿子和吃软饭的啊，你说是我偷了你们的柴，你有证据吗？” “这就是我和杨大哥弄的，柴上面的尼龙绳是杨大哥从家里带出来的，你有吗？” “我还说这是我弄的尼龙绳呢。” 偷走木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里好吃懒做的单身汉——牛三瘪。 牛三瘪整天在村里游手好闲，时常去别人家蹭吃蹭喝。 这次欺负到杨康头上，杨康可不会惯着他。 “你无耻。”牛进步气的不轻。 “你不肯给，我们一起去见村长，偷东西是犯法的，我让村长将你送进去。” “小子，跟老子提法律，我这就这里的王法。” 牛三瘪根本没将杨康和牛进步放眼里。 他和杨康差不多高，他身体要比杨康科强壮，就算是和杨康打起来，杨康也不是他的对手。 牛三瘪上前推了杨康一下。 杨康没防备，被推倒在地上。 “三爷要你的柴，那是三爷我看得起你。” 牛三瘪，居高临下的对杨康说道。 杨康一个鲤鱼打挺，立即起身，一拳头砸在牛三瘪的脸上。 脸上猛的挨了杨康一拳头，牛三瘪懵了几秒。 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软脚虾打了，顿时火冒三丈。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你三爷爷的厉害。” 说着，朝杨康扑过去。 杨康身子一晃，牛三瘪扑空， 在惯性作用下，牛三瘪朝前扑去几步远，一头扎倒在雪地里。 牛进步在旁边观战，看的哈哈大笑。 “牛三瘪，你表演狗吃屎给我们看啊。” 牛三爷又气又恼。 “你给我等着，你爷爷我今天不揍死你，我不姓牛。” “来。” 一个没经过专业训练的老头，没一点挑战性。 杨康懒洋洋的站着。 牛三瘪嘴里骂骂咧咧，连续几下扑空，累的直喘粗气。 “你小子别躲，只知道躲开，算什么英雄好汉。” 第十六章 热心邻居 “我不是英雄好汉，对付你这种无赖，足够了。” 杨康只拿出了一层能力，将牛三瘪揍的满地找牙。 牛三瘪捂着自己被打疼的嘴，连滚带爬的下山。 挑柴的扁担也不要了。 “杨康，你给我等着。你爷爷我一定会找你报仇。” “我等着，我家里要是出现任何事情，我一次卸你一条腿。”杨康恶狠狠的说道。 对付无赖要用狠厉的方法。 站在旁边观战的牛进步呆住了。 “这就打完了？” “嗯，打完了，我们挑柴下山。” 一起赶山的时候，见识过杨康赶山的厉害，今天看到杨康对付牛三瘪，再次刷新他对杨康的认知。 一路上，牛进步都在不停夸赞杨康。 利落的腿脚功夫，他学十年也学不会。 他娘总说他笨，他从小跟着村里的老师傅学习射箭，到成年后，靠着自己射箭的技术混进村里的赶山队。 让娘和妹妹过上了好日子。 今天看到杨康的腿脚功夫，他心底生出异样的感觉。 “杨大哥，我想向你拜师。” 他不能再继续得过且过的混日子。 “你想学，我教你，你不用拜师。”杨康说道。 他的拳脚功夫勉勉强强，现在这副身体，发挥不出原来力量的三分之一。 哪怕是不到三分之一，对付牛三瘪这种小混混绰绰有余。 “不拜师怎么能行，明天我过来找你。”到岔路口，牛进步挑着柴，挥手与杨康道别。 他离去的背影，连着脚步都带着欢快。 杨康扬起嘴角，朝回家的路走去。 他喜欢今日事今日毕，柴扛回家后，杨康一刻没歇，拿出柴刀一根根的截断。 杨东帮忙叠柴火。 杨雪年纪小，让她在家烤火。 柴叠整齐，等需要的时候，取用很方便。 砍柴劈柴，杨康信手拈来。 “哥，这些柴可以让我们度过整个冬天了吗？”杨东问。 他听村里的人说，后面天气会更冷，他不想哥哥总是出去。 “不能，过几天有空我还得上山一趟。” “哥，山上有野兽，天气越来越恶劣，我担心你。” 杨康咧嘴笑开，“知道担心哥哥了呀。” “小小年纪，别皱着眉头，开心点，你哥可是能独自猎杀大黑熊的男人，不会有事的。” 他心里始终抱着对大自然的敬畏，这个时代没有天气预报，他全靠自己的经验判断天气。 若是觉得天气不好，他宁愿窝在家里，也不会强行上山。 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不值一提。 “整理完这些柴，我们煮饭吃。” 中午只吃了一些干粮，这会儿他也觉得饿了。 “杨康。”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杨康抬头。 胖婶端着碗朝他走来。 “我蒸了一点红薯，你们快趁热吃。”说着，胖婶拿出红薯，往杨康和杨安的怀里塞。 “胖婶，这怎么好意思，你又给我送吃的。” “拿衣服兜着，我碗要带回去的。几个红薯而已，不值钱。” 杨康来不及说感谢的话，胖婶拿着碗快步离开。 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 “走，先进去吃红薯，在风里吃容易肚子疼。” 杨康带着杨东进屋。 小雪怕冷，正在屋内烤火。 “小雪，来。”杨康递给过去一个红薯。 “哥，哪来的红薯。” “你胖婶给的。” 杨雪喜欢吃红薯，一会儿功夫，连吃两个。 “哥，明年我们也种点红薯。”杨雪说道。 红薯太好吃了，她喜欢。 “好。” 杨康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他在村里没地，得想办法弄到土地。 等明天赶山，他找个合适的机会问问村长。 兄妹三人吃完红薯，还剩下最后一个。 “哥，你吃！”小安和小雪默契的没去伸手拿。 “我吃饱了，给小雪吃吧。” 肚子被红薯填饱，杨康不慌不忙的整理完木柴。 剩最后一点木柴的时候，屋外寒风骤起，天空开始飘雪。 北风裹挟着雪花砸在脸上。 “走，进屋！” 明天又是不能上山的一天。 北风一夜没停，杨康家的小棚屋在寒风中发颤，仿佛随时要垮。 半夜，杨康心里不踏实，起床加固了一下屋子周围的柱子，这才安心些。 翌日清晨雪渐停。 杨康瞧着天气还行，跑村公社看了看。 赶山队的队员一个都没来，村长也不在。 杨康打道回府。 推开家门，只见牛玲玲抱着小雪，牛玲玲满脸笑容。 小雪一脸抗拒，挣脱牛玲玲怀抱，飞奔到杨康身边。 杨康安抚的摸了摸小雪的头。 接着，他一脸冷傲的问牛玲玲：“你过来做什么？” “我是你媳妇，我过来和你一起住。”牛玲玲厚着脸皮说道。 这段时间，家里少了杨康，很多事情都得她自己亲力亲为。 就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外面天寒地冻，家里已经揭不开锅。 杨康家里却能吃上白面馒头，热乎乎的面疙瘩汤，还有香喷喷的鸡肉、兔肉、黑熊肉…… 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快把她馋的流口水。 早知道杨康这么有能耐，她怎么都不会同意和杨康离婚。 “我们已经离婚，你不是我媳妇。赶紧走，别厚着脸皮来我这里蹭吃蹭喝。”杨康拿出扫把赶人。 他不动真格，牛玲玲坐在椅子上不会动身。 “杨硬气，你婚也离了，气也撒了。差不多得了，离婚传出去多不好听，有个离婚的大哥，对你弟弟妹妹也不好。” “总比有个泼妇嫂子强。”杨康不在意离不离婚。 他不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只要他足够强大，流言就无法伤害他。 “你……” 她和村里人吵架基本没输过，在杨康面前，却被怼的没话说。 她憋红脸，不知是气的，还是懊恼自己说不出能斗赢杨康的话。 “你以后别来我家，我家不欢迎你。”杨康顿了顿，“你赶紧滚！” “杨康，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太没良心，我倒要看看你以后能娶到个什么女人。” “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我就算打一辈子光棍，我也不会吃回头草，再接受你。” “我劝你死心，别再来纠缠我。” “你太过分了！”牛玲玲捂着脸，哭着跑了。 第十七章 野猪袭村 杨康不屑和女人争斗，更不想在言语上占人便宜。 但，牛玲玲不是一般的女人。 牛玲玲会歪曲事实，会恃强凌弱，会在理不直的情况下厚着脸皮来挑衅。 “哥，以后她还会来，怎么办？”杨东小脸紧张。 跟在牛玲玲身边几年，牛玲玲对他造成的心理影响，非常深刻。 他骨子里害怕牛玲玲。 “没事的，有哥哥保护你和妹妹，她不敢乱来。” 牛玲玲想复婚，无非是看在他现在家里有口吃的。 “刚才，她没有对你们怎么样吧？”杨康不放心的询问兄妹二人。 “没有打我骂我。”杨雪小声说。 一句话说进杨康的心窝里，他一个大男人，差点泪目。 妹妹在牛玲玲家里，成天挨打挨骂。 牛玲玲恶毒，全挑别人不容易看到的位置用细竹条抽。 细竹条打不出内伤，打在身上异常疼痛，那一下下，在杨雪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以后，她再来，别让她进屋，不要给她开门。” 他就不信，牛玲玲还能拆了他家的门。 他都计划好了，等到开春冰雪融化，天气回暖，他要重新建个房子。 小破屋被他加了一层防风的油布，那一层布坏掉，又会变成四面透风的小破屋。 “好，都听哥哥的。”小雪重重点头。 “哥，你放心，以后你出去后，我保护妹妹。”今天是他大意，跑出去拿木柴，让那个女人钻了空子。 “好。” 杨康安抚好弟弟妹妹，继续忙碌。 上次弄回来的鱼肉他想弄成熏鱼。 还有黑熊肉，挂起来用烟熏一熏，可以储存的更久。 说干就干，杨康做好铁钩子，将切成块的鱼和肉一块块的挂起来。 不知不觉忙碌到下午，天色渐暗。 杨康开始给兄妹两个准备晚饭。 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富有野外生存经验的杨康，顿时觉得情况不对劲。 “哥，怎么了？”杨东一动不动的站着。 地龙翻身吗？ 怎么那么大的动静。 “嘘......不要出声。你和妹妹好好待着，我出去看看。”杨康蹙眉，他的破屋子不怎么稳固。 似乎是有什么凶猛野兽袭击了村子。 若真是这样，他得出去将野兽引开。 杨康一脚踏出门，立即关上身后的门。 “快躲开，野猪群来了。” 有村民朝着杨康的方向大吼。 杨康一愣，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他不能让野猪碰到他的破屋子。 野猪力量强悍，他那个小木屋，遭受不住撞击。 野猪看到一团黑影从前面跑过，冲在最前头的野猪，怒气冲天的朝杨康奔去。 杨康迈开腿，拼尽全力甩开野猪，赶到村公社。 其他赶山队的队员，在得知野猪进村后，纷纷来到公社等村长拿主意。 猎物上门，他们身为赶山队的一员。 任由野猪危害村民，明天一早，会被村民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村长牛有钱嘴里吸着旱烟，一筹莫展。 “怎么样？有没有好法子把野猪赶出去。” 以往赶山队的队员都盼着有猎物送上门，今天有大货送到家门口，却一个个的都不吭声了。 对付成群结队发狂的野猪，和独自一人对上大黑熊的难度一样大。 一群人一筹莫展，没个好方法。 主意还是怕担责任，就怕在追赶野猪的过程中，不小心将野猪逼到谁家里，伤害到村子里的村民。 村长的视线落在杨康身上。 其他人紧跟着朝杨康看去。 “杨康，你一向点子多，你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对付野猪？” “不能继续让他们毁坏村里的东西。” 杨康的心里早有了主意，就是在等村长主动询问他。 他自己说，和村长主动问，区别很大。 赶山队的队员中，有人一直不满他每次拿猎物拿大头，他提出的办法未必会每一个人都遵守。 村长开口提出，情况会大不同。 “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需要大家配合。”杨康淡淡说道。 “什么办法？”村长充满希望的询问。 杨康拿出一根棍子，在雪地上一边说一边画图。 “现在野猪正在东南方向的空地上，我们现在这周围订上木桩。” “一般的木桩可拦不住野猪。”牛大发说道。 “在木桩上涂抹松油，然后用火点燃木桩，动物都怕火。” 一群人围着杨康画的图。 “这边过去有个湖泊，现在湖泊上正结冰，我们可以将野猪驱赶到冰面上以后再进行围猎。” 村长若有所思的点头。 “法子不错，大家分头行动。” 村长给每个人分配不同的事情，大家散开。 没过多久，大家再次到小姑庄的东南方向集合。 有些不是赶山队的村民，在听说赶山队需要人手帮忙围猎野猪， 大家自告奋勇的出来帮忙。 村民们齐心协力，很快将一个包围野猪的圈子制作好了。 “点火。”村长高声道。 接着，杨康和牛进步一行人步步逼近野猪。 射手朝着野猪射出利箭。 野猪瞧见举着火把过来的人，一声嚎叫，飞快朝着漆黑的方向奔跑。 “追过去。” 杨康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 野猪在前面跑，人在后面追。 被火焰吓到慌不择路的野猪，只顾着往前跑。 野猪跑的太快，大家追到脱力。 已经到了没有松油木桩的地段。 这个时候，野猪随便换个方向，他们会功亏一篑。 “快到冰面了，大家坚持一下。”杨康的声音在黑夜中尤为响亮。 “快分散开，别让野猪跑到两边。” 杨康发现有两头野猪，有分散开的意思，赶忙提醒队友。 手拿火把的队友，立即按照杨康说的分散到两边。 “娘的，还要多久？” “快了吧。” “老子快累死了。” 大家快坚持不下去了。 两条腿本来就跑不赢四条腿，他们提前站在野猪的必经之路，几人接力围堵。 杨康和牛大发几人负责在一开始的时候发动对野猪的驱赶。 在把野猪敢入包围圈后，杨康没歇着。 牛大发回头一看，杨康都还在跑，他难道连瘦不拉几的杨康都不如。 一咬牙，继续往前跑。 “到…到…到冰面了。”不知是谁，气喘吁吁的大喊。 第十八章 围猎野猪 “这群畜牲，终于要栽跟头了。” 杨康不敢大意，“进步，把你弓箭借给我。” “给。” 接过牛进步递过来的弓箭，杨康在弓箭的箭头上粘上火把上的火油，朝着野猪群射去。 火光照亮野猪群，引起一阵骚动。 “围过去。”杨康道。 冰面太滑，野猪受到惊吓后摔的四仰八叉。 赶山队的队员都是经验丰富的猎手，一看这情行，二话不说，训练有素的围猎过去。 手中弓箭长矛可不是吃素的。 一声声野猪的哀嚎穿透夜空。 有没摔倒的野猪，妄图冲破包围圈。 “拦住它。” “想跑，没那么容易。”牛进步一箭射中野猪后腿。 受惊吓的野猪横冲直撞，朝着杨康飞奔而来。 野猪力量大，被撞一下，不死也得伤。 断几根肋骨都算是轻伤。 躲不掉了，杨康惨了。 “小心！”村长大呼。 杨康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拿着火把。 野猪冲到跟前的瞬间，他跳跃而起。 “完了完了，杨康死定了。” “他吓傻了吗？不该往后躲吗？” 就在大家以为杨康要命丧野猪的凶猛撞击之下，只见一道鲜血飙出，洒向冰面。 杨康的身体在冰面上滑出四五米的距离。 “杨康，你没事吧。”村长关切的上前。 “没事，去看看死了没有？” 杨康感觉自己肩膀摔的很疼。 他还是太弱，身体不够灵活。 落地的姿势不太对，震的他五脏六腑都疼。 就在杨康检讨自己身体不够灵活时，其他赶山队员已经朝袭击杨康的野猪看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何等强大的反应速度。 杨康不仅躲开了野猪攻击，还顺手宰杀了野猪。 野猪脖子动脉处深深地刀伤，像是专业屠夫弄出来的伤口。 “杨大哥，真厉害。”牛进步一脸崇拜的跑到杨康身边。 他早就知道杨大哥不是一般人，见到杨大哥对野猪出手，他狠狠震惊了一把。 “杨康，你还是人吗？野猪你都能一击命中。” “我们一群人对着野猪扔长矛，还扔不中，还是杨康厉害。” “我再也不敢轻视杨康了。” 赶山人纯朴，谁厉害就崇拜谁。 见识到杨康的厉害，一群人将杨康奉为英雄。 村长最沉稳，他没多少夸赞的话，朝杨康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接着，对众人道：“去看看，有多少猎物。” “村长，有七头野猪。” “竟然有七头。” “我们赚大了。” 村长点点头，“多亏了杨康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要不是杨康，他们对正在村子里横冲直撞的野猪毫无办法。 野猪暴躁，没人敢轻易靠近野猪。 有了火把就不一样了，野猪怕火把，轻易被震慑住。 大伙儿围着野猪欢呼，杨康坐在人群之外，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臂。 “你没事吧？”牛大发上前问。 “没事，拉我一把。”杨康朝牛大发伸出去。 牛大发不情不愿的朝杨康伸出手，将人拉起来。 “多谢！” “这次我对你心服口服。”牛大发说道。 杨康淡淡嗯了一声。 “去帮忙抬野猪吧。” 抬野猪的事情不用杨康来做，有大把的人抢着做。 现在不是白天，若是白天，大伙儿得抬着野猪绕庄子两圈，好好炫耀一番到手的猎物。 回去的路上，村长和杨康并排走着。 “我早看出你是个赶山的好苗子。”村长乐呵呵的说道。 “手没摔到吧，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们一早再分猎物，我给你分半边。” 村长越看越喜欢杨康。 他一开始只想着赶走野猪就行。 谁曾想，杨康竟带领大家将野猪一锅端了。 简直像天上掉馅饼！ 村长乐的合不拢嘴。 “那村长我先回去了。” 追赶了一晚上野猪，他体力有些不支，这会儿正累着。 村长让他回去，他也不勉强。 回到家里，和弟弟妹妹打了声招呼，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又被外头的嘈杂吵醒。 难道又有野猪进村了？ 杨康穿好衣服鞋子，来到外面，看到大伙儿正朝着村公社的方向跑去。 “怎么回事？”杨康拉住一个赶往村公社的村民。 “去分肉啊。” 村民见杨康一头雾水，好心解释道：“昨晚赶山队的猎到七头野猪，村长发话了，村里的居民每家每户都有份。” “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着去分野猪肉。” 村公社给大家分肉，这得逢年过节才有的好事。 这会儿突然给大家分肉，大家喜气洋洋！ 在赶往村公社的路上，一个比一个积极。 “哥，我也要去。”杨东打开门。 “我也要去。”杨雪跟着说道。 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弟弟妹妹，杨康点头，带上了两个小不点。 村公社这会儿热闹非凡，参加昨天围猎野猪的村民，正绘声绘色的给人讲围猎野猪的过程。 “村长，赶山队的真厉害。” “是啊，我家的萝卜总算可以炖肉了。” “哈哈哈.......” 村长站在最前面，“大伙儿安静，我有话说。” “这次我们能将野猪赶出村，并且猎杀成功，这都是杨康的功劳，是杨康出主意把野猪赶往冰面上，也是杨康一马当先的拿着火把驱赶野猪。” “有一头野猪是杨康一个人拿着匕首单独猎杀的。按照我们赶山队的规矩，谁的贡献大，谁就拿大头，我给杨康多分一点，大伙儿没意见吧？” “没意见。” “没意见，他是我们小姑庄的英雄。” “往年野猪进村，我们遭受很大的损失，这一次我们的损失几乎忽略不计。” “就是，要不是杨康出主意赶走野猪，我们兴许有人受伤。” 最终，大家一致对杨康多分猎物没有意见。 杨康到的晚，站在人群的最边缘。 心底佩服村长的为人处世。 村长原可以不说多给他分，不说是他单独猎杀的野猪。 为了给他立威，村长偏偏就这么说了。 从这以后，他就是小姑村的英雄，再也不是牛家上门女婿，要靠牛玲玲养着的软饭男。 “每家每户五斤，领到肉的就写到名字，大家排队，别挤。” 第十九章 小姑庄的英雄 村长在前头分发野猪肉，领到肉的村民喜滋滋的离开。 有人发现杨康站在最后头，离开的时候纷纷笑着和杨康打招呼。 村民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公社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 身为赶山队的一员，杨康其实可以搞特殊，直接去前面领肉。 杨康不想这么做，他想和大伙儿一样。 小东和小雪遇到村里的伙伴，正在院子里和同伴玩雪。 他也不着急回去，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身后迟迟没有人来排队，杨康猜自己应该是来的最晚的。 正当他如此想，一道壮硕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牛玲玲朝着他走来，排到了他的身后。 “杨康，你还是赶山队的队员呢，你怎么排到最后？”牛玲玲上下打量他一番。 “昨晚上赶山队的都去驱赶野猪，你贪生怕死没去，所以今天大家分野猪肉，你只能厚着脸皮来蹭一份是不是？” “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要我说，你根本不是我们小姑庄的人，你没资格站在这里，没资格分野猪肉。” 牛玲玲满脸嫌弃。 她今天终于扳回一局。 杨康吃软饭，吃到村公社来了。 心里埋怨杨康不肯接受她提出的复婚，心里正对杨康不满。 牛玲玲径直跑到村长面前。 当着众人的面，指向站在最后的杨康。 “村长，杨康不是我们村的人，他一个外来人没资格分我们的野猪肉。” 来的早的那些人，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瞧着牛玲玲。 看吧，大家都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眼神都变了。 村长垮了脸，对牛玲玲说道：“野猪是杨康出主意猎到的，他没有资格分野猪肉，难道你有资格？” “和杨康没离婚的时候，你没少磋磨杨康，现在人家有出息，你有嫉妒他，当着众人的面给杨康泼脏水。” “杨康怎么会猎野猪？” “我亲眼看到的，难道还有假。” 正在等待领取野猪肉的村民，不满的朝牛玲玲刀了一眼。 “村长，你别理她，赶紧给我们分野猪肉，我家里等着我回去做早饭。” “对啊，别理她。” “她就是嫉妒我们小姑庄的英雄。” 牛玲玲红了眼，杨康怎么就成小姑庄英雄了。 她朝队伍最后面看过去。 还是那个瘦胳膊瘦腿的男人，模样没多大变化。 杨康对上牛玲玲的视线，目光一凛。 牛玲玲一愣，被杨康身上的气势吓了一跳。 她猛的发觉杨康似乎变了。 身上的懦弱气质不见，被取而代之的是强势。 她挪开眼，悻悻然的到杨康身后排队。 低垂着眉眼，再也没自讨没趣。 都怪牛大发，杨康参加猎杀野猪，这么大的事情竟没和她说起。 害的她今天来村公社丢人现眼。 幸好现在村公社的人不多，没几个人看到她下不来台的场面。 排队的村民一个接一个的领取到野猪肉。 很快轮到杨康。 村长看到杨康，脸上立马堆满笑意。 “怎么排队呢，你的野猪肉我早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村长让人抬出大半边野猪肉。 “你昨天手臂受了伤，估计抬不起，我喊人给你送家里。”村长热情的说道。 牛玲玲一双眼睛紧盯在野猪肉上。 “村长，你没弄错吧，这么多的野猪肉都是给杨康一个人的吗？” “没错，都是给他的。他出的主意，做出巨大贡献，理应给他最多的一份。” 牛玲玲羡慕的盯着案板上的野猪肉。 那么多野猪肉，可以吃半年了吧。 杨康家里以后顿顿有肉吃。 “来，你的。”村长不想和牛玲玲多说话。 称了五斤肉给牛玲玲。 拿到野猪肉，牛玲玲迟迟不肯走。 她盯上了案板上的猪内脏。 “村长，那些内脏你要是不要，你看给我行不行？” “这些是赶山队员的。”村长冷着脸说道。 牛玲玲放着杨康不要，非要折磨杨康，将人逼迫到离婚的地步，现在后悔了吧。 在村长的吩咐下，几个赶山队员帮着杨康抬野猪肉回家。 牛玲玲亦步亦趋的跟在杨康身后。 杨康沉默着，懒得搭理她。 “小雪，你哥真厉害。”牛玲玲见大人说不动，便从小孩子身上下手。 杨东：“我哥可不厉害，他是外来户，配不上你。” 他哥和他说过，越是害怕的东西，越是要勇敢的面对。 以前他很害怕牛玲玲。 从今天开始，他不会再害怕牛玲玲。 他哥是村里的大英雄，他以后也要当他哥哥一样的英雄。 牛玲玲一噎。 一个小孩子都敢给她脸色了。 她差点压制不住心底的愤怒，将杨东推倒在雪地里。 杨康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牛玲玲缩回手。 跟着杨康来到小破屋子。 牛玲玲站在门口，“杨康，你这屋子太破了，你搬回我家里住吧，我不要你租金。” “谢了，我不需要。” 杨康和送肉回来的人道了谢，送走他们后，他不动声色的关上门。 牛玲玲想一步踏入杨康家里。 被杨东死死挡住去路。 “死男人，有本事了啊。” 进不去门，牛玲玲提着手上的肉，失落的离开。 杨康看着占据小桌子大半个面积的野猪肉。 是做成腊肉好呢，还是直接做成猪肉脯。 “哥，我晚上想吃猪肉炖粉条。”杨雪笑嘻嘻的凑到杨康跟前。 “没有粉条，明天集市，我去集市上换。” “明天我也想去。” 杨康点点头。 他打算明天租个马车去集市，将手里头的东西都拿来换了。 上次的鹿茸和马鹿肉还没拿去换东西。 现在又多出半边野猪肉，他们兄妹三个根本吃不完。 拿来换成其他需要的东西更好。 杨康拿刀子分割野猪肉，分出一部分后撒上盐巴腌制。 需要拿到街上换东西的部分，他完整的保持着。 谁需要多少，他便切下多少。 冬天冷，不用担心变质。 “哥哥，晚上我们又可以吃肉了，其他人家肯定比不上我们家。”杨雪扬起小脸，骄傲的说道。 “跟着哥哥，保证你们有肉吃。明天去集市上给你们换糖。” “好啊，好啊。” 第二十章 和孩子抢座位 去集市的路程远，杨康带着弟弟妹妹走不快。 他打听到村里有出去的驴车。 用一块黑熊肉做来回车费，兄妹三人坐上了赶往集市的驴车。 小东和小雪自来到小姑庄后，第一次出远门，两人很兴奋。 杨康静静看着他们。 沿途雪景，汹涌的小河路，都是弟弟妹妹们讨论的焦点。 他扬起嘴角，搂紧怀中的包袱。 兄妹三人到了集市，杨康轻车熟路的来到上次给两孩子换糖的地方。 一番讨价还价，换了两斤米糖。 手头上有鹿茸，还有一些马鹿肉。 杨康兄妹三人穿过长长的集市，来到集市尽头的小商贩面前。 “老板，收鹿茸吗？” 小商贩站起身，朝杨康的包袱看过去，“收，得看成色。” “新鲜的野生马鹿鹿茸。” 一听是马鹿鹿茸，小商贩瞬间来了精神。 “收收收，拿来看看。” 杨康拿出一点给小商贩看了看。 真是新鲜鹿茸，小商贩客气道：“你想怎么换？我这里有棉布，有青菜冻梨，还有一些生活小物件。” “棉布，我要换棉布。” 他穿着漏风小袄子，抬抬胳膊，腰上就会漏风。 给自己弄件长袄子，以后上山打猎，砍柴都不会觉得冷。 两个孩子，也可以再给他们各自做一件新棉袄。 杨康一口气找小商贩兑换了一大捆棉袄。 讨价还价之后，又换了几斤冻梨和十多斤面粉。 手头上的马鹿肉，杨康找到另外两个商贩，换粉条和弓箭。 自打用过牛进步的弓箭后，他发现自己有用弓箭的天赋。 多多练习，以后遇到猎物，从暗处伏击。 不是正面刚不赢，是从背后搞偷袭的性价比更高。 “哥，那边有糖葫芦。”杨雪指着街边卖糖葫芦的老头。 杨康摸了摸兜里，只剩下一块马鹿肉，可以给弟弟妹妹换糖葫芦。 “老板，你这糖葫芦我可以用马鹿肉跟你换吗？” “一斤马鹿肉，换三串。”老头看出两孩子嘴馋，坐地起价。 “十串，换不换。不换我去别家了。” 说着，杨康拉着弟弟妹妹抬脚继续往前走。 “八串换不换，不能再多了？” 身后传来老头的喊声，杨康顿住步子回头，站着没动。 “行了行了，十串，就剩这点，你全部拿走。” 他不想卖的，但马鹿的诱惑很大。 杨康带着弟弟妹妹，喜滋滋的拿走十串糖葫芦。 杨东：“哥，你怎么知道他会给我们十串冰糖葫芦？” “因为他不缺山楂。”杨康注意到老人身边的竹筐里面装着满满一筐子的山楂。 那些山楂是他拿来单独售卖，与人换东西的。 一串糖葫芦五个山楂，就算是十串，也才五十个山楂。而他那一块马肉，少说也有一斤半。 他没有亏待老头子。 杨康带着兄妹两人，来到和村里车夫约定的地点。 驴车上坐满了人，刚好只剩下两个位置。 杨康和杨东刚准备坐下，一道身影飞快掠过杨康身边，推开杨东，抢在杨东前头坐下去。 “你做什么？这是我弟弟的位置？”杨康冷声对抢了座位的牛玲玲道。 “小孩子坐着干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站着更好。” “你给钱了吗？就这么坐车上。”杨康冷声问。 “我给不给钱，关你什么事情？你们三个给钱了吗？” 赶车的是牛玲玲亲戚，牛玲玲厚着脸皮对车夫道：“二大爷，我是你表侄女，你还要收我的钱吗？” 车夫一脸为难，“表侄女，你别让我为难，我出发的时候就收了人家杨康的东西，答应给他们兄妹三个留位子，你要坐驴车回去，你自己找个东西垫屁股，坐中间得了。” 和牛玲玲不太对付的中年女人，幸灾乐祸道：“牛玲玲，听到没，让你赶紧让开。” “这么大个人了，和个孩子抢位子，羞不羞。” 赶车的大爷又说：“玲玲，你最后来，别和个孩子争，随便找个位子坐下，等你坐好，我们再出发，别耽搁大家时间。” 牛玲玲争了个没脸，她很想下车。 回去的车子就这一辆，走路回去要一两个小时。 她不想走路。 牛玲玲不情不愿让出座位。 “走啦。”车夫扬起鞭子赶驴。 两头驴子拉的驴车赶不上马车快，却比双脚走路快。 因为牛玲玲的加入，驴车的气氛很沉寂，没一个人说话。 杨东和杨雪一人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坐在牛车上吃的津津有味。 杨康怀里抱着才六岁的杨雪。 “哥，好甜，给你吃。” “小雪吃，哥哥回去再吃。” “等回去以后，我想吃米糖。” “好。” 牛玲玲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杨康身上。 她几次想要找杨康说话，发现杨康挪开的视线，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等到下车，杨康刚走出几步远。 “杨康，你等等。”牛玲玲手里拧着袋子，追上杨康。 “有事？”杨康问。 “我能找你借点白面吗？” 杨康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布袋子。 他和人换了整整一袋白面，袋子封面上就写着面粉几个字。 换来的精制面粉，和村里人自己用石磨碾出来的口感不一样。 牛玲玲多次看他，原来是在打他手中面粉的主意。 “我就这一点，我们兄妹三人一个月的口粮，借给你以后，我们就没的吃。” 杨康拒绝的很委婉。 “我会还你的？”牛玲玲说道。 “你会给我还精制面粉吗？” 牛玲玲张了张嘴，没话说。 趁着她没反应，杨康带着弟弟妹妹快速离开。 他了解牛玲玲，给她借东西，有借无还。 别说精制面粉，就是普通面粉牛玲玲都没有。 他离开了牛家，牛玲玲好吃懒做，没个收入来源，天天在家坐吃山空。 家里估计揭不开锅了。 牛玲玲回到家里，气得将从集市换来的一点粗粮扔到桌上。 “谁惹你了？” “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父母你一句，我一句，更让牛玲玲生气。 “就这点粮食，我们要喝西北风，你们还问我怎么了？当初是你们要将杨康赶走，现在好了，我们一家子没得东西吃。” 牛玲玲朝着正坐在门槛上的老父亲狠狠踢了一脚。 她没有踢人，拿着门槛撒气。 老父亲感受到牛玲玲的怒火，回头瞥她一眼。吐出一个烟圈。 “你去找杨康要。” 第二十一章 布下陷阱 牛玲玲气的差点晕过去，她要是能从杨康那里要得东西，哪里至于生这么大气。 “我不去，要去你们去。” 牛旺财敲掉烟斗中的烟灰，缓缓起身，背着手朝外走去。 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他太清楚。 指望她不如指望自己。 “爹，你要去找杨康吗？” “我随便逛逛。”牛旺财背着手，懒得回头。 在外面被人欺负，回家要被父母欺负，牛玲玲破防了。 趴在桌上大哭，她后悔啊。 肠子快悔青，她就不该和杨康离婚。 以前杨康在家里任劳任怨，不敢对她使眼色，对她百依百顺。 以后上哪里去找像杨康那么听话的男人。 “玲玲，你别哭了，娘另外给你说门亲事，你三叔叔家里的那个大儿子，和你门当户对。” “不要，我就要杨康。他有杨康的本事吗？能杀黑熊，围猎野猪吗？” “唉。” 牛玲玲的话彻底逼退老母亲。 恨铁不成钢的朝牛玲玲看过一眼后，摇摇头走了。 留下牛玲玲一个人在家里。 牛玲玲当初和杨康结婚之后，他们分了家。牛玲玲自和杨康离婚后，还是一个人住着。 她开始的时候很享受一个人居住的日子，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没人喊她起床，也没人吵人的孩子声音。 现在，她有些后悔一个人生活，吃喝拉撒全靠自己，没一个人伺候自己。 牛玲玲在家里狠狠哭了一顿。 抬起哭到红肿的眼睛，她下定决心，要找个比杨康好的男人。 一定要压杨康一头。 杨康正在点燃家里的火堆，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 今天出去穿的不够多，他冷到了。 千万别感冒，这个天气感冒，十分要命。 点燃家里的火堆，杨康拿起从街上换来的棉布，找到胖婶，让胖婶帮忙做一件长棉袄。 等胖婶帮他量完身材尺码，杨康回家便给弟弟妹妹做饭。 忙完这一切，恰好天黑。 一天又过完了。 第二天上山，杨康多穿了一件衣服。 外头实在太冷，没下雪。太阳照着，积雪有融化的趋势。 都说融雪要比下雪冷，这话不假。 杨康搓着手，朝手心哈热气。 “杨大哥，给。”牛进步朝杨康递过来一双手套。 杨康一愣，“你把自己的手套给我，你怎么办？” “这是我让我娘特意给你做的，我说我要拜你为师，我娘说要给准备一件像样的拜师礼物，我觉得你缺少手套，就让她给你做个手套。” “谢谢。”杨康收下礼物。 在心里想着，等会儿猎到好东西后，他给牛进步分一半。 他不能白收人家礼物，他没教牛进步什么。 “快试试暖不暖。”牛进步边走边说，“天气冷，手冻僵后反应慢，冻的太狠会长冻疮，那玩意儿一旦长了，年年都会长，就像春天里的竹笋，弄不绝。” 杨康被牛进步的形容逗笑了。 “你别不信，那东西长手上又痛又痒，奇痒无比，想要抓，但是一抓又会很疼。” 牛进步想起自己长冻疮的日子。 那真是一段无比灰暗的日子，幸好他娘给他寻了个偏方，每天用热萝卜在他的冻疮上滚，治疗的过程痛的一言难尽。 “我知道，我得过。” 不管是他，还是原主都曾得过冻疮。 说完，杨康突然顿住脚步，蹲下身子朝地上的粪便看过去。 很大一坨，里面还有些许动物毛发。 “好像是老虎的。”牛进步不太确定道。 “嗯。”杨康点点头。 粪便不是很新鲜。 不能判断出是什么时候有老虎经过。 老虎的领地意识很强，领地范围广，他们这会儿应该是进入到一只野生东北虎的领地范围。 杨康出声提醒其他人要小心。 粪便不新鲜，不代表猛虎不会在周围。 说不定那大家伙今天心情好，恰好在这一块儿巡视自己的领地。 走出几步远，杨康有新发现。 他再次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地上的脚印。 脚印没被积雪掩盖，雪是从昨晚上停的。 下半夜老虎有经过他刚走过的地方。 “有什么发现？”村长牛有钱凑上前。 “有老虎，要捕吗？”杨康问。 “好东西啊，当然要。” 以前他们随便的布置陷阱，没有做出针对某一种动物的陷阱，有谁掉入到陷阱中，全靠运气。 认识杨康之后，那就不一样了。 单凭一个脚印，或者一个粪便，杨康就能判断是食草动物，还是食肉动物，是大型动物还是小型动物。 针对不同的动物，猎杀方式也不一样。 “还像上次一样吗？布置和猎杀马鹿一样的陷阱。”有人问。 杨康摇摇头。 “那个太简单，对付不了老虎。” 老虎力气大，体型大，是凶猛的食肉动物。 嘴里的獠牙能轻易弄断尼龙绳。 “用我们带的铁丝和大捕兽夹。”说完，杨康又道：“不过，看粪便和脚印，大家伙可能不会再回来，而是朝着峡谷的方向去了。” 杨康指着山下的巨大峡谷，“它应该在那里。” 村长看向杨康手指的地方，眼睛微眯，“那里地势低洼，不能过去，太危险，一点动静都会引起雪崩。” “先在这里下套，兴许能捕猎到其他小动物。我们去找找野鸡和小兔子。” 杨康布置好陷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赶山队的队员现在对杨康很是信服，杨康说走哪里，大家就跟着走哪里。 杨康朝天上看去，发现头顶前方的位置有一只雪鸮正在低空盘旋。 “走，那边肯定有猎物。” 雪鸮会吃小松鼠，老鼠，还会抓蛇和黄鼠狼。 这个时候肯定没蛇出没。 来到雪鸮盘旋的位置，赶山队的队员一连发现好几个洞穴。 看样子不是黄鼠狼就是兔子。 队员拿出火把，对着洞穴熏烟。 几分钟过去，一只肥硕的野兔嗖的一下从洞穴飞奔而出。 “快!快抓住它。” “放箭。” 一群人朝着兔子放箭。 “唉，可惜了，让它跑了。” 一群大男人没逮住一只兔子，士气有些低落。 野兔很狡猾，他们堵住所有出口，谁能料到兔子会从其他位置打洞逃跑。 第二十二章 有喜欢的人 看着逃走的兔子，杨康心里暗暗想，赶山队要是有只猎犬就好了。 村里的人冬天很难熬，人都吃不饱，所以更没有人想要养一只浪费粮食的狗。 村里很少有人养狗，即便是有，也是那种很小只，不怎么吃粮食的狗。 太能吃的狗，都已经被饿死了。 “不急，我们换个地方。” 杨康继续朝前走。 兔子是群居动物，有一只兔子在，肯定还会有其他的。 他猜测的不错，接下来，赶山队的队员在山坡上猎到了四只兔子。 每一只都很肥。 “今天差不多行了，我们家里都还有上次的马鹿肉。”村长牛有钱说道。 “明天我们过来看北坡的陷阱。” 众人一致同意。 托杨康的福，赶山队的队员，现在个个家里有余粮，不用担心饿肚子。 少一两次没有猎物也没有关系。 今天有四只肥硕的兔子，大家很满足。 提着兔子下山，每人分到一些兔肉，各自回家了。 杨康提着兔子回家，在路上遇到热情的村民。 煮兔子肉的萝卜也有了。 “杨大哥，你等等。” 杨康回头，只见牛翠花朝他小跑过来。 “我想找你帮个忙。”牛翠花手里提着一个帆布袋子，拘谨的站在杨康面前。 “你说？” “听说你家里还有多余的马鹿肉，我能找你换点吗？我用红薯和你换。我娘生病，我想给她弄点马鹿肉补补身体。” 上次村里给每家每户分了五斤马鹿肉，牛翠花家里的马鹿肉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杨康心里疑惑，却没多问，吃的有多块，那是人家的事情。 “好，你跟我来，我家里刚好还有一些。” 杨康和牛翠花并肩走着。 “杨大哥，你们今天又猎到兔子，真厉害，每天都有猎物。” “今天运气不怎么好，赶山队只猎到四只兔子，每天分半边兔肉。” 在杨康眼中，半边兔肉确实很一般，算运气很差。 但在其他人眼里，是天大的好事。 每天有肉，就很不错。 牛翠花跟随杨康来到杨康家中。 “你先烤火，我去给你拿肉。” 为了防止牛玲玲再次来家里乱拿东西。 杨康将马鹿肉放的很隐蔽。 他掀开木板床，在床下拿出隐蔽的坛子。 坛子里面有他腌制的黑熊肉，还有马鹿肉。 挂在屋顶上熏制的肉只是一小部分。 “来，都给你。”杨康拿出两块巴掌大的马鹿肉，递给牛翠花。 “太多了，我只有这么一点红薯。”牛翠花不好意思，没伸手接。 “你下次有什么东西，再送给我也行。” 牛翠花点头收下。 “谢谢杨大哥，我先回去做饭了。” “哥，翠花姐姐真好看。”杨东站在门口目送牛翠花。 “以后找嫂子，就找翠花姐姐这种。”杨东感慨。 “你小声点，人家听到了。” 杨康话音落下，牛翠花回头朝他微微一笑。 这下轮到杨康不好意思。 这熊孩子说什么呢？ 想要说，也应该等人家走远再说。 牛翠花前脚刚踏出他家门几步远，杨东就在背后议论人家。 感觉到尴尬的杨康把弟弟妹妹的小脑袋塞回到屋内，赶紧关上了门。 从杨康手里换到马肉的牛翠花，脸上带着笑意，怀里揣着马肉，步伐轻快的往回走。 “小侄女，你手里拿的什么？” 牛三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牛翠花脸上的笑容一僵。 “没什么。” 她加快脚下步伐。 家里的马鹿肉没吃多少就不见了。 她和家里人都猜是牛三瘪偷了，但没有证据，不好找人算账。 牛三瘪在村里是出名的老无赖，他一个光杆司令，没有老婆孩子，没有任何顾忌。 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大家不敢招惹他。 牛三瘪几步上前拦住牛翠花去路，“让我看看，你手里拿的什么，我又不要你的。” “你别过来，你要过来，我喊非礼了。” 牛翠花绕开，神色紧张。 “是什么好东西。”牛三瘪料定她怀里揣着好东西。 见牛三瘪没追上来，牛翠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一路小跑着回家。 回到家里，她气喘吁吁的靠在关闭的木门上，心口砰砰直跳。 “怎么了？”牛翠花的哥哥上前询问。 “我遇到牛三瘪，她想要看我怀里的马鹿肉。” “这个混账，偷了一次不够，难不成还想偷第二次，我这就去找他算账。”牛云松愤怒的握紧拳头。 “哥，你别去，他就是个混账，我们惹不起，躲得起。爹娘身体不好，我们两个没在家里的时候，我怕他过来欺负爹娘。” 听完这话，牛云松更气了。 他在镇上的伐木厂上班，帮人砍树，很少在家。 家里只有年迈的父母和妹妹，妹妹平时要出门给人做衣服那些，家里就剩下父母。 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得找个人照顾家里才行。 牛云松看向愈发漂亮的妹妹。 “妹子，你有嫁人的打算吗？”牛云松性子耿直，直接问。 “哥，你都没娶媳妇，我...我怎么能比你先。”牛翠花红着脸，微微垂着头。 哥怎么问这样的话，怪不好意思。 牛翠花的脑海浮现杨康的身影，她脸更红了。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想到杨康。 “我不放心你和爹娘在家，得找个人照顾你们，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只要他人品好有担当，哥给你做主，招上门女婿。咱家不要他什么。”牛云松大气的说道。 “哥，我没有。”牛翠花羞红了脸。 “村里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就没个看的上的。”牛云松蹙眉，“要不，我给你介绍个。” “哎呀，哥哥。我还不想嫁人。” “是不想，还是有喜欢的人，不敢说。” 自己妹妹的性子，牛云松太了解。 看她红着脸，他猜测多半是有喜欢的人。 “云松，你别逼迫你妹妹，她年纪还小，多在家玩几年。”老母亲打断兄妹两人的谈话。 牛翠花摸了摸滚烫的脸，“我去做饭了。” 说着，她一头扎进厨房。 牛云松这几天休假在家，出门四处打听自家妹妹和谁走的近。 一番打听，没得到点有用信息。 路过胖婶家里，正巧赶上杨康来找胖婶拿棉袄。 牛云松不由多看了杨康几眼，顿时对杨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二十三章 美好的希望 胖婶见牛云松的视线一直落在杨康身上，主动介绍道：“这是我们村里赶山队的杨康，上次你妹子的脚，多亏了他治好。” 杨康的名字牛云松听过，十里八乡都知道杨康是牛玲玲家里的上门女婿，吃苦耐劳就像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 他见过杨康几次，每次见到杨康都是一副怯弱的眼神。 杨康对上牛云松的视线，与他微微点头。 牛云松有些恍惚，上次从杨康身上看到的胆小怯弱是自己眼花吗？ 一个人的气质和气势，可以在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他没多想，兴许是杨康与牛玲玲离婚后，不用被牛玲玲欺负打压，所以杨康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谢谢你，上次的马鹿肉是你换给我妹妹的吧。” “嗯。” “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杨康被牛云松嘴里突然蹦出的话弄的微微一愣。 他以前在村里的名声总是和牛玲玲捆绑在一起，很少有人真正瞧的起他。 这段时间，他斗黑熊，智斗野猪群，在村里的口碑有所扭转。 但，不至于让一个不熟的人夸他一句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牛云松看着和他年纪差不多，牛云松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看的杨康有些不自在。 “婶子，我先回去了。” 杨康拿着折叠整齐的衣服。 “杨康，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婶子现在事情不多，等到开春，婶子忙起来，就没什么时间做衣服裤子了。” 她很乐意帮杨康做衣服裤子那些，杨康每次把布料送到她这里，都不会亏待她，会给她一些肉，今天还给了孩子一些米糖。 送走杨康，胖婶转身回到屋内。 牛云松问：“婶子，你看杨康做我妹夫怎么样？” “你也看上他了？”胖婶笑眯了眼睛。 “还有谁？”看胖婶的意思，是有人捷足先登了。他想看看究竟是谁和他一样有眼光。 村里之前有一些关于杨康不好的传闻，都是说杨康软弱，任由牛玲玲欺负，见不能扛手不能挑，是个没用的书呆子，养不起一家子。要不是依附牛玲玲，杨康三兄妹活不下去。 在家的这几天，他时不时的听到有人提起猎杀野猪，赶山队大丰收，这些词最后都围绕杨康一个人展开。 回家后他从妹妹口中得知，杨康是个有勇有谋，有责任感和担当的好男人。 现在他想起妹妹提起杨康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神，分明是小女儿家提起情郎的眼神。 “我觉得杨康这人不错，想撮合他和翠花丫头，我去探过杨康的口风，他说暂时不想成家，怕拖累人家姑娘，想等自家条件好了以后再说这事儿。我感觉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仔细想了想，牛云松赞同杨康的观念，他迟迟不肯成家，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娶了人家姑娘，就好好疼人家，不能让人跟着大男人吃苦。 拿她妹妹举例子，他是一万个不会同意妹妹嫁给那种，吃不饱饭，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男人。 这种男人一般既没本事，又脾气大，在外面像个鹌鹑，在家里吆五喝六，只会把气撒在自家人身上。 “我也觉得杨康不错，要是能和我妹妹成事，我外出打工也放心。”话说到这，牛云松话锋一转，“婶子，我打听杨康的事情，你别和任何说起，还有你想撮合杨康和我妹子的事情，也别和任何人提前，哪怕是我们本家的人，也别提。” 胖婶擦干手上的水渍，面带疑惑的点点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 胖婶一想，杨康终究是二婚，怕人说闲话，谨慎点好。 叮嘱完胖婶后，牛云松笑着走了。 他多走几步路，特意多去看了一眼杨康家的小棚屋，小屋子外面整齐堆叠着柴火，那一根根柴像用尺子量过，足见屋子主人的细心。 话说杨康拿着新做好的衣服回家。 他脱下旧棉袄，换上新衣服，手臂活动了两下。 长短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多活动几下，肩膀位置不卡腋窝，很合适。 穿上一小会儿，身上暖烘烘,杨康没舍得脱下。 以后他有钱了可以再做一套。 做完长棉袄，还剩下一些布料，他没拿回来，让胖婶帮忙再做几件衣服。 小袄子给弟弟妹妹穿。 过年那会儿，他被牛玲玲一家子赶出家门，弟弟妹妹跟着他挨饿受冻，没有一件过年的新衣服。 小孩子就盼着过年那会儿，有糖吃有肉吃，能有一件新衣服或者新鞋子。 这些对于以前的他们来说，是触不可及的奢望。 “哥，你的长袄子真好看。”杨东羡慕的说道。 “你和妹妹也有，等胖婶做好以后，我去给你拿回来。” “也有我的吗？” 杨雪眉头轻轻皱着，眼神充满希冀。 随着生活的过好，杨雪瘦巴巴的小脸上有一点她这个年纪孩子的圆润。原本蜡黄的脸色变得有光泽，带着一丝红润。 “有的，你和哥哥都有。”杨康抱起像洋娃娃一样乖巧的妹妹，心想，还是瘦了点。 小姑娘就得养的像糯米团子一样，看上去就软乎乎很可爱。 “哥以后赚到更多的钱，给小雪买新衣服，新裙子，送小雪去上学。” 拥有先进思想的杨康，深知知识的重要性。 小姑庄人均学历低于小学二年级，绝大多数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全是文盲，离他家最近的学校，也要走路一两个小时才能到。 “我还能上学吗？” “能。”杨康笃定的说道。 学校离太远，他现在没能力一次供两个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 杨康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 他怎么把自己给忘了。 他好歹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教两个小孩子启蒙识字完全没问题。 原身以前教过杨东一些字，杨东的学习基础要比杨雪好。 可惜，整日为牛玲玲家里操劳的杨康，根本没多少时间去教弟弟妹妹识字，杨东会的字也不多。 “我来教你们读书识字。”杨康说着，从自己装书的箱子中拿出纸和笔。 第二十四章 抄家伙去捕鱼 从最基础的拼音开始教，杨康教的认真，弟弟妹妹学的也认真。 临末了，杨康给他们布置书写任务。 “把我今天教的拼音每个写十遍，睡觉前我检查。” 杨东：“好的，哥哥。” “哥哥，我现在开始写了哦。” 小雪写的很认真，一笔一划写的很慢。 杨康坐在妹妹旁边，时不时的纠正，握着她的手书写。 弟弟妹妹很懂事，很省心。 “哥，以后我们还会回城里吗？” 杨东低头写着字，似是无意的询问，杨康晃了晃神。 “会回去。” 来到这里后，他没考虑过回城的问题，他父母成分有问题，现在查的严格，他和弟弟妹妹没那么容易回城里。 他是下放到乡下的知青，没有组织上的允许，他回不去。 他回不去，弟弟妹妹会跟着他一起回不去。 杨东抬头看着一脸坚定的哥哥，”要是回不去也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生活也一样好。” 他知道哥哥下乡的时候十分不情愿，他年纪小，但已经记事了，哥哥听说要下乡，当时的反应，他记得非常清晰。 “不管在哪里，哥都会照顾好你们，不会丢下你们不管。好好学习，哥待会儿检查你们的学习成果。” 说着，杨康起身去整理渔网。 他用一只自己单独猎到的兔子，换村长的渔网使用权一个月。 村里的赶山队要等到开春后才会上山，最近这段时间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坐吃山空。 喜欢居安思危，囤积东西的杨康，第二天背着鱼篓，扛着渔网，大清早去了湖边。 随着天气逐渐变暖和，湖面上的冰块大多融化，很轻易就能找到下网的地方。 在湖边捕鱼，要比去河边安全。 兴许湖里的鱼要比河里大也说不定。 眼见着要开春，外面的依然像寒冬腊月一般冷，很少有人出门。 杨康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湖边撒网。 他没有小渔船，只能站在岸边小心翼翼的撒网。 第一网只捞起来一条小鱼。 换了个位置，放下渔网，等了一两个小时，杨康觉得差不多了，过去起网。 “什么东西，好重。” 使出全身力气慢慢拉起渔网，一条条鲜活的鱼呈现在杨康面前。 “全是鱼。” 杨康差点高兴傻了，白花花的大鱼，每一条都有一两斤重。 在长白山的湖泊，常年低温，冷水中的鱼生长缓慢，很少能见到这么大，个头整齐的大鱼。 他越拉越有劲，手头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趁着有大鱼鲜活，杨康蹲在湖边，当即清理完大鱼内脏。 以前在野外，他没少做这样的事情，他做的十分顺手，一会儿功夫就将捕捞起来的鱼，全部弄好放进了鱼篓。 半天收获二三十斤鱼，比在河边捞的还多。 以后家里弟弟妹妹的营养不愁了。 杨康加快步子回家，脸上带着难掩的笑意。 回到家里杨康拿出鱼，一条条的放在盆里。 一个木盆完全装不下。 “哥，好多鱼，怎么弄了这么多？” 杨东一脸愁容的看着木盆里面的鱼，家里的盐该不够了。 他发愁的蹲在木盆旁。 和自家二哥的老成不同，杨雪很激动，“哥，我们今晚有新鲜鱼汤喝了。” “是啊，今晚哥给你们炖鱼汤。”杨康单独拿出一条鱼。 他起身去小柜子拿盐，在柜子里面翻找一遍，没看到盐的踪影。 记得明明就放第二个格子里面了，怎么没有了呢？ 杨东凑上去，“哥，你是在找盐吗？” “盐快没有了，只有一点点放在灶台上的。” 杨康看过去，确实只有一点点了。 够这几天做饭，却不够用来腌制鱼肉。 放弃做腌制鱼的想法，杨康将鱼一条条的挂起来，足足挂了十多条在屋梁上。 “哥，你不必这么勤快，我们的肉都够吃了。”杨东撅着眉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不勤快点，你和小雪怎么能有好日子过，你哥我有分寸。明天我不去捕鱼，我上山看看。” 他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 杨东好奇的盯着杨康。 他哥以前在牛玲玲家里，也没闲下来，但那不还是像现在这样闲不下来。 不是在打猎，就是在捕鱼，他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哥哥了。 他喜欢现在这样的哥哥。 挂好熏鱼，杨康开始给弟弟妹妹做饭。 湖里的野生鱼淡水鱼，不需要多少调料，就能做的鲜香美味。 家里有足够多的猪油，杨康放入猪油，猪油散开后，放入淡水鱼煎至两面金黄，再撒上几粒花椒，放入清水和盐。 煮到鱼汤浓白就能出锅了。 “哥，好香。” “快去拿碗，我给你们一人盛一碗鱼汤。” 杨东抢在妹妹前头拿来碗筷，将两个碗递到杨康跟前。 杨康拿起碗，给弟弟妹妹一人一碗鱼汤。 “哥，我听说湖面上的冰正在融化，你别去湖面，以后不去捕鱼了好不好，我们家的肉够吃，你要是怕不够，我和妹妹每天只吃两顿饭，你别出去冒险了。” 杨康心疼的看着少年老成，行为过分稳重的弟弟。 “小东，你哥哥我做事有分寸，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我答应你，不去捕鱼了，明天我将渔网还给村长。” 他有了新的计划，明天去山上看看。 弄几个小陷阱，用鱼肉诱捕黄鼠狼和小狐狸试试。 诱捕兔子也行，兔子吃素，最好是用胡萝卜，或者萝卜白菜之类的蔬菜。 冬天蔬菜少，人自己吃都不够。 他想起家里有红薯，切几块红薯上山做诱饵，引诱一下山上的小肥兔子试试。 这个时节的兔子没有刚入冬时候的肥。 刚入冬那会儿，兔子为了有足够的脂肪抵御冬天的寒冷，总是将自己吃的胖胖的。 赶山队的队员最有体会，最近他们捕猎到的动物，无论是兔子，还是黄鼠狼，都要比之前的瘦弱很多。 晚上吃完饭，杨康做了一堆简易陷阱装置。 第二天一早，杨康拿着简易陷阱装置，肩上扛着锄头和弓箭，直奔山上。 走到山边上，牛三瘪远远看到杨康入山的身影。 牛三瘪悄悄跟了上去。 第二十五章 甩开小混混 杨康在前面走着，逐渐进入到林区，积雪覆盖了草木，四处雪白一片。 他瞧见前头一棵大树，闪身躲了过去。 “人呢？”牛三瘪四处张望。 刚才还在他前头走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跟丢了。 牛三瘪气愤的站在原地。 “你在找我吗？” 杨康突然从大叔后面现身，牛三瘪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谁说在找你。”牛三瘪梗着脖子。 “不是在跟踪我，你无缘无故上山来做什么？” “我来山上随便逛逛不行吗？” 杨康懒得继续搭理他，迈开步子朝着山坡走去。 他越走越远，牛三瘪不服气的跟在他身后，他想看看杨康究竟将陷阱布置在哪里，到时候他可以趁着杨康不在，提前取走杨康陷阱里面的猎物。 杨康故意在山坡的位置兜圈子。 绕来绕去，就是不下陷阱。 牛三瘪知道杨康是在故意戏弄他，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他耐着性子，不近不远的跟着。 今天，他跟定杨康了。 “唉，走了一圈都没看到猎物的痕迹，下山吃饭了。”说着，杨康朝山下走去。 牛三瘪气的不行。 跟上杨康的步子下山。 他不像杨康那样经常跟着赶山队上山，一双腿非常有力，走个几十里的路不在话下。 牛三瘪跟他走的气喘吁吁。 “你等等我。” “我为什么要等你，你不是来山上转悠的吗？你慢慢转，我下山了。” 杨康脚下步子更快，健步如飞的走在雪地上。 牛三瘪被折腾的没脾气，一下瘫倒在地上。 杨康并没有下山，径直朝北坡走去。 上一次北坡有东北虎经过的痕迹，那里下过几次陷阱，没有多大收获。 他想上到北坡对面的位置看看。 那里应该有小动物出现。 牛三瘪目送着杨康渐行渐远的身影。 “这小子是属马的吗？跑的贼快。” 他想追追不上。 兜一大圈子，就是为了甩掉他。 遇到杨康，牛三瘪被折腾的没脾气。 他生气的抓起一把雪，朝着杨康离开的方向扔过去。 “你最好别落到你爷爷手上。”牛三瘪嘴上不饶人的放出狠话。 突然，一声虎啸在响起，牛三瘪吓的撒丫子就跑。 好像老虎就追在他的屁股后面撵。 一边跑一边想，最好是让杨康那小子遇到老虎，让老虎把他给吃了。 正在往北坡对面前进的杨康，也听到了那声虎啸。 他凭经验判断，发出那一声虎啸的老虎应该离他很远。 他这边听到的是回声。 走了一段路，杨康觉得差不多了。 拿出陷阱装置，有序的在山坡下布下陷阱。 山坡的最底下是狭长的峡谷，他现在得位置离峡谷还有百来米的距离。 他听村长说过，底下的峡谷，是个冬季不能随便靠近的地方，尤其是在积雪快融化的时候，峡谷上面的山坡十分陡峭，很容易发生雪崩。 因为经常发生雪崩，危险性很大，底下的山谷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做“鬼见愁”。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他觉得能到达的最安全的位置。 再继续往下走，他不觉得还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快速布置好陷阱以后，杨康加快脚下步子返程。 一路走过来，他没见到老虎的痕迹。 不代表就一定不会有大老虎出没。 一个人在山上遇到老虎，凶多吉少。他可没有武松打虎的勇气和力气。 杨康背着自己的锄头和弓箭下山。 在山脚下再次遇见游手好闲的牛三瘪。 杨康朝他笑了笑，“我陷阱布置在北坡，你要是有胆量，你明天天一亮就可以去北坡的山脚下找猎物。” 牛三瘪刚想说点什么，杨康打断他说话，“不过，我给你提个醒，北坡山脚下是老虎的地盘，你运气不好，兴许会遇见老虎。” “你.......” 牛三瘪又被气到了。 他指着杨康的背影，狠狠道：“做人不能太嚣张，迟早会有天收你。” “这句话应该对你自己说。”杨康回头冷声道。 他知道牛三瘪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牛三瘪这种人，要用比他还要无耻的方法才能对付他。 杨康走的大路，经过村公社。 村长正从村公社走出来，一眼瞧见杨康背上背着的弓箭。 “杨康，你上山去过吗？”村长牛有钱问。 他眉头皱了皱，不是很赞同杨康这个时候上山。 经验丰富的猎手都知道在冰雪完全融化之前不能上山，害怕遇到雪崩。 “你不知道这个时节有雪崩吗？” “知道，我仔细研究过北坡的地势，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雪崩。” 听到北坡两个字，村长牛有钱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去陡峭的北坡。 “那地方危险，你是我们赶山队的骨干力量，你可别有什么事情啊。” “没事的村长，我明天去取完猎物，就不去了。” 村长牛有钱听完他的话，差点一头晕过去。 “什么，明天还要去？” “你是不怕雪崩，还是不怕大老虎，那里是东北虎的地盘。”村长舍不得这么好的赶山苗子夭折。 “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村长狠狠瞪了一眼杨康，“你放心，我不要你的猎物。” “村长，不用了吧，那里危险。” “你还知道那里危险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杨康笑了笑，“村长，你年纪大，好好在家歇着，明天我邀进步一起去。” “明天快去快回，如果明天是大太阳，天气很暖和，你别进山，那些陷阱装置就当是丢了。” 村长更担心冰雪融化引起的雪崩。 雪崩是天灾，人力完全抵抗不了。 遇到老虎的概率，远没有遇见雪崩的概率大。 多年前，一次巨大的雪崩，夺走了赶山队三名队员的性命，还有几名队员的手脚冻坏，留下终身残疾。 在山崩面前，人类太渺小。 “好，我听村长的。” “走了，赶紧回去吧，你家两个小的正等着你回家。” 村长一脸嫌弃的挥手让杨康赶紧走。 杨康笑着和村长再见，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牛进步的家里走去。 他提起和进步说一声，明天要是有空，陪他进山一趟。 第二十六章 看上他了 杨康来到牛进步家里，牛进步他娘的热情接待了他。 “你就是杨康吧，我家进步经常提起你，你是我们村里的英雄，赶走野猪，一个人宰杀大黑熊。” “大娘，我没他说的那么厉害，进步呢？我找他有点事情。” “他上山砍柴，就快回来了。”牛大娘端来热茶，“来，趁热喝。” 牛大娘一双眼睛盯着杨康，嘴角带着笑意，时不时的点头。 杨康被盯的浑身有些不自在。 “大娘，我脸上有东西吗？” 许是觉得自己盯人盯的太紧，牛大娘讪笑着挪开视线。 这段时间她时不时的听儿子提起杨康，在儿子口中，杨康是个有勇有谋的年轻人，家里猎物多到吃不完，在其他人在想办法怎么过冬的时候，杨康家里实现顿顿有肉吃，多余的肉拿到集市换了棉布做袄子新鞋子。 自打进屋，牛大娘一双眼睛上下扫描杨康，新鞋子新袄子，她儿子说的不错，这家境确实好。 正当杨康快受不住牛大娘的眼神压力，准备告辞，牛进步推门走了进来。 “杨大哥，你怎么来了？”牛进步一脸欣喜。 “明天有空吗？我想邀你一起进山。” “有空有空。” 他家里余粮不多，正想找个机会上山看看，正愁没伴一起上山。 杨康来找他，他一百个乐意去。 “是去北坡。”杨康觉得自己应该把话说清楚。 去北坡的危险性，不是一般的上山能比。 怕牛进步不清楚北坡的危险，杨康补充道：“北坡的雪崩要比其他地方多，野兽也多。” “我知道，就是我们上次发现东北虎活动痕迹的地方嘛。往年村里赶山队猎不到东西的时候，村长也会带着我们去北坡碰碰运气。” “跟你去，我放心。” 见牛进步坚持要跟着他去，杨康不再说什么。 两人约定好明天一早出发。 杨康和牛大娘道别。 牛大娘，“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牛进步拉住自家有些过分热情的亲娘。 “进步，你说，把他介绍给你妹妹，怎么样？” “娘，我妹才十六。”牛进步翻了个白眼。 “十六岁，年纪已经不小了。我十六岁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你。” 牛大娘年纪不大，她生孩子生得早，现在才四十不到。 别人四十在拼死拼活的干活，她四十岁不到开始享清福。 得亏她生娃生的早，牛进步十多岁就能上山狩猎养活她。 “娘，我不想妹妹那么早嫁人。我们家又不是少口吃的。”牛进步蹙眉。 别人家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他们家还是能顿顿疙瘩面汤，最差的时候，也没有断粮食。 “你傻啊，杨康要是成了你妹夫，你还怕你妹妹饿肚子吗？他是上山打猎的一把好手，家里猎物多的吃不完，那天村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杨康分半边野猪，你瞅瞅那野猪肉，谁看了不眼馋。” “我看呐，村里有女儿的人家，不知有多少正在打杨康的主意。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和杨康关系好，你去说，肯定能成。” 牛进步不乐意道：“要说你去说，我不去。” 上赶着把妹妹嫁出去，都没问妹妹乐不乐意。 “唉，你这傻狍子，怎么不为自己妹妹打算。” “我去劈柴了。” 他怎么就不为妹妹打算了。 妹妹才十六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要是嫁给杨康，以后再生个孩子，家里四个孩子需要照顾，哪怕杨康一个人能赚钱能打猎，能养活自己。 可他妹妹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要照顾孩子们，做不完的家务活。 看他娘在他和妹妹小时的辛苦日子，他就不想让妹妹那么早结婚。 牛大娘追在牛进步身后碎碎念，边帮忙整理柴火，边说嫁给杨康的好处。 “娘，你要说跟我妹去说，别追在我身后说。” “我.......” 那丫头，要是能听进去她的话，她用得着和牛进步说吗？ “算了算了，没一个省心的。”牛大娘无奈的摇摇头。 ........ 这边杨康回到家，拿出自己制作的箭矢，整理了明天上山要用上的匕首。 仅仅是匕首，他觉得不是很放心。 要是能弄到火枪就好了。 升级武器的想法在杨康的心底生根发芽。 有机会，再养一条赶山的猎犬。 火枪配猎犬，一般的小动物别想从他手上逃脱。 每次上山前，他都会十分的小心谨慎，早早睡觉，养足精神后早起。 第二天一早，不等牛进步来找他，杨康先去了牛进步家里。 牛大娘十分热情，给他塞了两个粗粮饼子。 “进步，我喊你去北坡，你娘没说什么吧？”杨康不放心的问。 北坡出了名的不安全，村里大多数都知道。 “说了。” 杨康心里咯噔一下。 “我娘说，要我和你搞好关系，多帮你做点事，多跟你学学，别拖你后腿。搞得好像你才是她儿子。” 瞧着满嘴醋味的牛进步，杨康笑了笑，“你娘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杨康没明说，他想到胖婶对他过分热情的时候，胖婶想撮合他和牛翠花，被他一口回绝了。 胖婶对他的态度，和牛大娘对他的态度简直一模一样。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牛进步挠挠头。 都怪他娘着急把他妹子嫁出去，把主意打到杨康身上。 “我娘想撮合你和我妹妹，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我妹子好养活，给口吃的就行。” 多么质朴的话，家里只要有口吃的，就能娶上媳妇。 但在杨康看来，娶媳妇不是随便养一只阿猫阿狗那么简单，首先性格要合得来，人要勤快，互相能够包容。 “你妹妹才十多岁吧。”杨康问。 “今年刚满十六。”牛进步说道。 “你妹妹年纪小，多让她在家玩几年也没关系。以后要是没吃的，你跟我去捕鱼，我们两个单独上山打猎也行。” 受先进思想影响，他终究是觉得十六七岁的年纪太小，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担起家庭的重担。 “杨大哥，你是个好人，你跟我想的一样。我回去以后给我娘做思想工作，别让她把我妹子那么早嫁出去。”牛进步说道。 第二十七章 北坡的危险 他娘无非就是嫌家里多张嘴吃饭，给他造成压力了。只要他猎到的猎物够多，他娘到时候就不会多说什么。 在他看来，妹妹才不是多余的。 他和妹妹一起长大，和妹妹的感情很深厚。 因为他是男孩，所以他娘的感情多是倾向于他，对妹妹比不上对他好。 小时候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给他吃。 妹妹一直忍让，对他从没有什么怨言，依然对他十分亲近。 牛进步和杨康说起自己和妹妹小时候的事情，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北坡边缘，杨康布下陷阱的地方。 “前面有两只野鸡，还有兔子和狐狸。” 野鸡早落入陷阱，被陷阱困住整整一夜，已经被完全冻僵失去了生命。 那落入陷阱的狐狸，身边一地鸡毛，旁边有个吃的只剩一半的血淋淋野鸡。 看样子是狐狸发现落入陷阱的野鸡，本来弄个坐享其成，结果自己也不小心落入陷阱中。 “大丰收。”牛进步提起野鸡冲杨康炫耀。 “两只半野鸡，两只兔子，一只狐狸，比我想象中猎到的多。” 收起最后一只野兔，杨康对牛进步说道：“我们下山。” “好。” 天色逐渐暗下来，似有风雪从天边滚滚而来。 杨康带着牛进步飞快离开北坡。 两人刚走没多久，一阵轰隆声响起。 回去看去，只见雪白的山坡上正冒气云朵一半的雪花，以万马奔腾的气势往山下滚滚而去。 杨康和牛进步互相看了一眼，心有余悸的加快步子。 “幸好走的快，好险啊。”牛进步拍着怦怦跳的胸脯。 “我俩运气好。” 运气再差点，要被雪埋住。 雪崩的力量非人力可以对抗，积雪滑下的瞬间，产生巨大的能量。 杨康感激的看着牛进步。 两人收猎物收的快，收完立马下山。 幸好他今天喊上了牛进步。 若是一个人慢慢悠悠的收拾猎物，这会儿兴许已经生死未卜。 两人心有余悸的走到山下，杨康递给牛进步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 “杨大哥，不用给我这么多，给我一只兔子就够了。” “都收着，今天多亏了你。” 杨康将兔子和野鸡塞到牛进步手里，扭头就走。 杨大哥真是个好人，牛进步心底暗想。 带着猎物回到家里，杨康先处理尸体没完全冻僵的兔子和狐狸。 手中小刀锋利，从脖颈处划开一道小口子，沿着脖子处整个剥下皮毛，他做的得心应手。 一会儿功夫，一张完整的兔皮出现在他手中。 准备腌制腊肉的时候，杨康才想起家里快没盐了。 他拿起一块兔肉，直奔村长牛有财家。 村长家里会放一些备用物资，整个村里应该就村长家里会有多余的盐。 杨康找打村长牛有财说明来意。 “拿去，等你下次去镇上换了盐巴再还给我。”牛有财大方的说道。 “村长，这兔子肉你留着吃。” “我家里不少肉吃，给你弟弟妹妹留着。” 村长追出去，说什么都不肯要杨康送他的兔肉。 他想，现在北坡那么危险，杨康非要跑到北坡去下陷阱捕猎，家里应该是没什么东西吃了，才会想着上山。 之前村里猎到野猪，分给杨康半边野猪，但他听人说，杨康拿着野猪肉去镇上换棉布，整个野猪肉都换完了，换完的野猪肉拿来做了新袄子。 看到杨康穿着新袄子出现，牛有财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杨康家里是没东西吃了才上山。 “村长。” 杨康无奈的看着将兔肉丢地上扭头就走的村长。 捡起地上兔肉，杨康手里提着盐巴，默默走回家。 两袋盐巴，足够他用很久。 野鸡不用腌制，直接冷冻着吃。 兔肉和狐狸腌制一下后挂起。 尤其是狐狸肉，不烟熏下会有一些味道。 今天的晚饭是一道野鸡炖红薯，他第一次这样做来吃，野鸡鲜香，配上红薯的香甜，吃在嘴里别有一番味道。 “哥，你多吃点。”杨东往杨康的饭碗里面放了一块大腿肉。 “你和妹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两只鸡腿，你们两人一人一个。”说着，分别将鸡腿放入到弟弟妹妹的碗里。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弟弟妹妹的脸上有了肉，眉眼中有了亮晶晶的光芒。 两孩子的精气神都很好。 “哥，听说北坡很危险，你以后别去了。” 今天牛玲玲来过，听说他哥去了北坡，牛玲玲一脸不屑的诅咒他哥早点被雪埋。 杨康发觉弟弟神情中的浓浓担忧之色。 他不觉得一个才九岁的孩子，会突然反常的意识到北坡的危险程度。 “有谁跟你说起过北坡的危险吗？”杨康问。 如果是村民随口和小东小雪提起的还好，就怕是有人不安好心的故意增加两孩子心底的恐惧。 “嫂子，不对，是牛玲玲来过。他来找你有点事情，我说你去了北坡，然后她就说你会被北坡的积雪掩埋，以后我和妹妹会变成没人要的孤儿。” 杨东面上依然有担忧的神色。 他不想和妹妹变成孤儿，更不想哥哥出事。 “你别听她瞎说，你哥哥我是经验丰富的猎手，不会有事的。在开春积雪融化之前，我不会再去北坡，你和妹妹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 “哥哥会陪着你和妹妹长大，不会让你们成为孤儿。” “哥，那开春以后，我可以跟着你一起上山吗？我听说山上有野山菌，还有能吃的野菜。”杨雪扬起天真烂漫的小脸。 “当然可以，等到开春以后，哥哥带你们上山采野菜。” 长白山上的资源丰富，有很多能吃的野菜，还有许多珍惜的药材。 在打不到猎物的时候，他可以上山采摘药材去售卖。 对于一些基本的药材，杨康认的很熟。 “现在你们好好吃饭，多吃点菜，长高点。”杨康又给弟弟妹妹盛了一碗汤。 春天是长高的时节，营养丰富，身体才能长得好。 为了弟弟妹妹的营养问题，杨康找到村里有蔬菜的人家，用兔肉换了一些蔬菜回来。 家里有肉有青菜，还有面饼子，日子在整个村里都是上等生活水平。 吃饭的问题解决，接下来便是将房子弄好。 来年春天，他可不想住在四面透风的小棚屋里面。 修房子需要木材，需要石头，村里能弄到木头的人家不多。 第二十八章 开春想建房子 杨康首先想到了牛翠花的哥哥，他听牛翠花提起过，她哥牛云松是个伐木工，哪里有木材，牛云松最清楚。 吃完饭，天色尚早，杨康来到牛翠花家里。 “杨大哥，我哥现在没在家里，你找他有什么事吗？等他回来后，我帮你转告。”牛翠花客气的说道。 “我需要一点木材建房子。” “那等我哥回来，我跟他说。” “好，谢谢。” 杨康突然的道谢，令牛翠花红了脸。 怎么就红脸了呢？他不是很懂。 和女人相处的经验不多，以前和牛玲玲相处，牛玲玲将他当牲畜对待，没给他最基本的尊重。 两人相顾无言。 “我弟弟妹妹在家等着我，我先回去了。”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杨康快速离开。 牛翠花送杨康到门口，有些话没好意思问出口。 之前她哥到处打听关于杨康的事情，她哥哥和父母对杨康都很满意。 就是，杨康似乎不太愿意。 她想主动一点，终究是拉不下脸皮。 跟自己生了半天气，牛翠花气鼓鼓的坐在火边。 杨康飞快离开牛翠花家，寻思着早点和村长说一声，他需要木材。 长白山上的树木很多，但都属于村集体。 要去山上砍伐打的树木，需得经过村里同意。 杨康走到半道，想起自己既然是求人办事，两手空空的去可不行。 不管村长要不要他的东西，他的表面功夫得做好。人情世故不能丢。 折回身，杨康从家里拿了半边鸡肉揣在大衣里面，不想让村里人瞧见自己三天两头的提着东西往村长家里跑。 来到村长家，杨康说明来意。 村长点燃旱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慢悠悠的询问：“你打算将房子建在哪里？” “就现在得位置可以吗？”杨康问。 “行是行。”村长顿了顿，“我看呐，村公社旁边的空地就很不错，你要不搬村公社旁边来。” “其他人不会说什么吗？” “那本来就是村集体的地，你赶走野猪有功，家家户户都吃过你围猎到的野猪肉，猪肉还堵不住他们的嘴吗？” 村长把话说到这份上，明显有偏袒杨康的意思。 杨康顺势答应。 搬到村公社旁边，周围邻居多，以后两孩子有什么事情，还能托人照看一二。 “村长，那我建房子的事情，就有劳你了。这野鸡肉是孝敬您了，你收下。” 村长牛有财脸上笑意渐浓，“你来就来，每次还带肉过来做什么？你家粮食还够吃不，要不从我这里扛一袋回去。” “够吃，我去镇上换了不少面粉回来。” 这话不假，他怕两孩子光吃肉吃不饱，换了白面和大米。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没把你的当外人看，以后赶山队还得多指望你。”村长顿了顿，“用不了多久，我们得上山了，开春积雪融化，兴许猎到的猎物更少。” “村长，我看北坡下面的那个大峡谷，看着还不错。我们要不要去试试。” 村长听完这话，好一会儿没吭声，似在沉思。 “杨康，你来我们村的时间不久，关于北坡下面那个峡谷的事情，你可能没听过。” 村长双目有些失神，怅然道：“北坡下面的峡谷，又叫“鬼见愁”十年前赶山队去过峡谷那里，我们的队伍遇上了东北虎，十来个队员，被咬上五个，咬死三个，有一个尸骨无存。从这以后，赶山队的队员再也没有去过“鬼见愁”。” 原来是因为有猛兽，所以才没去过那边。 老虎都是有底盘意识的动物，在一个老虎的领地，一般不会出现另外一只老虎。 老虎虽说凶猛，但只要智取，还要有斗赢的希望。 “不一定每次都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情，我们做好万全准备再去。”杨康说道。 “到时候再说吧。”村长道。 等到实在捕不到动物的时候，再考虑大峡谷也不迟。 大峡谷植被茂盛，飞禽走兽种类繁多。 他又怎会不知里面可以狩猎的动物很多。 只要去了大峡谷，就不会空手而归。 风险太大，他不能拿赶山队队员的性命去冒险。 “你小子，我听牛进步说，你俩上次在北坡差点被雪埋了，怎么这么不长记性，你就不怕危险吗？”村长牛有财瞪了杨康一眼。 他喜欢杨康这种有勇有谋，敢拼敢闯的年轻人。看到杨康，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他那时候也是一腔热血，不怕冒险，敢一个人上山去狩猎。 “危险大，收获也大。我那天猎到两只野鸡，两只兔子，你猜还有个啥？” “难不成是傻狍子？”村长睨了杨康一眼。 杨康摇摇头，“逮着一只贪吃的狐狸。它偷吃落入陷阱的野鸡，自己也掉入了陷阱。” “就一只狐狸你就高兴成这样了，没出息。” “狐狸肉不值钱，狐狸皮值钱，送到镇上能换不少好东西，我要养两个孩子，压力大。” “是压力大。”村长牛有财点点头。 以后杨康还得娶媳妇，娶了媳妇生孩子，至少生两个，到时候一人养四个孩子，没点家底真养不起。 大家到冬天看天吃饭，人人了紧裤腰带过日子。 大人吃不饱饭，孩子会跟着吃不好。 “对啊，我压力大。村长，我建房子的事情就摆脱你了，我得回去了。”杨康看着外面的天色逐渐暗淡。 他不放心将弟弟妹妹单独留在家里。 他家住的偏，正处在村子边缘，离山坡近，兴许晚上有野兽在家门口徘徊也说不定。 “去吧。” 离开村长家，杨康步子越走越快。 等到回家，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 “哥，快来做饭，二哥做饭，我烧火。”小雪端来面饼，放到杨康面前。 面饼有一点点糊了。 闻着还是很香。 “哥，火有点大，面饼糊了。我来吃糊了的。”杨东抢过杨康碗里的面饼。 “没事，吃点糊锅巴，肚子不会痛。”杨康从杨东手里拿过了面饼。 “坐下来吃饭吧，你们两个做的很好。” 弟弟妹妹越来越懂事，他很欣慰。 第二十九章 春末第一次狩猎 啃着烧焦的面饼子，杨康喝了一口热汤。 鸡汤就着面饼子吃，味道不错。 “慢点吃，我再去烙几个饼子。” 说着，杨康站起身去灶台撸起袖子和面粉，加了一点上次没吃完的咸菜进去。 面饼子很容易熟，一小会儿，几个咸菜面饼子就烫好了。 冒着热气的咸菜饼子端上桌，“快尝尝你哥哥我的手艺。” 小雪伸出手抓起一块，“哇，好烫。” 杨康刚准备帮忙，杨东先出手帮妹妹将饼子撕成小块放入碗中。 细心程度比杨康还要多几分。 “慢点吃。”杨康一脸温和的看着弟弟妹妹。 “哥，我以前做梦都想吃面饼子，现在真的吃到了。”杨雪嘴里包着面饼子，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还有比面饼子还好吃的东西，哥哥以后带你们吃。” 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吃饱穿暖，有好吃的，不需要受人打骂，就能开开心心的过一天。 他的世界不如小孩子单纯，有压力有责任。 每当见着弟弟妹妹开心的笑容，身上的压力和疲惫一扫而空。 杨康守着弟弟妹妹一起生活，时间转眼而过。 很快到了冰雪完全消融的春末，歇了一整个冬季的动物陆陆续续的出现。 山上绿树茂盛，山下清风徐徐，每家每户忙这农耕。 村集体有自己的田地，每家每户都得出力去耕种。 杨康家里只有他一个劳动力，杨东和杨雪都还小，不会有人逼着他们去村里做事情。 杨东现在九岁，他有时候也会带着妹妹跟人去村里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只要做了事情，到时候分东西的时候就会有他的一份。 靠着自己劳动得来的东西，虽然很难养活自己，但杨东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小男子汉，也能给家里出一份力。 “小东，今天你好好带着妹妹，不要去湖边玩耍，不要上山，知道吗？” “哥，你今天要跟着赶山队上山吗？”杨雪问正收拾箭筒的杨康。 “这段时间总吃腊肉，哥去给你们两个上山弄点新鲜东西吃。” “那你注意安全。”杨雪顿了顿，“哥，你上次说会带我上山采蘑菇，采摘野菜，我等你下次带我一起去。” “好。” 杨雪伸出自己的小手，杨康笑着与她拉钩。 “在家乖乖听哥哥的话，我晚上会回来，不能乱跑，知道吗？” 六七岁的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杨康不放心，碎碎念念的多叮嘱几句。 “哥，你放心好了，我会看好妹妹的。” 杨东要比杨雪大三岁，稍微让杨康放心一些。 可再怎么放心，在杨康的心里，他始终是一个孩子。 背上自己赶山的行头，杨康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头，带着笑意走出家门。 大清早，太阳便有些晃眼睛，杨康朝着太阳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雪没有融化的时候，他与村长提起过去，等冰雪融化，可以试试去大峡谷狩猎。 一个多月过去，不知村长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康背着东西来到村公社。 村公社的空地上站满赶山队的队员，他以为自己来的算早的，原来其他人比他来的还要早。 “真他娘的，在家待了一个多月，手脚都僵了。” “你手脚僵算个啥，我天天在家被我媳妇念叨，耳朵快起茧子了，就想早点出来。可村长总让我等等，今天总算是等到上山的好日子。” “嘿，杨康来了，我们庄子的大英雄来了。” 其他赶山小队的人也朝杨康看过来。 大家脸上带着笑容和杨康打招呼。 “今天我们要去哪里？有没有眉目。”有人探杨康的口风。 不少人知道杨康和村长走的很近。 “听村长的，等村长来了再说。”杨康说道。 有人羡慕的说：“有村长带队，又有杨康坐镇，开春第一次赶山，你们队赢定了。” “那可不一定，我们队伍带足了陷阱装置，广撒网，总有落入陷阱的。” “那可不，一步一个老虎夹子，野鸡见了都得跳着走。”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打趣，气氛很融洽。 “都安静，村长过来了。” 村长穿着军大衣，夹着老烟枪，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了最中间。 “都到齐了啊。”村长清了清嗓子。 “到齐了。” “上山吧，按小队，各自找地方狩猎，别挣别抢。”村长说道。 往年有出现为争取同一个好位置，大打出手的情况。 大家住在同一个村子，他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 见村长没有将人聚拢到一起，杨康没说什么。 他直觉开春之后的狩猎没那么容易，等大家空手而归的时候，自然会想到去大峡谷。 他不急。 赶山小队陆陆续续的出发，村长和杨康所在的队伍走的最晚。 村长看着杨康不急不躁的样子，“今天怎么不急了？” “急也急不来。” 这小子话里有话，村长反倒是被杨康逗笑。 “你小子是不是怪我没将他们聚在一起去“鬼见愁”，正一个人生闷气呢。” “没有的事，我是没怎么睡好。”杨康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 让他承认想去大峡谷，他才不会傻乎乎的认。 谁都知道去大峡谷有风险，他要让大家自己想要去。 谁想去，出了事情自己担着。 “我们今天先在附近看看，要是没猎到什么东西，明天再大峡谷也不迟。大家休息了一整个月，手生了，今天就当是让大家练练手。” 杨康赞同的点点头。 他走到前头，和牛进步并肩而行。 “杨大哥。”牛进步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进山打猎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要注意周围的动静，虽说他们人多，总有人会精神力高度集中，可像牛进步这样可不行。 牛进步是弓箭手，注意力不集中，准头会差很多。 “你有心事？”杨康问。 牛进步叹息一声，没说话。 憋了好大一会儿，低声凑到杨康耳边，“我跟你说，我娘见催我妹妹结婚催不动，她现在开始打我的主意，昨晚上在我耳边念叨一整晚，吵的我没睡好。” “你娘给你安排相亲了？”杨康问。 第三十章 运气很差的开局 这年头想要谈对象，都是靠相亲，或者亲戚朋友介绍，很少有人会自由恋爱。 “介绍了，就我们庄子里的，你也认识。”牛进步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似乎对女方很不满意。 “谁啊？”不喜欢八卦的杨康，一下被牛进步这话激发了好奇心。 他在庄子上认识的女人不多，能叫出名字的只有两三个。 牛进步说他也认识，那应该是他比较熟悉的人。 “还能有谁，牛玲玲的堂妹牛欢。” 听到这名字，杨康不忍笑出声，憋笑却又很难受。 忍耐半天后，林子里传出杨康抑制不住的笑声。 如果说牛玲玲是难缠的泼妇，那牛欢就是难缠的花痴。 “杨大哥，连你也笑话我。”牛进步眼神很受伤。 他娘看上谁不好，偏偏就看上了牛欢，还说什么牛欢体格子大，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养。嫁到他们家，一定能给他们老牛家生十七八个小娃娃。 他是人啊，他又不是种猪，生那么多娃娃，谁能养得起。 对于这个相亲对象，他是一百个不喜欢。 “你没跟你娘说，你不喜欢吗？” “说了，没用。我娘不听。” 不仅不听，还用她的那一套歪理来镇压他。 牛进步很受伤。 “我教你一个法子，保证你娘不会再吵你，你会再让你去和牛欢相亲。” 接着，杨康凑在牛进步的耳边低声数了几句。 牛进步颓然的脸上瞬间焕发光彩。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杨大哥，你这办法好，等我今天回去以后就这么跟我娘说。” 两人刚说完，一阵草木晃动的声音出现。 众人立即停下，静静听着旁边草丛的动静。 牛进步恢复精神，弯弓搭箭朝着草丛射出一箭。 见状，杨康也朝着草丛晃动的位置射出一箭。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正在草丛底下。 没了动静，有人上前提出一只黄鼠狼。 “看，是黄鼠狼。” “我们这就开工了，运气不错。”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众人不客气的将小黄鼠狼收入囊中。 继续往林子深处前进，杨康看了看两边的树木，还有潮湿的土地、 地上没看到脚印，这一块儿应该是没什么动物活动。 这个时候，动物们都喜欢待在平原地带。 春天是万物繁衍的季节，林子里的动物也如此。 赶山小队绕了一圈，连只野鸡也没遇到。 “今天运气真背。” 前头传来另外一队赶山小队成员的说话声。 两个小队就这么在山巅上遇到了。 对面的小队看着杨康他们这边的黄鼠狼。 “我们只猎到一只野鸡。” “黄鼠狼，运气一样差。” 交流完，众人沉默。 原以为今天能干一票大的，结果连个野物的影子都没见着。 “你们要去山那边吗？”另外一个小队的人道：“别去了，我们刚从那边过来，什么都没有，林子里静悄悄。” 一群人翻山越岭，没找到猎物。 就这么回去多少有些不甘心。 “再转转。”村长牛有财发话。 话音刚落，一声炸雷在众人头顶响起。 “得了，天公不作美，下山下山。”说完，村长领着人下山。 春季多雨水，雷雨天气待在山顶很危险。 雷会落在树上，待在树下的人运气要是不好，会被雷击。 现在的情形在杨康的预料之中，春季猎物多，却不会一直待在山顶。 山顶的植被经过一个整个冬季积雪的埋葬，食物不如山下的丰富。 食草动物会去山下，食肉动物会紧跟着去。 下山来到公社，大家看着还不够塞牙缝的黄鼠狼，嘿嘿一笑。 “我就不要了，我家里还有吃的。”杨康主动放弃分黄鼠狼肉。 这东西的肉不好，尤其是这种老年黄鼠狼。 眼前的黄鼠狼看着瘦小，那一身深色毛发，说明它的年纪不小了。 之前他特意扳开黄鼠狼的嘴看了看，通过牙齿同样得出年纪很大的结论。 牛进步：“我家里也还有肉，我也不要。给陈广他们三个分。” 小队包含村长在内，有六个人，牛进步和杨康都不要。 “我也不好，我给你们三个分。”村长牛有财说道。 “这么小只黄鼠狼，干脆给陈广他一个人吧，他家里孩子多，媳妇又身体不好。” “我不能一个人独吞。”陈广摇摇头，不想接受大家好意。 最后，村长做主将一整只黄鼠狼给了陈广一个人。 这是大家一致同意的结果。 陈广提着黄鼠狼，笑容满面的向大家道谢。 外面开始下雨，杨康拉着牛进步跑进雨里，两人一路小跑着回家。 杨康心想，明天去大峡谷的愿望要落空。 又是期盼去大峡谷的一天。 什么时候有空了，他想去翻阅山头，到后山去看看。 春天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一下便下了一整夜。 早上爬起来第一件事，便是给角落的水盆倒水。 他家屋顶有点漏水。 等雨季过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建房子。 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天仿佛漏了个洞，连续下了五天雨，直到第六天才开始放晴。 迎来难得的晴天，杨康搬出发霉的桌子椅子，还有墙角湿润的衣服，放到外面晾晒。 杨康正忙碌着，牛玲玲冷不丁出现在杨康身后。 “杨康。” “你有事？”杨康被吓了一跳，面上更难看。 他认定牛玲玲过来找他准没好事。 “杨康，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能不能给我借点白面，我家里没有吃的了。” “我家也不够了。”这话不假，他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去镇上，之前换的粮食早吃的见底。 牛玲玲面上不显生气，眼神却带着一丝怨毒。 “我们夫妻一场，这点小忙你都不愿意帮吗？我没想到你这么狠的心。” 杨康蹙眉，“我家里没有多余的白面借给你，家里剩下的那点只够弟弟妹妹吃。你要实在没吃的，你等会儿。” 说着，杨康从屋内拿出两条烟熏成黑色的腊鱼递给牛玲玲。 牛玲玲瞧着自己手里漆黑的腊鱼，万分嫌弃。 谁要吃这种干巴巴，味道不好，又腥臭的小鱼。 她要吃白面满头，要吃面条。 要不是周围人不肯再给她借，她是不会找上杨康的。 第三十一章 不道歉不复婚 杨康无视她嫌弃的眼神，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手里拿着抹布，将桌子椅子里里外外擦拭的干干净净。 他喜欢干净，喜欢家里干净整洁的样子。 与牛玲玲在一起，牛玲玲家里不管怎么打扫，用不了多久又会变得脏乱不堪。 原主和牛玲玲不是一路人，而他更不是。 站在杨康身边一会儿，见他不理会自己，牛玲玲无趣的提着杨康赠送的鱼走了。 抬头看一眼牛玲玲离去的背影。 杨康心想，还是饿的不够狠，等饿到吃野草树皮的境地，肯定不会再嫌弃他给的小鱼不好吃。 淡水湖里的野生小鱼，味道很不错的，不知道牛玲玲嫌弃个什么劲。 牛玲玲提着杨康施舍的鱼，耷拉着眼眸，无精打采的回到家里。 她不想自己做饭洗衣服，又与父母搬到了一起。 牛玲玲的娘见到牛玲玲手里提着的熏鱼，脸色一变，刻薄道：“你出去半天，就弄了这么两个东西回来。” “我可跟你说，家里已经没有下一顿的粮食了，我和你爹年纪大，你不能总指望我们两个养着你。你当初要是不和杨康离婚，你现在顿顿有肉吃，有面饼子吃。你从小就不聪明，长大了也是个傻的，放着好好的杨康不要，非要离婚。” 被亲娘狠狠数落一顿，牛玲玲一言不发。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 和杨康离婚，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杨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柔弱的连她都不如，木桶挑水吃，杨康一次只能挑半桶，而她能挑满满一桶。 谁知道这种废物男人，在离婚之后加入赶山队，成为村长倚靠的人才。 “牛玲玲，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明天你去和杨康道歉，去认个错，你们日子还可以过下去。别哭丧个脸，有口吃的行了。” “我不去。” 让她去和杨康道歉，她宁愿饿死也不去。 牛玲玲亲娘冯桂芬顿时怒了，拿起扫把追着牛玲玲打。 “你要看着我和你爹饿死才好。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道个歉，会少你两斤肉吗？杨康在你跟前的时候，没少跟你道歉，怎么没见他死掉。” 牛玲玲撒丫子往外跑。 冯桂芬拿着扫把在后面追。 两人你追我赶，不知怎么的，跑到了杨康家门口。 牛玲玲看到正在门口晒太阳的杨康，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躲到杨康身后。 “你躲什么躲，看我不打死你。”冯桂芬拿出扫把拉住牛玲玲手臂狠狠抽打。 杨康想躲，牛玲玲拉着他不松手，连累他挨了好几下打。 “牛玲玲，你们一家子又在玩什么把戏？”杨康沉着脸推开牛玲玲。 差点跌倒在地上的牛玲玲，满脸不可置信，杨康怎么胆子大到随便推她，还是当着她娘的面。 “娘，你看到了，他推我。这样的人，你还要让我跟他道歉。凭什么？”牛玲玲不服气的冷哼。 “我不想要你的道歉，你们两个赶紧走，我这里不欢迎你们。之前给你的熏鱼，你不用还，我就当是打发叫花子。” 杨康板着脸，拿出自己的气势。 “杨康，你和玲玲是夫妻，要不是因为与你离过一次婚，就我们家那条件，我家玲玲不至于现在找不到结婚对象，都是因为你将我们家玲玲变成二婚，你得为我们家玲玲负责。” 说来说去，还是想让他和牛玲玲复婚，一家子看他现在条件好，有能力，想靠着他生存。 “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说完，杨康转身进屋，关上屋子门。 动作一气呵成，看傻门外母女。 牛玲玲朝冯桂芬挑了挑眉。 “你都看了，他对我就这个态度。”牛玲玲说完转身就走。 她不是没找杨康复合过，杨康现在得村长器重，在赶山队有一席之地，看不上她了。 “你呀，让我说什么好呢？当初要是不离婚，该多好。” 牛玲玲迈开步子快速离开。 婚都离了，还能怎样。 杨康通过缝隙看到离开的母女，接着打开门，继续到外面晒太阳。 太阳能杀菌，帮他除除身上的晦气。 后背靠在椅子上，脸上盖着一本泛黄的书，闻着书的味道，杨康仰头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遇见一只凶猛的大老虎。 老虎很凶猛，看到他之后，立即朝他扑过来。 他翻滚跳跃，滚落到悬崖。 身体失重的感觉袭来，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揉了揉眼睛，放下书本，朝太阳的方向看了看。 太阳偏西，时候不早了，准备做完饭吃。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想着去大峡谷狩猎猛兽，白天睡觉都能梦到大老虎。 他笑了笑，明天该去赶山了。 “杨康。” 陈广的声音传来，杨康走出门迎接。 “村长让我通知你，明天清早村公社集合，明天要去赶山。” “村长有说要去哪里吗？”杨康问。 “去大峡谷，让多带点家伙什。” 杨康露出笑容，“好。” 他就盼着去大峡谷。 先前睡觉做的噩梦，没打消他去大峡谷的想法，反而更激发了他心底的征服欲。 无论是充满猎物的福地，还是危险重重的噩梦之地，他都要去闯一闯。 “别忘了早点去啊，先回去了。” “知道。” 去大峡谷还不积极，那干什么还能积极。 杨康煮了白米饭，往灶里塞上柴。 转头便去捣鼓自己的装备，大夹子，加粗的绳套，锋利的匕首，还有几十支有着锋利箭头的利箭。 这些利箭他摆脱镇上的铁匠打造，拿回来之后，他仔细打磨锋利。 他用手指摸了摸箭头。 嘶...... 鲜血从食指冒出。 太锋利，他只是轻轻摸了一下，手指上的皮肤便被划破了。 “不错，是我想要的效果。” 小心翼翼的收好利箭，杨康整了整自己的长弓。 长弓是摆脱村里的老师傅制作，比不上所谓的复合弓，但要近距离设计猎物，绰绰有余。 他力气不是很大，太大力才能拉开的弓箭，很鸡肋，他用不来。 上山所需物件一应收拾到背篓。 杨康起身去添柴，这个点了，弟弟妹妹跑出去玩，还没回来。 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弟弟妹妹出门前，他叮嘱过，让他们早点回来吃晚饭。 第三十二章 小孩之间的矛盾 赶山的装备收拾完，弟弟妹妹还没回来。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沉，天边最后的一抹金色即将消失，杨康眉头皱起，穿好厚衣服出门寻找。 两孩子喜欢和胖婶家的顺子玩耍，杨康朝胖婶家走去。 两家离的近，要是有小孩子玩耍，远远就能听到孩子的玩闹声音。 杨康来到胖婶家，“婶子，我家小东小雪有来过你家吗？” “下午来过，后面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听我家顺子说，好像去了村东头。” “你家两孩子还没回家吗？” 杨康一脸担忧的摇摇头。 告别胖婶，循着胖婶给的线索，杨康来到村东头。 不待他走近，远远听到一群孩子的吵闹声，还有小女孩的哭声。 正在哭的孩子好像是小雪，杨康不确定，心底更加焦急，步子迈的飞快。 “他们家大人来了，快跑。” “他哥来了，别打了。” “走啊。” 杨康走近，一群孩子一哄而散。 他眼疾手快的拉住一个最近的孩子，询问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脸上脏兮兮的小孩拼命想要挣脱杨康的拉扯。 “不知道？信不信我去找你家大人。” “哥，是有人推了妹妹，我过去和人打起来了。”杨东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有些脏乱。 前不久刚下过雨，地上湿滑，杨东浑身沾满泥土，脸上有一道绯红的印记。 衣服被人撕扯的不成样子。 他拘谨的站在杨康面前，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看杨康。 “哥，不关二哥的事情，是那群孩子先欺负的我们，二哥气不过，才和他们打起来。”杨雪扬起同样脏兮兮的小脸，帮着杨东说话。 “哥，我错了。打架是不对的，我不该冲动。”杨东说道。 杨康上前，拉起杨东的手，“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杨东发出吃痛的声音。 “哥，我没事，他们几个伤的更加严重。” 他年纪最大，一群孩子仗着人多，压着他打，要是单挑，没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走了，回去再说。” 杨康抱起六岁的杨雪。 轻轻用衣袖擦干净杨雪脸上的泪痕。 小丫头哭的眼睛红肿，应该有哭一会儿了，他要是不来，这两兄妹还要继续吃亏。 杨东跟在他身后，表现的很小心。 “哥，你怎么不骂我？”杨东小心翼翼的问走在前头的杨康。 “我骂你做什么？只是因为打架，我就随便骂你吗？打架虽然不对，那些欺负你和妹妹的小孩子更加不对。”杨康顿了顿，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遇到人多，打不赢的情况要赶紧跑，别一个人上，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双拳难敌四手，知道吗？” “知道了，哥。” 杨东觉得自己遇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兄长。 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指责他，还教会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这一路的谈话，对杨东以后造成了很深远的影响。 兄妹三人回到家，杨康端来温水，给两个孩子清洗干净，换上干净衣裳。 “胖婶给你们做的小袄子做好了，正好可以穿着。” 虽说到了春天百花盛开的温暖季节，长白山的夜晚依旧寒冷，冬天的棉袄能穿的住。 给弟弟妹妹换上新袄子，收拾妥当，杨康端来三碗饭放在桌上。 “下次出去玩，记得早点回来，别让我担心。” “知道了，哥哥。” 弟弟妹妹异口同声道。 有白米饭，有肉，还有青菜，他们家的生活要比其他小孩子家的好，所以他们才会欺负她，嫉妒她。 小雪吃着香喷喷的鸡肉，小嘴上油乎乎的。 “喜欢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以后你们两个尽管敞开肚皮吃，你哥哥我养得起。”杨康给弟弟妹妹一人碗里放了一只鸡腿。 他要将弟弟妹妹养的白白胖胖，不能像他一样细胳膊细腿。 刚穿越来的时候，他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嫌弃自己的这副小身板，明明身高都不错，偏偏身体不长肉。 他现在拼命吃，身体也涨不起多少肉。 唯一能改变他身体状态的办法，估计只有长久的锻炼了。 将身体锻炼成结实有肌肉的身材，身体的灵敏度和耐力都是可以改变的，只是需要好好的锻炼。 “哥，你也吃。”杨雪懂事的给杨康夹菜。 “小雪，我明天要去赶山，跟着村长去大峡谷，估计要比较晚才能回来，你好好跟着哥哥，不要到处乱跑，早上我多给你们煮点饭放着，中午饿了就吃。” “哥，我会做饭。”杨东举起小手。 “我知道，我家小东很有能耐，会做饭吃。你在家好好带着妹妹，别乱跑。想出去玩，就和你顺子哥哥玩。” 杨东重重点头。 平时他都不去村东头玩的。 今天妹妹说村东头有很多好看的野花，他带着妹妹去采摘野花，那群孩子说他们不该摘他们的野花，说着就将妹妹推倒在地上。 他气不过，才和他们打起来。 他终究是和人打架了，继续解释，也掩盖不了他打架的事实。 所以，他觉得自己和人打架有错，但他不觉得自己维护妹妹有错。 “哥，我知道了，我不会再乱跑。我会看好妹妹。”杨东说道。 “我家小东越来越懂事，是小男子汉了。” 杨康从不会吝啬自己对弟弟妹妹的夸赞，每次夸赞完，两娃会变得更懂事。 他的弟弟妹妹是耐夸的那种类型。 翌日清晨，杨康做好饭菜，轻轻关上家里的门，前往村公社集合。 这一次，他到的很早。 零星几个比他先到的人，热情的和他打过招呼。 杨康冲他们点头回应，接着，几人便开始聊关于此次上山狩猎的事情。 村长昨天发的通知，让大家提前准备粗粮和装备，今天要前往大峡谷。 “杨康，村长说要去大峡谷，你怎么看？”其他小队的人前来询问杨康。 “村长的想法我琢磨不透。”杨康说道。 刚走进村集体大院的村长牛有财，听到杨康这么说，心想，这小子贼精明，明明他自己也想去大峡谷，还说什么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村长来了，你直接问村长吧。”杨康对刚才问话的人说道。 第三十三章 前往大峡谷 跟村长牛有财一同进门的还有其他几人。 接着，其他赶山队的队员陆续赶到。 “人都到齐了吗？”村长嘴里叼着烟斗，站在最前面，一眼扫过赶山队的队员。 “我们队到齐了。” “我们也到齐了。” ....... 几个队伍的人都到齐了，村长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今天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吗？” “知道。” “去大峡谷。”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说着。 紧接着，村长牛有财神情严肃道：“大峡谷的危险，想必你们都清楚，我不就多说了。要是有觉得危险，不想去的，现在可以退出，等下次我们赶山再加入就行了。” 村长这么说，表面上是给人退路，实际上是想让众人明白，要是出了事情，自己担着，别找村集体的麻烦。 没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跟着去。 杨康在心底暗暗给村长竖了个大拇指。 村长牛有财这招真高明。 这个时候谁要是退出，那就是孬种，会被人背后说闲话，以后还要不要在赶山队混。 哪怕真有人觉得大峡谷危险，想打退堂鼓，为了所谓的颜面，为了能在赶山队有一席之地，终究会掐灭心中的想法，硬着头皮跟上大部队。 村长牛有财说完，没一个人吱声。 “既然大家都很想去，想猎到大货，那现在出发。” 多余的话他懒得说，除了杨康是新加入的赶山队队员，其他人都是经验老到的老猎手。 去“鬼见愁”大峡谷需要带什么东西，不用他多交代，他们都很清楚。 防身用的匕首人手一把，弓箭手的弓箭备的足足的，每个人都带着足够吃的粮食，还有保暖的衣服。以防到了晚上还没走出峡谷。 白天的峡谷都会有阴森的感觉，到晚上以后，气温下降，能将人冻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沿路没做停留。 不但惊吓到沿途的猎物，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 “杨康，你紧张吗？”陈广问。 “不紧张。”他很兴奋。 他想去看看所谓的“鬼见愁”大峡谷究竟有多少惊喜等着他，是有东北虎，还是有稀有的药材之类的植物。 “杨大哥怎么会紧张，在冰雪未曾完全消融的情况下，他连北坡都敢去，一个小小的大峡谷，他没放在眼里。”牛进步凑到两人身边。 他吃定主意，他要跟在杨康身边，他胆子小，怕大老虎，有杨康在身边站着，他觉得安全。 “你们两个真去了北坡啊。”陈广暗暗吃惊。 北坡的坡度大，在下雪的时候，很容易发生雪崩。在冰雪逐渐消融的时候，更容易雪崩，杨康是真不怕死，开春后积雪未融化去北坡。 他承认北坡的猎物多，尤其是兔子和小狐狸，因为北坡植被丰富，积雪之下有小兔子喜欢的草根那些。但为了猎物堵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 可能是因为他有温柔的妻子，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现在老四也快出生了，所以他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去了，猎到不少好东西。”牛进步脸上带着一丝骄傲。 跟着杨大哥的步伐走，准没错的。 村长走在前头，听到几人对话，回头道：“你们可别学杨康，赶在冰雪快融化的时候去北坡狩猎，那是嫌自己命长。” 后面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 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对，别学我，北坡很危险。” 杨康笑了笑。 大伙心里清楚，在家里揭不开锅，一家子张着嘴，等吃的。孩子饿的嗷嗷叫，谁还顾得上安全不安全，只要能猎到猎物，多危险的地方都要去。 一群人说说笑笑，穿过丛林，翻过山坡，逐渐到达大峡谷的边缘。 峡谷底下的植被更加茂盛，才到边缘，杨康便明显感觉到此处和其他地方的不同。 阴冷的风吹过身体，赶山队的队员齐齐打了个冷颤。 “好冷，幸好老子穿的厚。” “我应该戴着围巾来的，我媳妇非要让我戴围巾，我没戴。我心想，现在都到春天了，再冷能有多冷。” 狭长的峡谷就像一个风车口，寒风从大口子上进入，随着峡谷两侧变窄，风速逐渐加大。 再加上头顶茂密的树木遮挡住大部分的阳光，低温加上四五级的大风，寒冷加倍。 “越往前走越危险，大家小心点，别说话了。”村长牛有财压低了声音，有几分威严道。 众人齐齐噤声。 杨康走到前头，朝四周看了看。 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没发现大型动物活动的痕迹。 判断大型动物主意观察两点，一是周围植被有没有被明显破坏的痕迹，二是看地上的痕迹，比如足迹和留下的粪便，毛发。 “有看出什么吗？”村长牛有财摸了摸旁边粗粝的树干。 “暂时没发现，继续往前走走看。” 杨康迈开步子，手里拿着棍子，边走边探路。 大峡谷好像原始深林，是一片无人涉足的区域，没有路，需要自己边往前走便开路。 手里的棍子可以帮他吓跑丛林中的蛇类和有毒虫子。 他不敢有任何放松，林子里时不时传出鸟叫和其他动物的声音。 走到一片相对开阔的地段，杨康蹲下身子，观察着地上的脚印。 他伸出手掌，和地上的足迹比划着。 比他手掌还要大的足迹，这只能是东北虎了。 “都过来看看。”杨康招呼赶山队一起过来看。 一群人低着头，看到地上巨大的足迹，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大猫的足迹。 他们到东北虎的地盘了。 “都小心点，别落单，注意观察周围。有情况立即通知大家。”村长压低了声音说。 看足迹很新鲜，说不定就在他们刚过来的前半个小时，这只巨大的成年东北虎刚从此处经过。 “往前走点，布陷阱吧。”杨康当机立断。 继续漫无目的的走，只会让自己陷入到危险境地。 人的反应速度，远比不上老虎。 哪怕离个百来米远，老虎想要袭击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那都是不费吹灰之力。 “好。”村长牛有财应下。 “走了这么久，先吃点东西。”说着，杨康解下背着的背篓，从里面拿出自己烙的饼和鸡汤，还有一些熏鱼肉。 其他队员闻着杨康食物散发出来的香味，顿时面面相觑。 出来赶山吃这么好的吗？ 杨康一个单身汉都吃这么好，让他们这些有媳妇，有老娘在家做饭的人情何以堪。 看杨康吃的津津有味，瞬间觉得自己手里的干饼子不香了。 第三十四章 智斗东北虎 “怎么都不吃了？看着我做什么？” “杨康，你饼子是买的吗？”有人问。 他不信一个大男人能自己做出这么好吃的饼子。 杨康家里就他和弟弟妹妹，这么香的饼子，不会是两个孩子做出来的。 杨康笑了笑，举起手中的肉饼，“你说的是这个？还是这个？” 他说着，又从背篓里面拿出另外一个口味的饼子。 坐在杨康旁边的几人嘴馋的快流口水。 “你有这么多种口味的饼子？” “把你们的也给我尝尝，我分给你们吃。”他食物带的充足，尝一下别人的厨艺也不错。 想起曾经独自在丛林的生活，他过得很是孤寂，对食物追求仅是能吃饱就行。 每次结束任务，去到城市之中，他总会利用自己的空闲时间捣鼓吃的，所以他的厨艺才会这么好。 杨康将食物分发给众人。 “真香。” “比我媳妇做的好吃。” “我也这么觉得。” “杨康，你上辈子莫不是个女人。” 话音落下，众人哈哈大笑。 没有嘲笑，只有羡慕。 一群不会做饭的人，羡慕杨康做的饼子好吃。 有说有笑的时间很快过去，赶山队重新进入到紧张的狩猎状态。 空地周围有不少动静，最多的便是野鸡的叫声。 吃饱喝足，队伍出发。 空地周围有他们留下的陷阱，陷阱上挂着铃铛，有猎物触发陷阱之后，铃铛的声音会让他们快速赶回来。 杨康和村长领着赶山队前往丛林深处。 现在的杨康相当于是赶山队的半个队长。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牛进步神神秘秘的顿住步子，推了推走在前面的杨康。 “有东西过来了。” “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不会是大老虎吧。” 有胆小的已经开始害怕，拼命往中间靠拢。 “大家背对背，聚拢在一起。”村长说道。 保证无论哪个方向，都不会被猎物偷袭到。 杨康眼睛眯了眯，他已经清楚那东西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了。 他有听声辨位的本事。 “陈广，我和你换个位置。” 说着，杨康来到陈广的位置，拿出手中弓箭，朝着远处的方向射出一箭。 一道惊慌失措的身影本来在朝他们这边奔来。 在看到赶山队员后，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是马鹿，快追。” “等等。” 杨康连忙喊住众人，但已经来不及。 一头身形巨大的东北虎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难怪那马鹿跑的飞快。 “卧槽！好大！” “怎么办？完了，完了。” “它朝我们这边来了。” 村长牛有财见着朝他奔来的大老虎，十多年的噩梦在他的眼前重现。 他吓的不敢动。 “你的对手是我。”杨康一声大喊，朝着老虎射出一箭。 一箭射偏，却狠狠激怒了老虎。 渺小的人类。 老虎朝杨康奔去。 “快帮杨康争取时间，他想将老虎引去陷阱。”牛进步和杨康合作过，瞬间明白杨康的意思。 在他的高声呼喊下，赶山队的弓箭手，追赶在老虎身后，时不时的射出一箭。 在队友的帮助干扰下，杨康逐渐离陷阱近了。 十几米。 十米。 五米。 快了快了。 杨康仿佛能感觉到老虎的咆哮在耳边。 心脏几乎从胸腔跳出，风灌入肺部，随着剧烈运动，肺部刺痛。 这些他管不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逃！ 想要保住性命，只有拼命逃。 “杨康，快趴下。” 身后传来牛进步的呼喊。 杨康没有迟疑，猛的趴下。 一道阴影从头顶掠过，落地引起巨大的动静。 “大家一起上。” 追上来的队友不停朝大老虎射箭，帮着杨康争取时间。 杨康顾不上膝盖和手臂的疼痛，在地上翻滚一圈后，与老虎拉开距离。 陷阱近在眼前，他朝着只有两步远的陷阱跑去。 老虎仿佛开了灵智，朝他看一眼后，并没有追上。 仿佛在嘲笑他，愚蠢的人类。 怎么办？ 老虎的新目标是其他队员。 杨康站到陷阱中间的空地大喊，“大家伙，你就这点能耐，来追我啊。” 说完，捡起木棍扔向老虎。 一个不行，再扔一个。 木棍砸中老虎屁股，森林之王动怒。 吼...... 随着一声虎啸，老虎朝着杨康奔去。 杨康快速挪动位置，避免被扑上。 他在拿自己的命搏。 被扑上必死无疑，尖锐的獠牙会刺穿他的颈动脉，比成年人手臂还粗壮的虎爪会拍断他的肋骨，运气好的话他不会马上死。 运气差的话，肋骨会插入肺部，给他苟延残喘，留下交代遗言的时间。 “射箭，扔刺抢。” 杨康躲过第一下攻击，老虎跳入陷阱，却没有触发陷阱。 真是令人头疼。 杨康面对老虎，手里紧握着匕首。 锋利的匕首不一定能伤到老虎，却能给他安全感。 好像只要拿着匕首，他就能像景阳冈上打虎的武松，将眼前的大老虎干掉。 “大家伙，你的对手是我。”村长牛有财出现在老虎的身后。 刚才都只注意到老虎，没人注意村长牛有财究竟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村长，危险。” 话音刚落，大老虎朝着村长扑过去。 “完了。” “村长要凉了。” 老虎身上中了不少箭，鲜血流了不少，更激发了它身为兽王的暴躁。 杨康顾不上自己安危，一个跳跃扑上虎背。 手里握着匕首，狠狠朝着老虎脖子刺下去。 一下不行，再来一下。 随着匕首拔出，鲜血飞溅而出。 老虎发出嘶吼，拼命想要甩掉杨康。 村长被扑倒在地，肩膀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 “大家一起上。” 老虎乱动，终究落入之前布下的陷阱。 四只脚全部中了钢铁老虎夹。 “固定兽夹。”杨康大喊。 队员临危不惧，快速拉紧四方绳索，庞然大物轰然趴下。 杨康趁机跳下虎背，帮着众人拉绳子。 每个方位有四到五人，饶是如此，依然差点没拉住。 “用力，它快死了。” “对，我们要赢了。” “加把劲。” 老虎再次挣扎。 一次两次三次。 垂死挣扎最为猛烈，几人被拉着往前。 经过整整半个小时的挣扎，那只凶猛的森林之王倒在了小姑庄赶山队的团队协作之下。 “它死了，我们赢了。” 众人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