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谋妃无情》 第一卷 第一章 梦回 冬季的夜来的要早,不到6点夜幕便是降了下来。 此时的叶洛坐在咖啡店二楼靠橱窗边的座位,居高临下的看着夜幕里的城市,咖啡店的位置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此时城市里变得喧闹,各色的灯光已是将黑夜照的通明,形形色色的人儿早已处于其间,看到这番繁华的景象,她却是情不自禁的勾唇苦笑。 “我说叶大作家,你又在思考什么呢”好友然研端着咖啡走了过来“那,你最爱的卡布奇诺,我亲手煮的哦!” 她走到叶洛对面的位置款款坐下,一头浅黄色微卷的烫发梳于右侧,米白拼接的紧身短裙,五官长的也是端正。 叶洛接过咖啡轻抿了一口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果然是老板,进步飞速啊!” 然研是她自小的玩伴,大学刚毕业就在父母的支持下开了这家咖啡店,如今的日子过的也是自由。 “少打岔,说说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然研是何人,叶洛她看的还是颇为透彻的。秀眉一挑,想糊弄她没那么简单! 叶洛见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然研闻言白了叶洛一眼道:“我说叶大作家你快得道成仙了,如此这般已是尔等俗人望尘莫及!” 对于叶洛说这番话她倒不觉得讶意,叶洛她是了解的,骨子里热爱自由,生性有些淡漠,有几分自古文人雅士便有的洒脱,颇有些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小气魄,也亏得做了相对比较自由的作家,若是让叶洛规规矩矩的做个白领,在别人手下工作,那场景她还真想象不到。 “连你都这么说,看来吾离得道已不远咦。”叶洛好心情的打趣到。 “去去去,你少来,跟你说正经事”她喝了口自己泡的茶道:“我说你今年都25了吧,也该找个男朋友了。” 叶洛听她一说放下手中的杯子,摇了摇头道:“结了吧,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拴个拖油瓶在身上!”她还没过够单身的日子,此事暂且免谈。 “哎,不是我说你,你都这么把年纪了,连一个男朋友都没谈过吧,你看看你那个表妹都甩了n个了吧,你说你这么个大美女多浪费青春啊!” “哎哎哎,低调低调,我妈那一招什么时候被你学来了啊!”叶洛见她如此滔滔不绝的唠叨着,不由得暗暗吐了吐舌头,出声打断道。 被打断的人一脸的不悦:“哎!我了你个去,我说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样都是为谁啊……你。” 叶洛见一时情绪停不下来忙使出杀手锏“低调然大美女注意点形象形象!” 果不其然然研听到此话后,忙压低了声音,左右打量了一圈见客气并没有注意这边才舒了口气,用手理了理长发。 暗想她平时虽然性格开朗,却也是个稳重的主,怎么一碰到叶洛的事就变泼妇了……泼妇……好吧是有点。 “我妈是不是让你当说客了。”叶洛的口气肯定的道,说话间不由得用手抚了抚脑门,她这个老妈啊整日里没事找事的四处物色女婿,这还不算……还鼓动她身边一切能鼓动的人参与。 “哎,我说你……”然研还欲说什么,就见一个服务生走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然研瞬间眉开眼笑起来,站起身对叶洛道:“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随服务生离开,叶洛看着好友远去的背影暗自好笑,她这个好友啊在别人面前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一到她这里便立时成了八婆,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如此,她菀而一笑,朋友不就是这样吗 叶洛抿了口咖啡随手打开电脑,她那亲亲编辑又催稿了… “您是作家叶洛吧” 刚敲了一行,就听到身边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叶洛抬头打量就见一个20岁左右的女生,低眉浅笑的盯着她。 叶洛微笑的点点头“你好!” “您好,我是您的书迷,我和朋友们都特别喜欢您的书。” 女生显然有些激动,说话也十分的客气。 “您能给我签个名吗”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叶洛的一本书,小心翼翼的问。 叶洛抬眼见她手里拿着的书,善意的接过来签了自己的名字,暗笑到这女生怎么会随身带着本书。 那女生接过叶洛递过来的书,宝贝似的放回包中,随即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长型的小盒子道:“我觉的这根簪子非常适合您的气质。” 说完随手打开长盒,露出里面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簪子,叶洛看了一眼便觉喜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如果没看错那是一支白玉菊簪,簪子上的菊纹理清晰,雕刻的纹路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让她这不懂玉石的人也觉得这簪子必定价值不菲。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叶洛推回递到她眼前的簪子。 那女生闻言显然有些急了,忙道:“这个不贵的,是我刚在古玩市场淘的。” 叶洛看了看那簪子沉吟片刻才道:“这样好了,这支簪子我也十分喜欢,不如你多少钱淘回来的,我再从你手里买过来。” 那女生一脸为难的咬了咬下唇,沉默良久才点点头。 叶洛这才接过簪子,摸出钱包付了钱目送略带欠意的女生离开。 见女生走远这才重新打开盒子,将簪子拿在手中仔细看着。 只是那簪子刚拿到手中,叶洛便觉精神一个恍惚,整个人似被簪子内一种不知明的强大吸力吸住,突然的让她来不及甩开、来不及呼叫,只觉得脑袋一沉整个人开始恍惚起来,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清晨的阳光照斜射着柔和的光芒,一个少女蹑手蹑脚的走进了一间房子。 “小姐该起身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少女的懵懂。 许久才听得粉红色的罗帐里传来稀稀疏疏的翻身声。 “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已是辰时了。”少女恭敬的回答。 罗帐里沉寂半晌才传出一个带着困乏的声音“那就起吧。” 少女听闻急忙行到床边放好鞋子,又伸手撩开罗帐。 就见床上的人儿身着白色的裘衣,身子显得有些单薄,房里虽说放了两个火盆,但她还是没忍住的打了个冷颤。 少女见此忙将一旁的貂皮披风披在她的肩上道:“小姐,这日子越发凉了,您这身子骨可要注意啊!” 那人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子里的人不过十五六岁,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只是这精致中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她微微冲着铜镜露出一抹淡笑,想她叶洛看支簪子也能穿越,前几日醒后便来到了这里,这里不是别的地方,就是历史上堂堂的清朝…她竟不可思议的来到了顺治年间……她从来不知道她叶洛运气这么好!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看铜镜中的脸,这脸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只是比之前年轻了许多,更奇怪的是名字也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姓叶,而这具身体姓博尔济吉特,博尔济吉特.叶洛。 想她叶洛在21世纪是名作家,读的书自然不少,且前不久她刚写完一本关于清朝的书。在清朝博尔济吉特氏可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特别是在清初。在清朝历史上颇为女性典范的孝庄文太后便是博尔济吉特氏,历史上有名的美女加政治家大玉儿。 “小姐,今个比昨日要冷,穿这件吧!”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博尔济吉特.叶洛的贴身侍女书哲尔,只见她此时手中拿着一件藕粉色的夹袄。 叶洛点了点头,由着她和两个小丫头折腾。 “小姐梳什么发”刚忙完衣服,书哲尔将叶洛坐到梳妆台前,随手打开首饰盒,露出满盒的珠钗。 叶洛扫了一眼拿起一根浅色纱带将及腰的头发随意揽于身后:“今个不出门,随意些就好。”梳整齐的发髻反而累的慌。 书哲尔看着不施粉黛依然美丽的叶洛,笑着道:“小姐怎么样都美!” “你这小妮子,就嘴巴甜。”叶洛伸手点了点书哲尔的脑袋。 书哲尔不过十三四岁,一张圆圆的小脸十分的讨喜。 “奴婢哪有嘴甜,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书哲尔涨红着一张圆脸。 叶洛见此也不好再打趣,收拾妥当便由着书哲尔扶着出了闺房。 给读者的话: 各位姐妹兄弟们,新书大家多多支持一下,各种收藏点击推荐统统砸过来吧,剧情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各种虐,各种爽,顺便友情提示,请自带纸巾,否则后果自负。 第二章初遇 午后的阳光带着冬日给人特有的温暖感,叶洛坐在避风的长廊角落里晒着太阳。 阳光很暖,晒在身上让人心中浮上一丝倦意。 叶洛躺进竹藤躺椅里,躺椅早已铺上了一层细软,她半眯着眼睛看着这片不太熟悉的环境,来到这里已有八、九天了。 她现在所住的这座三进两院的宅子叫菊园,是博尔济吉特.叶洛的父亲满珠习礼在她十四岁生辰送的,叶洛还是不由得吃惊的,她本以为姓博尔济吉特的多了去了,不想竟是孝庄文太后的本家,这满珠习礼正是孝庄的四哥。 说来这博尔济吉特.叶洛也是个可怜的,母亲本是汉人,满珠习礼虽对其爱护有佳,却因其身份一直不招博尔济吉特.叶洛的祖父待见,直到如今母女也未能进得族谱。 前两年孝庄回了一次科尔沁祭奠父母,不料出了意外,博尔济吉特.叶洛的母亲为其挡了刺客一剑,自此芳魂消逝。 博尔济吉特.叶洛听到消息从马上摔了下来,便落下了这长年大病小伤不断的病根。 好在满珠习礼也是个长情的,爱屋及乌更是偏疼博尔济吉特.叶洛,在爱人逝去没多久便建了这菊园给女儿居住,离满珠习礼的王府也不远。以现在叶洛看来,这满珠习礼对女儿倒是有心的,这深宅内院女人们之间的争斗,只怕不是那个浑身是病的博尔济吉特.叶洛所能承受的,搬出王府倒是对其最好的保护了。 “小姐。” 正想得入神,就见书哲尔带着一个下人走了过来。 “何事”叶洛回神问道。 “奴才见过小姐!” 叶洛看去见是看守菊园的牧勒,坐起身子接过书哲尔手中的热茶,轻抿了一口才缓缓道“起来回话吧。” 那牧勒本是满珠习礼身边的人,自打博尔济吉特.叶洛搬进菊园便被指了过来,倒是个忠心的。 “回小姐,门外来了几人说是要借宿。” 叶洛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刚是午后怎么会此时便来借宿。 牧勒似看出了叶洛脸上的迷惑忙道:“他们随行的人中有人得了风寒,十分严重。” 叶洛闻言招了招手,吩咐道:“领他们去西厢房吧。” 又对书哲尔道“去准备些饭菜,待会儿给他们送去。” 两人听完行了礼便去行事。 外面的天开始阴沉,书哲尔撩开门帘进了菊阁。 “小姐借宿的黄公子求见。” 叶洛听言心下有些许的不满,她虽不是这古代之人,博尔济吉特.叶洛是蒙古人,虽不似京中的闺阁小姐,但古代的女子如何是说见外人就见得的,更甚是陌生的男子。 “可知是什么事” 书哲尔自是听出叶洛的话中之意,开口回禀道:“奴婢不知,但听说他们随行大夫感染了风寒,很是严重。” 叶洛听罢,心中已是有数“就说我身子不适,不益见客,再打发让人去请晏老。” 书哲尔听完转身便往外去,走到门边就听叶洛又加了句。 “待晏老看诊后,请他老来一趟菊阁。” “是。” 冬日科尔沁的天变的也快,一个时辰前还是阳光明媚,这时已是阴沉。 菊阁是叶洛闺房所在的小院子,在菊园的最深处,此时书哲尔出了菊阁,对着身边的小丫头低语嘱咐了句,这才转过身对着立于一旁的蓝衫男子说道:“黄公子见谅,我家小姐身子不适。” 蓝衫男子听完眉间闪过一丝不解,转瞬像是明白了什么,开口道:“还请姑娘见谅,我不知这菊园只住着一位小姐,多有冒昧了。” 书哲尔眉带笑意道:“原来是公子误会了,菊园就只住着我家小姐。还请公子随奴婢去西厢房,小姐已经吩咐去请大夫了。” 蓝衫男子一听,但觉这菊园的小姐必是有一颗玲珑之心,做事如此之周道。抬手谢过,这才随着书哲尔往西厢房去。 古色古香的长廊连接着菊园里每一座建筑,菊阁通往西厢房的走廊两旁种满了梅,一阵寒风吹来带着梅的香气,让人即便觉得寒冷却也不失兴致。 蓝衫男子看着菊园白墙黑瓦的徽派建筑,对这里的小姐越发好奇。 且不说这小姐孤身一人住于此,就是这明显徽派的建筑,立于这蒙古人居住的科尔沁已是怪咦。 方欲开口问上一问,又觉自己一个男人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多有打听,甚是莽撞。 于是压下好奇随着书哲尔亦步亦趋的进了西厢房。 两人行至西厢门前,就见对面行色匆匆走来一位老者,那老者见到对面来人面色一喜,紧走两步来到两人面前。 “小尔子,你家小姐这两日可好” 书哲尔一听老者叫她小尔子,面露不悦开口道:“晏老,您就会欺负奴婢。您若再这样小姐下次让奴婢去送糕点,奴婢可不愿意。” 名唤晏老的老者一听立刻急了,忙巴结道:“老头子我口无遮掩,你个小姑娘就莫要和我计较了!” 书哲尔一看晏老那神情,慧心一笑,就知道一提到吃的他就绝对没话说。 晏老见书哲尔一笑就知道没什么事,这才注意到书哲尔身后的蓝衫男子。 “这位是”他捏着胡子问到。 蓝衫男子见老者注意到了自己,这才拱手回答:“晚辈姓黄,单名誉。” “黄誉”看老者眯着眼睛打量一会又问:“哪里人啊” 黄誉见他这般问自己,虽有些迷惑,但直觉让他相信这个看上去年过不惑之年的老者并无恶意。 “不瞒晏老,晚辈家住京城。” 晏老听言眼中闪过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接着还想再问,就听到书哲尔的声音传来。 “晏老,小姐请您看诊后去一趟菊阁。” 书哲尔话音未落,就见刚刚眼里还一片精明的晏老,已是将目光转向她问:“洛丫头找我” 见书哲尔点头,晏老随即不满的转身进了西厢,心里还咕道着:怎么不早说…害得他在这里磨蹭了半天,洛丫头的点心都该凉了……点心啊点心…当然是他的点心重要! 黄誉见晏老忽然间的转变,有些摸不到头脑,书哲尔却是莞尔一笑,这晏老就知道吃! 见黄誉一脸的迷惑,书哲尔笑着解释:“公子不必介意,晏老向来如此。” 黄誉见着那么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进了西厢的房间,心中越发捉摸不透。 “姑娘,这晏老不是蒙古人” “是啊,晏老啊是汉人,他的医术在咱们科尔沁可是数二没人敢数一的。” 书哲尔见黄誉脸露迷惑,以为他不放心晏老的医术又忙道:“听说啊,晏老当年可是宫里的御医,告老还乡后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科尔沁。” 黄誉听此有些疑惑,御医吗 给读者的话: 姐妹们搞起啊,顶顶顶,推荐,收藏砸死我吧。 第三章 原来是你 雪夹杂着冷咧的寒风从书哲尔撩开的门帘里钻进,叶洛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闲书低头垂目的看着。 “小姐,今年似比往年冷了许多。您这身子可不能这样!” 书哲尔忙转身拿了条细软盖在叶洛的腿上,这才冷的搓了搓手走近火盆。 叶洛听闻她说话,目光移开了书本看了眼窗外的天,不是很清晰,但仍能看见那满天鹅毛般肆无忌惮的大雪,就那么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 前世叶洛是南方人,冬日里是见不到雪的,天气更不会像科尔沁这般冷咧,她到这里若说最不习惯的,便是这冷的让她想想都发颤的天气。 书哲尔见她冷的不自觉的拉了拉细软,忙伸手拿起火钳翻了翻炭火。 “小姐,奴婢再添两个火盆去。” 自从几年前小姐打马上摔下来后,身子就越发弱了,这些年若不是一直有晏老在,还不知……想到这里书哲尔摇了摇头,看她都想到哪去了。 叶洛看着书哲尔领着一个小丫去取火盆,见她一付担心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定是想到…… 奈何,这博尔济特.叶洛的身子骨实在是不能再差了,连平日里多走两步都累的不行,想来若不是一直有晏老的汤药喝着,这博尔济吉特.叶洛恐怕早就……只是如今看来她死了倒是种解脱,谁愿意这样拖着这么个身子过一辈子。想来她叶洛也算是流年不利,穿越到这么恶劣的环境就不说了,还是这么个药罐身子。 想到这里叶洛抬头打量起这房间,菊阁是一座独立的院子,院子不大除了这两层三间的阁楼,还有不大一片的园,阁楼的楼下三间,中间一间为客厅,左右两间均为丫头们的房间。 二楼上中间一间,也就是她现在所在的一间便是她的闺房,左面是她的书房,右面一间则是满珠习礼为她看医方便的药房,药房里放满了各色药材,晏老来了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几乎全有,说来,书哲尔说当日她便是晕倒在药房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博尔济吉特.叶洛不是晕到而是死在了药房,所以才有的她借尸还魂,因此她对药房没什么好感。 叶洛在脑袋里转了一圈,暗暗下定决心,待过了这几天她定要好好锻炼身体,她可不想每天这么病殃殃的,连哪日死都不知道。 “小姐。” 正思想间见一年越三十的中年妇人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撩帘而入。 “萍姨。”叶洛见来人,放下了手中的书。 眼前的妇人正是当年博尔济吉特.叶洛娘叶菀柔的贴身侍女叶萍。 “小姐,这是奴婢刚刚煮的梅羹。” 叶萍打开了汤盅,一股梅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这梅羹是叶萍的独门秘制,原料选用梅瓣的落雪,雪带梅香化水,再加以五谷、少量的中药,加之出锅装盅后在其上点缀朵朵梅,口味之绝,天下难觅。 “谢谢萍姨”叶洛接过瓷碗用汤勺轻轻搅了搅,但觉香味更甚。 “萍姑姑的手艺就是好!” 还未带她用,就听见门外响起了书哲尔的声音,待二人抬头望去书哲尔已是挑帘而入,身后着两个小丫头抬着一个大炭盆。 “梅羹太香了,萍姑姑你就教教我吧!” 书哲尔行了礼拉着叶萍的袖子左右来回的摇动,叶洛挥手让抬炭盆的小丫头退出去,也不理她,由着她闹 。 书哲尔是打小与博尔济吉特.叶洛长大,两人虽是主仆,却似姐妹。叶萍对她更是亦如母亲。叶洛本就没有太多的尊卑观念,自然不会有事没事就摆大小姐的谱“你这丫头,下次可别去厨房了。自从上次之后刘婆婆可一直防着你呢!” 叶萍好笑的打趣,就连一边立着的丫头鸢儿也笑着开口:“可不是,奴婢昨个去厨房,刘婆婆还说着呢!” 书哲尔一听圆脸微红。 叶洛见也是放下梅羹,接过鸢儿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她这个丫头啊是样样都会,唯独这厨房之事碰不得,自从上次说要学做菜,去了一趟厨房,差点一把火把厨房烧了,吓得管厨房的刘婆婆见了书哲尔跟见了鬼似的,厨房是再也不敢让她沾了,丫头们私下与她打趣往往提及此事。 “书哲尔是个好命的,将来啊必是嫁个好人家,不必面对着茶米油盐,做个主家的。”书哲尔却也只能听着,无话反驳。 叶洛本欲打趣她两句,就见一个小丫头走进来。 “小姐,王爷派人接您回王府一躺。” “可知是什么事” 叶洛接过鸢儿手中的茶,喝了一口才慢慢问道。 “奴婢不知。” 叶洛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外面微微变小的雪,猜不到满珠习礼为何此时让她回王府。 吩咐书哲尔拿了件厚斗篷披上对着叶萍道:“萍姨,我去去就回”。 叶萍点点头亲自为她整理了下斗篷:“小姐路上小心些。”王府离菊园并不是太远,只是雪大路滑,平日里半个时辰的脚程,今日却是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当轿子停在王府门前,叶洛已是坐的浑身酸痛,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轿子,只能说这古人的交通工具她这个现代人真吃不消。 轿子一停叶洛整了整衣衫这才扶着书哲尔的手出了轿门。 “奴才见过格格。”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 叶洛望去见一个身着藏青色蒙古装的男人立于王府门前,男子眼神精明,不卑不亢的向她行礼。 “管家不必多礼。”叶洛脑海里转了一圈,此人正是王府的管家殊琛。 殊琛平日里也不是多言的,领着叶洛便进了王府。 随着殊琛进了角门,叶洛抬眼打量起这座王府,王府总体为传统木结构建筑,青砖灰瓦雕梁画栋,房屋错落有致,带着浓郁的民族特色。随着深入入眼的红柱长廊两边种的竟是绿色的青竹。 直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见到王府內迎客的大厅,进入大厅叶洛见首位坐着一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冷着一张脸,在见到叶洛时破天荒的笑了笑。 叶洛见即俯身下拜:“洛儿给爹爹请安。”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博尔济吉特.叶洛的父亲满珠习礼。 满珠习礼笑着挥手“洛儿,见过京里来的十王爷。” 叶洛进门便看见满珠习礼身边坐着的人,此时听竟是十王爷,不敢怠慢的行礼。 脑中快速飞转,十王爷爱新觉罗.韬塞,清太宗皇太极第十子,历史对此人记载的并不多,所以她对此人也不了解。 叶洛想的深沉,就听上座的男子开了口“原来叶小姐,便是洛格格!” 书哲尔听到声音暗自抬头打量,见上座的竟是今日刚离开菊园的黄誉,心里倒抽了口凉气。 叶洛本不知这人在菊园住过,但听他如此一说心下了然,看来便是前几天来菊园借宿之人,今个刚听书哲尔说他们离开了,不想他前脚刚进王府,后脚她便来了。 满珠习礼满脸疑惑,他这个女儿一直单独住在菊园,这十王爷也是初到科尔沁怎么会认识 叶洛见满珠习礼看过来的目光里透着寻问,淡淡开口道:“原不知道那日借宿的是王爷,若有不周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韬塞却是一脸的笑意。 “洛格格哪里话,本王还要多谢格格。” 说完他转对满珠习礼道:“此次,太后派本王前来接洛格格入宫,路上因随从着了风寒已是多有耽搁,还望王爷见谅,准其早日回京。” 叶洛一听,接她进宫 给读者的话: 收藏点击滚滚来吧。 第四章 进宫 雪下了一天,到了傍晚仍是没有住下的意思,叶洛被留在了王府用晚膳,不想晚膳后雪已如鹅毛般又急又快的。 满珠习礼自不放心让她回去,刚吃完饭便领着她进了书房。 “洛儿啊,此次进宫,爹不在你身边,凡事自己要多留个心思。” 书房里满珠习礼满腹的嘱咐:“这些话本不该爹来说,可是你娘去的早,爹知道你心思随你娘,善良、好心软。” 叶洛见提到叶菀柔,饶是满珠习礼这个大男人也红了眼眶,怕是用情太深。 良久才听到满珠习礼的话又响起:“爹不希望儿女们凡事心狠手辣,但洛儿爹希望你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叶洛本是极不愿去的,她骨子里热爱自由,凡事最怕有束缚,一想到此次要去的乃是规矩最多最严的皇家内院。菊园如闲云野鹤的隐居生活,她是万万放下不得的。可是如今那里由得了她,只得叹了口气安慰道:“爹,女儿只是去陪陪太后,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也亏得只去一个多月,想来她又不由得心里嘀咕:老天保佑,这一个多月皇家内院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 想着前世那些个宫斗小说可不是胡诌八扯的,都是根据上下五千年中国的后宫争斗历史写的,一点都不为过,。让她印象最深的要数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吕稚,因为嫉妒戚姬得宠,又觊觎他她儿子刘盈的太子之位,便在刘邦死后将戚姬四肢砍掉,灌了哑药用水银封耳,丢在茅房里做人彘……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笑自己想的太多了。 “洛儿你不要嫌爹啰嗦,你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爹,你娘走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若有个什么意外爹有何脸面见你娘。” 叶洛心头一颤,天下做父母的心是一样的,虽然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她的父亲,可听得他如此殷切嘱咐自己,说不感动也是不可能的,如今这朴实无华的话更是让她想到了父母,她来这里也有十几天了,自己的肉身也不知如何,她父母只怕是伤透了心。 可她现在又能如何,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了。 “爹,您放心女儿已经长大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虽知道自己不是个狠心的主,可如今她又不是去皇宫争宠,与那些嫔妃们也是无怨无仇的,想着也不会有人会没事找事的找她麻烦。 满珠习礼却是不置可否,柔儿与自己的这个女儿一直是他心里的宝,不想柔儿去了之后这女儿身子一直不见好转,他怕王府里女人之间的争斗让她劳神厌恶,不好养病,再来,自己和柔儿一直把这个女儿护的很好,加之洛儿天性像柔儿,纯真又善良,碰到了事都会主观的往好的方面想,王府里的女人们可不是什么善茬,他更怕她们会将手伸向洛儿,所以才建了菊园让她单独住着。 按理来说到了她这个年龄早就该出嫁了,只是她身子一直不太好,自己又不舍她嫁人,且,放眼科尔沁还真没有谁配的上他的掌上明珠,所以就一拖再拖。不想如今太后竟传懿旨让洛儿去京城陪她过个年,本是没什么,只是洛儿身子如此弱又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一路的舟车辛劳如何吃的消。而且他一直觉得此次洛儿进京,他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叶洛看着满珠习礼的表情,知道他对这个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独自出门不放心,可她不是善良单纯的博尔济吉特.叶洛。 她叶洛虽生性散漫、又有些心慈手软,可她也不是个任由别人欺负的主,人不犯她,她绝不会犯人,人若犯她,心情好她可以不屑一顾,更懒得理会,但若心情不好,以她的手段整死人也是小菜一碟,人嘛,总归有底线的,一而三的被碰到底线,是个人都会有行动吧。 由于韬塞行程较紧,叶洛第二天一早便回了菊园收拾,听说叶洛要进京过完年才能回来,叶萍等人均是不舍,菊园虽大人却不是很多,加之博尔济吉特.叶洛本就生性善良,所以主仆关系自然要好的,叶洛虽来了没多久,但为人不会摆小姐架子,平日里和众人也是有说有笑的。她们自然是舍不得的。 只是不舍归不舍,太后亲自派了十王爷来接,任谁也是不敢出声挽留的。 当夜,叶洛威逼利诱的带着菊园众人没大没小的集体围着涮锅,吃的好不痛快,夜至深静才各自散去。 到了第三天清晨,叶洛便踏上了进京的马车。 满珠习礼对她极为重视,派了长子和塔送她进京,清早满珠习礼并未来送行,叶洛想他许是怕难过,这个父亲对女儿的心也是难得。 叶萍不放心的一直嘱咐书哲尔要好好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菊园的众人也纷纷站在雪地里送行。 临上马车晏老身边的小徒弟匆忙的跑来,许是怕赶不上一路小跑而来,赶到时气喘吁吁的行了个不算规矩的礼说是晏老听说她要进京,连夜将她比较急需的一些药做成了丸,又递给书哲尔一张药方,说是到了宫里给太医,让太医按时给她送药。 又是让叶洛感动了一吧,看来如今这里让她放不下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啊。 “晏老赶了一夜,回去让他好好歇歇,鸢儿。” 叶洛唤了声鸢儿,就见鸢儿提了个大食盒走了过来。 “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本来是让鸢儿等一下送去的,既然你来了,便带回去给晏老。” 那个小老头极是嘴馋,自从上次不小心让他吃了块她做的红豆蛋糕,自此小老头几乎恨不得整天待在菊园里,如今她去京城,念在对她不错的份上准备一些也是应该的,她叶洛可是个恩怨分明的。 如此一番,时间已是不早了,叶洛有些不舍的扶着书哲尔的手上了马车,待坐定叶洛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只觉心里有些发沉。 这番入宫她的直觉告诉她,不会这么简单、顺利。 涮锅:清朝时期火锅的名称。 给读者的话: 以后每天差不多这个点更,希望大家会喜欢,也希望大家支持! 第五章 马车之苦 进京的路由于雪积过深行程十分缓慢,只是即便如此叶洛仍然晕的七昏八素,不过走了四五日小脸便是瘦的苍白,看的书哲尔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书哲尔撩开马车帘看了眼窗外,只是放眼望去除了雪白一片便是白雪一片,放下车帘一边翻了翻马车里放着的炭火,一边不由得叹气,这要等到何时才能到达京城,小姐这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弱,现在的她极是怕小姐睡觉,一睡着了她都不敢叫,生怕叫不醒似的。 唉!她这苦命的小姐啊! 叶洛浑身无力的张开了眼,看着书哲尔满脸的苦涩,知道这丫头定是在担心她,她抿了抿干裂而苍白的唇瓣,压下心中的恶心开口道:“书哲尔,我口渴了。” 书哲尔正低头翻着炭火,听的叶洛的声音一喜忙拿出一个深杯倒了半杯茶水递了过去。 “小姐小心烫。” 车内的空间较大,叶洛坐在靠车厢后的小榻上,榻上铺着厚厚的绒毛皮,车内的炭盆是由马车的低部掏空了一片将整个炭盆镶进去去的,离叶洛的小榻足有一臂之远。 马车修的比较大,稳定性也好,只是如今原先的路已被一片白雪掩盖的看不见了,雪下的路面情况更是不知,马车走在上面自然有些吃力,摇摇晃晃的实数正常。 叶洛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只是润了润发干的嗓子和发白的唇,她如今胃中一阵阵翻江倒海,她自是一点什么都不敢沾,直在心里道苦,想来前世她并没有晕车的情况,现在坐个马车让她连胆汁都快吐了出来,虽想来与这虚弱的身体脱不开关系,但她不得不再次感慨对古代的交通工具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什么都没说就上了马车,她该拒绝一下,那怕知道是徒然的,至少她现在不会觉得是自己把自己推上这贼船的……贼车。 正当她闭着眼靠在车壁上满心悔意的时候,马车轻微的一晃,叶洛的胃也跟着晃了下,刚想暗骂句你妹,就听到马车外传来韬塞的声音。 “洛格格,前面有个小镇,今晚我们就在此休息一夜。” 听到可以下马车的意思,叶洛猛的睁开双眼,暗喜天无绝人之路啊!老天还是对她不薄啊! 书哲尔急忙伸手撩开车帘率先下了马车,再回手将叶洛小心扶了下来。 叶洛双脚刚刚落地没由得腿一软,整个身子靠在了书哲尔的肩头,大口大口了喘着粗气,这才走了几天就要了她半条命了 “洛格格没事吧” 韬塞的马车一路行在叶洛的前面,这几日下来见叶洛实在是吃不消,便让本就行程缓慢的马车走的更加下心,几日来走走停停的。 叶洛抬头见是韬塞,摇了摇头表示无碍,心中却是气竭,换做你晕成这样还会没事吗算了,她现在也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力气去计较。 靠在书哲尔肩头打量起四周围的环境,见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一个客栈门前,小镇街道上的积雪被清扫的干净,虽天气严寒路上却是行人不断店铺小摊林立。 叶洛也无心思细看,抖了一下精神扶着书哲尔的手勉强进了客栈。 客栈不算大,现在已是近黄昏,不少的的人坐在大厅吃饭。韬塞走近柜台跟掌柜说要包下整个客栈的二楼,掌柜却是面露难色。 “这位爷,不小的不想赚钱,只是这二楼已是被人包了去,小的也没办法。” 那掌柜的四十多岁,一双小眼里满是市侩。见韬塞一身暗红色的锦服气度华贵,自是知道这群人他惹不起,可楼上的人他亦是惹不得。 韬塞自不是好说话的主,此次他虽不是带着王爷的排场来接的叶洛,可骨子里流着的是皇家的优越气势,这种封建社会的皇家子弟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傲气,与生俱来便带着的天家威严、高贵感。再者说这洛阁格一路舟车劳顿的,身子又弱,好不容易碰到了个小镇,且护卫禀报小镇太小只有这一家客栈,如今被别人包了他们也不能看着客栈住在马车上吧。 “公子莫要动怒。” 就在韬塞要再次开口,就听见一个气若游丝的女声传来,那掌柜的寻声望去见不远处站着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女子,那女子身子虚弱的靠在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肩上。 女子一张精致的小脸上,五官清秀可人,秀美的透着淡淡的书气,,只是面色过于苍白,一句话说完已是累的娇喘连连。 从几人进了门便引来了大厅里众人的目光,此时叶洛一张口,韬塞见她虚弱不已便只好做罢将就一宿。 那掌柜的也是个机灵的,见叶洛开口,知道这面前的男子不会再为难他,忙道:“不瞒公子,楼下的客房已经满了。” 看到韬塞眉头一竖,又忙接着道:“不如小的去问问二楼的客人,能不能腾出几间房!” 掌柜的满脸陪笑,韬塞无法本本想跟着他上楼,却被和塔拦住。 “公子还是卑职去吧。”说完跟着掌柜的上了二楼。 书哲尔见还要等会儿功夫,便扶着叶洛就近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叶洛刚坐定,和塔从楼上走了下来对这韬塞点了点头,叶洛见此知道楼上的客人定是同意了,当下提着的心才放了,如果今天放着这客栈住不成了,她都有一种想要晕死在这大厅之中的冲动,现在只要想想马车,她的两条腿就像是抽了筋一样的发软,想她叶洛上一辈子没服过什么,想不到刚来这辈子没多久她就服了,对马车这类的交通工具服了,绝对是彻彻底底的服了。 和塔见她浑身无力、面露苍白,心生不忍,他这个妹妹一直乖巧善良,与自己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以往每每当父亲惩罚他的时候,也就只有这个父亲当做掌上明珠的妹妹会为他求情 可近些年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过多,随着她那个让人看到就觉得温暖的娘亲去世后,她的身子也一就一天不如一天,人也不似以前那么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不要说是一直疼她如宝的父亲心疼,连他这个大哥也是心生怜爱的 “洛儿。” 和塔走到叶洛坐着的桌前,低低的弯下了腰。 叶洛看着这个一直给人成熟稳重感觉的和塔,脑子蹦出了这个大哥的画面,知道和塔对博尔济吉特.叶洛的亲情,所性她现在也没力气上楼,明智的选择老老实实的趴在和塔那健硕的背上,任由着他背着自己跨上一阶又一阶。 博尔济吉特.叶洛,你看见了吗在这个封建又嫡庶分明的世界,你又是何等的幸运! 第六章 梅花节灯会(1) 一夜雪深沉,然而比雪更沉的却是到了午时仍躺在床上的叶洛。 “洛儿,还没醒吗” 和塔敲开了房门小声的问着书哲尔,书哲尔摇了摇头回道。 “小姐这几日是累的不轻,昨个王爷身边的随行太医看了说是一路劳累过度,加之小姐身子本就弱,如今沾了床是昏睡了过去。” 和塔一听眉头皱着问:“那洛儿没事吧” 昨儿将叶洛背回了客房便下楼办事,并未在场。 “少爷放心,太医说让小姐休息足了便没事了。” 和塔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那就让她好好歇着,正好昨日夜里雪太大,今日大雪也未停,总归要晚两日才能起程。” 说完看了眼房内转身便要走,刚走了两步却又回头对着书哲尔吩咐:“待会我与王爷有些出去一趟,洛儿醒来后记得让她吃些东西。” 书哲尔点了点头这才目送着和塔离开。 叶洛本就半睡半醒,只是身子过于乏累,难得可以这么舒服的躺着也不着急起来。 听着两人的对话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望着上方久久才回神。 “书哲尔,什么时辰了” 守在一旁的书哲尔见叶洛醒来,急步走到床边。 “小姐,您醒了,现在已是申时一刻了,小姐您等一会奴婢这就去端一直在煨着的汤。” 书哲尔动作极快,还不等叶洛说话便已经出了门,叶洛直笑她性子急,伸手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想来自从上路坐了马车到现在,她就没好好的吃过顿饭,如今身子恢复过来了还真是有些饿了。 昏昏沉沉间听和塔说还要休息两日才能动身,没由得便觉心情舒畅许多。 正想着叫书哲尔已是端了一盅汤进来,见叶洛已是坐起了身子忙放下手中的汤,将放在着寒梅傲雪书画屏风上的斗篷取下披在叶洛的肩头。 “小姐要多注意些,这天可是冷了。” 叶洛知道她是好意笑了笑拉紧了斗篷,见书哲尔递到嘴边来的鸡汤满意的喝了一大口。 “太医说小姐您这些日子未进什么食,醒来不能多吃,您就先喝些汤垫着,想来王爷和少爷也快回来了,到晚膳时再用些。” 叶洛本听着说太医不让她多吃,心中便觉得一闷,她好不容易没被马车颠死,如今却不给她吃了,刚想发问又听到书哲尔姐下来的话,将口里的汤咽下缓缓的问道:“大哥他们还没回来” “嗯,少爷说是出去办事。” 叶洛不置可否的将汤喝完,让书哲尔将自己收拾妥当,这才几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客栈的门面向小镇的主道,小镇不大高的建筑并不多,此时她扶窗眺望见大雪已经停了,房顶上积满了厚厚一层雪,街上正有一些人在弯腰扫着路面上的雪,打扫过的街道已是占满了小摊小贩。 叶洛见此有些疑惑这么冷的天气,这小镇却有些过份的繁华,似乎像是往日过年过节一般。 可如今这日子没什么节要过啊正不得其解书哲尔端过杯茶走了过来,将茶双手递给她开口道:“奴婢刚刚下楼端汤,听的掌柜的说今个是他们小镇一年一度的梅节。” “梅节” “是啊小姐,你看那些小摊上摆满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梅盆景。” 书哲尔伸手指给叶洛看又道:“掌柜的说每年这天小镇上到处都是梅,男女老少都可以出门赏梅,而且还有评梅的活动。可热闹了!” 评梅,评梅如何评法见书哲尔一付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外的人群,叶洛嘴角微扬这个小丫头动了心思了,只是装做不知想着好好逗逗她。 想着叶洛坐到了书桌前,让书哲尔从包裹中掏出了一本有关茶的闲书,悠哉悠哉的看了起来,前世她是个作家平时没事就写文看书,如今来到了这古代,写文自然是不用了,想在菊园种养草吧这现如今又是冬季,又没有电脑电视,虽算个王府小姐可又不住在王府,自然没有王府里的哪个福晋、姨娘的跑到菊园找她麻烦,她也不是个正牌小姐绣之类的,她不会也没什么兴趣去学,在前世为了生活想偷个小懒都不行,如今整日里除了发呆就是看书,所以她现在的生活离不开各色各样的书,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韬塞几人这才回来,见叶洛已经醒了便吩咐掌柜的将晚饭送进了房间,几人却是下楼去了大厅。 叶洛自然知道在这个世代像她这样未出阁的王府格格,是不便现身于大庭广众之下,便让书哲尔在房间里服侍着用了些饭菜,待一切收拾妥当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叶洛靠在床沿上一边看着书,一边拿眼偷看着书哲尔时不时的向着窗户的位置张望,两只耳朵也竖了起来。客栈立于镇中心隔音也不好,加之外面的人又多声音自然会穿透进来。 叶洛看着书哲尔的神情便知她的心绪只怕早跑到外面去了,不觉得轻轻一笑。 咚咚!两门敲门声打断了书哲尔的思绪,书哲尔回神的看了一眼低头看书的叶洛,走到门前问道:“谁啊” 就听的外面传来和塔的声音,书哲尔闻声开了门。 “洛儿,身子如何” 叶洛一听到门外是和塔的声音时便放下手中的书从床沿上站了起来,听和塔关心的话语回道:“大哥,洛儿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和塔见叶洛面色已不似昨个那般憔悴,便道:“今个是这小镇的梅节,要不要大哥陪你出去走走” 叶洛一听见书哲尔面色一喜,便弯唇一笑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就见紧盯着她的书哲尔一双大眼睛满是期许。 “这……” 叶洛这了半天不见下句,书哲尔听着话声已觉得没戏了,面上刚要露出失望的神情,就听叶洛后面的话干净利索。 “好啊,那就麻烦大哥又要专程陪洛儿一次了。” 话还未说完就见书哲尔本欲失望的神情抖然一变,满脸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和塔一早就发现今个叶洛是有心逗书哲尔,也不揭穿她,只觉这样有活力的妹妹他也是好久不见了,看着她如此反觉得心里有些欣慰,面代笑意的陪着披上斗篷的叶洛走出了客栈。 第七章 梅花节灯会2 待出了客栈的大门便见韬塞几人亦是站在门前,见和塔与叶洛也出了门便相邀一起赏灯会,叶洛一见自觉与他们一起定要不自在,只是人家是王爷和塔也不好拒绝,这让叶洛本就不高的情绪直线跌入了谷底,只是答应了和塔出来,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一起走进了人流中。 叶洛本就是个极不喜欢凑热闹的,平日里人多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的,今个也是看在书哲尔好奇的份上才出的门,现在和韬塞一行反到莫名的拘谨起来,哪里有看灯会的心情。 倒是和塔与韬塞生怕她走丢了似的,紧紧的靠着她。 书哲尔早已是看的眼缭乱,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又怕照顾不到她时不时的抽眼看一眼她。 叶洛见此笑着对她开口:“喜欢便多看看,一会儿如果走散了就及时找回来。” 书哲尔看着人流摇了摇头,这么多人万一真的走散了她可找不到回来,这大晚上的虽说灯会将整条街照得通明,可她却不敢这么冒失,她有事没事倒还好,要是离开了小姐,小姐出了什么岔子她非悔死了不可。 叶洛无奈的摇摇头,在人群里艰难的穿行,梅节果然是处处梅,处处香,叶洛看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觉得双腿无力起来,不由暗叹如今她这身子当真可比林妹妹啊。 见叶洛面露乏色。 和塔便要与韬塞告辞,叶洛见书哲尔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却带着些许的不尽性。 “大哥不用管我,我带着书哲尔去前面休息一会就好了,莫扫了你们的兴。待会儿我便去找你们。” 见叶洛坚持和塔拱手对韬塞道:“王爷,卑职失陪一会。” 韬塞见此也知道与他们同游叶洛定是不自在,目送着几人走到不远处坐下,这才带着侍卫离开。 叶洛坐在夜宵的摊位上,书哲尔好奇的左右观看。 “公子,小姐吃夜宵” 小摊的老板走了过来,和塔看了看小摊的境况又看了眼叶洛。 叶洛暗笑,和塔定是认为她这个养在王府深闺的格格,是吃不得这小摊贩的夜宵。 不觉得弯唇一笑道:“来三份夜宵。” 见到叶洛微笑出声,和塔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他这个妹妹自己并不太了解啊。 摊贩见此笑着煮了夜宵端了上来,叶洛看着粗糙的大碗里躺着几个夜宵,拿起勺子吹了吹就往嘴边送,书哲尔见此也急性子舀起一个送进了嘴里,那夜宵刚出锅烫的她直拿手扇起张开的嘴,直烫的额角出汗,面色绯红。 叶洛见了逗的笑出了声,她这一笑书哲尔面色更红了起来。 叶洛正自笑的开心,余光瞟见不远处一个米白色身影,看身高定是个男子,刚想收回余光却见男子身后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看情况有些不对。 “前面的公子小心!” 不想叶洛刚放下汤勺起身叫了出声,那尾随的人拉下男子的荷包便撒开腿向前面的人群跑去。 米白色身影的男子反应过来,刚要去追就见和塔一个飞身,划出一道漂亮弧度的同时身形已是到了那小偷面前。 叶洛见此不由得在心里为和塔的这一手喝彩,再看和塔一个伸手抓住小偷拿着荷包的手,略一用劲小偷便吃痛不住荷包顺势而落,和塔另一只手迅速接住了荷包。 经过这一出闹腾,周围的人流已是围成了一圈,见和塔三下两下擒住了小偷纷纷鼓起掌来。 叶洛见此挤进人群,看了眼疼的呲牙咧嘴的小偷,回头关心和塔。 “大哥,你没事吧” 和塔见叶洛关心的神情咧嘴笑道:“没事。” 随后将荷包递给了走进人群内的男子。 叶洛见正是被偷的男子,那男子接过荷包,俊逸不凡的脸上两道剑眉微皱,满脸冷寒的看着小偷,那小偷见他星目带着常人难有的威严,身子猛然一抖,险跪了下去。 “傅公子,没少什么吧” 听和塔的声音定是认识的人,那傅公子闻言看了眼荷包朗声道:“多谢公子小姐出手相助。傅某谢过了。” “小姐,这便是给咱们让房间的傅公子。” 书哲尔趴在叶洛耳边的话刚说完就听和塔语言略带客气的道:“傅公子不必客气,本该是在下多谢公子愿意让房。” 正说话间,不知从哪里窜出了五道人影,那人影见到傅公子衣角一扬当场跪了下去,带头的男子眉目清秀,口气里满有悔意。 “奴才该死,没有保护好主子,请主子责罚。” 傅公子似是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扬了扬手。 “先把犯人送去衙门吧。” 带头的男子回了句是,起身命身后的两个手下模样的人将小偷从和塔的手中接过,随着散去的人群将小偷押了出去。 “今晚多谢二位,在下还有些急事要处理,来日定当好好谢谢二位。” 傅公子看着两人,目光在叶洛苍白的脸上略有停留,抬手告辞。 叶洛看着那远去的米白背影,却觉得心中对此人竟有着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只是她在脑中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这人的映像,来到这里她也并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摇头晃脑的只当是自己的累了,精神有些恍惚。 见叶洛一副疲劳的神态,和塔付了夜宵的银子领着两人回了客栈。 第八章 太后 从小镇出发往京城的路程让叶洛仍是苦不堪言,晕马车的情况一直没见好转,这一段时间又是日夜兼程,要赶在大雪封路之前赶到京城才好,就在叶洛觉整个神经快要崩溃的时候,昏昏沉沉听到马车外传来随从禀报说是到了宫门。 叶洛暗自吃惊,看来是这段时间赶路过于辛苦,一时间竟然睡着了。 “请洛格格移步轿辇。” 听到车外传来的声音,书哲尔急忙伸手为叶洛整理了衣衫又理了理头发,这才扶着叶洛下了马车。 叶洛本就因为被马车颠簸的厉害,让她此时也无暇理会过多,整个人半靠在书哲尔的肩头,缓慢的进了轿辇。 轿辇行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便停了下来,叶洛还未下轿就听得韬塞的声音响起:“苏姑姑最近身子可好” “劳十爷费心了,奴婢一切都好。” 一个不卑不亢的中年女子声音响起,叶洛虽身子不适脑袋也有些迷糊,可听到韬塞的声音如此恭敬,又听得见苏姑姑心下一紧,莫不是孝庄身边的苏茉儿 正疑惑间就见轿帘一撩,书哲尔的手伸了进来,叶洛见了扶着她的手背出了轿子。 “奴婢苏茉儿见过洛格格。” 叶洛还未来及抬头就听到刚才中年女子的声音又响起,叶洛一听果然猜对了,正是那苏茉儿,叶洛抬头随声望去,就见一个30多岁的中年女子站在不远处,那苏茉儿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眼中带着三分笑意,七分的恭敬,一身深蓝色的宫装正行着礼。 叶洛一见心中暗道果然是号人物,一看便知是个为人处事精明低调的主,若说这苏茉儿如今在这宫里已是鼎鼎的红人,与孝庄虽名为主仆却实似姐妹。博尔济吉特.叶洛虽是个格格,但往深里计较了也不过是个庶出,且不上族谱的小孩子,苏茉儿对她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敬,如今看来历史上记载说此女子聪慧是真的,念头一闪而过叶洛紧走两步伸手扶起苏茉儿,笑着说道:“姑姑不必多礼。” 且这苏茉儿是她颇为欣赏的女子,根据历史记载她生在科尔沁大草原一个贫苦牧民之家, 后被科尔沁贝勒府看中,让她进府当上了贝勒寨桑的二女儿本布泰的贴身侍女。这位二小姐就是后来孝庄文皇后。 因聪明才智不仅参与设计清朝开国冠服。还曾经担任顺治帝、康熙帝两代皇帝的启蒙老师。 老年时,又抚养康熙序齿的第十二子爱新觉罗胤裪。康熙四十四年,苏麻喇姑以九旬高龄去世,以嫔的礼制下葬。苏茉儿这一生颇具传奇色彩。 苏茉儿见叶洛面上流露出来的尊敬,又见她因路上颠簸所以面色苍白,不由得关心道:“格格一路辛劳了,太后早些日子听前行的侍卫禀报说格格身子不好,这都担心许多日子了。” 叶洛听的她话中的意思,忙道:“倒是劳得太后为洛儿操心了。” 听得叶洛如此的通情,乖巧苏茉儿脸上的笑意更甚。 “格格,您这边请,太后早些时候就在等着了。” 叶洛随之也笑着点头,一行人跟着苏茉儿进了慈宁宫厚重的宫门。 “太后前些日子听格格快到了,忙命宫里的人将格格住的房间收拾妥当,就等着您来了。” 叶洛听得苏茉儿的话音,自是知道她这是在为主子铺垫,也不插话只是面带微笑的听着。 说话间几人已是到了慈宁宫的大殿,苏茉儿率先跨入了殿内。 “太后,洛格格来了。” 叶洛几人随即进了大殿,见主坐上的人纷纷行礼,那孝庄见此从主坐起身走到了叶洛的身边亲手扶起了叶洛,语气心疼的道:“洛儿一路吃了不少苦,你看这小脸怎么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听言叶洛这才抬头暗打量起来这个清朝历史上不可或缺的女人,但见孝庄一张高贵端庄的脸上鹅眉翘鼻,一双好看的杏眼里闪烁着常人所没有的睿智。 “统两朝之养孝,极三世之尊亲”雍正皇帝评价孝庄皇后。皇太极把她看作一位聪明颖慧,贤达有为的贤内助;顺治帝福临则把她看做恶毒残忍,了无亲情的仇人,而不是母亲;在康熙的眼中,他又是一位慈爱稳重感情至深,又颇具政治才能的老祖母,而在她的政治对手看来,她却是一位颇具心计,不可战胜的出色的女政治家。 这是历史对这位太后的评价,如今叶洛站在她身边却是多了一份真实的存在感。 “让太后操心了,是洛儿的过错。” 孝庄见叶洛如此落落大方又懂事,伸出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叶洛的额头。 “你这丫头,自家人哪有这么多规矩,让哀家听了不舒服。” 说完有对一边的宫女嘱咐道:“都赐坐吧!” 拉着叶洛坐在了她身边宫女刚放的锦杌,又道:“哀家见你身子骨弱,一早就让太医去配一些补身子的药膳,洛儿!” 叶洛闻言起身行了个礼道:“洛儿谢过姑姑恩典。” 孝庄神情慈祥面露满意的拉过叶洛的手打量着,久久才开口。 “苏茉儿,你看这孩子越发有她娘亲的灵气了。” “可不是吗!” 苏茉儿附和便想起了初见叶菀柔来,那一年陪着太后回科尔沁正是初春时节,已是草长莺飞,叶菀柔身着白色的汉服安静的立于草原,那场景直到今日她都难以忘怀,那一张安静无波澜的脸上噙着一摸淡然的笑,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却是透露出一丝夺目的灵气。 叶洛低眉垂目也不说话,就听孝庄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自责。 “当年,若不是因为哀家……” 叶洛一听脸上的淡笑掩去,开口宽慰:“姑姑莫要再伤心娘亲已逝,您要多保重凤体,这样娘亲地下有知也会安心的。” 苏茉儿见叶洛如此体贴心中更是喜欢,忙接着她的话转移了话题。 “格格来时科尔沁已是雪季了吧” 叶洛见她有意扯开话题,笑着回答:“来的时候便下着鹅毛大雪。” 孝庄闻言收起脸上的感伤,拍了拍叶洛的手,知道她与苏茉儿有心宽慰,便也不好在纠结于此。 “是啊!还记得哀家最喜欢下雪天。这样的天便可以拉着大哥他们一起烤红薯。” 孝庄的眸中闪现出一抹怀念,目光望着远放回忆着。 大殿中炭火燃的正旺,孝庄又转头问了和塔一些科尔沁的事,见叶洛面色疲累便让众人散去,小宫女上前与书哲尔一左一右的扶着叶洛往偏殿去。 第九章 博尔济吉特氏 从慈宁宫出来韬塞转脚去了乾清宫,乾清宫外宫女太监正在打扫刚落下的雪,见韬塞进来放下手中的活计行礼。 “奴婢(奴才)见过王爷!” 韬塞挥了挥手,站在殿门外的大太监见来者是韬塞,紧走两步行了大礼。 “奴才见过十爷,爷吉祥。” 韬塞见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吴良辅,笑了笑问道:“皇兄在吗” “回十爷,五爷与安郡王今个也在,正在里殿与皇上喝茶呢。爷,劳您稍候奴才这就去禀报。” 说着转身进了大殿,不过一会便出来请了韬塞进去。 韬塞抬脚刚跨入大殿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句颇冷的言语。 “此事暂且不提待朕亲自去一趟再论。” 韬塞脚下微顿,只是片刻恢复如常的踏进了殿内。 “臣弟叩见皇上。” 那负手而立的背影听到声音,回头面色冷静的看着半跪着的韬塞缓缓开口“起来吧。” 但见那说话之人年龄不过十七八岁,一身淡黄的常服,腰间系一园形碧色玉佩,一身的傲然之气,不是当今的皇上爱新觉罗.福临,又有谁能有这满身帝王之相的气势。 “你这小子最近去哪里了好些日子不见你了。” 坐在一旁喝茶的安郡王岳乐端起茶盏面露笑意的问道。 韬塞看了一眼他,见他目光中闪现出一闪即逝的狭促,便知这位是在明知故问,定没安什么好心,于是便在福临的示意下坐到了岳乐身边的椅子上,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细细抿了一口,才不急不缓的开口。 “前些日子太后让臣去了趟科尔沁,将洛格格接进宫中过新年。” 这一番说词却是对着福临解释的,岳乐听了嘴角的笑意更甚,只是福临的眉头却是一紧,出口的话也带着些许的冷意。 “这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可真不少。” 听得他口中说的是博尔济吉特氏,几人便知皇上今个是动了气的。 也不奇怪,皇上心里不高兴是自然,谁人不知皇上与太后的关系不甚融洽,这也倒没什么,母子之间再有心结关系也不会坏到哪去,只是如今这宫中姓博尔济吉特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如若皇上喜欢也就两说着,可偏没一个讨喜的。 当年皇上年幼,便在多尔衮的主持下娶了位科尔沁的格格博尔济吉特.孟古青,让本就不喜多尔衮的皇上心中更是不快,连带着对这位未曾蒙面的格格也是不喜,可不想,这位博尔济吉特氏的皇后却不是个省心的主,不但生活奢靡且性情暴躁,终于不顾太后与众臣的反对将其降为妃。 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早起,废后不久太后便又将其两位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塞进后宫,一位就是现今的皇后博尔济吉特.荣惠,这位皇后说的好听叫温顺良善,说的不好听便是个懦弱胆小之辈,皇上自然不会喜欢,可碍于这位皇后并无过大错失,无从下手。 当今的皇上连娶个妻都由不得自己就罢了,可奈这两位博尔济吉特氏的皇后无半分母仪天下的国母之姿态,可叹这皇上若不待见博尔济吉特氏也实属正常。 想及此几人并不急于出口,不巧和硕承泽亲王爱新觉罗.硕塞猛然咳嗽了两声,一张苍白的脸上带着微笑的道:“十弟此行怕是艳福不浅吧!” 韬塞听了却是面上一红,开口辩解:“五哥哪里听来的谣言。” 说完盯着硕塞的苍白脸色不放,何来艳福不浅之说,再者他刚入宫不久,只是在太后宫中坐了一个时辰,什么消息传的如此之快。 韬塞眯着眼睛,脑海中闪现一个男子的背影,刚想寻问就听的吴良辅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 “皇上六爷来了。” 福临听此点了点头,面色稍微缓和了些。 韬塞却是一脸略显阴霾的笑意,想曹操,曹操到啊。 见着一身玄青衣衫的男子行了礼,还不待韬塞出口责问,就听男子浑厚的声音响起“十弟又何不敢承认,六哥倒觉得那洛格格是个少有的。” “倒是鲜少听六爷夸人啊!” 岳乐见韬塞今日吃憋,倒是来了好心情,不免找到机会便见缝插针的打趣他,福临见此面色也恢复到往日的平静,端起茶盏抿了两口方放下,他们偶尔兄弟之间打趣斗嘴,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好戏,也难得今日凑得其。 “哈哈哈,当真是与五哥一对。” 硕塞自然听出高塞此话之意,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块叠的整齐的白娟轻轻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想来这洛格格也如他,是个身子不好的。只是他不说话却有人奈不住性子。 “也不知是谁身体不好,还偏要一身随从打扮的跟着去科尔沁!” 韬塞的话让高塞浑身一个机灵,不说此事还好一说起此事他便觉得自己这六王爷的颜面是早已扫地,前些日子听说太后让韬塞去科尔沁接位格格,他一听来了兴致便威逼利诱让韬塞带他一同前往,韬塞无法便只好同意他装扮成随从一同前去,不想半路着了风寒…… 想到此不由得指着韬塞的鼻子骂道:“老十算你狠,以后别想再从我手里拿到乐谱。” 果然,一语说到了韬塞的软肋,韬塞刚想到法子收回刚说的话,不想高塞似真的怕自己拆了他的台,对着福临行了一礼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韬塞一时无言,冷眼看向岳乐。 “皇上,今年这进贡的瓜片似比往年的好。” 岳乐却是一付事不关己,端着茶杯看着杯中的茶水,与福临闲谈着。 福临听此勾唇一笑也不言语,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的好戏,自己兄弟在一起也并无那么多的规矩。 韬塞见此目光闪现出一丝狡黠,悠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幽幽道:“是不错,听说安郡王近日得了一本失传已久的乐谱。” “皇上,臣府中还有事,臣先告退。” 岳乐一听想打他主意门都没有! 见岳乐快踏出殿门,韬塞忽心情大好,倚在椅背上惬意的缓缓开口“过几日,本王定亲自登门。” 第十章 嫔妃 一转眼进宫也有两日了,叶洛因这段时间的劳累,孝庄听了太医的诊断硬是让她卧床休息了一日,和塔期间因科尔沁有事昨个便赶了回去。 这日清早叶洛梳洗整齐后,带着书哲尔和明莫往慈宁宫的寝宫而去,明莫是昨个孝庄分派给叶洛用的,还带着四个小宫女,明莫原是伺候已故的孝端文太后,已是宫中的老人了,这倒是让叶洛吃惊不小,孝端文太后也是一位博尔济吉特氏,全名博尔济吉特.哲哲,是皇太极正牌的皇后,与孝庄却是姑侄关系,这清朝初期关系复杂的程度让不清楚的人头疼。 经过一日的观察叶洛倒觉得这个明莫姑姑处事得体大方,为人也是谦和有礼,自己在这宫中并不熟悉,身边自然少不了人,如此想来便也不推脱,想来这明莫是已故孝端文太后身边的人,想必身分也干净,不会与宫里的各宫娘娘,小主有过多的瓜葛,也省的她日后劳神费心。 想到这里叶洛舒了口气抬头打量起眼前的这座宫殿,前两日她身子不适自然没法分神去注意这些事,如今放眼打量见正殿慈宁宫居中,前后出廊,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面阔7间,当中5间各开4扇双交四椀菱槅扇门。两梢间为砖砌坎墙,各开4扇双交四椀菱槅扇窗。殿前出月台,正面出三阶,左右各出一阶,台上陈鎏金铜香炉4座。东西两山设卡墙,各开垂门,可通后院。 在明莫与书哲尔的搀扶下,叶洛进了太后的寝宫,还不及扫视一周便听的孝庄的声音传来。 “洛儿,今个怎么就来了” 叶洛见孝庄此时正由着一个梳头的宫女,将满头及腰的青丝梳成一个两把头,虽贵为太后可孝庄却只有三十多岁,加之保养得体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此时正值清早元气也足只见她面色红润,双目带笑的透过铜镜看到她进了寝宫,叶洛见此敛目收眉的将手放于左侧行了个礼。 “洛儿见过姑姑,姑姑万福金安。” “好了,你身子不好以后少行这些子虚礼。” 孝庄拿起一只深黄色的珠串,让梳头的宫女将其插在发上,叶洛见此上前将一支早已准备好的金步摇,亲手轻轻插进与珠串相对的右侧。 孝庄慈爱的笑了笑,伸出一双带着金色护甲的手抚了扶双鬓,满意的由着叶洛扶着她起身。 “太医不是让你多休息几日吗怎就急着起身来请安了。” “太医虽说是为洛儿好,可终日里躺在床上反而身子越发乏累,今日洛儿便想着起身陪在姑姑身边,姑姑贵为太后自然有神佛护体,洛儿常粘着姑姑身子自然是无忧的!” 一大清早听到如此恭维之话孝庄自是欢喜不已,伸手点了点叶洛的额头对着刚进来的苏茉儿道:“你听见了吧,这丫头嘴巴甜的跟蜜似的。哄的哀家喜欢不已。” 苏茉儿也是一脸笑意。 “太后有福气,格格如此贴心。” 几人正说笑间,就见一个宫女撩帘进来低声道:“太后,各宫的娘娘,小主来请安了。” 听的此话叶洛与苏茉儿一左一右的扶着孝庄出了寝宫,待到平日众妃请安的大殿,殿内早已莺莺燕燕的坐满了一片,众嫔妃见孝庄出现忙起身行礼道:“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孝庄在叶洛的搀扶换上了端庄典雅的平静面色。 众妃听此谢恩起身,由着各自的贴身宫女扶着坐回原先的位置,待众妃坐定这才看到孝庄身边的叶洛。 但见叶洛一身鹅黄色的罗裙,外罩同色薄夹袄,面色清秀带着三分书香之气七分的病态,薄唇星目长眉入鬓,梳着简单的发髻,及腰的黑发如瀑布般垂于身后。 众人看在眼里,心中直道:这女子虽无倾国倾城之貌,却是美的与众不同。 “臣妾昨日听宫里的丫头们说,太后接了洛格格进宫陪伴,今日一见洛格格当真是倾国倾城之貌。” 只见一个身着粉红色宫装的嫔妃率先开了口,叶洛听的她言心里却是暗笑,这宫中的嫔妃果然练就了一身讨喜的本事,也不多言安静的坐在孝庄身边的锦杌上。 这宫中是什么地方,这红墙虽高虽厚却是长满了眼睛,一有点风吹草动不要半个时辰各宫各院便能打听的一清二楚,前个韬塞刚接叶洛回宫不久各宫便得了消息,又知孝庄对其也是宠爱有佳,今日见了本尊自然也借着叶洛好讨太后的喜欢 “琳嫔妹妹说的极是,格格当真美貌绝然。” 只见琳嫔夸完,她上首的一位女子便接道,孝庄接过苏茉儿递过来的茶杯轻抿一口也不说话,只听着。 “早些日子,宫里只有恪妃妹妹得皇上的恩典,允许在宫中穿汉服,今日见着洛格格穿汉服便觉是另一番风韵。” 说话的女子一张圆脸,看着倒是像个平日里不太说话的。 听到她的话,叶洛眸子暗扫了一圈,果然见一个身着浅绿色汉服的女子,那女子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上五官绝美,红唇不染而娇,双目流转间透着一股媚,皮肤白皙里透着光泽,虽妩媚却不失端庄。 “靖妃姐姐说的极是,只是妹妹如何能与格格相提并论。” 她红唇轻启,说出来的话语气淡雅。 恪妃石氏,是吏部侍郎石申之女。由于是顺治后宫中唯一一位汉人妃嫔,所以叶洛对她也不算太陌生。 听她如此一说,唤做靖妃的女子面上闪现一丝笑意。 “妹妹莫要多心,妹妹着汉服自然美丽婀娜,格格却是秀美灵人。” 靖妃也是个谨慎的,说完这句便不再言语。叶洛低头间见孝庄目中闪现过一抹不悦,面上却表露出乏意,知道她定是心中有些不喜,便开口道:“各位娘娘谬赞了叶洛平凡之质,断不能与各位娘娘争辉。” 众嫔妃平日里早是精于察言观色,见太后虽无不喜,却是面露倦意自知叶洛为何开口。 ,也不多言只等着孝庄发了话,便退出了慈宁宫。 第十一章 荣惠荣贵 见众妃起身行礼,孝庄幽幽的开了口。 “皇后和淑妃留下。” 叶洛听着抬头打量了一眼大殿,但见众妃面色各异的出了大殿,唯留下两名女子低头垂目的立于殿下,叶洛自知孝庄留下二人的用意,便也瞧得仔细,当今顺治帝的皇后与淑惠妃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来自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家族,按理来说这两人是孝庄的孙侄女,她叶洛的亲侄女。 二人与自己年龄相仿,但见两人面目有些相似,算不得倾城倾国的容貌,与一些妃嫔相比也略失些颜色,一个身着浅蓝色宫装,外罩同色坎肩,面容苍白带着几分小心谨慎,一个身穿一袭粉红,相比较前一位显得精神些,微微低敛的一双杏目深处掩藏着一抹让人难以发现的傲气。 叶洛见此暗想身着蓝色宫装的想必便是当今的皇后博尔济吉特.荣惠,她果然如历史记载温顺的略显懦弱之态。 果不其然,孝庄接过苏茉儿递过来的参茶轻轻吹了口却没有喝,只是面色有些严厉的看着身穿蓝色宫装的荣惠。 “哀家听说皇帝好些日子没去坤宁宫了。” 荣惠听得此言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煞白,慌张的低下头告罪。 “是臣妾无能,望太后息怒。” 叶洛垂目不言只是安静的听着,如荣惠这般性子的女子自然是不太讨喜的,历史记载顺治对她确实没有好感,一是她出自博尔济吉特家族,顺治帝因为其母对博尔济吉特家族的女子已是不喜,二是两场婚姻两位皇后都是博尔济吉特氏,且在顺治不喜甚至于厌恶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叶洛不禁可怜起顺治帝来,帝王的婚姻爱情向来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再看看荣惠荣贵……可叹这红墙内院之中又谁不是可怜人呢 她有心为荣惠解围,只是这样的事如何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能说的。 正踌躇之间,就听一边苏茉儿开口劝慰。 “太后,您放宽心,皇上的心思您最清楚了。这事也不能全怪皇后娘娘。” 孝庄放下手中的参茶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她如何不了解,因为当年的事一直是耿耿于怀,对自己这个皇额娘也是只走表面排场,从不露真心,对博尔济吉特氏的妃嫔连带着也是不喜。 “罢了,洛儿想来你们许久未见了。” 叶洛回神起身走到二人面前行了个礼笑道:“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荣惠荣贵见了哪里敢拿势,忙伸手虚扶住叶洛,这位家里的姑姑可是爷爷手心里的宝,她们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将其保护的极好,在王府时便有单独的院子,爷爷下了命令连家里人也是难见得的,后来听说是搬进了离王府不远的菊园,再后来她们便进了这宫中。 “一家人莫要这么多礼数。” 见孝庄开了口,也不好再拘着礼,几人便坐下陪着孝庄说起话,略说了两句孝庄显得有些乏力,便让叶洛送了荣惠荣贵出去。 几人出了慈宁宫,荣惠见四下除了贴身的宫女外并无他人,这才开口问道:“姑姑,爷爷最近身子如何” 叶洛心下一暖毕竟是与这身子有联系的人,再者眼前这两个在前世只是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小小年纪便要在这深宫大院中摸爬滚打,心下便不由得一软,出口的话也是温柔暖心。 “你们爷爷的身体很好,倒是你们在这宫中要照顾好自己。” 一听叶洛关心的话,荣惠一脸的感动,荣贵也是面色动容。 两人自打进宫虽有太后一直撑腰,可奈皇上眼中并没有两人,宫中妃嫔自然不会太将两人放在眼中,平日里虽不敢明目张胆的太不敬,可谁知暗低下使了多少拌子,这后宫中又有几份真情所在谁又会真的关心你的死活人和人不过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彼此,这宫中的戏码只要留个心去看,自然就是天天好戏连台,只是不知这戏何时临到自己唱罢了。 “姑姑放心,我们姐妹二人会保护好自己的。” 叶洛看向说此话的荣贵,见她眸中坚定带着那丝似有似无的傲气,竟比平日里显得美了几分。 “凡事小心就好!” “姑姑何时回科尔沁” 见荣惠忽然改了口,叶洛抬头见不远处走来了一名嫔妃打扮的女子,由一些个太监宫女拥护着走近,便微笑着回道:“回娘娘过了新年便回。” 话音刚落就见那女子已经走到身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她扶着宫女的手背也不行礼又道:“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身子有孕皇上让臣妾小心着些,就不行礼了。” 叶洛见此女便知定是个有貌无什么心机却又招摇的主,听她说是怀了胎不便行礼,叶洛下意识的看了看那平坦的小腹,觉得好笑,这样的女子在这宫中只怕是树了不少明里暗里的敌人,按照她写书的定律这样的人结局都很惨!! “安嫔说的是,自然是龙祀重要。” 听荣惠说她是安嫔,叶洛行了个礼道:“臣女见过安嫔娘娘。” 那安嫔打量了一圈叶洛,手抚着平坦的小腹笑道:“原来是洛格格啊!” “安嫔这是要去哪” 荣贵看电了眼安嫔的肚子缓缓开了口。 “近几日身子越发乏,睡过了时辰这才来向太后请罪。” 叶洛看着那张化的精致的小脸,见她一脸得意之色,只觉得可笑,看着荣惠荣贵。 想来这两人也是个长命的主,叶洛也不再多说只道送于此,便与安嫔一道回了了慈宁宫。 第十二章 和硕承泽亲王 与安嫔同行进了慈宁宫,就见正殿之中孝庄坐于主位正面带笑意的与人说着什么,待走的进些才见一个男子正坐在暖椅上。 见两人进来,孝庄这才止住话头招手让叶洛坐在她身边。 “臣妾给太后请安。” 安嫔见了孝庄这才安安分分的行了个礼。 “安嫔,身子有孕就不用每日都来请安。” 孝庄的口气颇淡扫了眼安嫔,眸子。 端的平静,听不出也看不出这话中的意味。 叶洛坐于锦杌上,看了眼安嫔知道孝庄定不喜此人,这招摇过市的矫情劲,在久居深宫谋略过人的孝庄眼中只怕是个笑话,想来若不是安嫔如今怀有身孕,只怕今日孝庄定不会见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于她。 “太后,每日请安是臣妾的本份,再者臣妾腹中的皇儿必定是喜欢每日都见到他皇祖母的。” 想来这安嫔也不是个傻子,知道孝庄在意她腹中的胎儿,自然是少不了讨好,这太后不在意她总归要顾及她腹中的皇孙吧!皇上子祀少是众所周知,哪有身为太后的不为其紧张。 叶洛懒得理会这宫中的琐事,将目光收回在衣袖中摆弄着带在手腕上的玉镯。 便觉一道目光紧随着自己,抬首望去便见是一直坐于暖椅的男子。 那男子越摸二十几岁的样子,一身绛紫色的长袍,面如冠玉儒雅中带着几分沉稳,一双如墨的黑眸中噙着笑意正和善的看着她。 只是那儒雅俊逸的脸庞却带着不容人去忽略的病态,饶是这大殿之中放了三个火盆,他仍然是披着银灰色的斗篷,面色唇色苍白。 正自奇怪这男子会是谁,按理后宫之中除了皇上,很少能有别的男子出入,如今看他年纪定不会是当今的顺治帝,且历史从来没有记载顺治帝是个病入膏肓的人,想来定是哪位王爷,一些王爷贝勒偶尔进出后宫也是有的,叶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清初的王爷贝勒,只是一时找不到附和这男子的身份,心中纳闷便听到安嫔的声音响起。 “见过和硕承泽亲王。” 叶洛一听,便觉一惊……和硕承泽亲王怎么会是他 叶洛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位清初的王爷她并不陌生,和硕承泽亲王爱新觉罗.硕塞,皇太极第五子,这位王爷身份不简单,是清朝八大铁帽子王中唯一一位文武全才的亲王,能诗善画且其画有“秀润天成,无尘世气”的美誉。 除此之外更让叶洛吃惊的是,这位文武双全的亲王于顺治十一年(1654)农历十二月初五日病逝于北京太平仓胡同的王府中。 顺治十一年农历十二月初五,也就是公元1655年一月十二,如今已是1654年年末…………历史记载他病逝年仅27岁。 叶洛猛然抬头看向与安嫔寒暄的男子,暗叹难怪他看起来如此憔悴,现在算来离他病逝不过一个多月!! 27岁…天妒英才,叶洛眸中不由得闪现出一抹重重的惋惜,只是不想这眸中的情绪却被硕塞看了去,叶洛自知失态起身对他行了个中规中矩的礼。 那硕塞倒是个好脾气的面带笑意。 “洛格格不必多礼。” 说完拿出锦帕掩唇咳嗽了几声,他身边的小厮忙扶着他坐下轻拍后背给他顺气。 “你最近的身子怎么就不见好” 孝庄见他咳的如此费力,面色也苍白的停不下来,不免担心的问。 良久硕塞顺了口气回道:“太后不必为臣操心,不过是些老毛病了。” 他说的轻松,只是带着几分喘不上气的口吻。 叶洛不免又是心中惋惜,目光转向了别处,她本就是个有些多愁善感的人,硕塞与她虽无什么关系交情,只是免不了人之常情的有些怜悯,可惜。 孝庄对苏茉儿使了个眼神,就见苏茉儿从后殿捧出一个紫檀木小盒,交给了硕塞。 “五爷,这是太医院配的药丸。” 硕塞接过药起身谢了恩。 “难得有你还时常来陪哀家。” 孝庄一脸的感慨,硕塞闻言自然知道她话中之意,出口安慰。 “皇上近来公务繁忙,想必早就想着来看太后只是无法抽身。” 孝庄听了却是满面的苦笑,苏茉儿见了宽慰道:“太后,如今洛格格不是来了吗。” 安嫔坐于下首忙附和。 “太后若不闲烦,臣妾愿与皇儿整日都陪在您身边。” 叶洛暗暗看了安嫔一眼,见她将手放在平坦的小腹来回的抚摸,便只觉此人行事太不知分寸,再看孝庄果然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这安嫔本是坤宁宫中的宫女,一直跟在荣惠身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做了嫔妃,只是本就是山野村夫家的女儿,自然上不了什么台面。若不是如今怀有龙祀,她是万不会见此等人,想到这里孝庄更是不喜,只是面上却挂着笑意拉起叶洛的手。 “洛儿这丫头能来倒是让哀家高兴。” 叶洛也是笑着,只是不言。 硕塞一直暗自打量叶洛,但见她举止端庄,说话得体,便不免想起前几日打趣韬塞的事,如今看来这叶洛也是个聪慧的,与韬塞倒也相配。 安嫔见此面色微微有些不满,但知自己不讨太后的喜,现在有了身孕自然要好好利用,讨太后的欢喜才是重要,也就不再多言。 “格格聪慧,太后好福气。” 听硕塞夸赞叶洛孝庄也是笑道:“是啊,哀家这些侄子一辈,洛儿可是佼佼者。” 叶洛听着笑道:“不过是姑姑抬爱罢了。” 硕塞心中却是有了盘算,起身道。 “臣已待多时就此告退。” 深宫后院并不是男子能待的地方,若不是每个月要用的药丸由太后宫中配出,他自是不能想来便来的。 “嗯,多注意些身子。” 孝庄看着转身出去的硕塞,开口对坐于一旁的安嫔道:“安嫔也回去吧,身子有孕晨昏定省就免了吧!” 安嫔一听倒是欢喜,如今她倒有了在众嫔妃面前夸口的资本,喜不自胜的谢了恩带着宫女离开。 孝庄看着那打扮艳丽的身影,目光微沉。 叶洛心下却是明了,起身扶着孝庄去用宫女早就准备好的早膳,忙活了这一早才算是完。 第十三章 安嫔 近来在慈宁宫安分守己的陪了孝庄几日,在此间叶洛也顺了顺头脑袋里的信息。 今日清晨叶洛起身陪着孝庄用了早膳,便找了个理由去看看荣惠荣贵。 “难得你有心了,宫中的事太过繁忙,哀家也抽不出时间。去了也别急着回来,多坐坐。” 见孝庄同意叶洛抚手谢恩,领着明莫与书哲尔一行人便往坤宁宫走去。 坤宁宫离孝庄的慈宁宫虽不算近,只是叶洛有心要锻炼锻炼这病殃殃的身子,平日里没有什么机会运动,如今也就免了辇轿。 深冬的北京城寒气逼人,雪虽已停了几日可天气却越发的干冷,叶洛周身捂的严实,手里捧着个手炉,无奈前世她是南方人,身子实在是无法消受这北方的寒气。 一行人走的不急不缓穿过一道宫门,明莫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宫殿道:“格格那便是坤宁宫了。” 叶洛抬眼望去,见坤宁宫已是近在眼前,扶着书哲尔的手微微喘了几口气,这一段路走的她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又是叹息这身子简直就是林妹妹的原形,不知道几十年后的曹雪芹是不是也学她穿越而来,照着她这身板写下的林黛玉不成…… 无奈,感慨归感慨日子要过路也要走,叶洛扶着书哲尔的手刚拐过一片夹竹桃,就听到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传来,随后就听见一个怒火中烧的女子声音传来。 “混帐东西,也不张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宫这可是新做的衣服,砍了你个狗奴才也赔不了。” 叶洛一听眉头微皱,只听这声音便知是这两日没去慈宁宫请安的安嫔,想来今日是在这摆起了架子,叶洛抬头看了看坤宁宫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带着明莫书哲尔紧走了几步,便见安嫔身边的两个太监一左一右的押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太监,那小太监面色微红发肿,看来安嫔亲自动手打的不轻。 “见过安嫔嫔娘娘。”叶洛面露微笑的行了个礼,心下却暗想这安嫔当真是没有礼数。 安嫔见来的是叶洛,收起了恶狠狠的表情,想着叶洛怕是听到她刚刚的话,面色也有些不自然的尴尬浅笑。 “原来是洛格格,格格今日好兴情,想必是去坤宁宫吧!” 安嫔一身桃红色宫装,梳着精致的两把头,发上带着一套淡黄色珠,左鬓插着一支黄金的牡丹钗,一对东珠耳坠衬的肤色白皙,面比桃艳三分,一股子的妩媚之态,倒也是个少有的美人,想来那她叶洛未曾见过的皇上定会贪一时美色,也是会看的上这般的女子。只是那一身的小家子气却是再多绫罗绸缎叶掩盖不了的。 “娘娘当真是聪慧过人,洛儿正是去往坤宁宫。”叶洛也笑着回答,人嘛总是喜欢听好听的,如果真的有用叶洛也不会吝啬于这几句言语。 果然安嫔闻言面色缓和了几分,面上多了些许自得。 叶洛见此似无意的开口“虽不知娘娘为何事动此大怒,但气大伤身,对娘娘腹中的胎儿也是不好,娘娘还是莫要为一些奴才气了身子动了胎气。” 叶洛这话说的极巧即没有得罪安嫔,也暗暗为救那个被打的太监埋下了伏笔。 安嫔一听面色微怒,看着那小太监道:“这狗奴才刚刚竟将一碗米粥洒到了本宫身上!” 那小太监一听忙求饶:“安嫔娘娘饶命,奴才当真是瞎了狗眼。” 叶洛见那小太监虽是口中求饶,面色却是依旧不卑不亢微低着头,目中划过一丝不屑和几分鄙夷,不免心中奇怪 想到此笑的越发温柔,开口说道:“”这奴才当真该死,只是这地方人多嘴杂的,且离乾清宫不远,只怕哪个嚼舌根不知好歹……” 叶洛话说不到一半停了下来,安嫔也不是一根劲的傻子,自然听懂了叶洛的意思,她在宫中本就与各宫的娘娘关系不好,如今若不是怀了龙祀皇上定不会在意她,且皇上平日里也不喜妃嫔嚣张跋扈,如若被乾清宫和其他宫的奴才转了回去,各宫在皇上身边吹吹枕边风,皇上虽看在龙祀上不会怎么责罚自己,只怕对自己也没什么好映像,她到时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叶洛见她面色转的极快,眼中闪过思虑,便又笑着开口:“前些日子,太后让我挑了几匹绸缎,其中有一匹浅粉色,我见粉色最衬娘娘的肤色,便让书哲尔待会儿给您送去。” 这里子面子算是给足了安嫔,安嫔一见叶洛给了这么大一个台阶哪有不下的道理,加之叶洛又得太后的宠,便面露喜色的应了下,对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会意的高声道:“娘娘,皇上还等着您呢。” “本宫倒是差点忘了此事,洛格格若是得空,到本宫的宫里坐坐。” 叶洛听此笑着行礼送走了安嫔,暗道这女人当真是好笑,皇上如此清闲会在一大清早的就在乾清宫召见一位嫔妃吗 安嫔刚走书哲尔便有些耐不住性子,她跟着叶洛久了自是没见过这些手段,只觉这个安嫔太过嚣张,见四下也无旁人便道“格格为何这么便宜她,她……” “书哲尔莫要胡说。” 叶洛语气冷了几分,打断了书哲尔要说的话。 书哲尔面色一热自知是口无遮拦,这深宫内院的四处都有耳朵和眼睛,哪里由得她胡闹,忙跪下“格格息怒,奴婢知错。” 叶洛见书哲尔跪下心生不忍,让明莫扶起书哲尔缓了缓口气“下次莫要再犯。” 书哲尔点头称是,缩回了叶洛身边。 那小太监也是个聪明伶俐的,见叶洛有心为他解围忙跪下谢恩。 “奴才谢格格救命之恩。” 叶洛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你是坤宁宫的” 那太监微抬头回答:“格格英明,奴才正是坤宁宫。” 叶洛闻言点了点头,想来这奴才便是坤宁宫的,让他领着几人往坤宁宫而去。 第十四章 懦弱的皇后 一行人进了坤宁宫的宫门,就见坤宁宫坐北面南,面阔连廊9间,进深3间,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叶洛进了宫门随后紧走几步,但见偌大的宫殿却显得颇为冷清,殿门紧闭不见一个宫人身影,叶洛正自奇怪却见偏殿发出一声厚重木门开启声,众人还未抬头看清就见一盆热水泼了出来。 叶洛本行在众人之前,只听书哲尔一声惊叫,再看叶洛已是一身湿了大半的立于原地,目光扫向偏殿,殿门却已是关的严实,仿佛刚刚殿门并没有开过。 明莫紧张的拿出帕子给叶洛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怒道:“哪个该死的不长眼。” 刚吼完偏殿的殿门猛然打开,一群着墨绿色宫装的宫女由一个身穿桃红宫装的女子带着跨出殿门,见叶洛全身湿了大半纷纷跪到在雪地上,齐声求饶道。 “格格息怒,奴婢该死。” 叶洛拿过明莫手中的帕子优雅的擦干了脸上的水珠,一边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一边开了口:“刚刚是谁泼的水啊” 她面色平静的看着跪在雪地里的众宫女,等着她们的回答。 宫女们暗自看了眼跪在最前面桃红宫装的女子,只是片刻便齐齐的将手指向靠左面的一个瘦弱的宫女身上。 那瘦弱的宫女浑身上下抖的厉害,见此吓的忙磕头求饶:“格格饶命,格格饶命,奴婢……奴婢……” 怕是吓的不轻,话说的也不利索,只是一个劲的拖着发抖的身子磕头。 叶洛见此面色微微有些发沉,刚刚她看的清楚,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分明见一个桃红色的身影闪现,宫中宫女的服饰为墨绿色和粉红色两种,年纪稍大的姑姑则服饰颜色偏深色些。这桃红色系原是一些个妃嫔平日喜穿。 叶洛看了眼跪在前面的桃红色身影,按说这宫女的服饰是不能乱穿的,若说这女子不是宫女,可她梳的发正是宫女的发髻,此时见一众宫女小心翼翼的看着桃红色衣装的宫女,却一致的将手指向瘦弱的宫女,心下几分了然,面色却是更加冷然。 此事她本不想追究,一来她不是个爱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的主,衣服湿了换掉便是。二来这里是荣惠的坤宁宫,她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见那桃红色宫装的女子微低的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联想着这坤宁宫的景象,再看众宫女的神情便知这桃红色宫装的女子并不简单。 “你叫什么名字”叶洛并没有理会瘦弱宫女的求饶,转脸问了声桃红色宫装的女子。 那女子面上带笑微微抬首回答道:“奴婢丹儿。” 心下却奇怪这洛格格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己。 “丹儿。”叶洛重复一遍,看着丹儿那张颇有几分姿色的小脸上挂着几分傲气,又道:“好名字。”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这格格怎么突然问起一个下人的名字。 “姑姑这是怎么了” 这时却听到正殿门里传来一句担忧的女声,众人望去见荣惠,荣贵二人在各自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见说话的荣惠紧走两步来到叶洛身边扶着她又道:“姑姑这样怎么还在这里站着,万一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叶洛见是她们两人,弯唇笑了笑正欲说话,却听荣贵嘱咐她身边的宫女:“备好热水。” 荣惠见自己宫中的宫女跪了一地,便知定是她们闯的祸,转面对着刚陪叶洛进来的小太监问:“小卓子,怎么回事” “回娘娘,丹儿几人说是小宛泼的水。”小卓子目光里闪过一抹精灵,话说的也极巧,即没有坐实瘦弱的宫女小宛的罪名,又适当的拉了丹儿一把,让这个平日里在坤宁宫趾高气扬的丹儿也着了回道。 叶洛看着小卓子那张被安嫔打的有些红肿的脸庞,颇为有些欣赏他的机灵,又见荣惠看着丹儿似乎有些忌惮。便对着明莫使了个眼色,明莫本就是个聪明的加之在宫中多年,站着看了半天自然也是看出了所以然来,对着荣惠和荣贵行了礼开口道:“皇后娘娘,格格身子弱可禁不起这么折腾。” “是啊,姑姑快些进去吧。”荣惠扶着叶洛的手臂看了眼丹儿,本想留下来让她们先起身,却不想叶洛暗暗拉了拉她的衣袖进了大殿。 进入大殿后叶洛拿接过荣惠贴身侍女雁珠递过来的毯子,遣退了四下的宫人便问道:“惠儿,这丹儿是怎么回事” 见叶洛问起丹儿,荣惠面色不是太好,还未张口就见身边的小卓子跪了下来。 “格格,小卓子知道您聪慧过人,太后也十分的心疼您,就求您为我家娘娘做主吧!” 叶洛一起这话便觉得不对劲,一个小小的奴婢荣惠怎么都管不了她前世虽从资料上得知这荣惠是个胆小懦弱之辈,可好歹是个皇后,怎么会连个宫女也管不了 “小卓子,莫要乱说话。”荣惠怒喝了一声,叶洛却是对她摆了摆手,让小卓子起身回话。 荣贵坐于一旁也不说话,看她那神情也是知道此事的,小卓子起身立回荣惠身边又开了口:“格格不知,这丹儿是坤宁宫主事姑姑蓝燕的亲侄女,平日里仗着咱们娘娘好脾气,姑侄两人便在咱们宫中得了仗势,对娘娘虽无什么大不敬,却也是时常有些欺瞒。淑妃娘娘虽多次管教可姑侄两人却有恃无恐。” 叶洛听了自然知道这话中的隐晦,只怕荣惠荣贵两人虽贵为妃后,却不得皇上的喜爱,让这些个奴才长了势,荣贵虽不是荣惠是个胆小怕事之人,想来荣惠定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拦了荣贵一些,加之孝庄因两人不得皇上的宠对她们也是有些失望,平日里宫中事物繁琐也无暇顾及。看样子这坤宁宫实则是掌在蓝燕的手中。 怪不得丹儿能串动别的宫女为她顶罪,看样子她今日来这坤宁宫倒是有事做了。想到此叶洛开了口:“惠儿,人善为好,但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今日这事就来姑姑来办。” 荣惠见叶洛眸中闪现一丝狡黠,似有些担心的要开口,不想荣贵身边的宫女说是热水准备好了,叶洛点了点头贴在书哲尔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就见书哲尔面上露出一抹笑意,转身出了大殿 “蓝姑姑呢”叶洛无视荣惠脸上的担忧,问着小卓子 小卓子见叶洛出手为他家娘娘出气自然是高兴不已,忙回答:“回格格,蓝姑姑今早便去了浣衣局拿衣服去了。” 去浣衣局吗叶洛暗暗冷笑,看了一圈剩下的几个宫人,指了指荣惠身边的侍女道:“你去浣衣局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蓝姑姑,记住……不必说的太详细。要快!” 雁珠一听眼睛带笑的称是便跑着出了坤宁宫,荣贵眼中带着抹笑意的接过身边侍女奉上的茶,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嘱咐完一切,叶洛这才扶着明莫的手跟着宫女往后殿的方向走去。 第十五章 孝庄的愤怒 进了寝殿的内阁,叶洛由着明莫将湿透的衣衫脱了下来,缓缓的躺进了浴桶,热水带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叶洛似无意的一抬手水雾缭绕之间,水珠如一股小瀑布将一边的侍女面前的衣襟打湿过半,那侍女本是荣贵身边的,见此有些莫名的跪在地上。 叶洛却是勾唇一笑,双手捧着一把热水拍了拍脸颊道:“你去大殿里站着。” 那侍女虽是不明白,却是乖乖回了大殿。 “格格,此事只怕时辰会出差错!” 明莫将叶洛脱下的衣服搭在绘有红梅傲雪图案的屏风上,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叶洛泡在热水里双目微闭,唇角闪过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时间她掐的极准,这手段虽有些拙劣,但是巧妙的利用起了人心和人性,双方自会踩着时间点来,用不着她操这个心,此时她只要舒舒服服的泡个澡等好戏就是了。 明莫见叶洛脸上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心里却是吃不准,她跟着这位格格不久,虽知格格平日里机谨聪慧,可深宫不比寻常之家,宫里个个都是人精,可没有这么好下手。 就拿这个蓝姑姑来说,虽是在坤宁宫里行事傲慢,只是却也乖张,在别的宫中从未听说过坤宁宫的掌事姑姑有什么不妥不敬之举,说明此人行事为人自有一手,并不是容易对付的。 叶洛面上却是不在意,双目微闭的躺在浴桶中,脑中却转的飞快。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忽听前殿传来嘈杂声,明莫为叶洛擦身子的手一顿,看了眼仍在闭目养神的叶洛。 叶洛面上虽无表情心里却道:好戏开始了! “明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叶洛却是明知事由的开了口让明莫去看看,好把握事态的发展。 明莫一听心下了然,弯身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这脚才出后殿之门就听到一个中年婆子的声音说道:“皇后娘娘,老奴就丹儿这一个侄女,还望娘娘息怒。” 明莫这才抬头打量那说话的人,但见那婆子四十岁上下,一身灰蓝色的宫装,身型略显得有些肥胖,却是站立在那跪在雪中的凡儿身边,口气虽还恭敬,只是那一身的寒气着时逼人。 明莫见此收回了准备踏进大殿的脚,隐于暗处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再看荣惠,只见她好看的眉目皱了皱,刚要开口就听一边的荣贵握着手炉,淡淡的抢先道:“蓝姑姑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姐姐又不是有意要罚丹儿,只是那丹儿实是犯了错。做奴婢的犯了错,主子管管也是理所应当吧!若今日不管,他日在坤宁宫外再有类似之事,自会是让他人笑话了去,说姐姐不懂得管教奴才。” 荣贵的话字字在理却也句句诛心,不但打消了蓝姑姑想要求情的念头,又拐弯抹角的说蓝姑姑不会管教,丹儿也是个没规矩的。 那蓝姑姑听了果然面色不好,她本是看着丹儿有几分姿色这才领着她进宫,本想着坤宁宫的宫女中既然能出个安嫔娘娘,自然也会有出其他嫔妃的可能,再者自己是坤宁宫主事的,平日里懦弱的皇后也要看她几分面子,再来丹儿也是个省心懂事的,在宫里这一段时间里也表现机灵的很,过不了些时日定成大气。 不想这宫中出了名胆小怕事的皇后,今日竟然为了一个淑妃身边的婢女罚了丹儿,如若今日丹儿有什么闪失,她借势腾达的美梦可不就要毁了吗 再说她可就丹儿这一个亲侄女,这天寒地冻的跪在雪地里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女人家若是毁了身子,就算往后丹儿得了皇上的宠,只怕也无法得个一儿半女,在这深宫中向来有母凭子贵的传承,这样一来要是再让丹儿跪着只怕她所有的打算都要落了空,得不偿失啊。 想到这里蓝姑姑的脸色更沉,也顾不上规矩礼仪冷冷的开了口:“淑妃娘娘说的是,老奴是不会管教,可这是坤宁宫的事,还望淑妃娘娘莫要失了身份。” 荣贵听了不但没有露出怒意反而淡笑的喝了口茶不语,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便有好戏上演,她自是没功夫和个下人置气。 蓝姑姑见荣贵无话可说,便将视线转向了荣惠,这个所谓的皇后不过是个空架子,当初皇后刚入宫时自己便被安排在了她身边,起初,因为她出身高贵是太后的亲外侄孙女,进宫不久便由妃升为皇后,本以为跟着她就能吃香喝辣的,不想这皇后竟是个不得宠的,平日为人又胆小怕事,久而久之自己自然不会拿她当回事,想到这里蓝姑姑语气有些质问。 “皇后娘娘老奴自察与丹儿是尽心尽力的服侍您,不想今日您竟因一个丫头寒了老奴的心。” 蓝姑姑不顾丹儿轻扯她的裙角,将手指向立于大殿之中的宫女,那宫女衣襟半湿立于荣贵身边,面色微白的有些瑟瑟发抖,正是叶洛将其泼湿的宫女。 那宫女双唇微颤,如今才明白洛格格是拿她作诱饵,引的这蓝姑姑上钩,只是她不明白这出戏到底是唱给谁看的。 荣惠听蓝姑姑此话一出,也来了脾气一改往日软弱右手一拍木桌,站起了身子。 明莫见时机成熟双腿迈进了大殿,对着荣惠荣贵行了一礼,那蓝姑姑见出来的竟是明莫,心中暗觉不妙,近日跟在洛格格身边的明莫怎么会出现在坤宁宫。 蓝姑姑正满目疑惑的低头看向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的丹儿,却不想坤宁宫的大门被猛然推开,随即响起一个略带怒火的威严女声。 “混帐东西!” 众人一惊转头望去不由得大惊失色,忙齐齐跪下。 “奴婢(奴才)叩见太后。” 孝庄一身素色罗裙,身披灰色披风坐于凤辇之上,只见孝庄目光发沉,面色也不似往日和善,扶着苏茉儿的手缓缓的下了凤辇。 蓝姑姑一时反应不来,只是片刻便是面如死灰,跪着爬到孝庄脚边。 “太后饶命,奴婢一时心急忘了身份……” 孝庄哪里听她说完,一脚踢开了蓝姑姑有些失望的看了荣惠一眼,她平日里知道荣惠这孩子心慈手软,胆小怕事,却不想连个管事的老婆子都敢爬到她头上,她可是一国之母一宫之主,如此这样当真是让她也丢尽颜面。 “哀家倒不知道,这坤宁宫何时如蓝姑姑家了,当真是放肆。” 孝庄出口的这一段话,音咬的极重,听的众人心中均是一凉,跪在地上头低的更深了几分。 蓝姑姑见此忙爬正了被孝庄踢翻的身子,额头上冷汗直冒,连连求饶:“奴婢知错了,求太后饶命。” 孝庄扶着苏茉儿的手坐定在大殿的主位上,冷笑的开了口:“饶命哀家可不是皇后平日里心慈。今日洛儿若无事就罢,若有个差池哀家定叫你们死无全尸。” 蓝姑姑一听此话却是懵了,洛儿再看向明莫却是在心中肯定了,洛格格怎么会扯到洛格格 蓝姑姑也是个聪明的,刚刚一顿质问也是情急所至,如今冷静下来思维倒是清楚,今日一早自己便去了浣衣局,不想刚拿到了衣服就便见雁珠火急火撩的跑来说是丹儿不小心泼了别人一身水,正被皇后罚着跪在雪地里……等等雁珠.雁珠…是啊!雁珠是皇后从科尔沁带来的贴身丫头,自己在坤宁宫做威做福雁珠本就看她不太顺眼,如何会这么好心帮她,看来这是下好了局等她啊! 说完后孝庄又冷喝了声:“来人,将这两个奴才拉下去乱棍打死。” 侍卫正欲出手拉起两人就听得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姑姑手下留情。” 孝庄寻声望去见是叶洛由书哲尔扶着进了大殿,便放缓了声调道:“洛儿,你没事吧” 叶洛紧走几步来到了孝庄身边,行了礼这才回答:“劳姑姑操心,洛儿并无大碍。” “没事便好。”孝庄拍了拍叶洛的手。 “姑姑,她们虽有错,洛儿恳请姑姑莫要动这么大的气。”叶洛一脸乖巧的开了口。 孝庄见叶洛并无什么大碍,火气也消了一半,此时见她求情便缓了缓口气:“洛儿,此事在宫中切不能让它助长。” 叶洛听了却是一笑,她虽有心要教训这姑侄二人,却是万没想过要了她们的命,见孝庄面色微缓,知道此事有些余便笑着开口:“姑姑莫要为这些个奴才费心,宫中近来也有喜事,安嫔娘娘怀有龙祀定是不宜见血。” 蓝姑姑本是吓的忘了求饶,见叶洛出声求情这才反应过来:“求太后饶命。” 孝庄也不理会她,看了看叶洛唉了口气道:“罢了,洛儿说的也对,把这两人拉下去各打三十,将其家族逐出京城,永不许入。” 那丹儿早在听到孝庄要乱棍打死她们便晕了过去,蓝姑姑抱着她直道谢太后恩典。 叶洛扫了坤宁宫众人一眼,众人心里皆是一寒,看这洛格格在太后面前三两句话就能说服太后,看来往后是要多注意一点。 只是叶洛心中却是明了众人目中的含义,扶着孝庄出了这坤宁宫。 第十六章 再见故人 近日北京的天气越发寒冷起来,泼出去的水不消一会便结了冰,叶洛前两日在坤宁宫受了寒气,孝庄便让她休息了这两日。 这日孝庄用罢早膳派了小宫女来了叶洛的暖阁, 那小宫女是时常在孝庄身边伺候的,明莫与她也算熟络。 “月宁姑娘怎么今日有空” 名唤月宁的小宫女见问话的是明莫,咧嘴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月宁见过明莫姑姑。格格起身了没” 明莫见她如此问就知定是孝庄让她过来请格格过去,便笑道:“已经起了,正在梳洗。” “姑姑,待会儿太后要见格格。劳烦姑姑通报一声了。” 那月宁听了,留了句话便退出了偏殿。 明莫见此回到了暖阁内,见叶洛在书哲尔的服侍下已经是梳妆完毕,正端着一碗清粥慢慢的喝着。 “格格,太后刚派人来说是要见您。”明莫上前行了个礼道。 叶洛听言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白瓷小碗,接过书哲尔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口,这才拿起宫女端过来的白色娟帕擦了擦嘴角,略缓了口气才道:“走吧。” 明莫见此忙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边角带着貂皮毛的素色披风,披在了叶洛略显单薄的肩上。 “格格,今日天气出奇的冷,您要多保重身子啊!” 叶洛拉紧了披风,冲着明莫淡淡一笑以示感谢,这才带着明莫与书哲尔往孝庄的寝殿而去。 孝庄的寝殿里宫女们正忙前忙后的似在准备什么,寝殿内放着几盆烧的正旺的炭火,此时孝庄正闭目养神的盘腿坐在罗汉塌上,手中一串红玉佛珠转个不停,听到宫女对着叶洛请安,这才缓缓的睁开那双充满智慧的深沉眼睛。 叶洛见她睁开眼,素手解下披风递给书哲尔,自己则屈身行了个大礼“洛儿给姑姑请安。” 孝庄见叶洛面色红润身子似见好,面带笑意的让叶洛起身。 “哀家今日见你气色不错,想来是太医的药起了作用。” 孝庄说完此话又转头对一旁的苏茉儿道:“昨个老四的福晋送来的那支百年人参,待会儿让人送到洛儿的暖阁。” 叶洛一听知道孝庄也是为了她好,心下一暖也不好拒绝只道:“洛儿近些日子在您这里身子已经大好。倒是姑姑日常为后宫之事操劳,要多多保重凤体。” 孝庄听言心下宽慰不已,拉着叶洛坐到她身边道:“难得你知书达理又心细体贴。” 两人正说话间,就见月宁走了进来。 “太后,已经准备妥当了。” 叶洛闻言心中不解,什么准备妥当了要去哪里吗 孝庄闻言笑着伸出了双腿便要起身,叶洛眼急手快的扶起了孝庄,就听孝庄笑着开口:“皇帝这些日子朝事繁忙,已是许多日子不进后宫了,哀家怕他身子吃不消,洛儿随哀家去乾清宫看看。” 叶洛一听心下吃惊,来了这许多日子她倒真没有见过皇上,这个历史上带有许多迷团的少年天子顺治帝,她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想到这叶洛轻声道了句是,便由着明莫给她披上披风,随着孝庄出了慈宁宫,坐上早已备好的辇轿,见几个宫女立于辇轿之后,手里提着几个中型的精致食盒,看来就是月宁所说准备好的食物。待孝庄坐稳辇轿这才起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乾清宫。 清晨带着丝丝的寒意,叶洛将身子努力的缩进温暖的辇轿中,宫道两旁的宫女太监正忙着清扫昨夜的积雪,见到孝庄的凤辇纷纷低头行礼,叶洛也无暇顾忌过多,只是尽可能的在保持礼仪端庄的情况下让自己尽力的缩入辇轿里。 一行人行的也快,没过多久辇轿便停了下来,叶洛整理好仪态,扶着明年的手下了辇轿,紧行两步来到孝庄身边,与苏茉儿一左一右的虚扶着孝庄进了乾清宫的大门。 叶洛前世虽没有去过北京故宫,却因编写过清朝的历史,对皇宫并不陌生,只是这几日亲身住在其中才发觉与书上,资料上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更加真实的存在感。 乾清宫是明清两代皇帝在紫禁城中处理日常政事的地方。明朝的十四个皇帝和清朝的顺治、康熙都以乾清宫为寝宫。它是后三宫之首,位于乾清门内。“乾”是“天”的意思,“清”是“透彻”的意思,一是象征透彻的天空,不浑不浊,象征国家安定;二是象征皇帝的所作所为像清澈的天空一样坦荡,没有干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 叶洛只见乾清宫为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连廊面阔9间,自台面至正脊高20余米,檐角置脊兽9个,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隔扇门窗。 若不是扶着孝庄,她定要迈开双腿将这乾清宫走上一遍,只是此时她却只能在心里想想随便暗暗打量几眼罢了。 “奴才给太后请安,给洛格格请安。” 正在叶洛暗暗打量起眼前的乾清宫时,只听的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叶洛随声望去就见一个身着总管服饰的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正跪着行礼。 “起来吧。”孝庄面色平静的看了眼那公公问:“皇帝在哪儿” 那公公面露谄媚,笑的一脸皱纹忙回道:“回太后,皇上今个早朝后便一直在东暖阁看奏折。” 说着领着众人往东暖阁走去,叶洛见那公公脑中闪过一份资料,吴良辅,顺治帝身边得宠的大太监。 见叶洛看着那公公的身影面露思考,明莫紧走几步来到她身边低语提醒:“格格,这是皇上身边的吴公公。” 说完便退回了叶洛身后,叶洛一听见果然是吴良辅,正欲再打量一眼,就见吴良辅开了口。 “太后,皇上近些日子茶饭也不思,整日里对着奏折,您看这如何使得。” 孝庄听言眉毛微皱,脸上闪现出一抹心疼。 “哀家知道了。” 一路短暂无话,吴良辅带着众人停在一间暖阁门前,暗自清了清嗓子冲着暖阁内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叫完伸手撩开厚重的门帘,叶洛扶着孝庄率先踏入了暖阁,暖阁内陈设略为简单,并没有多少东西,只是主要的放着一些“文房四宝”,即:笔、墨、纸、砚。又设有一书案,书架,椅子,,灯盏,书案上还有镇纸,香薰,笔洗。四面又海摆放少许几件瓷瓶、玉雕做为装饰之用。 叶洛一眼扫过,但觉极是清雅,目光流转间却不想与一双似曾相识的目光相遇,叶洛微楞……怎么会是他……那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立于书案后,精致俊美的五官上露出淡淡冷漠的男子,不正是小镇梅节上碰到的傅公子……他………… 叶洛微楞后回神的收回目光,幸而书哲尔被留在暖阁外,书哲尔若在怕是定要失了仪态,谁会想到前些日子碰到的人,竟然会是当今的圣上,这种突变当真是无法想象到的。 孝庄岂会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深沉的目光疑惑一闪而过,取而带之的是抹深深的笑意。 “皇帝,皇额娘听说你这几日茶饭不思,就让慈宁宫的小厨房做了几样你爱吃的点心。” 福临探究的目光从叶洛的脸上移开,看向孝庄身后几个宫人手中的食盒语气淡淡的带着几分疏离回应道:“劳皇额娘操心。” 孝庄见此也不恼怒,只是笑着又开了口:“这是哀家的侄女,洛儿。” 孝庄轻唤了声,叶洛会意的屈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道。 “臣女参见皇上。” 福临再次将目光转向叶洛,语气略为缓和:“洛格格不必多礼,起来吧。” 叶洛闻言起身立于孝庄身后,心中诧异未消,这故人未免太过让她吃惊 第十七章 所谓帝王 正午的暖阳让人少有的觉得舒适,叶洛带着书哲尔往孝庄的寝殿而行,慈宁宫中多种梅,叶洛听苏茉儿说近日孝庄味口不佳,便亲手煮了盅梅汤送来。 穿越长廊一个转角后便见迎面走来几人,叶洛细看发现走在前头的竟是前几日在乾清宫见过的吴良辅。 那吴良辅也是个眼尖的,一见是叶洛忙带头行礼道:“呦,奴才见过洛格格,格格万福。” 叶洛见他行色匆匆忙忙便让他免礼问道:“吴总管今日怎么没在御前伺候” 无良辅听叶洛问话忙口气恭敬的回道:“今日南方进贡了些水果,皇上命奴才给太后娘娘送些来。” 叶洛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只道:“那吴总管忙吧。” 说完领着书哲尔继续往前行,刚跨出几步叶洛回头看了看消失在走廊的吴良辅,知觉心中有些怪异,这吴良辅似有些着急什么,与她说话时明显的心不在焉。 叶洛本不在意这些,又走了几步见到一个圆形的拱门通往慈宁宫的小园,便对着书哲尔道:“将梅汤给太后送去,听明莫说暖房的茉莉开了我且去看看,送罢之后便来找我。” 书哲尔听此欠了欠身便向孝庄的寝殿方向而去,叶洛抬手拉紧了斗篷转身进了拱门。 自从前些日子在坤宁宫后,她更是觉得孝庄此人深不可测,她当日她准备治治蓝姑姑与丹儿之后,便故意让书哲尔会慈宁宫为她取衣服,这自然是为了引起孝庄注意,她虽说是位格格,可宫中之事她不便插手,由此若能让身为太后掌管后宫的孝庄出手自然是好的,那日她的计谋并不高深只是利用一些人心的小手段,自己的这些小心思在孝庄面前只怕不值得一提,若不然就算她时间掐的极其准确,孝庄也不会出现的如此及时。 事后孝庄并没有多说什么,看来对她的行为也是默许了。只是叶洛心中始终不太舒服,她无心使用手段伤害任何人,虽然当时是极不喜丹儿与蓝姑姑的行事为人,事后却终是有些不忍,只是这短暂数日这在深宫之中,她却是发现有许多时候身不由己。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感概,人性里果然存在着阴暗面,不然她如何能第一次就将这些小手段运用的如此炉火纯青。 想来又好笑的暗暗摇头,她这脑子整日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 暖房建于慈宁宫的小园内离得本就不远,叶洛心中想着事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了暖房,这暖房并不算大,于叶洛看来不过几十平方,只是小却而精,暖房内养品种之多直是让人目不暇接。 叶洛推门进了暖房,只觉一股热流夹杂着香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心旷,随手解下身上厚重的斗篷,放在门边的雕木架上,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暖房平日里有专属的宫人打理,只是今日为何不见一人,叶洛暗自纳闷的向暖房内走了几步,仍是不见有其它人的踪影。 在古代养反季节的东西是极为不易的,暖房向来是少不了人的,只是今日是怎么了 叶洛正自奇怪,忽听一个略显深沉的男声响起:“既然来了,便坐坐吧。” 寻声望去,但见一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袍,衣领处用以珍贵皮毛为缘饰之,腰间束有同色腰帏,系这一块淡白色的圆形玉佩,男子俊逸的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此时却是不合身份神情自若的在暖房内席地而坐,周身散放着几只精致的青白瓷的瓶子,从那瓶中传出一股浓香的酒气。 见此人叶洛心下一紧,忙行了个大礼。 “臣女见过皇上。” “罢了。”福临收回停留在叶洛身上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些许不为人察的失落,浑身酒气的摸起一瓶酒猛喝了两口,这才放下。 叶洛看着这个六岁便登基的少年天子,心中却是唏嘘不已,这个浑身是迷的少年天子虽天资聪明,却不过活24个年头便英年早逝,留下了数多迷题于世,让后人久久的疑惑不解。 想到此处颇为感慨,叶洛不由得以一个局外之人的身份惋惜的叹了口气。自己与他不过数面之缘,只是此时和他单独相处却让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得立于原地,久久才开口。 “当日在小镇多谢皇上。” 福临见她开了口,表情淡然道:“若真要谢,便坐下与朕说说话吧。” 叶洛打量出他神情上笼着一抹不意察觉的失落,那种初次相遇时的熟悉感再次袭来,不自觉的心头一软坐到离他不远的土地上等着他开口。 却不想两人席地而坐却是无人开口,叶洛看着面前的山茶,脑中亦是一片的空白,思绪不由得烦躁起来,她脑袋搭错了那根线,竟然会与他同地而坐。 却不想福临此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你说,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有多少的阴谋鬼计” 他双目微闭闪现出一抹冷意,叶洛看着他心中却涌现出一抹同情,如若说这世上真有最孤独,最寂寞的人,怕真要数眼前这个喝的半醉半醒的帝王了,如他所说这深宫之中有多少的阴谋算计在,又有多少的真情实意。 向来说最是无情于帝王,可如若换为常人,从小就看遍了人与人之间的各种阴谋算计、心狠手辣,又如何能放得下戒备以真心待人,所谓的帝王说穿了也不是什么神,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这个让平常百姓神往的皇家内院,不过是粉饰了光辉荣耀外衣的战场,让身在其中的人各各小心翼翼、提心吊胆。 叶洛不语坐在地面上,闻着那酒香听着福临的话,暗暗揣测他话中的故事。 不久福临扔开手中喝尽的青瓷酒瓶。 “皇上,酒大伤身。” 福临听话却是冷笑出声:“朕如今最不怕的便是伤身。其它的朕如何伤的起。” 叶洛拧眉开口劝道:“皇上不为龙体着想,也当为天下的百姓着想。” 何苦呢,这是她进宫十来日里他第一次踏进来慈宁宫,历史记载他与孝庄的关系因多尔衮等一些事一直不好,如今看来当真如此,只怕今日也与此事脱不了关系,难怪碰到吴良辅行色匆匆,怕是一时找不到他,心下又吓又急的。 想到这里叶洛转头看了眼福临,却见他早已躺在地上双目紧闭,想来是醉了。 见此叶洛起身淡然的拍了拍衣角,披上斗篷紧走几步出了暖房,在不远处的走廊里叫住了两个小太监。 两个小太监一进暖房见躺在地上的竟然是皇上,吓的面色惨白,双腿一软扑上去扶起了福临,叶洛挥手让他们将福临送到慈宁宫的暖阁,自己则去了孝庄的寝殿。 第十八章 安郡王 叶洛刚出了园的拱门,就见书哲尔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 “格格,太后让您去一趟。” “是有什么事吗”叶洛见她焦急问了声 书哲尔回道:“奴婢不知,只是在大殿遇见一位王爷装扮的人。” 叶洛听言却是觉得颇为讶意,王爷什么王爷按理说不会是硕塞,若是硕塞书哲尔是认识的,再者一位王爷入宫孝庄如何会让她去 虽是迷惑脚步却未停下,两人刚踏进了慈宁宫的大殿,就见与孝庄侃侃而谈的男子一身长袍马褂的官服,头带纬帽项挂朝珠,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年越30岁上下 叶洛见他只觉此人定不是一般人物,单看那一身沉稳的气度,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洛儿见过姑姑,姑姑万福金安。” 孝庄看到叶洛倒也是心情大好,忙让她免礼起身,满脸笑容的对着那人介绍道:“安郡王,这便是哀家的侄女洛儿。” 一听孝庄叫那男子安郡王,叶洛心中的迷惑消去大半,原来是安郡王爱新觉罗.岳乐,难怪那一身的沉稳让人看了心安 说起这安郡王岳乐倒是有些说头,与韬塞硕塞不同与顺治帝为亲兄弟,这岳乐按理来说是顺治帝为堂兄 此人可谓是清代亲王中少有的集政治家,军事家,改革家为一身的人物。历史记载他的资料可比其他许多亲王要多的多,他虽一生坎坷崎岖却也算是得了个善终的主 想归想叶洛却是不怠慢的屈身行了个大礼:“叶洛给安郡王请安。” 岳乐一脸的笑意不减半分,忙抬手让叶洛起身 “本王前些日子听十爷说起过格格。” 叶洛一听心下嘀咕,这韬塞为何会提起她来 孝庄却是一副感兴趣的问道:“怎么,老十都说了些什么” 岳乐见孝庄来了趣味,便开口叙述道:“只听十爷说是路上偶感风寒,碰巧遇到了洛格格的小府,格格仁厚得以借住了些时日。” 他说着一双带笑的眼目来回打量着叶洛,叶洛本坐于他对面见他叙述起了此事本无多想,只是他眼中的笑意却着实让她起的一身鸡皮疙瘩,暗想莫不是他误会了什么怎么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别扭! 孝庄听罢笑着连连夸赞:“哀家这侄女当真是让哀家喜欢的紧,平日里孝顺为人也是温顺和煦。” 岳乐听了直点头以示赞同,叶洛低下的头却是一脸的尴尬,只是没等她反应就听到孝庄话风一转问道:“怎么没听洛儿你提过此事” 叶洛听了却是不着痕迹的解释道:“当真是十爷与安郡王高抬了,洛儿不过是举手之劳,并未记在心上。进宫后已是不太记得。” 叶洛暗暗打量了安郡王一眼,见他脸上笑意更浓,便知他说出此番话的深意,如今看来他想传达给孝庄唯一的意思,怕是有意让她和韬塞扯上关系 一路从科尔沁来到北京,她不是太白目路上韬塞对于她却是有所不同,可自己当真对他无意,如今听着岳乐的话,确实让她头疼 孝庄听叶洛话中有意回避也是慧心一笑,转开了话题:“洛儿近日一直待在哀家身边,好不容易来了趟京城,安郡王明个若是无事便带着洛儿在京里四处转转。” 叶洛闻言刚要拒绝就听到岳乐的声音响起 “太后放心,微臣领命。” 看着岳乐一脸的正经事,叶洛却是觉得心跳露了一拍,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孝庄与岳乐的话已是双双说出了口,她再拒绝就显得太过于小家子气,也不便再说话,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来压下心头纷烦的情绪 岳乐却是一脸的若无其事,与孝庄交代谈良久这才起身告辞,这一段时间里叶洛却觉坐立不安,待岳乐行出了大殿叶洛这才起身 “姑姑,洛儿今日碰到皇上醉卧在暖房内。” 孝庄本就面露疲色,叶洛本不想在打扰她,只是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自是不能瞒着或是当做没发生过 果然,孝庄听后神情明显一滞,随后面色微寒的开了口 “皇帝呢” 叶洛听她问起回道:“因为只是醉酒,故此洛儿方才并没有说,已经让人送到了暖阁。” 孝庄听言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扶着苏茉儿的手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洛儿,随哀家去看看。” 叶洛依言跟着孝庄的脚步进了慈宁宫的左暖阁,此时暖阁内早已升起了炭火,宫女们忙前忙后的伺候着,而此时躺在床塌之上的人却是醉的不醒人事 孝庄行至塌边,见醉酒中的福临面露苦色眉头微皱,似让他酒醉之事,在他梦中仍是抓着他不放,孝庄却是心疼不已,接过宫女端来的醒酒汤一勺一勺的喂了下去,直到一碗汤全喂了下去,孝庄才放下碗勺掏出绣帕为福临擦了擦嘴角 孝庄看着那张熟睡的侧脸,心中涌上一股心酸与无奈 叶洛看着孝庄变幻莫测的神情,心里却是叹息,脱去一切的光环与地位,这个历史上聪明颖慧颇具心计的孝庄文太后,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母亲,为了这满清的江山这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母亲牺牲了太多太多,只是为儿的何时能够明白何时能明白可若是换做是她,当她一无所知,亦或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她又是否能够明白 想到此叶洛不免心中又是一叹,人性啊……果然不是那么好过的一关。 第十九章 出宫 第二日清晨叶洛同孝庄刚用罢早膳,孝庄身边的公公沈裴言禀报说是安郡王来接叶洛。 孝庄闻言点了点头,就见岳乐一身朝服出现在众人眼前,想来是下了早朝便过来的。 “微臣给太后请安。” 岳乐进殿后一抹但笑便浮上了脸颊,冲着孝庄推袖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孝庄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又道:“今个要劳安郡王费心了。” 岳乐刚站定听孝庄如此一说忙回道:“这是微臣的本份。微臣定当会护格格周全。” 叶洛见他笑容甚有深意,便觉此次与岳乐出宫只怕是没那么轻松,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不去,更何况前世她生长于南方,虽因写书对北京故宫之类的了解颇多,可却是没有亲身去过,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也不想错过。 这个安郡王虽是只有一面之缘,且与自己好像不太对盘,可是管他呢,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他身为郡王自己也是个格格,该是不会怎么为难她,想到此叶洛起身对二人行了个礼开口道:“姑姑,洛儿先去准备。” “嗯去吧,今个天气颇寒多穿一些才是。” 孝庄看了眼殿外有些阴沉的天,提醒道。 叶洛回了句是便扶着书哲尔的手出了大殿,回到了暖阁书哲尔却是耐不住性子了,语气显得欢快不少。 “格格,咱们要出宫了,格格,京城那么大肯定有好些好玩的好吃的。” 见书哲尔如此兴奋,叶洛也舒心的一笑,由着明莫为她换上了一套淡紫色的衣裙后,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让宫女为她梳理满头的青丝。 那宫女倒是个手巧的,不过一会功夫便挽起了一个高髻,余下发丝梳于脑后,从耳后分出两小把垂于叶洛胸前,高髻一侧插着一支桃流苏宝石步摇,两耳带于一对淡蓝色银镶玉耳坠,衬着叶洛小脸越发白皙,叶洛双手抚了抚胸前的发丝,看着并不是很清晰的铜镜里自己一张略显惨白的秀脸上一双弯叶柳眉,目光清澈微微闪着股灵气,鼻梁高挺唇不点而红,只是露着几丝病态,让人看了徒生一抹怜惜。 女子有谁不爱美,这一身淡紫衣裙倒是让她增了些许高贵之感,少了两分书卷之气。叶洛看了甚是满意。 明莫为叶洛加上了件素色的斗篷,开口道:“格格今日天寒,出去要多加小心。” 叶洛笑着点头答应,这才扶着换了一身鹅黄常服的书哲尔出了暖阁。 两人步入正殿,孝庄看着梳洗打扮的叶洛满意的点了点头。 扶着苏茉儿的手起了身,对叶洛道:“去吧,莫要急着回来。” 岳乐起身与叶洛一同行了礼这才出了慈宁宫。 出了慈宁宫叶洛坐着轿辇出了内廷,这才换了马车,马车在皇宫的石道上发出嗒嗒嗒的马蹄声与车轮声不绝于耳,好在这一路并不算远叶洛也还承受的了。 马车驶出宫门后不久便停了下来,书哲尔伸手掀开了车帘的一条缝看了看车外,见岳乐下了前面王府的马车来到叶洛马车前,书哲尔忙放下了车帘。 岳乐行至马车前道:“劳洛格格稍等片刻。” 叶洛知他定了回府换装便隔着车帘淡淡开了口:“王爷请便。” 话音一落就听到一阵脚步渐行渐远声,书哲尔听脚步走远复掀开马车的窗帘望向外面,叶洛却是稳了稳身子靠在车壁上,趁着这功夫休息一下。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叶洛听到马车外响起一阵马蹄声,便听得岳乐的声音传进马车。 “洛格格久等了。”说完又对赶马车的嘱咐了声,马车这才又行驶起来。 一路上书哲尔是相当的兴奋,透过窗帘看了又说问个不停,叶洛见她兴致如此高也是笑着给她解释。 “格格,那是什么” 此时书哲尔指着一个小摊位问道。 叶洛抬眼见是一个捏面人的小贩解释道:“那是面人,是用面捏的小人儿。” 书哲尔听了连连点头,一直骑马跟在马车旁的岳乐听到叶洛一一解释的清楚忍不住夸奖道:“不想洛格格竟是个见多识广的,真是令本王吃惊不小。” 叶洛听他语气真诚也笑着回道:“王爷说笑了,洛儿一个女儿家哪里谈的上见多识广,不过是平日无事多看了几本书罢了。” 岳乐听言却未接话,只是又行了一段距离便让马车停了下来,叶洛知是当了地方让书哲尔整理了一下衣装,就听岳乐请她下车。 书哲尔转身下了马车,让车夫放好脚凳这才扶着叶洛下了车。 叶洛下车扫了眼四周,见是一块略显空旷的桥头大道,行人不多,只是没有几步就是闹市,岳乐将手中的缰绳交给身边的小厮,让他们将马与车赶到别处看好,这才带着叶洛进了闹市。 书哲尔出生便一直住在草原,第一次进入这种城市生活自然是好奇无比,拉着叶洛四处看,好在行人不是太多,两人几步便来到了在马车上见到的捏面人小摊。 “哇!小姐大胡子是谁啊” 叶洛看了看书哲尔手指的面人,笑道:“这个大胡子啊叫关羽。” 那关羽捏的极像,一把大胡子加加上一把青龙偃月刀,不是关羽又会是何人 那摊贩四十来岁,一副老实巴交的劳动人民本色,张嘴便是满口的京呛。 “小姐好眼光,这位正是关云长。” 叶洛笑而不语看了看插在摊子上的面人忽然来了兴趣问道:“老板,可以照着我捏一个吗” 摊贩看了看叶洛接道:“当然可以。” 他说着手里迅速捏了起来,书哲尔好奇的看着那摊贩灵活的十指,岳乐也好奇的停下来看着。 摊贩手上工夫了得捏的也快,叶洛看着那渐成型的面人夸道:“老板当真好手艺。” 摊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白色的牙:“我就靠这点小手艺生活,小姐给。” 说着他递给叶洛捏好的面人,书哲尔见那面人捏的极像也好奇的让摊贩为她捏一个。叶洛拿着面人上下打量一番,但觉有意思的勾嘴一笑,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无法估计。 捏完面人书哲尔便想马不能停蹄的又四处乱逛,最后视线被一个卖葫芦的吸引,拉着叶洛奔向那扛着葫芦的。 叶洛见她今日兴致颇高,也不好扫她的兴,书哲尔是打小与博尔济吉特.叶洛长大的,感情关系如同姐妹,这小妮子也十分讨叶洛的喜,叶洛自然也带她比别人多几分情,只是这样跟着她七拐八拐的便觉得体力越发不支,若再这样转下去不休息一下的话,她怕自己真的是吃不消的,只是看着书哲尔一手拿着一个葫芦逛的正起劲,也不好说什么。 好在岳乐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见叶洛面露疲累轻咳一声道:“洛格格怕是累了,咱们先歇会儿。” 书哲尔听言看了看面色有些苍白的叶洛,压下脸上的意犹未尽扶着叶洛便要往一家茶楼走。 叶洛见她如此,笑了笑道:“好了,我去歇歇你先去逛逛,待会儿到这茶楼来找我就是了。” “那不行,小姐奴婢可是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您。” 书哲尔收起玩心认真的说道,只是那到处乱瞄的小眼出卖了她。 “我这不是还有王爷在吗,不会有什么事的。”叶洛但觉她那小神情十分有意思,知道书哲尔是个忠心护主的,但越是这样自己越要对她好不是吗 想到这里叶洛给岳乐使了个眼神,岳乐会意的招了招手,让身后跟着的护卫走近。 “你跟着书哲尔姑娘。” 那护卫抱拳回是,书哲尔见此才放心的离开。 叶洛见她走远,与岳乐抬脚进了身旁的茶楼。 第二十章 说茶 岳乐与叶洛两人随着小二的带领上了茶楼的二楼,茶楼并不算大所以也没有厢房之说,只是一大间通房放了几张木桌,岳乐见此找了居中的位置,不靠窗要显得暖和的多了。 小二忙拿下搭在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木桌问道:“两位客官要喝什么茶” 岳乐看了看叶洛示意让她点,叶洛笑了笑推辞:“叶洛对京中并不熟悉,还是公子你点吧。” “一壶西湖龙井。”岳乐也不是个矫情拖拉的人,见叶洛如此说便开了口。 两人只是路过歇脚,点了壶茶便各自坐着,叶洛本就不是个多言之人加之与岳乐并不熟悉,便盯着茶楼里的人目无焦距的暗自打量,前世她写作就爱便是没事到然研的咖啡店坐坐,看看形形色色的人们找些灵感和人物性格行为的塑造。 正打量的入神就听对面的岳乐开了口:“洛格格似乎对汉文化很是了解啊” 叶洛听他如此一问,脑袋一个机灵回过神来:“母亲本是汉人,洛儿不过跟着母亲耳濡目染了几分罢了。” “客官您的茶。” 小二将一壶茶放在了桌子上,转身下了楼。 叶洛见那茶壶与茶杯平常的很,只是普通的白瓷茶具,却不想岳乐倒了杯茶水后,一股特有的茶香随着热气雾扑面而来,叶洛不由得心里直道好茶。 岳乐见叶洛表情有所变化,端起茶杯放在鼻边眯着眼闻了闻开口道:“叶小姐莫看着这茶楼虽不起眼,茶具也简陋,可这茶却是没得说的。” 叶洛听他如此说心中也是赞同,端起茶杯趁热抿了一口这才夸道:“果然是好茶,不用跑虎泉的水也能泡出如此味道当真了得。” 岳乐听叶洛此言眼中闪现一抹欣赏,喝了口茶开口笑道:“说小姐见多识广,小姐还要推辞,小姐虽身处科尔沁却对关内之事如此了解,当真让人佩服。” 叶洛一听心下却是明了,前世她爷爷奶奶是退休的大学教授,爷爷平日里没什么大的爱好,就是痴迷于品茶,奶奶退休前是教古典音乐,叶洛大学时期是住在爷爷奶奶家,自然会比别人了解一些。 “洛儿不过是略懂皮毛,自然不敢高居。” 却不想待叶洛话音刚落就听的二楼楼梯口传来一声男子清冷的嗓音:“叶小姐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叶洛只觉此声有些熟悉,回头看去却见韬塞与一灰袍男子刚迈上了二楼,身后则是跟着书哲尔与那护卫,叶洛见那出声的灰袍男子颇为眼熟,脑子里暗暗转了一圈才想起竟是跟着韬塞去科尔沁的一个护卫,只是今日看他穿着打扮绝不会是一个护卫那么简单。 只是此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去科尔沁的队伍中如今在自己面前这样挑明身份又是何意叶洛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却见几人走进韬塞便开了口:“叶小姐,这位是我六哥。” 六哥韬塞的六哥……皇太极的六子是何人叶洛忽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久久看着灰袍男子的脸,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她真想伸手拍拍自己这断了线的脑袋。 “没想到叶小姐如此聪慧。”却是那灰衣男子开了口,那男子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闻了闻小抿一口接着道:“既然叶小姐对茶如此了解,在下倒是愿意洗耳恭听。” 叶洛闻言看了一眼灰袍男子,却见那男子却是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看着她,耳边有又听到岳乐说道:“叶小姐莫要推辞才好。” 叶洛拿杯子的手轻微的颤了一下,放下茶杯心里却是一个机灵,知道此事是推脱不了了,便在脑中想着爷爷跟她说过关于龙井的事。 想罢暗暗清了清嗓子开了口:“龙井茶产于浙江杭州西湖一带,已有一千二百余年历史。龙井茶色泽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形如雀舌,即有“色绿、香郁、味甘、形美”四绝的特点,茶叶为扁形,叶细嫩,条形整齐,宽度一致,为绿黄色,手感光滑,一芽一叶或二叶。西湖龙井茶清香馥郁,滋味更加鲜醇爽口。” 叶洛看了看众人表情见无异样又接着开口:“龙井茶得名于龙井。始产于宋代。元朝虞集《游龙井》诗中写道:“烹煎黄金芽,不取谷雨后”,这反映了当时龙井茶区的采制时期和茶叶的色泽、形状特点。 明朝于若瀛的《龙井茶》诗云:“西湖之西开龙井,烟霞近接南山岭。飞流密汩写幽壑,石磴纡曲片云冷。拄杖寻源到上方,松枝半落澄潭静。铜瓶试取烹新茶,涛起龙团沸谷芽。中顶无须忧兽迹,湖州岂惧涸金沙。漫道白芽双井嫩,未必红泥方印嘉。世人品茶未尝见,但说天池与阳羡。岂知新茗煮新泉,团黄分冽浮瓯面。二枪浪自附三篇,一串应输钱五万。” 更是详细记述了龙井茶的产地、自然环境、品质特点和泉水,知名度虽不如“天池”和“阳羡”,但确十分珍贵,价值甚高。表明龙井茶已有了一定的发展,而龙井因为采摘时间不同,分为“明前茶”和“雨前茶”。在清明前采制的叫“明前茶”,谷雨前采制的叫“雨前茶”。向有“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的说法。” 书哲尔听的是脑子眩晕,不由得为叶洛捏着一把汗,岳乐却是默默点了点头,韬塞嘴角带笑眼中露出一丝爱慕 叶洛却是起身站了起来,左手拉着右手宽松的袖摆端起茶杯又道:“若要评定一杯龙井茶的优劣,必从色、形、香、味入手。龙井是茶中珍品,素有“色绿、香郁、味甘、形美”四绝佳茗之称。其色澄清碧绿,其形一旗一枪,交错相映,上下沉浮。通常采摘茶叶时,只采嫩芽称“莲心”;一芽一叶,叶似旗、芽似枪,则称为“旗枪”;一芽两叶,叶形卷曲,形似雀舌,故称“雀舌”。闻其香,则是香气清新醇厚,无浓烈之感,细品慢啜,体会齿颊留芳、甘泽润喉的感觉。而泡其龙井最好的水莫过于虎跑泉的泉水,向来有“龙井茶叶虎跑水”,被誉为西湖双绝。” 叶洛一口气说完却是面不改色,放下茶杯道:“洛儿便只知如此了。” 不想话音一落就见岳乐拍了怕手赞道:“叶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在下当真是佩服。” 书哲尔倒是一脸的兴奋,看着叶洛目光里更是充满了崇拜。 那灰袍男子虽未出言却是目露赞许,叶洛脑中灵光一现反手“啪”的一声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倒是让她痛的差点没叫出来。 皇太极的六子,不就是爱新觉罗.高塞,那个长居沈阳淡泊出尘的爱新觉罗.高塞…… 众人见叶洛一改常态的抬手拍桌都是一愣,暗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洛将手背于身后无奈的甩了甩以便让手掌没有那么疼,心里也是后悔此次怎么会没沉住气,迅速回了神归回了往日的平静,嘴上带着得体的笑道:“洛儿失礼了,望各位见谅。” 韬塞会心一笑的看着叶洛的小失态心中却是满足,笑着转开了话题:“今日兰食阁出新品,不如今天也凑个热闹去看看。” 高塞看着叶洛和韬塞却是蕴含深意的笑了笑抬脚带头下了茶楼,几人也鱼贯出了茶楼。 第二十一章 小胜兰食阁 兰食阁是一栋两层三间宽的典型小木楼,叶洛几人进了兰食阁见已是高朋满座,打量一圈男女老少皆是华服锦袍,想来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韬塞岳乐几人应是常客,那小二甚是殷勤,忙领着众人上了二楼,想是早就预留了雅间。 众人上到二楼不想迎面碰到一华服男子,那男子朗眉星目气度不凡,见到韬塞几人顿时一副喜上眉头的神情,开口笑道:“六哥、十弟今日倒是好雅兴。” 叶洛正自奇怪此人为谁,就听韬塞回了话:“七哥今个倒是早来一步啊。” 七哥,应当是爱新觉罗.常舒,皇太极第七子,叶洛对于此人当真是不太了解。 常舒笑而不答挥手遣退了领路的小二,带着众人走向了一间最里面的厢房,厢房门前站着两名黑衣护卫,见来的是韬塞几人忙行礼道:“奴才见过六爷、七爷、十爷、安爷。” 叶洛听到安爷两字看了看岳乐,虽知道他们不想泄露身份,只是听到护卫叫岳乐安爷叶洛还是有些侧目。 那护卫行了礼这才推开了厢房的门,众人正准备抬脚迈入,待看到房中景象时却是纷纷顿了脚,书哲尔本是扶着叶洛走在最后,叶洛见众人忽然驻足这才抬头打量,但见厢房内已有两人,一个身着深紫色衣服的女子整个身子趴在一名男子的怀里,女子面色潮红带着些许女儿家的娇羞,男子俊逸的脸上却是淡定平常,厢房内的空气中漂浮着暧昧不明的气氛。 叶洛看着那男子俊逸的侧脸心跳却是漏掉一拍,怎么会是他那男子见众人推门而入先是面色讶然,随后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伸手推开身上的女子若无其事的正了正衣襟,回视门外的众人,目光扫到叶洛时极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 却是韬塞率先踏进厢房笑着解围道:“原来九哥也在。” 这男子不是福临又会是何人,众人见此才纷纷踏入厢房,厢房内早已点放了两盆炭火,中间摆着一个圆形大木桌,墙角处放着一个木质架架上摆放一盆绿葱葱的盆景松。 书哲尔见韬塞那男子九哥心中却是奇怪,这分明是在小镇让客房后来又在梅节碰到的傅公子,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九哥 叶洛知她心中所想,伸手暗暗拍了书哲尔手背暗示她莫要失了态,书哲尔也是个机灵的随即明白过来,伸手解开了叶洛的披风抱在怀里安静的立于叶洛身后。 叶洛见此选了一个靠外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不想她右手边坐的恰是韬塞,此时韬塞正面露满足的笑容看着她,让她不免觉得尴尬只好装作无意识的看着桌面上的茶壶。 高塞岳乐两人却不说话,只是四目相对默契的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常舒见房内气氛有些尴尬,便笑着指着那紫衣女子开了口:“这位是我的义妹彦紫箩。” 岳乐听此看了眼彦紫箩意味深长的道:“原来这位便是名动京城的旦彦姑娘,听说彦姑娘不但戏唱的好,而且人长的也倾城,更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闻言叶洛将视线转向刚好坐于对面的彦紫箩,彦紫箩正笑的含蓄一双好看的杏眼笑成了弯月状,纤长的五指捏着手帕掩住了红唇,皮肤白皙红润一身深紫色长裙更衬的她宛如仙人,当真是个美人儿。 而此时彦紫箩起身冲着几人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不过是各位抬举紫箩罢了。” 叶洛见她行事倒是落落大方,倒不像是个会主动投怀送抱的轻浮女子。 韬塞目光未曾离开过叶洛,见她打量着彦紫箩便开口道:“彦姑娘的怕是谦虚了,七哥今日带着彦姑娘来,想来是今日兰食阁一比是做好了势在必得的准备。” 彦紫箩听了刚要开口谦让,就被常舒截了话:“紫箩莫要再谦虚了,我这个义妹才气的确了得。” 听他一言彦紫箩却是满脸绯红:“大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紫箩可不敢自居。”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谈的也欢,叶洛却是低头把玩着挂在腰间的暖玉,只觉今日当真不该与岳乐出宫,想来自己在他们中间不过是个外人,也不在意只是尽量让众人不会注意到自己。 只是厢房内本就她与彦紫箩、书哲尔三位女子,彦紫箩的话题刚落地就听常舒寻问的声音传来:“这位想必就是叶小姐。” 他此话一出众人目光纷纷落在叶洛身上,叶洛无奈暗叹一声抬头带着礼貌的笑意回到:“叶洛见过七爷。” 知道他们有意不想泄露身份,她自然也乐意不用动不动便行礼,只是礼貌的点头回话。 彦紫箩见此心下也明白,她一个唱戏的形形色色的人见的也多,见叶洛进门后便是低调的不开口便知她定是个教养颇好的名门闺秀,起身也冲着叶洛行了个礼。 叶洛见她行礼,面上笑容未减道:“彦姑娘不必客气。” 那彦紫箩见叶洛一个名门小姐竟有如此心境,不免心中顿生好感,唱戏的戏子向来是一些名门望族的世家公子小姐所不耻的,他们只接受听戏却是不屑唱戏之人。 众人各自吃茶便听到楼下不知不觉间静了下来,叶洛刚要侧耳去听,就听见离包厢不远处的二楼楼梯上传来一个女子清泠的声音:“今日是兰食阁出新品的日子,兰婷在此多谢各位光临兰食阁。” 名唤兰婷的女子话音刚落就听得楼下一片掌声,常舒见此推开了厢房面向内的窗户,窗户一开便能靠窗看到楼下大厅里挤满了人,掌声过后兰婷又开口道:“各位也知此次比赛为女子场,也就是说只有在座的夫人小姐方能参加,最后的赢家会得到此次兰食阁推出的最新点心。” 叶洛闻言方知韬塞刚才说常舒带彦紫箩来的意思,只道这兰食阁当真会做生意,用这么一招难怪生意如此之好,这些古代的公子小姐想来平日也无事可做,最多的便是吟诗作对,如今兰食阁有这么一个有意思的比赛,他们当真是要趋之若鹜,若是得了第一名可真是扬名的好机会,这些个公子小姐谁不想得个京城第一才子或京城第一才女来当当,这种百利无一害的事情,怕是没几个会拒绝吧。 对此叶洛倒是没什么兴趣,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找了个借口便出了厢房,书哲尔跟在身后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姐,那个傅公子为何会是十爷的九哥” 叶洛却是笑了笑,看来这个丫头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身在宫外人多口杂也不好细说,只道:“世间的事猜不到的太多,傅公子是十爷的哥哥也没什么啊。” 书哲尔似懂非懂的嘀咕着:“哦,那傅公子也是为王爷喽!” 见她嘀咕叶洛只觉好笑这丫头啊! 第二十二章 小胜兰食阁2 兰食阁的后院内一角种满了高大的松树,走廊两侧则是种上了一排排红梅,今日的阳光灿烂叶洛带着书哲尔走进了长廊,红梅傲立在雪白的院中美的让人赞叹,叶洛站在廊中伸手便能碰到一株红梅的枝条,梅香充斥着满院,而此人的人们正在关注着比赛,院中除了叶洛两人却是不见旁人身影难免觉得冷清,叶洛却不在意无人打扰她自己更自在些。 “洛格格还是小心着了风寒。” 待叶洛坐于长廊边的廊台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的男生。叶洛回头见是一身阴灰色长衫的韬塞,叶洛见是他起身行了个礼不经意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韬塞见此只是无所谓的一笑,道:“今日见洛格格身子似有不适,所以冒昧前来。” 叶洛见他语气诚然,一副诚恳的神情也是笑着回应:“劳十爷操心叶洛身子向来如此,歇息片刻便好。” 明知他是好意叶洛却仍然是言行疏远与他保留着距离,自己对他本就无意若是在不经意间给了他希望,而自己却不自知,只怕日后麻烦。 韬塞见叶洛出了厢房散心本是想来与叶洛闲聊两句,见叶洛如此疏远不免有些失落,叶洛岂是不知,只是如今她明知韬塞对她有意,而自己不喜欢他却不与他保持距离,若是日后让韬塞误会了去,定会伤了他。 韬塞讪然一笑也不多于纠缠,他承认自己在第一次见到叶洛便对她有了好感,时间还长叶洛如今不接受也无妨,只当上天给他的机会考验,让她知道自己是当真喜欢她。 想到此韬塞一改刚才的失落抬手笑着告辞,书哲尔见韬塞转身离去走回叶洛身边不解的问:“格格,书哲尔觉得十爷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以后你就明白了。”叶洛点着书哲尔的额头,笑的让书哲尔觉得有些怪异。 书哲尔依然不解的摇了摇头,既然格格说她以后会明白,那她也就不必再多问,只是在心中想了又想。 叶洛见她表情凝重眉头微皱,心中划过一抹笑意刚要再开口打趣书哲尔,就见从走廊一头走近一男子,叶洛定睛见来的竟是高塞,心中诧异自己与他并无什么交集,这兄弟几人前脚刚走了一个后脚便又来了一个是何意 想归于想叶洛却收回与书哲尔打趣的心态,敛了敛神情带着一抹礼貌而疏远的笑容行了礼。 高塞给人倒是一些淡泊出世的隐士之感,身上少了几分皇家威严气魄,多了两分隐士的洒脱之感。 “洛格格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洛一听心下明了,想来他是听到了自己与韬塞的对话才有此一说。 “王爷的话叶洛不懂,叶洛只知若是对于一些事物无感,就不要伸手去碰,免得到头来伤人伤己。” 叶洛此话说的极为明白,高塞听了也是慧心一笑,暗暗对叶洛竖起了大拇指,这样的女子当真是聪慧。 “王爷,叶洛先告退了。” 叶洛见他面色了然,知道他早已了解自己的意思,他是聪明之人自然也无需自己再多言,想来带着书哲尔进了兰食阁。 两人行至二楼的厢房门前,护卫见了伸手为叶洛推开了房门,但见彦紫箩将手中的宣纸交给了一名小厮模样的人,见叶洛回来岳乐倒是眸中闪过一抹异样,不待叶洛坐定便开了口:“想来叶小姐文才必然了得,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观” 叶洛见他忽将矛头指向自己,如今坐也不是应也不是只得开口道:“安爷谬赞了,叶洛才疏学浅不敢再各位爷面前献丑。” 不想此话刚出后脚踏入厢房的高塞却是笑道:“叶小姐文采在下略有耳闻,小姐怕是谦虚了。” 彦紫箩听罢笑着捋袖为叶洛铺开了一旁书桌上的白色宣纸,叶洛见众人均是一副绕有兴趣的神情,一时无言只得转身来到书桌前,韬塞见此开口道:“今日兰食阁出的题目为,以作诗。” 叶洛一听脑中急转,让她此时现作一首是不太可能了,脑中转的极快不消片刻叶洛便已是打定主意,左手拉起右手宽大的衣袖,拿起毛笔蘸满墨汁于砚台上轻挥几下去掉多于的墨汁,抬手一行行娟秀的小楷落于白色宣纸之上。 最后一笔收官叶洛放下手中毛笔,就见韬塞已是拿起宣纸,见到那诗双目露出诧异之色,朗朗读出了口:“问菊。 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扣东篱。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开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雁归蛩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 “好一个问菊,当真是好诗!”韬塞话音刚落,高塞执扇的手拍了拍赞道,叶洛知他是隐世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对于诗中的感悟自然比别人更深。 “叶小姐果然好文才,紫箩今日甘拜下风。”彦紫箩倒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一脸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做作。 叶洛却是暗自吐了吐舌头,曹雪芹啊曹雪芹真是对不住了,反正你是几十年之后的人物,今日事出突然就借借你这林妹妹的问菊一用了,如今听他们这么一说也只能汗颜道:“各位谬赞了!” “叶小姐当真是谦虚了。”常舒也是一脸的赞许,没想到这位从小在科尔沁长大的蒙古格格有如此的好文才,紫箩输给她倒也不丢颜面。 叶洛哪里知道众人心中所想,见韬塞将问菊交给了那小厮,自己便坐回原位接过书哲尔递给的茶小抿了口。 不想放下茶杯一抬头便见到福临探究的目光传来,叶洛见此面上没由得一红刚想低下头,便见福临眸中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薄怒,想不出他为何露出如此神情,便低头摆弄手中的茶盏。 暗说自己与他此次不过是第四次见面,福临面上为什么会露出如此让她想不明白的神情,或许是自己一时看错了?想来是这样。 叶洛想通了便觉得浑身轻松,她最不喜欢生活中出现过多自己控制不了或是捉摸不透的事,或许是在前世她比较宅的原因,自己不了解不清楚不能掌控的事她很少去做。 众人坐于厢房闲谈了几句,就听楼下传来了男子喊肃静的声音,众人一听 “今日之赛,兰婷多谢各位夫人小姐以及各位爷的赏脸。”兰婷清泠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只听她停顿半刻这才接着道:“今日以为题作诗词赋,最后胜出的是……” 她的声音故意拉长了一点,以示今日的最终悬念:“那么,胜出的事叶洛小姐的问菊。祝贺叶小姐。” 虽知毫无悬念但众人脸上却是又添喜色,叶洛暗叹了口气,老曹的红楼梦能传世百年以中国四大名著流芳,实力自然是不容小瞧。 书哲尔听言高兴的小脸通红,正是高兴便听到咚咚敲门声。 “兰食阁兰婷为叶小姐送糕点。” 常舒一听竟是兰食阁的老板兰婷亲自送来忙道请进,要知道这兰婷的架子可是摆的十足,向来只有偶尔会出现在兰食阁,今日听是她主持比赛本是够惊讶的了,不想竟然亲自送糕点而来。 叶洛自然是不知这里面的事,见进来的女子年越二十岁上下,一身蓝色衣袍圆脸杏目,虽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倒也像个名门闺秀。 那兰婷面色不冷不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停在叶洛的身上,开口声音一如往昔的清泠:“这位便是叶小姐吧。” 叶洛见她问自己便笑着点了点头,见叶洛点头兰婷不冷不热的脸上才改善了几分,挥手让身后的婢女将糕点送了上来,那婢女们鱼贯而入竟有八九人之多,见糕点摆放整齐于桌面,兰婷挥手让婢女们退下后,才又开了口:“叶小姐,兰婷有个不请之请。” 叶洛闻言道:“姑娘请说。” “兰婷对叶小姐的问菊颇为感兴趣,不知叶小姐是否愿意割爱” 一听原来是上来要诗的,叶洛淡笑开口:“姑娘若是喜欢便送于姑娘。” 兰婷面上难得的闪现一抹笑意:“多谢叶小姐,叶小姐如此割爱,若日后兰食阁有幸再接待小姐,兰婷必会以礼相待。” 叶洛见她豪爽,自己也不扭捏只道它日若有时间定会再来,两人不免互生好感,倒是羡煞了一旁的众人。 兰食阁的老板可不是有权有势便能结交的人。 第二十三章 初遇茯荛 一行人出了兰食阁,常舒便带着彦紫箩先行离去,由于在兰食阁待的时间较长叶洛体力也恢复了过来,被书哲尔拉的满街转悠。 福临几人怕扰了她的兴致不远不近的跟着。 “小姐,前面怎么这个多人”书哲尔拉着叶洛的手停了下来。 叶洛闻言看了一眼,她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见那里人多便要选择别的路行。书哲尔倒是一脸的感兴趣,拉着叶洛直道:“小姐咱们去看看吧,去看看。” 叶洛无奈只得依她,松开她的手道:“你去看看吧,我在这里等你。” 书哲尔见韬塞几人在不远处看着这边,心知叶洛不会有危险便笑着答应了。 叶洛虽没有挤进人群,但厚重的人群盾却并不隔音,叶洛刚在外围的不远处站定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子低沉的声音。 “妈妈,茯荛今日虽是卖身葬父,但家父家母健在之时便教导茯荛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茯荛在此谢过妈妈的好意,只是此事我万不能应允。” 女子的口气虽是谦和有礼,但话却说的死,想来是想打消那老鸨的心思。 叶洛一听明白了八九分,原来是古代专有的买身葬亲之说,想来这卖身的女子是碰到了青楼的老鸨,才会出口叫妈妈。 果然不出所想,那女子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娇嗔的声音响起:“呦,我说姑娘妈妈我是见你有几分姿色这才想着替你葬父,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来咱们风香楼也是京里数一数二的大家。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叶洛一听顿生反感,这是要强买啊。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底气这么强势霸道。 叶洛正在皱眉就听到人群里传出书哲尔略微稚气的反驳:“这位大婶是要强迫这位姐姐跟你走喽!” 书哲尔刚说完就听那妈妈冷笑一声:“哪来的野丫头,这么没规矩。” 一听此话叶洛有些站不住了,向着人群走进:“麻烦大家让一让。” 叶洛的声音极柔美,叶洛面前围观的众人一听纷纷回头,但见说话的女子一身素色的斗篷简单大方,明亮的黑眸里带着良好的教养,一身淡紫色的衣裙随着她的走动在斗篷下若隐若现,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贵气十足,一脸的淡笑却又让人不觉得她高贵的给人疏远之感。 众人见此纷纷让道,叶洛点头微笑示谢,待走进人群便见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衫的女子跪在冰冷的石道上,那女子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不染而黛的柳眉,小巧的红唇加上高挺的鼻梁,虽衣着陈旧破败带着几块补丁,但那双漂亮的桃眼里带着几许隐忍与傲气,当真是个美人坯子,难怪叫妈妈舍不得放弃。 想到此叶洛抬首打量了一眼那妈妈,那妈妈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一张干瘦的脸上胭脂水粉厚厚的堆了一层又一层,只是那一脸的尖酸刻薄相是怎么也遮盖不住的。 正在叶洛打量她时,她也回目的打量叶洛,书哲尔见叶洛来了腰板也挺的颇直,走到叶洛身边道:“小姐你……” 叶洛伸手打断书哲尔的话,眼神示意她扶起跪在地上的茯荛,这才笑着出声:“这丫头我买了。” 那妈妈虽见叶洛一身打扮非富即贵,却还是不死心:“呦,这位小姐做买卖向来讲究个先来后到,今天………” 叶洛听她话音知这老鸨要和她胡搅蛮缠一番,想来她叶洛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出声打断了妈妈的话:“我倒是知道先来后到之说,既然妈妈说是做生意自然也该明白你情我愿。再者妈妈也未付银子,这姑娘愿意跟谁走也要听听她自己的意见不是” 妈妈被叶洛从中打断了话,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却冷笑一声:“小姐这是要定了是吗” 她们风香楼也算得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妓院,每日接待的达官贵人也多了去了,她今日就不信这小姐的身份能金贵到哪里去,顶多也就是个官宦之家的闺阁小姐。若真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当街与老鸨抢人,她这个老鸨不怕什么,只怕这位小姐的闺誉要尽失。 叶洛岂不知她打的算盘,只是今日她的算盘算是打空了,笑道:“妈妈说的哪里话,定或不定怕不是你说的算。” 妈妈听叶洛笑里带刺的话面色更加不好,此时福临几人也走进了人群,那妈妈刚要开口。 再辩,见岳乐开口问道:“叶小姐这是怎么了” 一见是岳乐那妈妈口气便软了下来:“既然是小姐想要的人,那奴婢也不敢与小姐争。” 书哲尔见妈妈转变如此之快倒是不解,叶洛却是心中明了,怕是见到她身后的这几位爷了,想来这几位应该是妈妈那里的常客,妈妈自知惹不起,带着身后两个看起来壮硕的打手挤出了人群,围观的人觉得好戏散了场,便也一一离开。 叶洛想着对身后的几人便没了什么好感,让书哲尔掏了一锭银子交给那叫茯荛的女子,道:“你拿着银子回去葬了你父亲后,剩下的好好过日子吧。” 茯荛听罢却是又跪了下来:“小姐买了茯荛,茯荛便是小姐的人。” 见她语气坚决肯定叶洛倒是欣赏,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只是她自己也是身处深宫,带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女子回宫自是不妥,叶洛脑中想好对策转身笑着对岳乐道:“安爷,叶洛有个不请之请。” 岳乐何等聪明听她如此一说,自知得点了点头。 叶洛知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对茯荛笑道:“你跟着安爷就是了。” 茯荛点头称是,碍于男女之别却不敢抬头打量岳乐。岳乐见自己无缘无故被塞了这么一个大包袱,自知自己答应了也不能反悔,只得抬手让身宫的护卫带着茯荛回去王府,想着让府里的总管帮忙打理茯荛父亲的后事。 茯荛见岳乐让人带她回去忙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转身随护卫而去。 第二十四章 刺客 一早便出来到现在已经是下午申初,书哲尔也是走的累了,高塞见此拉着韬塞告辞离去,只是离去时那深邃的眼神却是让叶洛读不透,叶洛一直觉得这个高塞是个深藏不露之人,让一向看人很准的她有些吃不准他的行为。 “皇上,微臣府内有事,洛格格便交给您了。”岳乐见高塞两人离去,抬手道。 叶洛见只剩下他二人,心下想起昨日碰到他再暖房醉酒之事不免有些尴尬,却看福临倒是一脸的淡定似乎忘了昨日之事。 叶洛见此也不扭捏,跟在福临身后缓步而行,却不想福临却是猛然一个转身,叶洛不备狠狠的撞进了他的怀中,福临伸手揽住了叶洛的纤腰稳住了她的身形,两人四目相对叶洛眼中余惊未消,福临却是目露淡笑。 叶洛脸上一囧伸手推开了他,暗自埋怨怎么不说一声就忽然转身,福临倒是一副心情颇好的状态,也不与叶洛解释像是没有发生什么的自顾自的走路,叶洛见他不言只好小心翼翼的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跟着。 不想几人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口福临又是一个顿步,好在叶洛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才不至于再次撞到他的背上,叶洛站了片刻方觉不对,身后的几名便衣护卫早已走到福临面前,巷口的冷风一吹,叶洛一个机灵脑中蹦现出两个字:刺客。不会这么巧吧,第一次出宫就碰到刺客。 叶洛脑中还没想完就见从巷子上面飞身而下五六个人,那群人身穿普通麻布衣服,面上蒙着一块遮脸黑巾,想来倒是与电视剧里演的如出一辙。 那刺客手持利刃脚下刚站稳便不由分说的与护卫扭打到了一起,福临反应的快将叶洛与书哲尔护于身后,冷眼看着那群刺客。 叶洛见福临一身的淡定,心也莫名的淡定起来,只是书哲尔吓的是面如死灰拉着叶洛的袖子抖个不停,叶洛见此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正在此时高巷中又跳落一人,那人手持长剑一张露了面的脸上目露凶光。提着剑便向福临叶洛这边而来,叶洛见此反应也快一把将立于她身后的书哲尔推出叫道:“快跑。” 书哲尔吓的抬腿便向人多的地方跑去,同时间叶洛转身拉起福临的手也向外跑去。 福临不想叶洛有此一举,待反应过来已是被叶洛拉出了两步之外,心下由得一暖反握住了叶洛的纤手,叶洛顿时一愣知是自己先越了矩,此时刺客又在身后哪里敢甩开,只得由他牵着跑进了人。 那刺客岂能如此轻易就放了他们,也跟着跑进人群中,申时街道上百姓众多,忽然见闯入一个面蒙黑巾手提利剑的刺客,一时像是炸了锅四处逃散开来,福临趁乱拉着叶洛跑了出去,那刺客也是难缠见福临叶洛就要消失在视线里,脚借助一边的摊位一跃身体在空中一个转体,再落地已是挡住了两人去路。 福临见此一个急步站稳了脚跟,再一伸手将因惯性而刹不住脚的叶洛拉回怀中,不待叶洛反应过来,自己一个踏步将她护在了身后,目光望着那刺客极是寒冷。 刺客并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双方刚站定便举剑刺来,福临伸手将叶洛推出,随即身子向下倾到躲过一剑。 叶洛见他还能招架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书哲尔从一边跑了过来,扶着叶洛上下打量:“格格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 “我没事。”见书哲尔吓的已经是语无伦次,叶洛扯出一抹笑容回道,目光却是不敢离开福临半刻。 只见福临手无寸铁正处于下风,叶洛心下不免着急却又无法插手,正在此时刺客的长剑一挥就要刺进福临身体,叶洛惊的显些要出声,不想千钧一发之际护卫们解决了那几个刺客赶了过来,一名身材高挑的俊朗护卫一个飞身用手中的长剑挑开了刺客的剑,福临见此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皇上,您没事吧!”叶洛见护卫们赶到心下坦然,急步走到了福临身边。 福临见她一脸着急难得的笑了笑:“朕没事。洛儿莫要担心。” 听他叫洛儿,叶洛面色一红却无话反驳只得转头看向那刺客。 刺客见护卫们赶来便知此次行动失败了,知道自己一个人恋战只会全军覆没,便找了个空隙想来逃走,护卫又岂是泛泛之辈觉察出刺客的打算,几名护卫一拥而上将刺客围的水泄不通。 刺客此时也只能做困兽斗,不想一个分神就被那俊朗的护卫刺中了左臂,那刺客闷哼一声握剑的右手一挥,四周顿起一片迷雾,护卫们一个挥手驱烟的空隙,待烟雾消散哪里还见的那刺客的身影。 “卑职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众护卫在那俊朗护卫的带头下纷纷跪下,福临见此面色有些阴郁冷冷的开了口:“起身吧,柳逸带人给朕挨家挨户的搜。” 叶洛此时见到那俊朗的护卫才想起,他是那日小镇梅节后来出现在福临身边的男子。 柳逸听罢刚要转身去搜索,又听福临道:“回来。” 柳逸转身低下头听从福临 “是。”道了句是,柳逸这才带着众护卫退去,只留下两个护卫赶来了马车,此时也顾不上礼仪节制,书哲尔扶着叶洛上了马车与福临同车赶往皇宫。 马车虽赶的快却是相当的稳,叶洛坐进马车却闻到一丝血腥味,四周观望见福临的左手掌心被剑化了一道深深的剑痕,他的手本是长的极为好看,此时却是满了血污,书哲尔此时也注意到了不对,刚要低头看却被叶洛用身子挡住了视线:“书哲尔你转过身子。” 书哲尔一听心下肯定,叶洛知道她晕血,想来皇上是受了伤。 福临看着叶洛的动作却是不解,叶洛也来不及解释,随手掏出袖中的手帕拉过福临受伤的左手细心的包了起来,那伤口颇深已是能看到伤口处的肉已经往外翻起。 见叶洛目露心疼福临笑着开口安慰:“不疼。” 叶洛闻听他说话收回了心神坐直了身子不在多说。 第二十五章 纳兰慧茵 马车一路赶的急,护卫怕刺客不单单是一波,如果再出了什么意外就他们两个护卫是什么难抵挡的。 一路颠簸叶洛因关注与福临手伤,一直在分神倒没有觉得不舒服,叶洛见福临手上的血仍然是没有止住,掀开了马车车帘对着赶车的护卫道:“将马车赶入乾清宫。” 那侍卫跟在福临身边自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一等一高手,车帘掀开的瞬间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心下也是紧张将马车赶的极快。 书哲尔虽是担心却不敢回头看一眼,叶洛见血流不止伸手问书哲尔要手帕,却不想双手沾着颇多的血,书哲尔刚低头将手帕塞给叶洛,见到她手上沾染的红色液体,不由得自己的双眼发昏迷了过去。 叶洛无奈无暇多顾忌只好先将福临的手包上,失血有些过多福临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白,叶洛不免担心的掀开车帘看是赶到了哪里 福临见她面露忧色只得出声安慰:“我没事,你不担心。”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叶洛看了眼车外见已经到了乾清宫外,待马车停稳她一面扶着福临下了马车一面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快去叫太医。” 乾清宫的众宫人见殿门前停了马车先是诧异,但见叶洛扶着福临下了马车,叶洛素色的斗篷上沾着明显的血迹,不由得乱做一团。 吴良辅听到动静忙跑了出来,见福临面色发白手上的血流不止,吓的声音都变了:“皇上,皇上这是怎么了” “朕没事。” 见吴良辅扶住了福临,叶洛收回了手走回了马车边,对着乾清宫的两个宫女道:“你们两个将马车里的书哲尔送回慈宁宫。” 看着那宫女将昏迷不醒的书哲尔送出了乾清宫,叶洛这才安心的回到大殿。 进入大殿见吴良辅急的来回直转,见叶洛进了来忙走上前行了一礼道:“格格,皇上怎么会弄成这样” 看了眼坐在榻上的福临,叶洛也无心思与他多言只道:“遇到了刺客。” 吴良辅却是一惊,刺客怎么会碰到刺客皇上不是跟七爷一同出的宫吗为何会与洛格格同回,吴良辅心的中冒出无数个为什么,可看叶洛一门心思放在福临身上也无法问个清楚,只好憋着来回走动等太医来到,心里又是焦急若是太后来了,怕又要好一通火气。 叶洛也不在理会他,看着坐在榻上的福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有立在原地不动。 福临看着拘束的叶洛笑了笑开了口:“洛格格坐着吧。” 又转过头吩咐宫人去端茶水:“去,给格格上杯茶压压惊。” 叶洛见他忍着疼痛给自己张罗,也不好说什么便坐了下来,她本想着回慈宁宫可看着福临如此又不敢走,再者孝庄一会儿肯定是要来的,到时候她免不了还要过来,退一步说当时在现场的人中该忙的忙去了,该晕的也晕了,只有她比较清楚当时的情况,在这里等着孝庄来了也好有个照应,安慰安慰她。 想到这里叶洛舒了口气,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倒是还没有稳住视线就见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大殿。 “微臣见过皇上。” 叶洛见他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身上带着个药箱看来是太医赶到了。 “呦!我说复太医您还是赶快给皇上看看吧。” 吴良辅一副火急火燎,那太医也不敢怠慢,想来路上是听了去请他的小太监描述,他打开医药箱拿出东西来半跪着给福临清理伤口,动作熟悉麻利清理了伤口后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了整整一瓶的白色药粉。 叶洛见他将伤口包扎好,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才开了口:“复太医,皇上的伤势如何” 那复太医二十多岁的样子,眉目清秀长的一副老实本份的模样,听叶洛开口忙回道:“娘娘放心,皇上并无大碍。微臣开一副药皇上按时吃,过不了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他本没有见过叶洛,以为是那宫的嫔妃开口便叫娘娘。 叶洛一见面色瞬间变的绯红却也不好发作,看了眼福临,却见福临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叶洛见此只好移开了视线。 好在吴良辅反应快,忙打圆场道:“复太医想来是没见过洛格格。” 复太医自知失言忙跪了下来:“微臣肤浅不知,冒犯了格格,请格格恕罪。” 见他如此叶洛也不好真的发作,拿起桌上的茶盏呷了口道:“起来吧,不知者不罪。” 复太医见叶洛并没有怪罪道了声谢,刚站起身就听外面转来一声“太后娘娘驾到。” 一听此言又跪了下去,众人各自行礼就见孝庄在苏茉儿与一名女子一左一右的拥护下走进了大殿内。 孝庄脚步行的急,见福临半躺在榻上忙走了过去。 福临见到了孝庄面色有些微寒:“皇额娘怎么来了” “哀家听说皇儿遇刺了,就来看看,伤口还疼吗” 孝庄语气温柔,看着福临的眸中满是心疼与担忧,只是福临面色依然寒着:“多谢皇额娘操心,朕没什么事。” 孝庄见他语气颇冷,眼中闪过一抹疼惜与无奈,转开了话题:“洛儿赶快起来吧。” 得了人家母子情深够了才想起来让她起身,叶洛刚站稳身子就听到与孝庄同进来的女子福了福身子,开口柔声道:“臣妾今日陪太后颂经,听的皇上受了伤便也跟了来。” 叶洛闻言暗暗打量着那女子,但见女子一身素色云朵绣宫装,标准的巴掌脸上目似新月有神,娇唇翘鼻肤白赛雪,面上的妆极淡更显得她天生丽质,一身宫装淡雅出尘带着温婉的气质,倒真是个倾城倾国之貌。 这宫中果然出美人啊,叶洛正自猜想这女子气度不凡只怕地位不低,就见随后跟来的明莫拿着一件干净的斗篷走了进来,明莫给几人请了安。 孝庄见她手拿斗篷这才注意到叶洛身上还没来的及解开的斗篷上沾着几滴血痕,开口让明莫陪着叶洛到偏殿见斗篷换了。 叶洛踏出大殿开口问低声问道:“随太后同来的是哪位娘娘” 明莫不假思索的回答:“格格,那是钟粹宫的仪妃娘娘。” 仪妃叶洛有些摸不到头绪,就听明莫接着解释:“仪妃本家是正黄旗的纳喇家。闺名慧茵。” 正黄旗叶洛问惊问道:“其父是尼雅哈” 听叶洛如此一问明莫有些奇怪格格怎么会知道这些:“格格怎么知道” 叶洛却没有回答,纳兰.慧茵,这样说来她便是康熙王朝有名的重臣纳兰.明珠的妹妹,写‘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著名词人纳兰.性德的姑姑,可是按理说这样一个大家族出来的妃嫔历史应该会多多少少有些记载,可清朝的历史叶洛虽不敢说了如指掌,但她可以肯定历史上绝对没有记载过此人,但这样身份的妃嫔就算有过失后来被贬或被赐死,历史不可能没有一点记载。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明这个人没有存在过。 叶洛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存在可纳兰.慧茵的的确确是存在的,这未免太过惊悚了吧。 第二十六章 惊梦 叶洛换罢斗篷回到了大殿,但觉殿内气氛有些压抑,想到刚刚福临对孝庄的态度叶洛不由得暗暗嘘了口气,这对母子间的对立跟历史记载倒是如出一辙。 想着脚步不停的回到了孝庄身边,孝庄见叶洛回来忙伸手拉住了叶洛的手道:“哀家听说皇帝与你遇刺了。让哀家看看伤了没有。” 孝庄如此一紧张倒是令一边的明莫也跟着紧张起来,叶洛见她们上下仔细的打量自己,颇有些不自在的安慰道:“姑姑洛儿没事。” 听叶洛说是没事孝庄松了口气,叶洛可是满珠习礼的心头肉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可真是没脸见她四哥,见叶洛已故的娘亲叶菀柔。 想到这里孝庄忙嘱咐道:“洛儿你身子不好又经此一吓,快些回去歇息,若有不适便传太医诊断了才好。” 叶洛听她此话,看来自己是可以回去了,对着几人行了礼便头也不回的出了乾清宫。 年是越发近了天也越发的冷了起来,叶洛坐在轿辇中也不免觉得寒气逼人,一路穿过红墙宫帏无话,回到了慈宁宫的暖阁后,叶洛由明莫为她解下了斗篷,一边站在火盆前烤手一边问宫人道:“书哲尔醒了没有” 那宫人将温暖的手炉递给了她,低眉恭敬回道:“还没有。” 叶洛点了点头走到靠在窗边的罗汉塌边坐下,明莫又拿来一个小毯盖在她腿上,叶洛见她如此细心笑了笑,放下手炉端起宫人送来的姜汤和了些许。 还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比较放松,叶洛喝了姜汤这才缓过神来,伸手拿过一本杂书却不想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睡的昏昏沉沉之间,但见眼前出现了一人,背影模糊只可知是个男子穿着白色长衫,叶洛想要看清是何人无奈男子并不回头,恍惚之间只觉得那背影万分熟悉,便迈开双腿要看到他的面,不想那身影似知她的意向,快步的走进了一片迷雾之中不见了踪迹,叶洛一时又是心惊又是着急,四处观望却不再见有人出现,正是焦急却见打那迷雾一般的境界走出一人,虽是迎面而来叶洛却瞧不见那人容貌,只见他身穿白色衬衫一条笔直的同色西裤,利落的一头短发,叶洛大惊怎么会是一身现代的装扮。 叶洛上前两步刚要与他说话,问是怎么回事,却不想刚走近两步那人手中忽现一把长剑,叶洛大惊虽不见他容貌却能觉得他面色阴霾,不待她反应过来那长剑已经刺进她的胸膛,叶洛一痛忽然惊醒,摸着被刺的地方只觉的心痛难忍。 明莫见此忙走过了半扶着她,问道:“格格怎么了这是做了什么恶梦” 她边说着边用手帕为叶洛拭去额间的冷汗,叶洛却是久久失神,刚刚梦里是那么的真实,最让她心惊的是那背影和那人如此熟悉,怎么会做这么穿越的梦那长衫的背影与那身穿西装的人似乎有些她不知道的什么交际,她为什么会如此心痛如此心惊 见叶洛失神明莫忙命宫人去端了一杯茶上来,她用手轻轻拍着叶洛的后背,久久叶洛才回神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只是那心惊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让人准备热水沐浴。”叶洛放下茶杯却发现自己被惊的一身冷汗 明莫接了命嘱咐得知孝庄在乾清宫还未回来,叶洛心想这次孝庄是真心的动了怒,想来也是一国之君被刺,只怕如今前朝的官员也是不得安宁,想来那些个奴才宫人的又是要遭了秧,罢了,如今她自己都自顾不暇那里有心思去管别人,再者她有心想管,这事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叶洛沐浴出来,由着几个宫女为她换了干净的衣衫,暖阁内明莫点上了清淡的熏香,让人闻着精神宁静。 “太后还没回来吗”叶洛慵懒的半倚在罗汉塌上问道。 书哲尔刚醒没有多久,看了看殿外各宫已是掌了灯,回头拨了拨炭火回道:“还没有。” “格格要传晚膳吗”一名小宫女行了个礼问。 叶洛摆了摆手:“不用,再等等。” 不想等了不到一主香的时辰,我名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慈宁宫说是孝庄忽然在乾清宫晕倒了,叶洛一听却是不解她来的这些日子并没有见孝庄身子哪里不适,怎么今个说晕便晕倒了。 心下虽是不解脚下却没有停住,待明莫为她披好了斗篷,一行人便急急忙忙的赶往乾清宫,叶洛刚下轿辇就见乾清宫众人行色匆匆,在小宫女的带领下叶洛来到了右暖阁的一间,暖阁分内外两间,外面放有桌椅供人小坐,内间放置床铺。 叶洛走进外间见不单是福临在,高塞岳乐韬塞几人都在,看来应该是她回慈宁宫后,福临召开几人商议捉拿刺客之事,叶洛一一行了礼便进了内间。 外间与内间由一个皇色布幕帘隔开,两名小宫女为叶洛撩开了幕帘,见叶洛走进复又放下。 内间孝庄躺在床上双目微闭,还在昏迷之中,苏茉儿立于一边为坐在床边给孝庄擦汗的纳兰.慧茵递进递出湿毛巾。 见叶洛进来苏茉儿面露担忧的给她行了一礼,叶洛伸出手虚扶她起来,问道:“太医怎么说” 苏茉儿恭敬的回到:“说是来乾清宫的路上着了寒气。” 叶洛见有纳兰.慧茵在,自己也插不上手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守着,她一路赶来赶的也急现在坐了下来才发觉自己路上呛了冷风,如今一坐便忍不住的咳嗽起来,怕是吵到了孝庄,叶洛扶着明莫的手急急出了内间这才压低了声音咳嗽起来。 韬塞见她咳的面色发红不免有些心疼,忙问怎么回事。 叶洛却是无法回答,明莫为她轻敲后背以缓和开口回道:“回十爷,想来是路上呛了冷风。” 几人见她咳的厉害又刻意的要压低声音,福临正要开口就见纳兰.慧茵挑帘出了内间。 听叶洛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忙走到叶洛身边,扶着她道:“格格快坐下。”又转头吩咐身后的宫人为叶洛端来茶水。 见叶洛喝了茶水好了许多,纳兰.慧茵对着身边的贴身侍女耳边低语了几声,那侍女点了点头便忙着退了下去。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见那侍女捧着一盅东西进来,纳兰.慧茵命人接过那汤盅倒出了一碗色汤水出来,那侍女将汤碗端到了叶洛面前。 纳兰.慧茵笑道:“这是我家祖传方子熬制的姜汤,格格呛了冷风喝它最有效果。” 叶洛见她笑的落落大方,行为举止没有丝毫的谄媚做作,不免心下一暖道了谢接过那姜汤小口的喝了下去。 叶洛生平最怕和这类的汤水,无奈自从来了这古代她就没少喝中药,与那些苦的令人想吐的中药比起来,这姜汤当真要好下咽的多,一碗姜汤喝罢叶洛将碗递给了身边的书哲尔,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感觉到刚刚发冷的身子缓和了一些。 “今日当真是要多谢仪妃娘娘。” 纳兰.慧茵坐在离福临不远处的椅子上笑道:“格格严重了,不过是一碗姜汤而已。” 女人之间的友谊向来就是这么奇妙,可以因为一句话一件事好的无比,也可以决裂分离。叶洛看着纳兰.慧茵慧心一笑,在心里不免为她打了个高分。 叶洛向来如此,向来认为自己看人颇准,一但认为某些人值得她深交,便会对此人产生好感,这种认定向来与智商和情商无关。 第二十七章 和硕长公主 且说那日在乾清宫后,孝庄身子也已转好,忙了这一段时间叶洛这才清闲下来,自从与纳兰慧茵一见如故,近来无事两人便相邀一同说笑。 这日天色灰霾看着似又免不了一场大雪,午膳过后慧茵便来了慈宁宫,给孝庄请了安便与叶洛来到风亭煮茶把话。 风亭立于慈宁宫的小园内,几人本是早有约便让人将风亭准备得当,风亭被一层厚厚的毛皮遮盖,亭的四角早已点上了四只火盆,叶洛与慧茵进了风亭解下了身上厚重的斗篷,亭内的石桌上已摆好了茶具,放好了煮茶的小炉。 两人坐在铺上了厚毡的石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慧茵煮茶的手艺手法着实让叶洛羡慕,两人茶煮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笑意:“仪妃姐姐的煮茶果然了得,离得这么远就闻道了香味。” 话音刚落就见有人掀开幕帘,不是荣惠荣贵还有何人,叶洛看着她们解下了披风也笑道:“整日里就你会贫。” 荣惠知笑并不是张口,荣贵却是笑着接着说道:“姑姑,我说的可是实话。” 叶洛拿她没法子与慧茵相视而笑,要说这慧茵在宫里也是个好脾气的,虽然得宠却是为人谦和有礼,对下人也是宽厚大度,在宫里上上下下也颇得人心,荣惠荣贵与她虽同为后妃却没有什么敌意,几人经过这一段时间相处倒也趣味相投。 “姐姐手上的玉镯是华玉居的吧。”荣贵见慧茵为她倒茶时,手腕上露出的玉镯问到。 慧茵听了下意识的摸了摸,笑道:“妹妹好眼光,这是前一段时间家妹入宫时带来的,说是华玉居的。” “听说这华玉居的玉器首饰玉质都相当不错。”荣惠也开了口。 叶洛对这些玉石没什么研究,只是听荣惠也如此说不免好奇:“华玉居听着文字倒也文雅。” “姑姑刚到京城不知,这华玉居虽是没开多久的新店,可是听说里面的东西不但货真价实,而且会时不时的出一些新的首饰品种,所以颇得一些上流的夫人小姐喜欢。”荣惠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解释给叶洛听。 几人正说在兴头,就见帘门被猛然掀开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原来你们都躲在这里。” 叶洛闻言扭头看向帘门,就见一个年越十二三岁的女孩立于那里,女孩解下斗篷露出一身浅粉色的宫装,瘦瘦的脸上一双大眼里充满了狡黠与机灵,发梳成了两把头,左右各坠着一把桃红的流苏,髻上斜插着一根桃银簪。倒是觉得她有些面熟,细想自己该是没见过此人。 叶洛疑惑莫不是哪位没见过的妃嫔,慧茵却开了口:“和硕长公主今日怎么有空入宫” 和硕长公主,原来是她,难怪觉得有些眼熟,这样看来她和福临长的有几分像,以她的年龄来看又听慧茵说她是入宫来的,便只有一个,那便是皇太极第十四女,也是最小的女儿,十三岁就许配给了吴三桂之子吴应熊的爱新觉罗.建宁。 说起这位公主也是个可怜之人,十三岁便嫁了人,且是嫁给了朝廷一直都忌惮的吴三桂之子,悲惨的结局可想而知,如果叶洛没记错她最后虽然自己得了善终,儿子与丈夫却被康熙赐死,想来她自己活着也不是什么善终…… 叶洛看着建宁高高兴兴的坐到了荣惠身边,心里不免升起一抹怜爱与惋惜,十几岁的少女一样的年华,嫁给吴应熊由不得她,最后分开更由不得她,身为天家之女当真如平民百姓想的那样吗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当真就好吗 叶洛一时觉得心头压抑,好在她有一个深爱她如命的父亲,可是如果满珠习礼可以为了她冒天下大不韪,那她真的可以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去接受这么深沉的爱吗 “皇额娘不是病了吗,这才来看看。”建宁笑着回答慧茵的话。 “听皇额娘说你们在这里闲聊,我就凑热闹来了。”建宁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叶洛思绪被她打断,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建宁看了看叶洛忽然道:“你就是科尔沁来的洛姐姐是吗” 见她问起叶洛点了点头,就见她面色一喜带着几分孩子气:“刚才皇额娘一直夸洛姐姐呢。” 叶洛却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公主有去皇上哪吗”慧茵开口问道。 建宁喝了口茶回道:“去了。皇兄说忙没空陪我。” “那公主有没有听到刺客的事情”慧茵又问:“”皇上因为这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后宫了,不知道处理的如何” 叶洛听提到福临、刺客一事也暗暗留神听。 “说是暂时还没消息,皇额娘也因这事着急。” 听得建宁如此回答,慧茵也是皱了皱眉随即岔开话题:“听说近来安嫔身子不适,皇上忙于朝事也无暇顾及。” 叶洛见她将话题转到了安嫔身上,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荣惠,却见荣惠并无异常,只是建宁一脸的厌恶:“提她做什么。好不叫人倒胃口。” 可以看出建宁与荣惠的关系颇好,安嫔本是荣惠宫里的小宫女,提起她来荣惠自然是没面子。建宁本就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慧茵知道建宁的性格脾气倒也不会生气,端起茶杯来小抿了一口。 “说起来过两日便是年前夫人小姐们的宴会了,皇额娘病刚好就为了这事忙碌了。”建宁拿起茶杯在手中把玩,忽然想起了这一茬事。 叶洛倒是听到孝庄说过此事,年前让五品以上官员的家眷举办的宴会,想来这也是古代犒劳官员的一种方式。 “今年比较特别啊,每年的宴会多在面后啊”荣惠刚听到这消息,有些迷惑的问 。 慧茵面露笑意:“我也是刚知道,想来太后应该是自有打算。” 几人不置可否闲聊了一阵,待茶过三沸暮色也已将近,叶洛起身陪着几人给孝庄请了安,这才送她们去了慈宁宫。 “洛姐姐过几日无事,我再来找你。”建宁上了轿辇回头道。 叶洛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几人的轿辇走远,本想转头回去却顿了顿脚步,对一旁撑伞的明莫道:“陪我走走吧。” 说完领着明莫往外走去,雪并不大,因为没有起风显得雪下静悄悄的,叶洛捧着手炉目光却有些发沉,今日见到建宁让她有些意外,可意外带来的却是感伤,一种让她莫名的感伤,那种身不由己、无法控制的感觉让她隐隐有些抵触。 她伸出修长白净的右手一边划着那厚重的红墙,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近些日子来那日的梦时不时的便会出现,叶洛发现那梦太过于真实,真实的好像发生过或是即将要发生的事实,可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那背影那么熟悉为什么自从第一次做了那梦后她就觉得这宫墙如此让她窒息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让她无法理解,她猛然站住了脚步看着那没有尽头的红墙楞楞的站着,久久才回神,心中祈祷愿在宫里的这一段时间让她平安过去,因为她总有一种会被束缚在这里的感觉,那种感觉从她准备进京的日子便一直存在。 第二十八章 再见硕塞 京里的雪倒是安稳的停了两日,这日叶洛带着书哲尔与明莫在御园扫着梅瓣上的白雪,书哲尔双手拿厚厚的毡布捧着一个白瓷小罐,叶洛拿着一根毛刷轻轻的将瓣上的积雪扫进小罐,两人配合的倒也默契。 “煮雪问茶味,当风看雁行。” 叶洛忽闻背后传来男子的吟诗声,回头看去却是多日不见的硕塞,他身披用皮毛为缘饰之的灰色斗篷,面色微微泛白,目光儒雅淡定,见她回头扯了扯嘴角笑道:“格格好雅兴。” 叶洛见他比前些日子似乎略微有些好转,便笑着开口道:“不过是闲来无事,附庸风雅罢了。” 自从来了这古代她当真是清闲太多了,除了每日偶尔在孝庄身边陪着,便是无所事事,每天打打瞌睡看看书籍,除此之外她毫无事情可做。 “格格当真是谦虚了。”硕塞说完咳嗽了两声,他身边的小厮见了忙上前给他顺气,叶洛见此不由得心下一紧。 如今算来离他去世不到半月之际,叶洛再次抬头看着那张苍白的俊颜发自内心的劝道:“五爷可要多注意身体。” 见叶洛一脸诚恳的担忧,硕塞会意的一笑道:“可能尝尝格格的雪水煮香茗吗” 他的笑带着几许不识人间烟火的味道,叶洛看着他心下不由得一软点了点头让明莫回去取了东西来。 停雪的天太阳也难得的露了头,御园一角的小亭里明莫放好了茶具与小火炉,叶洛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位置落坐,好在气温不算太冷又有阳光晒着。 煮茶的雪水是她从科尔沁带过来的,茶是普洱,最适合煮茶的茶叶便是普洱了,叶洛净了手这才开始煮茶。 硕塞并不是多话之人,只是坐在叶洛对面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时不时的拿出手帕掩唇咳嗽几声,叶洛见他咳嗽的面色发红,心里又是不忍却也知自己无法帮他什么,只好安心的煮茶。 叶洛煮茶手艺一部分来源于书籍,另一部分就要归功于慧茵了,茶煮三沸叶洛拎起茶壶为硕塞与自己用青瓷盖碗各倒了一杯。 普洱茶色红浓明亮,茶气弥漫茶味扑面,硕塞并不着急只是看着那茶入神。 “五爷有心事。”叶洛看着面色身沉的硕塞开了口。 “怎么会如此说。”硕塞却是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反问道。 怎么会没心事,叶洛不免感慨,自己的身子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和了解,如今他的身子可以说是到了油干灯枯的地步,他不可能不知道,今年他不过二十多岁如何会没有遗憾,没有心事。 硕塞却是淡笑不语,端起青瓷盖碗轻抿一口赞道:“果然是好茶!” 他说完放下盖碗论起茶味道:“茶味,从滑口感,回甘感和润喉感来感觉。优质的滋味浓醇、滑口、润喉、回甘,舌根生津。清爽滑润,醇和、甘甜、生津而千变万化。就熟茶而论,好的普洱茶在“味”是大同小异的优秀,既回甜又回甘。格格这一杯当真是好茶。” 他说的由衷,叶洛听他说完笑道:“一直听闻五爷是文才武略双全。不想对茶道也如此了解,叶洛佩服。” 硕塞闻言笑的豪爽:“可惜了可惜,没能早些遇到洛格格,若不然我们也许会为知己。” 他的语气夹杂着淡淡的失落,叶洛听出他言语里的惋惜与失落,是啊!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身体。 叶洛心间不由得一酸,却是展颜顽皮一笑:现在做知己也不晚。” 硕塞抬头难得的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与叶洛带着笑意双眸相对却是说不出的默契。 冬日的阳光照射在两人柔和俊美的侧脸上,却不想落入别人眼里却是另一种场景。 福临一身金黄色的龙袍,静静的立于午后的阳光下望着那亭里面带笑意的两人。 “皇上不过去吗”吴良辅立在后面看着福临那挺拔伟岸背影问道,陪在福临这么多年他最了解这位帝王,他知道皇上心里定是喜欢洛格格的,从皇上在乾清宫第一次见到洛格格时。 福临却不说话刚要转头回去却发现硕塞已经看到了他正要起身行礼,只好踏进小亭。 叶洛见来人是他也请身行了个礼。 福临面色淡然道:“起身吧,没打扰到你们就好。” 叶洛听言面上一愣,硕塞似无意笑着道:“皇上说笑了。” 叶洛却是不言,见福临坐在石桌的一缘伸手为他倒了杯热茶,福临也不多言端起那茶闻了闻喝了一口。 茶香四溢入口微涩却不留齿,刚是回味甘甜满口余香,他不由得打量了叶洛一眼道:“果然是好茶,今日朕倒是托了五哥的福气才能喝到这么好的茶。” 叶洛闻言不动声色:“若说好茶,只怕这宫里要数仪妃娘娘的茶才是。” 福临听了表情淡淡的,硕塞倒是跟着咳嗽了两声岔开了话题:“听闻皇上近日正为刺客的事头疼,不知近来可有进展” 听到刺客二字福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此事当真让朕头疼,柳逸却没丝毫的进展。” “刺客会不会已经出了京城”硕塞猜测到。 福临却是摇了摇头否决:“出城是不可能,那日刺客受了重伤,且朕及时让他们去了城门,刺客不会比御前侍卫动作还快。” 硕塞闻言点了点头,宫外四围多住八旗子弟与朝廷的一些官员,若刺客出不了京城倒也不怕不好找,怕只怕有人有心私藏,那可就不好办了。 福临放下手中的茶盏叹了口气:“只是近日来为了搜查刺客,弄的京城百姓人心惶惶的。” 叶洛听着心里暗道,历史改朝换代便避无可避会出现一些想要复明的前朝子民,若说福临倒也不是个昏庸之君,只是反清复明的事在历史上也是闹的开了,按说这刺客如此有目的有组织看来头该会不小。 倒是此事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该听该言的,叶洛起身给两人行了一礼道:“皇上与五爷慢聊,叶洛先告退了。” 硕塞却是展颜笑的颇为诡异:“格格若无事可到王府来做客。” 叶洛却是不在意:“五爷盛情,叶洛自不敢拒绝,改日定上门叨唠。” 福临面色却是又暗了几分,硕塞看着福临却是笑着点点头。 留下一个小宫女收拾,带着明莫与书哲尔离开了御园。 第二十九章 手谈一局 雪落寒梅独放采,叶洛半窝在罗汉塌上看着书中的书,思绪却飞到了别处。 “格格,您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歇歇吧。”明莫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过来。 叶洛回神看了看外面鹅毛的般的大雪,放下手中的书接过了参汤道:“真不知这雪何时能停。” 明莫立在她身边也透过明窗去看了看外面的雪回答:“今年的雪比往年啊来的早,下的也深。” 这时书哲尔掀开了厚重的门帘走了进来,她伸手掸了掸落在身上的雪道:“格格,园里的红梅开的可漂亮了,我把上次在宫外买的白瓷瓶擦擦,等着过会子雪下了折枝漂亮的回来插上。” 叶洛看着书哲尔忙着擦瓶子,将手中的参汤喝了个干净,这才开口道:“这天这么冷,书哲尔你又老是往外面跑,可仔细了自己的手,莫要生了冻疮。” 书哲尔一面擦着瓶子一面回答:“没事的,上次复太医来给的膏药可以预防冻疮,格格不必担心。” 明莫见她也是贪玩的年纪,又跟在好脾气的叶洛身边活泼些也是正常,笑着让小宫女将碗盘撤了出去,伸手给叶洛倒了杯热茶。 叶洛见明莫笑的慧心,心下也觉得宽慰,自己入宫这一段日子好在有明莫在身边,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教了自己好一些宫中之事。 明莫见叶洛只笑不语的看着自己,开口问道:“格格怎么这么看着奴婢” 叶洛却是拉过她的双手发自内心的说道:“明莫,这一段时间当真是辛苦你了。” 明莫没想到叶洛会说此话,面色微微一红连说:“格格说的哪里话,奴婢伺候您本就是应当的,格格平时待奴婢们也是宽厚恩施,若要真的说起来能服侍格格到是奴婢的福气。” 不想书哲尔却是跑了过来插话道:“好了,都知道格格和明莫姑姑主仆情深,深的奴婢这个从小陪格格长大的都嫉妒了。” 叶洛与明莫知道书哲尔这丫头在她们面前向来是没心没肺的,也不说她只是相视一笑。 “小丫头倒学会嫉妒了。”叶洛笑着点了点书哲尔的额头打趣她。 这一刻叶洛真的觉得好满足,身边又爱护自己和自己爱护的人,大家都平安无事这样就好。 平安就好吗叶洛心下一沉硕塞呢虽然他们并没有认识多久,但是友谊向来不是用时间可以计算的。 “明莫,我想出去走走。”叶洛拿开了铺盖在腿上的薄被,书哲尔见了忙弯下腰给她套上了鞋子。 明莫知道叶洛的个性,想做的事就不会回头,只得拿出一件颇厚的斗篷给叶洛披上,看了看窗外略小的雪开口道:“书哲尔留下吧,我陪着格格出去就好。” 叶洛点了点头由着明莫掀开门帘,出了门便觉冷风迎面而来,不由得让她精神一震。 叶洛出了慈宁宫漫无目的的走着,明莫跟在她身后默默的撑着伞。 雪虽不大却下的急,叶洛不知不觉得走进了一片梅园,梅园种满了红梅,白雪中红梅傲立美的让人窒息,梅园中又一条被冻住的河流,小河上立着一座木桥,雪下的虽大桥上却是干干净净。 两人走到桥面却见桥边一座小亭,亭上用厚厚的皮毛遮住,虽看不清里面的是什么人,但亭外却站着几名宫女太监,叶洛正自奇怪会是何人,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呦,奴才见给格格。”吴良辅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听到吴良辅的声音叶洛已知亭里的是何人,转过身看了看吴良辅身后的几个宫女身托着一盘盘点心便道:“吴总管忙着,我不过路过。”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却听亭里传来福临寻问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吴良辅忙笑着回道:“回皇上是洛格格。”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悦耳的笑声:“是洛姐姐啊,外头冷让洛姐姐快进来。” 听那声音却是几日未见的建宁,吴良辅听了对着叶洛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叶洛本不想进去只是现在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小亭。 进了亭内见福临与建宁盘腿坐在一个矮榻上,榻上放着矮几,上面摆着一盘围棋,想来两人正在下棋。 明莫伸手为叶洛解下了斗篷,叶洛这才给两人行了礼。建宁见了叶洛如同看到了救星嚷嚷道:“洛姐姐你可来了,皇兄他太欺负人了。” 想来今日福临的心情也颇好,笑着反问:“朕如何欺负你了” “皇兄仗着年长建宁几岁,比建宁早些学了几年围棋,也不知让让我。这我不玩了。” 叶洛见她忽然耍起了小性子,掩唇一笑刚刚的不高兴也全都烟消云散了,建宁见她笑了大眼睛一转道:“皇额娘时常夸洛姐姐聪慧过人,想来洛姐姐是王府格格,自然是琴棋书样样了得,不如洛姐姐便为建宁赢皇兄一把。” 叶洛一滞这是什么逻辑,王府格格就要琴棋书画样样了得,如此按这理一说她还是皇家公主自然是要更上该是更上一层楼才是…… 却不想建宁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坐了下来,我看棋盘不知被何时收拾的干净,叶洛无奈甚至想伸手擦擦头上那莫须有的汗水,她那棋技在前世和棋类白痴的堂弟叶严耍耍还是可以的,可是……在这个以棋类为游戏的古时,她真不敢说自己棋艺不错…… 无奈,叶洛伸手拿起一个黑色棋子,算了能撑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吧。 建宁见她落子拿起宫女刚端来的糕点,坐在叶洛身边一边吃着一边看。不想刚落几子叶洛便觉得吃力起来,好在福临无心思让她出丑也不步步紧逼。 建宁看了一会便觉无聊,带着丫头出了小亭赏梅,叶洛却是不敢有丝毫分心,每下一子都是小心翼翼,不想心思过于放重在棋盘之上,再一抬头却见亭内除了她与福临早已无他人,连着明莫也不见了。 叶洛先是一惊,但很快的稳定了心绪,盯着那棋盘久久,伸手执起棋盘上的一颗已落的棋子反悔道:“不行,我要换到这里。” 福临见她如此耍赖也不生气,只是由着她下一步看一步悔一步,叶洛倒也耍赖的心安理得,谁让咱是21世纪新新人类,谁会没事像他们古人把下棋当作休闲的娱乐,棋计差悔棋来帮忙啊!反正只要建宁回来的时候她这盘棋还没死就好。 果然没过久建宁回来见两人一盘棋仍没下完,开口便道:“洛姐姐当真是厉害,建宁太佩服你了。” 此时叶洛正端起茶盏在喝茶,听到建宁如此一说心中不由得一虚,一口茶呛的她直咳嗽,刚进来的明莫见了忙走过来给她顺背:“格格这是怎么了” 叶洛无言的看着福临那张既有些担心又有些想笑的俊脸,咬牙的摇了摇头。 第三十章 承泽亲王府 “这个月的药丸,老五一直没有来取啊。你待会儿把它送去吧。”午后孝庄站在慈宁宫的园里,看着那满树的梅对着苏茉儿说道。 苏茉儿点头称是,扶着孝庄四处走走。一边的叶洛听到目光微沉,硕塞上次邀请自己去王府,可她因为天气不好种种理由一直没能去,如今听孝庄说硕塞没有进宫取药心里不免担心。 “姑姑,洛儿有个不请之请。”叶洛虽知此事由她开口十分不妥,但一想到硕塞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此次若是不去等过了新年怕是一切都晚了。 孝庄看着叶洛隐约露出的认真表情,笑了笑拍拍叶洛的手道:“怎么了洛儿有什么心事吗” 叶洛顿了顿开了口:“前些日子五爷邀洛儿去王府,洛儿一直没能去,此次洛儿想趁着送药去上一趟。” 孝庄听后明显一顿,近来因为刺客宫外闹的不大太平,孝庄不免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叶洛,道:“洛儿若想去便去吧,难得你能与众王爷公主们相处融洽,刚好苏茉儿这几日身子也不适。只是路上要小心些。” 听得孝庄松口叶洛谢恩行了个礼,孝庄便让苏茉儿领着叶洛去拿药丸。 “格格,这是五爷的药丸,您路上小心些。近来京里因刺客之事不大太平。”苏茉儿将一个放药丸的手掌般大小的瓷瓶递给了叶洛,不免不放心的叮嘱几句。 叶洛接过瓷瓶笑着点了点头:“多劳苏姑姑操心,洛儿会万事小心的。” 苏茉儿听了又接着说:“奴婢让人安排了几个侍卫跟着,格格自己也要小心些。” 叶洛谢过苏茉儿,又让她叫孝庄放心自己不会出什么事,待坐上了轿辇出了内廷叶洛这才满心愧疚,自己只顾着再不见硕塞以后就怕没什么机会了,可是却忘了如今宫外的局势,白白让孝庄忧心自己的安危。 出了内廷叶洛由轿辇换成了马车,马车一路辗转来到了位于西四北太平仓胡同的承泽王府,王府内早已接到了宫里的消息,王府管家早已立于府门前候着了。 “奴才给格格请安,格格万福。”管家跪着给叶洛行了大礼。 叶洛见那管家五十多岁的年龄,看着倒是忠厚老实的,叶洛看着管家身后的几个仆人由着书哲尔扶着道:“都起来吧。” 那管家起身后将叶洛迎进了王府叶洛进了王府打量了一圈,但见王府规模宽大,装修雅致倒是符合硕塞的性子。 “格格,今日福晋带着几位侧福晋去城外庙里祈福烧香了。还望您不要见怪。” 叶洛笑着说无碍,便跟着管家来了王府园的小亭,却见硕塞与一个男子坐在亭里煮酒聊天,似正自在,随着走近叶洛看清那男子正是高塞。 “五爷,六爷倒是好兴致。”叶洛笑着走进小亭,小亭煮酒热气弥漫间透着股烈酒的酒香之气。 “洛格格才是好兴致。”高塞举起手中的酒杯冲着叶洛一扬仰脖喝了下去。 叶洛也不避讳坐在另一边的石凳,硕塞招手让人上了套酒杯筷子,叶洛见那酒冒着热气,伸手拿起温在热水里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小抿了一口辣的她鼻子发冲眼泪直冒。 “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硕塞笑着打趣叶洛,两人自从御园煮茶之后关系自然也进了一大步,如今他倒也敢打起起叶洛的趣来。 叶洛见硕塞打趣伸手拿开他手中的酒杯:“身子不好就不要再喝酒了!” 硕塞笑的大方,高塞却是一脸的诡异道:“洛格格何时与五哥走的如此近了” 几次接触叶洛虽觉得高塞此人有时候搞的神神秘秘的,人却也是性情大度便也不理会于他,只是又对着硕塞道:“姑姑说你近些日子都没进宫,药也不知派个人去拿,所以今个就给你送来了。” “罢了,那药不吃也罢,想来我这身子近来尚可。不必担心。”硕塞笑道,深沉的目光里一闪而过的却是一丝落寞。 叶洛与人谈话习惯于礼貌的看着说话之人的双眼,见硕塞一闪而逝的落寞,叶洛不免暗暗叹了口气。离新年不过数日,宫中已经开始准备过年的事物,过完年就预示着硕塞的日子近了,现在早已是进了倒计时阶段。 叶洛虽知心里也是感伤,面上的笑容也显得牵强:“会没事的。” 硕塞心知她不过是言语安慰自己也不戳破,高塞却是出了声:“五哥虽说身子好转,药却是要接着吃的。” 硕塞闻言笑着点头,拿过叶洛夺去的酒杯道:“本想着今日福晋去了庙里祈福我能多喝上两杯,不想你又来了,那我就少喝一些。” 叶洛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好在这暖酒在这寒冬腊月里喝了也暖身子,便也不再多言。高塞见叶洛来了倒也来了兴致,举起被对叶洛道:“难得能与洛格格一同喝酒,还希望洛格格今日赏这个脸才好。” 闻言叶洛也不甘示弱的端起酒杯,硕塞见了忙拦着她:“不会喝酒就不要勉强,六弟这酒还是算了吧。” 高塞却是笑而不答不置可否的看着叶洛,仰头一饮而尽。 叶洛却是对着硕塞露出没事的笑容,端起那杯暖酒一口气喝了下去。酒,于叶洛而言的确是第一次碰,那种闻着香喝起来口感又苦又辣,她真不是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若说一醉解千愁未免太过于夸张,倒是醉了以后更多会让人笑话百出她倒有些认同。 暖酒下腹一股淡淡的暖意由内而发,好在酒杯不大一杯下腹并无异样,高塞见叶洛颇为有些豪爽,不由得慧心一笑也不再劝叶洛的酒。叶洛自知自己酒量不胜也不牵强,只坐着端起茶盏陪着两人把酒言欢,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叶洛见身上的酒气已散便告辞回了宫。 第三十一章 宫宴1 皇宫内一片的热闹繁忙的景象,这日是年前的宴会,叶洛难得的起了个大早领着书哲尔进了孝庄的寝殿,寝殿内孝庄刚好梳妆完毕,由着一个女子为她插上一根金凤凰步摇。 叶洛打铜镜中看到那女子柔和秀气的侧脸,只见女子笑面如一身浅蓝色汉服,宫中除了她与恪妃并未见别人如此打扮,这女子会是何人 叶洛进了暖阁宫女们福了福身道:“给洛格格请安。” 那女子听了转头看着叶洛笑了笑,叶洛才见的那女子真颜,女子略比自己大上一些,脸型柔和标致,杏眼薄唇高鼻梁,柳眉带着几分英气。五官组合的俊美,略高的身条窈窕出众,肤色虽微微发黄却不损半分美色。 叶洛见她也正打量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她是何人也不好行礼,孝庄见两人彼此打量笑着介绍道:“洛儿这是已故定南王的女儿四贞。” 又转头对孔四贞道:“四贞啊这哀家的侄女洛儿。” 孔四贞笑的明媚道:“四贞近日去了一趟南方,昨个晚上刚回来就听的身边的宫人们说起了洛格格,今日一见当真是个美人儿,眉宇间与太后颇为相像。” 叶洛听得孔四贞一段话说的是圆润得体,自己也不好不回只得与她行了个平礼道:“格格说笑了,格格才是倾国倾城貌。叶洛不过普柳之资,也只有这眉宇间与姑姑相像才挽回了几分。” 叶洛脑中浮现孔四贞的资料,清初定南王孔有德之女,孔四贞幼时,曾为吴三桂养女。顺治九年(1652年),李定国奇袭广西,攻破桂林,孔有德自尽,其家一百二十余口悉数被杀,仅余一女,即孔四贞。清人杨陆荣《三藩纪事本末》记载:“惟一女年十七,逸出城,单骑走京师,哭于朝。世祖(指顺治)怜而养之宫中。”封孔四贞为“和硕格格”,即郡主[1]。《清史稿列传二百六十一》则说“孝庄皇后育之宫中,赐白金万,岁俸视郡主。”说实话也不过是朝廷安抚的一种办法,以示天下清廷有待力臣的态度,又以孔四贞维系实力雄厚忠于孔有德的定南王旧部’所以封了个格格,孔四贞倒是清朝唯一一位的汉人公主,不过此人结局颇为凄凉,据史书记载孔四贞一直有意与顺治帝,不知为何顺治一直没纳其为妃,后来顺治驾崩孔四贞于康熙元年嫁给了她父亲身前为她定下的孙延龄,不过据说孔四贞美而不贤,因为自己是格格又颇得孝庄的宠,便一直看不起身份不高的孙延龄,孙延龄因惧于孝孔四贞是孝庄的养女,一直不敢对她不好,后来随孙延龄回了广西,两人感情更加恶化。 康熙十二年,发生三藩之乱,吴三桂起兵反清,并引诱孙延龄起兵响应。此时孔四贞懊悔异常,“日夜感上恩,劝延龄归顺”,延龄首鼠两端,犹豫不决,后吴三桂派吴世琮袭杀孙延龄。孔四贞曾有一子,也被吴世琮所杀。后来吴三桂把四贞接到云南,以为笼络原定南王部属,事实形同软禁。孔四贞待在昆明八年,直到“三藩之乱”被平定后,才辗转返回京师,晚景凄凉。孟森说她“从此为孤豚腐鼠,不过为孙氏一老寡妇,无争相取重者矣”。想来她这一生也颇为坎坷。 叶洛对此人并无好感,美而不贤这个‘贤’字包含了太多意思,连自己丈夫都看不起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多聪明的女人。 叶洛虽对她无感此时却也是面带笑容,笑容礼貌而不亲近。孝庄何等智慧之人,对于孔四贞绝对不会是历史上说的宠爱这么简单。 孝庄见两人融洽也是欣喜,一手拉着一个往暖阁外去用早膳 因为是宫宴建宁早早的便进了宫,闯进慈宁宫给孝庄请了安后便一头扎进了叶洛的暖阁 “若不是能见着洛姐姐,我才不想参加什么晚宴。”建宁吃着叶洛亲手为她做的点心说道 叶洛笑而不答,知道她来了自己定然不能好好看书,便放下手中的书籍给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明莫闲来无事便绣起了香囊来,建宁看着好奇便凑近了看。 叶洛笑着打趣:“怎么你想学做香囊送于谁啊不会是额驸吧” 建宁被她打趣的面色一红开口道:“谁说要送给他了,我自己用不行吗。” 她说完见叶洛仍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又急着说:“洛姐姐真是的,你若再是这样打趣我,下次就不来了。” 叶洛见她一脸小女儿态的娇羞,淡笑出声:“好了好了,下次不打趣你了。” 深知建宁与吴应熊感情颇深,叶洛这才敢打趣,虽说建宁结局凄凉但不得不说,至少此时她很幸福。 “我给皇额娘请安时见到了四贞姐姐。”建宁喝了口茶缓了缓刚刚的神情这才道。 叶洛低头吹着捧在手里的热茶,不在意的嗯了声。 听到叶洛的回应建宁放下茶杯把头伸到叶洛这边,神秘的压低声音道:“洛姐姐可要小心她。” 叶洛见她表情凝重以为有什么大事,问道:“怎么了” 建宁收回放在叶洛身上的目光,半眯着眼睛似很危险的回答:“我看的出来她喜欢皇兄。” 闻言叶洛不由得想翻个白眼给她,不是觉得而是本来就是,可这关自己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叶洛笑着摇头道:“这算什么事。” 建宁见叶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急了,又将头伸到叶洛这边,目光里闪现急促低声道:“可是我觉得皇兄喜欢你啊,这样一来你和四贞姐姐不就是对头了吗” 叶洛不由得但觉晴天霹雳,福临喜欢她她怎么没察觉 见叶洛不接话,建宁又急着道:“真的,上次我去乾清宫无意听吴良辅跟皇兄说……” 建宁顿了顿捏起嗓子学吴良辅的声音接着道:“奴才知道皇上喜欢洛格格,皇上可以跟格格说啊!” 叶洛见她学的有模有样,觉得不似再撒谎,福临喜欢自己叶洛不觉头皮一麻,这可能吗叶洛回想自己与福临在一起时的事情,不由得一愣,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难道她真的如然研说的感情迟钝可是没道理啊,她怎么能感觉到韬塞喜欢自己呢 叶洛当真是想不通,只好作罢道:“这事你可不要到处乱说。除了跟额驸谁都不能说。” 建宁听了露出一副贼笑,脸颊上的梨涡甚是好看:“可以啊,不过……洛姐姐要给我多做点好吃的糕点。” 叶洛见她一脸的孩子气不免心生怜爱,笑着刮了刮建宁的鼻子道:“你个爱吃鬼!” 建宁满不在乎的缩回脑袋:“古人说食色性也,食不为过。” 见她言之凿凿不免又有心打趣她:“说这话不嫌害臊。” 建宁却是一脸的坦然:“洛姐姐,我已经嫁人了,可不是什么待字闺中的公主。” 叶洛也不与她争论,只是笑着摇摇头。 第三十二章 宫宴2 与建宁聊了半晌见日头正午两人便结伴去陪孝庄用了午膳,孝庄忙着宫宴之事,叶洛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便拉着建宁忙里偷闲的回了暖阁午休喝茶,建宁在叶洛那里倒是能安静片刻,想着宫宴上定要折腾一番,此时也好清静清静。 不想刚过了申初吴应熊便借着给孝庄请安的由头来接了建宁,叶洛第一次见到吴应熊但觉此人长相俊逸、气质文雅,与韦小宝里刻画的吴应熊当真有天壤之别,想来也是金庸笔下刻画的吴应熊是有丑划,而且建宁也被写成了康熙的妹妹,其实真正的历史并非如此,小说嘛着重点在于想要的是效果,而真正的历史记载建宁为康熙的姑姑,吴应熊自然也没有韦小宝中的那么不齿。事实上建宁与吴应熊的感情也颇好。 见来的是吴应熊建宁颇为高兴,碍于吴应熊也在叶洛并没有打趣她,吴应熊知叶洛身为未出阁的女子只略略站了一会,也顾不上明莫端来的茶水一口没喝,便带着建宁出了慈宁宫。 “格格,太后让奴婢把这副首饰给你送来。”建宁前脚刚走,这边孝庄就派人给叶洛送来了一套白玉首饰。 叶洛让明莫接过那首饰盒问送来的月宁:“姑姑还有说什么没有” 月宁头垂的很低,听叶洛问话忙说:“太后让您好生打扮后,与凤驾同去赴宴。” 叶洛点了点头让她先退了下去,明莫招手让人过来给叶洛妆扮,叶洛想了想让明莫将上次孝庄为她定做的旗装拿了出来,自己身为孝庄的亲侄女衣着首饰自然不能太过于素雅,宫宴之上孔四贞这位汉人格格想来定会是一身汉服,自己也不好与她相同。好在孝庄在她进宫没几天便让人给她量身做了一套宫装当礼物送了过来,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听叶洛要穿宫装,梳头的宫人利索的给叶洛梳了个旗头,叶洛看着发丝全被拢了上去梳成了清廷独有的两把头,她平日里看的虽多,但自己梳却是第一次不免觉得甚是有意思。 梳装完毕叶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颇为满意的去了孝庄寝殿,孝庄见叶洛难得穿旗装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日孝庄穿的极为华贵庄重,明黄色绣有凤凰图腾,一双手指上戴着六个镂空的金护甲,梳的整齐的发上插着枝金镶玉的展翅凤凰步摇,凤凰红色的眼睛处是镶了一小块红玉。口中衔着一串红玉珠串,两个颜色相搭竟是说不出的贵气与华丽。 一路陪着孝庄行的也慢,孔四贞早早的便去了晚宴,此时倒也只有叶洛陪着孝庄,一行人行此晚宴暮色已沉了,叶洛扶着孝庄下了轿辇一同抬脚进了宴会的大殿,殿内早已是点上了火盆,两人步入殿门就由着宫人将身上的斗篷解了下去,一边主事的公公带着众人行了礼后捏着嗓子对殿内道:“太后驾到。” 叶洛见此虚扶着孝庄跨进了大殿,殿内早已是坐满了各位亲王大臣以及家属女眷,福临从主坐上站了起来,见叶洛一身宫装愣了愣神,只见今日叶洛一身淡粉色暗祥云图案的旗装,裙摆和衣袖处用以金线绣出一朵朵逼真的菊。青丝梳的精致的两把头上带着朵同色的簪,两侧各坠着一串素色流苏,右侧发髻上斜插着两根白玉桃钗,玲珑小巧的耳上带着副与桃白玉簪同款的银衔白玉的耳坠,,不想一个简简单单的发髻改变倒衬的叶洛秀气的脸庞越发的柔和俊俏。福临一晃神收回了心绪与叶洛一左一右的扶着孝庄坐了下来,众人齐道:“太后万福金安。” 孝庄坐定后笑着摆手道:“都起来吧。” 孝庄拉着叶洛坐在她下手,叶洛坐定后却无意见荣惠今日并没有参加晚宴,不免心中疑惑,如此重要的宫宴身为皇后的荣惠如何会缺席只见荣惠的位置空着,接下去依次坐着慧茵,恪妃,顺妃,荣贵等人。不想安嫔也端坐于其间,正一脸迷恋的看着福临。叶洛对她印象实在是不好便收回了目光。 宴会里每人面前摆着一个案桌,叶洛见建宁与吴应熊坐于一起正冲着自己眨巴着眼睛,叶洛与她四目相视看见建宁眼中赞许的目光,这才又暗自打量众人起来,高塞、岳乐、韬塞几人都在,连身子不好的硕塞也有来,叶洛对着硕塞展颜一笑以示打了招呼,除了这几个王爷与几位娘娘格格外,其它的人叶洛当真不认识。 正在叶洛暗自打量之际就见福临举起手中的酒杯道:“今日一聚大家不必拘谨。” 众人也端起酒杯谢了恩这才正式开始了宴会,叶洛见孝庄身边有苏茉儿伺候着,自己也落个清闲拿起银筷吃起面前案桌上的菜来,一面吃还不忘一面暗赞御膳房做的菜当真是好吃。 见叶洛吃的正欢明莫伸手给她倒了杯茶水,叶洛接过茶盏低头正准备抿上一口,却忽然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端茶盏的手一顿抬起目光看去却诧异的看到孔四贞正一脸怪异的盯着她,见叶洛望了过去孔四贞的眼中明显露出了几分慌乱,随即用笑意掩饰了过去,叶洛心中却是一顿,莫不是真让建宁说着了,孔四贞不会因为福临便对自己心生不悦吧可福临身为皇上可是后宫佳丽三千,孔四贞不可能拿她当假想敌啊但若不是那方才孔四贞的眼神又是怎么一回事 叶洛正自不解,就听见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只喝酒难免乏味,不如请在坐的佳人们以才艺助酒兴。” 再抬头打量却见说此话的正是孔四贞,心里莫名的紧张了一把,随后又暗自叹息,按说这孔四贞自小在军营长大女儿家爱耍的琴棋书画只怕样样不通,若她真是天姿聪敏可刚进宫不到半年也不可能学的如此之快,她可不相信孔四贞是个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人,那她如此这般又是为何 叶洛拧眉不解就听孔四贞又道:“四贞不才,自小于军中长大琴棋书画歌舞诗赋自不敢在各位小姐面前献丑……” 她顿了顿看了眼福临又道:“不过今日为宴会助兴,四贞倒有一套剑术可用。” 建宁见此丢了一个自己小心的眼神给叶洛,叶洛面上倒是无所谓的一笑,只是心里自然是有了几分低,美而不贤,如今看孔四贞的表现倒是符合这四个字,这样的人难对付 叶洛轻抿了口热茶,看来今夜不会那么安稳了。 第三十三章 宫宴3 孔四贞话音一落,众人皆是一片附和,想来这些人有几个是不想攀龙附凤的,就算不想着把女儿推进宫里,也想着在今天这种场合上露上一手,若是被那个王爷贝勒的看上也是不错的,最不济宴会上的也都是朝中大臣的子女,若是来个联姻也是可以的,总而言之因为孔四贞一席话让一场宴会硬生生变相的成为了相亲大会,多少个大人夫人小姐们要感谢孔四贞去了。 叶洛却见孝庄眼底闪现出一抹不悦,想来孝庄是不太喜欢孔四贞的性子,这边宴会上的气氛是其乐融融,那些名门望族的小姐们已经是个个的蓄势待发,比之刚才精神抖擞了不少。 一边的妃嫔们倒是一脸的淡定,这种宴请官员的宴会上她们自然不会上台的,最多不过是看看罢了。 叶洛只坐着也不动声色,看着孔四贞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舞的生风,建宁倒是一直冲着她挤眉弄眼的让她看了心情颇好。 孔四贞舞完整套剑法端身收剑,迎得了满堂喝彩不免面露喜色。此时叶洛却见建宁给了自己一个出去的神情,叶洛起身行了个礼小声对孝庄道:“姑姑,洛儿出去透透气。” 孝庄点了点头嘱咐她小心别着了风寒,叶洛称是见书哲尔一心放在殿中间临时的舞台上,便叫着明莫一同出去。行至殿门明莫为叶洛披上了斗篷,这才出了大殿的门。 入夜的寒冬冷的入骨,刚出大殿便觉冷的人一哆嗦,叶洛前脚出来建宁便后脚跟了出来。一 副神神秘秘的拉着叶洛走向一边。 “我说了洛姐姐还不信,四贞姐姐是对头吧。你看她见皇兄多看了洛姐姐你一眼,就不舒服了。”建宁拉着叶洛一边走一边说着,明莫与建宁身边的侍女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着,给两人足够的空间秘谈。 叶洛心下微沉,如若真如建宁所说福临喜欢自己,于她而言都是祸还是祸。叶洛心知如此却仍不好驳了建宁的面子只道:“想来是她误会了。” “什么误会了,洛姐姐不会真的看不出皇兄对你的心意吧”建宁一副大惊小怪的道,叶洛却不回答她只是慢慢的走着。 建宁一脸的不明白,黑暗中也看不清叶洛的神情,还欲张口说些什么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那声音里夹杂着女子的哭泣。此时离宴会的大殿并不算远,只要侧耳用心去听还能听到宴会里传来的丝竹之声,会是何人如此大胆在此哭泣 “什么人在那里”建宁的声音微寒,带着几分身为高位者的质问。 不久从看不到的黑暗处走出了几个人影,待那人影走了近些才看清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姑姑模样的老宫女,后面跟着两个偏壮硕的婆子架着一个身材瘦弱的宫女的,宫女脸色苍白带这泪痕,发丝有些凌乱。一双秀气的大眼里充满了恐慌与无助。 那姑姑模样的老宫女走了过来,给两人行了一礼道:“奴婢见过公主、格格,公主格格万福。” “你们是何人”建宁看了眼被架着的瘦弱宫女问道。 老宫女接着道:“奴婢是宫里的管教冉漠。” 冉漠面色淡然没有刻意的讨好或是不敬,叶洛倒觉得此人定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怎么了罚人罚到这里了”建宁示意了一眼宴会的大殿,语气冷淡的说道。 冉漠忙回道:“请公主恕罪,奴婢这就走。” 建宁与冉漠说话之间叶洛只是安静的看着几人,见冉漠要走叶洛开口道:“她犯了什么错” 冉漠见一直没说话的叶洛问起此人,面色微微有些改变忙回答:“她主子说她偷了东西。要罚去浣衣局。” 叶洛看着那被架着的宫女,借着昏暗的灯火宫女被架着的手垂了下来十指明显有些臃肿,看来没那么简单。便又问:“她主子是哪宫的娘娘” “回格格是储秀的明贵人。”冉漠恭敬的回答,那宫女想来是疼的麻木了,浑身无力的靠在架着她的婆子肩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叶洛。 建宁看到宫女手上的伤也是摇头叹息,这宫女做什么不好偷什么东西,宫里向来规矩最严,平日里伺候主子犯了一点小错也是会被罚的,祖宗留下的规矩宫里没有言教一说,若是犯了什么错,管教的姑姑绝不会骂人,只有罚、打、杀。这在宫里是半分情面谈不得的。 叶洛不免动了慈心,冉漠见了让两个扶着的婆子退下自己都扶那被打的宫女,让两个婆子走远,这才扶着那宫女跪在深深的雪地里,开了口:“公主、格格慈心,这丫头叫春杏,刚进宫便是由奴婢亲手调教的,因为是汉人近不了各宫娘娘的身,给了明贵人身边,春杏为人忠厚老实,绝不敢做如此大胆之事。” 叶洛听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春杏久久才道:“明莫你带着她回我的暖阁吧。” 那冉漠听了扶着奄奄一息的春杏直磕头谢恩,一双漂亮的单凤美目里含满了热泪,这春杏进宫也有三年了,生性单纯善良却也懦弱,偷东西一事本就是明答应无中生有,现在好了,碰到了一直听宫人说心善的洛格格,想来洛格格身份高贵又得太后的宠爱,她这才斗胆一求。 叶洛抬手让明莫扶她起身,带着冉漠与春杏去了慈宁宫的暖阁。建宁又些不明的问道:“洛姐姐为何要救她” 宫中每日都会有此类事情发生,就算是主子无理取闹心情不好赏了宫人一顿板子也是常有的,叶洛心知建宁是见惯了此种事情,可她不同她不是生就在这古代深宫世家的公主小姐们,可以无视身为所谓下等人的生命,她叶洛生就学的就是生命人人平等,就算在21世纪不可能真的平等,可也不是能如此草芥人命的,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如此她无法想象。 叶洛却知此话并不能说与建宁听,只是笑了笑道:“好了,我们也出来多时了,外面如此冷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建宁见叶洛此时不想说也无意,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叶洛要留着也无伤大雅便同叶洛回了宴会大殿。 两人一入大殿便见一女子正位于殿中起舞,一身粉色舞衣将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舞姿曼妙轻盈,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在殿中翩翩起舞,待叶洛坐定舞步也踩着最后一个节拍而落,顿时殿内响起一片掌声,就在这掌声中叶洛见孔四贞目光扫向自己,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叶洛不由得暗叹了口气,这么老套恶俗的情节看来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果不然,掌声刚落孔四贞明媚带笑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得洛格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今日是否有荣幸一见” 经她一说众人目光看向坐于孝庄身边的叶洛,叶洛倒是一副坦然,只笑道:“贞格格说笑,叶洛不过略懂一二,比起各位格格小姐倒还差的远,不过……” 想来她叶洛今日是跑不了了,无所谓她倒要看看这孔四贞还有什么手段,叶洛接着道:“不过今日是皇上太后宴请各位王爷功臣,贞格格既然说了叶洛自不敢推辞。” 说罢起身走进了殿中间,命人搬来了乐师的古琴伸出右手拨了拨音,满意的坐了下来指间流转一首现代古琴曲‘卧龙吟’荡气回肠,婉转千回,叶洛对古筝并不陌生,奶奶是大学古典音乐系的教授,自己耳濡目染了一些,虽谈不上是什么高手,可是以现代曲风来演奏她已经在技巧上赢了一把,想来今日也不过是助兴自然没人会过多执著于琴技高低。 叶洛一首卧龙曲刚落虽不是演奏的完美,却也胜在没有人听过,岳乐与高塞几人显然没有想到叶洛不但可以写诗对句,连琴谱也是信手拈来,心中不由得对这位蒙古格格又高看了几眼。 “不知洛格格所弹何曲”福临饶有趣味的看着坐回孝庄身边的叶洛问道。 叶洛垂目回道:“这曲名叫卧龙吟,是臣女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 说完叶洛看了眼孔四贞,只见她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与方才诡异的笑容完全不同。 叶洛回以淡笑,心中却知自己与孔四贞决不可能成为朋友,若此时孔四贞满脸寒意叶洛倒觉得此人并不可怕,但看着孔四贞面上和煦真诚的笑容,叶洛心中不由得提醒自己,以后自己要多留心防着此人了。 第三十四章 送礼 一夜风雪连天,叶洛一早起了身,书哲尔唤人梳洗过后,明莫奉上了一杯参汤,叶洛接过参汤喝了一口似想起了什么问道:“昨夜的春杏怎么了” 明莫垂手回道:“在偏阁养着。昨个带回来后见她浑身是伤,想来这几日是难能下床了。” 叶洛眉头微皱:“没有叫太医吗” 说完但觉此话不妥,一个宫女如何能劳动太医院的太医们,想来又道:“去请复太医,就说我身子近日不舒坦。” 自从入了宫,复太医便被孝庄指派给了叶洛,近些日子叶洛身子微微见好倒要归功于他了。明莫闻言退了出去,自己亲自去请了复太医。 叶洛安心将参汤喝了下去,书哲尔接过空杯挥手让宫人上了早膳,叶洛的早膳安排的并不多,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米粥,清清爽爽的四个银碟小菜。 这孔四贞一直在孝庄身边伺候着,叶洛倒是乐得清闲,自从昨夜宫宴之后叶洛也懒得见孔四贞,只想着待会去给孝庄请个安便回来窝在暖阁里。 叶洛一面想着一面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书哲尔见了让人将早膳撤了下去,递给了叶洛一杯茶水,叶洛接过漱了口书哲尔这才上了第二遍香茶,叶洛抿了一口就见明莫带着复太医撩帘而入。 复太医见叶洛端坐在罗汉榻上忙上前请了安,叶洛淡淡的张口让他免礼,书哲尔将一块方帕盖在叶洛如白藕般的手腕处,复太医这才坐在宫女搬来的小凳上安心把起脉来。 良久收回了手道:“格格近日身子见好,只是不可大意。补气养血的药一定要按时按量的服用。” 叶洛收回手道:“如今的身子倒要多谢复太医精心照料。若不然定要好生受些苦。” 叶洛此话倒是真心,她到清朝这段时间若不是一直有晏老和复太医照料着,就她这身体当真是让人堪忧。 复太医面露笑意的收起了药箱:“格格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微臣的本分。” 叶洛莞尔一笑又道:“既然今日复太医来了一趟,也就麻烦还要多辛苦一趟。” 复太医面露不解的看着叶洛,叶洛示意明莫将复太医领进了偏阁,这才安心的喝起茶来。 茶过半盏就见复太医带着自己的徒弟回了来,复太医面色有些不忍,见叶洛正等他的消息便开口回道:“格格,这宫人双腿被打了板子已经是血肉模糊,双手也被用了刑,好在如今是寒冬并没有发生感染。微臣开了两服药,一服煎汤内服一服研粉外敷,想来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活动。” 叶洛也是吃惊,昨个夜里她只注意到了春杏手上的伤,不想被打的如此惨状,心下在想若不是昨天夜里她动了心让明莫把春杏带了回来,只怕去了浣衣局也挨不了几日便会去了。 复太医接着道:“微臣虽不知这宫女因何受此重伤,但格格今日既让微臣去诊断,定是想要救护。” 叶洛点头并不多说,复太医又道:“伤倒是无碍事,格格大可放心。过些日子便会好了。” “有劳复太医了。明莫送太医出去。”叶洛听得此言安心了不少,想来这春杏也是个苦命。 明莫回来见叶洛一脸的沉思也不敢多加打扰,只是安静的立着,久久叶洛才回了神,扶着明莫去了孝庄的寝殿。 寝殿内孝庄刚用罢早膳接过孔四贞递过的茶,见叶洛来了孝庄满脸堆笑道:“不是让你多休息吗怎么又这么早就过来了。” 叶洛行了礼亲昵的走到孝庄身边伸手给她捏着肩道:“姑姑这里福气高照,自从进了宫,洛儿的身子好多了,洛儿可不是要常来沾沾姑姑的福气。” 孝庄见她嘴甜笑着对苏茉儿说:“你看,就属她嘴甜。” 苏茉儿笑而不语,只是却暗自打量了一眼孔四贞。叶洛也不在意只笑着收回手与孔四贞行了个平礼。 “听说你昨夜收了个丫头是吗”不想孝庄却开口问起春杏的事。 “洛儿看着她可怜,这不一早就来求姑姑了吗。”叶洛一副乖乖女的模样道,孝庄知道春杏一事并不让她吃惊,她也没打算要藏着掖着的,本来今个便想将此事解决了,也好让春杏留在自己身边安心。 见叶洛并无要隐瞒之意孝庄叹了口气,拉着叶洛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姑姑知道平日里你心善,若是喜欢就留着在你身边伺候便是。” 叶洛一听心中一喜,面上也笑的甜美直哄的孝庄开心不已,想来此事便是定了。稍坐了一刻叶洛便起身回了暖阁。 本想着去看一眼春杏却被明莫拦了下来:“格格那地方不是您该去的,再说您身子不好,万一若沾染了病气可又要多喝许多的药了。” 叶洛一听要多喝药缩了缩脖子也不再说要去,这一段日子她真的是每天把药汁当水来喝,喝的她闻见药味便想要吐了,苦命的,人家当格格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得,到她这就是衣来伸手药来张口,她都觉得是不是自己无意间得罪了哪路的神仙,要这么整她! 想来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命啊!有时候由不得你不认。 叶洛正自伤神叹气,就见明莫领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那小太监眉目清秀见了叶洛跪着行了大礼 “奴才见过格格,格格万福。奴才是乾清宫的,皇上让奴才给格格送来一根百年的野参。” 那小太监说完跟在他身后的宫女随即打开了捧在手中的锦盒,露出一根根须漂亮的人参来,常人道千年人参不过是夸大了,其实人参能长几百年就已经是极品参了,这种参常被叫千年人参,实则只是说此参珍贵罢了。 只是为何福临会无缘无故送她人参,叶洛一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明莫见了走了几步来到那宫女面前接过人参道:“谢皇上恩典,这参我家格格收下了。” 叶洛这才回了神,皇上送的东西哪有她不收之理,笑道:“有劳公公了。” “格格折煞奴才了。这是奴才的本分。”那小太监本是个明眼之人,本来能在乾清宫办事的太监、宫女在宫里就算是主子们也会另眼相看的,可面前的这位洛格格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奴才敢得罪的,就算是总管吴良辅也是不敢得罪的。那小太监想到此恭敬的退了出去。 叶洛却是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异样。 第三十五章 朦胧的爱 清风伴雪梦苍茫,因为孔四贞回了来,孝庄体恤叶洛身子不好便让她好生的静养几日,每日除了请安、吃饭、睡觉,叶洛的日子就被书籍占据了去,天越发寒冷叶洛也难得出去活动,今日刚过晌午,孝庄身边的月宁便来请了叶洛过去。 叶洛收拾妥当便来到了慈宁宫,脚刚踏入暖阁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听声音倒像是孝庄,叶洛快步进了寝殿见咳嗽的果然是孝庄,苏茉儿伸手轻拍着孝庄的后背,叶洛见此上前走到孝庄身边接过宫女手上的热茶,递给了孝庄关心的问道:“姑姑这是怎么了早上请安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咳嗽的这么厉害了” “早上太后去了皇上那一趟,回来的时候呛了冷风。”苏茉儿一面用手给孝庄顺气一面回答叶洛。 孝庄喝了口热茶安慰叶洛道:“没事。” 叶洛见她缓过来了气,这才问道:“请太医了没有” 苏茉儿低头称请了,孝庄拉过叶洛的手道:“喝些汤药就好了,不过今日让你过来却有别的事情。” 听孝庄说有事情,叶洛便规矩的等着她的下言。孝庄清了清嗓子又道:“皇上最近为刺客之事吃不好也睡不好,哀家准备了一些糕点,四贞今日有事出了宫,你代哀家给皇上送去。” 叶洛一惊万万没想到孝庄竟然会让她去给福临送糕点,收回惊讶的心绪盈盈一俯身:“是,洛儿知道了。” 自从知道福临对自己的心思后,叶洛这一段时间来虽不能说刻意但也是有心的要避开与福临的接触,想来他一个帝王绝不是她想要得到的可以依靠的肩膀,让她与后宫众多的嫔妃同侍一君她万万做不到。 只是如今孝庄让她去乾清宫送糕点,即便她再不愿意,却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不去。叶洛带着提着糕点的宫人对着孝庄行了一礼,便转身出了寝殿。 背后孝庄的目光却露出一抹说不出的情绪,看着叶洛消失在寝殿的身影孝庄喃喃道:“这样真的好吗” 苏茉儿出声安慰道:“奴婢听说遇刺那日是格格陪着皇上回来的。” 孝庄一脸的阴沉不定:“你不是不知道四哥的心思,洛儿是他心里的宝,如果四哥真的愿意当初就不会把荣惠和荣贵送进宫了。” 当初的事两人心里都是明了,就是因为满珠习礼不舍得叶洛,才宁愿让小一辈的荣惠荣贵入宫为妃。如若此时她撮合福临和叶洛,只怕满珠习礼定然是不悦。且叶洛的母亲也因自己而死。 苏茉儿怎么会不知孝庄的心思,皇上与太后的关系一直不融洽,今早若不是皇上与太后置气,太后也不会被气的老毛病复发。太后如何不想弥补母子之情,当初因为两任皇后的事皇上以然是有些怒气,现在知道皇上喜欢洛格格自然会有心帮衬的,只是上位者总要为自己自私的决定,找个理所应当的理由让自己安心罢了。 苏茉儿跟着孝庄这么些年也理解她的难处,再者博尔济吉特氏在宫中为妃的虽多,却没有一个得宠,皇后又懦弱可欺,凭着洛格格的聪慧与机智,若是入了宫自然了以帮衬着太后管理后宫。 想到这里苏茉儿心中暗叹了口气,出口劝慰道:“太后不要多心了,奴婢看的出来格格对皇上也不是无意,倘若皇上与格格真的是两情相悦,王爷这么心疼格格,也不会忍心真的拆开。” 孝庄不置可否的并不再多言,想来是在心里下了什么决定。 却说叶洛带着宫人前往乾清宫,心中也是明了几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孔四贞就这么巧出了宫孝庄就这么巧着了风寒孝庄是何人,连建宁都看的出的事情,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事到如今看来孝庄是有心要撮合自己与福临。看来此事要难办了。 一路叶洛沉思无话,到了乾清宫叶洛下了轿辇,就见安嫔面色不善的走了出来,见到叶洛冷然一笑:“皇上今日和王爷很忙,格格怕是要白来了。” 叶洛却不理会她略带酸气的言语,礼貌的淡笑着给安嫔行了平礼,但愿今日借安嫔的吉言福临没心情见自己才好。 安嫔刚刚来见福临,却不想被吴良辅挡了回来。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见叶洛并没有跟她回去的意思心中怒火四起,转身挡住了叶洛的去路:“你……” 不想你音未落就听到吴良辅略带谄媚的声音传来:“洛格格,皇上让您进去。” 安嫔顿时面如死灰的立于原地,叶洛心中却是无奈,看来是躲不过了。 进了乾清宫的暖阁,叶洛见福临坐于书桌后正于岳乐说些什么,见她进来岳乐脸上浮现一抹暧昧的笑意,待叶洛行了礼后便笑着告退。 叶洛见他笑什么怪异又急着离去,便觉面上一红,她性子再怎么淡定可也是个女子,见岳乐笑的这么明显如何会不尴尬。 福临见她如此笑的倒是坦然,放下手中的奏折道:“先坐下吧。” 叶洛却是挥了挥手让宫人将装糕点的食盒拿了进来,让宫女人打开食盒自己上前亲手端出了里面的糕点:“这是太后为皇上准备的糕点,让臣女送来。” 叶洛一一端出了七八碟糕点,宫人提着食盒退了下去,叶洛摆放的整齐看了看对着福临行了礼道:“皇上慢用臣女告退。” 叶洛转身便要退出暖阁,不想手腕处一紧就听见福临淡定的声音传来:“你就这么怕朕” 叶洛吃惊的想要甩开福临的大手,无奈他的力气太大自己怎么也无法挣脱,四周的宫人们早识相的退了出去,好在无人看到这窘迫的场景,福临见叶洛不在挣扎拉着她一同坐了下来,口气软了几分:“陪朕一会吧。” 叶洛心中虽是气恼面上却无什么表情,谁让人家是帝王,她即便想翻脸也翻不了。福临倒是难得的好心情拿起一块云糕吃的文雅。 正在叶洛默然生气的时候,眼前忽然多出一块糕点,叶洛随之望去便见到福临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两人相坐的木桌很近,叶洛一转头便看见福临那张放大了许多的俊脸,如此近距离的看他,才发觉他眼底的疲乏,看来自从刺客之事后他定是没有好好休息过,想来也是在如此严密的搜查下竟然没有一点刺客的消息,这事若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可若说严重只怕也真的严重! 叶洛伸手接过那糕点轻咬了一口,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福临端起茶盏看着叶洛沉静而柔和的侧脸,露出一抹满足的浅笑。这样就好,任世间纷纷扰扰,可以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便好。 给读者的话: 本书比较慢热,往后会越来越精彩,作者保证此书虐死人! 第三十六章 春杏 新年渐近,宫里忙完了宴会便连着忙起了新年,叶洛许久没有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各宫各院都忙碌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见面便会和气的互道吉祥的话,叶洛对古代的新年表示强烈的好奇心,前世中国的年味在各各西方节日的挤兑下加之工作越来越忙,已然是没什么过年的味道,可是这里不同,这里有最纯正经典的年味。 宫里的日子过的也快转眼就要到了新年,这日荣惠、荣贵、慧茵难得忙里偷闲的陪着叶洛坐坐,几人感情也日见较深了,也不似当初那么拘谨。 叶洛在暖阁内铺上了厚厚的干净地毯,又让明莫做了几只方型的抱枕与靠枕,见荣惠几人来陪她,便带着几人席地而坐倒也乐得自在。 “姑姑,这枕头真是软!”荣惠抱着一个抱枕满脸新奇道。 叶洛笑着解释:“对啊,里面塞满了。自然很软啊。” 慧茵也笑着学叶洛抱起一个方型小抱枕,觉得说不出的柔软舒服:“洛儿真是聪明,这枕头又软又暖的,抱着极是舒服。” 她们虽然枕头也分软枕,硬枕之说,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软的枕头,而且还是抱在怀里的方型枕头,这真的叫枕头吗 听慧茵如此一通夸叶洛不免发笑,这哪里是她聪明,不过是古文化与文明文化的差异罢了。只是此话她是万不能说的,便笑着敷衍了事。 慧茵像是想到了什么,让贴身的侍女把三个四寸大小的长型木盒递了过来。 她接过木盒道:“上次听淑妃说起华玉居的首饰,便托家妹又去了一趟。” 慧茵说完将三个木盒一一放在三人手中又道:“就是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叶洛闻言打开了手中的长盒,便见一支通体血红的梅钗,叶洛并不懂什么玉石,想来慧茵送的定不是什么俗物。 “这是上品的红玉啊!仪妃姐姐出手真是够大方啊。”荣贵拿起自己的那支竹型玉钗道,以她对玉石的了解这玉钗的绝对是珍品。 慧茵却是笑道:“自己姐妹没那么多计较,这新年也近了,看着红色的也喜庆些不是。” “你想的倒是周到。”叶洛将玉钗放回了盒中交给明莫收了起来。几人又闲聊几时待夜幕降下这才方散去。难怪宫斗如此可怕加猖狂,想来宫中的女人最得闲,一闲无事又不能出宫逛逛再不自己找点事来做、动动脑子当真会把人逼疯。不过这日子叶洛倒是过的舒心,自己是个得宠的暂居格格,无事的时候便找几个妃嫔一起聚聚,厌烦了又可以出宫瞧瞧,想来这宫中就属她最悠闲。且过两日新年之后便可以回了科尔沁,倒时候就真的是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没事种种养养草的,真是拿神仙跟她换她也不换。看来老天爷还是对她不薄的! 想到这里叶洛不免哼起了小曲来,谁说人生一定要轰轰烈烈风风火火的,她叶洛就是个没有什么远大抱负的主,这样的小日子她倒觉得过的更滋润。 “格格何事如此高兴”书哲尔撩帘而入手里拿着一束红梅。见叶洛心情愉悦也满脸喜气的将梅插入瓶。转头问道。 叶洛走近那红梅深深吸了口气道:“想到高兴的事了啊!” “格格,春杏来了。”明莫的话透过厚重的门帘传了进来,叶洛眉毛微皱不是说她的伤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好吗怎么会自己来见她 叶洛坐回了软榻上才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明莫答应了一声抬手撩开门帘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春杏走了进来,那春杏脸色较宫宴那日红润了不少,见了叶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多谢格格救命之恩。” 叶洛见此忙让明莫和书哲尔扶她,春杏却跪着不起,眼中闪现出一抹泪,叶洛看的出她一直在强忍着,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叶洛叹了口气初遇春杏那夜,听到冉漠说她是偷东西被打时,她的眼中就是出现了这种的神情,都说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叶洛当时便在想救了她吧,就算以后真的有可能是被这种眼神骗了,自己也不会觉得后悔什么。 “说说你的事吧。”叶洛不再让明莫与书哲尔去扶起她,淡淡的开了口。 春杏的泪却在这一刻涌出了眼框,就那么静静的流着,起初的起初她也曾经像洛格格这么坚定的去相信过一个人。可是如今呢 春杏流着泪沉默着,叶洛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言语,久久春杏才擦干眼泪开了口:“奴婢知道格格相信奴婢没有偷东西。” 叶洛并不答话,只是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春杏抿了抿唇继续开口:“奴婢与一个叫春桃的本是一同入宫的宫人…………” 听春杏的话大概是说因为同是汉人她和春桃只能在明贵人院里做些下等的活计,入宫三年两人一同在冉漠手下调教到后来一同被分派去了明贵人的宫中,三年同吃同住两人感情自然是情同姐妹。 春桃生的娇媚可人又是个有七窍玲珑心的,心气自然比旁人要高些。听到这里叶洛也大概明了了几分,想来这春桃八九分是有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自古女子只要是有几分姿色再加上看进了让平凡之人惊羡不已的荣华富贵,又有几人能禁得住诱惑。 宫中的宫女也是有分别的,一种是满族的秀女,选的是正黄、镶黄、正白这上三旗包衣人家13至17岁的女子。进宫服役是有年限,只要年龄到达25岁,若未被皇上宠幸,也愿出宫,便可回家配婚,但古人结婚早,25岁的姑娘出去嫁人十分困难,往往哀怨凄苦终身。但即使这样,第二类的选秀,有资格参加的也只是上三旗的包衣人家,因为把女儿送进宫去,也许回得到皇上的临幸,而富贵族人。这类身份比较高一些,在宫中有近身伺候各宫妃嫔的资格。所以有可能会被皇上看到以至于被临幸。 还有一类就是像春杏春桃这样的汉人宫女,入宫的汉人宫女有几个不是家徒四壁只好进宫谋个生存的,如若有别的办法是绝不会入宫的,因为她们入宫是不能近各宫娘娘的身边伺候的,只是在各宫做些下等之事,自然没有可能被皇上看见,更不要说临幸一事。 但人心怎么会被满足,一些自负美貌的自然不会因为地位身份而甘心。所以宫中娘娘们日日是忙着争风吃醋,而偶尔蹦出一两个宫女争宠也是有的。 叶洛一边听着春杏说一边在心里想着,果不然,和叶洛猜的没有多少出入,只是春桃心生念头,事情败露就推给了春杏,明贵人自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说自己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所以就推了个偷东西的名号出来。 书哲尔哪里听过这样的事,陪着春杏落了会子泪直嚷嚷要叶洛给春杏找回清白。叶洛与明莫却是不说话,皇宫如此之大宫女又如此之多,像春杏这样受冤的想来是每天都有。只是春杏运气好遇到了叶洛才免于一死罢了。 叶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盯着春杏久久才道:“起来吧,竟然我收了你,你就要知道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以后好好做事便好。” 书哲尔虽是不解,但看叶洛脸色比平日冷然了几分也不敢问,只好先搀扶着春杏起身。 “奴婢知道,是奴婢信错了人。不怪任何人,奴婢以后会好好伺候格格的。”春杏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痕道。 叶洛看着她口气淡漠的说出了令几人愕然的话:“记住不是人不值得相信,而是你没有做好被伤的准备。是你不够坚强。”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在不久的将来如剑一样刺入她的心房,让她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字字诛心。 第三十七章 新年到 1日子就这么平淡的到了新年,期间叶洛又去了一趟硕塞的王府,春杏也能下了床榻,这日新春宫里上下忙的不亦乐乎,明莫一早便服侍了叶洛起来,说是大年这日起的早,一年里都不会误事。 难得过如此有年味的春节叶洛也是配合,起身后暖阁里的宫人们纷纷给她拜年说吉祥的话,叶洛坐着梳妆时又问了明莫一些新年的规矩。 明莫今日一脸的喜庆教了叶洛一大堆见面时的吉祥话,又说些忌讳,叶洛听的七七八八最后总结就是什么好听的说什么。忌动怒气等等一些负面情绪不然一年都没什么好事情。 叶洛虽是不相信什么动了气一年都不顺的说法,可还是记在心里,宫中这些规矩最多最严,今个又是新年可不能随随便便坏了规矩。 收拾了一圈叶洛看着镜子里一身喜气打扮的自己,妥妥当当的不过份招摇便带着明莫去了孝庄的寝殿,叶洛踏进寝殿便见孔四贞已经到了,正在给孝庄整理衣角,叶洛笑着给孝庄行了大礼道:“给姑姑请安,愿姑姑万福康健。” 孝庄笑的和煦慈祥让苏茉儿扶起了叶洛,道:“洛儿有心了。” 孔四贞也面带笑容的和叶洛行了个平礼,走到叶洛身边亲昵的拉着叶洛道:“洛格格今日这一身打扮倒是衬的越发标致了。” 叶洛却是借着理头发的由头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被她拉着的衣袖,礼貌的回道:“贞格格谬赞了,贞格格才是倾国之颜。” 孔四贞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不满,随之面上带笑道:“洛格格谦让了,贞儿那敢于洛格格相提并论。” 叶洛也无心再去搭理她,本以为这孔四贞是将门之后心计再深也不会深到哪里去,不想今日的表现却让叶洛觉得此人并没有历史上记载的那么简单。 “你们两个丫头啊!倒在哀家这里矫情起来了。”孝庄笑着拉起了两人的手。众人一时又说笑起来。 “太后,各位娘娘来请安了。”此时月宁掀开了厚重的门帘给众人行了礼道。 听言孔四贞上前两步与叶洛一左一右的扶着孝庄去了大殿,殿内众妃见了孝庄忙行礼道:“给太后请安,愿太后万福金安,康健如意。” 孝庄难得的在众妃面前收起威严,和善的如二月的春风:“都起来吧。” 待坐定后这才又开了口:“难为你们一年四季天天来给哀家请安。” “给太后请安是臣妾们的福气。”一身玫红宫装的顺妃开口恭维着孝庄。 众妃见此也纷纷符合称是,一时间倒是显得一片和气融融。想来谁也不想错过如此好的机会拍孝庄的马屁。 “何事如此高兴”说的兴起就听的殿外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众妃面上一喜纷纷将目光看向殿门,随即众人眼中印现出一抹明黄的身影,福临一脸笑意的踏进了大殿。 “皇上万福。” 众妃面上笑意更甚,起身姿态万千的行礼。 福临大手一挥道:“都免了。” 难得恭敬的对着孝庄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孝庄听了面上掩不住的欣喜,已经多久了这孩子已经多久没有和自己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如今听了如何不让她激动,忙伸手拉着福临坐到她旁边道::“好啊,今日怎么没早朝。” “皇额娘今日是新春。”福临难得好脾气的提醒了句。 孝庄并不在意自己在众人面前的口误,面带笑意的看着福临。叶洛却是冷眼旁观的暗自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见福临看了眼自己忙敛了敛自己的身形,却没有想到福临这一个眼神却让坐在叶洛身侧的孔四贞看的清楚,本是一张含情脉脉的漂亮脸上微笑一滞神情明显起了变化。 叶洛坐在孔四贞身边看的清楚,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福临是个祸害,因为碰到他让自己这本来是完美的一趟最真实的北京故宫一月游,变的有了瑕疵。真是个祸害!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些才好。 福临自是不知叶洛的心里所想,收回了视线与众嫔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难得孔四贞一直到请完了早安也没有难为叶洛,叶洛却是有了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感觉,孔四贞这才醋坛子没道理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定然是想着招在等着自己。真不知道福临这么多妃嫔,她干嘛非得把矛头指向来皇宫打酱油的自己! 叶洛却是真的想不通,但是却知道孔四贞最有可能的,便是在今夜的除夕晚宴上想尽办法让她出丑,到时候只怕场面她肯定控制不了,想到这里叶洛伤神的趴在罗汉榻上面放着的小几上,这个孔四贞真是不教训一顿不行了。 教训叶洛猛然间来了精神,是啊!自己总不能因为是来打酱油的就一味让着她吧。好歹说起来自己的身份可不比孔四贞差,她真以为自己一味好脾气的让着她就是怕了她啊,说起心计来她叶洛也不是个吃素的。 想到此处叶洛眉头一绉计上心来,心里暗道:“孔四贞啊孔四贞,此次你若是安安静静的不给我使拌子,看在我快要回科尔沁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以往的事,若是你还是不知好歹,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叶洛想着冷笑了一声,一旁收拾的明莫有些莫名的看着叶洛冷静的脸庞,不解为何格格突然冷笑出声。 书哲尔心中却是讶意,自从她家格格醒来之后,虽然脾气看似好了许多,可是一但露出刚刚那抹诡异冷静的表情和冷笑后,便是告诉你,她要下手了!书哲尔一哆嗦……该不会是自己吧可这段时间在宫里自己表现的很乖啊! 想到了这一点书哲尔稍稍放了心,既然不是自己那就准备好小板凳看戏吧! 第三十八章 除夕晚宴 却说这日晚宴宫中难得凑的如此之齐,叶洛陪着孝庄入了宴。 除夕晚宴不同寻常宫宴,福临明黄龙袍加身,面露笑意的坐于主位,居于福临右手的各位妃嫔也身着颜色不一却同样庄重、精致的吉服出席。 建宁与吴应熊早已落座,见叶洛来了建宁无声的冲她小小的招了招手以示打了招呼。叶洛见了慧心一笑,见与建宁同坐于左边的还有高塞、硕塞等其他一些王宫贵族。 孝庄与荣惠一左一右的坐于福临身边,孝庄坐定宴会这才正式开始。有孝庄与福临在众妃自然不会让场面冷清下来,一场晚宴众人倒也算其乐融融,叶洛见孔四贞忙着在孝庄身边布菜伺候着,并没有时间搭理自己,想来怕是自己今日多想了,孔四贞不是愚笨之人,今夜的宴会如此重要若要为难她也只能在待会众人献艺的时候,至于献艺也不是什么可以为难到她的事,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事,只要不过分她叶洛自然也不会过分的回礼。 如今见孔四贞忙着讨孝庄的欢心,叶洛倒是落了清闲,想起白日里听明莫说除夕之夜各宫各院都是要守岁的事来,守岁她自然是要陪着孝庄,这古时一没电视二没电脑,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干坐着守到凌晨,不免觉得有些难熬。再看一直奉承孝庄的孔四贞,叶洛便觉这岁更是难守。 宫宴少不了的便是赏舞听曲,叶洛瞟了一眼大殿中间翩翩起舞的宫女,目光却不经意的扫到了对面的恪妃,今夜恪妃难得的也穿着一件暗红色旗装,目光与叶洛不期而遇两人微微点头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今夜的宴会上叶洛认识的并不多,入宫这段时间她最多的是待在慈宁宫,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孝庄也很少让她早起去请安,所以除了一早看过的恪妃、顺妃等人,大多数她是不认识的。 明莫是个心细之人见叶洛目光落在众妃的方向,微放低了身子道:“格格,奴婢给您说说众位娘娘。” 听明莫说起叶洛点了点头,明莫看了看坐于首位的慧茵道:“格格您看仪妃娘娘下首坐的是延禧宫的宁妃娘娘,宁妃娘娘身边的是三皇子的额娘佟妃娘娘。” 三皇子!!叶洛心底愕然不由得打量起佟妃来,佟妃一身墨绿色宫装,温顺和善的脸庞说不上漂亮。历史记载佟妃虽然为福临生下了第三子,却并不得宠的。 顺治的三子正是玄烨,爱新觉罗.玄烨,不用多说只要提到清朝只怕中国人没有几个不晓,他8岁登基,14岁亲政。在位61年,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他是中国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捍卫者,奠定了清朝兴盛的根基,开创出康乾盛世的大局面。不是康熙大帝又有何人能得历史如此称赞! 叶洛心绪正深却听得孝庄的话传入耳中:“哀家身子乏了。便先回宫。” 众人一听忙起身行礼目送孝庄出了大殿。 叶洛本欲跟着回去但孝庄一席话却让她和孔四贞一同留了下来。 “洛格格今日可要尽兴才好。”孔四贞刚坐下便满脸笑意的看着叶洛。 叶洛见她如此没由得心内一凛,孝庄前脚刚走这便是想出招了的节奏啊!也笑着回道:“贞格格也是。” 叶洛说完对着孔四贞没由头的勾唇一笑,看来,今夜也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啊。 孔四贞见叶洛微笑先是一愣暗道叶洛不会是知道自己的计划了吧不可能不可能,随后又安心的肯定不可能,自己的计划周密别人不可能知道。想到那计划孔四贞也回以叶洛一个微笑,伸手端起酒杯对着叶洛敬了一杯,满意的仰脖喝了下去。 叶洛端起茶盏也以茶代酒的抿了一口。此时恪妃柔美的声音响了起来:“今日本是除夕晚宴,各宫姐妹们也难得聚的这么齐,天天看这些宫人的舞步想来也无趣,皇上臣妾有一个法子。” 福临听言抬起头看了恪妃一眼道:“恪妃有什么便说吧。” 恪妃在福临目光注视下笑的柔情,接着道:“臣妾想着,不如今年将各位公主、格格以及各姐妹们的名字写在纸上,由皇上亲手来抽,抽中谁谁便献艺如何” 恪妃此话一出自然是有人回应,宫人们便着手准备起来。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由吴良辅端上一个大口的青瓷罐,罐内装着写了人名的纸条,吴良辅恭敬的将罐子放在福临面前,福临依言伸手摸出了一张纸条交给了吴良辅。 吴良辅展开纸条却是一笑道:“奴才恭喜恪妃娘娘了。” 不想第一张竟然就是自己,恪妃也笑的爽朗,如若不是今日夜宴,叶洛绝不会想到恪妃一付端庄娇媚的外表下竟然有着如此豪爽的性情,这……就是所谓的女神外表汉子心吧! 虽说恪妃有女汉子的心,但就算是女汉子也是古代的女汉子,恪妃的才艺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恪妃扶着自己的侍女出了大殿,半盏茶不到的功夫便换了一身粉红色桃曳地裙出现在众人眼前,她本就长的妩媚,如今一身粉红色长裙更是衬的身姿娇艳,又有一股傲娇的美散发出咄咄逼人气息。 “皇上,臣妾有一个请求。”恪妃盈盈亭亭的行了个礼,轻启红唇道。 “说吧。”福临伸手拿过酒杯看着她道。 “素来知道仪妃姐姐琴最妙,今日想劳请姐姐为妹妹伴曲。”恪妃面向慧茵行了一礼。 慧茵笑道:“妹妹客气了,能为妹妹伴奏这是姐姐的荣幸。”慧茵笑着起身,宫人们忙将琴师的古琴连同香案抬了过来,慧茵坐于案前将手上带着的护甲摘了下来交给侍女,随手试了试琴抬头对恪妃一笑,以示准备好了。 舞袖挥挥琴声乐,恪妃的舞不算为精却是美,每一个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那股美,如同一个堕落尘世的桃妖,美而灵、灵亦带着几分妖、妖却又不媚。舞姿飘散而轻盈。 慧茵的琴却是当真弹的出神入化,叶洛从来没有听过那么空灵而纯粹的琴声,每一个音符都扣动着听者的心弦。 琴声与舞姿慢慢融合为一体,明明没有排练过的两人也默契的如同一体,不知是舞随琴动还是琴随舞生。 直至恪妃的舞步随着慧茵最后一抹琴声而落,两人如同被时间定格,大殿也久久的沉默。直到不知是谁拍起了掌声众人才回神。或许这样的场景当真是可遇不可求,掌声久久徘徊在大殿不愿散去。 第三十九章 自作孽不可活 恪妃与慧茵默契的相视一笑回了各自的座位,就听高塞拔高的声音笑道:“今日本王当真是开了眼界。” 与韬塞、常舒不同带着福晋入宫,高塞因府邸在沈阳本是一人回京。 高塞话音刚落就听慧茵开了口:“六爷谬赞了,一直听闻六爷精通乐理,更是善于弹琴,本宫今日不过是在六爷面前献丑了。” 高塞笑着刚要开口却被韬塞抢了话语:“六哥可莫要推托,不知今日能否有耳福听六哥弹上一首” 高塞刚要摇头却听福临笑着开了口:“许久未曾听六哥弹琴,不如今日就来一首吧。” 叶洛难得见高塞吃瘪正低头痴笑,却听到高塞的声音如魔咒一般让她的笑容立时僵在了脸上。 “本王倒是正有一曲,不过要请洛格格赏脸。” 叶洛抬起刚收拾好的表情,面色冷然的看着高塞,这丫的,这就是历史记载久居沈阳、淡漠出尘的爱新觉罗.高塞这历史文献也不太不靠谱了吧。亏她还学了那么多年的历史课…… “六爷说笑了叶洛才疏学浅,怕是帮不了六爷什么。”叶洛收了收神一副淡漠的口气。不去理会福临注视的目光。 高塞并没有接话,走到刚刚慧茵弹过的琴边伸出一只手拨弄了几下。众人不知高塞这几下是什么意思,叶洛却是一震,他怎么会知道此曲 “今个是除夕,洛格格可不好扫了皇上和大家的兴。”不想身边的孔四贞淡笑出声,一付深明大义的神情看着叶洛。 叶洛听了孔四贞的话眉毛暗皱,这孔四贞说的是一副深明大义,却是把搬出福临来将自己的退路堵的死死的,自己若再拒绝只怕会被她夸张成抗旨不遵。 那么,孔四贞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洛没有时间多想,孔四贞一副好姐妹的模样拉起叶洛将她推到了大殿的中间。叶洛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怒火,却不能发作。 高塞却是一脸的笑意,坐在古琴边伸出修长洁白的十指拨动了琴弦,事已至此叶洛对着福临行了一礼,暗自清了清嗓子找到了高塞的琴音。 “叹繁华浮之 多少过往如云烟 尘世中谁的容颜永不变 笑狂妄 痴逍遥 你有繁华千百万 不过虚缈一世间 岁月流逝谁还能记得你容颜 多少繁华不过惹人叹 叹繁华谁之言 多少过往如云烟 岁月中 谁的誓言永不变 桃落菊枝艳 虽有姿态千百般 不过虚浮一时间 岁月流逝你我不过转眼间 多少繁华不过惹人叹 流年间你是否还留恋 多少繁华不过染上那一室的暗黄……” 一曲终落叶洛看着高塞的目光却是能喷出火来,高塞怎么会知道这首旋律,这明明就是自己写的啊,难不成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这不不可能啊!那是怎么回事 最让叶洛气结的是这歌自己取名“叹繁华”,这歌词在大过年的时候唱,而且是在清朝的皇宫里面唱,会不会太过分了! 却不想叶洛自己认为是喷火的目光,在别人眼里却完全不这么回事,这别人比如坐在主位的福临。比如听了这首歌的众人。 叶洛却是无法再顾及,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让她钻进去就不要出来,回到座位拿起茶盏刚要送到嘴边,却见孔四贞的目光一直似瞟似看着她,似乎在期待什么。 叶洛心中不定怕是自己一时看错了,伸手将茶盏放下,却见孔四贞的表情明显起了变化,叶洛看向那盏茶心知这茶水十之八九的有问题。 嘭嘭嘭,几声巨响带着些亮光传进了大殿,众人心思全被吸引了过去,叶洛见孔四贞没有注意,悄悄将自己和她的茶盏换了过来,虽然知道有问题,却不知孔四贞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叶洛心狠。你孔四贞放的东西你自己喝去。 “怎么回事”福临看了眼殿外问刚出去查看的柳逸。 柳逸回道:“回皇上,是预备放烟火的小太监不小心点着了一只。已经责罚了。” 福临挥手让柳逸退了下去,宫里每年在除夕这夜放烟火不是什么大事。 众人虚惊一场接过欣赏起了接续叶洛献艺的琳嫔身上,叶洛见孔四贞仍然是一副偷偷摸摸的目光小心的打量着她,叶洛状似无意的勾唇一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果然就见到孔四贞一副得逞的神情。 叶洛不再理会她专心看起琳嫔的表演,琳嫔是个善弹琵琶的,一首曲子弹完迎得了满堂喝彩。叶洛却见此时的孔四贞有些不正常。看来她自己下的药已经起作用了。 叶洛翘首以待孔四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目光却是越来越冷,这药不对!这药是…… 只见孔四贞面色越来越绯红,琳嫔放下琵琶的功夫孔四贞已经呻吟了起来,声音一出叶洛满目的鄙夷,本来她只认为孔四贞最多是个心计比较深的名门小姐,最多在背后给她耍耍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不想连如此卑鄙的手段都用的出。 琳嫔回了座位,四周静等着福临这一次会抽到谁,却不想此时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娇媚呢喃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去却见孔四贞衣裳不正,面色潮红。一时间众人一片哗然,坐的离孔四贞较近的几名女眷见此跑了开去。 叶洛看了一眼孔四贞目光里闪现出丝丝寒气,若不是自己机灵如今在这丢尽颜面的便是她叶洛了,孔四贞啊孔四贞怪就怪在你自作孽。 “救我……”孔四贞拉着叶洛的胳膊并不放手,此时的她浑身如同火烧一般,她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那药怎么会被自己喝了,她明明是放在叶洛杯中了 叶洛见她迷离的眼里带着丝不解,冷笑了一声不解什么不解为什么她好好的,而自己却莫名的中了招不要怪她叶洛心狠,若不是你孔四贞心生歹念绝不会有今天这一场! 叶洛正自挣扎不出孔四贞的手掌,忽觉身子被人抱住,紧接着柳逸一招帅气的坎将孔四贞打晕了过去。 叶洛被身后的人半抱半扶了起来,看着被打昏躺在地上的孔四贞,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你没事吧”福临关心、紧张的声音在叶洛耳边响起,震的叶洛七魂丢了八魄。祸害啊!当着这么多人抱她,爱新觉罗.福临啊!你这只千年万年的祸害。 第四十章 心虚 慈宁宫沉寂的夜空里被一阵嘈杂划破,孝庄坐在大殿的主坐上面色阴沉的有些可怕,一旁的福临倒是悠然的喝着手中的茶水。只是目光深处却是一片冷芒。 此时就见茉儿领着一位太医撩帘而入,太医面色有些苍白的给福临和孝庄行了一礼,孝庄目光紧盯着太医,冷冷的开了口:“贞格格怎么回事” 太医面色不善抬手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回太后……是……是……” 他吞吞吐吐的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孝庄神情一凛怒道:“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孝庄语气说不出的冷气森森,吓得那太医忙跪了下去:“回太后,贞格格是中了春……春……春药!” “胡说,贞格格在晚宴上一直陪着哀家,哀家不过回宫没多久,怎么就有春……如此一说!”孝庄春药说了一半收了回来,这东西不是寻常之物,孔四贞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如何会沾到这种污秽的东西。说出去了只怕招人笑话,坏了女儿家的名节。 太医见孝庄动了怒气,忙道:“微臣不敢乱说,此事当真如实。贞格格便是着了春药,太后。” 见太医如此一说,孝庄面色又暗了几分,好好的除夕宫宴怎么就生出这等妖蛾子,宫宴之上如何会出现春药 孝庄一时间没了头绪,看着一旁的福临道:“皇帝,你看此事该怎么办” 福临对柳逸招手道:“去查查今日宫宴上的饭菜茶水都有哪些人经手。” 柳逸领命出了慈宁宫的大殿,叶洛坐于孝庄身侧却不说话,此事怕只有孔四贞自己最清楚,既然福临如此安排,她倒要看看孔四贞此次要如何脱身。 今日之事叶洛不免于心惊,她没想到孔四贞如此心狠手辣,竟然会在除夕晚宴如此重要的场面上,大胆作这样歹毒的事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知道名誉闺誉在古代对女子来说何等重要,好在老天开眼让孔四贞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大巴掌,且看她如何给自己收场。 “贞格格现在如何了”孝庄看福临处理了此事,心里虽着急却知道这事急也不是办法,接过苏茉儿递过去的茶开口问跪在地上的太医。 太医回道:“贞格格已经恢复了。” 孝庄听了放下手中的茶盏,扶着苏茉儿起身道:“洛儿,陪哀家去看看贞儿。” 叶洛起身称是对福临行了一礼,跟着孝庄去了偏殿孔四贞的住处。 却说刚由月宁掀开门帘就听得暖阁内传出一阵阵的哭声,孝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恢复了正常,由着苏茉儿扶着进了暖阁,紧走两步便可见到床榻之上孔四贞怀抱着锦被,哭的正是梨带雨,想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她哭倒也应该。 “太后。”孔四贞看到孝庄哭着扑进了她的怀里。哭的更是凄惨。 孝庄脸上挂着心疼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叶洛冷眼旁观的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孔四贞,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同情,若不是自己平日里行事谨慎,只怕现在哭断肠的就是自己了,真若如此,她孔四贞会对自己心生怜悯吗。断然不会!不然她想不出这么个让人不齿的阴招对自己。 “皇帝已经派人去查了。贞儿不要再这么伤心了。”孝庄安慰的话却让孔四贞脸上神情微变,叶洛看的清楚心中冷笑不已,孔四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来今天这个瘪她吃定了。 想到这里叶洛火上浇油的安慰道:“是啊,贞格格放心皇上定会查清楚此事的。” 孔四贞倒也反应的快,抽泣的回道:“多谢皇上与太后为贞儿操心。” “贞儿不必这么说,你阿玛去的早,哀家把你带在身边就如亲生女儿看待,如今你出了此事,皇上与你又是情同手足,这事定要查的清楚。” 孝庄此话一出却是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何为情同手足如果说以前孝庄有心让福临收了孔四贞为妃,好掌握定南王孔有德的老部下,而如今经过此事,看来孔四贞是与福临再无缘了,想来孔四贞今日如此失仪于人前,怕是一般的王爷贝勒也不会聘入府中为妻,叶洛一惊难不成这是后来孔四贞下嫁于孙的原因之一,看来此次孔四贞当真是得不偿失了。 孔四贞也不笨自然听得出此意,面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带着些许的沮丧道:“今日之事还请太后让皇上不要在深查,不管结局如何贞儿的名誉已失,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结。” 孝庄闻言眸中闪现一抹不解问道:“贞儿为何有此一说” 孔四贞瞬间眼里蓄满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道:“贞儿不想再提此事,太后恩慈要为贞儿查清此事,可贞儿不想再面对。” 叶洛却是明了,此事若真的查下去对孔四贞而言绝不会是好事,如今那怕是死皮赖脸的求孝庄不要再查下去,孝庄虽三有迷惑,但不能不考虑当事人孔四贞的怜求,只要此事压下来一切就不同了。 孔四贞心中明白这次就算豁出命也要阻止查下去,不然一但查出是自己动手脚要陷害叶洛,以叶洛的身份自己到时候只能吃不了兜着走,那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可翻身的机会,权衡再三现在低头求不要再查,不管理由多不合理都要试试。 孝庄见孔四贞如此肯定虽知里面必然有原因,但想来她自己不愿也罢。免得再生什么枝节,到时候不好收场,宫中之事大家心里都有本帐,该糊涂的时候不用太聪明。 见孝庄不再坚持要查,孔四贞舒了口气目光却看向叶洛,现在就怕叶洛有所察觉此事的蹊跷。 孝庄又安慰了几句便领着苏茉儿回了去。叶洛被孔四贞找了借口留了下来。 叶洛了然于心,知道孔四贞是要试探自己的口风,看看自己是不是有所察觉。 “洛格格,今日你坐在我的身边,是否发现什么异样”孔四贞紧盯着叶洛的脸庞问道。 叶洛闻言低头沉思片刻,开口道:“您希望我发现什么” 第四十一章 喜讯 孔四贞看着叶洛带笑的脸庞,忽然心间生出一抹恐惧。 叶洛见她如此小心翼翼的神情笑道:“或者说贞格格想知道我知道什么” 孔四贞目光呆滞的看着叶洛,忘了自己想要问的是什么,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叶洛如此说是她知道了什么呢还是只是故意吓她 孔四贞有些捉摸不透叶洛的心思与目的,缓缓神道:“洛格格多心,贞儿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了这药。” 为什么明明自己把药丸放进了叶洛的茶盏中,可最后中招的却是自己孔四贞把整个的事件回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漏洞,若是叶洛真的有什么行动,那只有在小太监误放烟火的时候,可叶洛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茶水里下了药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都排除,那结局为什么是自己喝了那杯茶 见孔四贞陷入了沉思,叶洛笑着又开了口:“不瞒贞格格,叶洛当真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不该听或看的事情。” 叶洛见耍她也耍的够了,便给了孔四贞一颗定心丸,此事孔四贞已经付出了该有的代价,古语有言得饶人处且饶人,她虽然没有那么宽大的胸怀,但是基于此事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形象,她也不愿意付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斗。 孔四贞听叶洛如此一说,顿时觉得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面色微微变的好看了一些。叶洛与她并没有太多的话题,便起来带着明莫出了孔四贞的暖阁。 孝庄的寝殿内,福临坐在主位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叶洛对他行了礼。经过这一番折腾已是到了夜半,孝庄脸色并没有恢复平日里的和煦,自然也没什么心思再接着守岁,便挥手让叶洛早点回去休息,福临见此也带着吴良辅出了暖阁。 “洛儿。”不想叶洛出了暖阁后便听到福临的声音传来。 叶洛一顿转过身子给福临行了个礼:“臣女见过皇上。” 福临脸色微沉走近到了叶洛身边,伸出白皙修长的十指,露出了躺在掌心的白色小玉瓶,叶洛不解的看着他。 福临伸手轻轻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叶洛疼的差点叫出了声。这才发现原来是刚刚孔四贞拉自己救她时用了猛力,看福临轻轻的一按便如此之痛,可见这衣袖里的胳膊定然已经红肿起来。 福临见叶洛发呆伸手拉起叶洛的小手,将白色玉瓶放到了她的手中。对着叶洛身后跟着的明莫道:“记得一天三次给格格上药。” 说罢领着吴良辅出了慈宁宫,叶洛握着手中温热的白玉瓷瓶,看着那明黄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 夜已深沉,嘭嘭的烟火声响彻了整个皇宫,预示着新的一年已经来临。叶洛在烟火的映照下踩着明显轻快的步伐渐渐走远。 清晨,大年初一难得的好天气,叶洛早早的起了身来到了孝庄的寝殿,孔四贞经过昨夜晚宴之事今天并没有来陪孝庄。 大年初一嫔妃们也来比往日早些,叶洛陪着孝庄结束了请安,孝庄一副淡定,如昨夜孔四贞的事并没有发生过。 “昨夜晚宴贞格格的事,我倒觉得好生奇怪,为何皇上没有追查下去”荣惠不解的问道。 叶洛送了荣惠荣贵出了慈宁宫,荣惠一脸的不解这事从发生到处理都未免太过蹊跷,没有解决的事皇上为何会不再追究下去 荣贵也是不解的看着叶洛,叶洛笑着摇了摇头以示不解:“皇上的心思如何是我们能揣摩的了的。” 叶洛知道孔四贞的事不能在荣惠荣贵她们面前透露,只好笑着打迷糊。 几人正说着就见慧茵打不远处走了过来。 “在说些什么呢”慧茵问道。 “昨个夜里的事呗,现在宫里都在议论此事。”荣贵笑着回答,想来那孔四贞平日与人并不好相处,现在出了事众人自然大多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慧茵听言压低了声音提醒道:“罢了,她的事我们还是莫要沾染上的好。” 慧茵如此一说众人明了的暗自点了点头,宫里事经不住议论,祸从口出人人得而知。叶洛见此笑着与她们告了别回了慈宁宫。 进了自己的暖阁叶洛解下身上厚重的斗篷交给了书哲尔,转身行至火盆边伸手烤了烤,守在暖阁的明莫沏了杯热茶端了上来,叶洛接过抿了一口,拿起许久不摸的一本游记看了起来。 “格格今个初一不去皇后娘娘她们那串门子吗”明莫接过叶洛递回来的茶盏道。 叶洛摇头道:“贞格格的事刚发生,最近那里也不要去的好。免得落的一身骚。” 明莫了解的点了点头放好了茶盏拿起刚放下的帕子绣了起来,暖阁内点着淡淡的玫瑰熏香,舒服的让人忍不住要打瞌睡,在叶洛快要睡着之际书哲尔的声音传了过来:“格格,安郡王府派人过来了。” 叶洛困乏的神经跳了一下蓦然清醒过来,安郡王府岳乐派的人叶洛想不通岳乐怎么会派人进宫找她。 “让他进来吧。”叶洛放下手中的书整理了仪态道。 书哲尔挑帘带了个小厮打扮的人进了暖阁,那小厮见了叶洛忙跪着道:“奴才见过洛格格,格格万福。” “起来吧,安郡王有什么事吗”叶洛理着额前的碎发。不经意的开了口。 “回格格,后天是王爷娶茯荛姑娘的大喜之日,请您务必赏脸。” 什么岳乐娶茯荛这难得是哪一出 “你说什么”叶洛坐直了身子不确定的问。 “王爷后天娶茯荛姑娘,请格格务必要去。”小厮见叶洛一脸的严肃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忙咽了口唾沫再次回答。 这次叶洛听得清楚,岳乐与茯荛,茯荛与岳乐……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洛望着那小厮,见小厮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神情,自己琢磨起来。 岳乐与茯荛不过相识半个月左右,怎么会这么快来结婚难道古代就流行闪婚吗为什么期间见了一次茯荛却没有说过这喜讯未免也太过于震撼了。 第四十二章 悲讯 人生如梦梦若人生,事事却由不得人,好也罢坏也罢,是命运给你的总要承受。 大年初二,天阴沉的可怕,晌午时分天空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雪下的又急,天也沉的让人觉得压抑。 叶洛陪过孝庄用了午膳刚迈出了暖阁,就见乾清宫伺候的小太监韩映急匆匆的走向她,韩映流着冷汗面色焦急,看他那一身的雪尘想来是从乾清宫一路急奔而来,连把伞都没来得及撑。 韩映见了叶洛忙行了个礼:“给洛格格请安。” “起来吧。怎么了这是”见他满脸的焦急叶洛心中浮上一抹不详之感,在宫中服侍的人,不管是宫女太监都要有一个准则那就是“稳”字,凡事最讲究规矩二字,怕的是毛手毛脚、大大咧咧的冲撞了主子们。 “回格格,刚刚承泽亲王府派人来说,五爷……五爷身子怕是撑不住了!皇上让奴才来通报格格。” 叶洛一听面色瞬间便的煞白,除夕宫宴没有见硕塞进宫,叶洛心里便是不安,无奈孔四贞的事让她这几日分了神,如今已是初二了,据历史记载不过三天顺治十二年初五,便是硕塞油尽灯枯之时! 不过三日了!叶洛心中浮上一丝说不清的酸楚,鼻子忽觉一酸流出两行清泪来。转头对书哲尔道:“太后午休后若是找我,你便说我去了承泽亲王府。” 书哲尔见此事紧急并不多言,只道:“奴婢知道。” 叶洛带着明莫随韩映一路紧赶的到了乾清宫,暖阁内福临脸色焦急来回的踱着步子,见叶洛撩帘而入并不多语,让吴良辅将素色的斗篷给自己披上,带着叶洛便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出宫走的急并没有多少的准备,福临只带了几名平日里随身的侍卫,连同柳逸不过七人,一路无话,马车一路紧赶的到了承泽亲王府。 福临率先跳下了马车,回首扶着叶洛下了车,承泽亲王府的众人早已守候在府门前,叶洛对王府并不陌生,众人见了福临忙行了大礼,福临心中焦急只挥了挥手,便进了王府内。 随着硕塞的福晋来到了硕塞的暖阁,见一众太医忙的脚步匆匆,福临拉住一个太医冷声问道:“五爷,怎么样了” 那太医见是福临忙跪道:“回皇上,五爷身体已然……已然……微臣只有尽力而为。” 其它几位太医见了福临也忙跟着跪下,头低垂着不发一言。 福临面色阴沉的如同外面的天气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叶洛却不多言临了暖阁的内室。内室之中被灯火照的通明,雕的木床之上硕塞一向英俊的脸庞白如宣纸,没有了一丝的生气。 叶洛走近床边,硕塞的嫡福晋坐在床边拿着巾帕仔细的为他擦着汗,硕塞一动不动的躺着,叶洛见硕塞如此模样不觉得眼泪又留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如今这么一躺,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这么一个曾经在自己面前生活的朋友此次已是永别了!自己不是个铁石心肠之人,与硕塞虽识不久却是深交,如今见他这般情景如何不伤心。 见叶洛垂泪,福临不免露出一抹心疼的神情,只是看着了无声息的硕塞心里也是一疼,这个有勇有谋的五哥一生戎马,没过几天的安稳日子,如今当真要在如此英年之时便早逝吗 “格格保重身体啊。”硕塞的嫡福晋见叶洛垂泪,自己虽是伤心不已却还是出声安慰道。她知道自家的爷与这位洛格格交情颇深,不然昏迷之前也不会嘱咐人进宫请了洛格格来。 听嫡福晋如此安慰叶洛自知失态,如今在硕塞家人面前流泪,只能交深她们的伤痛。伸手拿起帕子擦干脸上的泪痕。 “爷、爷醒了。”叶洛抬手擦掉泪后便听嫡福晋有些哭腔的声音响起,抬头去看硕塞已是幽幽转醒。 太医听言忙走了上前,瞧了瞧硕塞的神情,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久久拿开放在硕塞腕上的手,跪在了地上。 叶洛见他跪在地上面如死灰便知接下来太医会说的话。心中不免一阵阵的悸动与紧张,知道了亲耳听到向来就是两码事,叶洛的帕子在手中渐渐的越绞越紧,心跳的让自己难以控制。 就在此时叶洛听到太医颤抖着声音说道:“皇上,臣等无能。五爷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太医话音刚落,坐在床边的嫡福晋身子晃了晃晕了过去,好在她身边的丫头机灵扶着了她,让她没有摔落在地。 叶洛见此忙让人将福晋扶到了外室的椅子上坐着,又让太医跟出去看看。 福临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盯着硕塞的脸庞久久没有说话。他虽是帝王却也不过是个普通之人,躺在他面前的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五哥,一直为大清耗尽最后一滴血的和硕承泽亲王,他怎么会不心痛。 此时暖阁的内室里又走近进了几个人,叶洛泪眼朦胧间见来的正是高塞岳乐几人,几人见此情景都心知明了,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站着。 男人与女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一直都不同,男人会自然而然的内敛,而女人时常会无所顾忌的外露。叶洛生性善感,遇见这样的事情绪更是难以控制,泪便忍不住的流着。 “格格注意些身子骨。”明莫扶着叶洛出了内室,掏出帕子递给了她。 随后出来的高塞也不免出声安慰几句。 “太医,福晋如何”福临走进外室坐在木椅上问道。 太医忙回道:“福晋只是一时伤心过度晕厥过去,并无大碍皇上放心。” 见众人都出了来叶洛擦干了泪水,只是情绪低落的坐着不说话,今日的事她虽早已知道,却无法坦然接受。 嫡福晋昏迷不醒,硕塞的侧福晋便让下人给几人上了茶水,几人面色皆不好看到哪里去,高塞看着内室有些呆呆的出神。 叶洛坐到了木椅上久久发着呆,昨日才听得岳乐与茯荛的喜讯,不想今日便出现了硕塞之事。如今看来岳乐与茯荛的事若在初五之后,只怕只能往后无限期的推迟了。叶洛将目光转向那透明的窗纱,外面飘零的雪如同穿过房间穿过叶洛的身体,就那么直接的冷冷的吹进了叶洛的心里。 暖阁的气氛沉默而压抑,叶洛走出了暖阁冷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迎面吹来,王府里九曲的长廊在这一刻仿佛没有了尽头。 “洛格格。” 叶洛回头见来的竟是岳乐,微微福了福身子请了安。 “这是茯荛让本王带给格格的东西。”岳乐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墨绿色的荷包,送到叶洛手中后转身便要回暖阁。 叶洛看着岳乐的背影轻声的说道:“王爷和茯荛的事最好在初五之前办了吧。” 如今她已无力气再去找借口隐藏什么,岳乐却是回头一脸迷惑的看着叶洛,见叶洛并无意在说什么,无奈转头回了暖阁。 “格格回去吧,天太冷莫要着了风寒。”明莫说罢扶着叶洛回到了令人压抑的暖阁。 而暖阁内众人沉默着等待那不知为何等待的结局! 第四十三章 婚宴 硕塞虽然醒了神志却没有恢复过来,众人等着也没有任何办法便只好先后回去,明莫扶着叶洛上了马车后,福临也坐了上去。 马车吱呀呀的行走在雪地里的官道上,回去的路就这样变的悠长,叶洛不敢再想硕塞的事情,总怕情不自禁泪就会流下来,一但想起硕塞温柔的笑容和年轻的脸庞,她便忍不住想要问老天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福临看着叶洛忧心忡忡的神情,仿佛她眼里的泪一碰就会落下来。 第二日安郡王府派人来说,明日初四便是婚宴,请她一定要去。 叶洛看着窗外从昨日一直飘到今天的雪,不免心中感慨万千,岳乐与茯荛之事自己当真没有想到,缘分之事果然无法用逻辑思维来考虑。 书哲尔捧着从浣衣局取回的衣物,看着已经发呆了半晌的叶洛,暗暗的摇头叹了口气。沉默的收拾起房间。自从昨日格格去了一趟承泽亲王府后,这气氛就怪异冷清了起来,书哲尔实不知为什么,问明莫也摇头说:“此事莫要瞎打听。” “格格,您已经出了一上午的神了。”明莫端上了一杯热茶,打断了叶洛的思路。 “嗯。”叶洛回神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又道:“明日参加安郡王与茯荛姑娘的婚宴,你去准备一下要送的礼物。” “是,奴婢这就去看看。” 叶洛说完又觉得不对,岳乐与茯荛为何会有婚宴之说按理来说茯荛的身份不应该会有婚宴之说,为何岳乐会为此办婚宴 叶洛回神摇了摇头,这事没自己操心的份。当初买下茯荛纯属是有些意外,只是因为觉得她于自己有些相似。可自己身处深宫没办法让茯荛待在自己身边,所以叶洛无意让茯荛住进了安郡王府。不想短短十几日茯荛会与岳乐发展的如此之快。 想来感情之事她并没有经历过,如何能去揣摩他们之间的心思。 竖日清晨叶洛梳洗后给孝庄请了安,这才把要去安郡王府参加婚宴之事告知了孝庄。 孝庄笑着让她早去早回些,叶洛这才点头谢恩去了安郡王府。但说这一路无话,到了安郡王府后下了马车,由着安郡王府的管家领着进了王府的后院,后院又分东西两院,婚宴放在东院内,叶洛进了东院的一个小院落这才看到院内一片喜庆的红罗,管家领着叶洛直接进了一间厢房,守门的丫头推开了房门,叶洛踏进了厢房便见茯荛一身正红色的汉饰嫁衣,茯荛听到推门声回头见是叶洛,娇俏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叶洛见了回以淡笑走到她身边道:“茯荛今日要做新娘了!” 茯荛面色露出绯红,咬着下唇跪了下去:“茯荛还要多谢格格,若不是格格茯荛断不会有今日。” 叶洛忙伸手扶起她,笑道:“这是你的福气。” 梳头的婆婆见时辰差不多便走了过来对着叶洛行了一礼:“格格,到了梳头的吉时了。” 叶洛知道古时婚嫁必然要有此事,便给梳头的婆婆让了地方。那婆婆给叶洛行了一礼,转身扶着茯荛坐在铜镜前,接过小丫头的喜梳给茯荛梳起头来,一面梳一面嘴里咕叽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向来能梳头的婆婆都是儿孙满堂幸福美满之人,那梳头婆婆刚为茯荛梳完头,便听到房外响起一个侍女的声音:“庶福晋,吉时已到。” 叶洛听到庶福晋两个面色有些不解,不是听去通报说是侧福晋的吗为何又变成了庶福晋只是此事她怎么开口问茯荛 茯荛起身拉起叶洛的双手道:“今日茯荛请洛格格来,本是想洛格格若不嫌弃就做茯荛的亲人。为茯荛送此一段。” 叶洛忽然觉得鼻子发酸:“茯荛,不是说是侧福晋吗” 庶福晋,连个姨娘都不算,庶福晋地位比较低了,相当于婢妾,不入册,也没有冠服。这个称谓其实只是别人对她们的客气称呼,是没经过朝廷册封的,仅仅比自己所在府中的婢女侍从略高一等而已,在府中甚至有的庶福晋被当作婢女使唤。 “王爷能给茯荛这一场婚宴,茯荛已经很知足了。”茯荛面上露出一抹淡淡幸福的微笑。 叶洛虽知道清朝王爷的嫡福晋与侧福晋必须要是满人或蒙古族人,汉人是万不行的,可是心里还是不免为茯荛伤感,初次见到茯荛时,她便觉得此女子处事方式与自己颇像,性子虽柔却不弱,所以心中对茯荛自然也是贴近几分。 “格格凡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王爷是真心待茯荛。一生能遇到彼此相互喜欢的并不容易,茯荛没资格说要错过也不想错过。”茯荛说起岳乐时满脸的知足与幸福。 叶洛看得出她真的很喜欢岳乐,而从岳乐这般大费周章的赶着为茯荛办婚宴来看,岳乐对茯荛也是上了心思。如今能做的便是祝福他们而已。 叶洛不再多言只是笑着将茯荛的红盖头盖上,目送着她出了房门后,这才带着书哲尔跟在茯荛身后去了拜堂的喜堂。 第四十四章 酒醉 喜堂之内叶洛见岳乐与茯荛一人一端的拉着红绣绳以汉俗行礼,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茯荛叶洛的脸上却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忧伤,转身出了喜堂。 安郡王府叶洛并不相熟,带着书哲尔没有目的的转悠,茯荛嫁给了岳乐,因为爱情可以不在乎身份地位,可以和众多的女子共同分享一个夫婿。那么自己呢她真的可以像茯荛为了爱的人而甘愿委屈自己如果不能呢她又真的可以决绝的离开吗 “格格,天冷咱们还是回喜堂吧。”书哲尔见叶洛脸色发白,小心的提醒道。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叶洛此时哪里会有心情回道喜堂,望着那满院的梅暗自伤神。 “可是格格,您对王府并不熟悉,奴婢怕您……” 却不想书哲尔关心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叶洛打断:“我让你回去,你便回去。” 叶洛的声音里夹杂着少有的严厉,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可是已如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无法再收回来。 果然,书哲尔的声音带着点点的哭腔,回了句是便匆匆离开。 “一日不见洛格格脾气见长啊!” 叶洛刚想去追书哲尔,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戏谑声,叶洛回头见说话的竟是高塞,只见她此时独坐于小亭,手中提着一壶酒。 “六爷倒是好雅兴。”叶洛不着痕迹的刺了回去。 “呵呵,格格似乎有心事啊。”高塞不再接话。喝了一口酒反问道。 叶洛面色沉了几分久久才开口回道:“谁人会真的没有心事,若真的没了只怕也是入了黄土的人。” 高塞见她说的不深不浅也不再问,提着手的的酒壶对着叶洛扬了扬开了口:“古人有言一醉解千愁,不如今日格格也学上一回。” 叶洛看着那酒壶走进了小亭,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壶道:“六爷通古知晓难道不知还有一句酒入愁肠愁更愁吗。” 叶洛虽然口中如此说道,拿着酒壶的手却没有停下来,仰起脖子满满的喝上了一口,辛辣立时充斥着整个口腔,眼泪也险些划落。 高塞见此也仰头喝了一口不再说话,叶洛连喝了两口酒放下酒壶语气落寞的说起:“前些日子我们还把酒言欢,如今坐在这里的只剩你我而已。” 说完此话又满满的灌了一口酒,高塞看着她目光变得悠长,仿佛透过了叶洛的身子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我们皆是凡夫俗子,生死由命谁都逃不过,与其伤神伤身不如坦然面对。”高塞淡淡的说出了此话,目光空明而遥远,似他真的已经超脱了尘世的一切。 “如何不知,只是知与做一直都是两码事。”叶洛盯着那酒壶缓缓的开了口。她如何不知生死由命,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让她不悲不伤谈何容易。 高塞听言淡笑不语,是啊!如何能真的做到,这些大道理说来不过都是空话。 “时间过的好快,我都没有来得及与他再多说两句话。”叶洛仰头让浓烈的酒香熏的自己无法再多去思考什么。 “罢了,说多了都是泪。”叶洛又回首补上了一句。 两人沉默良久。叶洛一壶酒已然喝了大半,人也跟着有些迷糊起来,拉着高塞的衣袖道:“你说……你说为什么、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朝三暮四的。还要女人专一。” 高塞见她醉眼朦胧的又要灌酒,忙伸手拿开了她的酒壶关心道:“不要再喝了。” “你看你们男人就这样,就会用这样的口气命令女人。”叶洛颤抖着玉手指着高塞的鼻子,说话的口气一股子的不满。 高塞无奈的被叶洛连扑带抓的夺去了酒壶,开口问道:“那洛格格觉得怎么样才是对的才是应该的” “其实啊每个女人都希望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不管穷与富美与丑,只要爱了就是一夫一妻一生一世,谁都不许放手。”叶洛喝的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听此言高塞勾唇露出一抹苦笑,一夫一妻一生一世……可是洛儿啊!你爱上的人这辈子都给不了你这些。爱上你的人也无法给你这些。或者他想给却给不了。 高塞的面色变的有些诡异,原来这就是你今日喝醉的理由,可是洛儿与他两情相悦注定要受伤害,他给不了你想要的,他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可以说什么东西都不缺,可是偏偏缺的是爱。福临对叶洛的感情局里局外的人都看的清楚,因为叶洛的到来使福临去慈宁宫的日子越来越频繁,在兰食阁时他便看出了福临对叶洛的不同,后来到了宫宴的时候,孔四贞中了春药抓住叶洛的时候,福临不顾一切的冲到了她身边,抱着她的时候。本以为她一直没有表态是对福临无意,可今日看来叶洛对福临不是无意,只是跨不出心里那道坎。 可他们的爱是从何时起又会在何处落呢 “的确是不简单啊。”高塞苦涩的说出了这句话,目光看向了天边阴沉的云。看来今日又有一场大雪要飘落。雪落在地上迟早要融化,就如同人心里的坎,不管有多高多宽知要时间够,总有消融的那一天。 “何为简单何为不简单不过都是一个借口、一种敷衍。”叶洛目光有些涣散,想来真是喝高了。 她缓了缓又开了口:“所以即便我爱一个人,可我也学不会和茯荛一样。为了爱不顾一切。” 是啊!她学不会,所以即便她知道自己第一次见到福临便喜欢,她也做不到走进他。时时告诉自己远远的看着就好。不远不近才不会被伤。 高塞心知她说的人是谁,只要仰头喝着手中的酒, “你想要的他给不了。”高塞喃喃自语的开了口,回首却见叶洛趴在石桌的边缘沉沉睡去。 给读者的话: 呦! 第四十五章 被刺 一觉醒来叶洛自然的伸了个懒腰,眨了眨眼睛觉得胳膊疼的发酸,一打量才发觉自己仍在小亭之中,只是不知何时小亭被一层厚厚的绒布皮毛覆盖了起来,四角也放上了暖盆,叶洛抬头见高塞付手背对着自己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睡了多久”叶洛揉着因酒醉而发疼的太阳穴问道。 高塞回头看了一眼叶洛,又回过了头淡淡的回了句:“申时一刻了。” 叶洛一听申时一刻酒醒了大半,她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了,书哲尔她们非等的急死了。叶洛忙起身掀开厚重的帘门,外面的冷风夹杂着雪吹打了进来,叶洛忙放下门帘伸手整理着衣裳道:“该回去了。” 高塞回身走近了叶洛,带着满脸诡异的笑意略有些神秘兮兮的开了口:“是该回去了。” 叶洛正不解的看着高塞,却听亭外传来一声有熟悉的声音,叶洛一听不免疑惑怎么会是他 “洛格格可以回去了吗” 这声音浑厚有力,正是柳逸的声音,叶洛有些惊讶他为何会在安郡王府。 “格格可以回宫了吗”第二句话传了进来,叶洛这才回了神开口道:“嗯,回去。” 说完给高塞行了一礼便走出了小亭。 外面的雪带着呼啸的冷风,呼吸间都冒着白色的热气,柳逸举着一把桃红小纸伞等待在雪中,叶洛见他半个身子都落上了雪,想来是等了自己一阵子。 见叶洛出来柳逸忙举伞迎了上去,身后跟着两名护卫,叶洛随着柳逸出了安郡王府的大门,便见王府门前早已等候着一辆不算豪华的马车。 叶洛扶着柳逸登上了马车,不想一撩帘就见车内端坐着一人,叶洛凝视片刻发现端坐车内的竟然是福临! 叶洛硬着头皮进了马车,却见福临正逼目养神,叶洛靠在马车边缘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他睁开了眼让自己觉得尴尬,不想她刚坐定福临便吩咐起行,马车摇晃的厉害叶洛坐在马车门前,门帘不免会透进一股股的冷风,叶洛忍着也不说。 “坐到里面来。”不想倒是福临先开了口。 叶洛听他忽然说话正有些诧异,还没反应过来了,却不想福临忽然睁开了双眼,伸出白皙却有力的右手拉住了叶洛雪白的手腕一用力,将叶洛拉进了他的怀里,叶洛一惊刚要挣扎,福临却放了手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侧。 马车一路吱呀不停的向前,叶洛与福临紧挨着坐在一起,福临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扑面而来,让叶些不知所措身子僵硬的紧崩在原地。 再看福临一副淡然的神情,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状态。 叶洛见此刚要缓和缓和僵硬的身子,就见福临挣开了那双漂亮的双眼看着她,叶洛正不解他何意时就见福临伸开了双臂将她搂在了坚实而温暖怀抱里,叶洛不知他为何会来此一出,挣扎了数次可福临抱的太紧,她的挣扎毫无意义。 “让我这样安静的抱你一会。”福临的话语响在叶洛的耳侧,叶洛一惊却听的出他话语里的不甘与不舍夹杂着,似乎他刚刚做了一个难以抉择的决定。决绝而又不舍的感情萦绕在叶洛的心间。 福临抱着她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抱着她。仿如她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至宝。 叶洛觉察到他的不对劲也不敢再挣扎,双手无措的垂在福临的背后。久久福临才放开她,面色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叶洛忽然觉得他们之间哪里变了,说不出却感觉的到。正在此时马车忽然一顿,叶洛一个不稳惯性的向前栽去,好在福临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叶洛这边,见她身子向前栽福临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再次将她拉入怀中,不待叶洛反应福临面色一沉将她护在了身后。 叶洛见他潜意识的保护动作,心知不好,丫的没这么幸运吧 此时就听马车外响起了柳逸一声暴喝:“保护好皇上。” 叶洛被福临护在身后忍不住的想要翻个白眼,这些个刺客不必这么敬业吧,虽说觉得与福临一起在宫外准是能碰到刺客让她很不爽,可但她听到外面的武器交手声还是不免得紧张起来。 福临感觉到了身后人儿的紧张,大手将叶洛柔软的小手包在了掌心,轻声道:“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叶洛心间一震,她不是冷情之人,且她对福临本就有喜欢,这一段时间以来她不是没看见他的心意,这个身处高位万人之上的帝王为她所做的并不少,可她却一直过不了心中的坎,因为他是帝王便一直不愿直面去看待这份感情。 他是帝王,就是因为他是帝王自己便一直拒绝于他,可是她知道骗的了别人如何能骗的了自己,而她如今骗不了别人自己对他的感情,却一直在自己的眼上蒙了一块布不愿意去看清事实。而如今呢即便他是天之骄子却仍然能不假思索的在危险面前选择保护她,她如何能不动心。 叶洛看着福临那宽大坚实的背影,情不自禁的想要抱着他,告诉他自己心里一直都有他! ‘嗖’一支长箭划破空气的声音,那箭穿过厚重的门帘如闪电般的刺向了福临。 人们总说眼睛不好的人耳朵会听的比别人清楚,叶洛听见那长箭划破气流时的声音,忙一个转身让本想从福临身后抱住他的身子一扭,瞬间挡在了他的面前,而同一时间一声利刃刺入皮肤的声音响起。不大的声音却让抱着叶洛的福临听得清楚,瞬间觉得不妙,抱着叶洛的手背上有一滴又一滴温热的液体聚集在一起,福临颤抖的将手拿到眼前,那白皙的手上染满了血液,白色与红色相间妖娆的让他无法呼吸。 “洛儿、洛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整个身子也如同被丢进了冰动的寒水中,又冷又颤。 叶洛本就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嘴角流着一道醒目的血痕,她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力气说什么,无力的闭上了那双美丽而富有灵气的眼睛。 那一箭力道颇重让抱着她的福临也感觉到了那股冲击力。 福临看着闭上眼睛的叶洛,脸上的神情由心疼变成了愤怒,马车外的柳逸带着侍卫猜到了车内的情形不免心生一惊,就听到马车内传来福临低沉愤怒的吼声:“一个不留。” 柳逸听此那里敢怠慢提着手中滴血的长剑刺向了一名蒙面的刺客,护卫着马车出了刺客的包围圈,赶车的侍卫闻到车内浓浓的血腥味,拿出长鞭抽着拉车的马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皇宫。 “洛儿,洛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马车内福临紧紧的抱着叶洛,泪随着脸庞一滴滴落在叶洛的脸颊上。 那箭想来是淬了毒,此时叶洛的唇色已经泛着青紫,福临的心也随之变得狂躁。 “洛儿你回答我,谁允许你为我挡箭牌了谁允许你在我面前受伤洛儿,我答应你只要你没事,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福临变得有些语无伦次,抱着叶洛的身体一直发着抖。 马车赶的飞快,进入宫门后一路赶向了乾清宫,路上让不少侍卫惊讶发生了什么大事,马车在宫里如此癫狂的飞奔。 马车赶到乾清宫还未停稳,福临便抱着叶洛跳下了马车,一面快步走向寝殿一面吼道:“太医,给朕快去叫太医!” 乾清宫众人见皇上抱着满身是血的洛格格进了暖阁,吴良辅吓的面色发白,尖着嗓子焦急的嘱咐宫人。 此时的乾清宫忙做的一团,看到福临铁青色的脸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第四十六章 命悬一线 乾清宫内众人来去匆忙而沉默,宫人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触了眉头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暖阁内福临来回的踱着步子,面上是一片铁青的煞气,眼睛时不时的盯着那雕画梅的香木屏风,只是无奈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而屏风内的龙床之上,叶洛的上衣裳被小宫女用剪刀剪了开来,雪白的肌肤上一支长箭没入了一小半,此时叶洛以然用了麻药,身上只留下了一箭粉红色的肚兜,脸向下背朝天的趴着床榻之上一动不动。 复太医拿起一把小巧而锋利的短刀,在火上烤过消了毒,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一手按着箭头周围的肌肤,另一只手拿起短刀利落的化开了叶洛的肌肤,帮忙的小宫女看的面色苍白,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干净的布。”复太医将满是鲜血的手递向小宫女拿布,那小宫女吓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又不敢不听从。伸手颤颤巍巍的将布递了过去。 复太医见她如此,接过布叹了口气道:“你出去换个人来。” 那小宫女如释重负急忙两步并做一步的走出了屏风。 “怎么样了”福临见那小宫女出来,一把拉住了她问道。 小宫女被福音阴沉的脸色吓的一哆嗦,忙低头回道:“回皇上,复太医让进出一个帮手。” 福临听到迈开修长的双腿踏进了屏风内,见到叶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浑身是血,泛起了阵阵撕心的疼痛。 “换块干净的纱。”复太医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将蘸满了血的毛巾交给了福临,福临利落的接过毛巾放在一边盛放脏污的铜盆内,转手递去了一块干净的纱。 复太医接过纱觉察出一丝不对劲,刚刚递纱的手是一双男子的手,一回头见福临正面露疼惜的看着叶洛,不免一惊:“皇上!” “专心医治。”福临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叶洛。看着她那瘦弱的脊背心中闪过一股又一股的疼惜。 就是这么一个瘦弱的脊背,却在危险来临时豪不犹豫的为自己挡了一箭,福临眼中浮现出怜爱与后悔,走到叶洛的身边半跪着拉起了那只柔弱而冰凉的小手。心中满是悔意,若不是因为自己洛儿如今也不会生死不明的躺在这里,自己果然是她的灾星,每次和她在一起,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复太医握紧手中的长箭,沉着一口气谨慎而利索的拔了出来,叶洛虽用了麻药可还是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福临见此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心里默默祈祷着上苍保佑。 复太医手脚灵活利落的将止血的药粉洒在伤口处,拿出布来准备包扎伤口,可碍于男女之别,叶洛的伤虽在背后但布却要围着上半身扎上一圈,叶洛乃女儿之身又是身份尊贵的格格,即使他是个大夫也不敢动手去包扎。 福临见他踌躇不前也知是何道理,向着外面叫到:“明莫来了没有。” 屏风外侍立的小太监忙回道:“回皇上吴总管已经去请了,这时应该是在路上了。” 福临听了眉头微皱,看着复太医手中的布伸了伸手却又缩了回去,又冲着屏风外说道:“让凝春进来。” 凝春听言忙快步进了屏风内,她是乾清宫服侍的女官,虽是见过些大世面,可当看到叶洛背上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的倒吸了口凉气。 “请皇上回避。”凝春对着福临施了一礼,恭敬的将福临和复太医请了出去,这才解开叶洛身上的肚兜,拿出布一层又一层的包扎起来。 却说吴良辅一路小跑的出了慈宁宫,见了孝庄将此事如此一说,孝庄顿时面色变的难看起来。 吴良辅脚步不停,出了孝庄的寝殿后便转身去了叶洛住的暖阁,见了明莫忙道:“明莫啊!快些跟我走,格格受了重伤。” 明莫听言一时愣在了原地,今日未初见书哲尔一脸低落的回了来,她便讶异为什么格格没回来,问书哲尔她也只说格格还在王府让她自己先回来,再问其他的书哲尔只是摇头不说,明莫这担惊了一下午,不想此时却听吴良辅来说格格受了伤,哪里能反应过来。 “呦!我说明莫啊,平日里看你挺稳重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今日出了点事就懵了呢。”吴良辅口气焦急的道。 明莫一回神也无暇理会听到叶洛受伤而一直哭泣的书哲尔,忙跟着吴良辅往外赶,在慈宁宫外遇见正起行的孝庄,一群人急急忙忙的赶往乾清宫。 乾清宫内已然忙为了一团,众人见孝庄驾道忙跪下行礼,孝庄扶着苏茉儿的手背,与明莫等人急忙的跨入暖阁。 “混帐,朕养着你们有何用!今日洛儿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太医院一个也别想跑。”福临的暴喝声如雷,传进了孝庄几人的耳中。 走进一看,见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来了,个个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一旁的柳逸带着众侍卫一身血腥味的跪在另一边。 孝庄见此脚下并没有停下午来,扶着苏茉儿的手背进了屏风后面,就见叶洛趴躺在床榻之上,面色如纸气若游丝,麻药的药力还没有过。明莫接过凝春手中的湿帕子给叶洛擦掉了额角的冷汗,眼圈也红了起来。早上出宫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就几个时辰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孝庄心中一紧放开了苏茉儿的手快步出了屏风。对着跪了一地的太医道:“洛格格怎么回来” “回太后,格格中的箭头上淬了毒,臣等无能实在是不知是何毒。”为首回答的是太医院年龄最长廖太医。 孝庄见说话的是资历最老的廖太医,连他都说没见过看来此事是难办了。 “你们怎么保护皇上的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看着格格为皇上挡箭的吗!!”孝庄看着柳逸几人火气直往外冒,她平日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怕叶洛在京中出了什么事,如今自己如何向四哥交代。四哥若是知道叶洛伤成了这样还不心疼死。 “臣最该万死,请皇上、太后惩罚。”柳逸跪在地上,话音里满是自责与羞愧,自己身为皇上的贴身侍卫三番四次让刺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当真让他无地自容,愧对皇上的嘱托与看重。 “来人啊,将柳侍卫等人关入大牢听候处置。”孝庄一身的狠烈之气,对着殿外叫了一声。 福临听到廖太医的话脸色越发阴沉,回到了屏风内拉起叶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掌心。 给读者的话: 375125698~本书的书群,喜欢本书的朋友们可以加一下,大家一起讨论接下来的剧情。 第四十七章 失明 是夜,大雪仍然止不住的下着,孝庄被苏茉儿几人劝回了慈宁宫,留下了明莫在乾清宫伺候着。暖阁外间太医院的太医们忙的已经是焦头烂额,却仍然没有找出解毒的方子。叶洛身上的箭伤比起中的毒轻的太多太多,因为用的麻药分量多,直到现在叶洛还是没有醒来。 “皇上,该传晚膳了。”吴良辅站在一边小声的问着,心里不免为福临担忧。 福临拉着叶洛的手并不回话,面色相较前一段时间要缓和了一些。只是盯着叶洛的脸庞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吴良辅叹了一口气,出了屏风外拉着明莫小声嘀咕了起来:“你说皇上就这样拉着格格的手一个多时辰了,再这样下去龙体如何能承受的了啊。” 明莫看了一眼屏风也不敢言语,看着吴良辅摇头叹气的出了暖阁,这才走进了屏风内。 屏风内福临仍是拉着叶洛的手发着呆,明莫上前两步行了个礼道:“皇上要多保重龙体才是,若是格格还没醒您就倒下了……” 明莫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咽了回去,福临看了看叶洛苍白的脸庞缓缓开了口:“传膳吧。” 就算他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可为了叶洛自己也不能倒下。 明莫刚退出屏风就见高塞与韬塞岳乐几人风尘仆仆的样子赶了来,明莫一见忙请安道:“给六哥、九爷、安郡王爷请安。” 韬塞挥手示意她起身,一脸的担忧藏也藏不住:“洛格格怎么样了” 明莫看了一眼屏风道:“格格在里面。” 韬塞听罢几步走进了屏风内,见福临坐在床榻边守候一愣,随即心中冒出一抹抹止不住的酸意。后面跟进来的高塞忙拉着他对着福临行了一礼。 福临见是他们几人开了口:“起来吧。” 韬塞起身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叶洛,不由得心疼起来。 “皇上,洛格格如何”高塞的表情也不轻松,望着叶洛心里无限的感怀,前几个时辰还在一起喝酒聊天的人,此时却已经晕迷不醒。 岳乐脸上更不会好到哪里去,今日若不是因为他与茯荛的事,让福临和叶洛出了宫,现在的事绝对不会发生,站在这里他的心中更是满怀歉意。 “太医们正在研究解药。”福临松开了叶洛的手,一脸的担忧始终无法在脸上消散。 韬塞听言转身出了屏风来到了外间,见了一个个忙着不停的太医开了口:“此事当真没有一点希望吗” “回九爷,微臣等已经尽力了。可实在找不到解毒的药方。”复太医丢下手中的医书,此时他们实在是没招可使了。 “不可能。”韬塞重重的拍了下身侧的木桌又道:“本王不相信没有一点办法。” 众太医被韬塞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一哆嗦忙跪了下去。 “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时筹措良久的复太医又开了口。 众太医一听说有办法了忙竖起耳朵,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去找刺客要解药去 “什么办法”此时刚走出内室的高塞忙问。 复太医沉默良久似下定了决心,知道此时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想到此复太医开口解释道:“这毒除了刺客手里可能有解药外,还有一人能解。” “何人”韬塞一听有人能解忙问到,众太医一听除了刺客还有人能解,心下觉得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顿时一个个满怀希望的看着这个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复醇看去。 复醇接着眉头微皱起来,久久才开了口:“当年先皇在世时,太医院的晏老!” 众太医本以为这次有救了,可一听晏老的名号纷纷像焉了的黄瓜,这跟没希望有什么差别,晏老已经消失了十多年,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吗!再者洛格格身上的毒可是等不了多久。 韬塞一听觉得这名字甚为耳熟便问道:“去哪里可以找到晏老” “听说晏老十多年前去了科尔沁。”复醇接着说道。 韬塞闻言一惊,晏老,晏老难怪听的耳熟,这不正是在科尔沁去菊园给六哥诊断的晏老,韬塞仍记得那时书哲尔说晏老当年是宫中的太医,他还一直不相信晏老那个老顽童会是从宫中出去的太医,如今看来此事倒是真的,叶洛注定是命不该绝,不然怎么会这么有福气的碰到晏老。 复醇顿了顿又道:“只是时间有限,洛格格身上的毒就会发作,科尔沁说大不说小却也不小,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晏老……” “洛格格最多能撑几日”韬塞忽然打断了复醇的话问道。 复醇见韬塞信心满满的神情,一时觉得此事怕是有希望,忙回答:“若是真的能找到晏老,臣可保格格五日之内绝不会有事。” 韬塞一听转身匆忙的向外走去:“五日之内,本王将晏老带回。” 高塞看着韬塞信心满满的匆忙背影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勾唇颇为诡异的一笑,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复醇看着韬塞的背影久久出神,心里暗暗祈祷他这一去能带回救星。 暖阁内室的福临将外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心头压着的大石头缓了缓,长长的舒出了压在胸间的一口气,握着叶洛的手心中默道:“洛尔你听到了吗有人可以解你身上的毒,你一定要坚持住!” 叶洛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趴在床上睡着让她感觉到了极度不舒服,不想刚要翻身一股子钻心的疼让她忍不住的轻喊了声,这才想起自己在马车上为福临挡箭的事。 一直守候在床边的福临睡的并不深,一听叶洛有了动静醒了过来,明莫正在剪烧到了一半的烛心,听到动静忙放下剪刀走了过来。 “洛儿你醒了。”福临的声音有些发颤。伸手拉住叶洛的小手,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叶洛却是惊讶于福临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床边开口便叫了句明莫。明莫听叶洛叫自己忙回道:“格格,奴婢在。” 听到明莫的声音叶洛稍稍安了心,将自己的手抽出了福临的掌心。忍着背上的疼痛问道:“天黑了怎么不掌灯” 一听此言福临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明莫也吃惊的看着叶洛,福临看了眼燃的正旺的灯火,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最后面色阴沉的拿手在叶洛眼睛来回晃了几下,这下连明莫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复太医!”福临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雪夜,刚刚才安静下来的乾清宫顿时一片混乱。 复醇听到福临压低了的愤怒,吓到面色苍白的走进了内室。 “皇上,微臣……” 复醇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福临拉住了衣领:“给朕看看洛格格怎么回事!” 福临的话音虽低,可每个字都咬的极重,吓得复醇忙上前跪在床边给叶洛诊断。叶洛听此一顿动静心中已是发觉不对,似乎不是房间里没有点灯的问题!而是她自己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第四十八章 一波三折 经过这几日来的适应,叶洛不得不接受自己失明的事实,按照复醇复太医的说法就是她体内的毒素导致她暂时性失明!好吧,既然暂时性解了毒自然就好了,没有办法复明那就安心接受呗。听说韬塞已经去了科尔沁接晏老,现在解毒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她操心也无济于事。 而此时正近辰时,乾清宫暖阁内正在上演着每日必要演上一两回的剧目,叶洛依靠在床头视一旁的福临于无睹,没办法谁让她失明了呢! “洛儿听话就吃一些吧。”福临手中端着一碗清粥,眉头微蹙右手的汤勺送到了叶洛的嘴边。 叶洛却是把头转向一边不予理会,醒来已有三天了,她本意是要回慈宁宫静养,无奈福临就是不放,自己一个未出阁的格格怎么能长久的住在皇上的寝殿,自己抗争数次无果只能绝食,这下倒好让他有了空子可钻,一日三餐的要亲手喂自己。 这都算了,还要限制她的自由,除了孝庄每日能来看看自己以外,其他人吧都被挡在了乾清宫的大门外,她以前怎么没就发现他这么专权霸道! 福临无奈的看着叶洛抗拒的神情笑了笑,脸上划过一丝诡异的神色吩咐一旁的吴良辅:“让御膳房以后不要再往乾清宫送糕点。” 叶洛一听急了:“不行!” 不送糕点她吃什么,不吃糕点哪有力气和他在吃饭的时候耗着,叶洛猛然回过了头来抗议,他未免也太狐狸了吧! 福临看她一副小孩子气笑着又举了举手中的清粥:“那你吃不吃” 明莫与吴良辅在后面相识一笑,只看着而不语。 叶洛却忽然的抱住了头小声的呻吟着,福临无奈的摇了摇头,每次都用这一招! “罢了,你不吃我不逼你就是了。”福临放下手中的粥碗投了降。 只是这一次叶洛并没有像往常放下手冲他露出一个得意的胜利微笑。反而紧抱着头呻吟声越来越大。 福临见此方觉不对,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慌,起身紧紧的抱住叶洛对着外间喊到:“复醇,复醇。” 复醇听了急忙跑进了内室,见叶洛双手捂着头痛苦的呻吟着,冷汗就随之滴了下来,自从叶洛受伤那日他便一直守候在外间,好随时观察叶洛的情况,不想这才过了三日毒就发了! 复醇一额头的冷汗,心里暗道:“姑奶奶啊!您可千万不能有什么差池,太医院上上下下数十条的性命可都在您手中捏着呢!” 想到这里复醇伸出手,示意福临稳住叶洛的手腕他好诊断。 “怎么回事”福临拉住了叶洛的手,看着把了半天脉的复醇。 复醇额角的冷汗直冒,起身给福临行了礼道:“皇上……格格身上的毒发了。” 福临一听面色随即便的铁青:“不是说能控制五日的吗,这不才第三日吗!” 福临的语气变得又些阴沉冷冷的看着复醇。 复醇被盯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臣无能,这毒本来能控制五日之久,但格格身子与常人相比太过虚弱,所以……所以三日……” “那还不快点想办法。”福临哪里还有心思听他如此废话,看着怀里疼的满头是汗的叶洛,目光越发深沉。 复醇此时哪有办法可想,但又不敢说没有办法可行,只得答应了一声急急的跑到外间与各位太医没有头绪的商议起来。 叶洛只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浑身疼的无力软瘫在福临的怀里,福临抱着她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莫看了干着急的垂下了眼泪,递了一个帕子给福临,福临接过手帕小心翼翼的一面给叶洛擦着冷汗一面安慰:“洛儿……” 可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挥手让众人都退了出去。眼泪便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叶洛的脸颊上,古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想来真的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洛儿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福临的泪忍不住的一直落下来。 若不是待在他身边,叶洛也不会三番二次的遇刺,如今的事也不发生,一定是老天在惩罚他,惩罚他的自私。 叶洛疼的在福临的怀里晕了过去,福临伸出手擦掉叶洛眼角的泪痕,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面上让泪水就这样的流着。回忆着有她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在小镇梅节上看到她时,她一身素色的衣裙长发垂腰,不算精致的脸上闪现让人着迷的灵气。那晚的灯会映照在她身上闪现出一圈圈柔和的光芒。 她不美,相对他身边的嫔妃。 可就是那么一个秀气淡然的人儿却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他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她,那日她出现在乾清宫时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喜悦中,第一次觉得上天是这么垂怜于他。 在暖房喝醉却是无意之举,没有想到就这么自然的与她相遇。兰食阁那日当他看见她在众人之中时,慌了手脚猛然推开滑倒在他怀里的彦紫箩,想要跟她解释却找不到与她说话的理由。 本以为自己对她只是一厢情愿,岳乐与茯荛婚宴那日因为知道她会去,所以他也乔装打扮去了,她与高塞的对话他听到了,他以为她心中早已有了喜欢之人,那一刻他有失落有不甘也有好奇,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入她的心 看,他就是这么傻。马车上他有想问可是飞来的箭比他快,看着她为自己挡箭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让他好奇嫉妒的人就是他自己,她不是对自己无意而是有太多的东西挡在他们中间。她没有勇气去跨过去,他也没资格走向她。 一夫一妻一生一世,就如高塞所说他给不了也给不起。 第四十九章 脱离危险(1) “皇上,皇上十爷回来了。”吴良辅的声音带着些许急切的喜悦,快步走到了屏前停了下来。 屏风内的福临听到传说先是一喜,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还不快传。” 吴良辅回应了一句是脚步轻快的出了殿门。总算是回来了,这几日宫中压抑的气氛着实让人难受。 “臣见过皇上。” 福临转身看向来人,却见随着韬塞进来的还有两人,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与一位中年男人,那男人满脸担忧与焦急的看着床榻上的叶洛。 “王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能伺候好格格,请王爷责罚。”立于一旁的书哲尔见了那中年男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福临一听明了此人身份,想来便是叶洛的父亲,自己那从未见过的舅舅满珠习礼了。 满珠习礼看着跪在地上的书哲尔,叹了口气道:“起来吧,平日里洛儿待你们如同姐妹,我若真的责罚与你,洛儿知道了定要伤心。” 书哲尔一听此话哭的更是伤心,格格一直待她如姐妹,可她却因为格格一句语气重了的话而觉得委屈,若不是自己先回了宫,格格也许不会被刺,如今更不会躺在床榻之上不知死活。 明莫见书哲尔如此,忙伸手扶了她起身,拉着她出了内室。 满珠习礼对着福临行了一礼这才走到了床榻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叶洛心疼不已,他就说此次洛儿入宫定不会顺利,却想不到竟会如此严重。 见床上的叶洛生死未卜韬塞忙拉着身后的老者走到了床边:“晏老,您快些看看吧。” 晏老与叶洛感情颇深,如今看到叶洛这般满心的疼惜,伸手搭上了脉闭上的眼睛久久才睁开,看向一边的复醇:“你给洛儿用了” 复醇忙回道:“学生愚昧并不知格格所中何毒,只能用这几味药试试。” 晏老听言点了点头:“难为你们了,此毒你们定然不知,这是南疆来的噬魂散。” 几人虽未听过此毒,可单听这名字也让人觉得此毒必然不简单。 晏老说罢领着复醇出了内室到外面去写方子,福临目送着晏老走出了内室,转头见韬塞一脸关切的看着叶洛,心中不免升出一抹不适。 “十弟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才是。”福临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韬塞。 韬塞听言道了句是便踏出了暖阁,他这一路当真是累的不轻,科尔沁离京城说远不算远却也不近,这一路不管大雪封路他日夜兼程,只了短短三天三夜来回,路上辛苦艰难自不必多说,就他那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已是说明了一切。 满珠习礼听到两人的对话,眉头不由得皱到了一起,他如何看不出这两人对洛儿都动了心思,别的都不说单说韬塞为了洛儿一路不要命似的赶路,就可见韬心中是有洛儿的。 再说这皇上竟然将洛儿安排在乾清宫静养,乾清宫是何种地方自然不用多说,即便洛儿救了他也没有住在乾清宫的道理。 满珠习礼心中知道,虽说这两人身份地位尊贵,可终不是洛儿的良人,他的洛儿万不能进宫为妃或是嫁入王府。柔儿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为洛儿找一良婿,不管身份地位是高是低只要他真心待洛儿,且一生只娶洛儿一人为妻方可。他的洛儿万不能进宫或嫁入王府受委屈的。看来洛儿的婚事他要抓些紧才是。 福临自不知满珠习礼的心思,见晏老回道了内室忙问道:“晏老如何” 宴老看了一眼福临心下却是不满,洛儿若不是因为他万不会吃这苦头,想到此处晏老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对他:“皇上放心,自然没什么大碍。不过……” 晏老说到这里斜眼看了一眼福临,他不似满珠习礼是做臣子的,万不敢对福临有所不恭不敬,自己一个隐居的老头又什么好怕的。 福临见他打顿生怕还有什么岔子,忙问:“不过什么” 晏老见福临问起嘴角挂上一丝冷笑,心道谁让你小子让洛儿受如此重的伤,今天定不能让你好过去,笑道:“不过这解药需要一味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福临皱起了眉头又问。 “这药引子吗,也不珍贵倒也好找。”晏老一副愁眉苦脸的又接着道:“京城西柱的百山,山上瀑布边的金银,此药要新鲜带雪,采下后雪不能落,药引子就是这百山瀑布旁边新鲜带雪的金银。” 满珠习礼听了只觉怪异,哪里会要这样的药引子接着又听晏老道:“此药最珍贵之处在于需要真心人,带着虔诚的心愿上到护国显光禅寺祈愿后,再用禅寺里的木桶提回来。” 听到此处,满珠习礼脸上露出疑惑这是找药吗 福临听的倒是满脸的认真,晏老说完偷瞄了一眼福临,目光中露出一抹狭促狡猾的神情端起书哲尔奉上的茶,乐得自在:“哎!我看刚刚回去的十爷最适合担此重任。” 晏老的话刚说完但见福临眉头一皱,脸色便的不太好看。满珠习礼听到这里才听出晏老这哪里是要找药方啊,这不明显的想要整人啊!只是这话不会是要说给皇上听吧!! 想到此满珠习礼一身的冷汗,虽说晏老身份特殊,可这事开的未免太大了吧!满珠习礼刚要开口缓和,就听福临的声音已经早他一步响起:“吴良辅让人备马。” 吴良辅一脸的惊吓忙道:“皇上此事万不能您去啊!” 福临听言冷冷的看了一眼吴良辅,吓的他立时闭上了嘴出去备了马。 行出暖阁吴良辅一脸的着急叫来了吴映:“快去慈宁宫通知太后,再晚些就要出大事了!” 吴映听了忙一路急跑的赶往慈宁宫,看着消失在转角的吴映,吴良辅这才让人去准备好马,自己回了暖阁试试再劝劝皇上。 “皇上,寻药之事交给侍卫去做就好,您万万不能以龙体去犯险啊!”满珠习礼劝道,虽说看着洛儿如今躺在床上没有生气,他也是心疼不已,他虽口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是有些埋怨,为何躺在床上的是洛儿。可晏老这个说辞未免太过危险,如今正值冬季百山定是积雪皑皑,人如何能进的去,而且还是到什么瀑布边去采药! 福临却是下定决心要去一趟,见满珠习礼开了口便回道:“若不是因为朕洛儿也不会躺在这里生命垂危,此事本该朕去做。” 晏老见此却是面不改色,看着福临披上斗篷英姿飒爽的出了暖阁,满珠习礼不放心的跟出了暖阁,看着福临带着十几名侍卫决绝的上马离去,猩猩然的回了暖阁。 “垂头丧气的做什么。不想救洛儿了”晏老见满珠习礼一副猩猩然的样子,收起了笑容。 满珠习礼做回软椅恢复了平静回道:“可是晏老这真的是药引子吗” 晏老闻言露出了狡猾的笑容:“虽说是有点夸张,但这药是真的啊!” 满珠习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管真假此时皇上已经上了马,只怕是难回头了! 吴良辅站在乾清宫宫门外一面搓手取暖一面来回的踱着步子,这太后若再不来只怕皇上要出了宫门了。百山到处积满了雪哪里是那么好找草药的,真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第五十章 脱离危险(2) 吴良辅万万没想到啊,孝庄一副担心的火急火燎赶进了暖阁,如今却坐在暖阁外间陪着晏老与满珠习礼悠然的喝着茶,并没有说到皇上的事! “多年不见,晏老身子骨还是如此硬朗啊!”孝庄笑着与晏老聊起了天。 “太后说笑了,草民已是大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若不是此次洛儿中毒,我是万不能赶这些路的。”晏老一副坦然无惧。与孝庄平起平坐的聊起了家常。 一旁坐着的满珠习礼却为他捏了一把汗,这晏老啊果然是出了名的胆大,把当今的皇上诱导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自己却还能悠哉悠哉的坐在这里喝茶聊天。 孝庄自然听出了晏老的弦外之音,若不是皇上让洛儿受了伤,他是绝对不会再沾京城的。孝庄听了却未生气,这个晏老爷子的脾气她也是了解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话虽厉害,可是真正的为人处事却是让人佩服。 当年先皇在世时可谓是最为贴近的人,先皇西征蒙古之时身负重伤,得蒙一直四处游医的晏老出手医治才得伤愈。后来受先皇之邀便一直在太医院任职。 若说起这生性散漫爱自由的晏老能在宫中为医倒还有一段佳话,当年晏老随先皇回京之时无意中得识一满族女子,爱慕之切娶了女子为妻在京中安定下来过日子,才有了后来在宫里做了太医一说。 晏老性情直爽是个豁达之人,虽身处太医一职却是洁身自好,并不与宫中朝中之人来往,所以颇得先皇的赏识与敬重。 后来先皇驾崩,说来也巧同年晏老的妻子也撒手人寰,晏老是个专情之人,妻子虽一生不能为他留下子祀,可他却从一而终没有纳下一个妾室,妻子去后晏老再无心安定于京城这片伤心之地,便四处游荡行医。 自己当年生福临之时难产,若不是晏老隔着屏风指挥稳婆,只怕她与皇上早已命丧黄泉,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喝茶聊天。 “晏老说笑了,倒是此番洛儿的事当真是对不起四哥的。”孝庄将视线转向了满珠习礼满面的愧疚之色。 满珠习礼起身道:“洛儿是救皇上理所应当,臣不敢居功。” 孝庄见他口上虽如此说面色却并不好看,说来也是谁家的儿女半死不活的躺在床榻之上,为人父母的脸色会好到哪里去了。 今日她刚用罢早膳没多久就见小太监慌慌张张的去禀报说皇上去了百山,来不及多问便上了软轿赶了过来,路上才听得是四哥和晏老来了,心中不免打鼓,晏老为何会让皇帝冒着危险去百山采药 此话她自然不会问出来,四哥对洛儿的疼爱不用多说,明眼人都知道洛儿是他心尖上的肉,如今心尖上的肉被人割伤了如何不疼,这般情景她若再问晏老为何让皇帝去采药,只怕会寒了四哥的心。再者福临做的事她向来是阻止不了,他决定的事自己再去劝阻只怕母子关系又要加上一层寒霜和隔阂。与其把此事做的决绝伤人伤己,倒不如顺应天意坐等结果。晏老不是一个做事没有分寸的人,既然能让皇帝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最多吃些苦头,这样也好安慰安慰四哥的心。 当然孝庄此时哪里知道晏老与叶洛的关系,此番鼓捣福临去百山可谓都是为了叶洛,晏老面上虽说笑自然,可心里的算盘却是打的啪啪作响,老狐狸或者说的便是如此人物了。 却说福临上马赶往京城西柱的百山,想着叶洛如今正躺在榻上等着他回去一路马赶的也急,寒风刺骨带着不大的雪却逼的赶路的人睁不开眼睛,福临心思一直都放在叶洛身上,哪里能觉察到晏老说这药引子时漏洞百出,只一门心思赶到了百山下。 从百山山脚向上望去,但见百山此时银装素裹山顶更是积满了白皑皑的雪。 “皇上真的要上山吗”这时一个侍卫看着满山的白雪,开口问道。这百山虽说因为山顶的护国显光禅寺,上山的积雪被僧人打扫露出了路面,可寒冬结冰这又是清早路面可想而知,如果真的要上山不说能不能找到药,就这一段上山的路只怕也够走上半天了。这样的环境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他们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这么掉的啊! 福临眯起眼睛遥望那山顶,冷眼看了那侍卫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踏上了上山的小道。 那侍卫被福临一眼看的浑身发寒,见此也不敢再多言跟着福临上了百山,一路艰难不必多说,当福临站在护国显光禅寺寺门之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侍卫扶着一脸冷汗的福临进了寺内,寺院的僧人不想这么早就有人上了山,又见忙福临一身贵气忙迎一群人进了大殿,请了禅寺的方丈出来。 “阿弥陀佛,老衲法号一初是这禅寺的主持,不知施主清早上山所谓何事”一初眉须已然全白了,想来是佛门清静透着一股得道高僧的大智若愚心性。 福临见此也不由肃穆起来:“不瞒一初方丈,此次前来是要找这百山中的一味药引子。” 一初听言笑道:“施主说笑了,百山内虽说药材丰富,可如今是寒冬腊月何来施主要找的药引子。” 福临却是不急不躁的回道:“方丈此言非虚,那大夫说此药引只为百山上才有。” 福临将晏老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一初听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这药方他可熟的很呐,看来近日要有老友来访了。 “施主来的正巧,今早寺内弟子前去采药,正是采的这一味药,施主既是诚心一早来求此药,老衲便送于施主一株。” 一初说完给身边的小徒弟使了个眼神,那小徒弟机灵的走向了后院,福临见此作揖道了谢,没想到竟然无此容易就得了这药引子。不知此时若让这个君临天下的帝王知道所谓的药引子本就是个子虚乌有的幌子,会作何感想! 轻松取的了药引子福临心中说不出的轻快了许多,一行人紧赶快赶的在午时回了皇宫,孝庄一见福临满身的狼狈,俊逸的脸上不知是摔了还是怎么回事,划伤了一块并不长的伤口,伤口处的血渍已经被冷风吹的干涸,想来是路上并怎么不顺利。 吴良辅忙接过福临手中的金银,孝庄这才心疼的让太医给福看看伤口。 晏老看着那金银无声的咧开嘴笑了笑,这么快就找回来了看样子他那老友还没忘记自己这个糟老头子。 拿过那金银做做样子的把上面的雪抖了一些在煮药的罐子里,晏老便命人停了火,倒出药罐里浓黑的药汁,让满珠习礼扶起叶洛喂了下去。 见叶洛喝了那解药福临悬着几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洛儿如今的命算是救了回来。 第五十一章 再见了,硕塞 那年的那一天叶洛永远都不会忘记。 体内的余毒在晏老的细心照料下,第三日便能下地行动。 一晃叶洛入京已有一月有余,满珠习礼见叶洛的身子恢复了一些便请旨要回科尔沁,临行前一日叶洛拖着病歪歪的身子来到了承泽亲王府。 承泽亲王府门上挂着让人肃穆的白孝,下了马车便觉得迎面而来的悲伤与哀悼,王府内下人忙碌的井然有序却是没有人开口说话,仍然是管家迎接,身穿白色的丧服,眸子里蓄满了泪水。 扶着明莫的手走进了王府的门,走进了那宽阔的大院子,心中便忍不住爬上一抹哀伤,从初遇到别离时间太短也太过匆忙。 跟着管家进了那放着棺材的奠堂,硕塞的嫡福晋纳喇氏带着一个男童跪在哪里烧着纸。见叶洛到来忙起身行了礼,眼泪便又划落了下来,看着纳喇氏那双红肿的眼睛,只怕这几日泪就没有停过。 张了张红唇本想安慰她两句,只是张开了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她能说什么、劝什么硕塞一直似自己为知己,如今他去了自己作为朋友都会伤心的不能自己,如何去安慰别人。 纳喇氏是他的妻,自己怎么样也说不出节哀顺变这种话来。 叶洛看向奠堂内的棺材,既然她知道历史的轨迹却仍然如法在现实中去接受,硕塞,一个曾经那么真实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人,说没了就如同清晨漂浮的雾,转眼便消失不见! 按说硕塞的棺材此时早该入了土,只是不知为何还停留在府中。历史记载承泽和硕亲王于康熙年间才葬入了后来在北京磁家务的庄亲王墓。 叶洛抬眼看见跪在蒲团上烧着黄纸的男童,想来这男童就是硕塞留下来的子嗣博果尔了,博果尔最多不过五岁的年纪,这个年龄或许还不能理解什么是生与死,只是看着自己的额娘伤心也跟着哭罢了。 她转过头看那口阴森森的棺材停在那里,放开明莫的手走近了黑沉沉的大棺材,伸手拂了拂那棺板,以前看到这棺材总觉得心中发毛、害怕,没想到自己也有不怕的这一天。 泪水随着她心中所想的这段话,浸湿了眼眶让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摸着那冰冷的棺材轻声的说了句:“我来了。” 只是这一次却不再有人回答她,是啊!没有人回答她,该回答她的人现在也不能回答了,他静静的躺在那个狭小局促的空间,与她和那个为他痛哭的女人只有一块木板的距离。 可这木板却是生与死的分界线。 与他相识并不长,依然清楚的记得初见他时的讶异,俊郎的不似凡人的男子,嘴角时常挂着令人安心的笑容。 也许刚开始是因为自己知道他年龄轻轻便早逝而去,对他抱有着可笑的怜悯之心,可御园里煮茶聊天让她真正的敞开心扉认了他这个朋友。 可如今呢,他们连一句正式的道别都没有,叶洛没想到再次见面时硕塞已然是永远的躺在黑暗中,再次来看他已然是他逝去的第七日。 她的泪一滴滴一滴滴的滑落,划过那白净的脸庞滴落在她那扶摸着棺材的手背上。 “格格,莫要再伤了身子。您这伤还没好。”明莫上前两步扶着她,怕是再出了什么意外。 叶洛的泪哪里能止的住,她不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强人,也不是能冷住自己满腔热血的冷情之人,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会哭会笑会心软的女人,甚至有些多愁善感。 今日躺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是她来了这时代后的第一个知己,没有会明白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格格,您若是再这样定要哭坏身子的,五爷在地下有知也不会心安的。”明莫再次出口劝说,自从叶洛进宫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自然也知晓叶洛与硕塞的情谊,只是终归没有谁能料到硕塞会去的这么早! “洛格格身子不好,莫要再伤了身子。”不想纳喇氏也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劝慰道。 纳喇氏的表情坚定,带着几分执着又开了口:“王爷去了,苍天竟然让我们活着,我们便要好好的活着。” 叶洛闻言只是默然点头,如今能听到纳喇氏如此说她也有些欣慰了,死了的人不能复生但活着的人就要努力的活着。她本来还怕纳喇氏无法接受会出什么事,可如今看来是不用担心了。 纳喇氏招手让一边的丫头走了过来,拿过丫头手中精致的长锦盒:“洛格格,这是王爷生前嘱咐一定要交给格格的。” 叶洛双手接过那长锦盒打开,就见锦盒内放的像是一副装裱好的字画,叶洛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那拿出那副画展开,瞬间眼泪再次浸湿了眼眶。 只见那画上画着一个身穿鹅黄色汉服的女子,女子立于一片红梅之间,脸上挂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倾城之颜,只是眼角眉梢带着几分淡淡的书卷之气,不是她叶洛还能是何人。 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言硕塞却记在了心上,在病重之际却真的为她画出了一副。 天,乌黑发沉,已近晌午却仍让人冷的发颤。叶洛行走在承泽亲王府里,看着那些硕塞与她一同把酒言欢过的小亭、赏过的红梅园、踏过的小竹林。只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如今她想把这么风景印在心里,这地,或许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穿过竹林叶洛踏上了回宫的马车,任思绪随着车轮声渐渐飞向远方。 再见了,硕塞。如若人真的有来生之说我们还是朋友,还是知己。 马车行至宫门,叶洛坐着软轿回了慈宁宫。 不想刚进慈宁宫便碰见了韬塞,韬塞见她双眼红肿忙问道:“洛格格这是怎么了” 叶洛没想到会遇到他,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给韬塞行了个礼:“上次有劳十爷去科尔沁请晏老来,叶洛在这里谢过十爷。” 醒来之后叶洛还是第一次见到韬塞,只是一直听书哲尔在她耳边唠叨着说是他为了去接晏老为她解毒,马不停蹄的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便把晏老从科尔沁带回了宫中。 现在碰到了他道个谢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韬塞见她不愿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好再去深究,只顺着叶洛的话茬接道:“洛格格无需这般客气。” 叶洛哪里有心思和他深谈,只是敷衍了两句便带着明莫回了暖阁。 第五十二章 回科尔沁 清早天空的雪难得没有再飘,叶洛来到了那日与福临下棋的梅园,上次没有注意到。今日才见那园匾上几个漂亮的小楷写着‘洛梅园’三个大字,叶洛行至木桥环视了一圈,醒来后听明莫说皇上为了什么劳什子药引字冒雪去了趟百山,难怪他的脸上会多了块伤疤。 如今她就要回科尔沁也好,免得在福临和韬塞面前让她不知如何面对。只是想到要回科尔沁心中却有一丝莫名的落寞,可她在觉得落寞什么 “格格,时辰到了。”跟在身后的书哲尔小声的提醒道。 叶洛回神的看了眼满院的红梅白雪压下了心中的落寞,拉紧了斗篷扶着书哲尔的手背回了孝庄的慈宁宫。 宫里的雪向来是存不住的,只要积了一点雪也会有宫人前来打扫,如若是那宫的主子下了命令,就是连梅上的雪也要小心扫落,一路上扫雪的宫人见了叶洛纷纷停下来行了礼。 叶洛一路回了慈宁宫让宫人将行李放在早已备好了的马车上,叶洛扶着明莫行至马车前,与送行的众人停了下来。 “唉,就不能再住些日子吗”孝庄披着厚重的斗篷,苏茉儿随身虚扶着她。 “是啊,是啊洛姐姐。就再多留些日子吧!”建宁拉住了叶洛的手依依不舍的又道:“前两天因为有事一直没能来看你,如今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叶洛拍了拍她的手背歉意的笑了笑,孝庄因为叶洛在眼皮子低下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好真的挽留,拿过月宁手中捧着的锦盒:“这是哀家给洛儿的礼物,难得你来一趟姑姑都没能好好照顾你。” “姑姑说的哪里话,若不是姑姑福承恩庇洛儿如今还不知会是何样。”叶洛双手接过了那锦盒安慰道。 “姑姑路上小心啊。”荣惠也上前了一步。 叶洛点了点头拉着她小声的道:“你和荣贵在宫中凡事要小心谨慎些。” “这个是我亲手绣的丝帕,洛格格可不要介意。”慧茵交给了叶洛一块方丝帕,帕子上绣着一簇簇明黄的菊。 叶洛接过那方帕不免感动,与慧茵相识不过半月以是感情颇深,她向来是个心细的,自己从来没有提过爱菊一说,不想她连此都知道。 “如今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你可要多保重身子。”捏着手中的丝帕叶洛开口对着慧茵说道,虽不知为何历史上从未记载过此人,不过她与慧茵也是情投意合的朋友,临行前劝慰几句总是得体的。 慧茵点了点头以示会照顾好自己:“你也是,身子骨这么弱,路上也要加倍小心些。” 与众人一一道了别,叶洛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明莫与春杏,虽有不舍可终究要分离。 明莫带着春杏给叶洛行了一礼道:“格格路上小心,奴婢把您平日里爱吃的点心做了一些。” 明莫的眼圈泛着一抹红,泪水险些要滑落。春杏跟在后头也好不到哪里去。叶洛见此难免心中染上一些离愁。 “好了,都好生照顾自己。”叶洛说完便要扶着书哲尔上车。 建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见叶洛就要上了马车忙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道:“洛姐姐再等会吧,皇兄想是快要来了。” “罢了。”叶洛拍拍建宁的手,他若是要来早就来了,此时不来她也没有理由等下去。说完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微臣告退。太后保重身子。”满珠习礼对着孝庄行了一个大礼,转身上了最前面的马车。 马车咯吱咯吱的开始起行,叶洛掀开马车的窗帘向众人挥手告了别,如今真的离开了这片红墙她心中却是说不出是喜还是悲。 车行了不远便听车夫勒马声响起,随后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叶洛奇怪怎么停了车,就听到马车外传来韬塞的声音。 叶洛掀开窗帘见韬塞与高塞正立于宫道之上,便扶着书哲尔下了马车。 “见过六爷、十爷。”叶洛微顿身子行了个礼。 高塞看了看叶洛道:“起来吧,听说你今个回科尔沁了,来给你送行。” “是啊,怎么走了也不停前说一声。”韬塞忙接过话茬问,若不是今日听六哥说起,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叶洛谢过两位爷,入京也不少日子了,若不是中间出了这些事早该回了。”叶洛礼貌的回着话。见前面满珠习礼的车虽停了,却不见有人出来。想来是要她快些说完启程。这些日子以来满珠习礼也看出了些门道,自是不愿她再与福临等人有什么交涉。 韬塞得知叶洛要回科尔沁心中却有些窃喜,这段日子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兄对她有意,本以为叶洛与皇兄会有什么,没样想到她就要回科尔沁了,这样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叶洛自不知韬塞的心思,与高塞说了两句,见高塞打衣袖中拿出一个信封。 “这是昨日我去安郡王府时,庶福晋茯荛托本王带着洛格格的。”高塞将信封递给了叶洛。 叶洛接过却是奇怪,茯荛为什么没让岳乐交给自己,反而让高塞带来 虽是不明白可叶洛却没有问出口,将信封交给后面的书哲尔给两人行了一礼:“时候不早了,叶洛该启程了。六爷、十爷以后多保重了。” “洛格格多保重。”高塞笑着目送叶洛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赶向了宫外。 叶洛坐在车内双目微闭,他终究还是没有来,或许来了,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角落目送着她。 罢了,如今都不重要了,她回她的科尔沁做回无忧无虑的格格。而他仍是那个君临天下的帝王至此两人再无瓜葛。 红墙重楼上,一个避风的楼阁上福临目光悠长的看着那马车渐渐行远。 一边除了陪着他的岳乐再无别人,岳乐望着那马车即将离开视线,笑着问道:“既然皇上这么不舍,为何不去送她一程。” 福临看着那马车越来越小,缓缓开口:“送又如何,只是徒增不舍。” “皇上如此喜欢洛格格,为什么不把她留下”岳乐将目光转向身边让人捉摸不透的帝王。 “她需要的朕给不了,何苦把她强留在身边,在朕的身边只会让她受伤。” 很多时候不是不爱才放手,而是因为深爱才能狠下心放她走,经过这一次刺客之事,他明白了他身边又太多的危险,不说这偶然的刺客,单是这皇宫内院的争斗,只怕洛儿也吃不消。 “微臣不明白”岳乐笑着反问,他如何不明白,只是若爱了真的能放的了手吗 福临却不再回答,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久久转身下了宫墙。 给读者的话: 欢迎加入谋妃无情,群号码:375125698。希望看本书的朋友们加一下,让我知道有人在看文,谢谢!求收藏求推荐求票票~~ 第五十三章 回科尔沁 马车一路颠簸,为了照顾叶洛未好的身体行程已经放到了最慢,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平日里两倍的时间还多,这日过了晌午马车才停在菊园的门前。 叶萍几人早已接到了消息,早早的便在府门前守候着,见书哲尔扶着叶洛下了马车,忙一蜂窝的涌了上来。 “小姐回来啦。”叶萍满脸的心疼,扶着叶洛上下的打量起来。 叶洛见了菊园的众人也是欢喜:“嗯,萍姨我回来了。” “小姐路上还顺利吗”鸢儿扬着小脸问。 “好了,别在府门站着,洛儿的身子还没有好。”满珠习礼下了马车,见众人围着叶洛问东问西,开口提醒。 “是王爷,奴婢都高兴的忘了,小姐身子弱不能在这风口地站着。”叶萍忙迎着叶洛几人回了菊园。 叶洛不在的这段日子,菊园被叶萍打理的井然有序,几人进了放了火盆的大厅,书哲尔忙把叶洛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 “前些日子见十爷赶来接晏老,说是小姐中了奇毒,菊园上下可都担心坏了。”叶萍给几人倒了茶,说起叶洛中箭之事。 “担心什么还不相信老头子我的本事吗”晏老坐在一旁不满的问到。 众人见他还是如此小孩子般的心性,都失笑起来。叶萍也忙道:“奴婢可不敢怀疑晏老的医术,晏老可谓是华佗在世。” 听叶萍如此拍马屁倒是正中了晏老的下怀,只笑说:“那是,那是。” 叶洛见满珠习礼也跟着笑容满脸,不由得心中升起一抹暖意,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同着熟悉的人说笑,再次听到萍姨一声声的小姐,让叶洛感觉到了一些家的味道。暖暖的很幸福很温馨的感觉。 “小姐,这是奴婢从早上起来就开始熬的梅羹,您好些日子没吃了快尝尝。”叶萍接过鸢儿端来的梅羹递给了叶洛。 叶洛接过闻着那久违的香味,用汤勺送入口中,一股淡淡的轻甜味袭来叶洛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萍姨的梅羹还是如此的好吃。” 一旁的晏老闻到那香味目光早已盯在叶洛手中的瓷碗上,又听叶洛直道好吃忍不住的拉下了脸来,对叶萍不满的道:“你好个没良心,只惦记着你家小姐,连我和王爷都不搭理。想来老头子我千里迢迢的跑到京里给你家小姐解毒。如今倒好连碗子羹都吃不上。” 满珠习礼见晏老自己嘴馋不要意思说,还非要把自己拉上,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叶洛也是忍俊不禁。 “哪敢忘了你老人家,这不奴婢给您准备了一大碗。”叶萍也是好笑的看着晏老,转身端出比叶洛手中碗要大上许多的一个大碗递给了晏老。说笑归说笑此次多亏了晏老妙手回春小姐才好的这么快,自己给晏老准备吃食也是理所应该的事。 “晏老为了小姐的事多有操劳,莫说一碗羹了,您老就是要吃山珍海味奴婢也会为您尽力准备的。”见晏老吃的香甜叶萍又道。 难得一路顺利,满珠习礼在菊园用了午膳后让叶洛好好歇着这才回了王府,晏老吃罢饭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的跟着来接他的小徒弟回了府,叶洛送他到了门口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虽是晏老身子一直硬朗,可早已是过了六旬的人了,一路舟车劳顿再怎么掩饰,也掩不了那偶然间露出的老人之态。 叶洛不免满心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中了毒,晏老也不会拖着这么大的年纪一路风雪无阻的赶到京城,为了给自己出口气,还诱骗了当今的皇上去冒危险。叶洛不免心中又是感动,自己身边有这么多真心关心自己的人,不管这病殃殃的身子能活到哪一天,但只要自己活一天就一定不能辜负了众人的关心。想到这里叶洛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身子养好些。 送走了晏老,叶洛回到了菊阁,菊阁内被打扫的一尘不然,她平日里喜欢的书也被整齐干净的码放在紫檀木的书架上,桌上的白瓷瓶里也插上了一支 叶萍服侍着叶洛在暖阁里躺下休息。又让书哲尔也回房休息一下,自己带着鸢儿在暖阁侍奉着。 一路风尘劳顿,叶洛躺下片刻便入了梦乡,不想没睡多久便又被那梦惊醒,叶洛猛然坐了起来,一脸的冷汗直流。 叶萍见她忽然惊醒忙走到床边:“小姐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叶洛惊魂未定面色有些发白。仍然是哪个梦,梦里那个男子的身影依旧是模糊,让她想去看却又看不清。这梦已经纠缠了她许久,可这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一点也没有头绪。 鸢儿见此忙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叶萍,叶萍扶着叶洛将茶递给了她。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叶洛擦掉脸上的冷汗。 叶洛捧着茶杯,思绪却在那梦中打着转,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希望找到一些头绪。 “什么时辰了”久久她也没能想到什么,喝了口热茶平复了一下自己不安的心神问道。 “回小姐这才刚申初,您连半个时辰都没有睡。”鸢儿看着外面的天色回答道。 叶洛将茶杯递给了鸢儿道:“扶我起来出去转转。” “是。”叶萍伸手扶起了叶洛,为她把衣服穿上,又换了件干净的斗篷披了上。 叶洛推开了暖阁的门,见雪又不知何时下了起来,门前松柏上积满了厚厚的雪压的枝条自然的弯着一个弧度。 叶萍撑开了一把画着梅的纸伞,鸢儿递给了叶洛一个刚换好炭的手炉,又给叶洛紧了紧斗篷,目送着叶洛走远自个才回到暖阁去整理。 雪下的并不大,叶洛发沉的脑袋经过寒风一吹才回了几分神,想着那梦还是没有头绪,拍了拍额头,既然苦猜无意不如先放到一边。 “萍姨刚刚为我更衣时有没有见到一封信”叶洛忽然想到茯荛托高塞带给她的信,路上因为马车颠簸没来得及看,此时想了起来。 “奴婢放在梳妆台上了。”叶萍回道:“小姐现在要看吗” 叶洛点了点头回了暖阁,拿起那封放在梳妆台上的信封撕开来展开了白色的信纸,入眼是娟秀的小楷,看得写字之人是个女子。 叶洛看了几眼不觉吃了一惊忙仔细看着,越看越是惊心。怎么会这样叶洛放下手中的信纸脑袋一片空白。 茯荛怀孕了茯荛怀孕了! 天哪!原认为岳乐与茯荛闪婚她已经够惊讶的了,如今算来他们不但是闪婚这么简单,还未婚先孕啊! 算算日子他们不过闪婚没半个月,茯荛如安郡王府不过一个月多几日,现在就能诊断出有了孩子,那么算来茯荛刚进安郡王府没几个天就…… 谁能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给读者的话: 欢迎加入谋妃无情,群号码:375125698~~亲们 第五十四章 组团逼婚 回到科尔沁的日子过得当真是清闲,除了刚回来那日叶洛也没有再做过那梦。一晃过了三日,这日叶洛闲来无事带着书哲尔正在菊阁的书房练字。 “格格,王府派人来说是府里出了事。让您快回去。”牧勒急急忙忙的跑进了菊阁的小园,站在门外禀报。 叶洛眉毛微皱她和满珠习礼这才刚回来就出事 “来人有说什么事没”叶洛放下手中的笔,接过书哲尔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问道。 牧勒口气变得有些急切:“听说王爷病了。” 叶洛一听满珠习礼病了忙扔下手中的帕子,跑到门前拉开了门表情冷然带着几分着急:“你说什么” “奴才听来人说王爷病的不轻所以让您……唉小姐!” 牧勒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叶洛双手提起裙摆跑了出去,书哲尔一见忙跟着跑了几步,又想到叶洛没有披斗篷忙回了暖阁拿斗篷。这一耽误叶洛已经跑出了菊阁的小院子。 菊园门前早已准备好了马车,书哲尔赶到扶着叶洛上了马车一路紧赶慢赶到了王府门前,殊琛迎着叶洛进了王府。 来到满珠习礼的卧房就见晏老刚收回了把脉的手,叶洛忙上前:“晏老,我爹怎么了” 晏老看了一眼叶洛又看看躺在床上的满珠习礼:“也没什么大事,这病虽严重却也不难治。” “晏老此话怎讲”叶洛表情有些迷惑。 晏老顿了顿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道:“王爷只是路上感染的风寒一直没好,以至于寒气入骨,再加上这几日忧思过度,自然就病倒了。” 忧思过度感染风寒叶洛有些不解又问:“晏老怎么说此病好医” 晏老的眸中闪过一片精光:“风寒左不定就是多吃几副药,心病吗……当然是要心药医,这心病老头子我可没办法。” 叶洛听他一言心中只觉得此事怪异,望向躺在床上的满珠习礼走了过去,坐在床榻边问道:“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来给洛儿听听。” 满珠习礼躺在床上虚弱的咳嗽了一声:“洛儿啊!爹也不是有什么大的心事……咳咳咳……昨个夜里你娘给爹托梦。” 叶洛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看了看满珠习礼一脸的病色也不打岔只听他接着说:“你娘在梦里一直埋怨爹,说洛儿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给她找个婆家。” 得,重点出来了,想着这一次是组团演戏来逼婚啊!叶洛不动生色只是嗯了声算是回应。 “所以爹心中就一直在想着此事。”满珠习礼暗暗打量着叶洛的反应,见叶洛并未露出不满或是反对的神色,乘胜追击的道:“所以爹不能辜负你娘的嘱托不是。” 满珠习礼说完,那边的晏老忙附和:“是啊!洛儿是个懂事的,自然不会让她娘在地下为她担心此事,如今洛儿也大了是该找个好人家了。” 叶洛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不觉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平日里倒是没看出来他们的演技这么好,如果是在现代有机会让他们去演戏,拿个影帝视帝也是分分钟的事啊! “书哲尔给我倒杯茶去。”叶洛倒是耐下了性子,吩咐书哲尔走到桌前给她倒了杯茶。 “我说爹啊!”叶洛坐到一边的桌上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晏老和满珠习礼见她忽然之间变得如此悠然,不由得迷惑的相视了一眼。不知叶洛接下来要说什么。 叶洛玩着手中的盖碗缓缓开了口:“下次再装病的时候,别忘了把唇弄的苍白一些,这么苍白的脸色配上红润的唇,女儿真的入不了戏。” 满珠习礼一听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嘴,书哲尔则是讶异自己怎么没看出来。 叶洛看了眼晏老:“这么高明的主意想来是晏老出的吧。” 满珠习礼为人稳重性情正直,办法不可能是他想出来的,这么幼稚的办法也只有一旁帮忙的晏老最有可能出。 晏老一见被叶洛看穿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心中暗道:这鬼丫头就是聪明,什么事也瞒不了她! 满珠习礼看此事是彻底败露从床上坐了起来,语重心长的开了口:“洛儿爹不是逼你嫁人,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好人家了。” 此次他会与晏老做的如此荒唐也是事出有因,前些天在京的日子察觉出了福临与韬塞对洛儿的感情,洛儿若不动情这也没什么,可是乾清宫数日他与晏老两个局外人看得出洛儿对福临并非无心,这一点让他有些急了,自己当初宁愿把荣惠荣贵送进宫,也没舍得让洛儿去,说他偏心也好袒护也罢,只要洛儿不入宫门就好,如今倒好万一洛儿真的与福临有了什么入了宫,他如何能舍得让洛儿去,又如何能对得起柔儿临死前的嘱咐。 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说什么他也不想让洛儿去,可是看福临为洛儿冒着危险去百山后,他就知道就算是回了科尔沁,福临也不会真的轻易放弃,所以此次他才会如此着急的想给洛儿定门亲事。 叶洛见满珠习礼满面的认真,心里也猜到了几分,自从入了宫到回来的路上满珠习礼都是一脸的心事。而且每次看到福临与韬塞时,都会不自然的暗暗打量她的神情和反应,她知道满珠习礼是怕她入了宫或是嫁入王府,想来以满珠习礼对她的宠爱有此反应也是正常。 “爹,女儿没说不嫁啊,您又何必用这一招呢!”叶洛打定了心思,自己是万万不能接受福临后宫众多的佳丽,既然满珠习礼也不愿她入宫,现在这个时候找个人家也算是好事,也好断了她自己这颗摇摆不定的心。 满珠习礼本以为他和晏老的计谋败露没戏可唱了,洛儿定会借着生气耍性子将此事敷衍过去,不想听到叶洛允了口,忙问:“洛儿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叶洛放走到床边抱住满珠习礼的一支胳膊肯定的回答。 “好。”满珠习礼高兴的摸了摸叶洛的头又道:“爹已经给你选好了一门亲事,是后旗札萨克多罗郡王彰吉伦的大儿子。他呀和你身世差不多母亲也是汉人,学了好些汉文化,听说性情温文尔雅因为是庶出将来不会接受爵位,你是爹最宝贝的女儿,他娶了你自然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不过洛儿你也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爹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最丰厚的嫁妆,有爹在你就安心过日子就好,你若跟他成了爹就了了最大的一桩心事!” 叶洛听着满珠习礼的话点了点头泪便流了下来,满珠习礼已然细心的把她所有事情都打理好,想来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既是当爹又是做娘的也不容易,自己若是真的能在他身边,一定要好好待他才是真的。 给读者的话: 1欢迎加入谋妃无情,群号码:375125698~~求各位姐妹收藏、推荐、 第五十五章 跑不了的相亲 竖日,叶洛睡着正香叶萍便来到了暖阁门前敲了敲门,:“小姐该起身了。” 叶洛翻了个身睁开了眼:“进来吧!” 叶萍和书哲尔应声推开了门,端着洗漱用具进了来。 “王爷说今天宴请了札萨克多罗郡王和他的长子,小姐知道今个的重要性,所以奴婢门就早些来了。” 叶萍站在床边看着正背对着她的叶洛,苦口婆心的说着。 叶洛动了动身子半眯着眼睛坐了起来任由书哲尔给她收拾,没想到满珠习礼的动作这么快,昨天才答应的事今天就急急的办了。 书哲仔细的为叶洛收获整齐之后,叶萍催着她快些用完了早饭,便喜笑颜开的送叶洛进了回了王府的马车。 马车一路行的不快加上路并不远,当马车到了王府门前叶洛仍是一副精神抖擞。 府门前的护卫见了叶洛用蒙古礼数给行了礼:“格格。” 叶洛点头示意进了王府,熟悉的来到了饭厅。 “用早膳了没”满珠习礼脸上堆着深深的笑容,见叶洛一早来了王府心中自然是高兴不已。 “洛儿已经用过了。”叶洛给满珠习礼和福晋行了个礼便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丫鬟见了忙给叶洛泡了杯茶。叶洛接过茶盏放回了桌上,手中自捧着手炉取暖。 “听王爷说今日宴请目的在于让洛儿与札萨克多罗郡王的长子见面。王爷废了许多的心思,听说这多罗郡王的长子是个心善的,洛儿可要好好看看。”满珠习礼的结发妻子嫡福晋开了口,语气不咸不淡的让人听不透她的意味。 叶洛对她并没什么印象,摆出一副受教的神情一面听言一面点头回应,见她的话已说完便开了口:“洛儿紧遵福晋的话。” 福晋见叶洛一副受教的模样也不再说话,用完了早膳便向满珠习礼告了辞。 “今日的午宴还要你多操些心。”满珠习礼对着福晋道。 “是王爷妾身这就去准备着。”福晋说完扶着侍女出了饭厅。 陪着满珠习礼用罢早膳这才跟着去了书房,不想在书房内还没有说上两句话就听殊琛敲门道:“王爷札萨克多罗郡王到了。” 满珠习礼当 叶洛轻声应了句是,跟着满珠习礼出了书房。 跟着满珠习礼快步来到了府门前,正巧见一中年男子下了马,叶洛看他衣着和年纪想来就是那位札萨克多罗郡王彰吉伦了。 叶洛思绪未落就听见满珠习礼大笑出了声:“有失远迎,还望多罗郡王不要见怪。” “哈哈哈哈王爷说的哪里话。”彰吉伦身材魁梧,浓眉下一双虎眼闪着精光,话未出口爽郎的笑声便传了来。 他身后一个年越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也翻身下了马,只见那男子眉目清俊气质儒雅,一身胜色简约的服饰,那衣服既不是蒙古服饰也不是满清的服饰,看着与汉服有些类似。 叶洛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立于满珠习礼身侧并不多言。 那彰吉伦与满珠习礼寒暄了一阵子,目光转到了叶洛的身上:“这位想来便是王爷的掌上明珠洛格格了吧!” 叶洛见提到了自己屈身行了个礼:“叶洛见过多罗郡王。” 见叶洛行为举止落落大方彰吉伦不免眉开眼笑,似无意的回头看了眼那男子道:“洛格格果然是大方得体。” 叶洛见他刻意将目光带到那男子的身上就确定此人便是今日宴会的主角,彰吉伦的儿子她叶洛要相亲的对象。 男子见叶洛看向他,笑着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叶洛见他笑也礼貌的回了一笑。满珠习礼与彰吉伦见到两人的互动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儿子遥洙,来遥洙见过王爷。”彰吉伦指着遥洙道。 遥洙礼貌的对着满珠习礼行了一礼:“遥洙见过王爷。” “好快里面请,莫要在门外站着才是。”满珠习礼笑着迎着两人入了府邸,一路行至了接客用的大客厅。 众人坐下有说有笑了一番,满珠习礼见叶洛一直坐着咳嗽了声道:“洛儿啊带着遥洙在府里转转。” 叶洛知满珠习礼有意让两人单独相处,可她却并没有什么动作,这可是她前世今生两辈子第一次干相亲这种事,她性子再淡定遇见此事也无法淡定下来。 遥洙似看出了叶洛的窘迫率先起身,叶洛见此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心里不觉生出一抹别扭之感,陪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子看风景,不得不说叶洛内心深处隐隐透着股不舒服。可无奈书哲尔被留在了客厅,此时哪里还容得下她找什么借口离开,叶洛忽然有些后悔昨天答应的那么干脆。 冬日在偌大的王府并没有什么好参观的,最多就是些梅松柏之类的,两人一路慢行叶洛并不急着说话,只是沉默着与遥洙并肩而行。 “洛格格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遥洙见叶洛并不说话,自己先开了口。 叶洛闻言浑身一个激灵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出声,脚下走了几步才回了神:“不过都是些女儿家的小事情。” 一路倒是成了叶洛的煎熬,遥洙问一句她才答一句,有时问了也不回答只敷衍的笑了笑,见时间熬的差不多了,便快步带着遥洙回了大客厅。 满珠习礼见两人回来笑道:“刚巧酒菜已经妥当,多罗郡王不如咱们桌上再谈。” 彰吉伦点头称是。一顿酒席叶洛用的匆忙只略略吃了些,便找个理由回了菊园,虽知有些失礼于人,但她实在是受不了王府里那种怪异的让她不舒服的气氛。 给读者的话: 1欢迎加入谋妃无情,群号码:375125698~求收藏 第五十六章 一丝心动 雪停的日子科尔沁更是冷的让人不能接受,叶洛更是整日的窝在菊园的暖阁内大门不出一下。 “小姐,这是今个萍姨新做出来的梅糕,您尝尝!”书哲尔端起盘粉红色的糕点撩帘进了暖阁,带进一阵阵的寒气。 叶洛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书哲尔放在小几上的糕点,捏起了一块放进了嘴里,糕点刚出锅还冒着丝丝的热气,入口带着些许的暖意,梅糕入口即化香甜却不粘牙。叶洛吃了一块才停手接过丝帕擦了擦。 “好吃吗小姐”书哲尔扭着头问道。 “嗯,你自己尝尝吧。”叶洛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又拿起了书将视线放回了书上。 “奴婢在厨房尝过了。”书哲尔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头。 叶洛闻言却没有再说话,自己与萍姨她们向来没什么规矩,吃个糕点不是什么大事。 “萍姨呢”叶洛翻了一页书问道。 “奴婢刚刚回来时萍姨还在厨房。”书哲尔收拾起了小几上的糕点,又给叶洛换了杯茶才回道。 说完见叶洛无事再吩咐,书哲尔伸手拿起鸡毛掸子打扫起了暖阁:“小姐,遥洙公子送来的瓶放到哪里” “放到库房里去吧。”叶洛头也不抬的回道。 书哲尔看了看手中漂亮的青瓷瓶,圆圆讨喜的脸上浮上了疑惑:“小姐,这瓶子多漂亮啊!咱们为什么不用它插枝梅” 叶洛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书本,漫不经心的回了句:“你随意吧。” 书哲尔顿了顿有些迷惑的问道:“小姐是不是不喜欢遥洙公子” 闻言叶洛挡在书后的眼神一顿,瞬间恢复如常:“没有。” “可书哲尔觉得小姐对他都爱理不理的,这两天他送来的礼物您看都不看。”书哲尔把瓶放到了一边,认真的分析起来。 叶洛并不回答她,就听着书哲尔接着道:“其实呀,奴婢觉得小姐和皇上更配些。而且皇上又那么喜欢小姐。” “你又胡说些什么。”叶洛听到书哲尔提起了福临忙打断。 “奴婢哪有胡说,前段日子在乾清宫时,奴婢可是亲眼看到皇上为了小姐上百山回来后,可是一身的伤呢”书哲尔走到了叶洛身边不服气的辩论。 叶洛眉头轻蹙追问:“不是只有脸上受了一点伤吗” 书哲尔一听叶洛反问这才回了神,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打圆场:“奴婢没有说啊,小姐你听错了。” 她的手紧紧的攥着鸡毛掸子,叶洛看着书哲尔的反应放下了手中的书,语气有些严厉:“书哲尔,你向来是不会撒谎。当日到底出了什么事” 书哲尔一看知道自己今日是瞒不过去了,只好耷拉着脑袋一五一十的老实交代:“那日皇上去百山因为清早路滑就摔了一跤吗。” 她说完又觉得不对忙补充道:“其实……也没多重的。” 叶洛听她说福临摔了一跤顿时心里一揪站了起来。书哲尔见了吓了一跳忙又道:“太医看了也说没什么事的。” 没事从马上摔下来会没事叶洛紧盯着书哲尔的小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神色,书哲尔见叶洛如此盯着自己忙走到了她身边:“真的,奴婢没有骗小姐。” “那当初你怎么没告诉我”叶洛心中闪过心疼,福临也从没有在自己面前显露过什么不对劲。 “皇上不让奴婢说出来,此事连太后都不知道。奴婢还是不小心撞到了吴映,差点将他手里的汤药弄洒了,无意听他抱怨才得知的。”书哲尔脸色发红有些惭愧的解释着。 叶洛听闻她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不由得对福临平添了几分牵挂,回科尔沁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有想过福临,当她看书的时候就会想如今他在做什么,吃饭的时候会想、无聊的时候也会想……想到让她不敢再去想。 “皇上真的是关心小姐的。奴婢都看得出来,小姐昏迷不醒的时候,皇上还时不时拿出小姐第一次出宫时捏的面人,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奴婢还奇怪那面人在后来遇见刺客时不是丢了吗怎么会在皇上哪还有还有小姐昏迷时奴婢几次看到皇上独自陪完您后,眼圈都是红红的。”书哲尔背对着叶洛没心没肺的缓缓分析着。 叶洛越听心中越是如打翻了五味杂陈,脸色也变得迷离不定,原来他为自己做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书哲尔说完才觉得不对,后知后觉的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偷偷回头看看叶洛是什么反应,见叶洛脸色并不太好忙走过去扶着她坐下。 “小姐为皇上挡了一箭,皇上如此也是应该啊!”说完这一句书哲尔直咬舌头,自己这安慰的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来的好。便立于叶洛一边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小姐。”两人刚沉默下来就见叶萍挑开了门帘进了来,面上带着喜色又开了口:“小姐遥洙公子派人来了。” 叶洛听到遥洙两字回了回神,心中多了一丝了然暗暗下了决心,如今既然自己也回了科尔沁,并且找了门亲事,如今再过几日自己和遥洙就要定下来了,何苦再自寻烦恼想些有的没的,遥洙虽然没有他有地位有权势,可遥洙能给自己想要的,至少有满珠习礼在遥洙除了自己不会再娶任何女子,可他却给不了,皇宫后廷少说也有几十位妃嫔,这还不算排不上名的一些侍妾,处处都是危险狡诈勾心斗角,她无法每日机关算尽在那种地方生存下去,就算她无心与别的嫔妃争什么,可是她不可能不想要他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可如此一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叶洛想到这里刚刚还动了的心,此时已全然冷了下来,淡淡的开了口:“萍姨就说我这些日子身体不适,待下次好了再说。” 虽然她决定不会再去想福临的事,可她终归不能这么快的去接受遥洙,现在看来自己和遥洙还需要一段时间。 叶萍见叶洛一脸的淡然有些不明白的看了看书哲尔,只见书哲尔垂着头立于一边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只好开口道:“小姐哪里不舒服要不请晏老来看看” “没什么大事,只是头有些发疼不想出去。”叶洛用手支撑着头,她的头如今当真是有些隐隐作痛。 叶萍见她脸色果然有些不好,嘱咐了书哲尔小心照顾着,自己有些无奈的回了前厅送走了遥洙派来的人。 给读者的话: 1111欢迎加入谋妃无情,群号码:375125698~~亲们 第五十七章 韩南 见叶萍送走了遥洙的人,叶洛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对着一边学鸵鸟的书哲尔道:“在房里待的头有些发疼,咱们出去走走。” 书哲尔见叶洛听完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忙给叶洛披上了斗篷扶着她出了菊阁。 寒风吹着有些昏昏沉沉的头,倒让叶洛清醒了几分。冬日的科尔沁满目苍凉,只是府里的院中种了几棵梅松柏之类的耐寒树木,叶洛此时也无心出府去看看,只在小院中走走也当是在锻炼身体。 “小姐府门外有人借宿。”牧勒一身灰色的袄子,走路脚下如生风快而无声。 叶洛听到他说话才知道自己身边来了人,不免心中被吓的一惊。书哲尔倒是先出了声:“牧勒啊!你是鬼吗为什么走路没声音,吓着了小姐吧。” 书哲尔先声夺人的叫着,叶洛倒觉得她被吓得不轻。牧勒闻听书哲尔给自己扣了个这么大的帽子忙跪在雪地上:“都是奴才该死惊吓到了小姐。” 叶洛见他利落的跪在了雪中,忙示意书哲尔扶起他,书哲尔一脸的不满碍于叶洛的意思便伸手虚扶了一把牧勒。 “前院有什么事”叶洛问道。 牧勒低下了脸回答:“是,府门外来了两个男子,说是天快黑了希望可以借宿。” “让他们进来吧。”叶洛抬头看看即将来临的夜幕开了口。 “是,奴才这就领他们去西厢。”牧勒说完退了两步这才转身快步出了菊阁的院子。待牧勒走后书哲尔自言自语道:“借宿的人还真不少。” 叶洛知道她说的是韬塞借宿的事,笑了笑道:“人家出门在外的人生地不熟,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咱们能帮多少是多少吧!” 书哲尔只好点头称是:“是啦,咱家小姐菩萨心肠嘛!” 叶洛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会贫嘴。若再这样哪日找个媒婆来把你给嫁了,我看你还贫不贫。” 书哲尔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小姐啊,你可别吓唬奴婢了,奴婢可是要在您身边服侍您一辈子的呢。” 见她表情如此认真,叶洛也不好再去打趣她,便扶着她回了暖阁。 “小姐这是今日遥洙公子派人送来的。”叶萍拿着一个锦盒双手递给了叶洛。 叶洛坐在罗汉床上接过那锦盒随手放到了一边,叶萍见了有些语重心长的开口问道:“小姐不喜欢遥洙公子吗” “还好。”叶洛本不想回她,可叶萍毕竟是她母亲生前的丫鬟,自己万不能如此的没大没小。 见叶洛并不想回答,叶萍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第二日叶洛起了个大早,用完了早饭见太阳难得这么好,叶萍带着书哲尔几人将被褥搭在绳子晒太阳,叶洛随着她们来到了客厅前的大院子内,见难得有这么好的兴致便让书哲尔带着两个打杂的婆婆把古琴搬到了太阳低下,叶洛随手试了几个音,便坐到了琴边指尖流露出一阵阵激昂的琴声。 “好一首广陵散,可以听得出小姐的琴艺了得。”琴声刚落便听到通往西厢房的园形拱门处传来一阵掌声。 叶洛寻声望去便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立于拱门前,一张俊雅的脸上带着几分欣赏。看来倒是有种“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的感觉。 见他一口就肯定此曲是广陵散,想来是个精通乐理之人,如今出现在菊园该是昨日借宿的人之一,想到这里叶洛开了口:“想必公子是个精通乐理之人。” 叶洛说此话自有原因,《广陵散》,又名《广陵止息》。它是古代一首大型琴曲,中国音乐史上非常著名的古琴曲,也是中国著名十大古曲之一。 即古时的《聂政刺韩王曲》,魏晋琴家嵇康以善弹此曲著称,刑前仍从容不迫,索琴弹奏此曲,并慨然长叹:“《广陵散》于今绝矣!” 而她今日所弹的《广陵散》谱重要者有三,以《神奇秘谱》的《广陵散》为最早,也较为完整,是21世纪经常演奏的版本。全曲共45段。全曲贯注一种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 如今这男子竟然能听的出这样的曲子是广陵散,看来是不简单啊。 “小姐说笑了,我不过是听着觉得有些像罢了。” 男子笑的温暖让叶洛有一丝的熟悉感涌现,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想起来为何觉得面熟,这男子的气质与硕塞颇有几分相似。这个发现让叶洛有些惊讶,是的,没错是与硕塞有几分的相似。 男子见叶洛盯着他看并没有露出不高兴,只要笑着问道:“小姐怎么了” 叶洛自知失态收回了目光,今日会谈这首曲子也是想起了硕塞生前最爱广陵散,如今出现了这么一个与硕塞相似的人,她自然会走些神。 “小姐你没事吧”男子又问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敛了敛有些关心。 叶洛这才回神摇了摇头:“让公子见笑了。” 男子听言笑的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小姐说的哪里话,倒是在下要谢谢借宿之情。” 叶洛看着男子越发觉得此人与硕塞的气质颇像,开口笑道:“不知能否请公子喝盏茶。”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叶洛会请自己喝茶,微愣了半刻笑着点头答应了。一旁的叶萍有些不解的看向叶洛,自家小姐并不是一个会做主动请陌生男子喝茶之类的事,今个是怎么了 书哲尔看得明了,想来她家小姐也觉得此人的行为举止与刚逝去的五爷颇像,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想到此书哲尔带着鸢儿去了暖阁来了煮茶用的茶具,叶洛又嘱咐她去把上次在御园收的雪水搬了来。 “还未请教公子大名。”叶洛一边看着煮茶的茶壶一面问。 男子闻着那刚煮出来的茶香,面上露出一抹对叶洛茶艺赞许的淡笑:“在下姓韩单名南字。煮雪问茶味,当风看雁行。没想到小姐不但弹着一手好琴,对煮茶之道也如此精通。” 煮雪问茶味,当风看雁行。当初硕塞也说过这句话,没想到他们两人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当真让她感到意外。 自己今日本就是想起硕塞才弹的琴,“广陵散”本是硕塞身前最爱的曲子,自己有幸听过他弹了一次,只不过没能记住所以今日才弹了版21世纪的新曲风,没想到这个韩南竟然能听出来。当真是有些缘分。 叶洛提起茶壶给韩南与自己更倒了一杯,韩南拿起茶盏闻了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牧勒进了客厅。 “小姐。”牧勒给叶洛行了个礼。 “怎么了”叶洛端起茶闻了闻问道。 “遥洙公子在府门外求见。” 叶洛一听遥洙亲自来了,眉头不自觉的挑了挑:“让他进来吧。” 牧勒答应了声忙退出了客厅,与韩南正自说起了茶道。牧勒不久便领着遥洙进了客厅,叶洛抬头看见了遥洙礼貌的笑了笑,自己与他当真是无意,不过她有认真考虑过只要不是特别的讨厌,想来日后会培养出感情来。 第五十八章 想不到的事 菊园隐世般的日子让叶洛过的也是淡然、平静,韩南与其弟弟韩泷因事情还没办成便在菊园多待了些时日,叶洛平日里无事几人便坐着煮酒饮茶,韩南生性豁达大度又出过好些地方,几日无事便天南地北的说上两句。 这日清晨叶洛独自坐于饭厅用着早饭,就见韩南一身白色长袍走了进来,叶洛见是他笑着问道:“韩公子用了早饭没” 韩南一拱手回道:“用了,今日来是有事相告。” 叶洛听言放下了粥碗接过鸢儿递过来的茶水漱口,书哲尔见她放下杯子忙递去了一块白帕,叶洛接过擦了擦嘴和手起身与韩南进了一边的大客厅。 两人坐定书哲尔上了茶水这才说起了话,洛接过书哲尔递来的手炉开了口:“韩公子有什么事吗” 韩南听言只道:“已经叨扰了叶小姐数日,今日我们兄弟二人事已办妥,所以特来告辞。” 叶洛忙问:“这就要走” 韩南点了点头:“这便要走,我兄弟二人出门已久也该回去了才是。” 见此叶洛也不好再留只说了几句下次若来科尔沁到菊园坐坐之类的话,起身送韩南两人出了菊园的大门。 看着韩南两人催马而去叶洛这才回了菊园,她无什么事可做只每日看书练字,因着与遥洙订亲的日子渐近叶萍也找个由头让她学了些女儿家的针线活,叶洛哪里做的来这活计,学了三日日也不见好转遂心里也生了厌烦,可叶萍一直看着她,她也不想发什么牢骚。 想来她娘亲去世后,叶萍跟在叶洛身边也算的上是半个母亲,见叶洛绣的帕子针脚凌乱毫无章法可言便笑着安慰她道:“小姐刚绣了三日自然见不到什么成果,且再过两日定会有所长进。” 叶洛不免泄了气还要绣!她这十指都快扎成筛子了,如今看到那细长的针她心中就有些发怵,真不知这古代的女子是如何练就那一身,在一块白娟上穿针引线绣描蝶的本领。这可比她前世每天的写书难得多啊。 “小姐尝尝今日厨房做的糕点吧!”书哲尔端着两小盘糕点进了暖阁,一脸说不出的愉悦,叶洛见书哲尔这个救星到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去。 叶萍见此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由着她去了,叶洛走到了圆桌边坐了下来拿起小盘中的糕点送入口中。甜香糯软竟有些熟悉感袭来,叶洛双眸一顿放下手中的糕点快步走了出去。 “哎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书哲尔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叶洛紧走出了暖阁这才叫了一句。 叶萍放下手中的绣品忙跟了出去:“小姐路滑您忙些走。” 却说叶洛走出了暖阁一路进了厨房,厨房门前站着两个玄衣男子,见来的是叶洛忙要行礼,被叶洛挡了回去。 厨房内背着她立有三名男子,叶洛见了其中一个青褐色的背影泪险些划了下来,跟在她身后的叶萍却是一脸的疑惑,这个书哲尔府里来了这么多人竟然也不知会一声,而且还在厨房如此重地,牧勒也是难不成这些个人是从院墙外翻进来的不成,竟也不禀报 想到此叶萍心中顿觉不快冷冷的出了声:“你们是何人” 此言一出厨房里的人纷纷回头看向门外,叶洛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抹青褐色的背影,只见那背影转过身见了门前的叶洛先是一愣,后知后觉得露出一抹慧心的笑容。 “洛儿。” 熟悉的声音响起传入了叶洛的耳中,叶洛看着那一身粉尘围着围裙的男子,一股思念慢慢涌上了心头。 叶萍看着叶洛情绪的变化眉宇间露出一抹担忧,凭她的感觉来看小姐与这男子只怕没那么简单,此人是谁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如今小姐就要与遥洙公子定亲却还是不冷不淡的,莫不是小姐因为他才会对遥洙公子不上心思 叶洛哪里知道叶萍的心思,厨房里的另外两人见此情形默契的走了出去,叶萍还想出口再问,却被后赶来的书哲尔拉出了厨房的小院。 男子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满是责备的开了口:“怎么不披件斗篷就出来了。” 叶洛看着那张日思夜念的熟悉俊脸,忍住了心间的颤动:“你说呢”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身后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量拉了回去,瞬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真的好想你。”男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思念在叶洛耳边响起。 叶洛听罢眼泪默然的滑落在脸上:“爱新觉罗.福临你就是这么想人的吗谁稀罕让你想。”想她为什么来了科尔沁进了菊园都却不去见她,若不是因为在乾清宫养伤期间听吴良辅在她耳边给他说好话,说是皇上为了她可是在御膳房学了好久,差点把御膳房给烧了才做出了她平日里吃的糕点,她万不会知道自己吃的糕点出自他手,如今也不会吃出糕点是他做的,今日她若真的吃不出来,他是不是就打算这样就回去不见自己 福临听出她话音里的哭腔忙安慰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此次前来科尔沁只是想远远的看她一眼就好,可他怕见了她后自己就狠不下心再次让她离开自己。 叶洛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落泪,待情绪稳定了一些这才一把推开了福临:“谁要你烂好心来看了。” 说完叶洛转身走出了厨房的院子,福临见她真的有些生气哪里还敢耽搁忙跟着她出了院子,一面走一面解释:“洛儿我不是有意的……我这是……我……” 守在院外的众人见两人这般情形出了厨房,均是一脸的不解,叶萍刚被书哲尔拉出院子就在她耳边嘀咕说厨房里的是当今的皇上。心里虽是惊讶却又有些沉重。此时见两人出了院子面上露出一片清冷。小姐是万不能和皇上有什么牵扯,宫里不是她家小姐能待的地方。 想到此此处叶萍跟着两人的脚步走进了前厅,正欲说什么却被后面的书哲尔拉住,叶萍面上露出一丝不满:“书哲尔……” 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书哲尔向自己使了个眼色。叶萍寻着望去心里咯噔了一下忙止住了脚步,只见接客的大厅里走出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乎每日都来报道的遥洙。 叶洛显然也见到了他,面色不改道:“你来了。” 遥洙看了眼叶洛身侧的福临,转回了目光看着叶洛温柔的一笑点了点头:“听说你这两日身子又有些不适,所以今天便早一些来了。” 说完又扬了扬手里的药包:“随便去了趟晏老那,把你这两日要用的药带了来。” 福临看着对叶洛关心有加的遥洙面色沉了沉:“他是谁” 叶洛闻言心间闪过一丝狭猝,接过药包道:“我和遥洙过两日子便要定亲了。” 遥洙已看出这个一身是面粉的男子与叶洛不太对劲,只是听到叶洛说自己是她的快定亲的未婚夫脸上的笑容更是明媚,温柔的看着叶洛的小脸。 定亲福临脸色阴沉了下来,倒是后面陪着福临来的高塞听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越来越有意思了! 给读者的话: 亲~~求收藏求推荐~~哦~什么都求 第五十九章 意外 众人一同如了客厅,跟着福临来的还有许多日子不见的柳逸,福临招手让柳逸将自己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坐到了客厅的首座上。 叶洛对他视若无睹对着高塞笑了笑,请他坐了下来,遥洙心细的接过书哲尔抱在怀里的斗篷给叶洛披了上:“今日这么冷出来怎么也不注意。” 客厅里虽点了两个火仍然冷的异常,第一次与遥洙靠得这么近叶洛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遥洙却不甚在意,与她的相处的日子还久,总有一天她会习惯了有自己在她身边的。 两人的举动落在了福临眼中却是另一种场景,高塞透过喝茶的空隙看了眼快要发过的福临,暗自笑了笑。 福临端着茶盏的手紧了又紧终是没有说什么,轻抿了口茶放下茶盏道:“好了,咱们出来的时候也不少了。叶小姐我们就此告辞了。” 叶洛一听面上暗了几分随即恢复如常,扯出一抹笑意:“那我送公子出府吧。” 书哲尔却是摸不着头脑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小姐和皇上这戏跳的也太快了吧。 福临不再多言带着高塞、柳逸等人出了客厅,叶洛扶着书哲尔对遥洙道:“劳公子稍后。” 跟着福临身后向菊园的大门走出,行至府门前福临停住了脚步,待叶洛走到身边伸手拉住了她,众人一见自觉的退出了一段距离。 “不要认为朕……”福临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了口,不要以为他什么自己本来不就是想要看她一眼就回去的吗如今她要定亲了,那个长相儒雅的男人才是她最好的归宿不是吗那自己在气什么 叶洛知道他是动了气,平日里他很少会在她面前用“朕”这个字眼说话。可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过都不重要了,如今这一别只怕两人真的在没有相见的一天了。 福临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叶洛揽入怀里,低头看着那红润的唇险些吻了下去。 叶洛感觉到福临的不对劲挣扎起来,却听到福临低沉的声音:“洛儿,让我好好的最后抱你一次。 叶洛听言不再挣扎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最后一次吗好吧,自此他们再无瓜葛。福临的怀抱有着只属于他的味道,让她觉得有安全的感觉。 “你一定要幸福。”福临加深了拥抱,说完这句话后决然的松开了叶洛,转身走向停靠在一旁的马车。 叶洛看着那背影眼里有些模糊,就这样真的别了。 不想福临不过刚走了两步左右,忽然出现了十几名蒙着黑巾的人围了上去,叶洛看得分明心中不免为福临担心,紧跑了两步拉住了福临的手。 福临见此心下却是紧张不已,这些刺客真是不死心来了一波又一波,他伸手将叶洛揽于身后,这一次万不能让洛儿再次为自己受伤。 柳逸几人一见刺客忙围到了福临身边,此次本不该让同意皇上出宫的,可皇上执意要来一趟科尔沁。如今倒是怕什么来什么了,若这次再出了什么事自己真可以以死谢罪了。 那刺客们行动也快,柳逸还没想完就见刺客举剑就来。 叶洛与福临被围在中间,福临将叶洛紧紧的揽在怀中,叶洛心中直跳脚这刺客未免都太敬业了吧,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卷土重来,倒真是打不死的小强附身啊!只是要不要这么针对她,每次刺杀时她都在,叶洛真想仰头问天,老天爷您确定这刺客是来刺杀福临而不是她吗 想归想无奈归无奈,她有胆子想站出去对刺客摇摇手说句别玩了,可没胆子真这么干,命可是只有一条的。 见柳逸几人打的无力再顾及到福临这边,只听一声出鞘声,寻声望去便见一身材高大的男子拔出了大刀对着自己,福临见准了时机一把将叶洛推给了在包围圈外的高塞,高塞早已收起了平日里的笑意,见福临将叶洛推给自己忙伸手去借,将叶洛拉回了自己的身后。 那刺客挥起大刀便向福临劈去,福临一个右闪躲了过去,高塞见此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扔给了,福临一个转手接住了长剑,有了长剑在手福临与那刺客打的不分上下。 那刺客心里却急了,此处离满珠习礼的王府并不远再这样耗下去对自己绝无好处,想到此处刺客将目光放到了叶洛与高塞的身上,由刚刚这皇帝的表现来说只怕心系在那女子身上,晃了一刀骗过福临。直奔叶洛的方向而去,待福临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叶洛看着那把大刀呆着了。 “不可!”这时另一个蒙面刺客叫到,叶洛随即被声音吸引去了视线,只是同瞬间一声利器刺入身体的摩擦声传来,叶洛回神就见自己面前挡着一个人。 “高塞,高塞……”叶洛看清挡在面前的人是高塞时,高塞的前胸已经被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正在此时满珠习礼带人来到了菊园的府门前,那刺客见此暗叫一句糟了,不再顾及为叶洛挡刀的高塞伸手抓起了叶洛。 叶洛本是半扶着高塞被那刺客整个人提了起来。高塞也应声摔到在地,叶洛挣扎了两下知道无意,如何也不可能挣脱出他的手掌,便安静了下来。那刺客将大刀架在叶洛的脖子上,刀刃处还带着高塞的血迹,一股血腥味直冲叶洛的鼻子。 福临见此面寒如水忙让人停了手,满珠习礼不想刚赶到就见叶洛被挟持一跃打马上跳了下来,冷着脸对着刺客吼道:“快放了我女儿。” 关心则乱此话说的一点不假,那刺客本没想到抓的竟是满珠习礼的女儿,这次逃出他的包围圈简单了。 那刺客想到这里大笑:“哈哈哈哈哈,放了这格格也行,不过咱们有条件好说。” 福临听了言脸色更阴沉,看着剩余的众刺客纷纷往一起聚拢,开了口:“你们有什么条件。” 那刺客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烁着精光:“我们求不高,以一个格格换取关在大牢里的众兄弟不为过吧。” 福临听言半眯着眼睛冷冷的问:“什么兄弟” “前些日子在京城刺杀你,被抓的那一批人。”那刺客看了一眼立于他右侧的蒙面的男子,见那男子目光带着赞同这才开了口。 福临眯着眼睛目光是满是杀意,那批人…就是用箭射伤叶洛的那批人!福临看了看被挟持的叶洛道:“朕可以答应你们。先把洛儿放了。” 那刺客闻言带着抹嘲笑的意味:“你真当我们傻啊!放,觉得我会在这里就放吗” “那你想怎么样”福临的握紧了拳头冷声喝到。 那刺客又看向了右侧的男子,那男子缓缓的开了口:“很简单,洛格格我们就先带走了,十天后保定府大慈阁。” 叶洛听那人说话侧头看了一眼,目光中有了些许的了然。 福临咬牙看着那刺客将架在叶洛脖子上的刀又近了几分,脸色变得铁青一片:“朕答应你们,但如果洛儿有丝毫的损伤,后果你们知道!” 那刺客见福临松了口,笑的越发得意:“皇上果然是个聪明人,洛格格我们自然不敢动她分毫。” “退后。” 福临高喝一声,声音里带着莫大的怒气,叶洛见此事已成定局给了福临与满珠习礼一个放心的笑容,又将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高塞,示意福临要好生照顾着,见福临点了点头叶洛这才安心的被要挟着出了包围圈。 第六十章 被迫游江南 叶洛随着那群刺客一直退到了草原的边界,叶洛伸手推开了架在脖子上的刀冷冷开了口:“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拿刀的男子显然有些意外,看着叶洛推开自己的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听叶洛这么说更是一脑门的问号,什么叫装到什么时候 他正想说话,却见自己的大哥拉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露出一脸的愧疚之色。 叶洛看着拉下黑巾后那张熟悉的脸,更加生气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到底是谁”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这几日借宿在菊园的韩南,只见他一脸的歉意开了口:“叶小姐不要生气,此事当真不是我要骗你,之前真的不知道你会是位格格。所以借宿也只是偶然的事。” 叶洛听了却是不说话,她就知道是他,他说了那句不可时就听出来是他,到后来听到他说要带走她的那一段时,她就确定了一定是他。只是她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借宿在菊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见叶洛不说话韩南倒是急了,一旁的另一个蒙面人也拉下了黑巾,叶洛一见正是与韩南在一起的韩泷。 韩泷走到了叶洛身边跟着解释:“大哥不是有意要骗叶小姐,这一切只是巧合。” 叶洛心里冷笑,就因为一句巧合所以自己如今被抓来当了人质,她这命也太不值钱了吧! “原来你是大哥的朋友啊!唉呀多有得罪请见谅哈!”一直用刀架着叶洛的刺客也拉下了黑巾,露出了一张让人觉得粗线条的脸,倒是一脸的豪气之色。让叶洛想起了电视里常见的豪迈江湖人士。 叶洛将目光转回了韩南身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韩南看着叶洛认真的表情顿了顿:“我原姓陈草字近南。” 陈近南!!叶洛睁大了双眼,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遇见此人只怕看过金庸小说的人对陈近南三个字如雷贯耳,向来有“平生不见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这样的赞誉,在金庸小说群侠中是难得一见的。 有说后来康熙年间的天地会就是此人组建,对于此人历史也是写的模糊不清,不想自己今日竟见到真人了。 “此次本是在下多有得罪还请叶小姐谅解。”见叶洛并不答话,陈近南又道。自己与她相识不久却是难得的相见如故,这是本就有误会解开了终究是好的。 叶洛想到此叹了口气:“罢了,这是你的使命。总归没有什么错与对之分,你也不过是遵寻你的道。” 事到如今她能说什么,反清复明是他们这群人的信仰,自己是清廷的格格,不要说他是无心把她当做人质,就算今日他是有心如此做,站在个人的立场上也不为过。 听叶洛如此一说陈近南不免心中宽慰了许多。叶洛嘴上如此说心中却免不了还是有些隔阂,特别是对挟持自己的男子,想到他把高塞伤的如今不知是死是活,但如今她是万不可能回去了,只是不回去他们要带她出哪 “不过你想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叶洛抬起了小脸看着陈近南。 骑马的颠簸不是平日里坐个马车轿辇可比的,叶洛随着陈近南等人一路策马扬鞭的赶往江南一带。 这日黄昏临近叶洛因不会骑马一路与陈近南共骑,叶洛坐在马上拍了拍身后的陈近南以示她要下马。 陈近南忙勒住了马停了下来,自己率先跳下然后伸手接下了叶洛,叶洛下了马后三步并一步的跑到了小道边,扶着大树吐的上气不接下气,陈近南跟着走过来给她顺了顺背:“没事吧” 叶洛刚要摇头忽然觉得胃中难受又吐了起来,她这小命再跟着颠簸几天就算是交代在这了。 “那漱漱口吧。”陈近南看着近今日已经骨瘦如柴的叶洛,不免心中升起一抹怜惜。 “大哥没什么事吧”此时韩泷也勒住了马关心的问道。 “没事。”陈近南将皮水壶递给了叶洛回头与韩泷交谈。 “那啥时候能走啊,这都快到了。”一边马上的韩武问道,他便是那日挟持叶洛的男子,此时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叶洛,心中不免有些嘀咕女人就是麻烦。 陈近南看了看虚弱无力的叶洛转头对着马上的兄弟两人道:“这样吧这里离咱们要去的地方不远了,你们先走我待洛儿好些再入城。” 韩泷听了看了眼叶洛的状况,也知道此时她是万不能再上马了,这一路大哥为了她已经是放慢了好些脚程,大哥平日里虽然脾气很好,可却从来没有对过哪个女子这般上心,想来这位清廷的格格在大哥的心里位置不同,便只回道:“大哥那我们先走一步,您小心些。” 陈近南点了点头,韩泷带着韩南催马先行了一步,目送着见两人走远的背影,陈近南扶着叶洛坐到了前面一点的石头上。 江南的冬日比起京城也相差无几,只是难得今日的天气温暖些,石头被阳光晒的微微泛着暖意,叶洛虚弱的坐在石头上,心中不免有些感谢陈近南这一路上的照顾:“多谢陈大哥。” 陈近南露出一抹歉意:“若不是我们挟持了你,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说来是我们的不对。” “陈大哥不要这么说不过是各为其主,你也是身不由己。”叶洛说着眼皮越来越沉,不想话刚说完便睡了过去。 陈近南将马拴在了一边的大树上,回头见叶洛坐在石头上竟然睡了过去,身子因为没有支撑摇摇的向着一边摔去,见此他急忙一个跨步接住了叶洛倒下来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扶在他的肩上,好让她安心的睡上一会。 叶洛睡得正香却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待叶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便见一个身着火红衣裳的女孩翻身潇洒的下了马。 “大哥她是何人”那女孩走近拿马鞭的手指着叶洛开了口。 女孩的口气带着股不满,叶洛这才发现自己半靠在陈近南的肩头,猛然间抬起了头睡意全无,尴尬的伸手理了理睡得有些乱的发丝。 陈近南对叶洛醒来的尴尬视而不见,只淡淡的问了那女孩一句:“你怎么来了” 女孩警戒的看了一眼叶洛,将目光转回到陈近南身上笑着回道:“听韩二哥说你在这,我就赶来接你了啊!” 陈近南听言看了看天色站了起来,那女孩见了忙走过来搂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大哥有没有想静儿” 陈近南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胳膊笑道:“韩泷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来呢” 他说着弯腰扶起了坐在石头上的叶洛,那女孩见了剜了一眼叶洛满脸的敌意,倒是弄的叶洛苦笑不得,自己这又无意惹了一身骚了。 “大哥我来吧。”女孩走到了叶洛身边伸出了手要去扶叶洛,却被陈近南叫住。 “不用了时候不早了,还是快些进城吧!”陈近南说着扶着叶洛上了马背,自己解开了拴在树上的缰绳翻身利落的上了马,将叶洛揽在怀中。 叶洛扭头看了一眼女孩气的发白的脸庞,无奈的暗暗摇了摇头,看来她这一段日子是寂寞不了了。 给读者的话: 欢迎收藏推荐亲~~ 第六十一章 小阴谋 “姑娘该起身了。”清早叶洛躺在被里正想着从自己来到这里发生的事,门外却响起了小莲的叫声。 “进来吧。”叶洛坐起了身子,看着一身布衣打扮的小莲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走了进来,这小莲本是陈近南派来照顾她的小丫头。 小莲笑着走到了床边拿出一身新衣服:“姑娘这是昨日陈大哥让人给你做的新衣服。你身上的那件换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叶洛看着那身蓝白相间的衣裳点了点头,难得陈近南如此心细,她本是被挟持来的自然不可能有时间整理什么衣物。 “姑娘穿这么普通的衣服也好看。”小莲为叶洛收拾妥当后,由衷的赞道。 叶洛笑而不语走到了热水前动手洗漱起来,小莲走到床边一面叠起了床上的被褥一面说道:“陈大哥说吃了早饭来找姑娘。” 叶洛停下手中的动作,来找她什么事莫不是要回京城 “知道什么事吗小莲。”叶洛伸手拿起手巾擦干了脸上的水珠问道。 小莲收拾妥床走到叶洛身边,端起叶洛用过的热水回道:“陈大哥没有说。” 用罢早饭叶洛披上了厚重的斗篷出了自己暂住的房间,冷风吹来叶洛拉紧了身上的斗篷,如今她倒是怀念起菊园的日子了,冷了在暖阁待着便好,出来至少有个手炉,可惜了那日被韩武挟持时手炉不小心被打落了,若是不落如今也好用来暖暖手。 叶洛暂居在一个两进的大宅中,宅子虽只有两进但却是宽敞,两个院子横向竟然有十来间房,一进男子居住,二进就是叶洛等女子的房间。叶洛走出了二进的院子,小莲忙跟了上来生怕她丢了似的。 “小莲啊,不用这么跟着我的,我不出宅子没事的。”叶洛虽是这么说,脚下却停了下来等小莲。 小莲笑着回道:“那可不行,陈大哥说姑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身边可不能少了伺候的人。小莲看姑娘一身的贵气,定是不一般的人家出来的,您又是陈大哥好友,可不能怠慢了您。” 叶洛淡笑不语,知道陈大近南是为了自己好,可自己也没夸张到没人在身边就不能活了吧。 不想小莲的话刚落音,就听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可不是吗,小莲啊这次你可是没说错。” 叶洛不回头也知道是谁接的话,这个曾静儿,自从那日在城外见到陈近南对自己好了一点,回来后处处针对她不说,还有事没事就找她的茬,看在她年小无知又因为是误会了自己与陈近南的关系,所以才处处让着她,不想这丫头竟然这么不知趣。 叶洛转过头看了一眼曾静儿笑了笑:“曾姑娘早啊。” 曾静儿仍是一身火红色的衣裳,因为是长年练武之人,并没有像叶洛披着个厚重的斗篷保暖,衣裙飘飘倒是比叶洛看着轻爽了不少,只是面上不屑的神情让人觉得她不讨喜。 曾静儿听闻叶洛跟她问安,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哼,不敢劳洛格格的大驾!” 小莲有些惊讶的看着叶洛,只见叶洛仍然是一脸得体的淡笑,刚刚曾姑娘说了什么陈大哥带回来的叶姑娘竟然是位格格 见小莲一脸的惊讶和不相信,曾静儿又冷笑了一声口气里带着三分嘲笑七分不满:“怎么小莲你不知道啊这位可是个正牌的清廷格格。” 叶洛神情未变只是眸子里闪现一抹冷光,这个曾静儿是故意的,陈近南并没有告诉过宅子里的人她是位格格,本来是想让她在这里过得安稳点,宅子里的人都是些与前朝沾些关系的,或是受清廷迫害的汉人,自然都是反清复明的,如果知道她是个清廷的格格,受些白眼也就不说了,可若是真有那么几个思想极端的,可就不是受白眼那么简单的了! 看来她是小看了这个曾静儿,本以为就是个年少无知的,现在看来这女孩是想把她往火坑里推啊!想到这里叶洛抬头打量了一眼曾静儿,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不知静儿姑娘从哪里听来这样的话” 曾静儿自然不是傻子,她之所以在小莲面前揭露叶洛的身份,是因为宅子里没有几个会比小莲更恨清廷了,当年小莲的父母和两个哥哥就是死在清廷的手中,她今天不过是想借着小莲的怒气,让叶洛以后几天的日子不好过,敢抢她的大哥让她心里不痛快,自然也不能让叶洛舒服,最好小莲能气的甩叶洛几个巴掌,让叶洛那张每天挂着笑意的脸上流下几滴泪痕也不错。 想到这里曾静儿连忙添了把火道:“我可是听韩二哥亲口说的,说你是清廷的格格,说你……” “静儿,不要胡闹。”不想她话说了一半就被走到她身后的陈近南忽然打断,吓得她一哆嗦回头见了陈近南阴沉着一张脸,不敢再多说一句。 陈近南走到两人身边对小莲道:“你先回去吧,莫要听静儿瞎说。” 小莲看了看面前的曾静儿,又扭头看了眼和叶洛站在一块的陈近南,心中却是想到了另一处去,曾静儿平日里是个小气又善妒的人,想来这陈大哥定是喜欢叶姑娘,让一直喜欢他的曾静儿吃了醋,所以这个曾静儿想借着她的手教训叶姑娘。好在陈大哥来的及时不然她真信了曾静儿的话,想叶姑娘为人和善大度,今日她若动手打了叶姑娘,可就真的是过犯了。 看着小莲走远陈近南脸色更加阴沉,冷冷的对着曾静儿开了口:“平日里胡闹就算了,这么大的事也跟着胡闹。” 曾静儿哪里见过陈近南发脾气,不想今日为了叶洛这个小蹄子竟然教训起了她来!曾静儿一脸的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我那里胡闹了,我说的本来就是真话。” 她一面说一面目光冷冷的射向叶洛,目光里夹杂着恨与不甘。 叶洛低下了头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曾静儿啊曾静儿你想借小莲来收拾自己,好啊!那她就让陈近南来收拾你。这可不是她叶洛狠心,是你曾静儿自找的! 给读者的话: 亲们求收藏~求推荐~求求……~ 第六十二章 圆智 “静儿还是个小丫头,你不要太往心里去。”陈近南无奈的看着赌气离去的曾静儿,回过头来安慰着叶洛。 “你去看看她。”叶洛忽然觉得如此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曾静儿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 陈近南看着曾静儿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让她自己静静吧。” 曾静儿对他的感情他怎会不知,可感情这种事情由不得人,他对静儿只有兄妹之意,并无男女之情,自己也已经三番四次对她表明过此事,可静儿一直是个心傲执着的人,哪里是他说了便会放手的人。 “对了,明天我们就要去赶往京城,今日我带你四处转转也算你没白来一趟吧。”陈近南收回目光和心绪,对着叶洛道。 叶洛听了心下很是高兴,没有书哲尔、萍姨和书本的陪伴她当真是无法在房间里发呆一整天,现在既然是陈近南主动开口她自然要去了。 暂住的大宅本就是在街道两边的小巷子里,出去转转不需要坐马车很是方便,叶洛与陈近南刚到大门口就被人叫了住。 叶洛回头看不想却是刚刚赌气跑开的曾静儿,心中不知这丫头又想出了什么招。 “大哥,我也要去。”曾静儿嘟着小嘴道。 陈近南看了眼曾静儿,这小丫头莫不是又想什么主意呢他征求的看了眼叶洛。 叶洛却是无所谓的神情,这小丫头是不可能让她过的舒服的,与其让她背后给自己使拌子还不如把她带在身边看着,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事。 曾静儿见陈近南似询问叶洛的眼神,微微垂下了头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心里的恨意越发深种。若不是为了不让大哥与叶洛这小蹄子单独相处,自己是绝不会这么不要面子的跑过来。不过叶洛这一笔她曾静儿在心里为你记下了。 叶洛看着垂下头的曾静儿,心中一片了然,看来自己和她的梁子是结下了。 一行三人穿过小巷走进了还算热闹的小街,曾静儿一路挤在两人中间弄的叶洛倒哭笑不得,原来这丫头是不想让自己和她的大哥有时间单独相处啊。 叶洛不甚在意专心的看起了街道边卖的小东小西,曾静儿也乐得见叶洛这样,缠着陈近南陪着自己逛,倒是苦了陈近南又甩不开曾静儿又要顾及叶洛。 “听说普华寺的圆智大师瞧这姻缘可准了,你女儿的事不如去求求看。” 叶洛几人走到一个摊位前听两个妇人聊着家常,曾静儿听了却是双眼露光,拉住了陈近南:“大哥,我们去普华寺看看吧。” “你去普华寺做什么”陈近南皱着眉头问道。 曾静儿却是一脸的羞涩,双眼深情的看着陈近南:“静儿听说去普华寺求姻缘最准的。” 一旁刚刚还在交谈的其中一个妇人忙接口:“可不是吗,上次我那邻居二狗家的女儿一直没嫁出去,哎!别说去了一趟普华寺没多久就嫁了。” 叶洛听了心里直发笑,曾静儿却是信以为真眼巴巴的看着陈近南希望他能发话说去,可偏偏事与愿违,陈近南看了眼叶洛回道:“普华寺在山上,洛儿身子弱就算了吧。” 曾静儿一听期许的神情陡然一转脸上寒了几分,看着一旁神情自若的叶洛不免心中越发愤恨,好不容易能和大哥出来一趟,都是因为这小蹄子破坏气氛。 她似乎忘了若不是她沾了叶洛的光,陈近南是万没有这个闲心陪她出来的。 叶洛看着这一路快要气炸了的曾静儿也不说话,如今她和自己的梁子早就结大了,自己也没有那么烂好心去迁就她,自己本来就不想去爬什么劳什子山,叶洛无视曾静儿想要把她吞了的目光:“陈大哥,要不然你和曾姑娘去普华寺,我自己看一会就回去。” 叶洛话音刚落曾静儿眼中闪过一抹希望,不过片刻就变作了失望。 “不必了,我们就在这四处看看就好。”陈近南否决了曾静儿最后的希望,陪着叶洛走逛到另一个摊位。 曾静儿盯着叶洛的背影久久才追了上去。 没有看多久陈近南顾及着叶洛的身子,带着两人进了一家茶楼,小二领着三人上了二楼茶室,此时并不是茶楼的高峰期,只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位客人,上了二楼后举目只见一个茶桌旁坐着两个和尚,那和尚一老一少,见又来了客人回头看了一眼。 陈近南见了那老和尚的面忙走了上去,面带尊敬的抱拳道:“晚辈见过圆智大师。” 曾静儿正因陈近南不带她去普华寺生着气,这时听闻那老和尚就是闻名已久的圆智大师,忙上前两步挡在了叶洛面前。 “原来是陈施主,许久不见不想今日在此偶遇。”圆智看是陈近南也笑着开了口。 圆智看上去年事已高,可听他说话却是声音洪亮、底气十足,想来应该是常年清心寡欲专一礼佛的缘故。 叶洛打量着圆智,只见圆智在看到她时目光里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这神色让她颇为不解。 “既然巧遇,陈施主不如坐下来慢聊。”圆智移开了与叶洛日目相对的眼神,笑着道。 叶洛坐于一侧看着与陈近南相谈甚欢的圆智心中却是不解。不想谈了半日圆智也没有把话题说到她的身上,眼看着陈近南就要起身告辞时。圆智忽然出了声:“姑娘老衲有一话要送给姑娘。” 曾静儿见圆智的目光落到了叶洛身上,心中不免闪过一丝妒忌。 “大师有话尽管说,叶洛听着。”叶洛微微扶了扶身道。 “世间情为贵,无情胜有情,情为情而有不得已,但有情却似更无情。”圆智开口一段话,说的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作何解。 只听圆智又道:“切记看不清只因身在其中。” 叶洛闪过一丝迷惑,见圆智说完此话不再有可口之意,这才随着陈近南告辞下了楼。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是无一物,何处惹尘” 埃。” 叶洛行至楼梯处正欲下去,却听得圆智悠悠然的声音传来,回头去看时圆智已然斟下了一杯热茶,整个人隐于茶气之后,显得亦真亦幻。 话以尽。 给读者的话: 亲~求收藏、推荐~~ 第六十三章 回京 第二日的清晨叶洛梳洗后,用了早饭便随着小莲走出了大宅子,宅子门前早已备好了一辆马车和几匹色发亮的好马,陈近南几人已经准备好了,此时正立于马车旁等着她,曾静儿见叶洛踏出了大门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神情,想来是觉得叶洛要回去了,对她已经没那么大的危险了。 叶洛走到马车边刚要上车就听曾静儿的声音传进她耳中。 “大哥我也要去。”曾静儿拉着陈近南的衣袖恳求道。 陈近南冷着一张脸道:“不行此次太过危险,你老是的带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就好。” 说完翻身上了一匹枣红色的马背,示意大家出发了。 叶洛笑着看了眼曾静儿道:“曾姑娘后会无期了。”说完扶着小莲坐上马车,随着早已准备妥当的陈近南几人踏上回京之路。 近几次的一番折腾倒是提高了她对古代各样交通工具的免疫力。 叶洛安静稳妥的坐在马车内伸手掀开了马车的窗帘,今日竟然飘起了小雪,雪落在路边的枯枝野草上,展现出的却是另一种苍凉安静的美。脑海里飘过来到古代的这段日子,虽没有什么太大的事件发生但过得也不算安稳,不过还是要感谢上苍也给了她许多美好的记忆,不管是疼她如命的满珠习礼,还是给她关心的菊园众人,当然还有京里的人和事,而如今就算被当做了人质,也有陈近南这个大哥照顾着自己。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起大落,却然她体会到了小日子的幸福。 看着路边陆续出现了一棵棵梅树,梅林里若隐若现的小村中可以看到近处的农家小院,此时正值清早小院的茅草房上的烟囱冒出白色的炊烟,小村安静的坐落在梅林的各个角落,梅林里的茅草屋、屋顶冒起的缕缕炊烟、缓缓飘落的小雪组建出让人神往的隐居生活画卷,直到现在叶洛才真正明白陶渊明笔下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韵味。 这样不知名的小村,带上自己深爱的人哪怕过的清贫,她也愿意住上一辈子,叶洛的脑中浮现了那一个让她安心的轮廓,可这样又不免心中升起一抹酸楚,福临这一辈子是不可能与她隐居于世! 自己无力去解决的事叶洛不希望自己再去多想,可事不由己越是想到福临心中就越发的乱起来。心烦意乱的放下了窗帘,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些许。 马车在世外的小道上奔跑着,叶洛半眯着养起了神,一批人日夜兼程,除了雪大的时候停下,这么一赶到快了好些时日,风尘仆仆终于算是赶到了事先约定好的保定府,几人落在在了大慈阁不远的客栈住下。 这日入夜陈近南带着叶洛几人下到了一楼吃起晚饭,因为明日便是双方交换人质的日子,陈近南端起酒杯道:“洛儿今夜过后我们至此便要各奔东西,这一杯陈大哥敬你。” 叶洛见此也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与陈近南喝了一杯,他与硕塞当真是有太多的相似,或许正是这一点自己才会与他有这样的交情。 陈近南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一边同行而来的韩泷不免担心的劝道:“大哥还是少喝点吧。” 如今在这保定府不知朝廷派来多少人来,若真的喝醉了这事可就不好办了,本来此次勇闯虎穴来的人就不多,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是啊大哥。”韩武也跟着劝道,心里却是不解,平日里没见大哥这么爱喝酒啊!今个是怎么了,怎么只顾着喝酒了。 韩泷看了眼叶洛,心中不免叹了口气,情果然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东西,连一直睿智的大哥碰了也会变的这般反常。 陈近南哪里听得进去只自顾自的喝着酒,直喝到让韩武把他背后了客房。大伙这才都散去。 情,是毒,无解。不管你高贵是贫贱。它不会挑人,对每个人都是公平。 竖日清早陈近南领着叶洛几人来到了大慈阁,不想刚进寺院叶洛便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付手而立背对着众人。 听到脚步声那人回过了头,目光在众人身上搜索着,最后目光看到了被人挡去大半的叶洛,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思念与心疼,薄唇轻启叫了句洛儿。 叶洛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不过十日不见他瘦了,叶洛心中闪过一心疼。看着他越发消瘦的身姿。 陈近南看着两人的神情脸色有些黯然,一边的韩泷却是抢先开了口:“洛格格我们带来了,那我们要的人呢” 福临挪开了盯在叶洛身上的目光,眼神掩去了对叶洛的柔情换上一抹阴鸷:“自然是带来。” 说完福临拍了拍手就见韬塞带着几名侍卫,拉着几名人犯走了出来。韬塞见到一身素衣的叶洛,只觉她比之前又虚弱了几分,不由得目光看向了陈近南几人,眼中露出肃杀之色。 硕塞拉着那锁在一天长铁链上的囚犯,与推着叶洛前行的韩泷走到了一起,韬塞一手接过叶洛一手松开了铁手链。 “洛儿你没事吧”韬塞上下打量着叶洛语气紧张的问道。 叶洛摇了摇头看向了福临,只见福临又一拍手寺院顿时出现了大批侍卫,陈近南看着叶洛回到了福临身边心中自是有些失落,如今又见福临设有埋伏冷笑的出了声:“你真以为我们这么傻,就这么自投罗网” 福临脸色阴沉了几分,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实不相瞒我们已经给洛格格服了一种毒药,不知皇上觉得我们死了,格格还能活吗”韩泷似笑非笑的朗朗开了口,声音如雷贯耳的字字让福临胆寒。 “这解药只有我有,我想皇上应该知道此事的严重吧。”韩泷又补了一刀。 福临阴沉着脸不多说半句话,看了眼叶洛对着众侍卫挥了挥手,众侍卫明了的让出了一条道来。 陈近南看了眼叶洛对着福临道:“解药等我们安全了自然会送到。” 给读者的话: 亲……天天求收藏求推荐~~欢迎加欢迎加入谋妃无情,群号码:375125698~~~~告诉我有没有人在看书啊~~ 第六十四章 奇葩土匪们 虽说叶洛换回让福临安了不少的心,可不想陈近南说叶洛身中奇毒,无奈只好在大慈寺住了下来。 叶洛却是明了陈近南不可能给她用药,可如果不这么说只怕今日他们不可能会走的这么轻松,自己本来就不该卷入这场事件里来,现在她回来了一切都归于从前,她不该也不能参与的过多。 叶洛自己自是不担心所谓的中毒之事,安心的陪着福临等陈近南所谓的解药到来,不想到了第二日大慈阁的僧人在山门上发现了一支带着信纸的箭羽,福临接过一看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叶洛坐在一旁虽未见那纸上所写,但见福临脸色也猜透了七八分。 福临将纸揉成了一团面上露出阴冷的神色:“传令下去,在大慈阁埋伏的侍卫全力追击反贼。” 韬塞面上露出不解:“可洛儿身上的毒……” 不等韬塞说完福临带着股怒气将揉成一团的信纸丢给了他,韬塞打开一看只见白色的宣纸上只留有短短数字:“关心则乱,解药自在人心。” 看了看福临的脸色韬塞瞬间明白了是何意,他们并没有给叶洛下毒,只是借着皇兄对叶洛的关心才虚晃了这一枪,想来如今这信倒有些取笑之意。 见此韬塞面上自然也挂不住,一个当今的皇上加上他一个王爷竟然被一群反贼耍的团团转。 当下福临与韬塞一商量,韬塞带着大半跟来的侍卫寻着陈近南几人的留下的痕迹追去,而剩下的侍卫护送福临与叶洛回京。 安排妥当众人不在迟疑韬塞带着众侍卫匆匆出发,追赶陈近南等人。福临则带着叶洛一路紧赶的要回京师。 回来已有两日,福临叶洛两人同坐在马车内这才有了说话的时间,福临掀开了马车窗帘看着外面飞速后退风景缓缓的开了口:“还好吗” 叶洛忽然听到他问自己点了点头:“还好。” 久久福临放下了窗帘回头看着叶洛,面上带着些愠怒:“你就不能主动问问我过的怎么样吗” 叶洛一愣问问他过得怎么样想了想恢复了平静道:“哦,那你过的怎么样” 福临无奈的看着听话的叶洛,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不等叶洛反应过来伸手将她拉入了怀中紧紧的抱着,语气低喃:“我不好,我过的一点都不好,自从你被他们劫持后我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都是你。” 叶洛有些讶异于他的反应,待在福临的怀里不敢动弹。自己何尝不会想他呢! “洛儿我真的好想你。”他的话音刚落吻便随之而来。 叶洛一时无法反应,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容有些手足无措,前世和今生这都是她第一次经历的事, “吁~”一声急促的吁声打断了福临与叶洛的思维,福临放开了叶洛刚要问怎么回事,随之马车却猛然停住,叶洛重重的撞进了福临的胸膛,抬起头揉了揉被撞疼了的秀鼻心中暗道,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福临随势将叶洛揽住,伸手掀开了窗帘向外看去。还没看清什么形式就听到一个有趣的声音传来。 “此……此……此路是……是我……我……开,要……要想从……从此过……过……”一句话结巴了半天,终于有人忍不住下去了。 “大哥咱不能说话就不要说,来看我来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不想那声音还未说完就被结巴打断了:“谁……谁……谁不能说……说说……说话了,你说……你说你有……有……有没有规……规……规矩。” “唉,大哥这不是有规矩没规矩的事……” 得,叶洛听了半天差点为那个结巴的一口气没喘上来,不就是打个劫吗,有这么费劲吗! “我说大哥二哥你们别吵了,咱们这在打劫呢!”这时一个女声响起,好嘛,这才想起来他们是打劫的了。 坐在马车里的叶洛不免对这群劫匪来了兴趣,将视线转向福临掀起的窗帘,这才看清了外面的情形。只见马车前后被几十个穿着粗犷的人围了住,为首的正是说话的两男一女,结巴的大哥想来是那个显得没头没脑的壮汉,另一个一身书生打扮的看样子就是他们的二哥。 叶洛最后将视线投到那女匪身上,只见那女子一身干练的衣装,眉目如画带着些丝的妩媚,倒是个长得漂亮的。 那两个男人见女子开了口这才停止了争斗,想起今个是来打劫的。叶洛看着他们那神情忍不住的发笑,真是一群无厘头的家伙们。 福临难得见叶洛笑的这么开心,放下了窗帘看着叶洛柔和的脸庞不在去管外面的事,自己虽留下的护卫不多,可怜都是精良的,对付这些土匪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大胆匪类谁你们都敢劫。”侍卫中的首领开了口。 “我……我……我管你……你谁…………”结巴的老大不屑的开了口,只是话说出口却直让人想要发笑。 老二见此忙接住了他的话:“你们爱谁谁,把钱财留下我们放你们走。不然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侍卫首领冷笑一声:“就凭你们几个乌合之众。”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那女匪笑道:“怎么还不服气。” 侍卫们也不再多言,知道车里的万不能出事,抽出武器便准备战斗一番,谁知那女匪接着冷笑道:“你们不觉得浑身无力,提不起内力吗” 福临一听此话面上一凛,暗自运功心叫一声不好,叶洛见他面色不对知道定是那伙人用了什么手段。 “我的软骨散不错吧大哥二哥。”女匪傲娇的瞟了一眼结巴的大汉和那书生模样的老二。 “那……那……是,我大……大妹子那是……”结巴的老大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二见了不耐烦的打断他:“好了好了,三妹还不知道你的意思吗,你就省省吧!” 见两人又快要吵了起来,女匪老三忙打住这两个不靠谱的哥哥:“好了好了,兄弟们快动手。” 她说完向着马车走去,侍卫们有心无力的瘫软在了原地,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只能个个目露凶光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动手。 叶洛心中不免一凉,刚开始本以为这群土匪太过奇葩和无厘头,不想原来是有留一手。她正靠在福临身上,全身变得无力,只能心中着急。 福临也半靠在车壁上觉察到叶洛的紧张,手慢慢的握住了叶洛的手安慰道:“不要担心有我在。” 叶洛看着福临的笑脸,安心的点了点头。 第六十五章 看上你了 马车的车帘随即被打开,露出一张女子妩媚的脸庞,叶洛见那女子正是自己透过窗看到的女匪老三。 老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两个人,最后将目光放到了福临身上,媚笑如丝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红晕。叶洛一见心中咯噔,这女匪不会是看上福临了吧! “呦,这位公子长得可真是俊。”老三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看的叶洛是一身鸡皮疙瘩。 叶洛顺势抬头看了看福临,只见福临面色也好不到哪去,想来他一个堂堂的帝王只怕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这分明就是调戏啊! 叶洛憋着一肚子的笑意,无奈此时这环境她若笑了出来,只怕别人不当她是疯子就是傻子。可是难得看到福临吃瘪的神情。 老三倒是一脸趣味十足的看着福临,目光里盛满了赤裸裸的占有欲,让福临面色更是难看,只是老三目光见到叶洛靠在福临怀里时,露出一抹嫉妒和狠绝。看的叶洛心肝一颤,这老三不会是对她起了杀心吧看那眼神恨不能把她活剥了,透过刚刚他们几人的对话,可以听得出这个老三才是这群土匪里核心的人物,如今看她如此阴狠的神情,只怕不会是个好惹的,若是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只怕也是情理之中。 叶洛何等聪明身子虽中了软骨散动弹不得,可嘴却还好使:“哥哥,她是什么人啊” 福临见此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气的是她竟然叫他哥哥,笑的是她足够聪明,此时见叶洛的戏已经上台,自己不陪她演下去已然是不行了,由是抱着她的手在她身后轻轻拧了一下以示惩戒,面上却是宠溺的笑:“妹妹不必担心,我看这姑娘生的如此美丽,定不会是什么坏人。” 叶洛虽觉背上微微一疼却不能动弹,看着一脸笑意如春的福临也回以微笑。 老三听到两人是兄妹脸色明显好了许多,笑着开了口:“姑娘啊,姐姐自然不是什么坏人,你啊不必害怕。” “是啊,姐姐生的好生美丽自然也是心肠柔软和善之人。”叶洛虽面上笑着如此这般的夸说,心中却道这女人变得也太快了吧,刚刚还是一付吃人的样子如今面一转装的自己跟个菩萨心肠的善女似的。看来啊不单单是她叶洛和福临会演戏啊! 小峰山,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个稍微高些的土堆,老三名叫红绸,是这小峰山入云寨的三当家的,福临与叶洛被请到了入云寨里,当然了这是照好听的说,若说白了他们两就是被掳上山的,好在红绸因为对福临一见钟情,被福临用美男计迷的是天昏地暗,山上对两个被掳的倒是如贵客临门,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倒是苦了那群侍卫被关在牢房里看着。 被掳的晚上入云寨上下一片的欢腾,福临和叶洛也被邀在点满篝火的山寨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不知公子可有家室”席间红绸面带羞涩的问道。众土匪们听到当家的这么问自然是小下了声音,等着福临的回答。 福临看了眼叶洛,叶洛见红绸立时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满代替福临回道:“我哥哥一心的抱负国家之态,自然还没来得及娶妻生子。” 福临听了面上虽是笑意盈盈,只是眼中的冷光却让坐在她身边的叶洛一颤。红绸一听面色越发绯红,难得的带着些小女儿的娇姿,伸手推了一下书生打扮的老二。 老二本来是一门心思的看着叶洛发呆,见自家的妹子推了下自己,满转头问道:“三妹怎么了” 红绸面色一冷看着自家的二哥,这家伙只顾看美人,连他们刚刚商量好的事都不记得了,果然是不靠谱。 老二平日里就怕这个小自己的妹子,见她目光一冷身上一个激灵,忙笑着对福临道:“既然公子并无家室,你看我三妹长的又貌如天仙,跟公子是郎才女貌的,不如就成就一段入云寨的佳话如何” 福临一听端酒碗的手一顿刚要开口回绝,放在桌下的手就被人捏了一下,低头望去正是做在他身边的叶洛。 叶洛见福临知道了她的意思忙笑着开了口:“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婚嫁可是大事万不能就这么马虎就定了。不然太委屈红绸姐姐了。” 福临平日里见惯了叶洛一付淡淡的神情,仿佛身边的事都与她无关,仿佛她从来没有置身其中过,如今难得见叶洛流露出不一样的机警聪明,也不打断只笑着看她。 上坐上的红绸听了说不能委屈她,心里自然是高兴,虽说平日里一付女匪头子的气势,可毕竟是女儿家,谈及自己的婚事自然会露出女儿家的矜持。 “那……那……那是,可……可……不能委屈了我……我……家三妹……妹子。”结巴老大开了口,说的众人跟着都着急出了一身的汗。 叶洛见他说完忙跟着接到:“可不是,自古就有三谋六聘的到红绸姑娘这也不能省了不是。再者说我们兄妹父母都健在,这是若不与他两老商量下怕是不妥。” 红绸到底是个心思重的,听叶洛话音之意是要见父母过三谋六聘才行,心中谨慎起来:“我看不如这样,待我们先在这入云寨办了喜事后,我再亲自陪你们回去见公婆,这样一来不就省了些时日。” 叶洛见她如此谨慎露出了一抹女儿家的笑意:“不想红绸姐姐如此喜欢我哥,也好,如果红绸姐姐不计较这些,也就没什么。” 见叶洛如此豪爽的就答应了,红绸心里却打起了鼓,莫不是自己想错了原想着答应亲事只是一个幌子,好借着这个幌子逃出去,现在这么爽快就反应倒是出乎她的预料,难得这兄妹俩人真是没有什么鬼心思 罢了管他有什么,红绸看了眼福临满心的欢喜若狂,没想到自己会对这个傅公子一见钟情,如今自己一但和这傅公子拜了堂成了亲,管他还有什么幺蛾子。自己吃定他就是了。 老二看着此事这么快就解决了,看着叶洛柔和的脸庞也起了贼心,开了口道:“不知亲家妹子是否已有婚配若是没有不自在下能否高攀” 听到如此厚着脸皮的话语,福临再也没有好心情看叶洛表演,一抹厌恶闪过双眼:“洛儿已经有了婚约。” 叶洛笑而不语心里却是感动,老二一脸的不甘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红绸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叶洛也不再理会,埋头喝了口茶,心里却想着如何能逃出这狼窝。她本想借着三媒六聘之说将他们引入京城,可不想红绸如此聪明谨慎,她只是假装无所谓的放下这个建议,好来麻痹她,如今看来必须让人下山借助当地官员之手才行。可如今谁能去呢自己和福临是不可能下山,侍卫们又都被关了起来。如今若让红绸把他们放出来,按照红绸的谨慎只能引起她过多的怀疑,让自己和福临陷入更不好景况中,此事万万行不得。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六节 吃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却还是不能尽兴,红绸因福临答应了亲事自然是高兴不已,又叫了后厨加了酒菜,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子。 叶洛见此计上心头称是肠胃不适,红绸派了个身边的丫头陪着叶洛去了茅房。见红绸行事如此之小心为上,叶洛便暗暗给了福临一个看住红绸的表情,心中不免慎重了几分,看来与红绸过招当真不能大意。 那丫头带着叶洛走进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叶洛进了茅房心中却是一阵着急,如今这丫头寸步不离自己,她又不是神仙超人的如何甩开去行动 叶洛正左右为难找不到办法,忽听那丫头咒骂了一声:“该死的。” “怎么了”叶洛装作无意的问道。 半晌只听那丫头支支吾吾小声的回答了句:“姑娘,我身子有些不方便,可以离开一会吗” “嗯,去吧。”叶洛压下心中的狂喜,真是天助也!让那小丫头此时来了大姨妈。侧耳听那丫头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待确定她真的走了后叶洛小心翼翼的出了茅房,向着刚刚经过的牢房跑去,不想半道上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绊的叶洛扑倒在了地上。 叶洛回神却见并没有什么动静,再看绊倒她的东西竟然是书生打扮的老二,只见老二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还滚落了一个酒坛子。叶洛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好在还有呼吸想来是喝醉了。叶洛弄明白后起身又往牢房跑去。 这次没跑几步就到了牢房,叶洛来回的踱着步不知如何进去,此时就听里面看守的人划拳的声音,听那声音喝了不少的酒,叶洛一听计上心头转身跑回了老二身边抱起刚滚落的酒坛子,走到一旁的水缸边用手捧了些水将那只剩半坛子的酒用水罐满,回到了牢房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 “各位大哥这是三当家的让我给你们送来的,三当家的和今日劫回来的公子定了亲,让你们也跟着高兴高兴。”叶洛将酒坛放到了两名看手牢房的土匪桌上,笑盈盈的开了口。 那看牢房的见了满是欢喜,醉眼朦胧也没看清叶洛是谁,只傻乎乎醉模醉样的拿起叶洛刚搬来的酒坛子各自倒了一碗。 叶洛见他们果然没有怀疑自己,假装好奇的走进了关侍卫的牢房前,指着那几名侍卫明知故问道:“大哥,这便是今天抓的人吗” 侍卫们见来的竟然是洛格格,忙要起身行礼,叶洛目光一沉制止了他们。那看守牢房的并没有在意到叶洛的行动,叶洛见此迅速的拔下了发间的一根银钗,将手付于背后丢进了牢房,小声而快速的嘱咐了一圈:“用这银钗把门打开,趁着今夜他们都喝的烂醉,派一个人下山去请当地的官府帮忙,其它人在这里稳住土匪,记得要快。” 叶洛说完刚要抬步离开,可又想起了什么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若不快些,你们的皇上可是要成为压寨相公了。” 说完叶洛好心情的踏出了牢房,留下一群侍卫目瞪口呆的半晌才会过神来。 叶洛出了牢房快步的赶回茅房,可刚跨过老二的身体就见那丫头迎面而来,只是正在整理衣裳没有看到叶洛,叶洛吓得心里直跳忙转身半蹲在老二的身边。 “二当家的,你醒醒啊,醒醒啊。”叶洛伸手拍了拍老二的脸庞,一面露神那丫头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姑娘你怎么走到这里了,我回来没看到你可把我吓坏了。”那丫头眼尖的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叶洛忙走向前,这三当家的可是让自己好生看着这姑娘的,若是这姑娘真的跑了,那三当家的还不得打死自己。 丫头见到叶洛心里放松了下来,走了两步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二,忙蹲下身子去察看,见是醉了酒神情明显有些松动,叶洛笑着开了口:“本来是想找个干净的地方等你一起回去,谁知道在这里碰到了二当家的了。” 叶洛的解释合情合理由不得那丫头不相信,看那丫头一付担心的样子,看来是对这个老二有意,叶洛笑着开口建议道:“你看这二当家的也醉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是万不能去扶他的,不如这样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找人来把二当家的抬回去。” 那丫头听了忙点头,叶洛起身拍了拍手和衣角,任务完成,到她全身而退的时候了。叶洛顺着来时的路线回到了点着篝火的大厅将事情略略说了一遍,此时大伙儿酒也喝的差不多,福临也显得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看着叶洛直发笑。 红绸醉眼惺忪的忙派人去把老二抬回房间,又吩咐大家都散了,自己晃晃悠悠的亲自扶着福临去往休息的客房。 叶洛看着心中一顿闪过一丝不悦的神情,这才哪里跟哪里就动了手脚了。随即上去搀扶住了福临的另一边,一路晃晃悠悠的回了休息的客房。 进了客房丫头们自觉的端来了热水,红绸醉醺醺的拧干了手巾给躺在床上的福临胡乱的擦着脸庞,叶洛面色微寒对那小丫头道:“你们三当家喝醉了,扶着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哥哥这有我照顾就行了。” 那丫头看红绸果然是一副醉了的模样,点头称是招呼了另一个丫头一同扶着红绸出了客房,叶洛见她们都走干净了,拿起帕子给福临擦了起来。 “吃醋了”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叶洛正自想着刚才红绸的表现,心里正不大痛快也没在意条件反射的反唇相讥:“谁生气了。” 待叶洛说完才觉察不对劲,抬头见福临早已睁开了眼笑眯眯的盯着她看。叶洛面上一红把手巾扔回了铜盆里,起来便要走。 福临见她恼羞成怒忙伸手拉住了她,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要装醉的。” 叶洛哪里理他挣开了他拉的并不紧的手,就要往门前走,福临一见翻身从床上起了来,从背后用胳膊环抱住了叶洛,一面小心的安慰她:“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你也看到了他们兄妹有意要把我灌醉,我不装醉万一真的醉了,酒后在他们面前吐了真言,不就糟蹋你刚刚那一番努力了吗。” “谁要听你解释了,放开我你个无赖。”叶洛挣扎着,心中却是划过一丝甜蜜。 福临却是抱的更紧,笑着开了口:“我这个无赖也是被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磨出来的。” 叶洛自知挣脱不了他可嘴上却不示弱:“谁要信你这些子鬼话。” “那我就等到你信为止。”福临却是叹了口气并不逼她,从第一眼见到她到如今,他不也是等过来了吗,也不在乎多等这些日子。 福临感到脚下升起一抹凉意,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着急没有来的及套上鞋子,翻手一个用力抱起了叶洛往床边走去。 叶洛忽然双脚离地又见福临将她往床上放,心里着急的捶打起了福临:“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福临也不理会她,走到床边轻轻把叶洛放到床榻边上,自己也坐了回去,叶洛见他并没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心略微的放了放:“夜深了我要回去了。” 福临套上了靴子并不理会叶洛的话只缓缓问道:“刚刚去做什么” 叶洛听他问起眼里划过一丝快意,缓缓的讲刚刚做的事情说了一遍。福临听她说着面色越来越暗,拉起了叶洛的手抱在自己的大掌里:“下次不许你自己再这么冒险了,知道了吗” 叶洛感受到了他的关心,敛起了挂在嘴角的笑意难得听话的点了点头。 第六十七章 美人计 第二日生怕夜长梦多的红绸,找了福临叶洛商量于明日便完成婚事,叶洛虽心急却也不好拒绝,也不知侍卫昨夜潜出去了没有。 这日入云寨便开始忙碌起来,忙着开始准备婚宴的事,福临面上始终带着三分笑意,倒让叶洛对他的遇事的淡定刮目相看。 事情如此紧迫叶洛匆匆用罢午饭,得了个空甩开了一直跟着她的丫头,独自去了牢房看看侍卫是否已经出了入云寨。 看牢房的土匪见了叶洛来了,忙起身恭敬的道:“亲家小姐。” 叶洛听了虽心里不大痛快,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心绪,笑着将她从厨房提来的酒菜放到了桌上:“两位大哥辛苦了,哥哥不放心他们让我来看看。” 那看牢房的也不是死心眼之人,三当家虽说让他们好生看着,可没说不给人家看啊。于是笑着接过了那食盒道:“亲家小姐客气了,您来看看家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另一个也巴结道:“可不是吗,三当家的还是十分在意傅公子的,您的家仆虽是关着可也没敢怠慢了。” 说着亲自领着叶洛走到了牢门前:“你们家小姐来看你们了。”说完自觉的退了回去。 叶洛自知他们今日巴结自己的原因,心中却泛着冷笑,面上却是客气。看他们走到不远处的木桌旁后,叶洛清了清嗓子把声音控制到他们可以听的到的位置:“哥哥让我来看看你们。” 见那两人已经打开了食盒吃喝起来,叶洛低下了声音问道:“出去了没有” 这次护送叶洛和福临回京的侍卫并不多只有九位,其余的人都跟着韬塞去追了陈近南等人,那侍卫中的首领带着众侍卫围到了牢门前,小声的回道:“格格,人虽然已经出去了,可是软骨散需要解药,没有解药卑职们……”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叶洛,叶洛这才想起来解药一事,她光顾着想怎么逃出入云寨,却把解药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叶洛嘱咐他们放心解药她会想办法,暗见看牢房的人无意扫到这里忙又大声道:“哦,等哥哥和红绸姐姐把亲事办了之后就放你们出来了。那本小姐就先去忙正事了。” 说完这句话叶洛给了侍卫们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出了牢房。 转出了牢房叶洛便想着如何把解药弄到手,昨日她和福临被劫上山后是红绸从贴身的药瓶里拿出的解药,难不成她还要去红绸那偷不成 叶洛回了客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想正愁着如何去偷解药时,福临推门走了进来,见叶洛神情有些不对开口问道:“怎么了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自从昨夜后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加之现在叶洛身边就福临这个可以说话的,叶洛叹了口气:“我们把解药的事忘了,如今侍卫他们还身中软骨散呢!” 福临听了眉头也微皱起来:“这事交给我吧。” 闻言叶洛挑眉看着他:“交给你你怎么拿那解药可是红绸贴身带着的。” 福临听出叶洛话中的意味,冲叶洛莞尔一笑:“怎么这就吃醋了。” 叶洛脸色变的绯红开口便要反驳,却被福临用了眼神制止,这才发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两声敲门声。 “谁啊”叶洛见敲的是自己的房门开了口。 不想门外传来的却是老二的声音,叶洛听到他的声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给了福临一个藏好的眼神,福临虽不太乐意却还是默契的藏到了帏帘后面。 见福临隐好了身叶洛这才起身打开了房门,门外的老二见了叶洛开门笑的开怀:“傅姑娘。” 叶洛原是心中以有了计划自然是笑脸相迎:“二当家的有什么事吗” 那老二见叶洛笑脸相迎更是喜不自胜,忙挤进了叶洛的房内:“没事便不能来看看傅小姐了吗。” 若是放到平日里叶洛自是会不高兴的将其轰出去,如今此事难办需要他,叶洛虽是不喜却仍是忍住了不悦笑着把门带了上。眼不自觉的瞟向了福临藏身的帏帘,只所以把福临留在这里就是怕出了什么变故,自己一个女儿家的难办。 叶洛走到老二坐的桌前给他倒了杯热茶,笑脸如的递了过去:“二当家的喝点茶。” 老二见叶洛对自己如此温柔关心,忙接过茶顺手摸了一把叶洛端茶的柔荑:“傅姑娘果然是千金小姐,当真是温婉大方、知书达理啊。” 叶洛也笑的客气却见福临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刚好看到老二摸她双手的场景,面色气的有些发白,叶洛见了忙给他一个安慰的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二当家的客气了,若说这女子中洛儿倒是真是佩服三当家的,一个女流之辈竟然会有如此气魄。”叶洛虽嘴上这么说,心里对这个红绸却没有什么好感,此女如此心思缜密且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当真是让人觉得畏惧,若放在深宫大院里也是把主家的好手。 老二听夸赞他妹子自然心里也是高兴,脱口而出:“自然,我妹子那可以没得说的,就说她的手段吧,在咱们小峰山一带也是名声响亮的毒娘……” 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口无遮拦忙停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叶洛见此却来了兴致旁敲侧击了几句:“红绸姐姐自然是好手段,就拿昨个给我们用的那叫什么药” 见叶洛连自家妹子最拿手的毒药也记不住,老二忙献宝似的回道:“那是我家妹子最拿手的毒软骨散,人一但中了这软骨散立时觉得身子绵软无力,有内力之人内功暂失,除非服了解药才能恢复正常。” “这软骨散当真是厉害,昨日我见红绸姐姐是贴身带着解药的,想来这解药相当珍贵,只怕一般的人是不可能有的。”叶洛笑眯眯的看着老二口中的话却是字字珠玑。 老二看着叶洛一脸崇拜自家妹子的神情,一般人自己当然不是一般人,老二炫耀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瓷小瓶,见叶洛看见那解药后一脸的艳羡,瘦瘦弱的脸上全是得意之色。 要说这老二自不是傻子,若不是被叶洛的女色迷住了智商,万不会把此药拿出来的。 叶洛伸手要出拿那药,却不想被老二抓住不放,叶洛挣脱不开只得装笑道:“这是那解药吗” 老二抓着叶洛的手正满心欢喜,见叶洛不相信忙道:“我自然不会骗……” 不想话未说完后脖处一疼整个人向前一瘫晕倒在桌子上。 给读者的话: 亲们,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八章 逃婚 叶洛一惊就见福临一脸阴沉的收回了手,拉过叶洛刚刚被老二摸过的手,掏出一块方帕一脸厌恶的擦了擦。 “我们还不知道这解药是真是假,你……”叶洛呆呆的看着福临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的手仔细的擦着,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以后不准随便让别的男人碰你。”福临专注的擦了半天才霸道的开了口。 叶洛心中一暖更多的质问被卡在胸口说不出来,只是眼角有些湿润的看着福临,她前世父亲早逝,今生满珠习礼虽疼她如命,可毕竟不是住在一起。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温情,直到遇见福临后心中的那个缺口才被补了上来。 福临见她眼角有些湿润伸手抹掉她的泪,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不是有我在吗。” 叶洛不适应终是点了点头。福临将目光转回老二的身上,转身将一旁红绸送给叶洛的衣裳随手撕成了一条一条,趁着老二还没醒来把他手脚捆了起来,顺手将他拉到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的角落里,最后在他口中塞废布这才算大功告成。 “现在该怎么办”叶洛仰头问福临,她的一切计划如今都被打乱了,老二被绑的事瞒不了多久,如果再不走只怕走不掉了。可如今走胜算也不大,下山找救兵的侍卫一点消息还没有。 见叶洛眉头微皱,福临笑着拉起了她的手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笑容。拿起桌上的解药牵着叶洛出了门。 不想没走两步就碰到了来送喜袍的丫头,福临松开了叶洛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叶洛会意的点了点头便带着解药去了牢房的方向。 进了牢房,看牢的两个土匪虽不解叶洛为何去而又返,但知道明日过后眼前这位可就是三当家的小姑子,三当家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可为人心狠手辣,所以万万是挡不得的。 叶洛顺利的来到了牢门前,趁老牢房的不注意随手将解药扔了进去小声嘱咐:“计划有变也是解药,你们现在就服药,待我出牢房一盏茶的功夫你们就冲出牢房,记住不要恋战,冲出后直奔下山,我和皇上在山脚处和你们会合。” 那侍卫首领点了点头,虽担心叶洛和福临的安危,可如今这怕是最好的办法忙点头称是。 叶洛一路行的急,从牢房出来后直奔福临暂住的客房,推开门见福临在一个丫头的服侍下试喜袍。只见福临一身大红色新郎喜袍,却衬得那平日里有些冷淡的脸庞变得柔和了不少。 福临见是她回来了道:“洛儿,哥哥这这身喜服如何” 叶洛知他何意几步走到了他面前,丫头自觉的让开了身,叶洛借着给福临整喜袍的空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准备好了。” 福临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事不宜迟,对那丫头挥了挥手,丫头会意的退了出去。福临听那丫头脚步行远后拉着叶洛道:“事不宜迟,我打听到他们后山的防卫最弱,我们不哪里走。” 福临说着也来不及换下喜袍,披上墨色的斗篷拉着叶洛赶往后山。这一日众人都忙着明日喜宴之事福临拉着叶洛躲躲闪闪的来到了后山的寨门处,寨门由四个土匪把守着,福临看了看让叶洛藏好在暗处,自己走了出去。 土匪见来的是福临客气的拱了拱手:“傅公子三当家的吩咐过,明日之前您不能乱走动。” 福临却不与他们多言率先出了手,一脚把与他说话的那人踢了出去,其它三个土匪但觉不对一同围了上来,手中虽拿着大刀却不敢用,生怕弄伤了这位三当家的姑爷会被罚,福临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及,左右开弓瞬间又打倒了两个,剩下的土匪知道此事不妙想要鸣锣叫人来,福临哪里给他机会抬脚勾起了地上的一把大刀踢了过去,刀柄打的那土匪腰上,土匪顺势扑倒在地,头磕到一块大石上晕了过去。 叶洛见此忙跑到福临身边,福临拉起她的手便跑出了寨门,不想一出门就听到后面寨子里响起了一波波的铜锣声,叶洛仔细听了发觉是牢房那里传来的:“是牢房,侍卫们也开始行动了。” 福临只略略的嗯了一声拉着叶洛向山下奔去。小峰山虽说不高却也有三百多米,昨叶洛还说这山像小土堆,如今让她跑着下山才觉得昨日说的话太过口无遮拦。 叶洛身子本就不好,跑了不远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情况,福临看了不免担心,忙蹲下身子要叶洛爬上去,叶洛摇了摇手道:“我可以坚持,你背着我只会更麻烦。” 这后山的路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走,自然又陡峭的厉害一个人走都不安全何况再背个人。叶洛坚持不让福临背着自己,福临见此哪里还给她机会伸手将叶洛拉到背上,背起来便向山下走去,两人还走了不到全山的四分之一,便听得后面有人踩着雪地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叶洛心中一惊忙让福临放了自己下来。 待两人再回头便见红绸带着土匪追了下来,老二也一脸铁青的跟在后面。福临自然的将叶洛护于身后。看着一群人逼近。 红绸面色带着抹狠绝看着叶洛却对福临道:“你们不是兄妹吧” 叶洛与福临不想她追上的第一句话会这么问,叶洛一时僵在了原地,就听得福临清冷的开了口:“她是我的夫人。我这一生唯一爱的女人。” 听言叶洛抓紧了和福临牵着的手,这一刻也在她心里为他划上重重的一笔。 红绸一听看向叶洛的面色更加难看:“夫人我不管她是谁,明日我嫁定了你,我红绸看上的男人只能是我的。” 红绸的话音落地跟来的大批土匪开始慢慢的靠近两人,叶洛与福临被逼的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叶洛回头看看后背的深渊心里一个哆嗦,身上便出了冷汗。这么好的山掉下去只怕连根完整的骨头都不剩! “停下来!”此时红绸也看到了两人的处境忙让手下们停了下来,福临握紧叶洛的小手让她不要害怕,这才分过心来与红绸对视。 红绸看着福临紧紧拉着叶洛的手更是气不大一处来,来回踱着步子最后妥协道:“我可以放过她,但是你必须和我成亲。” 此时的天空开始飘起了大雪,雪越下越急福临却并没有开口回应,红绸的性子越发的毛躁起来:“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 然而没等到红绸机会两个字说出口,叶洛脚底一滑在福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迅速的放开了福临的手自己带着一阵尖叫声摔入了山崖。 事情发生的突然红绸等人还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福临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悬崖追着叶洛的身影而去。 红绸见福临跟着叶洛跳了下去忙跑到悬崖边,可是为时已晚她只看到了福临大红的喜袍接近了叶洛,最后福临抱着叶洛消息在了悬崖下。 红绸心中一怄他愿意陪着她死,也不愿意和自己成亲。好啊!她红绸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红绸的面色阴鸷中带着些狠辣对着手下众土匪道:“给我下山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六十九章 同床共枕 竹篱小院茅草房,白雪皑皑梅香。 “哎对了,这个要这么晒才对。”一个淳朴的声音在小院中响起,入眼的是一个年约四旬的农家老妇,皮肤因常年在阳光底下农作而显的发黑与粗糙。 一旁的女子眉目清秀带着些许淡淡的书卷之气,此时身上虽穿着一件普通的蓝粗布袄,满头的青丝只随手用布条揽在了脑后,却是掩不住那股子由内而外的大家风范。此人正是从山上失足滑下来的叶洛。 只见她本是白皙柔嫩的双手此时正将一边木盆里刚洗的衣服拧干,再一件件的搭在一根竹杆做的晾衣绳上晒,白皙的面庞因为劳动而显得有些红润。 吱呀是木门打开的声音,叶洛寻声望去眉头微皱:“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外面冷的厉害。” 只见房门打开走出来的是面色有些发白的福临,福临听到叶洛关心的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没事我想多出来走走。” 叶洛拿他没办法只好快速的晒完衣服,把木盆拿回了茅草屋中,这才出来和福临并肩坐在屋檐下晒着并不算温暖的太阳。两人都不说话似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叶洛将思绪放在了福临擦破了皮的脸颊上,那伤口虽不的大可看在叶洛眼里十分的不是滋味,昨日自己被红绸一群土匪逼的不下心滑落山崖,不想福临竟然毫不犹豫的跳下来陪她,若不是他把自己抱在怀里,自己怎么样也不可能从二百多米的山崖上掉下来一点事都没有,也多亏了他在快掉落在山下时在十几米处抓住了一根松柏的树杈,不然两人真的是摔成了肉饼了。 “洛儿,你家相公该换药了。”这时刚刚教叶洛晒衣服的老妇人提醒到。 “知道了吴婶。”叶洛听到相公一词虽是羞涩,却还是客气的笑着回应道,吴婶是这家篱笆小院的女主人,叶洛与福临正是这家的男主人吴大叔,吴大叔去城里路过小峰山时救下的,离小峰山约有六七十里的路程,好在这一家平生为医为人和煦善良,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里叶洛在心里庆幸老天保佑,起身扶着福临进了吴婶给他们暂住的茅草屋,待福临坐定在床边,叶洛这才拿起吴大叔配好的药膏给福临换起了药来,福临配合的伸出了手掌,就叶洛小心翼翼的包扎伤口的布取了下来,便露出了掌心里有些血肉模糊的伤口,叶洛拿起药膏仔细的涂在新布上,看着福临伤的如此之重的左手心疼不已,便是这只手在紧要的关头抓住了树杈让他们两人保住了两条命。 叶洛将伤口小心的重新包扎上:“回宫后的一定要让太医好好看看。” 福临笑着点了点头,清贫的吴家并没有烤火的火盆取暖,所以茅草屋里显得有些冷,叶洛把福临上衣脱掉后迅速的把药换了上,然后不太麻利的给福临将衣服套了上去。那后背上的伤口让叶洛看的扎眼,这一身的伤都是福临为她留下的,二百多米自己身上连个指甲盖大的伤口都没留下。 福临看着眼眶微微发红的叶洛安慰道:“没事的,你莫要担心。” 不安慰还好越安慰叶洛心中越是不舒服,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你傻啊,你是这天下的帝王,你若出了事可怎样办” 福临怜爱的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给她擦去了两行清泪,嘴里不住的安慰:“我这不是没事吗,我是真龙天子不会出什么事的。” 见叶洛的泪仍然止不住的流着,福临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但又觉得有些欣慰,从初次见到叶洛就觉得她是那么的淡漠,淡漠的好像自己不是这个世间的人,拢袖观棋的立于事外,不争什么不求什么只冷眼旁观这世代的人事物。那一种感觉让他觉得她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他爱她却不敢表达,他曾暗自笑自己身为帝王为何连喜欢的女人都不敢去表达,可他发现自己畏惧的就是帝王的身份,就是因为他是帝王所以他不敢去沾染那么淡然出尘的她。 可如今这个他不敢去碰的女人就在他身边,为他欢喜为他流泪,这让他觉得太不真实了,这一切都是梦。 入夜叶洛为福临解去了衣裳,自己也衣躺到了床上,吴大叔家并没有多余的房间,三间茅草房一间是厨房,另一间是吴大叔吴婶的房间,那房间靠里面放着床铺外面算个半大的饭厅。而她与福临住的这间本来是个放杂物的,暂时收拾出来给他们二人住了,因为吴大叔发现他们时福临正紧紧的抱着她,所以吴大叔说他们是夫妻俩,此事他们也不好解释,再者福临伤的也不轻自己在他身边也好照顾。 福临看着叶洛合衣躺到了床里面笑了出声:“你昨夜就合衣而眠结果今个身子就不舒服,洛儿你要相信我。不然今天我们换过来行吗” 叶洛有个习惯,睡觉时只能穿着睡衣入睡,多穿一件衣服第二天起来就要不舒服,只是他们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一床,叶洛有些不自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福临见叶洛并没有什么动作叹了口气,将头下的枕头放在两人中间,指着那枕头道:“朕已帝王的名义跟你起誓,绝对不会超过这个枕头睡到你那里去。” 叶洛见他如此起誓也不好再拘泥下去,缓缓的动手解开了身上的衣扣忙缩到自己的被褥里,一双大眼睛盯着福临看,面上升起一圈圈的绯红。 福临见她如此谨慎无奈的将床边的灯吹灭,双手枕于头下望着无边的黑暗失了神。 叶洛倒是睡的沉了,昨夜因为身上穿着厚厚的衣着时没能睡好觉,今日身子难过了一天,好在今晚叶洛脱了袄身上舒服了不少,没过多久就进了梦乡。 黑暗中一个暗影无声无息的飘落在茅草屋中,福临随即睁开了眼口气回到了以往的清冷:“来了。” 那黑影半跪于地回道:“是。” 福临转了个身子半晌才对那影子嘱咐道:“明早再来。” 那影子低沉的应了声快速的退出了茅屋。 睡到下半夜叶洛就没那么老实了,一个翻身左腿顺势压在了福临的身上,福临本就因这两日与叶洛同床共枕而休息的不好,如今叶洛睡觉又这么的不老实,让福临哪里还有睡意。 福临刚要伸手将叶洛的腿拿下去,不料叶洛的胳膊也随之搭了过来,放在他们中间的枕头早已不知被踢到了哪里。福临心中一个讶然身子也绷的紧紧的。守着心爱的女子睡真不是件好事。 东方的天空!微微想要发亮之时福临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下,不想没睡多久就被一阵慌张的动静惊醒。 第七十章 回京 叶洛清早醒来见自己大半个身子都靠在福临身上,放在中间的枕头不知道为何跑到了脚头,睡前还是两个被褥醒来时她却钻到了福临的被中……对,是她钻到了福临的被子中,因为福临仍然本本分分的睡在属于他自己的地方,而越位的是她叶洛! 福临此时也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脸窘迫发呆的叶洛,心里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不说话,只直直的看向叶洛。 叶洛见他醒来更是尴尬,只见福临脸上露出没有休息好的神情,双眼的黑眼圈极为明显,想来自己昨天晚上的那个睡姿他能休息好才怪,叶洛越想越是窘迫最后不敢再看福临的脸。支支吾吾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支支吾吾一会拿起自己的衣裳逃似的想要下床,不想越急越是出错谁想她一脚踩空就向床下跌去,福临眼疾手快的伸手将她拉会了怀里,贴在她的耳边喃喃的道:“怎么你还想要推开我” 他的唇紧贴着她的耳朵,暧昧的让她有些不适应:“我……我没有想要推开……”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他的唇堵了回去。 “爷,可以回去了吗”茅草屋外不适时的传来一声询问声。 叶洛闻言这才收回了神轻轻的推开了福临,整理好有些不整的衣裳红着脸套上了外衣,福临有些懊恼自己在她面前没有一丝的定力,若不是侍卫来的早只怕自己今天会冒犯了洛儿,想到此福临对自己有了些不满。 叶洛哪里知道他的心思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转过身拿起福临的中衣便要为他更衣,福临此时一心的懊恼接过衣裳自己套了起来。 待收拾妥当叶洛推开了茅草房的木门,就见门外院子里站了好些武装整齐的侍卫,篱笆小院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侍卫首领见叶洛出了来忙行了礼:“小姐。” 对于这位格格他当真是佩服的,入云寨中表现的有勇有谋,让他这个男人都汗颜。 叶洛见行礼的首领正是被关在入云寨牢房里的那位,看来前日他们是成功的突围下了山,想来也是红绸知道她和福临也跑了,自然是带上大部分的人追击她和福临,如此侍卫们就轻松了不少。 正说话间福临整理着衣角走了出来,见叶洛与那侍卫首领谈的正欢脸上浮现了一抹不高兴:“万严你够清闲啊!” 众侍卫见福临走了出来忙行了礼,哗啦啦跪倒了一地。 那首领听了福临的话面色陡然一变,忙跪在院子里的泥地上:“卑职不敢,都是卑职疏忽大意才会中了土匪的招,让爷和小姐受了委屈。” 福临冷哼了一声不再去理会他,叶洛知道福临是见自己与别人说话不高兴了,看了眼福临道:“爷还是让万侍卫起身吧。” 福临眉头微挑:“万侍卫你要起身吗” 口气里满满的都是威胁,万严伸出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忙回道:“卑职跪着舒服,多谢小姐美意。” 叶洛无奈的看了眼福临走向了一旁惊讶的吴大叔和吴婶,危难时伸出双手的人们最朴实善良,同他们告了别福临扶着叶洛上了马车,自己随后跟了上去。 路边的风景在快速后退着,叶洛在福临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着,这一路的奔波总算是要结束了,她又要以何种身份回到那片红墙之内呢 听着外面的风寒烈的冷风吹过,只留下呼呼的声响,接下来迎接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马车紧赶了一日在黄昏时分听在了皇城之中,叶洛趟在福临的怀里睡的正想,车子赶到了乾清宫的宫门,等候的宫人快速的搬来了脚凳,福临抱起了熟睡的叶洛再一次踏上皇宫内廷的土地。 吴良辅见了忙走上去刚要带着众人给福临请安,却被福临一个眼神打住,吴良辅顺着福临温柔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一身粗布麻衣在福临怀里睡的正香甜的叶洛。 见此吴良辅的眸中闪过一抹明了和笑意,这对互相喜欢的人终于是成了一双了。 叶洛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然黑了,睁开眼看着头上明晃晃的床帐,叶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格格您醒了。” 叶洛寻声望去看到那张久违的熟悉脸庞,笑着开了口:“明莫。” 明莫笑着点了点头扶起了叶洛回道:“是奴婢,格格。” “什么时辰了”叶洛四处打量了一圈,不想自己竟躺在乾清宫的暖阁内,暖阁内点着火盆宫人来回的忙碌着什么。 明莫接过小宫女递来的参汤吹了吹送到了叶洛的嘴边:“回格格已经是酉时了。” 叶洛喝了口温暖的参汤左右不见福临的身影便问:“皇上呢” 明莫见她问起福临眉目里遮不住的笑意涌了上来:“皇上正在书房处理一些事情,等着您起来了一起用膳呢。” 叶洛听言面色微红让明莫服侍着自己起了身,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原地,命这种东西有时果然让人猜不透啊。 明莫扶着叶洛走进了用膳的大殿,看着宫女将晚膳一道道摆好,身后蓦然一暖紧接着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 “醒了啊。”福临的声音打后耳朵传来,带着几分眷恋与宠溺的味道。 叶洛看着一旁来回忙碌的众人,心中生出了一抹难为情,垂下了红的可以滴血的俏脸点了点头。 宫人们摆好了晚膳一个个自觉的退了出去,明莫与吴良辅也相识一笑踏出了大殿,顺手将门带了上。 第七十一章 你是我的 “忙完了”叶洛的手附在了福临放在她腰间的大掌上,轻轻的问了句。 “嗯。”福临亦是轻声的回了句,这一刻福临心中满是温馨,此时他与洛儿多像是普通人家的夫妻,丈夫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妻子晚上做好了丈夫喜爱吃的饭菜,等着丈夫的归来。 “伤口让太医瞧了没”叶洛又开口淡淡的问着。 福临闻着叶洛身上淡淡的体香呢喃的点头称是,收紧的怀着她的双臂闭着眼睛将心中最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洛儿,陪着我好不好” 叶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陪着他,这一次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与困难,她决定抛开所有的顾虑陪着他一路走下去,走到她没有力气的那一天。 身后的男人听到了自己最渴慕的回答,将头深深的埋入了叶洛的脖颈处。这一次说什么他也不会放手了。 第二日叶洛住回了慈宁宫,一早叶洛带着明莫来到了孝庄的寝殿陪着说了好会子话,妃嫔们才陆陆续续的来了请安,叶洛扶着孝庄坐到了主位自己仍然坐在宫人搬来的锦杌上。 众妃自是从各处得了消息说皇上与洛格格一同回来的消息,且消息传的五八门总而言之就是叶洛变了,这一次回来只怕不是格格的身份那么简单。 叶洛看着面色各异的妃嫔,不动声色的等着孝庄开口,孝庄自是聪明人喝了口苏茉儿端来的茶水,放下茶盏看了许久不见的安嫔开了口:“安嫔近日腹中的龙胎可好” 安嫔平日里借着孝庄上次的恩典已经许久没有来请安,若不是昨个得到了消息说洛格格与皇上一同回了宫,由皇上抱着进的乾清宫,且在乾清宫休息了一夜。乾清宫是什么地方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可是龙塌所在即使是再受宠的妃嫔也不能留夜的地方,可没想到第一个睡在龙塌上的女人不是皇后不是妃嫔而是一个格格,并且睡了两次……这是什么概念各宫的都不是傻子,今日自然都想要来探个究竟。 安嫔收回了盯在叶洛脸上的目光,献殷勤的摸着有些微微隆起的肚子笑着回道:“回太后,近日这孩子越发调皮了。经常啊会踢臣妾呢!” 孝庄听了受用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连声称好:“有没有让太医每天去请脉” “平安脉天天都请着。”安嫔一脸的得意之色,完全把自己今日来请安的目的给忘了,与孝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无非都是些平日对胎儿的呵护与注意点,听的一些嫔妃心中嫉妒发烦,可碍于上座的孝庄又不敢表露出来,各个面色都有些滑稽怪异。 孝庄吊尽了众人的胃口话峰一转,拉起叶洛的手道:“最近发生了不少的事,这次皇帝和洛儿能平安回来全属上天护佑心慈之人。” 众妃一听连连附和称是,又夸了一番洛格格心善之类,让叶洛听了好一阵恶寒,却只是个个陪着笑脸。 “听说这一次格格因为皇上被刺客劫去,太后可是担心了好些日子呢!”靖妃笑着开了口表现出一脸的孝顺之色。 叶洛至始到终只面带得体的微笑听着,并不多话的等到了孝庄挥手让嫔妃都散了去,目送着孝庄回了寝殿,叶洛陪着留下来的慧茵、荣惠荣贵刚说了几句话,就听到殿外传来女子透着喜悦的声音:“洛姐姐!” 叶洛刚回头就见一抹绿茶色身影扑进了她的怀中,叶洛宠溺的拍了拍那身影的背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行事还这么不稳当。” 那背影不是别人正是听说叶洛回来,而赶着入宫的建宁。建宁放开叶洛不在乎的回道:“我这不是听说洛姐姐你回来了吗,昨个天色晚了我就没来,这不一大清早就跑来了。姐姐还要打趣我不稳重。” 叶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你啊!永远都这么伶牙俐齿的,想来平日里定是没少欺负额驸。” 听叶洛提到了吴应熊,建宁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娇态,直嚷嚷让叶洛莫打趣她了,几个人见此相视笑了笑不再多言。 “怎么回宫就没有见到贞格格”叶洛端起了一盏茶似无意的问道,自从她回宫后连孔四贞的影子都没看见,平日里她不是经常在孝庄面前表孝道吗,怎么今日就偏没见到她呢 听叶洛问起孔四贞荣惠叹了口气回到:“因为除夕晚宴的事后,贞格格整日是以泪洗面,姑姑走后没多久她就闹着要去削发为尼常伴青灯。” 叶洛听到这心中暗笑,孔四贞如果是这么容易放下的人当初也不会对自己下手,常伴青灯削发为尼不过是掩人耳目博人同情。 果然荣惠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叶洛的想法,只见荣惠又道:“想来她哪里是要真的削发为尼,不过是因为觉得此事面子上实是过不去,给自己个台阶下下罢了。” 建宁平日就是个嘴快的,听到这里也附和道:“可不是,她自己心里也有把算盘,她是定南王留下的唯一血脉,皇额娘也是绝对不可能放任她去做尼姑而不管的。” 几个人也都是点头称是,荣贵喝了口茶参与了进来:“姑姑走了没两天皇上就把她送到了离京城不远的尼姑庵里,说是让她散散心,静静。” 说到这里大伙却都是有些郁闷,皇上和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孔四贞只是嘴上说说,闹一闹而已怎么就真的送尼姑庵去了 这事在叶洛走后才发现,叶洛自然也猜不到为什么,最可能就是怕宫里流言蜚语,所以出于对孔四贞考虑,让她出去转转总比每日在宫里听这些有的没的好。 几人又说了一会才各自散去,建宁难得入宫是死活都不想离开,陪着叶洛回了暖阁插科打诨了一会,正说到兴头就听吴良辅的声音传来,接着就见小太监撩开厚重的门帘,一身明黄龙袍的福临跨进了暖阁。 叶洛与建宁起身行了礼,福临亲自扶起了叶洛,满是笑意的看着建宁道:“怎么今日有空进宫了。平日里朕这个皇兄想见你都不容易,没想到洛儿一回来你跑的倒是快了。” 建宁一脸暧昧的看着两人只笑也不正面回答福临的话,只道:“我还是不要在这里碍眼的好,皇兄洛姐姐我还没去皇额娘那呢,得空我就来看姐姐。” 说完也不待两人反应就带着侍女走了出去,叶洛被建宁说的面色绯红,福临将暖阁的人都打发了下去,这才走到叶洛身边和她挨着坐在罗汉床上。 “去姑姑那里没有”叶洛抬起头看着福临。 福临点了点头将叶洛揽在怀里,叶洛顺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想起了刚刚几个人说到的事,开口无意的问:“贞格格怎么去了尼姑庵” 福临闻言淡笑却是不语。 第七十二章 再见茯荛 久久叶洛见没有回音扭头看了眼福临,福临这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除夕宫宴的事我不是不知道。” 叶洛睁大了眼睛知道知道什么福临没有给她时间去猜,接着道:“春药的事是她自己自找的,若不是她是定南王唯一留下的血脉,我绝对不会这么轻饶了她。” 叶洛吃惊的扭过身子看着福临泛冷的脸色,他知道! 福临看着叶洛的吃惊的神情有些许的歉意:“洛儿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是个帝王,个人的喜与仇不能左右朝廷重事,你也知道孔四贞的身份比较特殊……” 解释的话说到一半却被她用白净柔软的小手堵了回去:“我知道,我没有要怪你。”她知道他虽身为帝王,却正因这帝王的身份有了太多的牵绊,她莞尔一笑带着几许调皮的问道:“快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窥视我了” 福临心中一个甜蜜,拉住捂着他嘴的手亲了亲道:“从第一次见面,从第一次在小镇的梅节!洛儿知道想要得到你的心知有多不容易吗如今好了,你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福临将叶洛紧紧的抱在怀里,叶洛靠着他的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有些霸道的话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午后叶洛去了一直疗养在常舒府中的高塞,但见王府中的太医忙进忙出,随着常舒来到高塞暂住的暖阁才看到高塞仍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叶洛不免眼睛一红,若不是为救她高塞如今也不会成这幅模样,难怪福临一路都避开他的情况不谈,原来是因为怕她担心自责。 常舒见她如此安慰了两句,他是个明明白白的局外人,自然看得清这几人间的纠葛,也只能暗叹不过都是红尘中人罢了。 明莫见此劝慰道:“格格,如今六爷没有什么危险,昏迷几日醒来就好了。” 叶洛知他们是在安慰自己,便不再多说只道:“若是六爷醒了还望七爷能知会叶洛一声。” 常舒点了点头送了叶洛出了王府,久久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轿辇,终是叹了口气回了王府。 轿辇辗转来到了安郡王府,随着迎接的人直接去了茯荛的偏院,叶洛一进茯荛所住的风荷院就见午后的阳光下岳乐正扶着茯荛扫着步子。 茯荛见来的是叶洛一脸的喜色,走到叶洛身边笑道:“今个一早听爷回来说皇上与格格都回来了,我这心里正想着呢,不想格格这就来了。” 叶洛也笑着打量起茯荛只见她的身子还没到显的时候,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微微泛着黄,叶洛便打趣道:“王爷是不是太过小气了,怎么都为你怀了子嗣还舍不得给吃的,你看这蜡黄消瘦的脸蛋!” 岳乐笑而不语只是一脸柔情的看着茯荛,茯荛摸了摸平坦的肚子解释道:“近来害喜的厉害,吃什么就吐什么,所以身子就显得单薄了些,大夫说没事过些日子害喜没这么厉害就会胖了。” 见茯荛解释的有条有理,叶洛却噗嗤笑出了声:“知道了,刚说他不好你就忙着给他解释。” 茯荛面色一红露出了初为人妇的娇态,叶洛不再多着打趣让明莫见带来的礼物送给了茯荛,茯荛接过东西领着叶洛去了暖阁喝茶。 “听说这一路来,你和皇上可经历了不少患难呢!”茯荛刚坐下便问了起来,岳乐在一旁细心的让你给她上了杯参茶。 叶洛看着他们两如此相爱心里也觉得有了些安慰,毕竟当初是她把茯荛送进安郡王府的,如今看着岳乐对茯荛的事这么上心她自然也高兴。 岳乐看着人给茯荛上了参汤,找了个借口去了书房,留下空间给两个女子谈话聊天。 见岳乐离开叶洛这才放下心来与茯荛一搭接一搭的说起来了这一路发生的事情,听得茯荛和跟在身边的明莫又惊又喜的,惊的是没想到会这么危险,喜的是总算平安回来了。 “那群土匪最后怎么样了”听完叶洛的叙述茯荛久久才回神问道。 叶洛摇了摇头,福临并没有跟她说起此事,不过结局也有可想而知,福临不可能简简单单的放过此事。 明莫深深的舒了口气,好在格格平日里聪慧机灵,若是换了一般女子遇见这么多的事只怕早无力承受了。 茯荛点了点头久久才道:“所以你决定要回来了” 叶洛点了点头,是啊!所以她决定回来了。茯荛点了点头从叶洛平淡的叙述中她可以感觉的到皇当真是深爱着叶洛,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会如何发展,所以人只能顾惜眼前的事。 茯荛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叶洛,笑着祝福道:“既然以后的路是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那我们就好好珍惜现在,珍惜眼前的人!” 叶洛看着茯荛幸福甜蜜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慎重而坚定的点点头,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她不能让现在的自己后悔。 从安郡王府出来时天色已经近了黄昏,叶洛走出府门却见靠在墙角处停着一辆马车,仔细一看才发现赶车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柳逸。 明莫也看到了马车扶着叶洛走近了马车,柳逸将脚凳放好明莫扶着叶洛上了马车,自己走进了来时坐的轿辇。 叶洛进了马车就见到眯着眼在休息,见有人掀开车帘睁开了眼,见是叶洛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谈完了” 叶洛坐在他身边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这么冷的天” 马车摇摇晃晃的跑了起来,福临拉过叶洛冰凉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暖着:“并没来多久,进去王府上下又要劳烦一番。” 叶洛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福临这个人工暖炉,就听福临问道:“聊了些什么” 叶洛扭头看着福临笑道:“你猜猜看啊!” 福临无奈的看了眼叶洛,伸出一个手摸了摸她的发丝:“是不是聊了路上的事。” 叶洛见他不废力气就猜到了,拉回他放在自己发上不老实的手,打趣道:“这么聪明可惜没什么奖励。” 福临难得见她玩心上来,低头快速的亲了她的唇一下,笑着道:“这不就是奖励吗!” 叶洛哪里想到他会来这一招,心里没有准备就被他夺了一吻,不由不甘心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福临只笑着看着她,由着她捶打够了才抱着她语气有些沉重唤了一声:“洛儿。” 叶洛听他语气一转心知有正事要说,整理好心态回了句:“怎么了” “我们的事该定了。” 叶洛听福临说到此事,心中一咯噔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心中不免浮上了一层愁云,可此事逃不了叶也不能逃,她竟然决定了和福临在一起就必须要去面对。 给读者的话: 求推荐~求收藏………… 第七十三章 嫁妆 接下来数日宫里随着四起的流言忙碌了起来,一早给孝庄请完了安又陪着她聊了一会,叶洛才回到暖阁,一盏茶还没喝完就见建宁一脸欢迎的进了来。1 叶洛一见她满脸的喜气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喜事吗” 建宁走到她身边坐下,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喜事,再大的喜事也喜不过洛格格就要成我皇嫂的事啊!” 叶洛见她口无遮拦也无奈,未出阁的女儿家自然会露出羞涩的娇态,可又知道她向来是歪理正理一都有一套,便佯装生气不理会她。 建宁见了直笑着还想接着打趣叶洛,不想明莫走进来说是吴良辅来了,叶洛点点头示意请他进来,明莫出去一晃间的功夫回了来,身后跟着的吴良辅撩帘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走了进来,那宫人手上都捧着些东西,被红布盖着看不出是什么。 “奴才给公主、格格请安。”吴良辅眉宇间满是笑意。 建宁不耐烦的让他起来,走到宫女捧着的东西前转头问吴良辅:“这红布里盖的是什么” 吴良辅走上前掀开一块红布露出一件红色的东西,他笑眯眯的献宝似的介绍到:“这是皇上名的人赶制的吉服,给格格册封之日穿的。” 建宁笑着拿起了那件大红色的吉服抖了开来,叶洛就见那吉服是正统的红色,衣服镶嵌金边、绣着仙鹤团绣图案,衣角处用金线绣着朵栩栩如生的金菊,整件吉服华美精致,透露出一股华贵之气。 “好漂亮的吉服!”建宁夸张的往自己身上比划了比划,又走到叶洛身边放在她身上比划比划,然后又指了其它几个宫人手中捧着的东西问道:“那里都是什么” 吴良辅走到宫人们面前一个一个的掀开了,只见那几个托盘里分别放着一双玉底绸面绣着大朵大朵金色菊的盆底鞋,还有些金银珠宝的首饰,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一镶满珠翠玉石的九块钿的凤钿,那凤钿闪着珠翠的冷光,盖在上面的红布一掀开立刻让人注意到它。 饶是在皇宫长大的建宁见多识广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围着那凤钿啧啧称奇:“这颗珠子不是去年东北进贡的其中最大的一颗吗!皇兄竟然让人把它镶在这凤钿上!” 叶洛对清朝的历史可谓是了如指掌,这东珠的珍贵程度她自然知道,清朝统治者把东珠看作珍宝,用以镶嵌在表示权利和尊荣的冠服饰物上。皇后、皇太后的冬朝冠,缀饰上东珠,余如耳饰、朝珠等,也用东珠镶嵌,以表示身份并显现皇家的权威。 当然让东珠的珍贵是举世无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金末,为与蒙古议和,金国皇帝将其所藏之稀世东珠尽数献予成吉思汗;明末,清太祖努尔给赤为麻痹明廷而进献东珠,大获恩赏。 和氏璧能不能换来十五城,这是一个没有实现的传说,但在中华文明史上,前后数百年间,“东珠”这东西却实现了买下一个国度的传说——蒙古人确实退兵了,金国赢得喘息之机;努尔哈赤则赢得了休生养息的地盘,进而赢得了整个中原。由东珠这举世罕有的名贵宝物所牵引出的一幕幕兴衰往事,可谓让后人亦为之扼腕叹息。 叶洛看着那颗可谓是硕大的东珠暗暗的有些咂舌,面上却是淡淡的一笑对着吴良辅道:“劳烦吴总管跑一趟了。” 吴良辅忙一脸谄媚的弯着腰:“奴才不敢当。如果公主和格格没什么事吩咐那奴才就先退下了。” 建宁只顾看着那颗东珠,眼睛也不眨只挥挥手让他退下,待吴良辅走后建宁跳到叶洛脚边,拉着叶洛道:“洛姐姐,皇兄对你也太好了吧!” “你啊!额驸对你不好吗。”叶洛点了点建宁的额头将问题推回给了建宁。 建宁面色一红:“洛姐姐就会打趣我,以后不来姐姐这了。”说着拿起了放在雕衣架上的斗篷就往外走。 叶洛却不以为意端起茶盏悠然的抿着,建宁见叶洛并没有拦住自己,连问都没有问一句,脚步停在了门槛前沉不住性子道:“洛姐姐我真的生气走了。” 明莫站在叶洛身侧直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叶洛放下茶盏透过并不算明亮的窗纱:“快到午时了吧” 叶洛似在说给建宁听又像是在问明莫,明莫忙带着笑意回:“是的格格,和硕额驸现在应该在宫门口等着了。” 建宁看着叶洛和明莫主仆两人一唱一喝的,羞的小脸绯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暖阁。叶洛看着她消失在暖阁唇边露出了一抹笑意。建宁这几日入宫每到巳时一定是要回去的因为此时吴应熊定会在宫门守着,和她一起回府用膳,这已经是叶洛她们摸定的规律了。 叶洛在明莫得服侍下刚用罢了午膳,见乾清宫的吴映急急忙忙走进了暖阁,叶洛一见是他心知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奴才见过洛格格。”吴映干净利落的行了礼,站起了身:“洛格格王爷来了,皇上让奴才来请您。” 叶洛眉间露出慎重的神色,满珠习礼来了她该如何去面对当初决定与福临在一起时她就想过这个问题,满珠习礼为她做好了一切,就是希望她不要入宫,可如今没有任何人逼她,而她却决意了要入宫。 满珠习礼为她这个女儿所做的一切都没错,她因为爱福临甘愿入宫也没错,可如今都没错的局面却是以伤害其中一个为代价。 叶洛的心蓦然沉到了谷底,脚步迟迟不敢踏入乾清宫的宫门内。 明莫看着在乾清宫门前久久不抬脚的叶洛叹了口气:“格格终是要面对的。” 叶洛皱了皱眉不再说话,神情凝重的踏进了乾清宫。 乾清宫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重,叶洛跨进了福临平日用的书房见福临一脸笑意的与满珠习礼说着什么,反观满珠习礼面色却并不算太好,一边的孝庄神色自若的喝着茶水。 第七十四章 无奈 1叶洛给几人请了安,书哲尔跟在满珠习礼身后见了叶洛忙走到她身边:“小姐您还好吗奴婢们都担心死了,特别是萍姨已经好些日子吃不下睡不着的。” 听书哲尔提到科尔沁的事,又听说萍姨已经好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心里自然好受不到哪里去,再抬眼看满珠习礼只不过半个多月不见,他仿佛好去了许多,连额间的皱纹都多了几道。 “爹近来可好”叶洛轻启唇瓣眼泪险些滑落。 满珠习礼满脸的疼爱之色走到叶洛身边上下打量了一圈,见她并无什么大碍长舒了口气:“洛儿没事便好,晏老他们可担心了这些日子。” 说完此话满珠习礼下意识的看了眼福临,又接着道:“遥洙可一直在菊园等着呢。” 听提到了遥洙叶洛暗看了一眼福临的表情,只见他的神情明显闪过一丝不悦,随即恢复如常。 “是啊!小姐遥洙公子一直守在菊园等着您回去。”书哲尔不明就理的添了句。 看得出满珠习礼对遥洙这个未来的女婿也是满意的很,提到他面上就浮现出满意的神色:“嗯,这次回去就把你们的事办了。” 这话虽是对着叶洛说道,可更多的却是说给福临与孝庄听,如今他的洛儿已经有了最好的归宿,你们最好不要打她主意的意味。 叶洛看着满珠习礼的神色却是说不出话来, 此时孝庄一脸带笑的放下茶盏,扶着苏茉儿的手起了身:“四哥,我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去了。” 满珠习礼忙起身行了礼,恭送孝庄出了乾清宫这才回头对福临道:“皇上臣此次入京不为别的,就是希望能早些把洛儿接回科尔沁。” 乾清宫的气氛陡然冷下了几分,福临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刚要开口话却被叶洛劫了去:“爹,女儿有一事要说。” 满珠习礼看着面色有些凝重的叶洛,心间升起了一抹不祥的预感,脸色已然沉了下去一瞬不瞬的看着叶洛。 叶洛对一脸担忧的明莫挥了挥手,明莫会意的带着书哲尔等宫人退出了书房随手关上了门。 书房空了出来福临脸色不算好看,满珠习礼也是神色黯然带着几分隐隐的薄怒。 叶洛看着面色各异的两人,缓缓起了身走到满珠习礼坐着的椅子前,无声的跪在了书房金砖之上,膝盖骨撞击在砖面上的响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福临和满珠习礼面上同时露出了一抹心疼之色,福临的手暗暗握成了拳终是没有拉起叶洛。 “你这是做什么”满珠习礼脸上的心疼被怒气瞬间掩去,看着跪在金砖上的叶洛心里更加肯定了一些事。 叶洛垂下头抿了抿唇,下定决心抬起头注视着满珠习礼开了口:“爹,我要留在这里。” 满珠习礼看着叶洛抬起头坚定的说出这一段话,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内悄然无声的抽离出去。他的全身开始些颤抖看向叶洛的眼眸里有失望、有心疼、有不舍甚至有一丝责备,久久张开颤抖的唇:“你决定了” 没有质问没有命令似的不许,更没有叶洛想象中的失控,只是压下所有的情绪问了这么一句。叶洛看着满珠习礼坚毅的脸庞上满是严肃,这是以前叶洛从来没有在满珠习礼脸上见过的神情,似乎对她满珠习礼总是以最慈爱最宠溺的心态而待,而如今这个他宠爱如宝的女儿却要做一件他最不想看到的事,可想他此时的心情。 满珠习礼内心的纠结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盯着叶洛等着那个他心中早已有的答案。 “爹,我决定了。”叶洛的话刚出口泪便如雨下的流着,她不想去伤害这个真心宠她疼她的人,可如今她只能做这个选择。 满珠习礼仿佛真的一瞬间老去,瘫坐在木椅之中,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从洛儿能为福临挡箭牌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儿他留不住了,可是他不能认命,柔儿临死前的交待历历在目,所以他想伸手挽留打出遥洙这张牌,可是他终归算不过命运。 “爹知道了,如果爹现在留你也没用。” 叶洛看着满珠习礼失魂的站起身向外走去,伸手拉开了那厚重的木门。书房外的阳光照着他的背影显是那么失落、顾及。 “爹,女儿不孝。”叶洛对着那将要跨出去的身影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满珠习礼的身影略停顿便跨出了书房的门。 福临走上前抱起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叶洛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满珠习礼不再停留上了刚到京里没多久的马车回科尔沁,临行前看着被福临半扶着的叶洛久久终是没有留下一句话,决然的上了马车。 来去匆匆对这座偌大的皇宫里许多人而言都似没有出现过,而对某些人却是无言的痛。 叶洛盯着那马车消失的方向不能回神,这日的风好像比往日里的冷冽数十倍,吹在人的身上冷的透骨,仿佛冷到了心里无法暖和起来。 福临抱着半倚在自己身上的叶洛,只安静的抱着她,让冷风莫要把她吹的病了。 “我现在真的只剩下你了吗”叶洛目光看向马车消失的方向,低沉着嘶哑的声音问到。 福临仍然不开口回答只是收紧了抱着她的臂膀,心中满满的疼惜与怜爱,叶洛为他做的太多太多了,如今换他为她而做。 第二日叶洛不出意外的感染了较重的风寒,福临守在床边寸步不敢离开,直到第三日才渐渐好了起来。 “如今你可要凡事以身子为重。”慧茵一边给叶洛喂着药一边说道。 难得今日福临前朝有事,这才让别人有个机会来给叶洛献殷勤。不然平日里借着叶洛要静养的茬谁都不让见。 叶洛喝下那苦的让人忍不住皱眉的药汁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前两天有病才刚恢复也别跟着操心了。” 慧茵笑着又给她喂下了一勺汤药,看着叶洛皱眉的表情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叶洛看着忽然发笑的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好了,没什么,我身子素来就好,倒是你这身体让人挂心。”慧茵扯开了话题,招手让身边的侍女将一个小瓶子交到书哲尔手中。 “这是我在太医院让人专门配的补气养血的药丸,你一日吃一粒这是补药没什么毒不毒的。”慧茵端过一个放蜜饯的盘子递到叶洛面前,让她改改嘴里的苦味。 “倒是有劳你。”叶洛真心的拉过慧茵的手道。 慧茵露出一抹真诚的笑,拍了怕叶洛的手背:“你我姐妹一场,没那么多计较。” 姐妹一场何必计较,这一段话在不久的将来一直在叶洛的脑海中浮现,久久无法忘怀。 第七十五章 册封 1册封的前一天,紫禁城内外已喜气洋洋一片。宫在前三殿、后三宫都用绸带搭起彩架,大红喜字、吉祥语句图案抬头可见。承乾宫一路铺满了红地毯。 福临原定是与册封皇后的礼数来行,却被叶洛挡了下来,自古没有这样的道理,自己虽是要被册封为皇贵妃,可不过只是妃自然不能废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再者如今坐在后位上的荣惠,她如何也不能这般的打荣惠的脸,孝庄能满心接受她,一部分也是她知规守礼数。万不能为了这些不重要的外在礼数毁了不该毁的东西。 虽说已经是从简了不少,去了立皇后的大典,可是册封上用的东西样样都是精致绝伦,让后宫不少人直吸冷气,比如叶洛当日头子戴着的凤钿上那颗闪闪发光的大东珠,比如说只有正宫才能穿的正红色好似嫁衣的吉服,在如福临陪同册封的待遇…… 这日清早叶洛不到寅时便被明莫叫了起来,在一众老姑姑小宫女的折腾下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一新,叶洛顶着头上看着美丽华贵的凤钿脖子疼的直叹这古代的女人也不容易啊!这么重的东西顶在头上切实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头重脚轻。 一切梳妆完毕天已经大亮了起来,明莫进来说是快到钦天监官员报吉时,叶洛闻言带着明莫与书哲尔、春杏立于承乾宫宫门内右侧,看着内监在承乾宫宫内正中设好了节案一张,香案一张。据明莫说是放金册金宝用的。 叶洛几人不再多言不久就见由吴良辅捧着金册金宝进了承乾宫,将册与宝放在事先设好的节案上后,明莫便扶着叶洛入了宫内,册封礼上的女官清亮的嗓音响起:“跪。” 叶洛随声跪在了早放好的蒲团上,就听那女官又道:“宣册。” 一边的吴良辅打开了宣册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博尔济吉特氏品行纯淑,柔和谦顺,仪态端庄,聪明贤淑,甚得朕心,恭奉皇太后命以金册金宝立于皇贵妃,着众妃之首。钦此。” 一旁的女官道:“授册。” 叶洛看着另一个女官跪着接过,转交于叶洛,叶洛举手接过册交给了跪在一边的书哲尔,随即行了六肃三跪三拜之礼,送走了一干众人这才算过了这册封之礼。 一番折腾让叶洛顶着全套凤钿的脖子酸痛的难忍,明莫忙走上前给她捏了捏,就听外面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叶洛被明莫捏着舒服的懒得睁开眼,不久就听得轻微的掀门帘声。 只觉得脖子上的手叶顿力道起了变化,叶洛睁开了眼扭头看着一身龙袍的福临正立在她身后,脸上带满了笑意伸出一双好看的手为她捏着。 “你怎么来了”叶洛张口便问。 福临笑着走到她面前弯着腰用手刮了下她高挺的鼻梁:“怎么我不能来吗” 叶洛也笑着同他打趣:“这天下有什么地方是你不能去的。” “什么地方当初是洛儿的心,现在还是洛儿的心。”福临挨着叶洛坐在承乾宫暖阁的罗汉床上抱着叶洛纤细的腰肢喃喃的开了口。 暖阁内的宫人们识趣的退出了暖阁,留下足够的空间给二人。 “我心中何时没有你了”叶洛将头靠在福临肩上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是啊她何时没有他了,从第一次见面便一直有他,不然,她没傻到会为他挡箭,会为他担心,会为他吃醋……更不会为他伤了满珠习礼的心。 福临见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嘴角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洛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说完拉起叶洛的手,亲自为她披上了斗篷,神秘的拿出一块方帕蒙上了叶洛的双眸,牵着她往承乾宫的后院走去。 “好了没”叶洛紧紧牵着福临的手,眼前一片漆黑。 福临耐心劝道:“快了快了。” 果然没走几步福临停了下来:“等我一会可以吗” 叶洛不明所以只能听话的站着,福临去而又返行动倒是快,只是这一等更让叶洛心里好奇泛着不明白,有什么惊喜吗不待叶洛多想福临回来后便伸手解开了蒙在她眼上的方帕。 明媚的阳光让叶洛一时睁不开眼睛,叶洛用右手遮住了光线勉强的睁开眼睛,待看清周围的环境时,眼泪便滑落在眼角。 只见不大的后院内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各处用红布装饰成了喜堂的模样,中间挂着金黄色的双喜大字。而福临也趁着刚刚离开的瞬间换了一身的喜袍。 红毯之上吴良辅、明莫两人带着书哲尔、春杏、吴映等人正一脸喜色的看着她和福临。 福临拉起叶洛的小手,腾出右手抹掉叶洛脸上的泪痕,眸子里满满的是幸福:“洛儿,也许我能给你的不多,可是我愿意为你倾尽一切所有。” 虽不知以后的路会走成什么样,会发生什么样的转折,但此时的幸福感却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福临牵着叶洛的手走上了那鲜艳血红的地毯,走到那个可以说是喜堂的地方停了下来。吴良辅清了清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福临拉着叶洛弯下腰拜了一拜。 “再拜高堂。” 此时福临却是拉着叶洛朝科尔沁的方向深深腰下了腰,叶洛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福临泪再一次的流了下来。 “夫妻对拜。” 最后一拜拜完明莫几人跪在了红毯之上其声喝到:“恭喜皇上,恭喜皇贵妃娘娘。” 叶洛看着一脸欣喜若狂的福临,心中的感动不需要用太多的言语来表达,夫妻的名分他如今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给了自己。即便只有这几人为他们见证可是她真的觉得够了。今日她叶洛嫁给了福临为妻! 福临看着满面感动的叶洛,紧紧将她纳入怀中,是他要感谢她,来到自己的身边。要感谢老天爷,没有让自己错过她。 第七十六章 无理的静妃 当夜幕开始降临皇宫上下开始忙碌起来,册封后的大宴让众人都热闹了起来,孝庄想来是因为叶洛的事对满珠习礼耿耿于怀,借口不舒服并没有出席晚宴。 福临牵着叶洛最后踏入了晚宴的大殿,众人见了起身齐喝大礼:“皇上万福,皇贵妃娘娘万福。” 牵着叶洛落座后福临摆了摆手道:“今晚的宴会本算为家宴都不必拘着礼。” 坐于福临右侧的荣惠冲着叶洛微微一笑,露出一抹祝福的神情,叶洛颔首回了一抹笑这才移开了目光扫了一圈众人。 亲王之列中连刚醒来没两天的高塞也出了席,面色略有些苍白见叶洛视线投过来,扯了扯嘴角出露笑意。 坐于他下手的韬塞自斟自饮显得有些落落寡欢。叶洛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与众妃嫔你来我往的敬着酒。 “在这里我当真要敬皇贵妃一杯。”慧茵旁边一个身材高挑的妃嫔站了起来,手中举着一个酒杯道。 那女子面上露着淡淡的傲气和娇纵的神色,五官端正身姿娇好,一身火红色的大红宫装衬的肤若凝脂,不细看倒与叶洛身上的吉服颇为相似,她起身敬酒红唇娇艳欲滴,只是看着叶洛的眸中透露出深深的妒忌和不屑之色。 叶洛看那女人心中闪过一些疑惑,自己入宫的时日说长不长但也不短了,为何这位嫔妃她从来没有见过连见都没见过的女人为何会对她露出这种神色 叶洛微偏头看向了福临,见福临面色还算平静,只是那双眸子里透出浓浓的厌恶感出卖了他的面色。这让叶洛更为不解,福临真的这么不喜欢这女人完全可以把她打入冷宫或是用别的办法让她消失在视线里,可是如今为什么他什么样的行动也没有做,只是在见到她时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叶洛只一晃神立时收回了心绪,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女子微微一笑,却不想那女子冷笑一声:“想来皇贵妃娘娘真是好福气。” 她的口气带着三分嘲笑七分的妒意,让叶洛心里更是迷惑不解。 “静妃姐姐,皇贵妃娘娘向来都是好福气的。”慧茵悠悠的开口替叶洛解了围。 一时间大殿静了下来,这位静妃娘娘只怕除了刚入宫没多久的叶洛不知道,在场的各位都心知肚明这位主有多难缠!但碍于身份一般人自然不敢去招惹她。 叶洛听慧茵叫她静妃姐姐,心中了然为何这个从未见过的静妃为何会为难自己了,这静妃就是废后博尔济吉特氏,本名博尔济吉特孟古青,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之女,顺治八年,立为皇后;十一年,被废,降为静妃,迁居别宫。一生并无子女。 这静妃原是福临的第一位生前册封过的皇后,相转是个心胸狭隘,不能容人却爱奢侈耍小性子的女子,身在后位之时多与福临有所摩擦,加之这段婚姻本就是由当时为摄政王的多尔衮指定为婚的,福临对多尔衮的的憎恨程度可想而知,所有的一切外在内在的原因加之在一起这让福临最终与其结婚两年后,不顾众朝臣反对,甚至不理会清朝宗法,以志趣不合为由,在顺治十一年8月24日将博尔济特吉氏降为静妃。 说起来这静妃与她叶洛还是堂姐妹,吴克善本是满珠习礼的亲兄长,今日看来这静妃倒是符合历史的记载。 想到这里叶洛举起酒杯笑道:“承静妃的吉言,愿本宫一直都有这么好的福气。” 叶洛说完饮尽杯中的清酒看了眼静妃。静妃显然没料到叶洛会如此落落大方的解决了自己给她使的小拌子,这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站在原地面色不善的看着叶洛良久才仰脖喝下那杯酒,不甘的坐了回去。 叶洛虽面上平静心里却是一片的冷然,告诫自己以后在这宫中一定要凡事小心才好。 “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皇贵妃娘娘饶命!” 沉思的叶洛被一个女子的声音惊了回神,这才发现上汤膳的小宫女不小心将浓汤泼到了叶洛的吉服上。那宫女吓的立时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身子。 福临忙起身一脸担忧的走了过来:“洛儿没事吧” 叶洛摇了摇头,好在深冬穿的较多,那滚烫的汤洒到身上才没出什么意外。 “呦!这丫头真是不小心,拖出去杖毙了才好。”静妃见叶洛在众人面前失了态,一脸的幸灾乐祸的说起了酸话来。 那小宫女听了面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吓的不敢在去求饶,嘤嘤的小声哭了起来。 叶洛看着面色阴沉的福临,伸出柔软温暖的小手暗暗拍了下福临放在她肩上的大掌,缓缓的开了口:“这丫头也不是故意的,再者来说今日多多少少算个喜日,不好见血吧。恳请皇上小惩大戒就好。” 福临面色缓了缓招手让人将那小宫女拉了出去。 被叶洛话赌了回去的静妃咬牙切齿的不再开口,只是怒目盯着叶洛的脸庞。叶洛并不想和她的关系闹得太过于僵,怎料静妃一点的人情世故不论,也不拘着自己和她是本家,只一味的无理妒忌耍小性子。难怪福临会不顾大臣反对一定要废了她,未免太不知进退所取。 叶洛面上的笑意掩去了几分,神情淡淡的退出宴席带着明莫去偏殿换去脏掉的衣裳。 冬夜的天空难得出现星星,走廊的上方点着明亮的宫灯,叶洛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绣着蝶的宫装,由明莫扶着准备回宴会上。 不想忽然面前闪出了一抹黑影,待那黑影站定叶洛有些暗自吃惊,怎么会是他…… 给读者的话: 求点击……点击……收藏……推荐……各位亲 第七十七章 新婚 跟在叶洛身后的明莫见了来人一身的酒气,悄然的将叶洛护于身后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十爷。” 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尾随叶洛出来的韬塞,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不过追赶反贼回来,她就已经决定嫁给皇兄了,本以为她回了科尔沁自己就有机会了,可如今这局面他没有想过。 叶洛看了看四周并没什么人,自己因为平日里只喜欢明莫在身边,所以换衣服时也只有带明莫一人,谁会想到韬塞会突然出现,若是让别人看见自己和醉醺醺的王爷单独相处怎么得了。 韬塞喝的半醉不加理会明莫,只是目光如炬的看着叶洛:“你真的决定嫁给皇兄了” 叶洛平日最不喜欢醉酒之人,现在被韬塞堵在这里,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心中更是不悦,口气带着些冷清:“这是本宫的事,跟十爷没什么关系吧” 韬塞眉头微皱想了半日没什么话可答,她说与他无关……想来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连最简单的喜欢你几个字都没有胆量说出口,有什么资格这样来问她。 叶洛看着发愣的韬塞带着明莫越过了他走向宴会的大殿,韬塞回了神紧走两步拉住了叶洛的胳膊,叶洛一吃痛头也不回的甩开了他的手。 “他给不了你想要的。”看着叶洛快要走近宴会大殿的门,韬塞不顾一切的喊道。 叶洛秀气的眉间闪现一抹微怒,好在大殿内的宴会上丝竹声响个不停,这一声喊叫并没有传进大殿之内。 她转身步步生莲的走回他身边,目光里冷然一片:“本宫想要的是什么本宫自己知道,不需要王爷来提醒本宫。” 她一句一个本宫,一句又一个王爷,在他耳边一直反复提醒着他们之间的身份。 韬塞没有想过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不想平日里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她会有这般冷然的一面。 叶洛不再理会韬塞转身扶着明莫走到了大殿的门边,却突然止住了脚步扭头看向仍在发呆的他,终是有些不忍缓和下了口气轻启红唇:“我爱他,是我的选择,跟他是谁是什么身份没有关系。”也许一切都会变,也许福临以后会变的跟她认识的不同,可她的选择不会变。 短短的一段话打消了他所有的念想,因为是选择,所以不在乎是否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说完此话叶洛头也不回的进来大殿,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只见那男子看见了她露出疼爱的微笑,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他是自己的选择,不会变更的选择。 福临看着望向他发笑的叶洛,亲自走下了台阶牵着她坐回了原位。 这一刻叶洛顶着多少羡慕嫉妒的眼光跟着福临的脚步,一步一步踏上了那个众女子渴望的位置。 这一刻福临心中是满满的幸福,他不太敢相信自己娶到了他最想 娶的女人。 晚宴直到夜深才结束,福临陪着叶洛一路走回了承乾宫。承乾宫内早已是一片的灯火通明,守在宫里的宫人们见福临牵着叶洛的手走了进来齐齐的行了礼。 福临难得没有高兴的喝醉,心情颇好的让众人起了身,牵着叶洛走进了暖阁。 夜已深,宫里的灯火早已燃灭,只是这夜注定不会如此平凡而过。 那梦又一次出现,同样的男子还是那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叶洛从梦中惊醒时,东边的天空才微微发出一丝亮光。躺在她身边的福临看着梦中惊醒的她,一脸的柔色吻上了她洁白的额头:“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叶洛感觉到了是躺在他的怀中,额角上的冷汗这才止了住点了点头,福临见她真的吓的不轻,将她搂在怀中安慰道:“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吗,不要怕。” 在福临的安慰声中叶洛渐渐的稳定下了心神,那梦许久没有再来过,为何今日会做到它。 想着想着叶洛靠在福临的胸膛再次沉沉入了睡,这一睡不打紧,直睡到快近了午时才悠悠转醒,伸手没有摸到福临这才觉得怕是起晚了。 “什么时辰了”叶洛伸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懒懒的开了口问道。 立于床帐外的书哲尔口气轻灵的回道:“回娘娘已经是午时了。” 午时!刚才还一付慵懒的伸着懒腰的叶洛顿时来了精神:“午时,你们怎么没有叫我” 听出叶洛语气中的慌张,书哲尔笑了笑:“皇上走的时候不让奴婢叫醒您。太后昨个就交代今日娘娘不需要去请早安了。” 听到免去了请早安的话,叶洛这才听下了手忙脚乱的动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倒回了床榻之上。 “进来吧。”叶洛懒懒的出了身叫了书哲尔进来整理。 书哲尔闻言和春杏拉开了床帐服侍着叶洛起了身,正梳洗间明莫踏进了暖阁给叶洛行了一礼:“娘娘,这才一早上各宫的娘娘们送了不少东西来,您是不是过个目。” 叶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色有些苍白,精神有些不佳,整个就一个半死不活的形象,罢了罢手道:“以后这些事不用跟我说,你处理就好了。” 说完左右的看了看自己的脸对着书哲尔道:“待会脸上多涂些胭脂,这么苍白的出去总归不好。” 书哲尔点点依照吩咐梳妆打扮,明莫见叶洛的话说完了这才接着礼品的话题道:“太后一早送来了尊白玉送子观音。您看放到哪里去” 叶洛一听送子观音面色一红暗暗清了清嗓子:“把它和其他的礼物都放到库房里去。” 明莫端着账本面上露出犹豫不定的神色,叶洛透过镜子看到她的神色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奴婢斗胆,这送子观音是太后送来的,若是放到了库房,只怕太后哪日来了见不到要询问一番。”明莫恭敬的回答。 叶洛听言知道她的意思,这道理谁都懂得,后宫不要说是皇子了,就连小公主也不见几个,孝庄身为太后自然会担心此事,在这个时候送来这尊送子观音也没什么不对。自己并不迷信什么送子观音、菩萨佛祖的,可孝庄的面子驳不得。 叶洛呻吟了半刻开了口,让明莫自己看着合适的地方放上。明莫领着吩咐退出了暖阁。 在这深宫之中谁都可以得罪,只是万万不能得罪了孝庄。 第七十八章 清点嫁妆 叶洛由着书哲尔等人收拾妥当,春杏端着参汤走了进来,脸上明朗的带意带着些许的暧昧:“娘娘,这是皇上走的时候吩咐奴婢们为您熬的汤,说是让您好好补补身子。” 听言叶洛面色闪现一抹绯红,初为人妇面子自然是薄的,心中直埋怨春杏多嘴。接过那补汤一股脑喝了下去。 刚放下碗就见门帘一闪,一抹明黄就印入了众人眼帘。春杏几人见福临回了来,满一脸喜庆之色的行了礼。 福临看着叶洛刚放下的汤碗笑着开了口:“起身了,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让太医来给你瞧瞧。”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春杏几个丫头忙借着准备午膳的由头,红着脸退出了暖阁,吴良辅哪里会不知何意,随着她们一同退了出去。 叶洛见她们有意给自己和福临留空间,也不戳破只娇羞的剜了一眼福临,福临却是心情大好的坐到了她身边,明知故问:“怎么了谁惹洛儿不高兴了” “皇上还不知道吗”叶洛佯装不高兴的回道。 福临却是难得好心情的将她揽在怀里,凑到她的耳边带着些认真又有些暧昧:“辛苦你了。” 叶洛的脸色一直红到了耳根处,刚要出声说上几句却听暖阁外传来明莫的声音:“皇上娘娘该用午膳了。” 福临陪着叶洛用罢了午膳,不想前朝的事物繁忙恋恋不舍的出了承乾宫。 “娘娘,王爷派人送来的嫁妆昨日就到了。奴婢连着这两日带着数十名宫人今日已经把嫁妆都对好了。”明莫拿出了一份厚的账本立于叶洛面前。 “首饰有100余抬,其中分点翠凤钿全分等钿,尊蓝夜水晶玉镯、尊紫檀水晶玉镯、尊银希水晶玉镯、龙凤镯、雕龙白玉镯子、白玉圆镯,镂九弯素纹平银镯子、赤金嵌珠手镯、翡翠玉琉璃镯、绿宝石方扁镯、玛瑙银圆镯、金镶珠翠软手镯等镯子,展翅金凤挂珠钗成对、银鎏金凤首发钗成对、紫铜鎏金发钗成对、珊瑚鎏金点翠发钗成对、红珊瑚金丝发钗成对、青白玉福禄寿发钗成对、和田白玉雕喜上眉梢发钗成对、青玉雕凤发钗成对、鱼跃乌木发钗成对、紫铜烤蓝发钗成对、金鎏银点翠带宝石发钗成对、银崁金蝴蝶发钗成对、金点翠甲虫发钗成对、白玉发钗成对、翡翠发钗成对、阗白玉如意形发钗成对、和田白玉镂空发钗成对、阗白玉如意形发钗成对、镶宝石银制发钗成对、镶玛瑙银制发钗成对、赤金錾镯成对、赤金镶嵌镯成对、赤金累丝镯成对、赤金点翠镯成对、白玉元镯成对、白玉蒲镯成对、翡翠环二对、白玉环二对、珍珠环二对、镶嵌点翠环二对、珍珠耳坠成对、碧玡瑶耳坠成对、宝石耳坠成对、翡翠耳坠成对、金累丝灯笼耳坠成对、金玉寿字耳坠成对、金厢猫睛耳坠成对、金摺丝楼阁耳坠成对、金宝琵琶耳坠成对、赤金洋錾戒指成对、翡翠镶嵌戒指成对、翡翠戒指二对、白玉戒指二对……” 叶洛坐在罗汉床上默听着满珠习礼派人送来的嫁妆,心中又是一阵酸楚,虽说满珠习礼对这场婚事并不赞成,可不愿委屈了她这个宝贝似的女儿,这么远却仍然派人送来了这可为真正的十里红妆。 “娘娘,虽说您与皇上说一切从简之事,可皇上为破格您准备的聘礼也有二百抬左右,如今加上王爷送来的嫁妆总数实在是庞大,奴婢一时间也无法数算核实的清楚。”明莫从账本间抬起了头说道。 叶洛听着如此多的嫁妆头也有些发昏,心里暗道这若是在前世她倒成了亿万富婆了都。明莫顿了顿又道:“娘娘咱们宫里的库房现在也吃了紧。” “就听说洛姐姐的嫁妆丰厚,可不想连承乾宫偌大的库房都快放不下了!”明莫话音刚落就见建宁挑帘进了来,一张小脸被寒风吹的红扑扑的倒也好看。 叶洛听她一来就打趣接了口:“怎么今日公主有空来,不忙陪着额驸了吗” 建宁一听叶洛提吴应熊忙败下阵来,嘴里磨磨叽叽的嘟囔了几句,换了付神态道:“今日本是来祝贺洛姐姐……不对,如今是皇嫂了,可你还只顾取笑人家。早知道就不来了。” 叶洛见她耍起了小孩子心性只得笑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那肯定是皇嫂的错,你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建宁说着招了招手,一旁侍立的贴身侍女捧着一个红色的锦盒放在了下几上。 建宁献宝似的打开了锦盒的盖子笑道:“这可是我找了许久才找到的。” 叶洛伸头一看笑了出来,只见那红布包裹的锦盒里放着的竟然是与孝庄送来的相同,都是一尊白玉送子观音。 建宁见叶洛见了那观音直发笑有些不明所以,伸手拿出了那尊观音:“怎么了皇嫂这可是我想破脑袋想出来的礼物,你怎么能这样嘛。” 明莫看了那观音笑着道:“公主与太后果然是母女连心,太后一早刚送了一尊一模一样的送子观音来。” 建宁听了一脸的了然,笑着对叶洛道:“皇嫂看来你和皇兄可要加把劲了,大家可都心照不宣的等着呢!” 叶洛被她这么一打趣叶洛哪里还笑得出来,面色红的像是要滴出了血:“你呀!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也不顾及一下身份。若说这送子观音你自己留着吧!” 建宁一听不乐意了:“不行,你收了皇额娘的,为什么不能收我的,我不管我想破了脑袋才想出来的你必须要收。” “好,我收下。”叶洛接过那送子观音递给了一边的明莫,又道:“明莫待会把那对翡翠三镶如意送给公主作为回礼。” 明莫回了句是转身去了库房。 这边明莫还没有回来,就见厚重的门帘一掀慧茵与荣惠荣贵结伴走了进来,慧茵与荣贵见了叶洛一脸笑意的行了礼:“皇贵妃万福。” “好了你们莫要再取笑我了。弄得这么拘束。”叶洛招手让春杏给几个搬来了锦杌,难得今日几人凑的这么齐全。 “这公主送的送子观音吧,真是精致!”慧茵看着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白玉送子观音赞道。 叶洛见几个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送子观音上,面上一红暗暗打量着几人面上的神色,见几人面上无意才笑着开了口:“就这丫头鬼点子多。” “公主才是慧智,我们可都没想到送这东西。”荣惠笑然的开了口,让身边的宫人拿出了锦盒递交给了书哲尔。 慧茵与荣贵也各自送了礼,几人又聚着聊了一会,待暮色快要降临才散去 第七十九 只为你唱情歌 晚膳叶洛本想着去陪孝庄用膳,不料福临非缠着不让去,叶洛无奈只好在承乾宫与他用了晚膳。 “我还是去一趟慈宁宫吧,这样不符合规矩。”叶洛用罢晚膳还是不放心,下午因为荣惠几人在她不好脱身,可现在如果还不去只怕孝庄不说,宫里也少不了嚼舌根的人。 福临听了却是有些不满,抱住了她:“原来我还没有皇额娘重要!” 叶洛听着他有些醋意的语气,无奈的笑了笑:“皇上连这醋都要吃吗” “洛儿嫁给了我,眼里心里就只能有我。”福临扳过叶洛的身子,眸子里满是认真的盯着叶洛的水眸,说完低头向着叶洛的红唇吻去。 叶洛心知他的意图扭头躲过了他的亲吻,甜甜的笑道:“好,眼里心里都是你,倒是皇上还是先放臣妾去一趟慈宁宫吧。不然明日宫里的流言蜚语会让臣妾没有办法专心把您放在眼里心里。” 福临看着她伶牙俐齿的撒娇模样,心中涌出满满的幸福感,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叶洛会意的主动去亲他的颊,不想他一扭头吻上的却是他的唇。 看着他一脸得逞的笑颜,叶洛心里暗暗感动,这一国之君的帝王竟为了得到她一个吻而眉开眼笑。 “可以,朕许了,不过待会儿回来可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福临得寸进尺的继续开口。 叶洛无奈的瞪了福临一眼点了点头,立于一侧低下头的明莫等人听了两人的对话直发笑,听闻叶洛答应了明莫忙拿起斗篷给她披上,带着春杏几个宫人点着灯笼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的暖阁内孝庄正盘腿坐于罗汉床上捏着一串佛珠微微闭着目,听到稀稀疏疏的衣裙声睁开了眼睛,见来的是叶洛露出一抹疼爱的微笑:“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叶洛解下了斗篷给她行了个大礼,孝庄见了招招手让叶洛坐到她身边。 “本该一早就过来给姑姑请安的,都是洛儿礼数不周这么晚才来。”叶洛低眉顺眼的回道。 孝庄听了笑着拉过叶洛的手,亲昵的拍了拍:“哀家了解,你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又在皇帝身侧服侍,倒是劳累了你。” 叶洛脸色一红娇羞的没有接话,孝庄慧心的一笑接着说道:“洛儿如今是皇贵妃了,哀家在这后宫算是有个知心的人儿了,以后后宫中的事你可要帮衬帮衬姑姑。” 叶洛听言点了点头:“洛儿定会尽力。” 听到叶洛表态孝庄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起小几上的茶盏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不过一切都要以皇嗣为重。” 提到皇嗣孝庄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期许:“洛儿不要怪姑姑跟你这样说,这些年宫里的孩子太少了。” 叶洛理解的点了点头,听着孝庄接下来的教导,无非都是些皇贵妃要做后宫中各位妃嫔的典范,处事为妃要大方得体之类的话,叶洛直等到孝庄就了寝才退出了慈宁宫。 回到承乾宫见福临正坐在罗汉床上看着手中的奏折,明莫解开了叶洛的斗篷退了出去,叶洛接过书哲尔端来的茶水走到了福临的身边。 “回来了。”福临见叶洛回来了放下手中的奏折,接过那茶盏抿了一口。 “嗯,服侍姑姑睡下这才回来。”叶洛伸出手为福临揉了揉太阳穴。 她走的匆忙并没有来得及带手炉,一双小手冰凉刺骨,福临一个激灵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心疼道:“手怎么如此的凉” 叶洛心间划过一抹暖流柔声回到:“走的匆忙忘记了。” “下次不能这样,你身子本就弱又偏寒。”福临拉着她坐了下来嘱咐道。 他掌心的温度一点一点温暖了她冰凉的手,叶洛顺从的点了点头让宫人们服侍着他就了寝。 待宫人们都退去了暖阁,福临翻了个身搂过叶洛冰凉的身体道:“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 叶洛靠在他温暖的怀里舒服的点了点头:“嗯,你还没说让我做什么呢” 福临显然是早就想好了,听她一问回答道:“洛儿,我想听洛儿唱曲,就像当日的宫宴。” 经他这么一说叶洛才想起自己并未来得及问高塞为何会知道‘叹繁华’的曲调。福临感觉到怀里的人明显有些走了神不满的唤了声:“洛儿!” 叶洛回神暗暗吐了吐舌头回道:“此时夜深人静的我们还是改日吧。” “洛儿想说话不算话吗”福临一改口气问道。 叶洛沉默良久:“皇上想听什么” “洛儿唱的都好。”福临的语气里带着满足的如愿以偿。 叶洛想了想头脑微微有些发昏,清了清嗓子唱到: 对你一见钟情爱上你 两颗心就靠近在一起 数着天上星星每一颗都想你 oh幸福悄悄降落这里 跟着一见钟情的魔力 两个人就掉进童话里 简简单单的爱永远都不分离 每日每夜腻着在一起 你指尖有微风 划过了我指缝 我想什么只有你最懂 你就像垃圾桶万能的ok绷 最忠实第一号听众 喜欢看你睡着傻笑 虽然我们还没住城堡 就算世界再吵再闹 你最有一套我戒不掉你的好 对你一见钟情爱上你 两颗心就靠近在一起 数着天上星星每一颗都想你 oh幸福悄悄降落这里 跟着一见钟情的魔力 两个人就掉进童话里 简简单单的爱永远都不分离 每日每夜腻着在一起 对你大声说出我爱你 “洛儿这是在表达对我的心意吗”福临的声音显然有些激动,不待叶洛回答,甜蜜的吻便落了下来。 久久黑暗中听到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洛儿什么是垃圾桶?” 一旁的女子道:“垃圾桶啊就是……” “什么又是ok绷” ……………… “洛儿以后只能为我唱!” “好,只为你唱情歌。” 久久黑暗中传出男子的寻问声:“什么是情歌” ………… 第八十章 奉茶风波 新婚的第二日叶洛起了个大早,在明莫的服侍下穿上了一身浅蓝色的素色宫装,带着明莫等人去慈宁宫请早安。 待众妃来齐叶洛跪着给孝庄奉了新茶,又规规矩矩的行了叩拜的大礼,孝庄一脸喜色的点了点头让叶洛起了身。 叶洛这方刚起身坐稳就听见一句刻薄的声音响起:“皇贵妃娘娘当真是好大架子,昨个竟然没有来请安,果然是同人不同命!” 抬头望去就见静妃一脸的不屑风凉的开着口,叶洛只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了眼面色不太好的孝庄,低头顺眉的并不接话。 孝庄面上浮现出不悦放下了茶盏:“昨日是哀家不让洛儿来的,这事以后哀家不想再听到有什么议论。” 静妃纵是再不甘心也不敢在孝庄面前放肆,悻悻然的不满的闭上了口,徒让一旁的众妃看了她笑话去。 孝庄眼角看出静妃的不甘不满,不免对她又失望了几分,当初是自己与多尔衮做主让福临娶孟古青为后,可不想她入宫后这么不守本份,为人刁蛮任性时常与福临发生不愉快,最终被降为妃,本以为降了妃她会在处事为人上学了点教训,不想今日看来毫无改过之心,连洛儿这同为本家的姐妹也容不下。孝庄面色变得有些严厉:“难得今日各宫都凑的齐,哀家有些话今个就都跟你说了。” 孝庄说完看了眼叶洛借着道:“如今洛儿已经被封了皇贵妃,不再是以前的洛格格了,是咱们后宫各宫的表率。” 扫了眼座下众妃不一的脸色孝庄眯起了眼:“皇后现在还小,今后宫中的事洛儿身为副后皇贵妃自然是要多帮着哀家管理。” 众妃一听孝庄说让叶洛管理后宫,各人脸上颜色不一,有觉得理所当然的,有觉得无所谓,也有露出不甘神情的,目光纷纷转向了一脸淡定喝茶的叶洛。 孝庄并不理会众妃的反应:“洛儿为人虽宽厚慈心可是个赏罚分明的。哀家自然是放心。” 孝庄一席话说完静妃整个面如死灰,众妃也在心中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自知以后这位皇贵妃是如何也惹不起的,虽人在妃位可实掌的却是后权! 一早上的安算是被请成了教训,众妃心里也舒服不到哪里去,好不容易听到孝庄让散去,忙三三两两结伴出了慈宁宫。 叶洛扶着孝庄回了暖阁,见留下来的荣惠荣贵静妃三人,知道孝庄还有话要跟她们几个本家的说。 孝庄坐到罗汉床上接过苏茉儿递给的红玛瑙佛串,闭上了有眼久久才出了声:“今天把你们几个留下来,想必你们各人心里也有些底。” 荣惠看了眼低着头的叶洛有些不明白,叶洛却隐隐知道孝庄要说些什么,也不接话只安静的等候孝庄的下文。 孝庄只顿了顿手中转动的佛珠猛然停了下来,睁开了眼睛口气有些凝重:“自家姐妹能在一起是福气,应该学着相互帮助、信任,而不是做窝里斗这种愚蠢的事。青儿,洛儿可是你堂妹,今日的事你太不该了。” 静妃听孝庄语气颇冷知道她是动了气,暗暗瞪了眼叶洛,面上却是恭敬的听着孝庄的话:“是青儿的错,还望姑姑莫要动气伤身。” 听了静妃服软的话,孝庄面色缓了缓:“你们也知道,我们要保住博尔济吉特氏在宫里的威望。为咱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声望着想。” 孝庄一付的苦口婆心的温劝到,叶洛对她这一招软硬兼施的手段暗暗点了个赞,把博尔济吉特氏搬出来这静妃不可都听不进去,如此这样自己以后也许会少个麻烦。 “如今你们几个在宫里更要相互扶持,彼此信任。能给皇上添子嗣,这就是哀家最愿意看到的。”孝庄恢复了平日的泰然说了些好似掏心窝子的话。 叶洛几人听了弯身行了个礼纷纷道:“是。” 孝庄见达到了自己的意愿,点了点头:“哀家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臣妾告退。” “姑姑,今日若没什么大事到坤宁宫坐坐吧。”刚出了慈宁宫的宫门荣惠就凑了上来问到叶洛。 叶洛听言点了点头:“嗯,我回宫换身衣服就去。” 叶洛说完带着明莫等人转身便要回承乾宫,静妃见此面色冷冷一笑,趁着几人没有注意之时快步走到叶洛身旁出其不意的伸出了腿。 叶洛不妨她有此一招,一个不留神身子便向前摔了出去,那一瞬间看见静妃一脸得意的冷笑,叶洛心中一凛一抹怒气油然而生,没想到这静妃如此不受教,刚从慈宁宫出来就给她使拌子。可是此时她也只能吃了这个亏。 叶洛身子倒的极快,不想却没有摔倒在地的疼痛感,落入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娘娘。” “姑姑。” 一时间荣惠荣贵明莫等人一蜂窝涌到了叶洛的身边,叶洛抬起头看着抱住自己的人却是一惊,还来不及站稳脚伸出双手将那人推开,却不想脚下的路面结了些薄冰,叶洛一个没站稳又倒进那人的怀抱。 明莫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扶起叶洛对那人道:“多谢十爷出手救了娘娘。” 叶洛搀扶着明莫的手站稳了身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多谢十爷了。” 正在这时叶洛就见韬塞身后出现了一抹明黄色的人影,众人一见忙行了礼:“见过皇上。” 福临面色阴沉冷声寻问:“怎么回事” 叶洛见他如此的神情,心知他定然看见了刚刚韬塞抱她的一幕,不想还未开口就被静妃抢了先:“回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小心拌到了皇贵妃娘娘。” 荣惠荣贵几人纷纷侧目,这是不小心吗这分明就是故意为之。荣贵哪里吃得下这礼刚要说出实情就见叶洛给她递了个眼神只好作罢。闷声不响的立在原地。 “静妃也不是有意的,皇上还是莫要降罪才好。”叶洛半靠在明莫的身上柔柔的开了口。 福临见她靠在明莫身上缓和了口气问道:“洛儿怎么了” 叶洛低下头目光看向了脚踝处:“臣妾刚刚不小心扭伤了脚。” 福临一听面色沉了几分不再理会众人,抱起了叶洛往承乾宫的方向而去。 第八十一章 送别高塞 福临一路黑着脸赶回了承乾宫,吴映半道去请的太医后脚也跟了进来,福临将叶洛放在罗汉床上,自己坐到了另一边。 太医忙上前查看,不久抬起了头道:“皇上,皇贵妃娘娘只是脚扭伤了,臣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娘娘喝上几天就好了。” 福临听说没什么大碍挥手让太医退了出去,叶洛见他面色仍然冷着,示意明莫给他上了盏茶,明莫会意的奉了盏茶带着宫人们退出了暖阁。 “皇上还在生气”叶洛歪着头问坐在小几边的福临。 福临挑了挑眉一脸的醋意:“下次不许让十弟碰你。” 今天见叶洛躺倒在韬塞怀里的那一刻,他不由的心惊,韬塞对叶洛的感情他最是了解,他自然不想自己的女人被一个心存非分之想的男人抱着,即使那男人是他的十弟。 叶洛见他一脸的醋意满面笑容的点了点头:“这次不过是意外。” 福临回头认真的回道:“意外也不行!” 说完他起身走到了叶洛身边半蹲下身子,手轻轻的捧起叶洛受伤的脚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才放下了心:“没什么大碍,我还有事晚些再来看你。乖乖待着不要下床。” 叶洛听话般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出了暖阁。 福临前脚刚走没半个时辰,荣惠荣贵等人后脚便踏进了承乾宫。慧茵见了叶洛半躺在床上第一个开了口:“我听她们说你脚扭伤了,就赶过来看看。” 叶洛心中一暖露出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没事,太医说过些天就好的。” 此时荣贵的气还没有咽下去,想起静妃拌的那一脚问:“姑姑为什么不让我说实话” 叶洛让明莫给几人搬来了锦杌,待她们坐下了才徐徐说出心中的想法:“今日她静妃恶人先告了状,在皇上面前这么一低眉顺眼的认错,若我还是抓着不放,明日宫中定会传出我恃宠而骄之类的言语。这么一来就得不偿失了。” 叶洛心中又怎么会对静妃一点怨言也没有,三番五次无缘无故的针对她,只是如今在宫中凡事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是不会也不能轻易下手。 凭荣贵的聪慧自然早看出这一点,只是实在看不惯静妃如此嚣张跋扈。叶洛只笑了笑静妃的小动作她还没有放在眼里,只是韬塞会接住自己的事当真是她措手不及的事,而且好巧不巧让福临看见了。 慧茵路上就听荣惠荣贵说了此事,她性子沉稳些听着叶洛和荣贵的对话点了点头:“此事洛儿处理的没错,静妃在宫里是出了名的难缠,自从被废为妃后性情也变得更加古怪,平日里皇上对哪个妃子好一点她都要针锋相对,何况洛儿如今得宠于皇上与太后,她更是不甘了。” 叶洛听闻点了点头,静妃这是极度的心里不平衡导致的。依这几日对静妃的观察当初福临会废了她也不奇怪,这样神经衰弱又有些大条的女人只怕谁也不想放在身边。 几人又聊了几句便纷纷散了去,明莫走进了暖阁对着躺在床上的叶洛行了一礼:“娘娘,爷差人带来了话,说是过两日他便要回沈阳了。” 叶洛听言皱了皱眉头,高塞的伤刚好怎么就急着赶回沈阳。抬头问了明莫,明莫不解的摇了摇头。 待福临回了承乾宫叶洛才知道原来是高塞在沈阳的府中出了些事,等着他回去处理。想来定是不小的事,不然也不会赶在这个时候非要回去不可。 却只说高塞回沈阳那日,天空难得明朗起来,福临知道叶洛对高塞一直心存感激,所以送别那日叶洛只说了声便答应带着她去。 高塞从常舒的王府出来时,马车慢慢走出了城门,福临带着叶洛的马车早已在城门外等候,见高塞的马车声传来福临这才牵着叶洛下了马车,带着众人步行送了高塞一段就停了下来。 “六哥一路小心。”福临看了眼官道的远处,自那日高塞在科尔沁为叶洛挡了那长剑,福临心中也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当日是自己不听众人劝阻,执意要去见叶洛一面,才会有这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叶洛被明莫扶下了马车,像个瘸子似的靠在明莫的身上,见高塞目光投射过来忙露出一抹微笑。 高塞面带笑意的转开了视线与福临韬塞等人又说了会,见天色不早了才抬手告辞。 叶洛看着高塞走到马车旁又似想起了什么,返身走回叶洛的身边带着抹淡淡笑说道:“不知临行前能否再听一次娘娘的曲子。” 经他这么一提醒叶洛想起了‘叹繁华’的事,刚要开口问就见高塞露出一抹会意的笑:“不瞒娘娘那日的曲子,是本王随韬塞去科尔沁时,暂住菊园听娘娘随口唱了一边。因为那歌词特别所以就记得比较清楚。” 叶洛见他一脸的狐狸像无奈的摇了摇头,可又不好拒绝他,毕竟他如今身上的伤是拜她所赐,叶洛后头看了眼福临却见他正与常舒说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看着高塞期待的双眸闪着亮光,便点了点头全当是回报那日挡箭之恩吧! 高塞闻言笑着拍了拍手就见一个侍女捧着把古琴放到了一边的小亭内,叶洛只觉得自己又不小心掉进这狐狸挖的井里了,连古琴都准备好了,分明是算计好了她会答应啊!高塞果然是个表面淡泊出尘的王爷,实则就是一只腹黑的老狐狸。 现在已经答应了想反悔只怕也不会这么容易,这只老狐狸还不知挖了多少个坑在后面等着她,想到这里叶洛认命的坐到古琴旁,古人说道高一丈魔高一尺啊!果然还是高塞为了魔。 指尖微动叶洛心中闪过一首歌,调试了几下音,暗赞高塞的琴果然是把好琴,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在琴弦上来回的拨动,流出一首婉转的曲子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一曲‘送别’罢马车吱呀呀的起了行,叶洛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耳边却响起福临霸道的声音:“下不为例。” 叶洛半靠在他身上点了点头,说好了以后只为一个人唱歌。福临一路黑着脸赶回了承乾宫,吴映半道去请的太医后脚也跟了进来,福临将叶洛放在罗汉床上,自己坐到了另一边。 太医忙上前查看,不久抬起了头道:“皇上,皇贵妃娘娘只是脚扭伤了,臣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娘娘喝上几天就好了。” 福临听说没什么大碍挥手让太医退了出去,叶洛见他面色仍然冷着,示意明莫给他上了盏茶,明莫会意的奉了盏茶带着宫人们退出了暖阁。 “皇上还在生气”叶洛歪着头问坐在小几边的福临。 福临挑了挑眉一脸的醋意:“下次不许让十弟碰你。” 今天见叶洛躺倒在韬塞怀里的那一刻,他不由的心惊,韬塞对叶洛的感情他最是了解,他自然不想自己的女人被一个心存非分之想的男人抱着,即使那男人是他的十弟。 叶洛见他一脸的醋意满面笑容的点了点头:“这次不过是意外。” 福临回头认真的回道:“意外也不行!” 说完他起身走到了叶洛身边半蹲下身子,手轻轻的捧起叶洛受伤的脚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才放下了心:“没什么大碍,我还有事晚些再来看你。乖乖待着不要下床。” 叶洛听话般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出了暖阁。 福临前脚刚走没半个时辰,荣惠荣贵等人后脚便踏进了承乾宫。慧茵见了叶洛半躺在床上第一个开了口:“我听她们说你脚扭伤了,就赶过来看看。” 叶洛心中一暖露出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没事,太医说过些天就好的。” 此时荣贵的气还没有咽下去,想起静妃拌的那一脚问:“姑姑为什么不让我说实话” 叶洛让明莫给几人搬来了锦杌,待她们坐下了才徐徐说出心中的想法:“今日她静妃恶人先告了状,在皇上面前这么一低眉顺眼的认错,若我还是抓着不放,明日宫中定会传出我恃宠而骄之类的言语。这么一来就得不偿失了。” 叶洛心中又怎么会对静妃一点怨言也没有,三番五次无缘无故的针对她,只是如今在宫中凡事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是不会也不能轻易下手。 凭荣贵的聪慧自然早看出这一点,只是实在看不惯静妃如此嚣张跋扈。叶洛只笑了笑静妃的小动作她还没有放在眼里,只是韬塞会接住自己的事当真是她措手不及的事,而且好巧不巧让福临看见了。 慧茵路上就听荣惠荣贵说了此事,她性子沉稳些听着叶洛和荣贵的对话点了点头:“此事洛儿处理的没错,静妃在宫里是出了名的难缠,自从被废为妃后性情也变得更加古怪,平日里皇上对哪个妃子好一点她都要针锋相对,何况洛儿如今得宠于皇上与太后,她更是不甘了。” 叶洛听闻点了点头,静妃这是极度的心里不平衡导致的。依这几日对静妃的观察当初福临会废了她也不奇怪,这样神经衰弱又有些大条的女人只怕谁也不想放在身边。 几人又聊了几句便纷纷散了去,明莫走进了暖阁对着躺在床上的叶洛行了一礼:“娘娘,爷差人带来了话,说是过两日他便要回沈阳了。” 叶洛听言皱了皱眉头,高塞的伤刚好怎么就急着赶回沈阳。抬头问了明莫,明莫不解的摇了摇头。 待福临回了承乾宫叶洛才知道原来是高塞在沈阳的府中出了些事,等着他回去处理。想来定是不小的事,不然也不会赶在这个时候非要回去不可。 却只说高塞回沈阳那日,天空难得明朗起来,福临知道叶洛对高塞一直心存感激,所以送别那日叶洛只说了声便答应带着她去。 高塞从常舒的王府出来时,马车慢慢走出了城门,福临带着叶洛的马车早已在城门外等候,见高塞的马车声传来福临这才牵着叶洛下了马车,带着众人步行送了高塞一段就停了下来。 “六哥一路小心。”福临看了眼官道的远处,自那日高塞在科尔沁为叶洛挡了那长剑,福临心中也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当日是自己不听众人劝阻,执意要去见叶洛一面,才会有这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叶洛被明莫扶下了马车,像个瘸子似的靠在明莫的身上,见高塞目光投射过来忙露出一抹微笑。 高塞面带笑意的转开了视线与福临韬塞等人又说了会,见天色不早了才抬手告辞。 叶洛看着高塞走到马车旁又似想起了什么,返身走回叶洛的身边带着抹淡淡笑说道:“不知临行前能否再听一次娘娘的曲子。” 经他这么一提醒叶洛想起了‘叹繁华’的事,刚要开口问就见高塞露出一抹会意的笑:“不瞒娘娘那日的曲子,是本王随韬塞去科尔沁时,暂住菊园听娘娘随口唱了一边。因为那歌词特别所以就记得比较清楚。” 叶洛见他一脸的狐狸像无奈的摇了摇头,可又不好拒绝他,毕竟他如今身上的伤是拜她所赐,叶洛后头看了眼福临却见他正与常舒说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看着高塞期待的双眸闪着亮光,便点了点头全当是回报那日挡箭之恩吧! 高塞闻言笑着拍了拍手就见一个侍女捧着把古琴放到了一边的小亭内,叶洛只觉得自己又不小心掉进这狐狸挖的井里了,连古琴都准备好了,分明是算计好了她会答应啊!高塞果然是个表面淡泊出尘的王爷,实则就是一只腹黑的老狐狸。 现在已经答应了想反悔只怕也不会这么容易,这只老狐狸还不知挖了多少个坑在后面等着她,想到这里叶洛认命的坐到古琴旁,古人说道高一丈魔高一尺啊!果然还是高塞为了魔。 指尖微动叶洛心中闪过一首歌,调试了几下音,暗赞高塞的琴果然是把好琴,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在琴弦上来回的拨动,流出一首婉转的曲子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一曲‘送别’罢马车吱呀呀的起了行,叶洛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耳边却响起福临霸道的声音:“下不为例。” 叶洛半靠在他身上点了点头,说好了以后只为一个人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