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送名额内定，重生后她不稀罕了》 第1章 名额内定了 京曦市，第一中学。 姜鹿重生回来的第3天，金陵大学自主招生的考试刚刚结束。 作为当事人，姜鹿正兴致勃勃坐在校长办公室，宽大的沙发衬托出她高挑纤瘦的身材。 她叼着凤梨味棒棒糖，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对面有些鹰钩鼻的胖子：一中校长丁鸿。 3天前，她和校长的女儿丁瑶一起参加了自主招生考试，但金陵大学给一中的名额只有1个，谁分数高就录取谁。 单从成绩来看，两人相距实在太大。丁瑶就算太奶显灵，也绝对比不过降维打击的姜鹿。 所以这会，丁鸿满脸堆笑，仿佛皱纹里能挤出油来，一副有求于人的样子。 “姜鹿，这次自主招生的结果五天后就要公布了，今天喊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不用商量了，不行。”姜鹿干脆利落，把丁鸿到嘴边的话生生堵在了喉咙口。 她当然知道丁鸿要说什么，因为前世的情况和现在一模一样。 为了让闺女保送金陵大学，丁鸿连哄带骗、威胁恐吓，想让姜鹿主动放弃。被拒绝后，他又暗箱操作调换了两人的试卷，抢走了本该属于姜鹿的保送名额。 最后，姜鹿只能目送丁瑶进了金陵大学。 这种时候舔着个b脸找自已，还能因为什么事？ “姜鹿你什么态度！校长还没说什么事你就拒绝。尊师重道都不懂，你算哪门子好学生！”丁鸿没有开口，一旁的丁瑶倒是先跳了起来。 “需要说吗？你爹每次来找我都是因为你。” “不是让我给你补课，就是让我替你考试。今天这么殷勤，八成是想成绩出来之后让我把保送名额让给你。” “所以我就直接拒绝了，也省得他开口。” 心思被姜鹿看破，丁鸿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在他印象里，姜鹿谨小慎微、乖顺听话，怎么今天说话这么呛人。 “姜鹿，金陵大学在全国只排第3，以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冲一冲清大和京大。” “这个名额对你来说其实没用。” “我和几个校领导商量了，你继续参加高考，把这个名额让给丁瑶。反正你也不差那几分。” “到时候学校能提高重点大学的升学率，运气好还能出个状元，皆大欢喜。” 姜鹿神色冷淡：“是啊，你们把我辛苦争取来的名额拱手送出去，当然皆大欢喜了。” “这个名额怎么来的，校长难道忘了？” 高二的全省数学竞赛，获得冠军的学校可以拿到1个金陵大学的保送名额。丁鸿当着全校师生承诺，谁能拿下第一为校争光，名额就给谁。 那一仗，姜鹿天神下凡、越级挑战，把其他学校已经保送的几个高三学霸死死按在地上。这才让一中获得了名额。 只可惜这个名额不是直升金陵大学，而是需要参加金陵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现在回想起当初的承诺，丁鸿不但不尴尬，反而有些理直气壮：“学校发红头文件了吗？没发就不作数。说到底，我当时也只是为了激励大家而已。” “但无论如何，你的付出学校肯定不会忘记。” “这样，今年全市三好学生已经有主了，但我可以做主把全校三好学生给你！” “你要觉得不够，我可以再加个二等奖学金，足足有5000块钱。” “我相信，你那看大门的老爸也会答应的吧。” “看大门”三个字，丁鸿咬地特别重。 姜鹿家里穷，每月就靠她爸3000块钱的工资过活，5000块不算少了。 再说，好学生都是要面子的，荣誉和钱都摆在面前，她怎么可能不心动？ 姜鹿无语冷笑。果然连大饼味道都和前世一样。 前世，丁瑶抢了她的名额后，这些荣誉一个都没轮到她，全都给了丁瑶。 原因无他，丁鸿想把丁瑶的履历搞得漂漂亮亮，让她进了金陵大学当学生会主席。 还真是父慈女孝。姜鹿边想边摆了摆手道：“荣誉和奖学金我都拿过，唯独没拿过保送。” “我记得丁瑶这三年好像因为成绩差，什么荣誉都没拿，要不然这些荣誉都归她吧。” “不然高中生涯她应该挺遗憾的。” “姜鹿你够了！”听着diss自已的话，丁瑶又坐不住。 “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又不是考不上大学，为学校牺牲一下能怎么样？” “还好学生呢，都不知道要帮一下同学和学校。” “我看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丁鸿的脸色也阴了许多，用低沉的声音附和。 “丁瑶说得不错，同在一个学校，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你是1班班长，又是学生会干部，学校把你培养得这么优秀，就是要你关键时刻作出牺牲的。” “做人嘛，还是要大度一点 ，把格局打开。” 姜鹿笑了笑：“你和丁瑶确实是一家人，可我又不姓丁，犯不着为她大度。” “要不让她改姓姜，喊我一声太奶。做了一家人，我自然可以为晚辈考虑考虑。” 丁瑶火冒三丈，手指几乎要指到姜鹿鼻尖：“你再说一遍试试？” “想占我便宜，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 “以为自已是千金大小姐？你爸就是个保安！你家就是一穷二白的破落户！” “让你主动交名额，那是看得起你。你别不知好歹！” 终于说到正题了，姜鹿饶有兴致地问道：“我如果不主动交出来，丁大小姐还能强迫我吗？” “我…”丁瑶语塞，旁边沉默的丁鸿却开了口，脸色阴沉地可怕。 “当然能！” “姜鹿，我看在你平时一贯听话乖巧的份上，好声好气同你商量。” “可你如果再这样油盐不进，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告诉你，我有的是办法拿到这个名额！” 姜鹿知道，丁鸿说的办法就是调换试卷。 前世，金陵大学900分的卷子，她对完答案，预估应该在850分左右。 结果公布成绩那天，丁瑶考了849分，而她只有708分。她百思不解，立刻就申请了查卷子。 但查下来没错，她就是708分。 直到高考前，已经拿到金陵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丁瑶，嘲讽般地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姜鹿。 “你的试卷就是我爸调换的！” “现在你知道了吧，成绩好又怎么样？在权力和地位面前一文不值。” “要怪就怪你爸是个穷鬼，什么都给不了你。” 之后，姜鹿心态爆炸，再也没有心思复习，四处举报，却都被已经提拔为副局长的丁鸿压了下来，还遭受了对方的打击报复。 最后，她在高考时发挥严重失常，第二年复读成绩更差。 查完成绩的她心如死灰，从一中的楼顶一跃而下。 截止到目前，所有的一切都和前世一样。唯一不同的是，3天前姜鹿重生在考场上时，她就知道无论考多少分，丁鸿都会换卷子。 所以，她交了白卷。 第2章 10万元买名额 办公室里，丁瑶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 “爸，这下可怎么办？” “姜鹿这小贱人好像油盐不进！” 丁鸿也没料到，姜鹿平时唯唯诺诺、逆来顺受，今天不光拒绝，而且说起话来夹枪带棒，让人听着就生气。 他喝了两口茶，把气沉一沉缓缓道：“没事，她拒绝本来也是意料中的。” “一会再去她家里做做工作，我记得她家好像穷得很，还是单亲家庭吧。” 丁瑶点点头：“对，她妈是个短命的，刚生下她就死在了产房。” “但前几年她爸给她找了个后妈，家长会的时候我见过一次，是个势利眼。” 丁鸿若有所思，脸上的愁容终于舒展了些：“只要贪财就好办，我们花点钱就花点钱。” “无所谓。” 这句话让原本焦躁的丁瑶又兴奋起来，自告奋勇：“我去吧！那女人认识我。” “家长会的时候，一个劲喊我丁大小姐呢。” 丁鸿“嗯”了一声。 今天是周五，住校的学生可以回家。姜鹿因为不喜欢这个后妈，已经很久没有回去。 但今天她却打算收拾东西回一趟。 一来这是重生后第一次见老爹。二来她想起前世的今天，家里发生了大事。 下午4点，京曦小学放学。 姜百川穿着制服在门口站岗，38度的高温，让他的保安制服完全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闷出了一身痱子。 他那艺术家一样的长发这会也在滴着汗。 学生走完，他回到门卫还没休息两分钟，对讲机里又在喊他。 “老姜，英语办公室搬两桶纯净水。电梯坏了，要搬到四楼。” “老姜，操场上有几箱发给老师的水果，你一会搬到各个办公室去。” “老姜，今天老王老婆预产期，夜班你顶一下。” “不干，我已经连上3天夜班了。” “唉呀，反正你闺女又不回来。都是同事，再顶一下怎么了！” 姜百川正在犹豫要不要应下来，对讲机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抢了去。 “不好意思，顶不了一点。” “我爸今天没空，让老王老婆换个预产期吧。” 看到姜鹿，姜百川疲惫的脸上瞬间恢复了生机，满眼都是笑意。 “老姜，下班了吗？” “下班回家教我做题。” 姜鹿跳上桌子，白长直的双腿在空中一晃一晃，表情略显俏皮。 重生回来，她觉得上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老姜。这个老实本分、不善言辞的男人，拼尽全力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前世的第二次高考前，老姜的白血病迅速恶化。没钱医治的他在姜鹿高考当天死在了送考路上。 姜鹿仿佛心被剜了一块，痛地眼泪都流不出来。好不容易被劝进考场。她却答着答着就泣不成声，最终只考了400多分。 高考接连失利，老爹离世、债务缠身，最终逼死了她。 这一世，她想保护好老姜。 “下班了，这就走。”姜百川毫不犹豫关掉了还在骂骂咧咧的对讲机，换好自已的衣服。 “鹿鹿，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对了，自主招生考试怎么样？” “能保送金陵大学吗？” 金陵大学啊… 姜鹿顿时有些唏嘘，她知道金陵大学一直都是老爹的执念。因为老爹以前就是金陵大学的。 但是，该怎么解释交白卷这事呢… 她坐在姜百川的电动车后座想了一路，最后还是稀里糊涂蒙混了过去。 姜鹿的家住在城西沈家村，是她妈妈留下的老房子，离市里有十多公里。 刚进村子，姜鹿就远远瞧见一辆大奔停在自已家门口。 姜百川面露狐疑之色，和姜鹿交换了眼神，刚锁好车子，后妈朱晓梅鸡叫般的笑声就传了出来。 “唉呀，丁大小姐可真是好眼光，要不说有钱人家的见识就是不一样，这镯子成色也太好了！” 客厅里，丁瑶和朱晓梅聊得正欢。茶几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几沓百元大钞。 而最吸睛的，还是朱晓梅手上那只镯子，那碧绿的水头荡地跟风油精似的。 见姜鹿进来，朱晓梅急忙笑呵呵地起身招呼：“鹿儿，快来快来。家里有好事！” 姜鹿瞥了眼满脸得意的丁瑶，面无表情道：“灾星上门还能有好事？” 朱晓梅急忙捂住姜鹿的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丁大小姐给咱扶贫来了。” “看见桌上这10万了吗？还有我这镯子。这都是丁大小姐给的。” “只要你放弃保送名额，这些都是咱们的！” 姜鹿当然知道。 前世也是这么一幕。任凭朱晓梅怎么劝，她就是不肯放弃保送。朱晓梅怕丁瑶把钱要回去，于是偷偷卷钱 跑路。 丁家起诉姜百川。因为他和朱晓梅还是夫妻，法院就拍卖了沈家村的房子。 那会姜鹿已经毕业，没有宿舍可以住。父女俩露宿街头大半个月，最后蜗居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潮湿阴暗，老鼠蟑螂很多，动不动就会爬进姜鹿的被窝。姜鹿几次三番从睡梦中吓醒，抱着老姜哭。 老姜当时也已经重病缠身，但丁家追债的人依然不肯放过他们，隔三差五就来打砸搜刮，把值钱的东西抢走，最终导致老姜没钱医治去世。 这一切，全拜朱晓梅这个女人所赐！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和她撇清关系。 听到这事，姜百川皱了皱眉，声音突然抬高：“朱晓梅你脑子有病？” “就为了10万，你要卖了鹿儿的保送？” 能进全国排名第3的大学，莫说10万，就是20万、30万，家长也是愿意出的。 朱晓梅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姜百川你吃错药了？今天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就10万？你这个废物哪来这么大口气的？” “老娘自从嫁给你，连2万块钱都没有见过。现在丁大小姐愿意出10万买这个破名额，你就该磕头谢恩！” 丁瑶站起身，笑意里满是轻蔑。 “姜鹿爸爸，我是姜鹿的同学丁瑶。我爸是一中校长，全国优秀数学教师，马上要做副局长。” “这次我也参加了金陵大学的考试。所以希望你们想清楚，是不是非要和我抢。” 不等姜百川表态，朱晓梅立马满脸堆笑：“不抢不抢，我们怎敢和丁大小姐抢！” “今天我就让这赔钱货放弃名额！” “本来嘛，我们乡下女人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嫁人，还能拿些彩礼钱。” 姜鹿冷笑道：“朱晓梅，你还真是屁股上长眼睛，好大的脸面。”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朱晓梅气急败坏，上手就想捏姜鹿，被姜鹿轻松闪过，顿时怒气更盛：“小蹄子你说什么？我是你妈！我做不了你的主？” 姜鹿啐了一口：“我妈早就死了，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当我妈？” “你当初嫁给我爸，无非就是图房子快要拆迁。既如此大家就各自安好，你也别想来打我的主意。” 朱晓梅咬牙切齿，几乎已是歇斯底里：“说我不是东西？你们父女俩又是什么东西？” “你那短命鬼妈妈的破房子，说拆迁都说了三年了，屁个动静都没有，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还保送？这是你们底层穷鬼能想的吗！那都是像丁大小姐这样的人中龙凤才配拥有的！” “你一个女人，会洗衣做饭就可以了，读书只会浪费钱！真让你去了大学，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你赶紧的，放弃那什么名额，回头我找人给你说一门亲事，早点结婚算了！” 朱晓梅经常村头和人吵架，功力深厚。这会来了状态，叭叭叭叭吠个不停。 丁瑶讥笑道：“姜鹿，你就听阿姨的吧。” “作为穷人，最重要的是摆正自已的位置。对于你们一家来说，上金陵大学不如拿钱来的实惠。” “你如果要嫁人，我给你介绍一个屠户。虽然年纪大了点，却有些小钱，而且最喜欢你这种白白嫩嫩的学生。” 朱晓梅立刻“好呀好呀”地陪起笑脸。 听着二人一唱一和，姜鹿竟是笑了。 这一笑气质绝美又从容不迫，叫丁瑶心里头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第3章 被耍了 “朱晓梅，你给我住口！”一声怒喝传来，紧接着就听到“啪”的一声。 姜百川蓄力一击，把朱晓梅呼地原地翻滚三周半，重重摔在地上，脸上出现了鲜红的掌印。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不准说卿言和鹿鹿！” 嚯，老爹可以啊。 姜鹿在心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也是怪了，老爹给人的感觉和前世不一样了。 以前的老爹软弱可欺，对什么都不关心。朱晓梅说什么他也从不反驳，没想到还有这么凶猛的一幕。 既然老爹出手了，接下来她也要出场了。 朱晓梅在原地懵了一会，清醒过来后马上跑到门外，赖在地上哭天抢地，言语间骂的更恶毒，引来村民指指点点。 姜鹿面无表情，慢悠悠在朱晓丽面前蹲下。 “行了行了，别演了。” “答应我个条件，我可以考虑把名额让出来。” 朱晓梅骨碌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些许期望地听姜鹿讲下去。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钱归我，毕竟是我作出了牺牲。” “不可能！”朱晓梅急切打断：“这钱我既然看到了，就是我的！” “你还想独吞？信不信老娘跟你拼命！” “这可由不得你。”姜鹿冷冷地转向丁瑶：“直接打我卡上应该没问题吧，丁大小姐？” 丁瑶点点头。 她无所谓，只要拿到保送，这钱给谁都一样。 朱晓梅吃了瘪，一时语塞。 “第二个选择，你和我爸离婚。见到离婚证，我就考虑放弃报送。这钱就算是给你的补偿。” 说完，姜鹿征求意见似的看向姜百川。姜百川先是一怔，随即毫不犹豫点点头。 “我选第二个！”不等姜鹿说完，朱晓梅抢答。 这破房子拆不拆也没个准信，万一拖个十年八载的，自已无儿无女，只能把钱带棺材里了。 而且就这偏僻的地段，拆也拆不出好价钱。还不如直接拿现金。 “你们两个晦气玩意，老娘早就不想伺候了！” “我过好日子去了，你们俩废物就守着这破房子吧。” 她的选择在姜鹿的意料之中。因为她其实没有选择。毕竟丁瑶不可能真心实意站在她那边。 只可惜朱晓梅不知道，这村子第二年就拆迁了。只是由于前世房子被法院拍卖，他们父女俩什么也没拿到。 后面的事很顺。 由于周末民政局不开门，姜百川和朱晓梅约定周一去扯离婚证。 姜鹿要丁瑶付5万作为订金，理由是怕丁瑶事后反悔。 “真是小人之心，这么点钱本小姐还不至于赖账。”丁瑶讥讽。 但姜鹿不依不饶，丁瑶也只好给了朱晓梅5万。朱晓梅兴奋极了，拿了钱就彻夜不归了。 周末两日，丁瑶等得很心焦，深怕姜鹿整什么幺蛾子，以至于周一早上天还没亮，她就打电话催姜鹿。 早上9点，民政局刚开门，姜百川和朱晓梅就率先冲了进去，不多时二人拿着离婚证兴高采烈走了出来。 姜鹿看着离婚证长出一口气，心中感慨不已。 前世，朱晓梅贪婪成性，害了老姜也害了她。这辈子，他们父女终于提前摆脱了这个吸血鬼。 今后人生的轨迹，想必也都会跟着变化。 “接下来该你了。”丁瑶转向姜鹿。 “该我什么？”姜鹿放下离婚证邪魅一笑。 这笑容让丁瑶心中发毛，顿时皱起眉头：“你们收了钱，当然是去金陵大学申请放弃保送啊。” “这事啊…”姜鹿笑意不减，“我之前确实答应过你，会考虑让出名额。” “现在我考虑好了，名额我不想让给你。” 姜鹿当然不会让，她只不过是借丁瑶来对付朱晓梅而已。 如果就这么轻易让了，怎么逼丁鸿铤而走险换卷子。 “什么！你！”丁瑶怒目圆睁，指着姜鹿的手都在颤抖，“姜鹿！你这个小贱人、死穷鬼，你居然敢耍我！” 丁瑶气急败坏，抬手就要打，扬起的手却被姜鹿抓住。 “别这么生气嘛，丁大小姐！你又不亏什么。”姜鹿讪笑着转向朱晓梅：“朱大妈，之前你收的钱还给丁大小姐吧。” “咱们做买卖讲究诚信，买卖不成定金该退就退。” ？？？ 朱晓梅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逐渐不可置信起来。 “姜鹿，你…你算计我？” “我告诉你，这钱进了我的口袋就不可能再拿出来！” 朱晓梅死死捂着口袋，警惕地看着姜鹿。但就那慌张的模样，显然是心里没底。 “你完了姜鹿！你…你得罪了丁大小姐，等死吧！” 姜鹿立马把离婚证挡在自已身前：“朱大妈你可别瞎说，拿了 她钱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大小姐那里还有条子呢，白纸黑字写着钱给你了。” “你还是把钱还给人家吧。不然丁家可要起诉你了。” 朱晓梅这会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姜鹿会提出领离婚证，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捂着口袋，死死盯着姜鹿和丁瑶，脚步不断后退。 “不…不…” “这钱是我的，我绝不拿出来！” “绝不！” 说完，朱晓梅拔腿就跑，很快消失在了视野里。 身后的丁瑶踩着脚大喊：“站住！把钱还给我！” “加油啊。”姜鹿拍拍丁瑶的肩膀，“可不要留情面，起诉她！” 丁瑶气地抓狂。 下午，丁鸿办公室传出歇斯底里的叫声。 “啊啊啊啊！！” “姜鹿那个小贱人！竟然敢耍我！” “我要她死！爸！我要她死！” 说到激动处，丁瑶举起桌上的一只貔貅往角落扔去。貔貅当场碎一地。 丁鸿虽然表面情绪稳定，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冷静。 自始至终，姜鹿的目标就是逼朱晓梅离婚。丁瑶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的工具而已。 她利用了丁瑶迫切想要名额的心理，也利用了朱晓梅贪财的性子。 这姜鹿明明只是个学生，从来没有踏足过社会，心思怎么会这么深沉！ 想到这里，丁鸿隐隐觉得脊背发凉。 他抽了口烟，缓缓道：“那个姓朱的女人怎么样，钱还回来了吗？” 丁瑶摇摇头。中午她派了人出去找，但不知道这个死老太婆躲哪儿去了，就是找不到。 “罢了。她的事先缓缓。” “距结果公布还有两天，已经没时间了。只能用非常手段。” 丁瑶立马安静下来，期待地看着丁鸿。 “我会让你叔叔把你和姜鹿的卷子换了。自主招生考试而已，试卷都在金陵大学，看管不会太严。” 丁鸿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叫丁峰，是金陵大学保卫科的保安，平时的工作就是在校园里头巡逻。 由于丁鸿在老丁家地位显赫，丁峰从不会放过任何跪舔的机会。 让他趁着晚上没人溜进招生办换个卷子，他想都不想就会答应。 丁瑶眼前一亮，愁眉的脸上逐渐喜笑颜开，心里头也激动不已，脑海中浮现出跪地痛哭的模样，以及自已拎着箱子走进金陵大学的场景。 但随即她又有一丝担心：“爸，要是真换了卷子，姜鹿会不会发现？” “不会的，只要把你俩试卷和答题卡的名字换了就行，申请查卷子只会查分数有没有算错，不会查到名字。” “况且…”丁鸿轻蔑冷笑起来，“过几天我就要提副局长了，就算她发现又能怎样？” “木已成舟又没有证据，我会怕一个穷学生？” 办公室里传出丁瑶激动的欢呼声。 第4章 两个人加起来720分？ 时间一晃而过。 周三，金陵大学的人来一中宣布自主招生结果。 丁鸿早早就把姜鹿、丁瑶和副校长们叫到会议室等待。 姜鹿表情轻松，叼着蓝莓味棒棒糖刷手机，感觉很是悠闲。 丁瑶知道了调换试卷的事，这会看姜鹿一无所知的模样，心里很是得意。 “姜鹿，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觉得保送名额已经稳了？” “哈哈哈，你做梦！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一会你就会明白，你是在和怎样的人抢名额。你才能真正认清你我之间的差距！” 姜鹿头也不抬，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嘴角微扬：“说的没错，这件事的确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丁瑶不明所以，只觉得是姜鹿故作高深，“还在装，等下有你哭的时候。” “你也别怪我，谁让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你这样的穷人能染指的。” 姜鹿不耐烦了：“敦煌来的？壁画这么多？” “安静等着不会吗？” “姜鹿你什么态度！”丁瑶刚准备发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西装、满脸严肃的中年男人在丁鸿的引导下走了进来。 丁瑶这才罢休，表情早已转怒为喜，满眼激动地盯着来人，仿佛想从他脸上读出什么来。 众人坐定，丁鸿殷勤地泡了茶。西装男扫了扫对面的两个女生，从文件袋中掏出几张纸，脸色并不怎么好。 “丁校长，咱们也认识很久了，我有话就直说了。” “这次自主招生，我们是点名姜鹿同学参加的。原本，我们对她也寄予厚望，她去年的竞赛表现实在亮眼。我们觉得她一定会考800分以上。” “但也许是发挥失常，她只考了708分，勉强达到了录取线，但已经没什么专业能选了。” “说实话我们挺失望的。” 丁鸿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他确信708分差不多就是他女儿的水平，看来试卷确实是调换了。 幸亏换了，不然这分数铁定被姜鹿碾压。 丁鸿连连点头：“您说的不错，姜鹿同学的成绩一直很不稳定，时好时坏的。” “也许竞赛的时候超常发挥了吧。” “但我相信，这次她肯定也是尽力了。” 西装男叹了口气，把意向表递到姜鹿面前，“既然如此，一共就两个专业可选，你看一下吧。” ？？？ “等等！”丁鸿有些懵，“老冯，保送名额只有一个。为什么给姜鹿？” “我们不是还有一个人参加了自主招生吗？” “叫丁瑶，成绩肯定比姜鹿好吧。” “丁瑶？”冯达蹙眉。 “没错没错！”丁鸿兴高采烈招呼丁瑶。丁瑶整了整裙子和发型，带着商业微笑站了起来。 “冯叔叔好，我是丁瑶，咱们以前见过。” “这次，我也参加了自主招生，我感觉考得还不错，预估有800分以上。” 丁鸿顺着话继续夸道：“老冯，这丁瑶平时成绩很好，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 “我们都觉得她才是金陵大学的苗子。” 说完，丁鸿还给其他副校长一个眼神。 副校长们心领神会，纷纷竖起大拇指。 “丁瑶绝对是天才！” “我曾教过她地理，这是我一辈子的荣幸！” “姜鹿怎么配和丁瑶一起参加考试呢！” “是啊，要不是当初这名额是姜鹿侥幸争取来的，她都没有资格坐在招生的考场上！” 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得姜鹿很是心烦。 “够了！”冷不丁的，冯达瞬间变脸提高了声音，把丁鸿父女给吓了一跳。 “我知道丁瑶是你闺女，我不报成绩，是给她留面子！” “但你让这么差的学生参加自主招生，是看不起我们金陵大学吗？” 丁鸿被彻底搞糊涂了。 差？怎么可能？姜鹿的水平，妥妥应该是800分以上啊。即使发挥失常，也绝不可能归到差的一类吧。 他偷偷看向姜鹿，见姜鹿也在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已，顿时有些心虚。 丁瑶慌乱了，急切地站起身问：“冯叔叔，您的意思我不明白。” “为什么说我差？我到底考了多少分？” 老冯也来了脾气，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把名单往丁瑶面前一扔：“自已看！” “这可是自主招生！选拔的是优秀学生！你们一中这么不尊重我们金陵大学，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丁瑶犹犹豫豫地拿起名单，手上有些颤抖。丁鸿也立马凑了上去。 名单里一共102个学生，他们从第一个往下看。 20…40…60…80…还没 有！甚至在95名的地方看到了姜鹿，都还没有看到丁瑶。 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彼此对视一眼继续往下看，直到最后目光停在了倒数第一排。 上头赫然写着：丁瑶，12分。 丁瑶瞬间脸色惨白，抓着名单的手不停颤抖，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弄错了。冯叔叔，这一定是搞错了吧！” 丁鸿也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附和道：“是啊老冯，有没有可能搞错了？” “12分，就算全选C都不能这么低啊。” 会议室里，副校长们面面相觑，有的已经开始交头接耳。 “怎么回事？丁瑶只考了12分？” “卧槽，这是人能考出来的成绩？” “丁瑶就这点本事还想上金陵大学？” ……… 这些议论传到丁瑶耳朵里，让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眼中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哼，已经核对过几遍了！” “我也不知道你闺女怎么考的，竟然这么准确地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也是个人才！” 冯达不想和他们多纠缠，侧了侧身子道：“姜鹿，选专业吧。” 正看着戏的姜鹿抽出棒棒糖，笑道：“冯老师，我们丁校长之前教育我，要我作出牺牲，把名额让给丁瑶。” “众所周知，我这人一向听老师的话。” “所以，我放弃！” 说着，姜鹿把意向表移到丁瑶面前：“找找吧，有没有12分能上的专业。” “你！”丁鸿的眼睛都红了，恶狠狠指向姜鹿，脸上的肥肉因愤怒而颤抖。 也就是冯达在这，不然丁鸿可能早就发飙了。 冯达脸色阴沉，直接起身拿走了丁瑶面前的表格：“哼，两个人加起来720分，还互相谦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狗屁一中！浪费我时间！” “我们堂堂金陵大学，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轻视过！” 说罢，冯达把资料随意塞了塞，摔门而去。 “老冯！老冯！”丁鸿想去拦，但人家早已走远。 会议室顿时陷入寂静。 丁鸿狠狠地回头：“姜鹿！你干的好事！” 第5章 要转学 “校长何出此言？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姜鹿明知故问，把老丁问住了。 他环顾四周，其他几位副校长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老丁，不知道他怎么会怪到姜鹿头上。 当着这么多人，丁鸿自然也不敢把话挑明。他沉着脸，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问道：“姜鹿，我就问一句！你是怎么考的？” 姜鹿反问：“校长你可真奇怪，我好歹考了708分，怎么不去问考了12分的丁瑶，反倒来问我？” 丁瑶这会已是失魂落魄，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从小娇惯，刚刚金陵大学的老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贬低她，她早就破了大防。 “回答我的问题！”丁鸿大声呵斥。这歇斯底里的模样让屋子里的副校长们觉得蹊跷。 “校长这是怎么了？” “是啊，明明丁瑶只考了12分，校为什么反而对姜鹿发这么大的火？” 这议论虽然传到了丁鸿耳朵了，但他已经被气地顾及不到了。 姜鹿耸了耸肩，从桌上拿起一张纸，正面踩一脚，反面踩一脚，把纸递给丁鸿。 “喏，就这么考的。” “我真的太厉害了，就这样还能考708分。” 副校长们一片哗然。 “你…”丁鸿气急攻心，“这么重要的考试，你就这么儿戏？ 姜鹿嬉皮笑脸：“还行吧，没有12分的儿戏。” “啊！！”丁瑶红着眼大叫：“姜鹿你这个贱人！该死的穷人竟然敢这样冒犯我！” “我撕烂你的嘴！” 丁鸿这会有些冷静下来，觉得这一切实在蹊跷，特别是姜鹿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他忍不住鬼使神问了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但问完他又后悔了。换卷子的事算上丁瑶也只有3个人知道，姜鹿是绝不可能未卜先知的。 果然，姜鹿当即反问：“知道什么？” “难不成，校长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老丁没有回答，表情像吃了屎一样难受。他阴着脸让所有校长都各自忙活去，又让丁瑶也先回家休息。 姜鹿刚想站起来，却被丁鸿按住了。“姜鹿，现在没有外人，我也明说了吧。” “你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现在你和丁瑶都失去了保送资格，两败俱伤！对学校来说损失巨大。” “你真就这么小心眼，见不得别人好吗？” 姜鹿冷笑一声，正色道：“校长这话可真有意思。” “且不说是丁瑶自已考的12分，即便我真做了什么，又如何呢？” “当初信誓旦旦承诺的是你！结果转头就强迫我把名额让给自家闺女。” “还要怪我小心眼，校长不觉得可笑？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丁鸿眉头紧皱、提高了音量：“这个学校都得听我的！谁敢议论？全校就你事多。” “你怎么格局这么小？一点都不知道要服从安排、给学校做贡献？” 姜鹿说：“三年时间，我拿了国家级荣誉1次，省级荣誉4次，市级和校级的都数不清了。我做的贡献够多了。” “这名额我拿着坦荡。丁瑶呢？就她这成绩，拿了不会觉得烫手？” 听着姜鹿又说自家闺女，丁鸿彻底恼怒了。 “你不要张口闭口谈成绩。没有这么好的学校，你哪来成绩？你以为你到三中五中还能有这样的成绩？” “你不过是沾了学校师资的光。离开了一中，你什么都不是。” 会议室又陷入寂静。 虽然自已早就知道丁鸿的为人，但这番话还是让姜鹿沉默了。 她眼中晦暗，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激烈：“我的成绩是自已努力得来的。无论到哪个学校，我都能挺直腰板。” “既然校长这么看不起我，那我就申请转学。” 丁鸿怔住，但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转学？” “姜鹿，你是脑子糊涂了吧，竟然为了气我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我们一中，别人挤破头都进不来。现在又有清大的陆从文教授在这里帮大家补课。你居然想转学？” “行啊，你想走就走啊。我倒要看看，没有这么好的资源，你能蹦跶到几时！” 丁鸿毫不掩饰心中的轻蔑。 一穷二白又没什么背景的学生，肯定指望高考翻身。 她怎么敢离开一中？ 出了校长办公室，姜鹿走在学校长长的大道上。 这次她让丁瑶丢了保送，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但丁鸿八成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在什么地方憋着坏。 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正想着，她被一人叫住。 姜鹿抬头望去，见陆从文捧着一堆资料从远处走来。 陆从 文教授是清大“四大疯人院”之首数学系主任，曾连续十年参与高考命题。 某一天他突然找到姜鹿，说要帮姜鹿补课。由于姜鹿是住校生，补课地点就在一中图书馆。结果偶然被丁鸿发现。 丁鸿打起小算盘，觉得这么好的资源不能便宜姜鹿一个人，于是偷偷找了陆从文，让他多给几个学生补课。 陆从文不想让姜鹿为难便答应下来。 丁鸿选了几个成绩好的，取名“冲冠小组”，意思是要冲击状元，他闺女也在里面。 陆从文也守信用，给他们补了小半年，每个人的成绩都提升了不少。 眼下他可是一中的第一贵宾。 陆从文走到姜鹿跟前上下打量一下，微微皱眉道：“听说丁鸿不守信用，没有把保送名额给你？” 姜鹿点点头：“嗯，但他也没捞到好处。” 陆从文叹口气：“这么看来，丁鸿也不是什么好心肠，心术不正、枉为人师！” “就他这种人，能把一中带成什么样子。” “最后一个月，我原本准备了很多硬货。现在我也不想来了，回头我就把这些人都拉黑。” 姜鹿说：“陆教授，我知道了。您也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打算转学了。” 陆从文这才笑起来：“好样的！别人都会劝你，我却不会。因为只有我知道，你这个段位的学生，老师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 “当初，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来这帮他们补课，现在正好，一了百了。” “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姜鹿点点头：“三中。丁鸿说，我去了三中什么都不是。” “我偏要让他看看。” 三中… 陆从文默念，突然又笑起来：“那里有个不错的苗子。” “你去了，反倒未必能拿第一了。” 姜鹿当然知道，陆从文说的是那个叫南北的怪物。 死敌！头号死敌！还是个抠抠搜搜的贱人！ 她和南北被称为“京曦双璧”。整个京曦市能和她争夺状元的，大概也只有南北了。前世自已状态受到影响，好像高考状元就是南北。 无所谓，这辈子不管什么牛鬼蛇神，她姜鹿没在怕的。 二人寒暄一番，陆从文打算告辞：“姜鹿，三中校长宁安如我很熟悉。如果转学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 姜鹿点点头：“教授，既然您要走了，我能否问一个问题？” 陆从文推了推眼镜道：“你想问，我当初为什么帮你补课。” 姜鹿“嗯”了一声。 陆从文看向远方，眼眸里不知是遗憾还是憧憬。 “没什么，大概是因为你是沈卿言的女儿吧。” 第6章 我想转到你们学校 三中也位于京曦市市中心，建校时间短，不像一中是百年名校。在京曦市的排名也只是中间档次。 姜鹿前世来过几次三中，只不过都是来参加竞赛的。来匆匆去匆匆，没什么太深的印象。 这次踏进三中，才发现学校的环境和一中完全不同。 在一中，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在校园里，聊八卦、体育、游戏什么都有。 很是轻松愉悦。 而这里氛围有些严肃，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甚至学校的电线杆子上都贴了古诗词和各种数理化公式。 外头都说三中校长宁安如是个变态，抓得死紧死紧的，看来确实如此。 门口的横幅、橱窗的喜报也远不如一中多，并且几乎都被一个人包揽。 “恭喜高三（1）班南北同学在xx竞赛中斩获银牌。” “恭喜高三（1）班南北同学在六校联考中勇夺全市第二。” ………… 到处都是南北，姜鹿嗤之以鼻。手下败将而已，在这学校的待遇竟然这么好。 她到行政楼的时候，正好上课铃声响起，校园内顿时安静下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楼大堂内竖着一块黑板，上面写着一道代数证明题。 黑板前站着个身材单薄矮小、还有些卸顶的老头，看起来有60大几了。 姜鹿来了兴趣，走到黑板前和老人并肩而立。 老头瞅了眼姜鹿，慢条斯理说道：“怎么上课时间还在外面溜达？” 姜鹿不理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行。 擦掉。 又写了两行。 又擦掉。 然后陷入沉思。 老头嘴角微笑：“要是能这么容易做出来，也不至于在这挂三个礼拜了。” “这可是本校超级学霸出的题。” “我劝你啊…” 老头还没说完，姜鹿再次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起来。这次她没有停顿，下笔匆匆、行云流水般写完了整个过程。 一旁的老头云淡风轻，但没过几秒他就笑不出来了，眼神从逐渐严肃，然后不可置信，直至露出惊叹的目光，到最后连嘴巴都张开了。 只思考了一分钟，就把挂了三个礼拜的题解决了？这丫头片子绝对是天才，不知道是哪个班的。 “看明白了吗？”姜鹿把粉笔头一扔，挑衅似地问，“括号内的先用循环代换法，然后连同括号外的一起用放缩法。” “超级学霸，也不过如此嘛。” 说罢，姜鹿把黑板翻转，也写了一道题在上面，写完后潇洒地转身上楼。 她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来做题玩的，她要找这里的校长聊些事情。 校长办公室位于三楼最里头的一个房间。姜鹿看着门牌很快就找到。 奇怪的是，刚才那老头居然也一路跟了上来。要不是在学校，这模样多半要被当成老流氓。 校长宁安如是个气质绝佳的中年美妇，一直都以严肃凶狠出名，为人不苟言笑，常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会她正看着前不久的联考成绩单，认真分析着每个学生的优缺点。 上次联考，虽然南北以2分之差输给姜鹿，只拿了全市第二。但全校的平均分还是稳步提升，冲到了全市第三。 比第二名的二中只差了7分，比第一名的一中差了16分。 只剩下一个月，每个人都要提升16分。宁安如自已心里也没有什么底。 便在此时，姜鹿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姜鹿这种好学生，没有哪个校长不认识。宁安如第一眼觉得眼生，但立马就反应过来。 “你是一中的姜鹿。” “怎么，向南北下战书来了？” 姜鹿摇摇头，坐下后就开门见山说道：“宁校长，我对南北没什么兴趣。” “今天突然来访，是想转到你们学校。” 宁安如清丽的脸上瞬间闪过不可置信，随即又恢复平静。 “我可没时间和你开玩笑。” “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你竟说想转学。还是从一中转到三中，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的确，这事换谁谁都不会信。 姜鹿也知道没这么容易取信她，继续说：“宁校长，不如先听听我的想法？” 宁安如作出“请便”的手势。 姜鹿深呼吸，不紧不慢说：“这次市里提拔副局长，您和丁鸿都候选人。” “我不喜欢丁鸿，所以我想帮您争取争取。” “条件是，您用您的关系，帮我转到三中。” 仅仅一句话，宁安如便再也没法保持平静。她眉头紧皱，眼睛瞪大，活脱脱像见了鬼。 一个普通高中生竟知道这些事，让她十分震惊。 姜鹿也是重活一世，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 丁鸿和宁安如履历和背景差不多。 丁鸿这几年没什么建树，全靠一中底蕴深厚，本科率、重点大学升学率都还不错。 三中原来是个中等学校，但在宁安如手上却是实打实地飞速进步。 上头也很难决定提拔谁，就索性全都不看关系，用最后一个月的联考、竞赛和高考成绩作为提拔依据。 这也是丁鸿要抢姜鹿保送名额最大的原因。他想让姜鹿参加高考、拿个状元。 因为一个市状元或者省状元的份量很重，他手上的筹码就更多了。 前世，姜鹿虽然心态爆炸没能拿到状元，但第二名、第三名都是一中的，而且一中的平均分比三中高了20分。最后还是丁鸿上位。 既然要报复，那就干脆抢了丁鸿最在意的东西。 宁安如大脑飞速运转，片刻后试探性地问道：“是因为保送的事？” 一中没有把说好的保送给姜鹿，这事儿她也有些耳闻。毕竟京曦市教育圈子就这么大。 这种矛盾在三中就不会发生。因为三中没有保送名额。 姜鹿说：“算原因之一吧，反正我跟丁鸿仇怨很深。” “不死不休的那种。” 宁安如不明所以，也不打算追问。 “仅仅是让我动用关系把你转过来，这买卖听起来我是一点都不亏啊。” “像你这样的学生，原本走到哪儿都是被人争抢的吧。” 姜鹿很想提醒宁安如，事情恐怕不会这么顺利。因为学籍交接，光是三中肯收还不够，还必须一中肯让。 丁鸿怎么可能轻易放姜鹿离开。 宁安如似是看穿了姜鹿的想法，笑道：“放心吧，我的背景关系不是丁鸿能想象的。” “本来提拔副局长，我还不想动用，因为早晚都会轮到我。但是如果为了你，我倒真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但是手续不会这么快，最快也要20天左右。” 姜鹿点点头。 20天而已，只要最后能赶上高考就行。 临走，宁安如又问了姜鹿一个让她姨妈痛的问题。 “姜百川最近好吗？” 那眼神和陆从文提到她妈时一模一样。 得，现在傻子也看出来了。 一个清大的未婚男教授在惦记自已的妈； 一个高中的未婚女校长在惦记自已的爹。 第7章 等待20天 姜鹿离开没多久，三中下课铃声响起，校园里又热闹起来。 但这次10分钟的课间，仿佛比以往更加热闹，因为有人进行政楼时，无意间发现黑板上的题目居然被做了出来。 这可是南北出的题，挂了三个礼拜没有一个人能解出来，不知道是哪位大神。 学校的绿信群里，学生们都在讨论这事。 【上节课上课的时候还没有！】 【也就是说，大神是趁着上课时间跑出来做的？】 【有个扫地阿姨看见了，是个绑马尾的漂亮女生做出来的。当时季青临老校长也在。】 【绑马尾的漂亮女生还能有谁，肯定是吴佳佳！】 【佳佳好像上课的时候确实出去了一趟，我还以为是去上厕所。】 【6。年级第一出的题，年级第三做出来。这哪是在做题，这明明是撒狗粮！】 【嗑到了。】 吴佳佳看着讨论一脸莫名其妙，因为她刚刚上课的时候的确因为拉肚子出去了一趟。 但她没有澄清，而是立刻跑去看了监控。她想知道究竟是谁抢了在南北面前表现的机会。 监控上的人她不认识。确定不是三中的。既然是和季老校长在一起，保不齐是哪个外校的大神。 甚至有可能是大学生。 她放下心来，给了保安300块钱把这段监控删了，这才在绿信群发了消息： 【我也回了一道题。@南北】 默认了！群里顿时轩然大波。 吃瓜群众纷纷表示学霸的世界真心不懂。凡人靠眉目传情，学霸靠黑板传情。 【南北大神是不是已经开始做题了？】 【我也想去做佳佳女神的题。】 【你别捣乱，那是南北专属。】 吴佳佳回复：【没关系，大家都可以做。（笑脸）（笑脸）】 之后的一整节课，大家都在翘首以盼。 吴佳佳在等南北把做好的题目拍照发群里； 群众们在等南北和吴佳佳甜蜜互动； 老师们在等抓学生早恋的证据； 所有的一切蓄势待发… 然后南北跑出去上网了。 网吧举办线上掼蛋大赛。赢的人有2000块钱奖金。 三中的事和姜鹿无关。 重新踏进一中校门，她有些感慨地打量这个待了两个三年的学校。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告别。 20天，只要再等20天就能离开这。 这段时间，她打算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到高考复习上。决不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刚走到教学楼下，不知道从哪来窜出一个人，一把将她拽到了墙角。 这神经病似的操作，姜鹿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2班班草徐慕。 说是班草，其实就长了一张好脸而已。身高和姜鹿差不多，170出头，在学校属于中下。 她和这b从小都在沈家村长大。小时候村里人开玩笑，说她俩像菩萨座下的童男童女一样般配。 好巧不巧，两人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又都一起住校，每天都见面。 她对徐慕确实有了些不一样的情愫。两人也朦朦胧胧暧昧了一段时间。 毕业前，这b不知怎么突然和丁瑶混到一起。最后两个人美滋滋手牵手进了金陵大学。 一个靠她的辅导，一个靠她的名额。那段时间，姜鹿确实伤心了一段日子。 “姜鹿，瑶瑶都和我说了，你用什么下三滥的方法破坏了她的保送！” “你肯定是听说了我们要一起考金陵大学，所以故意破坏，是吗？” 徐慕恶狠狠瞪着姜鹿。一旁的丁瑶状态好了很多，已经能幸灾乐祸了。 姜鹿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没有。” “没有？” 徐慕英俊的脸庞满是轻视：“敢做不敢当？还好学生呢，真是虚伪！” 姜鹿看着眼前愤怒的男人，心中早已没了半点波澜。她不想再纠缠，拔脚就要走，却又被徐慕一把拽了回来。 “你说话呀！”徐慕急红了眼，手上慢慢花力，抓得姜鹿生疼。 俨然是要帮丁瑶出气。 姜鹿甩开徐慕：“徐慕你有毛病吧。” “全校都知道这个名额是我争来的，丁鸿也在大会上承诺要给我。” “说我破坏？你怎么不说是他们父女黑了心，想抢我的保送名额？” 徐慕轻哼一声，冷笑道。 “活该。” “明知道瑶瑶是丁校长的女儿，你就应该主动退出自主招生。那样我或许还会对你留有一丝好感。” “现在的你，红眼又善妒，简直让人厌恶。” 丁瑶听徐慕这么说，也趾高气昂起来：“说得没错！” “这名额从一开始我爸就打算给我了，你为什么非要来横 插一脚？” “就因为我抢了慕哥哥吗？” “那你是算盘可要落空了。慕哥哥已经答应我，不管我考到什么学校，他都会和我上同一所大学。” 看到旁边的心上人，徐慕表情温柔起来，深深的情意藏于眼底。 呵。生活索然无味，蛤蟆点评人类，真是感谢不选之恩。 姜鹿都被气笑了，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俩挺配的，可千万要百年好合，别出来霍霍别人。” “放心，我和瑶瑶会的。”徐慕见四下无人，偷偷牵起了丁瑶的手。 “倒是你姜鹿，我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我爸现在生意这么大，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真正与我相配的，应该是像瑶瑶这样家世、样貌、才学样样出众的人。” “而你只是成绩好罢了。” 纠缠？姜鹿笑了。 她从小没有妈妈，徐慕的母亲对她挺好。 姜鹿从初中开始住校。徐妈担心她吃不好，时常跑学校给她送饭。周末她回来，徐妈还会为她做一桌子好菜。 甚至有个发烧感冒的，也是徐妈带她上医院。 徐妈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姜鹿能在学习上帮助徐慕。 所以从高一开始，姜鹿就时常凑上去辅导徐慕，有什么好资料也第一时间复印给他。 两年时间，徐慕从年级100名进入前5，这进步倾注了姜鹿无数心血。 还有陆从文那里，原本徐慕不在“冲冠小组”里，也是姜鹿给带进去的。 但这两年的付出，在徐慕眼里只是一个傻白甜的恋爱脑在“纠缠”他而已。 真是喂了狗啊。 姜鹿不想多烦，转身道：“以前是徐阿姨拜托我给你补习的。” “既然你不需要，以后我也不会再找你。” “放心吧，慕哥哥也不会找你了！”丁瑶立马回道，“他已经是年级第4，跟你这年级第1只差3名，你还有什么可教的。” “现在能教慕哥哥的，只有陆从文教授。” “回头我就和我爸说，让陆从文教授单独给慕哥哥辅导。到时候慕哥哥超过你轻而易举。” 那样最好。 姜鹿心想，如此她便能安心复习备战高考。 至于徐慕有几斤几两，她清楚地很。 第8章 快把陆教授找回来 放学后，丁鸿把徐慕喊到办公室，进门就是一顿猛夸。 “徐慕同学最近进步很大，上次联考都全校第4了，相当不错。徐老板刚才给我电话，他也是很高兴。” “看来陆从文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徐慕点点头，脸上露出些许得意：“比刚上高三时提高了30多分。” “陆教授说，最后一个月要再上些干货，保证我们每个人的成绩能再提升15分以上。” 其实刚开始补习的时候，他完全跟不上陆从文的节奏。是姜鹿每天给他“开小灶”，他才逐渐有了起色。 学习这东西，往往是一通百通的。 丁鸿非常满意：“再提15分，金陵大学就稳了，甚至还能冲一冲京大。瑶瑶虽然没法保送，但如果能提15分，我再运作一下，也能在京曦市上个重点大学。” 清大、京大和金陵大学都在京曦市。这三不仅是京曦排名前三的大学，也是全国前三。 徐慕现在的成绩，金陵大学还上不了。如果想冲京大，一个月时间几乎不可能。 徐慕摇摇头：“校长，我已经决定了。瑶瑶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哪怕她考不上，进厂打螺丝，我也会陪她去！” 丁鸿觉得自已被年轻人的真情感动了，紧紧握住了徐慕的手，像握女婿一样。 “放心吧，瑶瑶是我的女儿，我不会亏了她。” “倒是你，还是要以自已的事业为重。最后一个月，无论如何要让陆从文拿出点硬东西来。” “最好，能把那个姜鹿踩在脚下！” “我懂！”徐慕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夜幕降临，班级里学生刚吃完晚饭，还没有进入复习状态。这会大家都在讨论洋柿子上最新两本爆款小说。 一本是《桃花马上嘤嘤嘤》，一本是《七月长安花》。 特别是《七月长安花》，出来才一个礼拜，在学生群体中的热度已经是非常高了。京曦市的初高中生，至少有一半人在追。 连带着作者“秋酿”也上了洋柿子大神榜，粉丝量迅速突破了15万。 讨论剧情之余，大家也对“秋酿”的身份有了许多猜测。 【好喜欢顾辞远和甄沁的故事啊。】 【就是，那女二苏心莲简直太贱了，每次看她作妖，我就靠揍我弟弟发泄！】 【你们说，“秋酿”大大会不会是学生，我觉得她的文笔很年轻。】 【不会吧，我觉得她看待问题很成熟，不像学生。】 【我也觉得，现在正是期末，哪有学生能日更2万字。】 【照这个势头下去，月稿费破50万是迟早的。】 【50万？我觉得肯定能破百万。】 姜鹿没有去关注他们的讨论。她已经沉浸在自已的解题世界里，也完全没有注意到绿信群已经爆炸了。 “冲冠小组”像往常一样到图书馆等陆从文，结果一直等到9点也不见人影。 以往陆从文那里都是姜鹿单线联系，什么时候补课、准备哪些教材都是姜鹿通知，他们没有陆从文的联系方式。 结果打电话给姜鹿，姜鹿也不接了。 徐慕实在等不下去，打电话给了丁鸿。 “你说什么？陆从文没去？” “是啊校长，陆教授本来打算这几日押一下数学和理综的最后两道大题。” “昨天说的好好的，结果今天没来，也没有收到通知。” 丁鸿一惊，难道陆从文反悔了？不来补课了？ 不应该啊，他昨天还去了图书馆与陆从文聊了两句，陆从文还夸了几个孩子，说了说后续补课的计划。 怎么可能说不来就不来呢。 丁鸿拿起手机打了电话给陆从文。接电话的却是陆从文的助手。 “教授说以后不去了，学校没有信誉，说好的保送名额给了别人，这做派让人寒心。” “丁校长以后也不用打来了。” 丁鸿片刻全明白了，是姜鹿！定是她同陆从文说了什么。 丁鸿咬牙切齿把这事告诉了徐慕：“我真的看错她了，还以为她是听话的好学生，没想到竟然是个黑心肠的。” “这么关键的时候搞鬼，她不光想搞砸瑶瑶的保送，还想毁了你们的前途！” “我这就找她算账去！” 徐慕也有些慌。 他和姜鹿、南北这种真正的学霸比，差距就在最后两道大题上。 学校老师一般只侧重讲基础题，很少详细研究最后两道大题。 陆从文是他唯一的机会。 如果陆从文真不来，他考金陵大学的难度可就大了。 徐慕觉得姜鹿是在报复他，顿时心中轻蔑。 姜鹿不知道外头的事，她刚掏出手机想给老姜打电话，问问宁安如的事，丁鸿的电话就来了。 “姜鹿！上午刚给你做完 思想工作，让你别整幺蛾子，结果你就跑去陆从文那告状。”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让陆教授不要来，不就是记恨丁瑶和徐慕吗？不就是因为保送的事吗？” “还真是心思恶毒、手段卑鄙，你知不知道这样要毁了多少人的前途？” “你最好给我消停点！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 姜鹿莫名其妙被骂，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丁校长，我劝你好好说话。” “那保送名额，是我当着你们的面放弃的！没什么原因，本姑娘现在不稀罕。” “陆教授是自已不肯来，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说我小心眼？说我心思恶毒？你们才应该检讨检讨原因，不要把气撒我头上。” “你要不信，你自已上清大问问。到底是他自已不来的，还是我叫他不来的。” 丁鸿从未被学生这样呛过，顿时恼羞成怒。 “姜鹿，你这什么口气？什么态度？” “陆教授走了，那些同学怎么办？我看你就是见不得人家进步，你怕他们超过你！” “你就是怕你第一的位置被徐慕他们抢了！” “限你现在立刻马上把陆教授请回来，不然…” 丁鸿停了停，压低了些声音道：“我在全校大会上通报你！” “陆教授有手有脚，我是找不回来的。要通报的话那请便吧！”姜鹿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嘟”，丁鸿一下子怔住了。 她说什么？请便？这还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好学生姜鹿吗？ 丁鸿久久没有回过神。 挂了电话，姜鹿在“冲冠小组”群里发了句话： “陆教授以后不会来了，他走之前给我留了些资料，想要的来1班找我。” 群里的徐慕和丁瑶瞬间不淡定了。 第9章 徐慕找上门 鹿早上走进教室，班级里立马安静了下来。 昨天很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今天，她发挥失常、没能保送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他们都担心姜鹿的精神状态，深怕说错什么刺激到她。 闺蜜黄婧与姜鹿前后脚进了教室，看到姜鹿满脸兴奋，猛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哟，姜鹿，听说你的自主招生考试…” 话未落音，黄婧被一群人死死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姜鹿淡笑道：“没事，我好得很。” 接下来的一阶段，她想把主要精力放在陆从文准备的资料上。 前世，陆从文也是这样给姜鹿留了资料。但姜鹿被保送的事搞乱了心态，没有认真复习。 甚至她都不记得高考考了什么。毕竟是复读生，对前一年的高考没什么印象了，只隐约记得作文题目是关于Ai。 资料里一共60道题，数理化各20道，全是关于最后两道大题的研究。 由于准备地匆忙，陆从文只是在每道题目后头附上了简单的解题思路，要完全把题目解出来难度依然不小。 资料虽然是给姜鹿的，但姜鹿还是打算分给“冲冠小组”。反正马上就要转学，就当最后帮他们一下。 至于徐慕和丁瑶，她肯定是不愿意给的。 说起来，她一直挺奇怪徐慕怎么会突然和丁瑶在搞一块，直到昨晚接到了徐妈的电话。 “别怪阿姨说话直，我希望你别再缠着我儿子了！” “以前我家那口子不争气，我们两家家境差不多。你俩在一起我不反对。” “但现在我们徐家好起来了，资产已经过了千万，你配不上了。” “我知道你喜欢徐慕，那你就应该成全他，让他去找更好的，不是吗？” 姜鹿简直大开眼界。 原来人真的是会变的。以前那个特别温柔、特别细心的的徐妈早就变了。 也难怪徐慕会这样。 姜鹿挺无奈，长叹一口气，什么也不想说。 反倒是徐妈觉得，姜鹿这态度肯定还想图点什么。 徐妈有些不高兴：“姜鹿，阿姨知道你以前补课辛苦，慕慕进步这么大，你也付了一些。” “这样，阿姨不让你白忙活。过两天我送两盒桃子给你爹。还有一张500块钱的沃尼玛超市购物卡。” “对你家来说也不少了。再多，你也不值了。” 姜鹿熟练地挂电话、拉黑。 这套操作，她重生后做了很多次。 早自习下课，徐慕和丁瑶经过1班门口，见有个“冲冠小组”的人从姜鹿那里拿到了一叠资料。丁瑶拉了拉徐慕的衣袖：“慕哥哥，咱们也要问姜鹿拿资料吗？” “我可不愿意。” 徐慕宠溺地捏了捏丁瑶的脸：“瑶瑶你真可爱。” “姜鹿你还不了解吗，每次有资料她都是屁颠屁颠送到我手上的。” “何须咱们去要。看着。” 说着，徐慕走到窗口，故意大声咳嗽了一下。那力道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这招确实有效，半个班的人都抬头看了一眼，想知道是哪个肺痨鬼，当然也包括姜鹿。这让徐慕嘴角微歪。 但是0.1s后，姜鹿就把头低下了。班上其他人也继续各干各的。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徐慕满脸通红地瞟了一眼丁瑶，觉得在丁瑶面前丢了面子，索性大步流星走进了1班。 这b来干嘛？ 黄婧很警惕，推了推正在埋头演算的姜鹿。 姜鹿和徐慕的事，她是一清二楚的。 应该说，学校里每个角落的八卦，她都一清二楚。 徐慕走到姜鹿课桌前，敲了两下桌子摊开手道：“陆从文教授的资料给我一份。” “不好意思，没了。”姜鹿头也不抬。 没了？ 徐慕皱了皱眉，眼中有责备之色道：“你就不会多打印几份吗？” “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干啥啥不行！” 徐慕气呼呼转身，打算找人复印。 恰在此时，另一名“冲冠小组”成员宋雯雯来找姜鹿要资料。 “喏。” 姜鹿顺手就从课桌里抽出一叠纸交到她手中。对方谢了两声，兴高采烈跑出教室。 ………… 徐慕明白过来，气急败坏走到姜鹿身旁大声质问道：“不是没了吗？” “她怎么会有？” “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是啊。”姜鹿毫不犹豫回答。 “你还说没有！你刚刚分明…”徐慕下意识吐出几个词，随即又突然住口。 诶？她刚才说啥？ 姜鹿抬起头，语气有些戏谑：“徐慕，自信点，我就是在针对你。” 班级里一阵哄笑。 “你！”徐慕气得脸都绿了，但很快又想起什么，嘴角露出冷笑。 “姜鹿，你这样是行不通的！” “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只要我同意复合，你就愿意把资料给我？” “要挟我？低级。” “我是不会如你所愿的。” “你现在这模样，就像《七月长安花》里那个苏心莲一般，恶毒又卑鄙。” 姜鹿怀疑自已是不是听岔了，放下手中的笔，好气又好笑：“你是意淫狂？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没镜子总有尿吧，就你这货色值得我要挟？” “资料是陆教授给我的，我想给谁给谁，关你屁事。” 虽然姜鹿说得直白，徐慕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不用故意说这些违心的话来气我，我什么样子我自已知道。” “放眼全校，还能找到第二个像我一样成绩好、家世好、外貌好的人？” “连瑶瑶都说我是人类高质量男性。” wtf？ 黄婧瞪着单纯且愚蠢的大眼睛，也是被徐慕这番谜之自信震惊到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果然，女人的自信需要支点，但男人只要会直立行走他就很自信。 Aazg，姜鹿竟然曾经和这样的人有一腿。 姜鹿属实不想再和这个深井病多纠缠，再说下去只怕要吐了。 她重新低头演算，一边摆摆手。 “行了行了，你家瑶瑶天下第一好，赶紧找你家瑶瑶去，别来恶心我。” “我配不上你这么高质量的。” “小五，送客送客。” 教室最后一排原本在睡觉的伍晓东从课桌里抽出一根棒球棍，气势汹汹朝徐慕走去。 伍晓东身材魁梧，那根大棒子也是又粗又大，徐慕顿时怂了。 万一被那大棒子捅一下… 徐慕脑补完整个画面，在众人嘲笑的眼神中逃离了1班，边走边叫唤：“姜鹿你等着！” “我这就告诉校长去，你有资料不给我！” “等着挨处分吧！” 第10章 竞赛？谁爱去谁去 徐慕在丁鸿办公室一待就是一小时，把姜鹿的恶劣行径添油加醋还原了出来。 “这个姜鹿太过分了！” “陆教授给我们补习，归根到底是看在一中的面子上，又不是看她姜鹿的面子。” “陆教授的资料就应该属于整个一中，她凭什么霸着不给？” 丁鸿听着这鸡零狗碎的事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多大点事，你就不会去问拿了资料的人要一份复印吗？” “这么点事总不会还要我出面吧。” “我去了…”徐慕有些委屈，“但那几个人都不肯给我。” “姜鹿和他们打了招呼，谁都不许泄露出去。” 丁鸿脸色沉了下来。 这个姜鹿实在太不安分了，不仅毁了丁瑶的保送，还向陆从文打小报告抹黑学校，现在还霸着复习资料。 一个寒门学子这么能折腾，是要给她些惩罚了。 说着老登从桌上翻出一份通知交到徐慕手中。 徐慕疑惑地看了两眼。 “全省物理竞赛？都快高考了，怎么这个时候搞物理竞赛？” “不一样。”丁鸿解释，“这次物理竞赛是为了进一步选拔尖子生，前三名都可以高考加分。” “第一名加3分，第二名加2分，第三名加1分。” “每个学校只有一个名额。” 什么？高考加分？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 众所周知，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1分可以来去几千甚至上万人。 如果加上3分，简直可以上天了。 徐慕咽了咽口水，脑海里情不自禁幻想自已加上3分会是怎样的光景。 看着徐慕的反应，丁鸿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错，这就是正常学生应该有的表现。 高考加3分，没有人会不心动，姜鹿这样要靠高考翻身的咸鱼也不例外。 以往这种比赛，学校为了争夺名次都是让姜鹿参加，这次最好的人选确实也是姜鹿。 姜鹿自已肯定也会这么认为，她这人最爱出风头。 丁鸿说：“这报名表给你。” “我会把物理竞赛的消息放出去，等姜鹿以为是自已参赛的时候，你就把报名表给她看。” “就说学校已经决定让你参加！” 徐慕立马明白，满脸惊喜：“我懂，到时候姜鹿肯定会很慌！” “甚至可能会求我让出这个参赛名额！” “我就可以好好教育她一番了！” 丁鸿微笑着点点头：“嗯，这也是给她一些教训，让她知道学校谁说了算，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要拎得清。” “少整什么幺蛾子。” 徐慕心中已经激动地不行。想到姜鹿马上就要哀求他的模样，徐慕就觉着很爽。 到时候自已定要多说道她两句。 “当然，你也别把事情做过了。” “她只要服软，把资料给了你，你就把报名表给她吧。” “这个比赛还是要她去的。” 徐慕有些不明白，一个比赛而已，谁去都一样，无非就是拿不拿名次的事，干什么非要姜鹿去。 丁鸿脸上浮现一些不爽。 按照上面的说法，这一个月期间，一中和三中所有联考、竞赛的成绩都会作为提拔依据。 三中可是有南北那个怪物的。 想到这，丁鸿又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徐慕。 要不是这些人不成器，哪会让姜鹿这么猖狂。 他们去参赛，纯粹就是给南北当炮灰。 高三（1）班。 黄婧从教室外冲进来。 “听说了吗鹿鹿，马上有全省物理竞赛！第一名高考可以加3分！整整3分诶！” “你去参赛，一定能加分!” 姜鹿依稀记得这个竞赛。 前世，学校一开始确实是让她参赛。但丁瑶保送到金陵大学，徐慕为了高考加分和丁瑶双宿双飞，让姜鹿把名额让给他。 但后来徐慕好像也没拿到什么好成绩。 重活一世，她对这比赛依然没什么兴趣。全省拿第一难度有些大，何况只加3分。 高考最后一题多写几个字都不止3分了。最关键的是，她要是参赛，岂不是又帮丁鸿长脸？ 姜鹿内心毫无波澜，但周围同学却讨论开了。 “听说只有一个名额，学校一定会让姜鹿参赛。” “今年高一高二成绩好的有不少，但像我们鹿鹿这样的特别拔尖可没有。” “就是，鹿鹿争取再拿个省荣誉回来！让他们知道我们第一中学的实力！” ……… 教室里讨论地热闹，教室外偷听的徐慕已经激动地快崩不住了。 他理了理头发和衣服，昂首挺胸走进1班教室。 这b怎么又来了？ 黄婧做好了战斗准备。昨天徐慕莫名其妙来炫了一番后，她特意准备了几句含妈量超高的小金句，随时准备喷他个体无完肤。 徐慕满脸戏谑看着埋头做题的姜鹿，语气很是得意。 “姜鹿，还做美梦呢？” “我告诉你，这次代表学校参加全省物理竞赛的人不是你！” “那3分你可加不到！” “怎么样？气不气？急不急？哈哈哈哈…” 姜鹿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奔涌而过，心想自已一生也算是荤素搭配拒绝浪费，怎么被这么个晦气玩意儿缠上了。 说着她打开电子木鱼App猛敲了几下，功德值不停上涨，内心逐渐平静。 “徐慕你说什么呢？” “我们鹿鹿不参赛，学校还有谁能去比赛？” 众人七嘴八舌。 “问得好！”徐慕缓缓掏出报名表展示给众人，“不好意思，正是在下要去。” 众人都有些吃惊，不停窃窃私语，这些小表情让徐慕很是得意。 “姜鹿，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 “以前这些比赛都是你参加。这次这么好的比赛轮不到你，你心里有想法也是正常的。” “当然，如果你实在想去，也不是不行…” “我不想。”姜鹿立马打断，硬生生让徐慕把后半句话憋在了嗓子眼。 他呆愣在原地，半晌才不可置信地问了句：“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姜鹿合上书本站起身，“你要去你就去呗。反正你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 “你从来没在竞赛里拿过名次。这次代表学校出战，可别被高一小学弟虐渣了。” 说罢，姜鹿拉着黄婧离开了教室，临走前还拍了拍徐慕的肩膀。 “加油！” 徐慕怔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姜鹿平时最爱出风头，哪里有竞赛就往哪里去。 这次还能加高考分，她竟然说她不想？骗人的吧。 她一定想去，死要面子而已。 预想中姜鹿求饶服软的画面没有出现，让徐慕很是不爽。他立马把这事告诉给了丁鸿。 丁鸿也有些慌，马不停蹄就往1班赶。 姜鹿再回教室的时候，丁鸿已经在了，见姜鹿进来，顿时满眼责备道：“姜鹿，为什么不参加比赛？” “校长这话可真有意思，您都把报名表给徐慕了，还问我为什么不参赛？” “这…”丁鸿支支吾吾，“我…我定徐慕是一回事，你不愿意参事是另一回事，说明你思想态度有问题。” “只要你说想去，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不用了，我不去。”姜鹿自顾自坐回座位，一旁的丁鸿却是满脸尴尬。 “姜鹿，这次比赛非常重要，你不去谁去！” “谁爱去谁去。”姜鹿反唇相讥，“对了，不是还有徐慕吗，报名表都在他手上了。” “或者那个考了12分的，她比较需要高考加分。” 听到姜鹿又又又提自已闺女，丁鸿咬牙切齿：“我明白了，你还在怨学校！” “我说过，你要懂得感恩，懂得知恩图报！” “以前但凡有比赛我们就让你去，让你出尽了风头，你就是这样回报学校的？” “你要知道，这次比赛不光是为了你自已，更是为了学校荣誉！” 姜鹿靠在桌子上，耸耸肩道：“学校荣誉？关我啥事？” “你！”丁鸿气得浑身发抖，随即表情森冷起来：“好好好，姜鹿，你很好！” “我还就告诉你了！我们一中从不缺会竞赛的学生。” “徐慕，这次比赛就你去！” “我相信你，肯定能拿名次！” 第11章 徐慕解出最后一题？ 周六，全省物理竞赛在二中开赛，丁鸿亲自将徐慕送到了考场，一同去送考的还有丁瑶。 “慕哥哥加油！” “这次竞赛就是一战成名的时候。要让全省知道，一中不光只有姜鹿！” 丁鸿也帮徐慕打气：“好好考，你没问题的。” “你联考的时候已经是全校第4了，这种小考试一定要有信心！” “等考完了，我好好帮你造势，让各个大学都知道你的名字！” 徐慕感激地眼泪都快出来了，恨不得当场认个义父。 三中宁安如也是来送考的。 虽然已经42岁，宁安如保养地很好，皮肤白皙、长发如瀑，干净的牛仔裤+短t打扮，远远看来很是养眼。 两大校长就在考场门口遇着了。 这两日，宁安如一直在为姜鹿的事忙前忙后，只希望手续能早一天下来。 不然怕生什么变故。 此刻面对一无所知的丁鸿，她悠然自得地调侃道：“哟，怎么姜鹿没来参赛？” 丁鸿像是心口被扎了一刀，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我们一中人才辈出。” “随便来一个都能拿名次。” 宁安如呵呵两声：“羡慕啊，我们三中就不行。” “所以这次还是只能把南北送来。” 其实宁安如很犹豫。 她原本不想南北来参赛。高考在即，她不愿意南北分心。 但偏偏这次竞赛成绩又会被作为提拔依据，让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所以周五的时候她特意给姜鹿发了信息。姜鹿说自已不参赛。 宁安如放心下来，准备找个高二的尖子来参赛。结果南北听说前三名不光高考加分，还有奖金，哭着喊着就来了。 她实在没辙。 南北这辈子感兴趣的就两件事：数学，搞钱。 南北？三中来参赛的是南北？ 丁鸿没想到这个女人为了提拔，居然一点不顾及南北马上要参加高考，还让他出来比赛。 这下完犊子了。除非徐慕觉醒了金手指学霸系统，不然妥妥就是一坨炮灰。 约莫11点半，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徐慕率先兴奋地冲了出来，丁氏父女立马迎上去。 “校长，上面的题目我居然都做出来！” 看着徐慕激动的模样，丁鸿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惊喜：“真的？你真的都做出来了？” “是啊，可能是在陆教授那补了课，这些题我觉得还挺简单的呢。” “我还留了时间检查了2遍，很可能满分！” “慕哥哥真厉害！”丁瑶看徐慕的眼神里多了崇拜，“所以说，其实慕哥哥的水平早就很厉害了。” “只是一直没出来比赛而已！” 一旁的宁安如觉得想吐。 这就是那个想抢姜鹿保送名额的校长闺女？ 金陵大学除非是集体瞎了才会收这样的。 丁鸿犹豫一下，试探地问：“最后一题也做出来了？” “嗯！”徐慕肯定地点点头，“嗯，我感觉一点都不难，答案是26！” 这个数字听着就像正确答案。 如果徐慕报的答案又带小数又带根号又带什么s和s的，那八成就是错了。 丁鸿喜上眉梢。 太好了，徐慕出息了！如果徐慕真的考了满分，那面对南北也不怕了。 回头要给姜鹿看看，没有她一中一样能拿名次。 别太把自已当回事！ “走，今天我请客，庆祝徐慕提前锁定第一。” 三人欢天喜地离了考场。 过了不久，南北也打着哈欠出来，看起来是刚睡醒。宁安如招呼他坐上了自已的车。 一路无话，但想到丁鸿那兴奋的模样，宁安如还是忍不住发问：“最后一题是不是很简单？” “简单吗？”南北睡眼惺忪：“我还觉得挺难的。” “难？答案是不是26？” 南北扭头狐疑地看着宁安如：“是不是刚才出来的时候，有考生讨论这题了？” 宁安如点头。 “这题有6种不同的情形，就有6个答案。26是其中最简单的一种。傻子都能算出来。” “来参赛的大多数人应该能算出3到4种吧。” 听南北这么一说，宁安如放心了。她对南北是绝对信任的。 “你呢？算出了几种？” “6种。只是最后一种太难，应该要用到大学物理知识，我只写了大概思路，后来太困睡着了。” 说到这，南北突然凑过来问：“要是拿了名次，学校能奖励钱吗？” 宁安如鄙夷地瞥了一眼。 与此同时，姜鹿正开着空调、喝着冰可乐，一个人在房间里复习。就这日子它不香吗？大热天的非要去竞赛？ 眼看快到中 午，姜鹿打开“饿死了吗”外卖，手机跳出黄婧发来的信息。 【你妈貌美如花】：姐妹，看City论坛了吗？ 【美得惊动党】：没有。 【你妈貌美如花】：这次物理竞赛的题目，City论坛上已经有了。你不看看？ 【你妈貌美如花】发来一张图片。 City论坛是京曦市的清大开发的论坛，主要面向学生群体，全市几乎所有初高中和大学生都聚集在此。 找游戏搭子的、找旅游搭子的、找男女朋友的、找合租伙伴的什么都有。 一中专区一般讨论的是题目。 三中专区一般讨论的是南北。最近姜鹿留下的那道题也被发在论坛上，热度还挺高，吸引了不少外校的人。 这篇帖子出现的位置是在论坛的清大专区，标题是【高中物理竞赛已经这么变态了吗】，附了一张试卷的图片。 试卷在清大专区引起了热烈讨论，甚至隔壁京大专区和金陵大学专区的也过来围观。 姜鹿对这张试卷印象不深。前世徐慕没考好，姜鹿光顾着安慰他了，没自已做一遍。 简单扫了一眼，试卷整体难度中上，前面的基础题看起来简单，但陷阱很多。 最后两道大题很难，特别是最后一道，粗略看一下怕是有四五种情形。 姜鹿来了兴趣，提笔在稿纸上演算起来。 从中午12点一直算到下午4点，整整6种情形、6个答案，算得握笔的手指都红肿了。 尤其是最后一种，要用到大学物理知识。 她没有提前学过，所以思考了很久，才想出一种高中知识能解的方法。 “真的好难啊。” 姜鹿感慨，如果是在考场上，如果只有那3个小时的考试时间，自已八成是来不及的。 见论坛上大家还在讨论这道题，姜鹿顺手就把自已的解题过程发了上去。 第12章 解法引起轰动 合上电脑，姜鹿才想起自已午饭没吃，“饿死了吗”a页面还停留在隆江猪脚饭上。 她没有再管论坛的事，点完外卖就打开作家助手开始更新小说。 三个小时后，作家助手跳出一行字：尊敬的“秋酿”，您今日已累计创作1万字。超过了99%的作者。 果然，心中无男人，手速自然快。 前世，《七月长安花》这本小说是姜鹿写着玩的，写了60多万字却没有发布。 直到《桃花马上嘤嘤嘤》总稿费破500万，她才意识到自已也可以靠这个赚钱。 重生回来，她第一时间在电脑里找到这本小说，然后坚持每天更新。 现在好像有了一定的热度。 话分两头，这会清大专区的帖子已经炸了。 【666，上面竟然有人算出了6种情形！】 【瞎算的吧，我们京大物理系的师兄看了，只有5种，多不了一点。】 【为什么我只看出4种！！】 【你们眼瞎吗，她第6种情形的演算没有一点问题，不服来辩！】 【思路没错，难道真的有6种？】 【这人谁啊，你们京大的吗？】 【看资料是市一中的。】 【高中生也来大学专区？】 【那6种就是假的了，高中生还能强过京大物理系？】 【打断一下，刚才在食堂遇到裴神，他说确实有6种。】 【清大物理系博导裴源？】 【…………】 裴源正在食堂吃晚饭，两个学生拿着手机来向他请教。 “全省高中物理竞赛？堂堂清大学生还对这个感兴趣？”裴源随手接过手机，将图片放大。 “最后一题挺有意思，应该有5个答案。”裴源简单扫一眼，将手机还给学生。 “可是，论坛上有个高中生算出了6种。” 6种？ 裴源吃饭的手顿时停住，一把抢过手机摘下眼镜仔细看了又看，突然拍了桌子，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确实是6种。” 但随后他又奇怪了，第6种要用到大学知识才能解，高中生怎么会？ 裴源打开姜鹿的解题思路。 她用的并不是高中和大学的物理公式和微积分，而是用的数学知识，尺规作图很简单就算了出来。 裴源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露出无比惊叹的神色。 他知道，一些数学高手在做复杂的几何和代数题时，通常会不用公式用尺规。 但他没想到竟有人另辟蹊径，把这种思路带到了物理中，用来计算磁场和受力。 这活学活用的本事和天马行空的思维远超常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说是天才也不为过吧。 裴源的表情十分兴奋，顾不得手中的米饭，急匆匆拿起眼镜就往办公楼冲，一路小跑让他的衬衫都湿透了。 这模样也引得路人吃惊。 “刚才那是裴神吗？” “是啊，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平时温文尔雅的裴神竟然这么惊慌失措？”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地震的时候裴神都是慢悠悠从宿舍楼走出来的。” “莫非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裴源在一楼猛按几下电梯，等了片刻见电梯还不来，索性从楼梯一路跑到了8楼。 8楼是清大“四大疯人院”之一的物理系教研组。虽然天色已晚，75岁高龄的老教授周卓正在做实验。 “老师！老师！”裴源一脸兴奋从走廊进来，“老师你快看看这个！” 周卓的目光从老花镜上沿望向来人，表情有些生气：“不是告诉过你，我做实验的时候不要打扰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裴源双手合十，但立马就拉起周卓的手，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他。 周卓狐疑地将手机照片放大，只看了两眼：“6种情形，没错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老师，第6种情形要怎么算？” “微积分。”周卓头也不抬继续手中的实验：“这题清大物理系的学生应该都会做吧。” 裴源点点头：“没错，但做这题的是个高中生，她用的不是大学物理知识。” “怎么可能。”周卓手中动作不停，“不用微积分？你告诉怎么算第二波磁场力。” “唉呀，真的！”裴源心急如焚，一把握住周卓的手，把手机图片放大，塞到他的眼前。 周卓表情愠怒，但见到自已的学生这副模样，他还是摘下老花镜，表情严肃地看完了整个过程，随即竟爆了粗口。 “卧嘞个大槽！” “她竟然能想到用几何题的解法算磁场力！这想法还真是闻所未闻，咱们系估计没人会想到用这种方法。” “她融会贯通的能力堪称顶级。看来这次竞赛冠军非她莫 属。” “哪个高中的？” “一中。”裴源激动道。 周卓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下周去一趟吧。” 晚上9点，姜百川从外头回来，一头长发又已经湿了大半。 最近一阶段他一直都在送外卖。保安那活没了。 原因也简单，丁鸿给京曦小学的校长打了个电话，说姜百川长得不男不女的，不适合当保安。 京曦小学就把他给辞了。 然后前两天，他第一次用“饿死了吗”App点外卖。捣鼓了半天，结果注册成了一名骑手。 还交了1000块钱押金。 没法子，只好先干起来。 他回来后把桌上姜鹿剩下的半碗猪脚饭吃了，然后就坐在椅子上休息。 “老姜，玩题吗？”姜鹿笑道。 “说吧。”姜百川虽然疲惫，但对姜鹿有求必应。 这是姜鹿和姜百川经常玩的题。有若干个棋子，两人轮流取一定数量的子，谁拿到最后一个谁赢。 但这两人用的不是真棋子，而是全靠想象。 “棋子数？”姜百川问。 “187964。” “限多少？” “每次最多取87颗。” “那我先取，我取84颗。”姜百川秒答。 姜鹿算了10秒，微微皱眉：“我输了。下把我先取。” 姜百川微笑：“227459颗，限648。” 姜鹿算了约15秒：“我取305颗”。 “那你输了。”姜百川毫不留情，“我先取的话会取309颗。” 姜鹿又仔细想了想，懊悔地拍了拍大腿。 说起来，她玩这个游戏好像很少赢。 姜鹿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个主意。她偷偷打开了City论坛，清了清嗓子，对着屏幕念了起来。 “有7片磁场。A磁场是45°，B磁场是…现在有个带电的光滑小球…” “问小球受到的磁场力？” 姜百川一脸疑惑：“怎么突然换物理题了？” “怎么？物理不行？”姜鹿从书堆里拿出稿纸和笔递给姜百川，“知道物理不是你强项，限时半小时吧。” “切。”姜百川摆摆手，表情很不屑，“就这？一个多情形的高中物理题而已。” “以你们目前的认知，最多算出6种。” “不可能再多了。” 我去！老爹喝假酒了吧，这么快？ 第13章 提前锁定第一？ 夜已经完全深了。 姜鹿和姜百川还在门前乘凉。 眼下夜幕降临、明月高悬。银辉洒于田野，宛如一层轻纱，与晚风一道摆弄着秧苗。 姜百川和姜鹿吹着风喝着啤酒，很是惬意。 “老姜，你认识三中校长宁安如吗？” 噗！姜百川一口喷出200l酒。 “你见过宁安如了？她问起我了？你怎么回答的？” 6。 这三连问，一下把姜鹿干懵了。要说这两人没关系，鬼都不信。 “老爹，你俩有奸情？” 噗！姜百川又一口喷出200l酒。 “我心里只有你妈。” “当初和朱晓梅结婚，也是她发誓会好好照顾你，搭伴过日子而已。” 朱晓梅到家里三年，姜百川和她都是分房睡。可能两个人到现在唯一的肢体接触，就是前不久那一巴掌。 “那宁安如…” “她只是我同学，金陵大学的同学…而已…” “以后再见到她，不要再聊我了。我们没什么关系。” 姜鹿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一些故事是老姜不愿意讲的。因为前世，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老爹还认识宁安如这种大人物。 说明老爹并不想去招惹这个人。 她放下酒瓶，从藤椅上起身，准备回屋子睡觉。 “老爹，我妈已经死了十八年了。” “你要真有什么想法，谁都不会怪你。” 姜百川没有再回答。 毕竟再娶一个，他就三婚了。都快赶上汪峰老师了。 周一到校，黄婧风风火火冲进教室抓住姜鹿的肩膀：“我听隔壁班说了，徐慕这次物理竞赛考得很好。” “据说很可能是满分！” “是吗，那就准备个花圈提前恭喜他。” “题词我都想到了，就写‘真特么吊’。”姜鹿掏出资料摆到桌上，准备开始一天的复习。 “你怎么一点都不慌？”黄婧不可思议，“他要是拿了满分，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啊。” “回头又要来puA你。” “刚才我还听说，一会升旗仪式，学校要让徐慕发表国旗下的讲话。” 姜鹿把黄婧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急什么，徐慕不可能拿名次。” “真的？”黄婧将信将疑，“可他之前六校联考拿了全校第4呢。” “联考是联考、竞赛是竞赛，不一样。”姜鹿淡定道：“联考以基础题居多，但竞赛全是超纲题、全是陷阱。” “没有竞赛经验的人是拿不到名次的。就徐慕那花拳绣腿的，去了只能拉低下限。” 况且，她也听宁安如说了，三中参赛的可是南北。 马上都要高考了，也不知道这些个高三的学生为何上赶着都去参加竞赛。 3分而已。 见黄婧还是一脸疑惑，姜鹿拍拍她的肩膀：“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好好复习、准备高考。” “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咱就行了。” 话音未落，徐慕穿着整洁的校服、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进来。 6，真是言出法随。 姜鹿心想，宁安如那转学手续怎么还不下来。 鬼地方真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姜鹿，听说了吧。”徐慕拉了拉领子，“我这次可能要拿满分了。我如果没记错，你从未在竞赛里拿过满分！” “你之前仗着学习成绩好轻视我，竟然说我不是高质量男性。现在知道我的质量有多高了吧。” “不过你现在后悔也没用，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再对你有什么想法了。” 又来了，这人怎么跟苍蝇似的，还是带着一股浓浓的爹味的苍蝇。 姜鹿扶着额，感觉周围嗡嗡嗡的。 “不是，女娲造你的时候是经期不顺吗，不然怎么把你捏得这么抽象？” “成绩都还没出来，你搁这儿瞎哔哔什么呢。” “你这细狗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这么难的题，你要是能拿满分，黄婧一辈子单身。” 黄婧：？？？ “切，牙尖嘴利，你就是嫉妒。”徐慕不屑道：“你做不出来，不代表我也不行。” “学校离了谁都一样。不要躺在以往的功劳簿上自以为是，我们都是在进步的。” “你要谨记这次的教训。” “对了，一会升旗仪式我要发言，你最好拿个本子记一下，我说的东西值得你好好学习。” 姜鹿简直无言以对。 “行行行，你最厉害，我祝你高考一年比一年好。” “祝徐阿姨越来越幽默，多生几个笑话出来。” 班级里哄堂大笑。 徐慕脸涨得通红：“我好心给你人生建议，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要恶语相向。” “你知道吗， 嫉妒让你面目全非！我真是瞎了眼，以前竟然会看得上你！” “你瞎眼？我才是瞎了眼！”谈到以前，姜鹿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自已清清白白竟然曾经和徐慕搞暧昧。 还不如主动提前去世算了。 “还听你发言？我告诉你，一会谁去谁特么烂菊花！” 班级里剩下的人纷纷菊花一紧。 “你真不去？”黄婧拉了拉姜鹿。 “不去，早饭吃得少，再吐就没有了。”姜鹿继续埋头复习，不再管其他。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去了操场，随即音响里就响起了丁鸿的声音。 “高三（2）班的徐慕同学为校争光，在这次全省物理竞赛中取得优异成绩，预估满分，让我们提前祝贺他！” 操场上响起了拉稀一样的掌声。 “但是，我们还有一位同学，自以为是，丝毫不顾及学校荣誉，不服从学校安排，在此提出严肃批评。她就是高三（1）班的姜鹿。” “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事事以学校荣誉为先。” “ 掌声过后，徐慕的声音热情洋溢，透着满满的得意和骄傲，仿佛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到他脸上的笑意。 奇怪的是，徐慕刚感谢完校领导，音响里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这是怎么了？ 难道忘词了？应该不会吧。 姜鹿有些好奇。然后绿信又收到一条信息。 【你妈貌美如花】：有戏看，快下来。 【美得惊动党】：什么戏？ 【你妈貌美如花】来了两个人。 【你妈貌美如花】看着就很吊，所有校长都站起来迎接了。 【美得惊动党】：…… 【美得惊动党】：你升旗仪式还带手机？ 姜鹿确认前世没有这一趴。 前世，徐慕早上也在国旗下讲话，那恶心的发言她现在还记得一些。 当时的升旗仪式并没有中断。只不过是下午成绩出来后，徐慕受到了打击。 看来由于自已重生，很多事情没有再按照原来进行。 想到这，姜鹿好奇地下了楼。 第14章 美得惊动党 姜鹿到操场，发现国旗下站着两名西裤衬衫打领带的人。围着他们的校领导们则频频点头哈腰。 作为物理老师，丁鸿第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清大物理系主任周卓教授，以及有“裴神”之称物理天才裴源。 在全国的物理界，这两位都是站在顶峰的人。丁鸿热情地同二人握手。 “丁校长不用客气，我们今日来贵校是为了找一个人。不知这次参加全省物理竞赛的是哪位？” 听得这话，丁鸿和徐慕对视一眼，眼神中的兴奋难以掩盖，脸上更是出现了激动的红晕。 清大教授亲自登门找人，说明什么？ 说明徐慕这次竞赛引起了清大的关注！说明徐慕是第一名！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徐慕走上前，呼吸都急促起来，仿佛每说一句话就要大喘气一下。 “两位老师，是我！我是这次代表一中参赛的。” “对对对！这是徐慕同学！”丁鸿急忙推销，“这位同学学习成绩优异，一直都是全校学生的楷模。” “能得第一也是我们意料中的事。” 徐慕话筒没关，声音清清楚楚从喇叭里传来，操场上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 “真是徐慕？清大教授亲自来找他？” “看来真是第一，徐师兄也太厉害了吧。” “搞不好要被清大破格录取了！” 丁瑶满脸自豪，眼神中闪着无比的崇拜。站在台上万众瞩目的，可是她的男朋友！ 虽然自已保送金陵大学失败了，被人嘲笑了一阵子。但徐慕如果能进清大，看这些小贱人还敢说什么！ 但随即她又纠结起来。徐慕现在这么受欢迎，肯定会有很多小狐狸扑上去，必须看紧了他，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周卓看了看徐慕，脸上露出尴尬，疑惑问道：“你？” “你在City论坛上的网名叫美得惊动党？我还以为是个女生呢。” ？？？ “噗…徐慕的网名这么变态？” “这也太自恋了吧。” “但是…这名字好熟悉啊…” 确实好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黄婧趁人不备又掏出手机在朋友圈里找起来。 徐慕此时一头雾水，什么City论坛？什么网名？ 周卓也是一头雾水：“City论坛上，那竞赛最后一题的解法是你发上去的吗？” 徐慕有些慌了，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求助似地看向丁鸿。 丁鸿陪着笑脸打掩护道：“周教授，您要找的不是本校参加竞赛的人吗？就是徐慕没错啊。” “他竞赛最后一道题也解出来了，是26。” 徐慕连连点头。 “哦不不。”周卓连连摆手：“严格来说，我要找的是在City论坛清大专区发6种情形解法的人。” “看来不是这位徐慕同学了。” 6种情形？ 徐慕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见丁鸿和徐慕都没有头绪，周卓索性拿起话筒问：“一中哪位同学在City论坛上的网名叫美得惊动党？” 站在队伍最后的姜鹿浑身一颤。 这俩老登是来找自已的？他们是谁？要干啥？姜鹿把最近自已干的挫事都反思了一遍。 还没等她反思好，好闺蜜黄婧已经冲到了队伍最前，举起手机大喊大叫。 “是姜鹿！” “姜鹿的网名叫这个！” 姜鹿？ 丁鸿和徐慕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心里一沉。 姜鹿… 周卓念叨一下转向了裴源：“这名字好熟悉啊。” “嗯，有一次您和陆教授喝酒的时候，他提到过一中的姜鹿。” 周卓猛地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陆从文确实说起过，一中有个天赋很好的学生叫姜鹿。 他立马拿起话筒：“姜鹿在吗？请上来！” 整个操场的学生开始左顾右盼找姜鹿，然后立刻就在队伍最后发现了她。 然后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了准备开溜的她身上。就好像一颗雷被人扫出来了一样。 6。完犊子了。 当姜鹿出现在丁鸿面前的时候，丁鸿的眼中仿佛吐出火舌一般。 如果眼神能刀人，姜鹿早就已经是死鹿了。 周卓和裴源的目光不停上下打量来人：“你就是姜鹿？在City论坛上发解法的人就是你？”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周卓顿时眉开眼笑：“姜鹿同学，我们这次是特意来找你的。” “你发在论坛上的解法让人大开眼界，我们整个物理教研组的教授都没人想到用这种方法求解。” “大家对你的天赋和功底赞不绝口，清大的学生都在论坛上说自已这几年大学白上了。” “走走走，我有很多事想和你聊。” 见对方拉着姜鹿要走，丁鸿急忙拦住，并把一旁尴尬的徐慕推了上去：“教授，那徐慕…” 周卓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原以为解这题的人就是代表一中参赛的人。闹了个笑话，对不起徐慕同学了。” 丁鸿听明白了，姜鹿没参赛，却偷偷自已做了题目，还把解法发到了清大的论坛，这才引起了关注。 不为学校争光，却搞些小动作背刺，这让丁鸿有些愤怒，他一把拽过姜鹿，压低声音道：“姜鹿，没想到你心机这么重。” “当初是你自已不想参赛的，现在见徐慕考得好，又通过这种方式抢他风头。” “简直是又当又立！” 姜鹿已经不打算解释了，她甩开丁鸿的手，面无表情道：“对啊，我就抢了，我就是当立鹿？” “徐慕有本事也抢啊！” 丁鸿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不会让你如意的！”说罢，他又把徐慕拉了过来。 “教授，做出这道题的又不止姜鹿一人，我们徐慕也做出来了啊。” “对不对，徐慕？” 徐慕急忙点头，并再次说答案是26。 “没了？”裴源问。 “没了…吧…”徐慕突然有些不太确定。 裴源笑着摇摇头：“如果只做出26，徐慕同学还需再努力啊。你和姜鹿同学还是有差距的。” 什么！？ 徐慕接受不了这个说法，他瞪大眼睛问道：“什么意思？答案难道不是26？不可能的，我算了很多遍！” 裴源不想多解释，便转向丁鸿：“丁校长，你也是物理老师，抽时间和徐慕同学解释吧。” 说着，周卓和裴源又想带姜鹿离开。 “等等！”徐慕急红了眼，张开双手拦住去路，“我哪里不如姜鹿？今天不说清楚，谁都不许走！” 丁鸿没料到徐慕这么没规矩，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但徐慕已经听不进了。 裴源的脸立马拉了下来，正色道：“徐慕同学，当着这么多人，我可给你留着面子呢。” “你再不让开，可就不礼貌了。” 徐慕摇摇头，像是犯了轴一般不肯退让：“不行，我要知道为什么！” “这次题目我都做出来了，我应该要拿满分的！” “你们清大…你们清大关注的人应该是我！” 裴源气呼呼地掏出手机：“老王，省竞赛的卷子改好了吧，你带着成绩单来趟一中，越快越好！” 第15章 史上最差竞赛成绩 10分钟后，名叫“老王”的人出现在了操场。 裴源眼神轻蔑看着徐慕：“老王，这位徐慕同学说他拿了满分，你报报成绩吧。” “满分？这次竞赛没有满分。” “最高的应该是…”老王掏出成绩单看了看，“衡叶市第一中学的牛比同学。他非常牛逼。” “第二是京曦市三中的南北。他挺可惜的，答题卡上沾了口水，有几道题没读出来。” “第三是安和市的小蔡，第四是荆溪市的小徐，第五是新秋市的小坤…” 老王每报一个名字，徐慕和丁鸿的心就凉一分。 前五都没有一中？ 台下的学生交头接耳起来。 “骗人的吧，以前姜鹿参加比赛，从没有跌出过前三。” “话说徐慕到底第几啊…” “前十总该有吧…好歹联考的时候是全校第4啊。” “前十肯定有，他自已估分是满分，应该差距不会太大。” 徐慕心要跳到嗓子眼，在心里不停默念：下一个就是我…下一个就是我… 丁鸿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裴源没时间等下去，直接让老王找徐慕。 “徐慕…我看看…”老王一目十行看完了第一页，然后翻页，然后再翻页。 徐慕的眼睛越瞪越大，脸上渐渐浮现不可置信的神情。 老王哗哗哗翻到了最后一页：“在这呢，京曦市一中的徐慕，102名，倒数第二。” “他是唯一一个最后一题只做了1种情形的考生。” “哇…” 全校两千多双眼睛，瞬间齐刷刷看向徐慕。 102名！倒数第二！ 这句话如同锋利的刀一般狠狠扎进了徐慕心里，将他所有的信心顷刻摧毁。 操场上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清晰传进他的耳中。 “笑死我了，还说满分呢，结果是倒数第二！这估分估了个寂寞。” “不吹牛！我去参赛最多比他差1名。” “答题卡上下踩两脚，也不至于这么点分吧。” “他怎么好意思在升旗仪式上发言的，要不要点脸啊。” “我还真以为今天徐慕要大出风头了。” “哈哈，这还不算出风头？一中史上最差竞赛成绩！这风头可出大了。” 徐慕的脸惨白如纸，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随即一阵头晕目眩，踉跄地靠在丁鸿身上。 今天的升旗仪式，原本应该是他受表彰的舞台，没想到却成了审判他的修罗场。 台下那些嘲讽的目光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台下的丁瑶也被人指指点点。 “天天吹嘘徐慕是什么高质量男性，这两天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 “仗着点关系又抢别人保送名额、又抢别人男朋友，没想抢来这么个废物。” “呸，小丑！” 丁瑶脸皮薄，眼泪顷刻就在眼眶里打转。她恶狠狠看了一眼台上的徐慕，抹了下眼睛跑离了操场。 姜鹿不是落井下石的人，看见这样的徐慕她也不想多说什么，但徐慕却阴阳怪气起来。 “姜鹿，你是故意的！” “不去参加比赛，却把解法发网上，不就是想证明你比我优秀吗？不就是想让我难堪吗？” “你不就想报复我选了丁瑶不选你吗，你这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周卓脸上浮现不悦的神色。 “够了！别说了！”丁鸿压低声音怒喝一声：“还嫌不够丢人吗？滚回教室复习去！” 边说着，丁鸿边推了一把徐慕。徐慕一个踉跄，一屁股摔倒在操场上。 姜鹿看着这个满脸不服的人，心中没有波澜：“徐慕，我什么都不想证明，你选谁不选谁也跟我没有关系。” “还有二十天就要高考，按说高三学生不应该再参加这种竞赛，你却非要参加…” “一直想要证明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你住嘴！你住嘴！”徐慕嘶吼，“别以为你赢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罢，徐慕爬起来，又拦在了周卓等人面前：“两位教授，我虽技不如人，但姜鹿也未必是真本事！” “她没有参加考试，完全可以在网上查到类似题目的解法，或者直接问老师。” “我怀疑那一题不是她自已做出来的！” 这句话提醒了丁鸿，姜鹿确实很强，但也不至于强到清大教授上门找人的地步吧。 凭心而论，自已教了这么多年物理，也做不到这种程度。这么看来，姜鹿的解法确实很有可能是哪里查来的。 丁鸿脸上恢复了些血色。 “两位教授，徐慕同学说得对。这事事关姜鹿同学的名誉，咱们还是要核实一下才行。” “毕竟姜鹿确实没有坐在考场里，这答案的来源我 们不得而知啊。” “除非，姜鹿能自证清白。” 台下立刻悉悉索索起来。 “徐慕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就是，这要怎么证明啊？做题的时候又没有监控对着。分明是为难人。” “可他说得也没错，姜鹿会不会真是抄来的？” “不可能，竞赛题都是原创，网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题，她能从哪里抄？” “难说，以姜鹿的水平，只要有类似的题，她就能借鉴别人的解法。” “那能叫抄？我们学的不也是别人的解法吗？” ………… 周卓和裴源对视一眼，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姜鹿头脑清醒，她转向丁鸿平静问道：“我为何要自证？” “自主招生已经结束了，难不成我自证之后，丁校长能把保送名额还给我？” “还是清大能直接录取我？”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清大是国内最高学府，怎么可能因为做出一道题就录取一个人。 “既然不能，我有什么好自证的。”姜鹿一副无吊所谓的样子看着众人。 “你们爱信不信呗。我还非得让你们信吗？” 丁鸿冷笑道：“姜鹿，现在可由不得你！” “你把抄来的解法发到论坛，诓骗老师、抬高自已。如果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也就算了！” “可现在连清大教授都惊动了，甚至网上也都在议论。如果真是抄来的，必然给学校抹黑，让一中名声受损…” 丁鸿停了停，习惯性摸了摸下巴，一字一句道：“按规定，可以给你处分了！” 姜鹿皱了皱眉，冷哼一声：“我虽然无法自证，但学校也没法证明不是我做的。” “凭怀疑就想给我个处分吗？” 先是言而无信内定保送名额，现在又要强加莫须有的罪名。老登真是黑了心了。 话说这办转学手续的人是死在路上了吗？怎么这么慢。 裴源也觉得事情有些过。 网上现在其实只有好评，没有骂声，这种解法让许多清大和京大学生都觉得拓宽了眼界。 甚至已经过去两天了，还有不少人在研究将这种解法用到其他科目上。 丁鸿笑得馋滑：“两位教授，我们一中一向学术严谨。” “而且这是学校内部的事，我们可以自已解决。” 无非就是两个老学究而已，又不是能左右他提拔的大领导。给面子叫声教授，不给面子啥也不是。 “行了姜鹿，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能证明发到网上的解法是你做的吗？” “如果证明不了，那学校可就要…” “谁说没有证明的！” 一道慵懒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响起，如利剑般穿透人群，直接传到主席台。 随后一个高挑的身影便出现在操场另一头。 突然被打断让丁鸿有些不爽，他皱眉大喊：“谁啊！” 他背着单肩包，踏朝阳而来，揽一身风华，披万千日光。在操场一千多名女生眼中，仿若炎夏的烈日般耀眼。 整洁的校服上清楚地写着“第三中学”。 第16章 京曦双璧 南北的出现，让整个操场都骚动起来。 “今天这升旗仪式真是来着了。这戏一出比一出精彩。” “我坦白，我爱南北的脸。” “好看！我死了。” “我可听三中的同学说了，南北脾气不好。你们看他那张扑克脸。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嗯，听说一天放不出一个屁，连老师都爱搭不理的。” “南北和姜鹿，传说中的京曦双璧凑齐了诶！” “我要去搭讪，有没有一起的！！” 在众人兴奋的目光中，南北懒散地朝主席台走去，每一步都在撩动众人的心。 “南北！”姜鹿恶狠狠大叫一声，抓起桌上的话筒直接朝对方砸去。 “啪”地一声，话筒不偏不倚砸中南北的脸，南北痛苦地倒地呻吟，鼻子开始飚血。 话筒的牌子叫爱库尼（Aikuni），此刻这标志在南北脸上清晰地留下了一个“ikun”。 操场上一片惊呼！ “姜鹿干啥呢？” “为什么打我男神！” “完了，一会姜鹿会被南北按在地上揍的吧。” “姜鹿死定了！小五小五，快去保护你老大！” 还没完，姜鹿气冲冲指着地上的南北破口大骂。 “说！上次竞赛是不是你折断了我的2B铅笔！害我答题卡最后没涂完！你这个2B！” “还有，我好心借你草稿纸，还给我的时候湿了一大片！全是黏糊糊的口水！恶心死了！”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公平竞争，没想到是宫斗竞争！” 地上的南北被姜鹿骂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众人：？？？ 什么情况？ 这人是南北吗？怎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被揍了都不敢还手的？ 周卓和裴源也听说过南北的名字，如今见着真人，他们也好奇南北要怎么证明。 南北没有回答，伸手掏了掏姜鹿的校服口袋。 “摸什么？”姜鹿皱眉。 “我知道你带着。”南北从姜鹿口袋掏出一小包纸巾，取一张塞住鼻孔。 “干嘛用我的？你没有？” “有，但我的要省着点用。” “真特么抠搜。”姜鹿白了一眼 南北止住血，这才从书包里拿出一沓纸交给周卓。 “这个尺规作图的解法，姜鹿不是第一次用了。” “你们看，这张是前年全国物理竞赛姜鹿的试卷，最后一题她用了同样的方法求解。” “还有这张，亚洲物理挑战赛的，倒数第二题。” “她一直都擅长尺规解题。虽然解法在不断进步，但万变不离其宗，姜式风格很明显。” 姜鹿凑近看着这些卷子一脸狐疑：“这都是我以前的卷子，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自已都没有。” 南北有些得意道：“家里有些小关系。成绩出来后，我都会向考务组申请复印。” “竞争对手嘛，我总要认真研究你的思路。” 专门收集自已的试卷？ 这是什么鬼癖好？ 今天他敢收集试卷，明天就敢收集丝袜，后天就敢收集内衣。 姜鹿瞬间打了个冷颤。 变态！ 连南北都站出来帮姜鹿说话，丁鸿有些急了：“即使有过往的卷子，也不能证明姜鹿这次没有抄袭吧。” “不！”周卓严肃打断：“一个人的思维习惯不会轻易改变的，这些解法都有非常鲜明的个人风格。” “姜鹿这次的解法也是完全遵循之前的思维方式，所以我确信姜鹿绝不是抄袭。” “她是实打实自已想出来的。” “如果丁校长还有疑虑，我可以陪你到局里，当着领导的面大家辩论一番。” “正好，他们有几个还是我以前的学生。” 丁鸿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这个老学究为了姜鹿竟然这么较真。眼下自已正在提拔的关键时期，绝对不能这个时候出幺蛾子。 他立马又赔起了笑脸。 “周教授，瞧您说的，我怎么可能对您有疑虑。” “姜鹿一直是全市有名的好学生。作为校长，我一直都很相信姜鹿同学。” “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说着，丁鸿拿起爱库尼话筒，恶狠狠看着徐慕，清了清嗓子。 “学校对徐慕寄予厚望，但徐慕不但不争气，考了倒数第二，还污蔑姜鹿同学，学校提出严肃批评！” “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至于姜鹿，她做出最后一题，为学校争了光，大家掌声鼓励！” 升旗仪式的闹剧结束，周卓和裴源不愿去校长办公室，随便找了个教室便和姜鹿聊起来。 确如姜鹿所说，他俩不可能破格录取姜鹿。 但周卓承诺，只要姜鹿的分差在5分以内，他都会想办法让清大录取。 姜鹿对这个条件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进入高三的历次模考和联考，她都超出了清大分数线。 她如果真想去，倒也不是很在乎这5分。 寒暄结束，周卓这才说出真正的来意。 “姜鹿，这三年你参加竞赛的试卷我们都调阅了。坦白讲，你的确是个天才，许多解法都令人耳目一新。” “无论你今后考上哪个大学，我们都希望你能加入华夏奥林匹克竞赛协会。” “我可以当你的举荐人。” 这个机构姜鹿知道，这是华夏专门培育奥林匹克竞赛人员的地方。每年代表华夏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竞赛的人，都出自该组织。 而且一直以来，华夏的竞赛成绩似乎也还可以。 “成绩好的都是中学组的比赛。”周卓叹了口气。 “外面报道的也都是中学组获奖，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大学组获奖的？” “我们华夏大学生，在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上拿下的最好成绩是一次亚军。” “就那也是20年前的事了。” “除此之外，我们连前五都没有进过。” 周卓讲得苦大仇深，但姜鹿对这事却没有太大兴趣。 对于国内的大学生而言，高考结束意味着求学之路走完了90%。 虽然找不到工作、或者不想工作的也可以考研考博。但如果为了竞赛要在大学保持极度的自律，这是很难的。好不容易上了大学，谁还愿意竞赛呢。 姜鹿觉得自已也不一定做得到。 对她而言，上大学之后想想怎么赚钱反而更实际一点。都重生了，当然是想办法当首富了。 这次谈话最终也没个结果。姜鹿并没有透露自已要考哪个学校，也没有表态愿不愿意进那个奥林匹克协会。 送走周卓和裴源，姜鹿发现南北还没有离开。 第17章 南北不对劲 南北穿着三中的蓝色校服靠在墙边，仰头看着天上的飞机。见姜鹿等人走出来，立马迎上去。 “怎么个意思？” “还不走？等着我请你吃饭？” 南北摇摇头，把手摊开：“把欠我的钱还我。我就走。” 姜鹿满脸疑惑：“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今天给他们看的试卷都是我复印的，用的A3的纸，一共8张。” “还有我从三中过来的跑腿费，一共给30块钱吧。” ？？？ “我让你跑来给我证明了吗？不是你自已来的吗！” “还有，卷子都被那两个老登拿走了，又不是我拿的。凭什么我掏钱。” “不给！要钱去清大问他们要去。” 服了，抠成这样，又是一个女娲捏人失败的产物。 “你不用急着给。”南北掏出个小本边写边说，“我先记下了，下次问你要。” “别下次了，下辈子问我要吧。” “这辈子不可能了。” 姜鹿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太晦气了，出门没看黄历，遇到的都什么人啊。 南北急忙跟上。 “别急着走嘛，问你个事。” “放！” “今天那个倒数第二的小老弟，就是你青梅竹马吧。” 姜鹿突然停住脚步，恶狠狠地瞪了蓝校服一眼：“南北我告诉你，我在特别生气的时候，道德底线也在上下浮动。” “你要是不想挨揍，就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垃圾。” 这是…吵架了？ 还是分手了？ 南北愣了愣，看着前面姜鹿气呼呼的背影，突然嘴角微微扬了扬，追了上去。 “姜鹿，加个绿信。” “干嘛，方便我转钱？” “哎呀，什么钱不钱的。我就是…有很多不会做的题，想请教你。” 姜鹿白了一眼：“你？还有不会做的题？” “学无止境嘛。”南北挠挠头。 随着“滴”的一声。“美得惊动党”和“286”成为好友。 “286？你体重啊？” “瞎取的。” “行了。”姜鹿收起手机，“一三五我没时间，别找我；二四六我没心情，别找我。” “礼拜天可以？” 姜鹿懒得回答，自顾自往教学楼走去。 南北目不转睛，直至看着姜鹿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这才往反方向而去。 不出意外，南北今天出现在一中的事情很快就上了City论坛的一中专区。 很快又从一中专区被转载到了三中专区。 三中一片哗然。 吴佳佳出的题已经挂在黑板上三四天了，也不见南北有什么动静。 大家都猜测南北还在思考，没想到他居然跑一中帮人家证明清白去了。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冷漠的南北能做出来的事。 【真的假的，南北去一中了？】 【姜鹿…是谁啊？】 【一中的天骄，和南北并称京曦双璧的嘛。】 【这么大面子，竟然能让南北帮她？】 【心塞…】 【你们听我分析，我觉得南北可能是被迫营业。】 【楼上的，你有什么证据？】 【你们没看到清大的裴神也在吗，我估计就是他喊南北一起去的。】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不然南北不可能自已跑过去。】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男神心有所属。】 【有你什么事，佳佳都没说话呢。】 ………… 说起来，吴佳佳最近一直在反思，那道题是不是太难了，南北都做不出来，所以才没有回应。 毕竟是季老校长带来的人出的，搞不好是出了个什么超纲题。 她有点后悔当时@南北。如果真是很难的题，不仅甜蜜互动没了，还会让南北丢了面子。 为此，她自已尝试了一下，没做得出来。还找了几个老师问这题的难度。 搞得老师们很奇怪：“你自已出的题，自已不会做？” 直到看见City论坛上的消息，她才知道南北跑一中帮一个叫姜鹿的女生去了。 那一刻，她的心里酸酸的。直到后来看见评论区的分析，这才终于说服自已，觉得是自已想多了。 只是，图上的女生很眼熟，也很漂亮。 那高挑的身材和绝佳的气质容颜，即便穿着校服也丝毫不受影响。这让她心里头很不舒服。 下午，南北终于出现在了学校。 他慵懒地回到高三（1）班，熟练地将桌上的礼物交给陈泽，让陈泽挨家挨户退回去，然后将书包往桌上一丢，开始翻起手机。 南北的座位在教室最后一排的靠墙角落里，紧挨着垃圾桶和英语角。众所周知 ，能坐这个位子的一般都是神。 要么是睡神，要么是学神。 陈泽退完回来，发现南北很不对劲。 这货从回来开始就一直翻手机，觉也不睡。他知道南北最多使用的手机App就是闹钟，他对直播、游戏和短视频都不感兴趣。 那手机还有什么吸引他的？总不可能是绿信朋友圈吧。 陈泽凑近仔细观察，今天的南北确实有些奇怪。 “不是，你这脸怎么回事？” “i…k…u…n” “这什么呀，前女友英文名？” 南北认真看手机，没有搭理。 “对了，佳佳出的题你做出来了吗？” 南北继续看着手机，头也不抬：“什么题。” “你怎么回事，你在行政楼黑板上出的题被佳佳解出来了，佳佳也回了你一道题。还@你了，你居然不知道？” “不知道。” 陈泽无语。 “真是的，那可是佳佳女神，你怎么总是这副态度。” “枉费人家对你一往情深。从来风花雪月皆无常，最是多情女子薄幸郎。” “你不做，那就我做吧。” “说不定，佳佳女神还能高看我一眼呢。” 说着，陈泽打开手机照片，把拍下来的题目全屏，开始在草稿纸上涂涂写写。 1小时后，南北刷完手机，恋恋不舍地关了屏幕。眼睛这才有空闲瞄了一眼陈泽的手机。 这字迹… 南北一跃而起，抓着陈泽的手机不松手：“陈泽，这题哪儿来的？” 陈泽被吓了一跳。 “你有毛病啊，刚刚才跟你说过，吴佳佳出的嘛，就在行政楼 南北片刻不耽误，直接冲出了教室。 “喂！我的手机！”陈泽绝望地在后面跟跑，“我刚解出第一小问啊…” 行政楼下，南北看着黑板熟悉的笔画，竟然傻傻地笑了。他二话不说拿出粉笔，在黑板上奋笔疾书起来。 刚刚赶到这里的陈泽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无语。 你早说你要做嘛，我就不绞尽脑汁想那第一问了。 说着，陈泽拍下这一幕发到了City论坛。 第18章 你要为校争光啊 陈泽随手拍的这张照片角度极好。 照片里的南北面带微笑，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欢喜和认真。恰好外头的夕阳洒进来，余晖把他的侧脸衬得更精致了几分。 三中专区又沦陷了。 现在三中专区的流量密码就是南北。哪怕一张南北挖鼻屎的照片都有2000+的人围观。 【谣言不攻自破！】 【说南北喜欢姜鹿的人呢？站出来挨揍。】 【瞧这小表情和小眼神。果然啊，喜欢一个人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南北和佳佳就是现实版的顾辞远和甄沁吧。】 【这样的男人竟然不是我的！】 吴佳佳看着照片，终于长长出了口气。她问陈泽要了原图设为手机壁纸，然后盯着屏幕看到半夜。 最后搂着手机就睡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出的题目，但她真的要谢谢那个出题目的人帮了她的忙。 既然是个误会，那就让这个误会持续下去，永远不要被澄清吧。 一中这边。 徐慕勇夺倒数第二后，最烦躁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徐慕本人。 被人指指点点都还是其次的，关键是丁瑶不理他了。 这也怪不得人家，她和徐慕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现在徐慕成了个笑话，还连带着她一起被人嘲笑。 她一个脸皮薄的大小姐怎么受得了。 所以她整整四天没理徐慕。 徐慕堵完教室堵宿舍，堵完操场堵食堂，追着要给丁瑶道歉。一直到周五，他终于在女厕所门口堵到了丁瑶。 丁瑶这才同徐慕讲了本周第一句话。 当然，这句话肯定还是没好气的：“你不是说你和姜鹿只差了3名，差距不大了吗？” “结果呢！害的我一起丢人。” “真是废物！” “要我原谅你也行，除非六校联考你能堂堂正正凭本事把姜鹿踩在脚下。” “行！我答应你！”徐慕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但丁瑶走了以后他后悔地不行。 考赢姜鹿？拿什么考？ 拿自已那倒数第二的优秀小脑瓜？徐慕垂头丧气，甚至已经想到考试当天给姜鹿下点泻药。 第二个烦躁的是丁鸿。 升旗仪式结束后，他迫不及待打电话给上头的人，想问问提拔的情况。谁知上头的态度异常冷淡。 “以一中的师资，居然拿了这样的成绩，真是丢人。” “反而是三中这两年进步很大，大家一致认为是宁安如的功劳。” “错失了省竞赛，你需要有更加硬当的成绩才行！” “下周就是第2次六校联考了，你看着办吧！” 丁鸿有苦难言，只能在心里默默咒骂徐慕这个废物。 明明是全校第4，还跟着陆从文补了这么久的课，竟然考了个倒数第二出来，简直丢人丢到家。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大言不惭说考了满分，把他这个校长都给带到沟里去了。 一想起自已那日在升旗仪式上吹捧徐慕的样子，丁鸿就恨不得给自已两巴掌。 省竞赛错信了徐慕，让宁安如有了优势。这次六校联考还是靠姜鹿更加稳妥。 姜鹿最近和自已不对付，难保不会干点什么出格的事。必须先稳住她，至少把六校联考先稳过去。 于是，他又又又把姜鹿喊到了办公室。 “校长找我？”姜鹿推门进来时一脸不耐烦，认真做题突然被打断了思路让她有些不爽。 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是要吃棒棒糖的。 这次谈话在前世是没有的，她也不知道鹰钩鼻要说什么，但猜想大概和六校联考有关。 丁鸿热情地招呼姜鹿，还亲手给她泡了茶。 “姜鹿，六校联考就要到了，你准备地怎么样了？”丁鸿满面笑容。 果然是为了六校联考啊。 六校联考也算是京曦市的大事，以前各学校之间就明争暗斗，这次又加上了提拔这事，丁鸿可比以往上心多了。 姜鹿双手一摊说：“六校联考又不是高考，这么认真干什么。” “好坏没那么重要，随缘就行。” “那可不行！”丁鸿有些着急忙慌。 谁说好坏不重要？好坏可重要了，这可是他逆转宁安如的关键啊。 当然，和姜鹿可不能这么说。 “为啥？我自已的分数，我自已还不能决定了？”姜鹿掏出嘴里的棒棒糖。 “什么叫你自已的分数？”丁鸿埋怨道，表现出了一丝不满。 “你要搞清楚。你的一切都是学校给的。你的分数也是学校的，由不得你胡来。” “学校培养你，是为了让你摆烂的？” “这是最后一次联考，学校之间的竞争很激烈！” “你作为好学生，必须为校争光！” 又来了。 姜鹿听着这话，顿觉无比厌烦：“为校争光？对我有什么好处？” “去年竞赛我拿了第一，算为校争光了吧，可结果呢？” “这次想我争光？那请问校长又打算怎么激励我？” “难不成再弄一个保送来？” “保送名额”四个字再次挑动了丁鸿敏感的神经，他脸色阴沉说道：“怎么？保送这事你过不去了？” “就这么一件小事，斤斤计较这么久，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好学生要学会给老师分忧，不是添堵！” “最后瑶瑶不也没被保送吗？” 姜鹿又抽出棒棒糖，说道：“当然过不去。” “要不是你们想抢我的名额，我现在都已经拿到金陵大学的通知书了。” “哪还需要参加什么六校联考？” “前面的事还没个说法，现在又要我去为校争光，这样对我公平吗？”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丁鸿面色森冷，起身开门左右看了看，确定走廊没人便又把门反锁了起来。 转身的时候，他脸上的讥讽之意非常明显。 “公平？真是可笑。教育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这事你不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老爹没本事。” “既然是没什么背景的学生，你就应该安分守已，听学校的安排。总是和学校对着干，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提到老爹，姜鹿不自觉想起了前世，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太平间，看着已经盖上白布、不会再和她说话的姜百川。 想哭，却痛得哭不出来。 姜鹿胆子不大，怕黑也怕鬼。可那一晚，她有多希望太平间能闹鬼。 也许老姜确实不算有本事，但却是世上唯一可以为她拼命的人。 姜鹿眼眶渐红，恶狠狠盯着丁鸿，看得他竟有些心虚。 “怎么？校长这是在威胁我吗？” “这不是威胁！”丁鸿稳了稳情绪，“有些事，我完全可以做到！” “比如，开除你！” “我知道你的成绩好，但是被一中开除，没有哪个学校会再要你。” “一中历史上一共开除过14个人，这些人最后都没有学校肯要，也都没能参加高考！” “你也不会例外。” 在这个国家，只有高中毕业才能参加高考。被开除意味着毕不了业，也就不能报名高考。 丁鸿看着姜鹿沉默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他这一招，可以拿捏所有重视高考的学生。 当然也包括姜鹿。 姜鹿沉默了许久，看似凝重的脸色，最后却化为嘴角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考，敬爱的校长。” 两个“好”字，姜鹿咬地特别重，然后她从屁股底下抽出了一支录音笔。 第19章 徐慕让姜鹿放水 这个周末的晚上，姜鹿选择继续在学校里复习。倒不是为了“六校联考”，而是陆从文留下的题目难度实在不小。 饶是她这样段位的，到目前也只完成了一半。 黄婧是不会陪她的。她对高考并不像姜鹿这么重视。 前世，黄婧高考失利，在极度难过的情况下，只能回家继承了家族企业。 礼拜天晚上的图书馆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徐慕进来的时候还是比较显眼的。 他在门口看了一圈，最后坐到了姜鹿对面。 姜鹿抬头看了一眼，说：“滚开。” 徐慕没有动，面无表情道：“姜鹿，我好声好气同你说话吗，你再这个态度，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 姜鹿无语，默默起身收拾东西换到另外一桌。 徐慕又跟了上来，坐到了对面。 姜鹿再换桌，徐慕再跟上。 姜鹿终于忍无可忍，抄起书一拍桌子：“你是流浪狗吗？见人就要跟？” 声音挺大，把图书馆的人都吓了一跳。 徐慕不在意，自顾自说着话：“姜鹿，收起你这些不入流的欲擒故纵小把戏。我来找你，你已经乐开花了吧。” “你不要否认，全校都知道你喜欢我。前几个礼拜，你还缠着我要给我补习。” 这话姜鹿还真没法反驳。自已挖的屎，还得自已来吃。只是她不说话的样子，让徐慕觉得是默认了。 “行了姜鹿，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今天来就是要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姜鹿问完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已一巴掌。 “一个重新获得我好感的机会。”徐慕说：“瑶瑶因为竞赛的事，最近在生我的气。” “她说，只要六校联考我能考过你，她就原谅我。” “所以，这次联考你控一下分吧。” ？？？ 控分，好小众的词汇。 “这什么鬼要求？”姜鹿皱眉，“她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她原谅，切腹自尽就行了，何必来找我。” 徐慕冷笑：“哼，果然，我就知道你会拒绝。” “你巴不得我们闹别扭吧。” “没有。”姜鹿平静道，“我巴不得你俩百年好合夫唱妇随早生贵子，别来恶心我。” “对了，之前是谁说再也不来招惹我的？你就不能讲点信用、说话算话？” “叮~” 【286发来一张图片】 【286】：礼拜天了。 【286】：这题眼熟吗？我做出来了。 【美得惊动党】：滚！ 【286】：好嘞。 姜鹿把手机锁屏丢在一旁，双手交叉在胸前。 徐慕说：“你还是先听听我的条件吧。拒绝太快我怕你会后悔。” 说到这，徐慕停了停，仿佛下了个什么吊决心。 “只要这次你按我说的做了，我可以答应高考结束后陪你吃顿饭。” “并且不带瑶瑶。” 姜鹿挑了挑眉毛：“我帮你，你还要恩将仇报？” “不用装模作样，我知道你心里欢喜。”徐慕回答，“但仅限午饭，晚饭的话不太方便。” “我怕你拖得太晚。” 拖得太晚？ 什么鬼？ 害怕我把他灌醉然后趁机贪图他精致的徐二弟？ 姜鹿想到和徐慕吃饭的画面，就感觉上个礼拜吃的棒棒糖都要吐出来了。 这俩翁婿可真是绝配。 一个要她好好考。 一个要她控控分。 nnd，怎么都想打她的主意。 ……… “抱歉，控不了一点。” “就你那两三下，我怕我控了你也考不过我。” 控分这种事理论上可以做到，因为高考前最后一次联考肯定以鼓舞士气为主，题目不会太难。 但她为什么要帮这狗b呢。 “不用担心。”徐慕继续说：“我已经帮你算好了。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这种考试你一般能上700，甚至更高。” “所以你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就别做了，语文作文也别写了，然后英语作文…” 徐慕baba说了一堆。 别说，他还真算过。这么一套下来，姜鹿大概也就640左右了。 估计确实会比徐慕低一些。 姜鹿略带嘲讽地冷哼一声，随即竖起了修长的中指。 “见过裹小脚的，还没见过裹小脑的。” “你这脑子可真是抽象又随机。” “我放着700分不去考，放着全市第一不去拿，来帮你这孙子破镜重圆。” “你哪儿来这么大脸面。” 徐慕顿时有些愠怒：“姜鹿，你可别得寸进尺！” “与我一起吃饭，这还不够吗？” “这样，你若控分控得好，低我10分以内，我还可以吃完饭后陪你压10分钟马路。” “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没错，徐慕怕姜鹿急于表现自已，然后用力过猛，低得太多。 到时候被人看出来是故意放水，瑶瑶肯定又要误会他和姜鹿的关系了。 所以他觉得低10分左右是最好的，显得自已是经过了很大努力好不容易才超过的姜鹿。 “满意？我真谢谢你啊。”姜鹿站起身。 “大中午吃完饭压马路。你觉得是我脑子有病，还是觉得天上的太阳不够威猛，晒不死你这神经病？” 六月三伏压马路，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姜鹿一句话都不想和徐慕聊下去了，收拾东西准备走。 今晚是没心思复习了。 “两顿！” 姜鹿从徐慕身边经过时，徐慕再次开口。 “我陪你吃两顿饭，这是最后的底线。” “你想清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这下，姜鹿也该满意了吧。 徐慕嘴角微扬，在心中默数：3…2…1！ 他自信起身，一回头发现图书馆早就没了姜鹿的身影。 出了图书馆，姜鹿抱着厚厚的书准备回宿舍，随即又接到一通电话。 号码很陌生，但归属地是京曦市，她犹豫0.5s，还是接了起来。 结果0.1s之后她就后悔了。 电话那头的中年妇女不由分说开口就骂。 “姜鹿你什么意思？” “既然你喜欢我儿子，帮他一下怎么了？” “对你而言那只是一场考试，但对徐慕而言那可是他的终生幸福啊！” “孰轻孰重，你一点都拎不清吗？” “亏我还觉得你素来懂事，一直在徐慕面前说你好话！” “还有，你拉黑我是几个意思…” ……… 挂断、拉黑。 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乳腺的不尊重。 六校联考啊… 姜鹿边走边抬头望着月色。 她已经忘记了前世的题目，但却清晰地记得当时她是全市第一。 那段时间因为失了保送，她比以往更加奋发，直到丁瑶告诉她保送真相。 其实每一场考试都凝结着出题老师的心血，都值得被认真对待。 但重活一世，她自已也有很多无奈。 姜鹿微微叹气。 “抱歉啊，各位出题老师。” “上辈子我拿过一次第一了。这辈子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会原谅我的吧。” 第20章 京曦双混 第二次六校联考如期举行。 丁鸿没有去送徐慕和丁瑶，反而亲自到二中考场送考姜鹿。都到门口了，嘴里还喋喋不休说着话。 “姜鹿，加油啊！” “你一定要打败南北，拿下全市第1！” 说着还把一只胖手搭在姜鹿肩上。 姜鹿不耐烦地躲了躲：“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 “要不干脆您去考场替我考试？” 鹰钩鼻冷笑，表情阴冷下来。 “开除决定书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最好能证明你的价值，考到700分以上。” “只要你不整幺蛾子，这对你不难。” 他已经不装了。自古成王败寇，只要能逆转宁安如，什么手段都值得。 姜鹿瞪了丁鸿一眼，转身进了考场。 丁鸿目送姜鹿离开，掏出纸巾认真擦了擦刚才搭着姜鹿的手。 “真是的，可千万别沾上穷酸气。” 姜鹿照着准考证走进302考场。 这次考试的座位安排，全市都是打乱的，考生之间互相不认识，这也是为了防止作弊。 就是在这种感人的概率下，姜鹿还是遇到了老熟人。 早晨的阳光暖洋洋地照进教室，照在每一个或紧张、或自信的脸庞上。 在这祥和的氛围中，南北趴在桌子上，安详地闭着眼。走的时候应该无痛苦。 轻微的鼾声几乎成了教室里唯一的声音。 两名女生匆匆走到教室外头，把刚上交的手机打开，拍了两张南北的照片，又匆匆放了回去。 坐在座位上的姜鹿突然想起了什么，走上前粗暴地推了推南北。 “醒醒！2B！” 南北面色不悦地缓缓睁开眼，见着面前的姜鹿，万年不变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笑意。 “有2B铅笔吗？”姜鹿问。 “你没带？”南北从文具盒里拿出自已的铅笔递给姜鹿。 “我带了。”姜鹿狡黠一笑，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咔嚓”一声把南北的铅笔折成了两截！ 然后迅速把削好的那一头扔出窗外，自已潇洒转身离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呼！ 报仇了，解气。 姜鹿拍拍手。 教室里的众人纷纷提心吊胆起来。 那女生谁啊？竟然折断南北的铅笔？ 考试可是南北最重视的事情了。这铅笔断了还怎么考试？ 完了，南北要暴走。 姜鹿座位附近的人都纷纷把自已的文具盒护在身子底下，生怕一会殃及到他们。 南北目瞪狗带，看得一愣一愣的。 啊？ 啊？ 也许是因为起床气，他很长一段时间没作出任何反应。1分钟之后，南北朝姜鹿比了个中指。 就这？ 看来毕竟是在考场，南北也收敛了。 监考老师走进教室核对了一下名单，赫然看见了两个无比熟悉的名字。 【姜鹿】【南北】 京曦双璧竟然都在这个班？ 油然而生的幸福感袭来，监考老师眼中有泪水闪过。 平时对着一群讨债鬼，这次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察顶尖好学生的风采了。 他们一定有非常良好的习惯。到时候可以把监控调出来放给学生看。 甚至连台词他都想好了：瞧瞧人家好学生是怎么做的，再瞧瞧你们！ 开考铃声一响，姜鹿像突然被抽走了魂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倒头就睡，把试卷盖在了脑袋上。 走得很安详。 南北也终于醒了，看着断掉的半截铅笔思考人生。他想找个小刀削铅笔，但是文具盒里也没把刀。研究了半天想出了个惊世骇俗的计划。 先把直尺磨锋利，然后用直尺削铅笔。 监考老师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名单上的名字，确定没有错。 这是啥情况？ 一个临阵磨枪。 一个临阵出殡。 这是京曦双璧？ 这特么是京曦双混吧。 20分钟过去了，南北的尺被磨地异常锋利，开始削起了铅笔。 姜鹿也转了个头，调整了一下睡姿。 监考老师忍不住敲了敲姜鹿的桌子。 “结束了吗？老师？”姜鹿抬起头，睡眼惺忪。 “额…没有，姜鹿同学，你还不开始答题吗？” 姜鹿看了下手表，已经睡了40分钟了。 “嗯，不答了，就这样。” 说完，姜鹿在众人无比震惊的眼神中，把考卷和答题卡放到了讲台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这么厉害？ 这可是语文啊，40分钟就答完了？这点时间写个作文都不够吧。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这么大？ 道心破碎，道心破碎啊！ 南北看了看潇洒的姜鹿，又看了看刚削好铅笔，一时间有些恍惚。 下午考数学。 教室还是那个教室，老师还是那个老师。 “啪！” “咻~” 半截断掉的铅笔再次以抛物线的姿态飞出了窗外。一起飞出窗外的还有上午被削地锋利的小尺子。 啊？ 啊？ 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走到门口，狠狠拍了拍脸，让自已清醒。 “镇定，上午发生的事一定是错觉。” “一定是我走进教室的姿势不对。” 思索半晌，监考老师红着脸，一个潘周聃+张元英转体转进了教室。 开考铃声一响，姜鹿的魂再次瞬间被抽走，哐叽一下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南北继续蹲在地上磨起了量角器和三角板，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监考老师泪流满面。 毁灭吧，真的累了。 晚上，徐慕在学校里上晚自习，听到了这个消息。 “真的？姜鹿只考了40分钟就出来了？” “千真万确，5班的李翘和她一个考场。” “她说姜鹿语文考了40分钟，数学考了50分钟。” “虽然题目不难，但这也太变态了吧。” ………… 徐慕心中疑惑。 姜鹿确实成绩很好，但语文只考40分钟，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吧。 难不成… 徐慕突然两眼放光。 难不成她真的没写作文？ 没错，一定是这样！ 姜鹿在执行自已给她安排的控分计划！ 顿时，徐慕的表情又轻蔑起来。 嘴上说着不要，结果自已说的话她还是照做了。 这死要面子的行为，倒也符合姜鹿的做派。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加把火，让瑶瑶看看自已的决心。 徐慕掏出手机，在City论坛的一中专区里发了个帖子。 标题：【向姜鹿下战书】 内容：【本人高三（2）班徐慕，在此向姜鹿下战书，此次六校联考，我一定战胜姜鹿】 【虽然考赢姜鹿难度很大，但人生的意义就是不断挑战自我、向上攀登】 【如果侥幸能获胜，我会给全校同学发红包。我超姜鹿多少分，就给每个人发多少钱红包】 【希望姜鹿同学不要放水】 一石激起千层浪。 【真的假的？徐慕已经这么强了吗？】 【徐总大气！】 【应该拿不到红包吧，毕竟那是姜鹿！】 【你考赢过姜鹿吗？居然敢放这种豪言？】 【我希望徐总能赢！哪怕1块钱的红包也是好的！】 丁瑶是第一个看到这封战书的。 只是看了一眼，丁瑶就觉得心潮起伏，热血上涌。 太燃了太燃了！慕哥哥真是了不起。 为了讨自已欢心，他竟然当着全校的面向无敌的姜鹿发起挑战，真是太高调、太威猛了！ 就像为了拯救公主的勇士，逆行而上大战魔王一样。 说着，丁瑶就在帖子下抢了个沙发。 【慕哥哥斗志昂扬的样子真帅!】 【姜鹿没什么大不了，我相信哥哥一定可以！】 第21章 泡得一手好姜茶 三天的考试结束，批卷老师们没日没夜地改着卷子。 按照原计划，周五的时候成绩必须出来。 丁瑶已经彻底拜倒在了徐慕的背带裤下，一口一个哥哥哥哥地叫着。 “慕哥哥，你真打算发红包吗？” “万一你超过姜鹿很多怎么办？叔叔创业也不容易，而且我听说你家最近资金链有点紧张…” 确实不容易，徐慕的老爹徐大德本来是个修理工，后来四处凑钱开了个二手车市场，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徐慕高一那年中了1000万彩票。 摇身一变成了徐老板。 作为一个从苦日子里走出来的人，徐大德自然明白坐吃山空的道理。 所以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日复一日地买彩票。 那个原本没什么卵用的二手车市场也成为了本地有名的二手车交易中心。 总得来说徐家家境还不错，至少比姜鹿好多了。 这会当着丁瑶的面，徐慕自然不会提找姜鹿控分的事。 “没事的瑶瑶。” “姜鹿的成绩很好，我就算能考过他，最多超10分已经是极限了。” “全校一共2000个学生，红包最多2万块钱。” “我爸出得起。” 丁瑶满脸都是欣赏的神色。 “叔叔真是厉害。” “这样一来，慕哥哥在学校的地位肯定无人能及。大家都会觉得你是人上人。” “今后走上社会，所有同学都会成为你的资源。” “就看能不能考赢姜鹿了。” “放心，一定能的。”徐慕非常自信。 陆从文离开之后，徐慕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说动徐大德给他找了个超级牛逼的家教，一个月要50万。 他明显觉得自已进步了。 中午，丁瑶拉着徐慕走进食堂，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主动来和徐慕打招呼。 围观的人太多，以至于姜鹿坐在隔壁桌都没看见中间被围着的是谁。 等她和黄婧把饭盆放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丁瑶看到姜鹿，顿时双眼炯炯发亮，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 “姜鹿，你看慕哥哥多风光。” “怎么样？你心里已经很后悔了吧，当初没有好好把握住！” “不过你当时就算再努力也没用，慕哥哥看不上你。” 姜鹿边用勺子拍了拍饭盆里的鸡屁股，边略带挑逗地看了眼徐慕。 “嗯，确实不错，屁股挺Q弹。” 丁瑶如临大敌般拉住徐慕：“我就知道，你果然还对慕哥哥有想法！” 徐慕摇了摇头：“姜鹿，你不需要言语挑逗我，以我的定力，你这样没用。” 姜鹿云淡风轻，黄婧忍不住了：“我说丁瑶，你得意个什么劲呀。” “就徐慕这成绩，差了姜鹿十万八千里吧。” “我看他就是给不起这红包。既然这样，一开始就别唱高调。” “真是又当又立。” 丁瑶怒气腾腾地指着黄婧：“小贱人，我撕烂你的嘴！” “常年倒数的人懂什么？理科讲究逻辑思维，当然是男生更强。姜鹿一个女生，怎么能跟慕哥比理科。” “而且，慕哥最近找了个家教，50万一个月呢。” 周围一片惊叹。 “不愧是敢给全校发红包的人，家里也太有钱了吧。” “本来徐慕上次联考的时候就是第4，这次又下了血本，没准真能考赢姜鹿。” “唉，看看徐慕，再看看我们班那几个歪瓜裂枣的男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 丁瑶警觉地向徐慕身边靠了靠，宣誓主权。 “其实慕哥也不用这么努力。因为六校联考之后，我爸就要升副局长了。” “我能给他的，远比你多的多。” 此言一出，再次让周围的学弟学妹惊呼。 “还是瑶瑶学姐厉害。某些人啊真是没有自知之明，成绩好又怎么样，还不是抢不过瑶瑶学姐。” “就是，瑶瑶学姐不光人长得漂亮，而且多才多艺、能歌善舞，真是一中的骄傲。” “以后可不能喊瑶瑶学姐了，要叫局长家千金了！” “那姜鹿就叫外卖名媛好不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哄笑起来。 姜鹿表情淡定，边吃边抬头看了眼徐慕。 “哟，这么厉害啊。” “又是50万家教，又是局长老丈人。” “那你那天还大晚上去图书馆堵我干什么？” 姜鹿随口一句话，吓得徐慕呛了一口汤，慌忙朝姜鹿使眼色。 丁瑶听得真切转头问徐慕：“什么图书馆？” “没…没什 么。”徐慕立马紧张起来，“我那天…去图书馆找姜鹿…” “我我我…我是向她下战书去的！” “对，下战书！” 徐慕偷偷瞟了一眼姜鹿，眼神中似有些哀求。 “下战书？”姜鹿放下筷子，表情瞬间变得委屈巴巴起来，“徐慕你这渣男，你怎么能不承认！” “明明是你说的，只要我控分，你就答应和我一起吃饭，不带丁瑶。” “我这次控得可好了呢，肯定不会超过你。” “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 “你…你胡说！”徐慕面红耳赤，猛地起身指着姜鹿，“我成绩这么好，还需要你控分！” “瑶瑶，她就是在污蔑我！” “她…她蓄意破坏两人感情，她在嫉妒我们！” 当着一众师弟师妹的面，丁瑶的脸已经黑了。她眼神冰冷，盯地徐慕浑身发毛。 姜鹿继续表演，捂着嘴故作惊讶：“啊！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丁瑶，你千万别怪徐慕，他那天就是太想得到你的原谅，才会那么做的。” “你们可千万不要为了我吵架。” wc！茶香扑鼻啊。黄婧瞪大眼睛。 姜鹿居然是个隐藏的茶道高手！泡得一手好姜茶，厉害厉害！ “徐慕！你去死吧。”丁瑶抄起饭盆扣在徐慕头上，怒气冲冲出了食堂。 “瑶瑶，你听我解释！”徐慕顾不得满头的番茄炒鸡蛋，也跟着追了出去。 “清静了。吃饭！” 中午，沃尼玛商业广场门口，姜百川正和一群外卖小哥聊着天。 【您有一条新的饿死了吗外卖订单。】 一看地址，姜百川迅速抢单。 “我说老姜，你怎么老是抢三中的单子啊。” “就是，我是不愿去三中。尤其是送给老师的，要多跑很多路。” 三中的外卖，老师和学生的不一样。 学生的外卖，统一放在校门口的智能外卖柜里。 但学校为了方便老师，专门在行政楼给老师设了个外卖架子。老师的订单要送到学校里面。 学校里头不给骑电动车，不管哪个门进去，都要走上10分钟才能到行政楼。 而且三中的门岗查得很严，每次进去都要登记名字。外卖小哥都不愿意接三中行政楼的单子，会浪费很多时间。 姜百川不说话，整理一下秀发，带着多加一份鹌鹑蛋的麻辣烫就往三中去了。 三中校园里，蓝色的“饿死了吗”外卖衣服格外显眼。姜百川熟门熟路地拎着外卖往行政楼走。 刚把外卖放在架子上，宁安如和几个副校长就从楼梯上下来，边走边商量什么。 姜百川慌忙躲到墙边，用头盔遮住自已的脸。 没多久，副校长们说完话陆续离开。大堂里只剩下了宁安如。 姜百川犹豫起来。 他叫姜鹿不要招惹宁安如，自已却还是来了。 送了几天三中的外卖，一直都没有见到宁安如。今天她只有一个人，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姜百川鼓起勇气，迈开步子就要上前，最后腿在空中停留了几秒，还是收了回来。 等他再一次做好心理建设准备迈出步子，却发现人早就不见了。 第22章 开除姜鹿 周五，第二次六校联考的分数出来，震惊了整个京曦市。南北以709分夺得全市第1。 断层领先第2名20多分。 一中这边，宣传橱窗里贴了整整10张红纸，这会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第一名是谁啊？” “呃，3班的宋雯雯，671。” “第二名是1班的乔慧，669。” “啊？姜鹿呢？姜鹿第几？” 人群中，丁瑶拉着徐慕找名字，不多久就她就激动地跳了起来。 “慕哥哥，你是第4名，658分！” “姜鹿不在前三！你比姜鹿高！” 658？比想象中的高了不少嘛。徐慕心里先是一喜，随即又咯噔一下。 要是姜鹿按照他的控分计划来，考个640分，原本2万块钱红包就秒变4万了。 希望姜鹿聪明点，多做对几道题。他立马开始寻找姜鹿的名字。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在寻找着姜鹿的名字。 大家看完一页又一页，越往后看越是觉得蹊跷，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但是过了很久，人群中终于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姜鹿…在最后一张纸上…她是0分…” 徐慕顿时心头一惊！ 校长办公室。 姜鹿六科试卷都被丁鸿偷偷调了出来。 此刻，丁鸿颤抖的手死死握着这些试卷，看见姜鹿进来，“啪”地一下将试卷全部往姜鹿脸上甩。 但是姜鹿预判了他的预判，一个二技能闪开。 成绩出来后，丁鸿迅速打电话去问了姜鹿的分数。对方支支吾吾回答说是0分。 当时丁鸿并不慌，只认为是读卡器出错了。后来他亲自跑去把姜鹿六科试卷都调了出来。 上面除了姜鹿的名字以外，一片空白。 “白卷！！” “这么重要的考试！你竟然交白卷！” “你…你是疯了吗！” 丁鸿已经吹胡子瞪眼，整个人都因气愤颤抖起来。 “重要吗？”姜鹿掏出棒棒糖。 “又不是高考，要看本科率，联考对学校没影响。” “校长干嘛这么生气。” 确实没影响，但是对丁鸿影响大了。出成绩后，他立马给上面打了电话。 结果电话那头的人一言不发，沉默很久之后才吐出几个字：看运气吧。 丁鸿原本已经愤怒到极点，这会看姜鹿无所谓的态度，他只觉得胸口疼。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交白卷，我们堂堂一中，一个进全市前5的人都没有！” “外面的校长都打电话来笑话我了。” “你怎么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关我啥事？”姜鹿说，“是他们不争气，进不了前5，你应该骂他们。” “要不要我帮您把徐慕他们叫来？让您好好骂骂？” 丁鸿一张脸完全转成了青色，脸上青筋暴起：“姜鹿，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没认识到错误吗？” “那校长倒是说说我错哪儿？”姜鹿表情认真起来，“错在保送被抢了没有忍气吞声？” “还是错在你三番四次羞辱我的时候没有笑着接受？” “我是交了白卷不错。但是我自已都不介意，你在那叫唤什么！” 丁鸿明白了，自已已经在考前千叮万嘱、威逼利诱，她还是故意交白卷。 这是记仇、是报复！ 看来她彻底想撕破脸了。 丁鸿狠狠地瞪着姜鹿，像是要用眼神杀人一般。 “姜鹿，你很好。” “我不该对你抱有幻想的。你骨子里就是个没教养的！不尊敬老师，违反考试纪律，态度恶劣，我要开除你！” “你完了，你这辈子完了！你没有前途了！” 姜鹿不为所动，反问道：“丁校长，你可想清楚了？” “我在这，也许还能帮学校争一个省状元或者市状元。” “你真要开除我？” “呵，原来这就是你的倚仗！”丁鸿冷笑：“那我要告诉你，我不稀罕了。” “我们一中，有的是人能考状元。别以为你不可替代。” “下周我这就召开全校大会，我要当着全校的面通报你的问题，然后开除你！” “离了一中，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姜鹿冷笑：“行啊，我等着。” 说罢转身离去。 她猜到丁鸿会这么做了，因为自已让他提拔的希望变得渺茫，这触碰了他的底线。 但那又如何，比起自已前世所遭受的苦难，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前世，丁瑶告诉她换卷子的真相，她再也无法忍气吞声，写了举报信交上去，结果第二天就被人堵在小巷子里，那一顿拳脚打得她几乎 下不了床。 老姜把她接回家里照顾。晚上睡觉的时候，窗户和门被砸了稀烂，对方还在附近的粪坑里挑了粪水泼进她家。 为首的那人亮出明晃晃的刀抵在老姜脖子上：别多事，不然下次就轮到你老爹了。 姜鹿真的怕了。 她不敢再举报，人也变得敏感，神经衰弱，整夜整夜睡不好觉，即便能入睡，也很快被噩梦惊醒。 最后高考一塌糊涂。 这份仇怨，哪是让丁鸿丢个官就能结束的。 上课铃声响起，姜鹿恰好走到学校湖边的一座凉亭，便独自坐在亭子里发呆。 虽然她和丁鸿不共戴天，但突然要离开这里，她一时还有些不舍。 算上前世，她在这个学校整整6年了。说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很熟悉。 而且也交了些好朋友。 黄婧，最没羞没臊的死党，绝对的千金大小姐。高考只会影响她继承家业的速度； 伍晓东，虽然成绩死差死差，但是真的讲义气。前世知道姜鹿被打，他就拿着棒球棍在那个巷子里蹲守了很久； 还有冯薇薇，胆子比姜鹿还小。被人欺负后总是姜鹿帮她出头，然后两个人就成了朋友。 ……… 好在高考结束，他们原本也要各奔东西了。分别只不过是提早了几天而已。 姜鹿思绪万千。 坐了大概半节课，绿信收到一条消息。 【你妈貌美如花】：姐妹，在哪？ 【美地惊动党】：学校里随便溜达，怎么了？ 【你妈貌美如花】：徐慕这节课没上，听说疯了一样满世界找你。 【你妈貌美如花】：你要不要找个男厕所躲一下？ 徐慕？ 姜鹿把这茬忘了。 这波控分简直堪称完美。莫非徐慕是来找自已共进午餐顺便压马路的？ 正想着，发现徐慕已经站在了湖对岸。 他也发现了姜鹿，立马百米加速往这边冲过来。 【美地惊动党】：躲不了了。 第23章 100万大红包 成绩公布之后，City论坛的一中专区异常活跃。 “该徐总兑现承诺了吧。” “徐总果然考赢了姜鹿。优雅，真是优雅。” “我相信姜鹿肯定不是故意的。” “是啊，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我都燃起来了。” “这么看来，徐总一人要发658元的红包？”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全校1614人，那徐总要发多少钱啊！” “106万2012。徐总真是散财童子转世。” ………… 徐慕不敢打开手机，因为全是@他的消息。甚至他不回消息，还有些人@了丁瑶。 他没料到事情竟然成了这样。 按照原本的计划，姜鹿把分数控在640左右。他略微小胜姜鹿，给每人发10块钱红包。 既哄好了瑶瑶，也用小恩小惠让他在全校有了个好名声。 一箭双雕。 结果姜鹿居然交了个白卷，让他的小恩小惠一下子变成了百万巨款。 这不完犊子了嘛。 徐大德是绝对不可能给他100万的。 那他只能赖账，然后成为全校的笑话。 他也是死要面子的人。想到这个结果，徐慕就慌得要死。他感觉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戏谑。 所以他来找姜鹿算账了。 徐慕气喘吁吁停在姜鹿面前，还没等喘匀实，指责的话就已经到了嘴边。 “姜鹿你什么意思？” “耍我呢？” “让你控分，你直接给我挂零？” 姜鹿笑道：“我控得多好。” “你没看我分数一出来，硬控了整个学校一下午吗。” “上哪找我这么好的辅助，简直是国服牛魔。” 徐慕被姜鹿这云淡风轻的样子搞的有些恼火。 “少废话，我就问你现在怎么收场！” “100万我是不可能给的。” “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必须给我想个办法！” “不关我的事。”姜鹿果断拒绝，“是你自已在网上承诺的，我可不知情” “既然玩不起，那就当赖皮好了。” “不行，这样我的脸就丢尽了。”徐慕嘟囔一句，下一秒看向姜鹿，想到了什么：“我有办法！” “你现在发个帖子。就说你家里穷，为了多贪图一点我的红包，所以交了白卷。” “我呸！”姜鹿啐了一口，“你要脸我就不要脸？” “帮你？我图什么？” 而且，徐慕发帖是考完语文和数学之后。如果真为了钱，怎么会前两场就交白卷。 当群众的脑子都是摆设吗。 徐慕蹙眉：“图什么？” “你既然喜欢我，不就应该无私付出吗？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 “让你丢点脸面而已，又不是丢命。” “你一个女人丢点脸，就能保住一个男人的面子，这轻重你分不出来吗？” 行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姜鹿开始活动腕关节和踝关节，顺便观察徐慕的动作。 “干嘛？我说错了？”徐慕面露不满，“让你作出牺牲，本来也是给你机会。” “你要是肯发帖，那顿午饭我还是可以陪你吃。” “但是压马路…” 有破腚！ 大威天龙，波尼麻麻轰！ 姜鹿飞起一脚，把徐慕踹进了小湖里。 到下午，论坛上就出现了【徐慕付不起红包跳河自尽】。 群众们依然一片骂声。 “装，接着装。” “卖惨？表演给谁看呢。” “@徐慕@徐慕，别装死，赶紧的，一人658！” “玩不起就别装大尾巴狼，恶心！” “什么高帅富，还不是个只会口嗨的老赖。” ………… 徐慕坐在教室里，根本无心学习，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事怎么收场。 旁边几桌的人当着他的面用全班都能听见的音量“窃窃私语”“小声议论”，含妈量和含生殖器量极高。 课间，一群外班的男生直接把2班的门堵了。 “高帅富徐慕啊，出来啊，躲在教室里干什么？” “平时不是很傲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徐慕趴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故意把脸遮了起来。 他们在门口吵吵嚷嚷，不时用粉笔头丢徐慕，把整层楼的人都吸引过来围观。 2班班长实在看不过去，起身敲了敲徐慕的课桌：“徐慕，别装死了，你自已出去和他们解决。” “再这样吵闹，大家都没法学习。” 班长一带头，其他人也跟着起哄，纷纷要徐慕出去。平时从来不学习的人，这会 也说想要“安安静静背书”。 群众的指责让徐慕如芒在背，但他就是凭着“人至贱则无敌”的心态岿然不动。 就跟死了一样。 这不负责任的模样让全班都很恼火。 姜鹿、黄婧和冯薇薇三人靠在走廊上。她们受过专业训练，一般是不会笑的，除非憋不住。 中午，徐慕没有去食堂。他已经猜到去食堂会怎样，所以下课铃一响他就冲出了学校。 他想赶紧回去搬救兵。 下午，徐妈气势汹汹地来到学校，迎面就撞见姜鹿和黄婧有说有笑地从图书馆出来。 徐妈不由分说跟在后面，扬手就要打姜鹿。 有杀气！ 姜鹿精准预判，一个侧身闪躲，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还顺便拉了一把黄婧。 秘笈·闺蜜祭天术！ “啪”！ 原本瞄准姜鹿的巴掌，准确地落到了黄婧脸上。 黄婧：？？？ “你谁啊！你有病啊！” 黄婧委屈地捂着脸嗷嗷大叫。 徐妈不理睬黄婧，上手又要打姜鹿。 这次，黄婧跑得比姜鹿还远。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姜鹿！”徐妈伸手一指。 “以前我也算对你不薄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你看看，你都把徐慕害成什么样了！” 以前？ 以前大家都穷，徐妈也不是这样的。 她很温柔，也很善良，讲的故事很好听，烧的饭菜很可口，姜鹿曾经在她身上找到了些母爱的感觉。 可这一切，都在徐家有钱之后彻底变了。她强行挤入上流社会，接触了很多阔太太，开始嫌贫爱富、捧高踩低。 这模样，已经让姜鹿觉得反胃了。 姜鹿神色清冷，说：“阿姨，以前你确实对我很好。” “这恩情，我帮徐慕补课已经算报答过了，现在的我们两不相欠。” “今天的事情与我无关。与其责备我，不如想想怎么帮徐慕收场吧。” 徐妈一手叉腰，一手直挺挺指着姜鹿：“我有什么好想的，当然是你来收场！” “我儿子说得对，你平时遇到考试冲得最起劲，怎么这次偏偏就交白卷？” “明明就是贪图那红包里的钱，故意考了0分来陷害他。你别想逃避责任。” 姜鹿寒声道：“你们一家子可真会歪曲事实。” “徐慕让我控分输给他，然后在网上向我下战书。他这打的又是什么主意？想踩着我上位？真是会玩。” “既然自已就是个混账东西，还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徐妈气急败坏，“好心当成驴肝肺！” “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我找丁瑶也能解决。但我想着你俩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想先给你一个机会。”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识抬举。行，姜鹿，你这辈子别想进我徐家的门！” 6。 欢天喜地一家人。 姜鹿也不多废话了：“大黄，喊人。” 黄婧心领神会。 正巧这会下课，校园里的人多了起来。黄婧深吸一口气：“大家快来看呐！” “徐慕的妈妈来给大家发红包了！” “一人650！先到先得！” 还没完，黄婧从自已口袋里掏出几张钱，高高举起生怕别人看不到。 “哇靠，真拿到钱了啊！” “走走走，咱们也去！” “新皮肤我来啦！” ………… 徐妈瞬间被人围了起来。 “拜拜了您呐！” 姜鹿和黄婧手拉手狂奔起来。 第24章 高考前要教训她 高考倒计时10天。 这件事的最后，是徐爸给丁鸿打了电话，丁鸿这才知道论坛上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 当然，控分的事徐爸是没提的。 这就让丁鸿对姜鹿的恨意又添了几分。明明是同学间一场正能量对决，被姜鹿搞成这样，让全校学生都不安分了。 随后徐爸花了几万块钱给每个教室搬了几箱饮料和水果，丁鸿也出面劝了学生，事情才算平息。 回去后，徐爸把徐慕骂了个狗血喷头。 “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 “不带脑子还学人家打赌，结果输了100万。” “咱们这个家都差点被你给败光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东西！” 说完，徐爸就开始解皮带要抽徐慕。徐妈不干了，用身体挡在徐慕前面。 “老东西，你怪儿子干什么？儿子有什么错？” “全都是那个姜鹿的错！” “要不是她交白卷，咱儿子能输这么多吗？” “她就是记恨咱儿子不选她，故意报复！这个善妒又黑心的女人，简直可恶！” “咱儿子还是个善良单纯的大男孩，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歹毒的人！” “哦，对了！”徐妈把自已的手臂亮出来，“看看，姜鹿那小贱人使的坏，害我被一群人推来推去。” “这手臂都青了。” “活该！”徐爸恨恨地骂了句：“你们娘俩真的是闲的。没事去招惹她干什么！” “还让她控分，人家吃饱了撑的要听你的？” “徐慕我可警告你，还有几天高考了，你最好给我消停点，好好复习。” “要是考得不好，我抽死你！” 说完，徐爸又穿着衣服出门买彩票去了。 徐妈对着门啐了一口，转身安慰起徐慕。 “儿子，别听你爸的！” “你的成绩稳的，高考肯定没问题。” “但是姜鹿那小贱人实在太可恶，再不收拾后面可就没机会了！” “明天给丁瑶道个歉，想想怎么在高考前再教训教训她。最好让她吃个大苦头，让她高考发挥失常。” 徐慕听话地点点头。 随后，徐慕终于不再龟缩，鼓起勇气找到了还在生气的丁瑶。 “有什么好解释的！”丁瑶满脸嫌弃。 “你可真行啊，考不过姜鹿就去找她控分。” “怎么，人家控地这么好，你不奖励奖励她，陪她一起吃个饭？” “50万的家教，就教了你这些？呸！” 丁瑶推开徐慕径直往教室走。 徐慕没了脾气，只能跟在丁瑶身后不停地解释。 “瑶瑶，我当时也是太想与你和好了。这才鬼迷心窍去找姜鹿控分。” “你也知道，如果正常考，我是真的没有胜算。” “她本来成绩就好，现在手上又有陆从文教授留下来的复习资料。那可是清大教授陆从文啊。” “如果我拿到那套资料，肯定比她更优秀！” 丁瑶停住脚步。 “你说真的？那资料真这么厉害？” 徐慕立马赌咒发誓：“千真万确，姜鹿很多解法看起来新奇，其实就是那资料上的。” “那可是陆教授原本留给我们的干货呀。” 听徐慕这么解释，丁瑶渐渐消了气。 “有好东西不知道拿出来分享，只顾着自已，这姜鹿也太不要脸了！” “有本事，大家公平竞争啊。” “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慕突然脑子里有了个主意。 “瑶瑶，这次姜鹿交白卷，丁校长是什么态度？” “还能什么态度。”丁瑶说，“我爸气疯了。” “一个全市前5都没有，害得我爸都被同行嘲笑了。” 徐慕自信一笑，压低声音说：“既然这样，咱们不妨找机会收拾一下姜鹿，你看怎么样？” “你有办法？”丁瑶问。 徐慕点点头。 “姜鹿手上有清大教授留下来的高考复习资料，这件事现在只有冲冠小组几个人知道。” “你说…如果全校都知道姜鹿私藏资料，会怎么样？” “她会…成为全校公敌？”丁瑶恍然大悟。 中午吃饭的时候，丁瑶故意将话题引向姜鹿。 “丁瑶，你说的是真的？姜鹿手上真有这么好的复习资料？” “千真万确！”丁瑶拼命点头，“我亲眼看到的，而且有几个和姜鹿关系要好的人也拿到资料了。” “省竞赛那次，我家徐慕都做不出来的题，她姜鹿能做出来，就是有这个作弊的东西。” “我听徐慕说，把这套资料研究清楚了，成绩至少能提高30分。” 30分！！满座皆惊！！ “有这么好的东西，她怎么不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呢？” “你傻呀！”丁瑶环顾四周，刻意压低声音，“好东西当然自已留着了。真给了你们，姜鹿的全校第一不就保不住了吗！” “她当然不希望你们都进步！” 几个女生也都是要好的，被丁瑶说得有些生气，纷纷扬言要去找姜鹿要资料。 “可是，那是姜鹿自已的资料，她想给谁就给谁，我们总不好平白无故去问她要吧。” “不是的！”丁瑶非常肯定，“我爸说，当初清大那老教授是看在学校面子上才来补课的，学习资料也应该是属于全校的。” “是姜鹿霸着不给。” “什么！她居然这么过分！” 人群中最激愤的是李翘。因为屁股非常翘，所以叫李翘。 她这次考了635分，属于好学校上不去、差学校看不上的尴尬分段。 如果能加30分上去，虽然清大和京大是不可能，但十大名校排在第9、第10的就能够上了。 “公共资源占为已有，这么恶心的事她姜鹿都做得出来，真是个黑了心的。” “不行，我下午就找她去！” 李翘再也没有了食欲，匆匆整理好餐具离开了食堂。 下午，姜鹿私藏学校复习资料的事传遍了高三。以至于下课后走在走廊，不少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黄婧从外面风风火火跑进来，抓着姜鹿的手嚷嚷起来：“鹿鹿，出大事了！” “我刚才听说，整个高三都在说你私藏复习资料。” “那李翘放出话，要你把资料交出来，不然要给你好看！” “她好像已经往咱们班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李翘？ 姜鹿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圆润的臀大肌。 第25章 李翘找麻烦 李翘带着人围堵在1班门口的时候，隔壁班的徐慕也出来看热闹。 顺便看屁股。 “姜鹿，给我出来！”李翘一嗓子，让黄婧都不禁一颤。 姜鹿叹口气，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出了1班教室。1班的人纷纷趴在窗台上向外张望。 “姜鹿，听说你私藏了清大教授编的复习资料。” “拿出来吧，给大家分享！” 李翘摊开手掌，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姜鹿不卑不亢回道：“我是有这资料，但那是陆教授留给我的，何来私藏的说法。” “我想给谁便给谁。” “留给你？别搞笑了好吗？”李翘满脸戏谑，“若不是看在学校面子上，陆教授怎么可能帮你们补课？” “难不成凭你那送外卖的爹，能认识陆教授？” “切，也不自已掂量掂量。” 周围一片嘲笑，起哄的声音也纷纷在此时冒了出来。 “你只不过是作为代表和陆教授联系而已，真把自已当棵葱了？” “把陆教授留给大家的资料占为已有，你可真是不要脸！” “这还是好学生呢，原来是怕我们进步超过了她。” “大家快来评评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大。 姜鹿冷眼看着一切。 眼前这些人是和她一起奋斗了整个高中的人，自已也曾尽心帮助过她们，每张脸都很熟悉。 如今还是这些人，争先恐后来声讨自已，贪婪又狰狞的脸陌生地让人觉得可怕。 姜鹿调整下心情，继续解释。 “李翘，陆教授最初是给我一个人补课的。这件事全校都知道。和学校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那资料就是陆教授留给我的。不然，他完全可以把资料给校长。” “让校长发给大家，不是吗？” 众人面面相觑，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李翘略显慌张地咬了咬嘴唇，但立刻又稳住了：“谁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样，从陆教授那里骗了资料。” “再说了，之前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我只知道你手上有好的复习资料。” “作为好学生，你难道不该帮助大家一起进步吗？” “你不是一向自诩清高吗？” “既然这样，那就痛快拿出来，别让我们看不起你！” 起哄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是啊，快拿出来吧！” “都好学生了，总不会怕我们超过你吧。” “什么好学生，以前那乐于助人的样子怕都是装出来的。她心里就是怕我们抢了她的第一！” 得到众人支持，李翘也是越来越大胆，余光瞟了一眼1班：“姜鹿，如果你不拿，别怪我进去搜你的书包！” “只要我拿到，我自掏腰包复印几百份发给大家！” 周围一片欢呼，但姜鹿毫不退让：“算盘打得真好。” “我的东西，凭什么让给你做好人？” “你算什么东西！” “有本事你就来抢啊！侵犯隐私，我便要报警！” 李翘简直要气疯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走！大家进去搜！她要报警就让她报！” “我看谁敢！”姜鹿张开双臂死死扒住门框，奈何李翘一方人多势众，猛地就把姜鹿推倒在地，手指也被门框上的木刺扎出了血。 恰在此时，上课铃声响起，老师们纷纷从办公室走出来。 李翘十分不甘地又退出了1班。 临走时，她居高临下指着地上的姜鹿：“你等着，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你别想好过！” 上了课，黄婧心疼地帮姜鹿把手指上的木刺拔了出来，擦了三四张纸巾才把血止住。 “唉呀，她们要复习资料，你给她们就是了。” “你又不怕她们超过你。” 姜鹿嘟了嘟嘴道：“她们不讲道理，还道德绑架我，还要抢我东西，我实在气不过。” “不过，现在回过头想想，这资料给了他们也没用。” “真的？”黄婧不明所以。 姜鹿把陆从文留下了60道大题拿给黄婧看。 黄婧的成绩在一中大概处于中上，考个一本学校完全没有问题。 但面对这些题目，虽然有陆从文的解题思路，黄婧还是看不懂。 “这个阶段，每个人都有自已复习的重点和节奏。比如我的重点就是放在最后两道大题上。” “资料上的题本来就是给考名校的人准备的，成绩一般的人花太多精力去研究，只会打乱自已的节奏。” “最后的结果就是基础题做不好，大题目也做不出。反而是害了她们。” 姜鹿的解释，黄婧听懂了。 作为 成绩中上的人尚且看不懂这些题，那整个高三至少6成以上的人都是看不懂的。 把精力花费在这上面，确实没什么用。 “可是你这番心思，他们未必会懂吧。” 姜鹿点点头，觉得很是烦躁。最后冲刺阶段居然还要应付这种狗屁事情，真的心力交瘁。 宁安如到底靠不靠谱，怎么转学手续还不下来。 第二天一早，姜鹿和黄婧刚踏进教室，原本还有小声议论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 姜鹿走到座位，才发现放在课桌上的厚厚的试卷、书本都已经散落一地，桌子上被人放了十几只翻身了的蟑螂。 “啊！！！！” 毫无准备的黄婧被眼前一幕吓地尖叫起来，下意识跳到墙边抓起一张椅子挡在身前，眼泪顷刻间飚了出来。 她脸色煞白、双眼惊愕、浑身发抖、大口喘着粗气，像是被抽离了魂儿一样。 “谁干的！”姜鹿面色凝重。 教室里十分安静，每个人都在假装学习。 “怎么都哑巴了，说话啊！” “小五！刚才谁在我这里的！” 伍晓东从睡梦中惊醒，挠了挠头，仔细回忆一番。 “哦，刚才好像大屁股来过。” 李翘？ 姜鹿放下书包，到垃圾桶附近找了个垃圾袋，徒手把蟑螂一只一只抓进了袋里。 邻座的几个女生看着这一幕，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禁吞咽了口水。 姜鹿抓起垃圾袋大步流星离开了教室，穿过走廊站在了5班门口。 此时，李翘等人哄笑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们不知道，抓那几只蟑螂的时候，真是把我吓坏了，还是我男朋友厉害。” “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姜鹿狼狈的模样了。” “时间差不多了，这会她肯定被吓得在哭鼻子吧！” 姜鹿拎着塑料袋进入教室，昨天几个来声讨她的人都围坐在一起热闹地讨论。 李翘见姜鹿面无表情的进来，心里有些奇怪。 她来干什么？她怎么看起来没被吓到？ 姜鹿不与她们废话，抓着垃圾袋的尾巴用力一抖，顷刻间十几只蟑螂从袋子里飞出，纷纷落在这群人身上。 “啊！！！” 一道道尖锐的叫声在5班炸响。 李翘几个惊慌失措地跳起来，看着桌上、凳子上和身上在爬的蟑螂都被吓地魂不附体。 有的人双腿发软，只能扶着凳子才不至于摔倒，有的人虽然身上没有蟑螂，但依旧拼命地掸着，仿佛四肢不受控制。 李翘身上的蟑螂最多，她面色蜡白在原地跳来跳去，要把蟑螂全抖下来。 原本梳地很好的头发已经完全乱了。 姜鹿冷静地看着这群丑态百出的人，语气森冷。 “李翘，别来惹我！” “不然十倍奉还。” 第26章 资料拿走，概不负责 李翘消停了不少，但事情远没有结束。 第二天，姜鹿的抽屉里被人塞满垃圾，书包里也有死老鼠，甚至晾在宿舍的衣服都被人剪了口子。 教室里小五一直盯着，外班的人没有再进来；宿舍的门是锁着的，也不可能是李翘她们。 所以只可能是1班的人。 1班是第一中学最好的班级，这些人个个都想考上好大学，他们的确很可能为了资料和李翘一起欺负自已。 姜鹿想把这些人找出来，把话说清楚，一劳永逸。 课间姜鹿把黄婧拖了出去“上厕所”，然后偷偷躲在教室后门口。 “你猜会是谁？” “嗯…林莉吧，上次李翘来闹事，就她最起劲。” “我猜是王苒，一开始陆教授补课名单里有她，但是后来被丁老登拿掉了，估计怀恨在心。” 两人正在悄悄讨论着，教室里有了动静。一个女生光明正大拿起教室后排的拖把，把脏水挤在了姜鹿桌子上。 而看清那个女生后，姜鹿眼神瞪得老大，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冯薇薇。 “怎么可能…”黄婧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是薇薇…” “她可是咱们的室友啊！平时咱们关系最好，你教她教地最认真，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姜鹿沉默不语，虽然面无波澜，心里却十分伤心。 冯薇薇胆子小，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被校外的人欺负，姜鹿带着小五把人赶跑了，并且连着一个月放学送冯薇薇回家。 宿舍楼上的人把没拧干的拖把晾在外面，脏水全都滴到了冯薇薇的衣服上，她不敢声张。 姜鹿知道后，带着黄婧冲到楼上，把拖把水全都拧在了人家宿舍里，结果和对方打了一架。 每晚熄灯后，她们都会聊到很晚，也笑到很晚。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会是冯薇薇。 还有1班的这些人，平时明明玩地都很好，怎么薇薇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竟然一个出来阻止的人都没有。 不阻止也就算了，林莉、王苒那些人都用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这一切。 仿佛每个人都希望姜鹿倒霉。 姜鹿心中凄凉，一句话不说地回到教室。冯薇薇埋头做题，许多人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姜鹿默默地和黄婧收拾课桌，教室里如同死一般安静。冯薇薇轻轻抬头，刚好和姜鹿的目光对上，立马又心虚地低下了头。 整个一天，姜鹿都无精打采，心里如同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 天气有些炎热，她吃过晚饭便回宿舍洗澡。第一中学师资雄厚，每个宿舍都有独立的淋浴室。 便在洗澡的功夫，姜鹿突然听到“咔嚓”一声，随后一道闪光亮起。 偷拍！她立刻意识到。 但怎么可能，明明锁好了宿舍门。而且怎么会有男生进到女生宿舍！ 姜鹿慌乱着急，立刻穿好衣服追了出去。 走廊上，李翘对她笑了笑，摇晃两下手里的手机。而站在李翘旁边的正是冯薇薇。 姜鹿目光如剑，瞪地冯薇薇依旧只能低头不语，如同当初第一次见她时一样。 “薇薇，你拍的？” “你是不是也怪我不把资料拿给大家分享？” 冯薇薇低着头，紧紧抓着衣角，不敢直面姜鹿。李翘拍了拍她肩膀：“薇薇你别害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像是受到了鼓励，冯薇薇终于抬起头：“姜鹿，你这种人实在太自私了，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步。” “你不是想做好人吗，既然你都帮我了这么多次了，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一次！” “你把资料拿出来，我们还是好朋友，全班也都还是你的好朋友。我们也不想为难你！” 姜鹿这才注意到，走廊里已经围满了人。1班的、其他班的，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姜鹿，做好人就要有做好人的觉悟，可不能半途而废。” “就是，做不起就别装清高。” 姜鹿顿时一阵心痛，眼眶中的泪水不停打转：“薇薇，这些资料对你、对李翘、对大多数人都没有用，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 李翘戏谑道：“你以为大家会信你的鬼话？你只不过是不想让我们超过你而已！” “废话少说，资料拿出来，照片拿回去。” 姜鹿身子颤抖，任两行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半晌，她终于抬起头，眼神却冷得让人害怕。 “行，资料给你们，有什么结果我概不负责。” 当天，整个高三都拿到了陆从文的复习资料，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仿佛把这些学透就能考上清大似的。 陆从文可是连续10年参与高考命题的，他的研究成果，搞不好就是今年高考的题目！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到了这些资料上 ，像着了魔一样没日没夜地看。 虽然大家对姜鹿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主动打招呼的人也多了，但姜鹿仿佛变了个人，不再回应他们。 到下午的时候，黄婧从教室外头进来，和姜鹿咬了个耳朵：“刚出去了一趟，走廊上都是讨论那些题目的。” “我在旁边听了，绝大多数人整整一天一道题都没搞明白。” “现在时间这么宝贵，纯属浪费。” 姜鹿点点头，从手边拿出一张纸递给黄婧：“我们管好自已就行。最后一周，我给你制定了复习计划。” “那60道题里有5道你一定要搞明白，不明白就问我。剩下的时间把所有的基本公式背熟。” “还有放缩法、循环代算法，这12种进阶解题法都要掌握，倒数第三、第四题大概率会用到。” 黄婧看着复习计划，抱着姜鹿猛亲了两口。 冯薇薇拿了资料后复习地特别认真，但连着两天一道题都没有解出来，心里十分着急。 一回头看到姜鹿在给黄婧讲解资料上的题，便也拿着资料凑了上去。 “鹿鹿，你在给婧婧讲题吗？正好我第1题也不会做，给我讲讲呗。” 姜鹿头也不抬，吐出两个字：“滚开！” 冯薇薇一时错愕，呆怔在原地。 一旁的林莉看不过去，起身站到冯薇薇身旁道：“姜鹿你怎么说话的？” “你不知道薇薇胆子小吗？有你这么欺负同学的吗？” “她胆子小？”姜鹿冷笑，“偷拍别人隐私，她连违法的事都做得出来，她胆子还小？” “那…那也是被你逼的！”林莉边安慰冯薇薇，边颐指气使道：“你早点拿出来不就没这个事了。” “再说了，你明明会做，教一下同学怎么了？” 姜鹿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嘲笑：“对啊，我明明会做，可我就是不想教白眼狼。” 冯薇薇眼泪不停打转，终于靠在林莉身上小声抽泣。林莉不停拍着她后背。 “姜鹿你别太过分了！都是同学，怎么能这么说话！” “你快向薇薇道歉，然后教她做题！” “不然我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宣扬出去，我看你还怎么做这个好学生！” “行啊。”姜鹿面无表情站起身，从最后一排拿起拖把，一路拖到冯薇薇课桌前，当着全班的面把水挤在了桌上。如同冯薇薇当初一样。 “怎么样，这段够不够你宣扬。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创造点素材给你。” “啊！！！”冯薇薇尖叫起来，“姜鹿！！” 她眼神愤恨，像是要把对方撕碎一般恶狠狠盯着姜鹿。 姜鹿毫不畏惧，迎着冯薇薇的目光，反而把冯薇薇盯得有些心虚了。 她是不会帮冯薇薇讲题的。 那60道题有多难姜鹿是知道的，今天开了这个口子，以后指不定有多少人来问她。 她自已还要不要复习了。 第27章 她可不是好学生 复习资料的事又在学校里引起了一阵骚动。虽然都是学生自已的行为，但想让老师不知道基本不可能。 丁鸿简直要疯。 马上就要高考，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在拼命复习，一中却发生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会是100万红包，一会又是复习资料，这样精力还怎么集中。 说到底统统要怪姜鹿，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惹出来的。 丁鸿等不及了，立马召开校务会讨论开除姜鹿的事。 开除学生可是大事，不是校长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按规定要经过集体研究。参会的基本都是副校长。 当他说出要开除姜鹿的时候，副校长们集体震惊了。 “开除姜鹿？还是在高考前？咱们一中历史上可从来没有过啊。” “这么做有些过分吧。这会开除，姜鹿岂不是参加不了高考了？” “是啊，这么好的学生，毁了人家一生，这不好吧。” 丁鸿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确实，咱们一中历史上没有高考前开除学生的先例。但咱们一中历史上也没有出过像姜鹿这么恶劣的学生！” 恶劣？ 副校长们面面相觑。 姜鹿素来听话懂事，学习成绩又是顶尖，给学校争夺了不少荣誉。还经常帮助老师、辅导同学。 哪怕在图书馆勤工俭学，管理员也对姜鹿很满意。 再怎么样，也绝对谈不上恶劣吧。 “那都是表面现象，你们都被姜鹿骗了！”丁鸿咬牙切齿，“她可不是什么好学生！” “她是一个毫无集体荣誉感的人，只知道靠踩别人来标榜自已。” “你们难道忘了，上次物理竞赛，她不参加也就算了。还联合三中那小子打压为学校而战的徐慕。” “还有这次六校联考，咱们一中历史上，有谁在这么重要的考试里交白卷的吗？学校都成为别人的笑柄了。” “前两天和徐慕打赌，这两天又是复习资料，简直把整个学校搞得乌烟瘴气。” “留着这样的人在一中，绝对是个祸害！” 副校长们都是有脑子的，自然知道丁鸿开除姜鹿，很大程度上是出于私心。 虽然他们经常拍丁鸿马屁，但开除姜鹿这样事属实有些丧良心。 最关键的是，姜鹿的名气太大，学校又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开除她。 万一上面追查起来，今天开会的免不了都要受到牵连。 最后，两个副校长不同意，三个不表态，会议没讨论出个结果。 丁鸿知道，如果真要开除姜鹿，必须有非常过硬的理由。 这理由可不好找。 但无论如何，今天会议讨论的事情，肯定很快就会全校皆知，也能吓一下姜鹿。 让她知道知道，学校是会动真格的。 果不其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副校长在一起开完讨论会后，全校的老师基本上都知道了。 晚自习，班主任万辉突袭教室，收走了几部来不及藏的手机，等班级恢复安静，他把姜鹿独自喊到了办公室。 万辉是教数学的，今年也有四十大几了。由于中年卸顶，让他的脑袋上看起来不剩几根毛了。 他此刻眉头微皱，显然有些着急。 “听说了吗？丁鸿要开了你。” 姜鹿点点头。 “难道之前你就知道？” 姜鹿又点点头。 万辉突然怒目圆睁，一拍桌子：“这个人渣！” “这三年，你给学校拿了多少荣誉！他能几次站上领奖台，还不都是因为你！” “还有一个礼拜就高考了，现在开了你，不就等于要毁了你吗？” “这算什么？卸磨杀驴？恩将仇报？这是当我们任课老师都不存在吗！” 姜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随即又严肃起来：“万老师，你可不要为了我去顶撞丁鸿！” “他这人阴着呢。” 老万苦笑两声：“已经顶撞过了。” 今天下午，不少老师自发为姜鹿求情，万辉就是第一个闯进丁鸿办公室的。 只不过老万也是气急了，竟当着许多人的面和丁鸿对骂起来。 丁鸿面子上挂不住，拿起桌上的一张申请表：“万老师你可别忘了！这次评职称，到了要学校填意见的时候了。” 万辉一愣，随即怒意更盛，直接冲到丁鸿面前抢过申请表，撕了个粉碎。 “老子不评了！” “我告诉你丁鸿。你要开除姜鹿，我拼了命也会往上告！市里不管，我就告到省里！” 姜鹿明白这职称对老万来说意味着什么。 学校高级职称名额有限，不是光努力就有用的，必须等一个退休或者调离，才能轮到下一个。 万辉等了5年好不容易有了空缺。今年无论资历还是教学成果，都 要轮到他了。 丁鸿以此为要挟，真是杀人诛心。 万辉从姜鹿脸上看到了一丝愤怒，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让她放松下来。 “我年纪一大把了，评不评职称无所谓。” “但你不能像我一样意气用事。如果被开除，你将不能正常参加高考。” “对别人或许无所谓，可你是能争状元的人，是能靠高考逆天改命的。” “所以听我的，去和丁鸿服个软吧。” 姜鹿突兀地笑了：“没用的。” “他恨我入骨。女儿的保送被我毁了，他自已的前途现在也不确定。” “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姜鹿的判断没错，可是重活一世，谁又想要放过谁呢。 她隐约记得，前世六校联考一结束，丁鸿提拔的消息就来了。现在联考已经结束三四天，丁鸿还没有被提拔。说明这其中确实出了问题。 可能上面也拿不定主意吧。 “那可如何是好？难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要是实在不行，我豁出老脸…” 姜鹿立即打断：“不用了。” “或许离开一中，还有其他学校肯要我呢？” 她心里清楚，老万这种知识分子最看重面子。让他去低声下气求人，只怕比杀了他都难受。 “怎么可能！”万辉有些绝望，“且不说手续来不及办。” “现在丁鸿提拔在即，又有哪个校长肯因为你得罪今后的上司呢。” 姜鹿眨巴两下漂亮的大眼睛，讳莫如深：“也许真的有呢。” 第28章 姜鹿还有利用价值 高考倒计时8天。 丁鸿最近很焦虑。原定六校联考结束后的第一天，提拔的人选就要决定。 但现在都已经过了三四天，一点风声都没有，说明上面很难抉择。 早些时候，他用尽了所有人脉做最后一搏，成不成的今天该有回应了。 丁鸿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时看看手机，确定没有错过电话。 直到中午，丁鸿打算去吃饭，期待已久的一通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丁鸿秒接，只听了一句，他就激动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您说的是真的？那位领导真的同意了？” 电话那头的人淡定地“嗯”了一声，随后添了句：“但是有个要求。” “那位领导和宁安如有些过节。所以不希望三中这次高考成绩太好。” “这件事只要你办妥，领导才同意帮你。” 丁鸿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曾经打听过，这位领导比宁安如大10岁，是个离过四次婚的，一心想娶宁安如这个美妇。 奈何宁安如傲地很，从来不把他放眼里。这倒激发了他作为男人的征服欲，他非要宁安如服软不可。 这宁安如确实漂亮，追的人也很多，但她都不屑一顾。也不知这个冰美人到底喜欢哪一款。 挂了电话，丁鸿眼中闪着狂热的光，竟然情不自禁在办公室跳起舞来，肥胖的身体不断扭动。 比成绩，难道三中的高考成绩还能超过一中不成？无论是平均分、本科率、一本率，两个学校都还有些差距。 剩下的只要状元不出在三中就行。毕竟对外界而言，一个高考状元的影响力实在太大。 想到这，丁鸿又有些纠结。 三中的南北原本就是高考状元最有力的争夺者。唯一能和他打一打的，也只有姜鹿了。 这么一来，还得让姜鹿参加高考。 丁鸿给自已做了半天的思想建设，终于把气理顺。姜鹿现在又有价值了，不能开除，但也不能轻易放过。 最近开除姜鹿的风声传出去后，为她求情的老师络绎不绝，把校长办公室门槛都踏破了。 丁鸿很满意。他觉得这些老师都是姜鹿找来的。 姜鹿肯定已经很慌张、很着急了，所以才会找这么多老师来帮她说话。 丁鸿并不满足于此。他要的是姜鹿自已来求饶，他想亲眼看见姜鹿痛哭认错的样子。 明天就是最后一次高三全年级大会。丁鸿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教训她一顿。 至于她破坏瑶瑶的保送，以后有的是机会报。 夜晚。 姜百川独自一人坐在门前乘凉，一辆汽车由远及近，在村道上左拐右拐，最后准确停在了姜百川面前。 姜百川微微睁眼，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她携月色而来，裹璀璨星河，清冷地似乎能把今晚的月亮都比下去。 “沈家村286号。” “看来我脑子还行，竟然连这么难走的路都还记得。” 宁安如只是站着不动，就让姜百川恍了神。 0.1秒后，姜百川起身就想逃跑。宁安如简单一伸手，抓了一把头发。 “疼疼疼疼！”姜百川大叫，心里懊悔留了长发。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现在我人都站你面前了，你跑什么？” 宁安如随手把拽下来的头发一扔。 “谁找你了！” “我躲你还来不及呢。” 宁安如笑颜如花：“闲杂人等进入学校，可是要登记名字和电话的。” “外卖员也不例外。” “这一个礼拜，你可是都来了七八趟了。” “还敢说不是为了来找我？” 姜百川没了脾气，一言不发站着，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不说？那我可走了？”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回去我就和门卫说，今后叫姜百川的外卖员一律不准进。” 宁安如打开车门，作势准备上车。 姜百川终于急了，轻轻出声唤住：“宁安如！” “我…确实有事求你。” 宁安如嘴角带笑，转过身子等着他说下去。 “我生病了，需要钱治。” 晚风吹来，时光停滞。 短短几个字，让原本带笑的宁安如瞬间脸色大变。 在这世上，她是除了沈卿言以外，最了解姜百川的人。他一身傲骨、脾气又倔，从不轻易求人。 特别还是借钱这种俗事。以前的姜百川，大概是死也不会去借钱的。 “什么病啊？搞得这么严肃。”宁安如强装镇定地问，“脚气还是鸡眼？” “白血病。”姜百川苦笑，“如果换了以前，我可能不会治了。甚至我都不会去找你。” “ 但现在，我真的不想死。” “我想好好活着，把欠鹿鹿的都补回来。” “我不能再丢下她一次了。” 宁安如不明所以。准确地说，她根本没心思去考虑姜百川后面的话。 因为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三个字：白血病。 “我想问你借钱治病。”姜百川终于抬起头直视宁安如，“我知道需要很多钱。但不管多少钱我都会还。” “还？”宁安如表情有些落寞，“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先想到的是还钱？” “你还真是把我当成普通朋友。” “拿什么还？送外卖吗？” 出乎意料，姜百川摇了摇头，在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敞开心扉。 “不送外卖了。” “这几天我终于想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逆来顺受、一味忍让，并不会给我想要的安宁生活，只会让我所爱的人离我而去。” “安宁的生活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上的。既然上天给了我天赋，我就不能再浪费。” “我要尽快治好，然后获得社会地位。这样才能给鹿鹿更好的生活。” 看着眼前满脸沧桑却又意气风发的姜百川，宁安如有些恍惚。 这一幕是多么的似曾相识。仿佛二十年前，那个无所畏惧、恣意鲜活的的少年回来了。 她笑了笑，从车上的皮包里拿出一张卡交给姜百川。 “你只管治，钱的事我来解决。” “我明天就要去接姜鹿。这个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她和你们夫妻俩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脾气倔地很，人也聪明。” “那是自然！”提到姜鹿，姜百川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自豪，“我女儿跟我一样，也是个天才。” “天才？你在贬低自已吗？”宁安如笑道，“倒退二十年，天才只是见你的门槛罢了。” 第29章 就是要开除你 隔天，一中召开最后一次高三全年级会议。 这次会议主要目的是帮大家做考前的心理辅导，所以整个流程比较轻松。 学校请了个心理健康教育方面的专家，说是能帮学生放松心态。 姜鹿叼着蓝莓味棒棒糖坐在人群中，饶有兴致地跟着专家一起深呼吸。 别说，一套动作下来，姜鹿觉得自己心态贼好。 到了3班的宋雯雯。 她是这次六校联考的第一名。 完了之后就是丁鸿最后动员讲话。他的目光飞快扫过全场，最后停留在了姜鹿身上。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怀好意。 “今天除了高考动员，学校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高三（1）班姜鹿同学，多次违反校纪校规，顶撞老师，屡教不改，学校打算给予开除处分。” 言毕，全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开除姜鹿？不会吧，她可是全校成绩最好的学生。” “学校怎么舍得的？” “今年学校难道不想争状元了？” 人群中的丁瑶、李翘几个人听到这个消息，兴奋的表情都掩盖不住，肆无忌惮地对着姜鹿泼脏水。 “开除就对了，她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留在学校只会害我们。” “马上要高考，现在开除就是不让她参加高考！” “她这么在乎成绩，为了保住第一，不让我们进步。现在连考试的机会都不给她，真是报应！” “你们不知道，姜鹿最近复习可认真了，对我们都爱搭不理的。现在居然是这种结果，我都有点心疼她了…” ………… 周围议论纷纷，但当事人姜鹿依旧淡定地吃着棒棒糖，表情竟没有半点波澜。 一旁的黄婧慌了，她眼睛睁地老大，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主席台，又环顾四周，那些恶毒的言论让她头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黄婧急得脸都白了，但看到姜鹿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黄婧觉得蹊跷，试探性问：“你早就知道？” 姜鹿点点头。 主席台上的鹰钩鼻继续说：“姜鹿，对于这样的处罚，我知道你心里不服。” “但今天的处罚是为了让你今后更好地成长。” “希望你离开校园、走上社会之后，能安安心心找个厂上班，就像你老爹一样，脚踏实地，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样也算是劳动改造，不枉费学校的良苦用心。” 几个副校长微微蹙眉。 明明校务会都没通过，这丁鸿要干啥。难道他真敢违反规矩、硬吃硬做吗？ 他们虽然不满，但这个场合不会多说什么，反倒是姜鹿的几个任课老师站了出来。 对于老师们来说，学生就像精心培养的种子。每个老师都期待看到这些种子能在高考的时候开花结果。 姜鹿是他们最得意的门生，他们当然希望姜鹿能一飞冲天。 “校长，难道校务会上通过了？” “姜鹿之前交白卷确实是她的不对，但也不是罪大恶极，不至于开除吧！” “校长，姜鹿的脾气就是这样，您大人大量，别与她一般见识。” “姜鹿，快给丁校长认个错啊。” 看着这些老师急吼吼的样子，丁鸿脸上终于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姜鹿自然也不例外。这个穷学生把逆袭的希望都赌在了高考，绝不会为了一口气放弃高考。她一定会服软！ 丁鸿直勾勾看着姜鹿，期待姜鹿接下来的表现。 见丁鸿不表态，万辉直接从座位上起来，跑到姜鹿那一排，艰难地穿过十几双腿来到姜鹿面前，压低了声音。 “我知道你心里憋屈，但眼下不是你逞强的时候。” “丁鸿无非要你一个态度，先认个错，把高考考了！” “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开除！” “算我求你了！” 万辉的语气已经十分焦急。 姜鹿轻轻扬了扬嘴角，将棒棒糖塞进黄婧嘴里，终于从座位上起身。 万辉心中一喜，拉着姜鹿就来到了主席台前。沿途的十几双腿都很自觉地往回缩了缩。 不等姜鹿开口，万辉先打起圆场。 “校长，姜鹿刚才说知道自己错了，请校长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作为班主任，我用我的名誉担保，姜鹿一定会听话，不会再违逆学校的意思。” 丁鸿笑意更甚。 他很清楚万辉是什么样的人。和姜鹿一样，傲气十足、自命清高。 现在连万辉都服软，说明开除的压力已经把他压垮了，让他不得不低头。那姜鹿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穷学生，肯定已经六神无主了。 丁鸿慢条斯理道：“姜 鹿，校务会已经一致同意把你开除了。原本今天你就要收拾东西离开一中。” “但既然这么多老师替你求情，学校也可以勉为其难再给你一次机会。” “明天上午早操的时候，你、万辉还有你爸准时到操场，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作个检讨。” “这事就算过去了。” 万辉的脸上明显抽动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低头默认。为了姜鹿，他是心甘情愿的。 姜鹿挑了挑眉：“我爸还要作检讨？” “那是自然！”丁鸿皱眉，“你今天犯下这么多错误，说到底就是你爸家庭教育不负责任。” “当然，你爸自己也没什么文化，把你教得这么没教养，也实属正常。” “所以我才要及时纠正你爸的教育理念。希望明天之后他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好好教育你。” “这也是为了你们一家好。” 台下议论声音逐渐变大。 “让家长作检讨？这可从来没听说过。” “换了我，我死也不会让我爸来的，太丢脸了。关键还是在全校同学面前。” “就是，以后在学校可怎么还有脸待下去。” “不行不行，一想到我爸站在台上，被比他小这么多的学生嘲笑，我就受不了。” ………… 李翘难掩笑容，站起身问：“校长，明天的早操，我能让我爸也来观摩吗？” “我也想让我爸看看，不要只顾着赚钱。” “不然到老了还要出去丢人。” “当然可以。”丁鸿欣然同意，“还有哪位家长想来的都可以一起。” “也算是对家长的一次警示教育！” 第30章 宁安如来了 “姜鹿，你听明白了吗？” “要是明白了，一会会议结束你就通知一下你爸。让他好好准备发言稿吧。” “不用太长，三五千字表表态度就行。” 姜鹿面无表情地说：“不用了，我爸不会来。” “不光我爸不会来，万老师和我都不会作检讨。” 万辉一个劲扯着姜鹿的衣服。姜鹿转身说：“万老师，都这样了，难道您还要我服软吗？” 万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自已已经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但他不能强迫姜鹿，更没资格要求姜鹿的爸爸。 “不同意？”丁鸿冷笑：“看来姜鹿同学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已的错误啊。” “既然这样，那就开除吧。” “我可告诉你，被开除后…” “请便！”姜鹿轻飘飘回道。 这两个字仿佛有什么魔力，让丁鸿的笑容瞬间僵住。过了三息，丁鸿才回过神，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请便？你…你知道被开除的后果吗。” “我知道。”姜鹿满不在乎，“不就是不能高考么。” “无所谓，要开就快开吧。开完我还要出去找工作呢。” 丁鸿瞪着眼，不敢相信自已听到的。 她在说什么？ 请便？她难道真的不在乎高考？还是说她有其他什么依仗？ 飞快的思索后，丁鸿否定了两种可能。 学生嘛，都是年轻气盛的。姜鹿这么说不过是嘴硬逞强而已。 真到了开除的档口，不信她不痛哭求饶。 丁鸿说：“姜鹿，嘴硬是没用的。学校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你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只会让学校更加讨厌你！” “原本我还想看在各位老师替你求情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识好歹！” 礼堂里，众人屏住呼吸看向姜鹿。 万辉更是不停拉着姜鹿的衣角。他觉得，姜鹿现在的做法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会激怒丁鸿。 硬碰硬没有好下场，他希望姜鹿能服个软。 但姜鹿依旧不买账：“不用了。” “你帮着你闺女抢我保送名额，你动用关系让我爸丢了工作，你当着全校的面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在办公室一次又一次恐吓我。” “现在和我说机会？你这机会比草都贱。” “我不稀罕。” 姜鹿的话掷地有声，冲击着每个人的认知。大家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丁鸿。 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姜鹿说的是真的吗？” “不可能吧。堂堂校长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 丁鸿扫过全场质疑的目光，顿时又羞又恼，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姜鹿你给我闭嘴！” “我原以为你只是年轻不懂事，想不到心思居然也这么恶毒，当着全校师生诋毁我！我可是全国优秀教师！” “你简直无药可救！” 姜鹿不想再与他废话：“行了行了，做没做过你我心里都有数。” “别整这又当又立的一出，看着恶心。” “不是要开除我吗？赶紧的吧。我是一秒钟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丁鸿气得浑身发抖，突然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砸在地上，可怜的杯子瞬间碎成无数个小块。 姜鹿实在太恶毒。句句都踩在他的痛处，挑战他的权威。要不是有法律撑腰，他已经把姜鹿碎尸万段了。 这样的学生不开除，留着过年？ 可“开除”两个字刚到嘴边，他就想起了自已答应那位领导的事。 ——不能让宁安如太得意。 丁鸿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开除了姜鹿，南北考了状元可怎么办？到时候铺天盖地宣传的都是三中。领导肯定不满意。 和降服姜鹿相比，当然还是自已的前途更重要。他打定主意，只要姜鹿稍稍服软，这事就先过去再说。 各位老师原本揪起的心也跟着松快了一些。本以为校长肯定雷霆之怒，没想到竟这般轻轻放下。 会场安静了一会，丁鸿的声音再次传来：“姜鹿，你很好，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这样，我现在就让人把你的开除决定书拿来。” 言罢，一个女老师匆匆跑了出去，不多久便带来了一张纸和一枚印章。 “姜鹿，看清楚，这是开除你的文书。” “一旦盖了章，这事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我可以退一步。明天就你和万辉两个人作检讨。这是我的底线。” “如果你还是冥顽不灵，我就盖章了。” 万辉长长地出了口气，愁容也舒展开来，低声说：“姜鹿，快答应吧。” “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几个任课老师也上来劝道：“咱们能屈能伸，先答应了吧。” “别再犯傻了。” 姜鹿不为所动，直直盯着丁鸿，慢悠悠说道：“还等什么？落章啊。” “姜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老师们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得能代替姜鹿作检讨。 丁鸿感觉自已心口被击中一样，气得心梗。他捂着胸口，用发抖的手指向姜鹿。 “姜鹿，你别不识好歹！”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以为我真不敢开除你吗？” “你…你给我滚！滚出一中！” 说着，丁鸿高高举起印章就要盖下。 正在此时，会场门口传来威严的女声：“丁校长这是要开除谁啊！” 丁鸿原本要盖章的手瞬间停在半空。这个声音他是非常熟悉的。 会场所有脑袋齐刷刷后转，寻找声音的来源。 在众人的目光中，宁安如一身规矩的白衬衣和西装裤，披着长发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每一步都牵动着在场众人的思绪。 经过姜鹿身旁，她嘴角扬了下，笑意暖暖。 “宁安如？你来干什么？”丁鸿将印章放在一旁，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美人儿。 宁安如从手提包中取出一张纸，对着丁鸿比划一下。 “不干什么。” “来接我的学生。” 她的学生？ 丁鸿诧异地接过纸，抖大的标题赫然写着：转学通知书。紧接着，那个名字就映入了他的眼帘——姜鹿。 他“腾”地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大声质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宁安如笑道，“从今天开始，姜鹿就是我们三中的学生了。” “哼。”丁鸿表情冷淡，将手中的纸随意往桌上一丢：“宁安如你搞笑呢吧。拿着一张破纸，就想带走姜鹿？” “她是我一中的学生，学籍在我这！没有我这个校长的允许，她走得了吗？” 宁安如笑得邪魅：“你确定她的学籍真的还在你这吗？我觉得你还是去查一下的好。” “毕竟，我想转走一个学生，不用经过你同意。” “不可能！”丁鸿嘶吼一声，立马让人去调姜鹿的学籍档案。 宁安如转过身拍了拍姜鹿的肩膀：“受欺负了？” “还好。” “那收拾东西吧，车子已经在外面了。” “没什么要收拾的。随时可以走。” “走？”丁鸿表情轻蔑，“你想走哪去？你以为宁安如是你的救星？” “有我在，你想都别想！” 宁安如神色清冷道：“怎么，丁大校长都要开除姜鹿了，还不许我把她带走吗？” “她是我一中的人，就是死也要给我死在一中！”丁鸿恶狠狠地回，表情逐渐扭曲。 第31章 你别走 去调档案的人气喘吁吁跑回来，带来的消息让整个会场的人都目瞪口呆。 “校长，我在学籍系统查了，姜鹿的学籍确实被转到了三中！” “档案室里的学籍档案也没有了。” “怎么可能！”丁鸿咆哮，“没有我的批准，怎么可能把学籍档案拿走！” 那人支支吾吾道：“说是上头的大领导直接下来调的，没有通知任何人。” 丁鸿呆呆地愣在原地，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会场里的议论不停传进他耳中。 “姜鹿…真的转学了？” “大领导亲自来帮他办？姜鹿不是个穷学生吗，怎么可能认识大领导？” “现住转学手续这么快的吗。” ………… 丁鸿自然知道是宁安如搞的鬼。他瞪着眼前的美妇，冷着脸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宁安如回。 “一个月前姜鹿来我这里，说要转来三中。算算时间，应该正好是金陵大学自主招生考试成绩公布的那天。” 自主招生成绩公布？ 丁鸿的思绪立马回到了那一日。他把姜鹿单独留下来，对她说了一些话。 【你以为你到三中五中还能有这样的成绩】 【离开了一中，你什么都不是】 【想走你就走，没有这么好的资源，看你能蹦跶到几时】 ………… 姜鹿当时就说过她要转学，可自已并不相信。因为一中的师资力量是全市最好的。 所以他只当姜鹿是打肿脸充胖子，故意说的气话。 没想到，她竟然不是在开玩笑！ 所以她从保送那件事之后，就打定主意要转学了？所以外人看来优质的教育资源，她是根本就不屑一顾吗？ 丁鸿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心头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宁安如拍拍姜鹿：“走吧。” “虽然这里有很多念想，但原本再过一周你也要和这里告别。” “就当是提前了。” 姜鹿点点，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丁鸿急忙过来想拉住姜鹿的手。“姜鹿你别走，都是…都是一场误会。” “只要你不走，什么都好说…” “奖学金、三好学生都可以…” 姜鹿立马抽走，与他拉开距离。 “咱们之间是不是误会，校长心里最清楚。” “你刚刚明明要开除我，现在却又让我别走，这又是打什么鬼主意？” “难不成是我自始至终没服软，让你不满意了？你还想留我下来继续羞辱吗？” “不…不是的…”丁鸿真的慌了。他非常清楚姜鹿这一去之后的后果。 三中有南北和姜鹿，状元9成就会出在三中。那自已的提拔就彻底没戏了。 无论如何他都想留住姜鹿。 丁鸿深呼吸，强行挤出了一丝笑意。 “姜鹿，我刚才其实只是同你开个玩笑。” “我们一中从来没想过要开除你。你这么优秀的学生，我们怎么可能开除呢？” “不信…不信你问他们，校务会压根儿没通过。” 丁鸿指了指台上的副校长们。 副校长们心里暗骂：明明是你和姜鹿的私人恩怨，扯上我们作什么！前面又不是没劝过你！ 会场议论声又起。 “校务会没通过？可刚才丁校长的举动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啊。” “难不成是他想强行开了姜鹿？那不是违规吗？” “就因为姜鹿交白卷？” “你傻呀，前面不还有保送的事么。丁校长这是故意携私报复。” 明眼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但丁鸿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成王败寇，只要能提拔，还要脸干什么？ 姜鹿平静地说：“既然是玩笑，说清楚就行了。” “只是我没这么多时间开玩笑，我要回学校复习了。不然考不上状元了。” “状元”二字再一次痛击了丁鸿，他不顾一切又拦在姜鹿面前。 “姜鹿，当我求你了，别走！” “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从进入一中开始，你就是全校最耀眼的人” “你还记得吗，高二的全省数学竞赛…” 丁鸿说到此处突然住嘴。 那场竞赛的姜鹿确实无比耀眼，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般肆意驰骋，让那些平日被称为天才的人第一次感受到恐惧。 但他根本说不出口，因为随后保送的事，就是横在他姜鹿之间永远无法释怀的芥蒂。 但无论如何，至少在那个时候，他真的以姜鹿为荣。 “你丁鸿居然还会打感情牌。”宁安如嘲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见。” 姜鹿摇摇头，冷冷说：“过去很好。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些 话校长就留着感动感动自已吧。” 上一世他们家破人亡、名如草芥，全拜丁鸿所赐。 老姜面如白纸、奄奄一息倒在送考路上的场景，有时还会让她半夜惊醒。 虚伪的人有千百种笑，前世她傻傻地信了。这辈子绝无可能。 她和宁安如一起往出口走去，随即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往黄婧的方向去。 黄婧也站了起来，眼眶莫名湿了。下一秒，二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对不起啊，没提前告诉你。害你为我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但是这样一来，我要留你一个人在一中了。” “我给你制定的复习计划，一定要做到呀。” 黄婧摇摇头：“没事，我有背景。” “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高考完之后，我们还可以每天都约。” 姜鹿“嗯”了一声，又转身面向万辉和任课老师。 “非常感谢各位老师，这三年承蒙关照。” “无论在哪里，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学生。我会用最好的成绩回馈各位老师。” 经过徐慕身边时，姜鹿看见徐慕的眼神眸光复杂，且夹着一些愠怒。 他突兀地站起来，语气里都是埋怨。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大领导的，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 “你如果早和我说了，我是会和你吃那顿饭的。” “我妈对你的态度也会好很多。” “哦？”姜鹿笑了，“还惦记着那顿饭呐。” “但是可惜了，我不认识什么大领导。以前不认识，现在也不认识。” 她确实不认识，她只认识宁安如罢了。 丁瑶不和徐慕坐在一排，听不清徐慕和姜鹿在说什么，但她看见那两人在聊天就浑身不舒服，一个劲给徐慕使眼色。 是吗… 徐慕喃喃自语，然后眼神又轻蔑起来。 “刚才他们说，是大领导亲自来调走了你的档案，我还以为你发达了” “没想到给你认识领导的机会，你都不中用。看来你就是一辈子的穷命。” “还是比不过瑶瑶。” 姜鹿点头：“啊对对对，说得不错，我可配不上你。” “祝你俩白头偕老。” “我们会的！”徐慕说，“就像顾辞远和甄沁一样。” 第32章 去吊车尾班吧 姜鹿是坐着宁安如的车离开一中的。她的宿舍早就已经收拾干净了。 这次她就是把课桌简单整理了一下，不需要的资料统统留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姜鹿一言不发看着窗外，一中的校门正在渐渐远去，景色也在不断变化。 宁安如戴着墨镜，单手开车。见姜鹿一路沉默，笑道：“看来你在一中的人际关系很一般啊。” “刚才我可看见了，不少人都在盼着你被开除呢。” 姜鹿苦笑：“都是陆从文的资料惹的祸。” 宁安如皱了皱眉，说：“原来陆从文那厮真留了复习资料给你。” “他还真是爱屋及乌。” “那我们三中还怎么考得过一中。” 姜鹿摇头，她恰恰觉得如果一中学生都去做那套复习题，反而未必会考好。 “题目太难，对大部分人来说做出一两道毫无意义。” “不如把精力用在巩固基础知识上。” 宁安如听着姜鹿的分析，心里没有多少波澜。 趁着等红灯的时候，她从包里拿出一叠纸递给姜鹿。 “这是什么？” “三中这次联考的成绩单。” “给我干什么？” “你已经是三中的学生了，不得知道知道对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吗？” 说实话，姜鹿没兴趣。 手下败将南北都能在三中耀武扬威，还有什么值得她关注的呢。 姜鹿拿起成绩单扫了一眼。 【第一名：1班南北，709分，全市第1】 【第二名：1班唐汐，684分，全市第4】 【第三名：2班吴佳佳，666分，全市第13】 ………… 这么看来，三中的高分段就是南北一家独大。这个叫唐汐的也不错，放到一中都能排第一了。 前两个已经可以算是天才了。但也仅仅只是天才而已。 “南北这次709分，但他自已说发挥一般。” “据说考试之前，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影响了他。具体是什么力量，我也不清楚。” 神秘的力量？ 姜鹿并没放在心上，反正和自已无关。 “我呢，我去哪个班？” “按成绩，你肯定要去一班的…” “算了吧。”姜鹿想起了一中林莉、王苒、冯薇薇那几个b，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好学生屁事都多，烦起来要人命。” “我还是去吊车尾的班吧。” 差生可不会搞恶性竞争，毕竟大家都这么差了。 而且三中是出了名的严格，每个人都怕宁安如。就算吊车尾班，基本的课堂秩序还是能保证的。 宁安如自然是随姜鹿的便。 反正只有一个礼拜，只要她觉得舒服，怎么来都行。 “住校吗？” “不住，东西搬来搬去太麻烦。” “但你家离学校太远了吧。每天地铁转公交，路上就要一个多小时。” 姜鹿头靠在窗户上沉默着。她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实在不行早点起就是了。 “住我那吧。反正我一个人。”宁安如轻描淡写。 “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别给我弄太乱就行。东西都有，你只要带几身衣服。” 姜鹿点点头。 正好临近中午，宁安如就先带姜鹿回自已家安顿一下。 宁安如的小区叫“珊瑚湾”，位置离三中不远。在市中心算是闹中取静。 姜鹿跟着宁安如坐电梯到16楼，走进1603室。 ………… ………… 嗯… 怎么说呢… “你家都这样了，你竟然还让我别弄太乱？” “我家怎么了，挺整洁啊。” “沙发上是什么？” “脏衣服当然应该在沙发上啊，不然在哪？” “地上是什么？” “脏衣服当然应该在地上啊，不然在哪？” “飘窗上是什么？” “脏衣服当然应该在飘窗上啊，不然在哪？” 姜鹿无语。 谁能想到，在外头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宁安如，家里居然这么乱。 宁安如把散落在各处的脏衣服团成一团，往洗衣机里塞。洗衣机因为受不了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睡里面那个房间，先把衣服放一下。我去做饭。”宁安如穿上围裙往厨房去。 姜鹿收拾完自已带来的几件衣服，便在客厅里溜达。 这房子大概160平。在京曦市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没个600万拿不下来。 客厅里有个橱窗，里头放了不少奖杯奖状。8成以上都是金奖或者第一名。 但 在最显眼的中间位置，却放着一个银奖奖杯。 在杯底上有一行小小的英文。 “2003年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大学组亚军” 2003年… 自已还没生呢。 老爹那会可能也就20岁。 姜鹿依稀记得，那日清大的周卓好像说过，大学组在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上只拿过一次亚军，还是在20年前。 眼下不就有一个获奖的么。 所以是那老头记错了？ 还是老头说的拿奖的人就是宁安如？ 正思索着，宁安如已经把菜端上了桌。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的奖杯不如姜百川多？” 姜鹿诧异了：“不是吧，我家可没有什么奖杯。” “得了吧，姜百川和沈卿言的奖杯，够铺满这间屋子了。”说到这，宁安如突然怔住，“真的一个都没有？” 姜鹿点点头。 “那你回家问你爹吧，他把奖杯都藏哪儿了。”宁安如不想再多说什么，招呼姜鹿吃饭。 “尝尝吧，我这手艺可是连食堂阿姨都认可的。” 食堂…阿姨？ 姜鹿有种不好的预感，望向桌上的红橙黄绿青蓝紫。 “这是…” “香菜火龙果，夏日限定。” “那是…” “紫菜芒果汤，海滩风情。” ………… ………… “校长，我回学校复习了…” “别急啊，先吃饭。” “不了吧…我还没做好生理准备…” 姜鹿转学的消息中午就出现在了City论坛一中专区里。被眼尖的人发现，转到了三中的群里。 陈泽眼前一黑。 “完了南北，你的第一要不保了。” 南北睡眼惺忪抬了抬头，然后换个体位继续睡。 昨晚他去参加了沃尼玛超市举办的绝地吃鸡比赛，赢的人可以得到588元超市购物卡。 第一次玩游戏的他捡了108个药包，趴在某个屋子的厕所里硬生生和一群秒天秒地的枪神们同归于尽。被主办方嫌弃了整晚。 游戏结束已经凌晨2点了。 陈泽死命推了他十几下，他也是纹丝不动。 “算了。” “反正姜鹿转来三中，对我没什么影响。” “我大不了就从全校223名变成224名。” 南北的耳朵动了两下，随即跟诈尸一样脑袋猛然抬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陈泽被吓了一跳：“啊？我说…我变成224名…” “前面一句。” “姜鹿转来三中…” 边说着，陈泽把City论坛和绿信群里的消息拿给南北。南北反反复复看了五遍，终于相信是真的。 顿时嘴角比Ak都难压。 第33章 修罗场吗 宁安如领着姜鹿走进13班的时候，全班都目瞪口呆。 “真的是一中那个天骄吗？她怎么会来我们班？” “对啊，她居然不去1班？” “以前都只见过照片，没想到真人这么漂亮！” “我觉得她比佳佳和唐汐更漂亮！” “这是来抢状元的还是来抢校花的？” ………… 宁安如一眼扫去，瞄准了最后排的位置。她知道，最后一周的姜鹿要的是安静、不是听课。 所以她给了姜鹿一个特权，只要姜鹿愿意，她可以去学校任何地方复习，哪怕是校长办公室。 校服自然也是不用穿的，因为来不及做。 最后一周，姜鹿有自已的复习计划。陆从文的60道题目她已经全部做完了。剩下的时间她要把所有基础知识再巩固5遍以上。 虽然她想不起这次高考的具体题目，但她印象很深的是，这次的高考最终结果很惨烈。 特别是数理化与往年差异很大，不光最后两道题超难，而且前面的基础题也都很刁钻，考了很多不常用的公式。 当时很多考生不适应。特别是基础不牢的，连题目都看不懂。 那些认真背公式、背语法的学生才勉强能做出。 安排好后，宁安如独自回到办公室给姜百川打了电话：“姜鹿今天第一天在校表现不好，请家长来学校一趟。” 姜百川满脸疑惑。 不至于吧，第一天就惹事？ 等他火急火燎跑到宁安如办公室的时候，宁安如却只字不提姜鹿，给了他一叠卷子。 “姜鹿怎么了？” “你给我这些卷子干什么？” 宁安如邪魅一笑：“我把姜鹿从一中带出来，你是不是也要报答我一下。” “上次六校联考，我们的平均分进步很大。比二中只差3分，比一中差了9分。” “只是这最差的13班拖后腿了。” “这是13班所有孩子的卷子，我想请你看看，有没有短时间提高分数的招。” 姜百川无语。 但宁安如的恩情无论如何都是要还的。不光是姜鹿，他自已现在已经在排队等骨髓移植手术了。 医院那边宁安如打了招呼，一有消息马上会通知他。他确实欠了宁安如太多。 姜百川点点头，坐下来一张一张地看。 13班是理科班，一共51个人，理综加数学就是一百多张试卷。 姜百川看得仔细，不时在卷子上记录着什么。 办公室是个套间，姜百川在外头。 宁安如心不在焉，一会起身倒水，一会上厕所，一会假装接电话，有意无意往那边瞟两眼。 她从未如此痛恨过姜百川的长发。整个遮得严严实实，侧面什么都看不到。 必须走到正面才能看清那张脸。 整整三个小时，桌上的文件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当然，她自已也没意识到时间过这么快。 正当她还在想着下一次找什么理由过去的时候，姜百川已经把卷子递到了她面前。 “基础公式不熟，几乎每个人都存在这样的问题。你看这里，还有这，都是公式背错了。高考大家都紧张，很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个人，但凡涉及磁场力的公式都出错。” “这个，连化合价都能背错。每个人的薄弱点我都作了标记。” ………… 宁安如压根没听姜百川说了什么。 盯着那张在中老年人里还算俊俏的脸，她眼神迷离却笑意渐浓。 二十年前，她和沈卿言也是这样，静静地坐在图书馆里听姜百川讲题目。 她从沈卿言的眼神里也读到了深深的情意。她不忍伤害沈卿言，于是收起了对那个人全部的思念。 没想到时过境迁，命运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安排，让她猝不及防又甘之如饴。 只希望这一刻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宁安如？” “喂喂！”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姜百川伸手在宁安如眼前晃两下，宁安如这才回过神，表情略显尴尬。 “哦…我…我知道了。我这就联系任课老师，让他们有针对性地去组织复习…” “今天就先这样吧…你回去…把头发剃一下…” 姜百川一头雾水地来，一头雾水地走。 姜鹿的照片和视频很快在三中流传开来，吴佳佳看着这熟悉的衣服，突然想起来。 姜鹿就是那天做出了南北题目的人。不过好在南北和全校都不知道这事。 所以她对姜鹿这个人很警惕。 前面南北去一中帮姜鹿解围的风波才过去没多久，这会正主就直接转三中来了。 谁知道她是来干嘛的。 下午4点到5点是 课间活动时间。 宁安如在去年9月开学的时候，就把高三的体育课停掉了，全换成了主课。 但是临高考前的一个月，她又把每天下午的4点到5点作为课间活动时间，所有高三学生必须下楼锻炼。 锻炼内容随意，踢球打球跑步跳绳都行，但是必须下楼。 操场上的人密密麻麻，但姜鹿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因为她不穿校服，牛仔裤包裹的一双大长腿特别吸睛。 她在这里基本没有认识的人，所以就一个人绕着操场跑步。作为运动界的渣渣，3圈之后她已经快挂了。 南北就这么水灵灵地凑了上去，将一瓶饮料递给姜鹿。 “这么好！”见到熟人，姜鹿也是自然地接过喝起来。 “3块钱，记账。” 噗！ 一口水全喷在了南北脸上。 南北淡定地抹了把脸：“碰嘴了，不能退。” “还有六校联考的时候，你折断我两只2B铅笔，一把直尺、一把量角器、一把三角板…一共是…” 姜鹿直挺挺竖起中指：“我真是大意了，忘了你是个成了精的算盘珠子。” “你要实在困难，我帮你联系富婆吧，一步登天。” “省的这样一块两块地坑我。” 操场上运动着的人们破防了。 “南北在和新来的姜鹿说话吗？” “aazg…他变性了？竟然会主动搭理人了？” “假的，一定是假的！除了佳佳，我还从未见过他和哪个女生这么近距离说话！” “他俩肯定以前就认识！” “难道是学霸之间才有的互动？” 唐汐正在角落里压腿，正好抬头看见这一幕，又面无表情地继续压腿。 吴佳佳皱着眉，从篮球架下拿了瓶矿泉水，朝两人走去。 到南北身边，她把姜鹿手里的运动饮料抽走，把矿泉水塞给了她。 “这饮料这么冰，怎么能拿给女生喝呢。” “喝这个吧，常温的。” 说完，她把运动饮料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这才向姜鹿伸出了手：“我叫吴佳佳，南北隔壁班的。” “经常听到你的名字，超级学霸。” 吴佳佳也很高挑，和姜鹿面对面时二人几乎一般高。 吃瓜群众们个个兴奋起来： “佳佳这是去宣誓主权了呀！” “修罗场…吗？” “佳佳也太勇了！” “这波我站佳北组合！” 姜鹿也是个成了精的，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不好，有敌袭！快溜！ 她拿起矿泉水晃了晃：“这个，总不要钱吧？” 这话问把吴佳佳问懵了。她想了一百种姜鹿的回话，唯独没想过这出。 “看来，三中还是有好人的。”姜鹿转身想跑，临了又回了头：“对了，现在那饮料不能记我账了吧。” 看着姜鹿离开的身影，南北有些失落，然后冷着脸对吴佳佳说：“3块钱” “记账吧！”吴佳佳开心地回。 “我从不记账，现在付清。” 啊？ 吴佳佳满脸不可思议。 “不是，刚刚明明…”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南北那不容置喙的眼神，只好悻悻地摸了3个硬币出来。 第34章 这是欲擒故纵 关于姜鹿转学三中的话题，这两天在City论坛上的热度居高不下。讨论的人以高一高二学生为主。 姜鹿本身自带学霸属性，加上转学后南北的举动变得很微妙，吃瓜群众纷纷猜测。 “烟雨姜南”组合随之上线。 【绝对不可能！南北和姜鹿只是之前认识而已。送水也是因为姜鹿人生地不熟，南北尽地主之谊】 【我门口遇到认识的狗都会打个招呼给口水喝】 【南北，他人善】 【这么分析，应该还是佳北组合靠谱】 【那肯定啊，你忘了她们之前的黑板互动了吗】 【对对对，南北那道题连唐汐都没做出来，最后还是佳佳做出来的】 【最关键的是，佳佳出的题，南北最后竟然也去做了，这还需要多解释吗】 【毕竟是外来物种，怎么能和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佳佳比呢】 唐汐看着评论，默默把自已当时演算的二十几张稿纸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埋头复习。 吴佳佳则是内心欢喜。她觉得评论区说得很有道理，姜鹿毕竟才刚来，就算和南北认识，又能熟到哪儿去呢。 自已可是在南北身边三年了，怎么能因为一个转学的就没信心了呢。 南北可是认真回了自已题目的。虽然题目不是她出的，但南北认为是就够了。 午饭的当口，排队打饭的队伍很长，姜鹿选了一个看起来动作十分灵活的阿姨，在她那个3号窗口排下了。 南北走进食堂，一眼就看到了没穿校服的人，于是抛下陈泽也慢悠悠到了3号窗口。 “你去抖娘那排干嘛？”陈泽疑惑，但看见姜鹿后他就闭嘴了。 南北最近种种行为令人发指，陈泽是最清楚的。 1班在一楼最东边，13班在2楼最东边。楼东边统一是男厕所，西边统一是女厕所。 南北最近放着一楼的厕所不去，老喜欢去楼上的厕所。而且每堂课结束都要去，跟泌尿系统有什么大病似的。 还有课间操。 以前他基本天天请假，现在每天准点去操场，比体育老师还积极。 要不怎么说，偷看心上人是课间操的全部意义。 陈泽很自觉地闭嘴。 姜鹿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嫌弃。 比嫌弃更尴尬的是，她一句话不说又把头转了回去。 陈泽觉得，南北可能默默碎掉了。 “抖娘”人如其名，动作很麻溜，手也很抖。 “小姑娘吃点啥，芒果紫菜汤还是香菜火龙果？” 好熟悉的菜名，似乎死去的记忆在攻击她。 然后姜鹿眼睁睁地看着“抖娘”把勺里的香菜火龙果硬生生抖成了一把香菜末。 这个本来没什么问题的小插曲被吴佳佳全程看在眼里。她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并没有表露出来。 反倒是周围的小学妹们纷纷替她鸣不平。 “这个姜鹿，怎么这个态度对南北学长？” “呵，她那些小伎俩可瞒不过我。” “你是说…” “欲擒故纵呗！” “居然当着佳佳学姐的面，用这种低端操作。” “不行，我受不了这个心机婊了。我要去干她！” 吴佳佳连忙劝：“别别别，大家都是同学，可别激化矛盾。” “姜鹿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南北学长自已能判断。” 这话不但没平息怒火，反而把怨气激发了。带头的小学妹马玥说：“学姐，我知道你善良。” “但一个转校来的，欺负到我们头上了。真当三中没人了？” “我们不惹事，也不能怕事！” “下午我就去13班找她要个说法。” 吴佳佳佯装很为难又劝了一会，最后只能无奈地说：“你们掌握好分寸。姜鹿毕竟是校长亲自挖过来的。” 然后，吴佳佳还重重叹了个气。 下午，季青临跑学校来了。 他知道临近高考，学生复习很紧张，宁安如和老师们也都很忙，所以最近很少来。 不过今天是宁安如找他来商量事情的。主要还是针对最后5天的复习，宁安如想听听老校长的意见。 事情聊完，话题又转向了姜鹿。 季青临听完哈哈一笑：“都快高考了，还挖个这么好的学生过来。” “你怕不是为了争状元吧。” 宁安如没回答，只是陪着笑了两声。 随后，季青临突然讳莫如深道：“但是依我看，这个姜鹿可拿不到状元。” “甚至南北也拿不到。” “我心中的状元人选另有其人。” 宁安如蹙眉，好奇地问了句“是谁”。 老头没法回答，他也不知道那天惊艳了他的女生叫什么。 但那么难的题目她“咔咔”两下就搞定了，绝对是天才。 超越了南北的天才。 宁安如以为老头是故意卖关子，也不再追问，随口说了句：“恐怕那个人要让您失望了，姜鹿这个孩子挺强的。” “随她爸。” “嗯？”季青临问，“是哪个老师家的女儿？” “不是。她爸是姜百川。” 姜百川…这个名字把季青临的记忆拉回了很久之前。 他怔住一动不动，任往事在眼前一幕幕划过。仿佛这三个字曾给他带来很大震撼。 半晌，老头才叹了口气：“20年前学术造假被金陵大学开除的姜百川？” “他没有造假！”宁安如立马反驳，“他那样一个痴迷数学、求真务实的人，决不可能造假。” “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坚信这一点。” “不只是我，我相信卿言也这么认为。不然她不可能退学和姜百川结婚！” 宁安如表情认真，仿佛在捍卫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当年，金陵大学开除姜百川，沈卿言没有丝毫犹豫，用退学来向学校抗议。 她是那样的决绝，哪怕放弃一生的前途，也要捍卫姜百川的名声。 可宁安如却怂了。面对家里的压力和学校领导的雷霆之怒，她没有勇气为姜百川辩解半句。 姜百川和沈卿言牵着手，一起离开学校的那一幕，成了宁安如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一次的软弱，便是一生的遗憾。 现在，她身居高位，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像当年一样，任凭别人向姜百川泼脏水。 季青临不置可否。 他知道，宁安如一直在调查当年学术造假的事。 但往事早已盖棺定论，现在说什么都毫无意义。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宁安如心中的执念罢了。 姜百川和沈卿言的女儿啊… 季青临想到这些不自觉笑了起来。 得去见一见，不知道是否像她父母一样，曾惊艳了无数人的青春。 第35章 到底是谁做的题 下午第一节课课间，南北一如既往到楼上上厕所。到了二楼又偷偷地把头往13班教室探了探。 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没看见人，应该也是上厕所去了。 他顿感失望，又不自觉地往走廊西边眺望，希望看到那个身影。 一抬头，刚好发现姜鹿在8班门口被人围住。 而就在他前方不远处，吴佳佳正双手交叉胸前，戴着耳机靠在墙边看着这一切。 姜鹿也觉得晦气。刚走出教室没多久，厕所还没上呢，就被这个叫马玥的高二学生堵在了走廊里。 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但就架势来看，简直跟李翘当时一模一样。 怎么转学还能遇到这档子事。难不成自已的体质招苍蝇？ 马玥伸手挡住姜鹿的去路，表情略有些嚣张：“姜鹿是吧，长得还真是漂亮。” “今天找你，只想跟你说一件事，离南北师兄远一点！” “全校都知道，他和佳佳学姐才是天造地设。” “你一个新来的不懂规矩，我们可以原谅你。但希望你最后这几日安分守已些。” “别再想着用低劣的手段博南北师兄的关注。” 姜鹿一整个大无语。 搞半天居然是为了南北。这么点小事搞这么大阵仗，也太不值当了。 她白了马玥一下，正想着怎么打发这个小智障，眼神就瞟到了站在13班门口、伸长脖子往这边看的南北。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省得自已打嘴炮。 姜鹿隔空大喊：“南北！” “你给我过来！” “这个小朋友有事找你！” ？？？ 马玥急忙回头，发现南北真在后面，而且他听了姜鹿的话，三步并两步地就往这边来了。 这可把马玥急坏了，手忙脚乱左顾右盼，和姜鹿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下来：“不是，我是来警告你的。” “你把南北师兄喊来干嘛呀！” 姜鹿不理睬。 等南北到跟前，马玥已经快把头缩进领子里了，根本不敢看南北一眼，似乎还在找机会逃跑。 姜鹿自然不会客气，一把将马玥拽来，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摆正了。 “这位小朋友今天特意来警告我，让我安分守已，不要博你关注。” “那我把你绿信删了，你不介意吧。” 绿信？ 短短一句话，碎了一大片。 “姜鹿居然有南北的绿信？” “靠！我真要哭死。我问南北要了1年都没要到。” “哭什么，6班、8班、11班的班花不也都没要到。全校有南北绿信的女生不超过3个吧。” “他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凭什么啊！” 不远处的吴佳佳也听到了，心里头很不舒服。 她也是要了很久，最后假借学校的名义才骗来的。 可要来了有什么用，南北几乎不回消息。也不知道他和姜鹿聊不聊天。 姜鹿看着众人的反应也懵了。 什么鬼？南北绿信这么抢手？难不成回复“1”能免费获取高考答案？ 南北听着姜鹿的话，突然睫毛微颤、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你…最近在博我关注？” “我博你奶奶个腿儿！你脸红个屁啊！”姜鹿叫骂，“你听别人说话能不能抓个重点。” 南北这才稍稍认真起来：“这事我来处理。” “但你不许删我绿信。” 说罢，南北瞬间玩起了变脸，语气森冷地转向马玥：“你是谁？” “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马玥被这突然的变脸吓傻了，整张脸煞白，就像考试作弊被抓了一样。 面对南北的威压，她支支吾吾起来。 “我…我就是替佳佳学姐感到不公平…” “学姐那么优秀，是全校公认的女神，还做出了你挂在黑板上的题。” “这几年对你也是一心一意，大家都能看得出来。” “可她姜鹿不过刚转来，就想用一些欲擒故纵的手段吸引你的注意，可不是什么好人！” 南北问姜鹿：“你欲擒故纵了？” “滚！！！！”姜鹿一嗓子震碎了南北的天灵盖，“我特么现在就想擒了你扭送警察局！” 南北打趣完，又对马玥正色道“出题设擂是咱们学校的传统，做出来就做出来了，也没什么。” “我的那题确实很难，吴佳佳能做出来我也认可她的本事。除此之外什么也代表不了。” “你们无需过度联想。”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可是…学长明明还去做了佳佳学姐的题目呢…” 吴佳佳出的题？ 南北蹙眉想了一会，说：“我不记得这回事，但如果我真的做了，那也不过是对题目本身感兴趣而已。” “并没有其他 意思。我相信吴佳佳也是这么想的。” “你觉得呢！” 最后一句，南北突然提高音量，并且转向了不远处靠着墙的吴佳佳。 吴佳佳摘下耳机款款走来，挤出一丝笑意：“南北说得对，我们不过是被题目吸引罢了，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当然，与姜鹿就更没有关系了。” “小师妹不用帮我报不平。大家都是学生，还是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吧。” 说完，她给马玥使了眼色。马玥也知趣地准备离开。 “哟，怎么今天这里这么多人？” 就在此时，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季青临拄着拐杖慢悠悠走到人群中。 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老头眼熟。 季青临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眼前一亮，上前就握住了姜鹿的手。 “干啥呐老头儿！”姜鹿立马抽走手，“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天看我做题的大爷么。” “对对对！就是我。”季青临笑盈盈，“哎呀，上次就忘了问，你是哪个班的，竟然这么厉害。” “13班，姜鹿。” 得到回答的季青临明显觉得很意外，仔细打量了许久，这才苦笑一声：“原来你就是姜鹿。我真是老眼昏花，当时竟然没发现。” “像，真的太像了。” 得，八成又是一个认识自已爹妈的人。话说这便宜爹妈到底是什么人，名气这么大吗。 终于，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是季老校长！” “真的，难怪我觉得眼熟！我在橱窗里看过照片！” 随后便是一声声“季校长好”。 南北也道了一声好，随口问了句：“季校长认识姜鹿？” “半个月前刚认识。”季青临笑呵呵，把那日看姜鹿做题的事说了出来。 吴佳佳顿时慌了。她才想起来，当时季青临的确在场！ “我出的题？”南北皱眉，看了一眼心虚吴佳佳问，“哪一题？” “就是那道证明p＞8的。”姜鹿答，“号称挂了仨礼拜没人做出来。” “也没有多难嘛。” 说者无心，在场的听者们却都颇感意外。 “那道题不是佳佳做的吗？怎么变成姜鹿做的了？到底是谁做的？” “季校长既然在场，那他说的肯定没错吧。” “现在想想，学校没有看到佳佳做题。” “这么说，后来出题的人也是姜鹿？” “不会吧，吴佳佳竟然冒充？” “那这也太不要脸了。” 众人议论纷纷，把目光都投向了吴佳佳。 吴佳佳顷刻脸上就没了血色，紧咬贝齿、低头小声说：“我…我从未说过题目是我做的…” 这下连马玥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众人更是群情激愤：“你是没承认，但你也没否认啊！” “枉我们这么相信你，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虚伪。” “我要在论坛上揭穿你的真面目！” 吴佳佳红了眼，推开人群跑开了。 季青临似乎猜出发生了什么，皱眉道：“行了，这其中应该有些误会，大家不要对同学恶语相向。” “都回去复习吧。” 原本闹哄哄的走廊，终于安静下来。 南北轻轻撞了一下姜鹿，脸上有一种故作平静的笑意：“你做我的题？” “我做你的爹！”姜鹿没好气地回。 都是那破题惹出来的事。这南北没事不好好复习，出哪门子题。 第36章 徐慕有状元之姿 京曦市郊外的一个山庄里。 本次高考的出题组已经在这里封闭了三个月了，所有通信工具都被收走。 按规定，他们必须要等高考结束才能从里面出来，以防考题泄露。 “陆教授，等等！” 陆从文端着水杯在山庄里溜达，被出题组组长叫住了。他虽然是最近才进来的。但一进来就成了出题组的核心。 “陆教授，这次的题目改动有些大，学生会不会适应不了啊。到时候骂的可是我们啊。”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以往的题目直来直去，简单的就是一眼简单，难的就是一眼很难。 大家的心态都还算不错。反正简单的都能拿分，难的都拿不了分。 但这次陆从文出的题目出得很刁钻，几乎没有一眼简单的，都是基础知识的变种。 这种题目非常考验学生的基础扎不扎实。基础不好的学生很可能会越做越绝望。 陆从文倒是毫不担心，他说：“高考又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原本就是为国选拔人才的。” “大浪淘沙，才能把金子找出来。” “要是题目太简单，人人都会做，又何谈选拔呢。” “况且这些题目并不超纲，只是考验考生的基本功而已。谁来骂？” 出题组长还是有些虚。 他已经预感到这次高考的结果大概率是一片哀鸿遍野。 宁安如把姜百川制定的复习计划交给了13班班主任，每个人都按部就班作最后冲刺。 其他班的基本也都照着姜百川的方法制定了计划。 与三中的井然有序不同，一中的学生最近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冯薇薇气急败坏地把笔往桌子上一扔：“这都什么鬼题目，这么难！” “这么多天了，才做出5道！还有50几道题，怎么来得及！” 她习惯性地转头想去找姜鹿讲题，才发现姜鹿的座位已经空了。 “该死的姜鹿，就光拿题目出来，也不把解题思路和过程详细写在上面！” “她不知道我们做不出来吗？她到底有没有帮我们考虑过？” 冯薇薇的骂声很大，整个班都听见了。 林莉这两天也因为做不出题，一肚子怨气没地方去，这会立马就附和：“她就是故意的，我们之前都看错她了。自私才是她的本性。” “什么狗屁好学生，心思这么毒！” 黄婧坐在位置上，冷冷地“切”了一声。 冯薇薇听见了，瞥了一眼问：“黄婧，你在写什么？这么快？” “难不成，姜鹿把解题思路给你了？” 黄婧鄙夷道：“我可没那闲心做那种超纲题。” “我背背公式就行。” 冯薇薇讥讽着说：“呵，只知道背公式能有什么出息！” “前面的基础题谁不会做。你做再好能拉开分吗？” “最后的大题才重要。” 林莉笑着说：“算了，你跟咱们班最后几名说这个干什么？” “她懂个屁。她这辈子都和重点本科无缘。” 黄婧不多哔哔，自顾自背公式。姜鹿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过她，不要和这些人多废话，做好自已的事。 冯薇薇见黄婧不还嘴，也感觉没了趣味，索性又凑到王苒身边：“王苒姐，这题怎么做，给我讲一下呗。” 姜鹿走后，1班成绩最好的就是乔慧和王苒了。 王苒这会也正烦着，没好气地说：“滚，没看我忙着。” 冯薇薇猝不及防被骂，顿时觉得十分委屈：“王苒姐，不教就不教嘛，你怎么能这个态度呢！” “姜鹿以前就不会这样。” 这话瞬间点燃了王苒的怒气，她站起身用手指戳了几下冯薇薇：“呵！现在觉得姜鹿好了？那你找她去啊！” “你看姜鹿打不打你。” “别忘了，当初赶走姜鹿，你可是出了大力气的。拖把水是你挤的，照片是你偷拍的。” “怎么，现在想立牌坊了？” 冯薇薇语塞。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埋头做题，没人管她。有几个抬头的也是捂着嘴笑。 怎么都没人站出来说句话！这些人都没良心的吗？ 冯薇薇越想越委屈，一屁股坐下，趴在桌子上小声抽泣起来。 最近，丁鸿的办公室门槛都要被高三老师踏坏了。起因是不少老师都发现学生在做那些超纲题。 不光自习课上做，连老师上课的时候他们也在做，好像着魔了一般。 “这样下去不行！” “大部分学生基础都没打牢，就把精力放在那些难题上，在高考考场是要吃大亏的！” “校长要立刻开会纠正他们！” 丁鸿对此不屑一顾：“我们一中的孩子，本来就是要冲状元的，做些难题怎 么了？那可是陆从文留下的资料！” “基础没打牢，你们这些任课老师怎么不反思反思？” 任课老师里，万辉是最急眼的，他青筋暴起，指着丁鸿就骂：“你简直误人子弟！” “你自从当了校长，心思何时放在教育上过！” “一中学生的现状如何，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现在基础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丁鸿不信。 在他眼里，一中还是那个可以断层吊打其他学校的一中。所以一直以来，他给学生灌输的理念就是要冲难题，不能在基础题里碌碌无为。 而且，现在姜鹿和南北都在三中。想从他俩手上抢状元，不下点猛料怎么行。 难道只靠基础知识，就能拿状元吗？ 丁鸿觉得现在学生全力做超纲题没有错。多一个人会做难题，抢状元就多一分胜算。 下午，他又把徐慕叫到了办公室。因为现在徐慕是全校做题进度领先的。 姜鹿走了以后，徐慕也乖了不少，熬了几个大夜，已经做出了40道题。 比3班的宋雯雯多得多。 按照他的水平本来是做不出的。但毕竟家里有个50万元请来的家教，有不会的可以直接问。 丁鸿得知这个消息激动万分。 “按照这个进度，高考前60道题都做完吧？” 徐慕点点头：“算算时间应该正好。” “只是没时间再整体复习几遍了。” “有些公式长久不用，我都有些不熟了。” 丁鸿摆摆手说：“没事，考前扫一遍就行。你已经基本能稳定在全校前5，基础题肯定都不在话下。” “不用担心。” 以前姜鹿独霸这份资料，所以处处压徐慕一头。 现在徐慕能赶在高考前做完这些题，他和姜鹿就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 至于前面的基础题，两人不会有多少差距。状元之争鹿死谁手真的还不知道。 这么看来，徐慕也是有状元之姿的呀！ 第37章 最后1天了 离高考还有最后1天。 洋柿子上，“秋酿”发布一条公告：作者参加高考，停更三日。 读者们在书友群里鬼哭狼嚎，纷纷表示一天都不想离开顾辞远和甄沁。 截至目前，《七月长安花》一月内已更新30万字，200万人在读，排在第三。仅次于《桃花马上嘤嘤嘤》和《癫了个癫》。 所有人都知道“秋酿”肯定赚得盆满钵满，但谁都没想过她会是一个高中生。 最后一晚，姜鹿打算回沈家村去住。 宁安如不同意，她觉得姜鹿住在市里，第二天的时间更加充裕，不需要太赶。 但姜鹿还是执意回去陪老姜，宁安如也只得作罢。 “对了，之前你给我的录音笔我已经转交给了上面，他们现在已经抓了丁鸿的弟弟丁峰。” “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姜鹿点点头。 丁鸿从来看不起丁峰，也不会主动联系他。丁峰失踪个几日，丁鸿根本不会察觉。 何况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场高考上。 回到沈家村，姜鹿到8点就把所有复习计划都完成了。 此刻皓月当空、月明星稀。她默默合上书本，走到院子里，和姜百川一起躺在躺椅上。 现在，她最担心的事情只剩下一件了。 “老姜，最近身体怎么样？” “有哪里不舒服吗？” 前世，姜百川就是在她复读期间得的白血病，但老姜一直没有声张，等到发现的时候早就为时已晚。 姜鹿猜测，老姜得病的时间肯定更早，甚至在第一次高考前后可能就已经得了。 这件事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 前世的送考路上，姜百川咳了一路的血，姜鹿坐在电动车后面流了一路的泪。 当时，老姜说他等姜鹿第二次高考完就去治。结果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 这辈子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再把老姜弄丢了。 姜百川摇着扇子，漫不经心地说：“嗯，白血病。” “但是已经找到适配的骨髓了。等你高考结束，我就去做手术。” “等手术做完，咱家也就倾家荡产了。” 靠！随口就说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让他装到了！ 对于白血病这个结果，姜鹿并不意外，她只是很奇怪，老爹怎么会突然跑去检查身体。 在前世的记忆里，他从来不爱惜自已，更不曾去过医院。 姜百川坐起身，对着姜鹿扇了两下，赶走了周围的蚊子，然后才笑着回答。 “没什么，我就是做了个梦。” “梦里头你娘和我说，要多注意自已的身体。先照顾好自已，才能照顾好鹿鹿。” “我一向都听你娘的话。” 真的只是这样吗？可前世并没有这个桥段。难道是老爹和朱晓梅离婚，也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吗？ 姜鹿没有再去深究。 既然老爹已经知道自已生病，并且积极治疗了，那自已唯一的担心也就没有了。 老姜一定会在抗击病魔的战场上活下来。 至于她，也有自已的战场。 姜鹿撒娇似地扑到姜百川怀里：“老爹，明天你送我。” “还有，家里的枇杷要熟了吧。” “等考完了，我想吃。” 姜百川看着对面的亭亭如盖的枇杷树，回了个“嗯”。 这一夜，南北也没有再复习。他打开账本噼里啪啦一顿算：“嗯，姜鹿还欠我88元。得让她还。” 这一夜，唐汐也没有学到很晚。吴佳佳冒充的消息让她暗自庆幸。原来自已并没有输。 这一夜，丁鸿还在群里不停催促：“大家一定要利用最后的时间，好好研究陆教授留下的资料。” “能多做一道是一道！” 每个人都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省电视台最近加班加点，研究关于高考的报道计划。 全权负责这次报道的，是电视台里的“新闻女王”祝芸。 这会她正召集开会。 “有几个重点学生必须要采访到。而且要快，抢第一手采访资源。” “衡叶市第一中学的牛比，这人超强。据说是衡叶市十年难遇的天才。省状元最有力的争夺者。” “安和市的蔡篮球。挺好找的，通常会穿背带裤。” “还有京曦市的京曦双璧，姜鹿和南北。这俩都是天骄，不分伯仲。” 祝芸如数家珍地把她前期的调查结果告诉众人。她觉得省状元大概率会在这几个人之中。 她们电视台无论如何都要在高考结束后第一时间采访到这些人。 然后再和他们签一个独家专访的协议。 等成绩出来，顺势再做个专访，收视率必须稳了。 “你们自已选吧， 要去采访谁。” “谁最后拿了状元，专访就让谁来做。” 听得这话，大家都激动了。要是能专访省状元，必然一炮而红。没准在台里还能进一进位置。 于是所有人都掏出手机开始百度这些学生的历史成绩。 “小祝，我这还有一个人，也挺有竞争力。我想去采访他。”说话的是团队里资格最老的赵萍。 “徐慕，我闺蜜家儿子。本来成绩就十分优秀，最近一次六校联考刚好全市第10。” “现在家里又请了个50万元的顶级家教，而且把高考出题老师留下来的资料全部做完了。” “我觉得他的机会很大。” 祝芸对这个赵萍不胜其烦。 作为前辈，赵萍业务能力差也就算了，还一直打压新人。哪怕祝芸刚入行的时候也被赵萍欺负过。 后来赵萍和祝芸抢台柱的位置失败，就一直摆烂摸鱼，时不时仗着资历老搞点小动作恶心祝芸。 祝芸早就不爽很久了。 既然赵萍毛遂自荐采访徐慕，那让她去就是。干活总比摸鱼好。 会议散后，众人都陆续离开，只留下刚进电视台的实习生文慧心收拾。 “慧心，这次采访谁啊。”赵萍问。 “萍姐，我采访姜鹿。” “姜鹿啊，就是京曦市六校联考交白卷那个？”赵萍不屑道，“从这件事就看出，她学习态度肯定有问题。”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考上状元的。” 文慧心边收拾边笑道：“不会的萍姐。” “我做了许多功课，甚至他们平时的考卷我都调了一些来看。” “姜鹿的思维飘逸灵动、解法变化万千，她的水平可能比牛比和南北都要高一些。所以我相信她。” “哟呵。”赵萍阴阳怪气地说，“说得有鼻子有脸的，那些卷子你能看得懂？” 文慧心有些不好意思：“萍姐，我也曾经是我们市的高考状元。” 赵萍有些吃惊，仔细打量了一下文慧心，然后看到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夹。 趁对方不备，赵萍一下子抢了过来。 “小文，姜鹿这个也让我去吧。” 啊！！ 文慧心没想到赵萍会如此，顿时又气又恼：“不行啊萍姐！我需要这个采访！” “你有什么好需要的！”赵萍表现得很生气，“你一个刚入门的新人，有什么资格采访！” “老老实实跟在我们后面做好保障工作才是真的。” 文慧心真的快急哭了：“萍姐，我真的需要这个采访！” “我能不能转正就看这个了。” “我妈生病了，我要尽快转正，才有钱给她治病。” 她顾不得尊重，伸手就要去抢，却被赵萍一把推开。果然广场舞不是白跳的，就是比脆皮大学生猛一点。 “少废话！”赵萍面露凶相，“还转正？你要是不给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让台长取消你的实习资格？” 文慧心顿时不敢动了。 赵萍把文件夹拿在手里，耀武扬威地对着文慧心晃晃，然后就趾高气昂离开了办公室。 只剩下失魂落魄的文慧心。 当然，赵萍倒也不是真心要采访姜鹿。她的主要目标还是徐慕。 如果顺道遇上姜鹿，随便采访两句就行。 第38章 高考开始了 6月7日，高考第一天，上午考语文。 全市考生再一次被打乱，姜鹿和徐慕都在五中。 南北则在一中。 徐妈和赵萍送徐慕来考场。 “怎么样，我儿子帅吧。”徐妈洋洋得意，“我不骗你，这次考试他真的势在必得。” 赵萍也是不停称赞：“帅，真是一表人才。” “我们台里那祝芸不知道怎么做功课的，这么优秀的学生她居然都没有放进候选人里。” “多亏了我慧眼识珠。” 徐妈笑得合不拢嘴：“老姐妹，你就信我的吧。” 说着，她一把把徐慕拉过来：“儿子，要不要先做个采访。这可是出名的好机会啊。” 徐慕对之前物理竞赛的事记忆犹新，在成绩出来前不敢造次了，所以一口回绝：“哎呀妈，你就别添乱了，等考试结束再说吧。” 正巧这时丁鸿也出现在考场，徐慕就摆脱了这俩人，和丁鸿说话去了。 “哎哎，老姐妹快看，那就是一中校长！” “校长不去其他地方，亲自来五中送徐慕，说明什么？说明他对徐慕寄予厚望！” 赵萍受到了感染，满面春风：“行，考完之后，徐慕可不准跑，我一定要好好采访他。” “专访的协议，别忘了签专访的协议。” 说到这，赵萍又问了句：“你们京曦市还有个叫姜鹿的，也是我采访。” “你认识吗？” 听到姜鹿的名字，徐妈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认识，岂止是认识。这仇怨可大了。” “姜鹿就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黑心肝、忘恩负义！这种人可不能采访，播出去会带坏别人家孩子的。” 正巧，姜百川的小电驴带着姜鹿来了。 下了车，姜鹿拥抱了一下姜百川，自信满满踏入考场。 她的到来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原本吵吵闹闹的校门口安静不少。似乎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来自顶级天骄的威压。 “看，那就是姜鹿！”徐妈恶狠狠地指了指，“那就是她爸，你看他那流里流气的长发，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赵萍点点头：“行，我记住她的脸了。” “这种人，别想上我们省台。” 不远处，文慧心躲在一辆车后面，也默默记住了姜鹿的长相。 考场里，姜鹿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认识的人。但其他人似乎认识她的不少。 大家对这个学霸的表现非常期待。 试卷发下来，开考铃声响起，姜鹿酣畅淋漓地答完了全部题目。 作文题目和她记忆中的一样，就是关于Ai的。她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特别是在复读期间，Ai的发展日新月异，她能写的东西实在很多。 此时距离考试开始仅仅过了一个半小时。 剩下的时间，姜鹿认认真真一遍又一遍地检查。 如果是前世，如果不是高考，也许她会很嚣张地交卷。但现在她必须要求稳。 一直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姜鹿才和其他人一起交了试卷。 她并不知道，徐慕是第一个交卷的。 徐慕走出考场的时候，守在外面的丁鸿立刻就上前问他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徐慕没有特别骄傲，“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这话立刻引得周围的家长羡慕不已。 徐妈紧紧握着徐慕的手。 “怎么样，老姐妹。就这交卷的速度，没有百分百的自信能这么干嘛！” 徐慕不想听她们聊天，和丁鸿打了个招呼就先回去复习了。 徐妈没有急着走，依然拉着丁鸿和赵萍喋喋不休。当丁鸿得知赵萍是省电视台的，立马礼敬有加。 赵萍问：“语文已经结束了，丁校长怎么看徐慕下一科的发挥？” 徐妈忍不住抢答“下一科是数学，是我们徐慕的强项。” “给你透个底，你知道我们给徐慕请的50万家教是谁吗？” 此言一出，丁鸿倒也好奇了，和徐萍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徐妈。 徐妈得意极了，吐出一个名字：陈傲！ 赵萍瞬间惊讶地捂住了嘴，连丁鸿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个名字可谓如雷贯耳。 陈傲，今年已经快70岁了，现在退休在家。曾经的金陵大学教授，陆从文的老师，也曾经参与高考命题。 20年前带领团队证明了世界数学史上的著名推论，从此在国际上声名显赫。 那一系列推论被称为“陈傲猜想”。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老师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泰山北斗！ 赵萍已经有些激动地语无伦次了：“老姐妹，可否让我见一面陈教授，我想采访他一下！” 徐妈摇摇头。 陈傲这人淡泊名利，轻易不愿见人。 这次能请动他，徐爸托了不少关系。 最后陈教授开出了20天50万的天价。徐爸虽然不舍得，但咬咬牙还是同意了。 虽说是家教，但他从来不到徐慕家来。都是徐慕每天跑30里地去他家补习。 20几天了，徐爸和徐妈连陈傲的面都没见过。更别提让陈傲接受采访了。 丁鸿有些疑惑。 “既然是陈教授，为什么六校联考徐慕的成绩还是没有特别大的长进呢？” “以前就是第4，那次还是第4。” 徐妈不得而知。 但据徐慕自已说，陈傲的补习自成一套体系，必须完整地把20天的课上完才能看到效果。 这个解释丁鸿不怎么信，学习是不断积累的过程，从来没有一蹴而就的。 但不管怎么说，给姜鹿补课的是陆从文，而给徐慕补课的是陆从文的老师，高下立判。 只要徐慕认真学，还真有可能赢了姜鹿。 也就在这个时候，考试结束铃声响起，考生们熙熙攘攘走出学校。姜鹿也混在队伍里，被眼尖的徐妈发现了。 “姜鹿出来了，你不去采访她一下？” “不用了！”赵萍轻蔑地说：“哪个状元学霸不是提前交卷？像她这样考满2个半小时的，哪有半点状元的样子。” 姜百川依然是小电驴，停在学校对面的小超市门口。见着姜鹿，姜百川边吃冰棍，边递上了一根小牛奶雪糕和一根棒棒糖。 烈日透过树叶在地上留下斑斑点点，蝉鸣声不停地萦绕在耳边。 父女二人就这般蹲在马路牙子上吃着雪糕。 除非是认识姜鹿的人，不然换了谁都不会把她和顶级天骄联系在一起。 文慧心见赵萍在采访其他考生和家长，看准时机偷偷上前搭讪。 “采访？”姜百川皱眉，“不是一般都要等考完之后再采访的吗？” “这时候采访，会影响考生状态。” 文慧心满脸歉意递上名片：“我怕被其他媒体捷足先登，所以想和姜鹿同学约一下。考完之后能做一期专访。” 姜鹿接过名片。 “文慧心”这个名字她是听过的。京曦市近10年的高考状元她都能背的出来。 她也想过会有记者采访，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姜鹿问：“要不等成绩出来再采访吧？不然我考差了，你这心思不就白费？” “不用。”文慧心回道，“各市排名前10的人以往的试卷我都翻过一些。” “你的解法独特，个人风格明显却又非常管用，说明你对理科的理解远超别人。” “我觉得你的希望最大。我愿意赌一把。” “哦？”姜鹿顿时对这个前任状元来了兴趣。 第39章 怎么这么难 下午是数学。 考场里，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统一的愁眉紧锁。 这都是啥题目啊… 选择题第一题按理说是送分的，结果竟然要用七八个公式组合才能解出来。 填空题第一题，用的是特别冷门的公式，已经5年没有考过了，整个高三都没复习过几遍。 众人都慌了。 徐慕看着题目有些心绪不宁。 从第一题开始他就做得磕磕碰碰，经常卡壳。 原本选择题+填空题他最多只要半个小时。结果现在足足做了一个小时。 他心慌地频频看着手表，心里计算着要给后面的大题留多少时间。 徐慕这样的人尚且卡壳，冯薇薇、丁瑶、李翘就已经彻底懵逼了。 第一眼是根本看不懂题目。 等好不容易看懂了，才发现随便一题就要用到六七个基础公式！算到一半就卡住了。 指数幂那公式是怎么算来着… 弦长公式是什么来着… 她们想要跳过先做别的，才发现这张试卷没有送分题，全是基础题的变种。 教室里开着空调，但李翘额上还是渗出了汗珠。 自打从姜鹿那里抢了资料后，她一直都在苦苦钻研，基础的公式甚至都没来得及通看一遍。眼下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也着实没想到这次高考题目会这么稀奇古怪。 难不成，姜鹿说的是对的？ 难道我们真的应该好好复习基础知识？ 这个念头在李翘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她就拼命摇头，想打消这个想法。 就这一来一回又过去了1分钟。 她试图让自已冷静下来，但一不小心看到了左斜方的黄婧，才发现黄婧答题飞快。她才刚刚做到第3道选择题，黄婧已经开始做填空了。 怎么这么快！ 李翘又开始慌了。黄婧不过是个成绩在全校中游的人罢了。连她都会做的题，难道自已不会做？ 绝不可能！她一定是乱写的！反正黄婧家里有钱，她肯定早就不用参加高考了。 胡思乱想之际，又过去了3分钟。 冯薇薇的脑子也很乱，因为她一边做一边就想起了姜鹿之前所说的话。 她一直以为姜鹿是小心眼，不想让她进步，所以不给她资料。 可现在看下来，好像姜鹿说的是对的。 这些题目看似奇特，抽丝剥茧之后其实考的都是基础知识。越是认真复习，越能游刃有余。 但最后这段日子，她自以为基础很好，也是一头扎进了陆从文的60道题里，仿佛高考大题就在这里面。 至于那些常规的公式，她连翻都没翻一下。 冯薇薇越做越绝望。每一道题目她都知道怎么做，都有解题思路，但就是想不起公式是什么了。 原本能想起来的几个公式，一紧张又给忘了。 那种感觉只能用“煎熬”来形容。 数学考试一共120分钟，姜鹿在第90分钟的时候交卷。她已经检查了2遍了。 这操作让考场其他人心如死灰。学霸就是学霸，普通人真的比不了。 姜鹿窈窕的身影第一个出现时，门口众位家长都投来惊异的目光。 姜百川照常递上冰棍和棒棒糖：“怎么这么慢？” “题目不简单，陷阱特别多。”姜鹿大口咬了一下。“我检查了2遍才出来。” 检查了2遍？好小众的词汇。 看见姜鹿出来，徐妈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但看得颈椎病复发了也没瞧见徐慕，心里顿时不痛快了。 “姜鹿出来了，你不去采访她一下？” “不用了！”赵萍又轻蔑地说：“理科原本就要多检查。哪个状元学霸会提前交卷？像她这样一个半小时就出来的，哪有半点状元的样子。” 徐妈心情转好。 说的没错。考试又不是比交卷快，不多检查几遍，到时候都是低级错误，后悔死你！ 徐妈又等了半个小时，直到结束铃声响起，她才在人群中看到了怏怏不乐的徐慕。 当然，人群里每个人都是这副面孔，有些女生甚至眼睛都红了。 走出校园的瞬间，“太难了”“什么鬼题目”“完蛋了”的抱怨此起彼伏，让周围的家长都跟着揪起了心。 “怎么了？”徐妈问。 “题目太难。”徐慕叹了口气，不想多解释什么，和丁鸿打了个招呼。 丁鸿拍了拍徐慕，让他放松下来。 “前几年的题目总体偏简单，外头都说不符合高考选拔人才的初衷。所以这次的题目难也是意料之中。” “我们几个校长私下议论过，说这次的平均分很可能不到80。” 不到80！ 徐妈和赵萍大吃一惊，徐慕也皱了皱眉。 “但你们也不用过于担 心，这未必不是个好消息。” “高考嘛，要难大家一起难。徐慕底子好，做难题也远比其他学生厉害。” “我觉得反而能让他的优势扩大！” “真的吗？”三人惊喜地脱口而出。 丁鸿点点问，问徐慕大题做了多少。 徐慕回答，倒数第二题的最后一问写了一半；倒数第一题的最后两问没写。 其他的都做了，但前面的选择填空心里也挺没底。 “足够了！”丁鸿信心十足，“刚才有个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他家孩子最后三题都没写。” “这孩子平时也是年级前20的。” “徐慕大题能做出这么多，我相信在整个京曦市已经为数不多了。” 赵萍长出一口气：“我就知道，我选徐慕是没错的！” “老姐妹你可真有福气。有个这么争气的儿子！” 徐妈脸上的慌张一扫而空，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眼角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 “这么看来，那个姜鹿刚才说的什么检查了2遍，纯属就是扯淡。打肿脸充胖子的！” “我差点就信了。” 徐慕也是放心下来，眉头终于舒展。 晚上，沉寂了许久的一中一班绿信群里一片嘈杂。也就是到这时候，姜鹿才发现自已忘了退群。 【王苒】：姜鹿！你早就知道题目很难是不是！ 【王苒】：承认吧，陆从文给你补课，他又是出题老师，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林莉】：为什么大题不在你给的资料里！连题型相似的都没有！ 【林莉】：你给我们的资料是假的吧！恶心！ 【冯薇薇】：姜鹿，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你明知道题目是这样的，为什么不提醒我们复习基础知识！ 【冯薇薇】：你就是想眼睁睁看着我们倒霉是吗？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成绩进步吗？ 【黄婧】：真搞笑，某些人做违法勾当抢资料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黄婧】：姜鹿没提醒你们？之前那些话说给狗听的！ 姜鹿偷偷给黄婧私聊：我也提醒你了，你连自已都骂？ 黄婧想撤回，发现撤不了了。 【林莉】：黄婧你得意什么？你以为姜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拿状元了？ 【林莉】：也不看看今天的新闻。徐慕才是状元人选。人家的家教可比陆从文厉害多了。 【林莉】：姜鹿你还是认清现实吧，别做那寒门贵子的白日梦了。好成绩本来就是靠优质资源堆出来的。 【王苒】：真想看看姜鹿机关算尽，最后考不过徐慕的样子。 【冯薇薇】：她一定会遭报应的！ 群里的聊天姜鹿是不会参与的。面对这样一群人，再怎么解释都没用。 她只是对林莉说的新闻比较好奇。 其实第一天考试结束后，各大电视台都做了一些关于高考的报道。其中省台的独家报道人气最高。 因为徐妈在采访的时说出了50万聘请“陈傲”的事，让不少家长破防。 关于努力和资源的争论也在网上发酵，徐慕因此成了状元大热门，甚至一度超过了牛比。 看着节节攀升的收视率，赵萍在祝芸面前的腰杆挺直了不少，说话也带着些许傲气。 祝芸都默认了。 她也觉得赵萍这次热点挖的很好。50万家教这个事儿很有话题性，能引起社会关注。 “慧心，你怎么看？50万家教培养出来的学生能拿状元吗？” “不能。”文慧心很坚定：“努力也好、资源也罢，在绝对的天赋面前不值一提。” 第40章 终于结束了 第二日高考继续。 上午的英语结束后，下午便是理综。题目依然非常诡异，打得考生们措手不及。 姜鹿照例检查完2遍后本打算再验算一遍。但坐在安静的教室，看着墙上的挂钟和周围奋笔疾书的考生，她突然合上了笔帽，不想检查也不想交卷。 她就想这么静静地坐着。她觉得也许这辈子再不会有这样的半个小时。 历经两世求学路，恩怨纠葛无数，都会随着铃声的响起而暂时告一段落。 后面的路还很长，她还有很多新的挑战。但无论如何，高考结束，自此人生便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结束铃声响起的一刻，想象中如释重负的兴奋并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考生脸上更多的是苦笑和愁容，甚至有人暗自啜泣。 家长们在校门口翘首以盼。随着考生三三两两从教学楼出来，校园里也并未因此变得有多热闹。 反而大家似乎都有些沉默，让人一看就觉得苗头不对。 当然，除了姜鹿。 姜鹿在门口的家长堆里一眼就看到了姜百川，于是加快脚步率先冲了出来，给老姜一个拥抱。 “恭喜姜鹿同学，十年寒窗终于结束了！” “嘿嘿。老姜！考考你，一个由南向北的交叉磁场，里面有个动滑轮吊着一个质量为2kg光滑小球，动滑轮的另一侧有个…问摩擦力是多少？” 这两人的对话立马引起家长们的注意。虽然他们完全听不懂，但还是把目光聚焦到了艺术家打扮的姜百川身上。 有些刚走出校门的学生也停了下来。他们都知道这是这次高考的题目。 “最后一题？”姜百川问。 姜鹿点点头。 “计算量挺大啊。”姜百川掏出手机打开计算机，手指飞快地按了一会。 “小球的滚动摩擦是25n，滑轮组的摩擦是21.6n，木块的静摩擦是14n。” 姜鹿突然懊恼地一拍脑袋：“靠！少算了一个动滑轮。这得扣3分了。” “没劲，早知道不考你了。小丑竟是我自已。” 学生们破防了，心想：听听你俩说的这是人话吗？我们倒数三道大题都只写了个“解”。 这位艺术家连稿纸都不用，轻描淡写就算出了答案，到底谁是小丑？ 家长们不明觉厉。 他们觉得姜百川有种听着像王者、看着像青铜的气质。到底是科学家跨界艺术领域，还是艺术家跨界科学领域？ 送考老师满眼震惊。 假的吧，这么猛？一定是蒙的。怎么可能有人口算就能解出堂堂高考理综的最后一题？ 反正自已做不到。 徐慕走出来，赵萍和丁鸿急忙迎上去问东问西。 “还行吧。” “题目很刁钻，一开始不适应，浪费了很多时间。” “好在后面的大题做得不错，最后第二道基本解出来了，最后一道只写到第二问。” 丁鸿竖起了大拇指：“刚才衡叶市那边有记者采访了牛比。牛比说他也只写到第二问。” “你俩旗鼓相当，实在了不起。” 半个月前的物理竞赛，牛比和徐慕还是一个第一，一个倒二。短短半个月二人竟然能分庭抗礼了。 这进步已经可以用神速来形容了。说明50万的家教货真价实。陈傲当真有两把刷子。 赵萍立马示意摄像师父打开机器开始采访徐慕。至于姜鹿，她已经完全没有了采访的想法。 姜鹿准备坐上老姜的电动车回家。一路上电动车被拦下来了好几次。 各个电视台的记者都不知道埋伏在哪里，见到父女俩便猛地窜了出来。 不过姜鹿事先已经答应了文慧心，因此都只是简单接受了一下采访，专访都是拒绝的。 坐在电动车后座，姜鹿边叼着棒棒糖，边翻看手机。 今天的绿信群里不算吵闹。只有几个人抱怨题目太难，大多数人都不说话。 偶尔有一两个想要对对答案的，还被其他人喷了。 【别说，我不想知道答案！】 【就不能让我开开心心过这20天吗？】 【善良点会死？】 姜鹿简单划过，顺手发信息给黄婧，问她考得如何。 黄婧秒回：【我劝你想想清楚，是不是真要问我这个问题】 姜鹿毫不在意，反正黄婧的路子多，高考只是她体验生活的一种方式。 上辈子她查完成绩后愤怒地举报了查成绩的网站。 然后接手了家族企业。 姜鹿第二次高考前，她已经和一个家里卖石油的精神小伙订婚了。 【明天干什么？看不看电影？】 【有什么好片子？】 【暑期档多了去了。热门的是哈利波特大、霸王别搞基，还有变态形金刚和福尔摩丝滑。】 【要不通宵四连看？】 【玩这么大吗，那看完我带你去做个斯帕。美好的假期开始喽！】 夜晚，省电视台。 祝芸看着桌上的一叠协议，语气非常严厉地质问文慧心：“姜鹿的协议呢！为什么没有！” 是的，文慧心没有把姜鹿的协议拿出来。 如果姜鹿没拿到状元，这份协议就没什么价值；如果姜鹿拿到了状元，赵萍没准又会抢走。 她要等一切尘埃落地。已经吃过一次亏了，绝不会再吃第二次。 面对祝芸的质问，她顺势就把责任推给了赵萍。 祝芸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文慧心解释得委婉，但她立刻就明白是赵萍抢了这单活。 这个赵萍，惯会仗着资历老，打压新人。每次祝芸说她，她就阴阳怪气起来。 “我主动帮他们干活，你居然还怪我。” “祝主任真是好大的官威。” 祝芸略微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转向赵萍：“赵姐，我知道你很看好徐慕。” “但姜鹿也是状元大热门，必须签下专访协议才行。” “来不及了。”文慧心说，“离高考结束已经过去5个小时。她应该已经被其他电视台抢走了。” 办公室里的众人都不说话，显然他们也觉得文慧心是对的。 赵萍左顾右盼，满脸都是不服气：“你们都这副模样干什么？搞得好像我做错了似的！” “你们没看我之前的报道吗？徐慕可是请了陈傲当家教的！” “这次理综，他甚至已经可以和牛比比肩了。” “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认为姜鹿一个穷学生能和徐慕比吗？” 祝芸皱了皱眉，眼神凛冽了几分。 “高考不确定因素很多，谁都不敢会不会爆冷门。” “而且…”祝芸顿了顿，看了一眼文慧心，“寒门学子考中状元的例子又不是没有。” “姜鹿那里必须得去。万一她还没和别家签协议呢。” 说这话的时候，祝芸似是拿出了新闻女王的气势，语气不容置喙。 赵萍看看祝芸这副要吃人的模样，心里一百个不情愿：“行行行，谁叫你现在是主任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 说罢，她也不管会议有没有结束，自顾自站起身摔门而去。 第41章 可以对答案了 美好的暑假才过去2天，丁鸿就做了件让一中所有考生遍地哀嚎的事。 强制对答案！ 对完之后还要把预估的分数报到学校。 丁鸿说这是为了估算今年一中的平均分，为接下来的各种事情作准备。 一班的绿信群从早上开始就在讨论这事。 【老万说了，作文就按照40分算。】 【我都不太记得完形填空我自已的选项了。】 【你们都对完了吗？都多少分？】 【3班的说，她们宋雯雯对下来预估650。】 【真的假的？雯雯平时都是680以上的，说明题目确实很难。】 【雯雯对完之后还哭了。】 【乔慧你对完了吗？多少分？】 【太低了，不想说…】 冯薇薇一个人把自已反锁在屋子里，忐忑地打开电脑，凭着记忆给自已估分。 语文还行，但是数学她自已也知道肯定没考好。但真正开始对成绩，她还是越看越绝望。 才刚对了两题，选择就错了一道。然后就回想这题当时确实纠结了很久，因为最后一步公式忘记了。 又对了两道题，又错了一道，同样是公式没记住。 填空题也错了3道，有算错的，也有公式记错的。大题更是惨不忍睹。 最后数学估下来95分，刚刚及格。 她把四门总分加起来，得出的数字让她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573分！ 放在去年，这成绩就是二本的中间段。 她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的屏幕，仿佛被抽走了生机。不多时突然又乱发脾气似地把鼠标重重摔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这么多低级错误。 为什么自已不好好复习基础公式！为什么高考的时候非要去做最后大题，不把时间省下来检查检查！ 她用尽力气敲打自已的腿，直到疼的受不了才停下来。 门外冯爸听到里头的动静，急忙走进来。 “薇薇，怎么样啊？” 冯薇薇转过头，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还…还不错，大概有…630分…” 冯爸喜出望外，立马给冯妈打电话报喜。 最后，冯薇薇报给万辉的成绩是617。万辉还表扬了一番，觉得冯薇薇能考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 肯定能上一本。 班里这么做的不止冯薇薇一个，王苒和林莉报成绩的时候也往上提了20分。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都虚报了一些。 毕竟谁都爱面子。 黄婧看着全班620的平均分傻眼了。 她一直是全班中前部的人，结果自已对下来615分，连平均分都没达到。 这帮人都这么猛的吗？ 伍晓东看着全班620的平均分也傻眼了。 他虽然一直是垫底，但万万没想到自已的551分，会垫地比以往更彻底。 丁鸿也傻眼了。 他原以为这次题目巨难，全校平均能有个570分就已经不错了。 结果平均分居然达到了596分！比去年低不了多少。按照去年的分数线，一半人能上一本。今年一本率没准可以达到60%。那简直就是创造神话了！ 他难掩激动的心情打开表格，从高到低排序，然后发现竟然有两个很接近的分数。 【徐慕652】 【宋雯雯650】 丁鸿“嘶”地倒吸一口气。 试卷出来之后，他们几个校长凑在一起分析。今年的高考题和5年前的题目很像，都是刁钻的变种题，难度也都差不多，考完一片哀鸿遍野。 当年的状元文慧心也不过660分。足见徐慕和宋雯雯的分数有多高。 这成绩拿到市里完全可以一战。 没多久，这消息就传到了赵萍那里。赵萍这会正打算往姜鹿家里去。 她那日虽然答应了祝芸要和姜鹿再聊聊协议的事。但心里极不情愿，硬生生拖了2天。 这会听到这个消息，更觉得完全没必要跑这一趟。 姜鹿这会正在家里给老姜收拾住院的物品。 昨晚，宁安如通知老姜，医院那里有了合适的骨髓。老姜和姜鹿商量了一下，便打算今天下午就住到医院去。 床单、被套、马桶垫、换洗衣服、洗漱用品… 姜鹿捧着一堆东西放进行李箱的时候，姜百川还在纠结着手里的两个罐子。 “这什么？” “啫喱水。” “那个呢？” “发胶。” “旁边的呢？” “护发素。” 很好。男人至死风流倜傥。 赵萍的车开进沈家村。由于道路难行，车子在路边的一棵树上蹭了长长的一条。 她把车停在姜鹿 家门口，下车绕着车身检查一周，又打量了一下整个村子，愤恨不已。 什么穷乡僻壤… 农村里，大家一般都不怎么锁门。 赵萍带着情绪准备走进屋子，碰巧听到了里头父女二人的对话。 “对过答案了吗？” “嗯，大概640吧，试卷挺难的。” “是嘛，也不知道这分数是个什么档次。” “放心啦，肯定不会差的。” ………… 赵萍径直走进了屋子。在父女二人疑惑的目光中自顾自找了个板凳坐下。她打量一下这简陋的屋子，脸上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 这屋子就是普通的农村老房子，墙上只有一层石灰，整个堂屋也是空荡荡，确实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没法和他们省里的小区比。 对于赵萍的到来，姜鹿并不奇怪。因为文慧心已经和她提前打过招呼，希望她对签协议的事保密。 姜鹿明白，这可能是台里内部竞争。 所以当赵萍问起签专访协议的事，姜鹿毫不犹豫说自已已经签过了。 “和哪个电视台？” “保密。” “切。”赵萍不屑，“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既然我来了，你给那电视台打电话吧，就说不做他们的专访了。” “我与你签协议。” 姜鹿蹙眉：“你要我单方面毁约？” “有什么问题吗？”赵萍反问：“我们可是省台，是什么阿猫阿狗电视台能比的。” “我们能看得上你，你难道不应该立刻…” “不用了。”姜鹿打断：“专访协议我已经签了，也并不想毁约。” “你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什么！？ 赵萍当即就要跳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省台代表了什么吗？” “每年有多少大公司为了我们省台十几秒的广告挤破头！” “你居然这种态度？” 姜鹿笑道：“现在谁还看电视啊，连我爸都只看修驴蹄、洗地毯和擦边女主播跳舞。” “况且我也不是针对省台。我就是单纯不喜欢你。你在校门口和徐妈一唱一和的模样让我不舒服。” “你！！”赵萍气得直瞪眼，作为省台的老员工，她何时受过这种气。 但姜鹿提到徐妈，倒是让她想起了什么，又瞬间转怒为喜：“姜鹿，刚才你说你预估640分，没错吧。” “真是笑死我了，就这破分数，你狂个屁啊！” “一中的徐慕已经对完了，预估652分。衡叶市一中的牛比对下来也只有648分。” “三中的南北646分。”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鹿有点不耐烦了。她对这些人的成绩毫不关心。 “我就想说，我根本不在乎你签不签协议，因为就你这分数，不可能有机会。” “你那些傲气和倚仗根本不算什么。在真正的高手看来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因为好成绩，从来就是要靠优质资源投放的。” “而你，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 这番话似曾相识。 一个月前，丁鸿也是这么羞辱她的。 “不签就不签吧。”赵萍起身准备离去，嘴里还嘟囔，“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人穷志短。” “也不知道是哪个野鸡电视台这么没眼光。” 姜百川眼疾手快，扔下手中的啫喱水，在赵萍出门之前把门反锁了。 姜鹿也一言不发，顺手把准备带到医院去的脸盆递给姜百川。 在赵萍疑惑的眼神中，姜百川从后院接了一盆水，走到她面前。 等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哗！ 整盆水直接泼到了赵萍脸上，全身衣服湿透，精致的妆容瞬间花了。 “啊！！”赵萍的尖叫响彻整个村子。 姜百川扔下盆子，甩了甩秀发：“好好洗洗吧，满嘴喷粪的玩意！” 第42章 朱晓梅出现 赵萍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甚至开车的时候，身子还在不停发抖。 “该死该死该死！” “这两个贱人，竟然敢这么对我！” “我要毁了你们！毁了你们！” 她情绪失控，猛地一拍方向盘，结果没控制好方向，车子直直奔着街边而去。 眼看就要撞到电线杆子！ 恰在此时，一个人影突然冒冒失失窜了出来。赵萍来不及刹车，哐叽一下撞了上去，把人撞出去四五米远。 电线杆子都感动了，他也没想到还有人会帮他挡着。 赵萍吓得魂不附体。 车子停稳后，她哆哆嗦嗦下车查看，发现那被撞之人周围已经瞬间站了四五个大汉。 “大哥怎么办，咱还问她要钱吗？” “要个屁，你看她躺着一动不动，都生死未卜了。” “她会不会是装的，这老太婆可能装了。” “不管了，撤吧。别到时候反咬我们，说是我们追她，她才被车撞的。” “嗯。” 大汉们走后，赵萍这才敢上前查看。 一个40大几的中年女人，穿得十分光鲜亮丽，浑身上下都是名牌。 但身上有些臭，感觉一段时间没洗澡了。 被撞了一下，这女人身上有不少擦伤，但都没有流什么血，也没有特别致命的伤口。 赵萍来不及多想，伸手推了推。那原本一动不动的女人竟毫无征兆地咳嗽了两声，吓得赵萍急忙站起身。 “你你你你…” “你自已窜出来的，和我可没关系！” “我警告你，你别赖上我！” 地上的女人并没有醒，咳完之后又一动不动了。 赵萍并不想报警。毕竟当时自已情绪失控，万一定个什么危险驾驶，麻烦可就大了。 她捡起掉在一旁的手机，想翻翻有没有家里人的电话，好联系他们私了。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姜鹿。 夜晚，朱晓梅在病床上醒来，觉得浑身哪哪都疼，甚至记忆都出现了紊乱。 自从拿到丁瑶给的5万块钱之后，她就开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先是给自已买了一套名牌的行头，花了一万多。 然后就每日泡在私人会所里，和男模们狂欢到天亮。甚至还给最爱的男模王刚买了不少名牌。 困了累了就带着男模去星级大酒店睡觉，睡醒了继续去会所找喝酒。 半个多月时间，5万块钱加上她自已本身存的一些钱都花了个干净。 酒店没法住，她就索性在会所里住了一个礼拜，每天也没有澡洗。 直到欠了会所5万多块钱，这才被追债至此。 她只记得自已当时酒还没醒，在躲债的时候，迷迷糊糊被车撞了。 对啊！被车撞了！ 撞她的人呢？赔钱！必须赔钱！ 有了钱，又可以去找王刚了。 她想起王刚那刀刻斧凿般的男主脸、骨节分明的男主手和坚实有力的男主胸，心里就一阵激动。 当然，还有他那魅惑中带着些许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都在撩拨着一个中年妇女的心。 这年头，被撞简直就是老天发福利。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赵萍慢悠悠走了进来。 朱晓梅顾不得周身的疼痛，准备开启战斗状态。 “朱晓梅。”赵萍坐下，悠悠开口，“我调查过你了。” 这话让原本准备开喷的朱晓梅愣住了，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后妈，你为那个家劳心劳力、倾尽所有，最后却被那对黑了心的父女联合起来赶了出去。” “以至于现在穷困潦倒、流落街头。我是真的从心底里为你感到不值啊。” 边说着，赵萍擦了擦眼角，一只手拍在朱晓梅肩头。 朱晓梅被这情绪感染，瞬间动容，竟然也觉得自已委屈极了。 想她曾经也是风华绝代，下嫁给了一个啥也没有、只有一头秀发的穷保安。 这保安非但不感恩戴德，还联合那个小贱人女儿一起坑自已，搞得现在无家可归。 这对父女，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啊。 朱晓梅眼神哀愁看着赵萍。想不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竟然能这么知冷知热。 赵萍继续说：“人人都说后妈难当。遇到这样的父女，真是有苦说不出。” “我是一个新闻记者，专门帮助广大女性维护权益的。” “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来帮你吧！” “让那对丧尽天良的父女付出代价！” 朱晓梅眼含热泪，紧紧抓住赵萍的双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至于撞了自已的事，她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 就在姜鹿赶走赵萍后不久，宁安如开车到了沈家村。 她今天穿着白色衬衣和包臀9分裤，尽显好身材。 姜鹿回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沈卿言的照片，心想果然平面的不如立体的。 进门之后，宁安如像是回了自已家一样，熟门熟路地洗手、泡茶、帮忙收拾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姜鹿觉得宁安如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但姜百川自始至终并没有多看宁安如，反而眼神一直都在沈卿言的照片上。 “收拾完了吗？收拾完就走吧。” “别让专家们等急了。” “等等！”姜百川道，然后返回厨房装了一盆水，拿了一把剪子，走到屋外的枇杷树旁，认真修剪浇溉起来。 “他在干什么？”宁安如问。 “我妈种的。” 宁安如一怔，不再言语。 车里的氛围很是奇妙。刚刚在沈家村时话还挺多的宁安如，这会一言不发。 姜百川一头雾水。因为不管他说什么，宁安如都不搭话，或者回一个“哦”。 他求救似地回头看了一眼姜鹿。 姜鹿立马打算转移话题。 “对了宁校长，我听说衡叶一中的牛比对了答案是648分，南北是646分，有这回事吗？” “好像是的吧。”宁安如回，“两人都没算作文分。” “没算语文作文分？” “嗯，毕竟作文这东西，谁都不知道会拿多少分。索性不算了。” 姜鹿回想起那日一中的群里曾说，他们估分是按照作文40分来算的。 所以徐慕的652分是算上了作文的。 不知道赵萍和徐妈知道真实情况，会是什么反应。姜鹿突然有些期待出分的那天了。 “你对答案了吗？”宁安如反问。 “对了。” “多少？” “640。” “也是没算语文作文？” “不，我语文作文和英语作文都没算。” 姜鹿掏出个棒棒糖放在嘴里，又补了一句：“其实对不对答案不重要，因为我肯定会拿状元。” 宁安如“切”了一声：“你们姓姜的，还真是祖传的自大。” 姜百川整张脸犹如一个放大的“啊？” “对了，还有个事儿。” “丁鸿的弟弟什么都招了。” 瞬间，姜鹿口中的棒棒糖不动了，而她的眼神里也逐渐冰冷。 第43章 朱晓梅举报姜鹿 京曦市第一人民医院。 这已经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院了，每天都有无数来自全国各地的病人。 宁安如先陪着姜鹿找到了主治专家了解病情。 老专家花20分钟认真看完了姜百川的检测报告，简单点了点头。 动作不大，但足以让姜鹿的心安定。 “40岁，正年轻呢，身体素质也很不错，做骨髓移植没问题。” “配合化疗，手术之后60%的概率可以痊愈。” 才60%啊…姜鹿表情再度失落。 宁安如拍拍肩膀安慰道：“这可是血癌。不是那么容易治愈的。” “60%已经很高了。” 姜鹿点点头。 “病人的家属是哪位？这个手术需要签字。” “我来吧，他没有其他家属了！”姜鹿道：“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手术？” “下周吧，手术之前还有许多检查要做。” 下周是出成绩的时候。 也不知道老爹能不能陪着自已。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宁安如有事先离开，说是要出差，离开京曦市几日。 姜鹿独自回了姜百川的病房。姜百川已经收拾完毕。 病房很不错。单人间，护工也有一张沙发床，还带个小电视。 “宁安如走了？”他向外张望，得到肯定答复后，便牵起了姜鹿的手。 “正好，我也有事想和你说。” “这次的全部治疗费用，都是宁安如付的。她没和我说多少钱，但我估摸着怎么着也要80万起步。” “这钱咱们得还。” 姜鹿说：“我问过她。她似乎无所谓。甚至还有些不希望你还。” “其实吧，老爹你还年轻，我妈也死了这么多年了。你和她就算真的有什么…” “不行啊。”姜百川苦笑着打断：“她的心意，我又怎会不知。或者说，20年前我就知道。” “可爱情啊，终究是条单行道。”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见你娘是青山。这种感觉，你不会明白。” 姜鹿确实不明白：“你都能接受朱晓梅，怎么宁安如就不行了？” “不一样。”姜百川苦笑，“我与朱晓梅领证，纯粹是觉得她能照顾你，无半分情感可言。” “卿言在天之灵不会怪我。” “可她是宁安如啊…”姜百川重重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下去。 姜鹿似懂非懂努了努嘴。毕竟现在在她看来，那些个男生都是草木，没有一个是青山。 宁安如很细心，给姜百川请了个男护工。一身横肉、一背纹身的那种。 有点像神马东锡。 为什么是男护工？因为擦身体不尴尬。 据说大哥曾经也是江湖中人，厌倦了争斗才在医院做起了护工。 “怎么称呼？”姜鹿好奇地问。 大哥在纸上写下了自已名字的首字母zy，然后一脸沧桑地说：“这两个字，曾经可以引起一方震动。” 姜鹿恍然大悟：“明白了，2丫。” 姜鹿陪着姜百川做了一天的检查，到傍晚才回病房，2丫已经在食堂打好了饭菜。 这时候姜百川还能自理，2丫暂时没什么工作。吃完饭后，他便自顾自打开了电视。 “什么年代了，还看电视？”姜鹿好奇地问。 “这么多年都养成习惯了。”2丫突然感慨，“以前我每天都会准时收看《法治进行时》。” 夜晚，姜鹿住在病房。 2丫把陪护床让给了姜鹿，自已刷了一张可以躺的凳子，单独睡到了走廊。 他觉得自已呼噜声大，要影响姜百川睡觉。 果不其然，没多久外头就传出了震天的响声。然后夜班的护士们睡不着了。 姜鹿独自刷着朋友圈。 高考结束后，似乎每个人都在外面玩。用黄婧的话说就是，只有这20几天是最快乐的日子。 成绩一旦揭晓，必然腥风血雨。 看着花花绿绿的朋友圈，说不羡慕是假的。 姜鹿压了压内心的悸动，打开作家助手开始写小说。只有码字才能让她心情平复。 就在这时，绿信收到个信息。 【大姐，说话要有证据啊。】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什么证据？】 【楼上的你亲眼看到她被打了？】 【当妈的出来举报女儿，这可真有意思。】 【真被打了报警去啊，在网上叫唤什么？】 网上的评论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朱晓梅看着评论心有余悸：“萍姐，真的没问题吗？” “姜鹿确实是学霸，万一她高考成绩很好，那我不完了嘛。” 赵萍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不可能的。” “我亲耳听 到，她答案对下来只有640分，比徐慕、南北、宋雯雯都要低。” “在一中，成绩对下来640以上的有十几个。” “她的成绩引起不了轰动。” 停顿片刻，赵萍严肃起来：“咱俩的交通事故，那附近没有监控，目击者也只有那几个追债的人。” “只要你一口咬定身上的伤是姜鹿打的，就不会有人知道实情。” 这个朱晓梅是有信心的。 她在会所找男模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 “可是现在网上的评论并没有多指责姜鹿啊。” “没事，你再发一条视频，把证据都摆上来，总有人会信的。” “我做媒体这么多年了，对现在的网络环境很了解。” “网民嘛，智商都不稳定。” 第44章 身陷风波 朱晓梅的第二条视频里确实拿出了一些证据。 “姜鹿以前确实是个好学生。但在高三谈了恋爱之后，成绩下滑非常严重。” “保送考试，一共102个学生，她考了95名。金陵大学都没要她。” “全省物理竞赛，本打算让她为校争光。结果她害怕真实水平被揭穿，推给了一个毫无竞赛经验的人。” “还有第二次六校联考，她直接交了白卷，就是为了维护她学霸的人设。” “这些，一中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要不说语言这东西博大精深，换个角度意思就完全不同了。朱晓梅这番说辞，明显也是有人特意教的。 “当然，光有这些不能说明什么。但姜鹿她还作弊！” “第一次六校联考，她考了全市第1。大家都以为她是学霸，但只有我知道，她在家做了几百张小抄！” “她一直是住校生。那晚她有没有突然回家，查一查学校的查寝记录就知道了！” 有吗？ 姜鹿有点想不起来了。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第一次六校联考都结束一个月了。哪儿还能记得当时有没有回家。 即便如此，她也不相信朱晓梅会记得。毕竟自已的事，朱晓梅从未放在心上过。 最后，朱晓梅哭哭啼啼恳请一中核查姜鹿作弊一事！如果她说了假话，便遭天打五雷轰。 她还在网上晒出了离婚证，说实在忍不了，她想逃离姜鹿的魔爪。 当妈的出来指证女儿，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话题性的？ 这条视频刚发出来不多久，瞬间又有了1万的点击量。连朱晓梅的“抖嘤嘤”账号都多了小一千的粉丝。 接下来的几日，两条视频播放量莫名大涨，直接被顶上了热搜榜前十。热度甚至盖过了某明星塌房。 朱晓梅说的很多话也陆续被网友证实。保送考试倒数、拒绝参加物理竞赛、六校联考交白卷… 她举报的内容一下子变得可信起来。甚至连一中也被迫表态一定会严查姜鹿以往考试作弊的事。 如果查证属实，他们会和三中商议，补个处分。 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情一旦实锤，带来的后果不是处分这么简单。 闹大了，肯定会影响姜鹿正常录取。 人言可畏。哪个大学肯要一个在网上造成这么恶劣影响的人。 三中的电话被打爆了，记者们纷纷想要采访，但是宁安如出差了，不在京曦。 “校长办”的工作人员急得团团转。 “要不打电话给宁校长吧。” “不用。校长走之前说，有什么事让陶副校长做主。” 陶副校长听得这事儿，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采访？采访个屁！” “现在这事在网上热度这么高，咱们瞎掺和干什么。” “姜鹿转来才一个礼拜而已，不能算是我们的学生。还是划清界限的好。” 三中没有任何回应，截至目前也没有任何人为姜鹿发声，事情就这么发酵着。 一中一班的绿信群里，几个人整天嘲讽姜鹿。 “亲妈都站出来指证了，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呸，作弊狗。” “费尽心思转到三中，结果人家屁都不放一个。你说你是不是丧家之犬。” “等丁校长查出了什么，你就等死吧。” “就是，什么大学也别想上，进厂打螺丝去！” ………… 姜鹿倒也不在意。 反正是非对错，高考放榜那天自然真相大白，用不着在这里打嘴炮。 但很多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裴源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的消息，然后又火急火燎去找周卓。 结果他赶到周卓办公室的时候，清大招生办主任李德汉已经在了，似乎还发生了争吵。 裴源不想进去打扰，便站在门口偷听起来。 “周教授，之前我是答应过你，给姜鹿让5分！ “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莫说让5分。就是她勉强达到了分数线，学校也不会录取她！” “怎么能让一个品德败坏的人，影响清大的百年声誉。” 周卓有些情急，竟然指着李德汉的鼻子叫嚷：“我再说一遍，姜鹿不可能作弊！” “这一点，我敢用我的名誉担保。” “不招姜鹿，绝对会成为学校一大损失！” “周教授！”李德汉突然厉声打断，“招生是我们招生办的工作！” “你越界了！” 李德汉气冲冲从周卓办公室走出来，出门的时候瞪了一眼一旁的裴源。 为了一个作弊成瘾的学生，多年老友周卓竟然和自已红脸。他不敢想象真到招生的时候，周卓还会做些什么。 他必须做些什么，彻底断了周卓这念想。 姜鹿在医院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收到了2丫发来的信息。 【2丫】：刚才来了一个人探望你爸。 【2丫】：他走了以后，你爸精神状态不太对。 姜鹿有些慌了。 宁安如不在京曦，还有谁会来探望老爹呢？ 她匆匆跑出了打饭的队伍，匆匆跑回病房，上气不接下气。 病房里，姜百川一个人坐在床上默不作声、两眼无神。一旁的2丫朝她使眼色。 姜鹿把饭盆交给2丫，让他去食堂，自已则坐在了姜百川的身旁。 说实话，她还从未见过老爹如此消沉，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似的。 可老爹现在一穷二白的，还有什么能打击到他呢？ 这时，姜鹿注意到姜百川手上握着手机，屏幕上正是朱晓梅举报姜鹿的视频。 已经30万人浏览了。 顿时她全明白了。 姜百川半耷拉着眼皮抬起头，整张脸显得无比沧桑。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姜鹿故作镇静，拿起桌上的扇子摇了起来：“嗨，多大点事儿。” “朱晓梅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嘛。她八成是钱又花光了，所以跑出来作妖。” “想再从咱们这混点钱呗。” “过几日高考放榜，所有的谣言就都不攻自破了。” 姜百川摇摇头：“刚刚，京大招生办的人来过…” 姜鹿心头一沉。 京大招生办？ 眼下高考成绩还未出，这会儿招生办找上门，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他们说，你的成绩也许勉强能达到京大分数线。但你现在在网上名声已经臭了。” “为了京大百年声誉考虑，希望你不要填报…” 什么！ 姜鹿如遭当头棒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摇着扇子的手瞬间僵住。 扇子随之掉在地上，再也不动。 第45章 你也别填清大了 病房寂静了半分钟，然后还是姜鹿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白皙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生硬的笑。 “没事老爹，无所谓。” “京大重文轻理，而我是要好好学习数学的，本来也没打算报京大。” “正好，这下直接报清大得了。” 这话可能也就骗骗自已了。 原本，京大和清大都是她的选择。应该说，作为国内最顶尖的两所大学，京大和清大是所有顶级学霸共同的选择。 这会成绩还没公布，就被心仪的学校拒之门外，这对姜鹿来说着实是个打击。 姜百川依旧沉默。他知道姜鹿心里也不好受，如今这番说辞只是不想让自已担心。因此他也配合地舒展笑颜。 女儿说的没错，只不过是京大不能填报了而已。如果成绩够，那就填清大。 正好这时2丫打饭回来，姜鹿便借机转移话题：“老爹，医生说今天没有检查，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医院楼下散心？” “当然不是，咱们去看看我两个月之后生活学习的地方！” 3人站在清大校园门口，随便报了个陆从文的名字，保安便让他们进去了。 只是2丫遭到了保安的严密盘查，查了半个多小时。 “队长，刚刚警方反馈了，他不是通缉犯。” “不可能吧…这左青龙右白虎的模样…警方不会没认出来啊…” 2丫泪流满面。然后从他进校门开始，学校的监控就齐齐对准了他。 清大的氛围很好，整个学校十分安静，到处都是行色匆匆或者手捧书籍的同学。 仿佛所有人都在抓紧一切时间学习。 “这就是清大啊…”姜百川感觉空气中都是年轻的味道。他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满意足。 姜鹿在前面跑跑跳跳，也是非常兴奋。 “老爹你看，那是清芬园。我做过攻略了，那里的红烧肉特别好吃！” “还有那个听涛园，我早就想尝尝那的油泼面了。” “以后你不想做饭了，就来找我。学校里的东西又便宜又好吃。” “我在网上看，说七八个菜只要40块！” 2丫左顾右盼。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已一个威震八方的江湖中人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置身在这种环境下，智商都自动提高了不少。 “哇！老爹你看！”姜鹿扬手一指：“那是清大图书馆！我之前就听说清大图书馆有七八个分馆，藏书超过600万。” “那边！那边就是分馆逸夫楼！” “老爹以后想看什么书，我来帮你借！” 姜百川频频点头：“好啊，这些年我确实落下太多了，很多前沿的研究成果都不了解了。” “以后就靠你啦！” 2丫也频频点头，心想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名侦探柯南》。 今日太阳不是很毒。 3人在清大校园里走走停停，放肆地呼吸空气、伸着懒腰，言语之间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要不是姜百川拦着，姜鹿可能就要冲进女生宿舍再去参观一番了。 便在这时，姜鹿接到了三中陶副校长的电话，说是清大的人到学校了，要找她。 姜鹿脸色微变，心中再次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副校长语气有些不好，难道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了？该不会也是让自已不要填报的？ 看着一旁夸夸其谈、满脸幸福的老爹，姜鹿不敢往下想。 “老爹，我学校有些事，我得回去一趟。” “2丫，我爹就拜托你带回去了！。” 打完招呼，姜百川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只留下一脸疑惑的姜百川。 三中贵宾接待室里，陶民已经等得很焦急，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不停看表，见姜鹿到了，一把拽了过来。 “我可告诉你，网上那些事都是你自已做的，与我们三中毫无关系。” “你好好解释，可不要影响了其他同学。” 冷不丁被陶民这么警告，姜鹿有些发懵，一脸糊涂地走进了贵宾室。 里面坐着的正是清大招生办的李德汉。 陶民打了招呼就退出了房间，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屏气凝神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李德汉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姜鹿确实生得好看，不管放在哪里都是校花级别，但人也很清瘦。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殴打自已的母亲。 李德汉嗤之以鼻。 “姜鹿，京大招生办的人应该找过你了吧。” “既然如此，我也开门见山。” “不管分数如何，你也别填清大了吧。”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从招生办老师嘴里听到这句话，还是让姜鹿如遭雷击，忍不住鼻子发酸。 她一下没稳住，瘫坐在沙发上。 上一刻她还在清大校园里随心所欲地畅想着未来，心中满是希望。 下一刻她就被清大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她觉得自已像个笑话。 门外的陶民也是十分震惊。 做了半辈子老师，他从没见过大学招生办会专程来提前拒绝一个考生。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陶民叹口气，给宁安如发了条信息。 “就因为网上那些流言吗？”姜鹿黑着脸问。 李德汉点点头。 姜鹿无力地冷哼一声：“我原以为流言止于智者。没想到堂堂清大也会信网上那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李德汉回：“流言确实止于智者，但流言也会三人成虎。” “在事实查清之前，我不可能用清大的名声去赌。” “最关键的是，你也不值得我去赌。” “是吗？”姜鹿苦笑，“其实，我成绩还挺不错的。” “录取我，你们一定不会后悔的。” 李德汉不屑地说：“你如果真能碾压众人，就不会求周卓让5分出来，说明你也没什么信心嘛。” “你的成绩，在普通人看来也许真的很好。但清大，遍地都是比你强的。” “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值得我去赌的？” “除非事实查清。” 姜鹿眼眶中已经有些许泪花在闪动，她倔强地擦了擦，正色道：“这位老师，你们就不能等到成绩公布之后，再来找我吗？” “也许那时候…” “没那个必要！”李德汉打断，“姜鹿你还不明白吗？” “就算你的成绩比清大录取线高那么一两分，又能怎么样？只能说明你碰巧发挥好，能改变你在网上的口碑吗？” “殴打母亲的事你解释不清楚！作弊的事也永远都查不出个结果！” “我提前来找你，也是不希望到时候大家闹得太难看！” 姜鹿觉得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她站起身，眼神坚定而森冷，宛如凛然绽放的绯色之花。 “不好意思，我姜鹿也是一身硬骨头，我表个态。” “即便事实查清，我也不会报清大了。” 外头的陶民已经一身冷汗。 姜鹿这是受了太大打击疯了吗？竟然和清大招生办的主任正面硬碰！ 这样只会让清大离她更远而已！ 这时，他的手机收到宁安如的回复。 “我今晚就回来。” 第46章 更高的山峰 不欢而散后，姜鹿独自走在三中校园。 高三的学生都已经离校，只剩高一高二的学生还在准备期末考试。 校园里三三两两、打打闹闹的氛围，让她清瘦落寞的身影更显孤单。 这两天的事，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原本她就是打算在清大和京大中选择一所的。这也是她前世今生两辈子最强烈的执念。 特别是清大。 她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功课。哪个食堂的饭菜好吃、哪个社团最受欢迎、出学校之后坐哪路地铁可以到市中心，她都了如指掌。 本以为会在清大开启向往已久的大学生活。 谁料没过几天，这份憧憬就化为乌有。突如其来的噩耗像是压在心口的石头，让她觉得胸闷。 难道重生一世，竟然还是要和理想的学校失之交臂吗？ 这怎能令人甘心！ 拖着无力的身躯，她如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走在校园，一不留神迎面就撞上了什么。 “姜鹿？这么巧。” 熟悉的声音传来，姜鹿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一眼。 很少有男生要她抬头看的，南北就是其中之一。 南北穿着一身蓝色的修理工衣服站在面前，嘴里也叼着个棒棒糖。 他的鸭舌帽压得老低，好像怕被别人认出来似的。 姜鹿只是看了一眼，便一声不吭推开南北，继续往前走。 这两日网上铺天盖地的消息，在三中绿信群里也疯传，南北自然知道姜鹿正在经历什么。 南北看着姜鹿离开的背影，快走几步追了上来：“心情不好？” 姜鹿不说话。 “棒棒糖来一根吗？凤梨、草莓、桃子味，都有。” 棒棒糖还是管用的。 上一世，姜百川就算很穷，也会时常买一些给她。这微弱的甜，冲淡了生活的苦。让她感觉日子还是有奔头。 从此她便有了吃棒棒糖的习惯。 姜鹿停下脚步，望着南北手里的一把棒棒糖，随机抽出一根，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 心情随之愉悦了半分。 安静地过了片刻，南北淡定地伸出1根手指。 姜鹿习惯性地选择无视。 这人还真是趁火打劫，5毛的棒棒糖收她1块。 随便吧，债多不愁，反正没钱，有种你囊死我！ 想到这，她觉得还不解气，索性把南北塑料袋里的一把棒棒糖都抢了过来。 路边三三两的人经过，都没有认出南北，只认出了南北这套衣服。 “谢天谢地，维修人员终于来了。” “这天没有空调可是要了我的命。” ……… “你怎么这副扮相？”姜鹿也很好奇，同时又拆开一个草莓味的。 “暑假打工，接了个单帮学校修电路。” “这你也会？” “你物理成绩这么好，你不会？” 姜鹿还真不会。 书上的题目她都懂，可真的看到电线，她连哪个零线哪个火线都分不清。 “不至于吧。”南北说，“这可比光滑的小球们穿过磁场，一会摆成s形、一会摆成B形要简单不少吧。” 姜鹿一怔，随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这一笑气质惊绝，让南北的心脏瞬间忘了跳动。 黄昏、夕阳、蝉鸣、树影。 二人并肩走在三中校园，短暂忘却了不愉快。 “南北，你的志愿是哪里？” 不知怎么的，姜鹿鬼使神差地问了这句，问完就后悔了。 这还用问嘛，南北是不输她的顶级学霸，志愿自然是京大或者清大了。 那是所有学霸都向往的顶级学府。 真是的，心情刚好一些，自已就给自已添堵。 “我？”南北懒洋洋地答，“都行，不挑。” “因为无论在哪里，我的目标不会变，所以就不用执着于学校。” “无论在哪我都会拼尽全力做我想做的。” “你纠结于清大和京大，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自已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这回答倒是出乎姜鹿的意料。 但仔细想想，似乎确实如此。重活一世，自已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是复仇吗？按照计划，前世的仇怨很快就能报了。 那报仇之后呢，她的人生又该何去何从？ 原本她想赚钱，赚很多很多钱，成为有权有势的人，让自已和老爹不再被丁鸿这样的人欺凌。 可她又是如此热爱数学，爱了两辈子，近乎偏执。 这样的她，到底要如何选择呢。 见姜鹿陷入了沉思，南北也停下脚步，靠在一棵梧桐树上继续说：“对大部分人来说，清大和京大是巍峨的高山，令人向往。” “但我 曾见过更高的山峰，所以不在乎现阶段暂时在哪座山上歇脚。因为我终会去往更高处。” 更高的…山峰吗？ 是啊，谁说京大和清大就一定是顶峰呢。 这世上，没有比人更高的山峰。与其纠结在哪座山头看那些一成不变的风景，倒不如自已成为令人仰望的顶峰。 夕阳西下，把周围的一切都染成火红。 无意穿堂风，卷来不知名的花香，吹散姜鹿披肩的长发，也吹走了她心中的阴霾。 “叮叮叮叮…” 南北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这是一个陌生来电。 “外卖？”南北看了一眼姜鹿手里的棒棒糖，“对不起，您的外卖在配送途中被吃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 姜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抢过南北手里的塑料袋，果然在塑料袋上找到了外卖单据。 这棒棒糖…难道是… 在姜鹿疑惑的目光中，南北点了点头，把蓝色修理工的外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里头“饿死了吗”外卖的衣服。 “我靠！” “南北你这个傻缺，别人的你也拿出来给我吃！你是不是脑子有ken！” “我刚刚差点就跟你共情了！你nnd去鬼个顶峰，你去打破伤风吧！” 远处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跑过来，边跑边吼：“那外卖员，你刚才说什么？我的外卖怎么了！！！” “快跑！”南北不由分说抓起姜鹿的手。 姜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前面的人带着奔跑起来。 她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体温，以及顺着空气扑面而来的淡淡香气，发丝也迎着晚风肆意飞扬。 二人穿过林荫大道，惊起停留在路边的飞鸟。 南北微微侧身，目光回望姜鹿。 那眼眸中藏着星辰般的光芒，让姜鹿一时间忘却了所有。 第47章 姜鹿准备反击 宁安如回来之后连夜召集了记者。 面对镜头，她毫不客气地站队：“姜鹿不可能作弊。以她的成绩，还看不上这种低劣的手段。” “我们三中绝对相信她。” “丁鸿要是能查出什么来，那就尽管去查，反正我也不会认。” “更不会给姜鹿补什么处分。” 表达完三中的立场，宁安如又马不停蹄往医院赶。 先和主治医生聊了聊姜百川检查下来的情况，随即就冲到病房对着姜百川劈头盖脸一顿骂。 “可以啊姜百川，居然偷偷摸摸续弦。” “还续了这么个玩意儿，我可真是小瞧你了。” “你倒是真不挑。” 姜百川瑟瑟发抖，屁都不敢放一个。 姜鹿偷偷问：“怎么办，2丫？” 2丫边看《法治进行时》边嗑瓜子：“你别看我，我的工资都是宁总给的。” 骂完姜百川，宁安如又把姜鹿叫到了楼下。 “说说吧，现在这局面，你有什么想法？” “有！” 姜鹿这两天没闲着，她仔仔细细把朱晓梅的举报视频看了许多遍，越看越觉着蹊跷。 特别是那些伤，肯定经不起推敲。只要好好调查，一定会有破绽！ “作弊这事本就是捕风捉影，他们不可能查出什么。高考成绩出来，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现在的关键是朱晓梅身上的伤。” “我想去报个案，让警察出面帮我调查一个人。” “谁？”宁安如好奇地问。 “黑马会所，王刚！他一定知道朱晓梅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姜鹿是知道的。 一个街溜子，穿了白色紧身裤就成了男模。 上辈子，他曾经到沈家村来过，说朱晓梅欠了他们会所的钱，还骗了他的感情。 他要姜百川替朱晓梅还钱。 只不过上辈子，这个王刚是年底来的。 而这次提前了这么多，看来是朱晓梅从丁瑶那里坑来的5万块钱花光了。 宁安如点点头：“行，局里我有认识的人。” “明天我就带你去报案，警方一定会重视，查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到时候，让他们把调查结果发个通报。” 姜鹿再次感谢宁安如。 距离高考成绩公布还有1天。 医院也在此时通知姜百川要开始准备手术。 “什么时候啊？”宁安如问。 “明晚。难得专家们都在，那是最好的时间。” 明晚，那不就是可以查成绩的时候么。姜鹿看向老姜，眼神里略有遗憾。 老姜刚想说什么，姜鹿就立刻打断：“明晚就明晚，我们一定做好准备！” “辛苦各位医生了。” 姜鹿深深鞠了一躬。 “对了，病人的头发要理一下。” “他这头发太长了，上了手术台容易造成干扰。” 姜百川抓起一缕头发递到眼前，看起来有些不舍。 “后面情况不好还要做化疗。”医生劝道，“这头发肯定是保不住的，早点剃了吧。” 医生走后，姜百川的眼神略有些落寞。 “让你剃头又不是砍头，你至于这表情嘛。”姜鹿说。 宁安如靠在门口，眼中似有些希望：“某些人啊，当年和沈卿言打赌打输了，按照赌约要一辈子留长头发。” “看来要食言了。” “不过也好，都已经是过去的赌约了，就让它过去吧，你还是应该往前看。” “我早就和你说过，短发适合你，精神。” 姜百川低头不语，片刻后轻声说道：“等病好了，我再续上。” 这句话如寒风刺骨，让宁安如炯炯有神的双眼顿时失了生机。 “随你。”她没好气地说，头也不回离开了病房。 姜鹿努了努嘴，埋怨道：“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 姜百川不再接话。 宁安如气冲冲地下楼，嘴里骂骂咧咧。 “该死的姜百川，你爱留长发就留，我这就去跟医生说，做手术的时候把你全身毛发都脱干净！” 走下楼梯时，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朱晓梅。 赵萍带着朱晓梅来复诊，在医生办公室里絮叨了半天。宁安如躲在门外悄悄偷听。 等二人离开她才进了医生办公室偷偷打听。 “打伤？不对不对，怎么可能。” “腰上最重的是撞伤，她自已说是车祸。其他地方大概都是摔倒之后的擦伤吧。” 哦？宁安如玩味地挑起了嘴。 另一边，姜鹿正推着姜百川在医院楼下散步。 姜百川还是对做手术的时间耿耿于怀，他觉得手术晚做一日不 碍事，但陪姜鹿查分数可能一辈子只有一次。 “不行！”姜鹿果断反对：“宁校长花了多大力气才找来这么多专家，怎能随意拖延！” “晚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 姜百川拗不过，只得同意。但他希望出手术室门的时候，能第一时间知道姜鹿的成绩。 “我想亲口告诉卿言，我们的女儿考上了清大！” “她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 姜鹿选择性沉默。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清大？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们父女俩竟还做那春秋大梦？” 二人回头，发现竟是赵萍和朱晓梅。 姜鹿立马明白过来，为什么朱晓梅的视频浏览量会涨这么快，感情这两人搞一起去了。 “怎么，难道姜鹿没告诉你吗？”赵萍讥笑，“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 “京大和清大都已经拒绝她了！” “你女儿这辈子，都别想上这两所顶尖学府了！” 什么！！ 姜百川身体僵住，像铜铃一样的眼睛转向姜鹿，想从姜鹿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但姜鹿清冷不语的模样说明了一切。 姜百川顿时眼神迷离，肩膀无力地耷拉着，低声私语：“怎么会这样…明明才去过清大，明明都计划好了啊…” 下一秒，他猛然抬头，面向朱晓梅目露凶光：“是你！” “就是你在网上诋毁姜鹿、坏她名声，害得她被好大学拒之门外！” “你这该死的疯女人！” 姜百川杀气毕露，仿佛要把朱晓梅撕碎。 赵萍轻车熟路地拿出手机对准情绪失控的姜百川，边高声大喊：“快来人啊！” “家暴了！老公要把老婆打死了！” 那一瞬间，朱晓梅已经准备倒地作死，赵萍甚至连文案都想好了。 《事件再升级，姜鹿父亲殴打举报人！》 《姜鹿如此恶毒，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 然而，姜百川没有动手。 这结果让赵萍很不爽。她觉得姜百川是个保安，肯定是莽夫，没想到竟然这般冷静。 都这么激怒了，还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姜百川目光森冷地问道：“朱晓梅，咱们婚也离了，钱你也拿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朱晓梅义正严辞地演起来“怎么？姜鹿打我，难道还要我一辈子忍气吞声不成？” “再说，她作弊对其他认真学习的学生不公平！我只是出于正义！” 这滴水不漏的话想必是早有人教。 赵萍继续讥讽：“姜鹿，从你第一天作弊开始，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正义有可能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名校眼里可容不得沙子，绝不会让你这种虚伪的人污染他们纯洁的校园。” 姜鹿挑了挑眉问道：“成绩都还没出来，各大学校招生工作都还没开始，你就真这么自信？” “那是自然。”赵萍说：“高考是不可能作弊的，所以你马上就会原形毕露。” “而且，你以为只有京大和清大拒绝你吗？” 什么意思？ 赵萍冷笑着掏出手机。 手机上是赵萍收到的一些短信。 【赵主任，你们报道的姜鹿的情况到底是否属实？我们京曦科技大学原本有争夺她的意向！】 【赵主任，我们京曦政法大学关注姜鹿很久了。她母亲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 问询的无一不是名校。 当着姜鹿的面，赵萍一一回复：当然属实，京大和清大已经明确表示不招收姜鹿了。 “看到了吧姜鹿。明日之后，你将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就是你一个穷人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代价！” 第48章 高考出分了 姜鹿推着姜百川回到病房，二人都不言语。 一路上遇到几个在嗑瓜子聊天的病友，竟还有人能把姜鹿给认出来了。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就是前天我给你看的那个视频，当妈的举报女儿家暴，还作弊！” “真是畜生不如。我儿子天天辛苦学习到老晚，在班里也才中等。她可倒好，带个小抄就能拿第一。” “1105号病房，那不就在我隔壁？我们一间屋子挤3个人，他们居然还是单人间，真是没天理！” “你跟他比什么呀，人家得的是血癌！” “活该！女儿做的孽，报应在当爹的身上了。” ………… 关了房门，这才远离了这帮子长舌妇。 姜鹿原以为老爹会生气，气自已没有把实情告诉他。 但姜百川并没有，他削了两个苹果，一个递给姜鹿，一个自已吃得嘎吱作响。 2丫见没有自已的份，就拿起一个带皮的啃了起来。 “老爹，你不生气？”姜鹿试探性地问。 “有什么好气的，你只是不想让我担心而已。”姜百川说，“刚才在楼下的时候确实很难受，但现在想通了。” 这么快？ 这老爹属鱼的吗，只有7秒记忆？ 姜百川吃完，摆出投篮姿势，把苹果核准确地丢在垃圾桶…旁边的2丫脑门上。 “你的实力，当爹的是最清楚的。单论天赋，你比我和卿言都强。” “朱晓梅和那个记者不过是普通人，眼界狭窄，见你如井底之蛙见明月。” “若有朝一日她们也能突然开智成了天才，就会发现见你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姜鹿心想：老爹居然轻飘飘说出了这么装逼的话？ 2丫心想：好家伙，丢我的事是一句不提。 “可是，倘若真的这么多学校都不收我咋办？” 姜鹿自个儿盘算了一下，十大名校里有一半都已经收到赵萍回复了。 “没事。”姜百川摆摆手，“去年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竞赛的还是一个专科生呢。” “总有一日你会登上更高的山峰，所以不必在乎现阶段在哪座山上歇脚。” 姜鹿顿时怔住，仿佛记忆被瞬间拉回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有个少年同她说了一样的话。 6月24日，高考分数将在晚上8点公布。今晚注定是个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夜晚。 姜百川天还没亮就洗漱完毕，给自已换了套干净的衣服，从钱包里拿出沈卿言的照片放在胸前，默念着什么。 随后他被安排进了无菌室。整个骨髓移植过程要6个小时，大概晚上9点左右结束。 如果出现了并发症或者排异反应，那大概就要直接开始抢救了。 姜鹿和宁安如都没法进去，呆在医院也是浪费时间。宁安如索性把姜鹿带回了自已家。 下午，宁安如回学校开会，布置出分之后的各项工作，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了姜鹿一人。 或许在这一天，也只有她是一个人了。 祝芸吃过晚饭就坐在了会议室里。整个组里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分数一出来，每个记者就要迅速联系各自对应的学生，去问他们的分数。 拿到省状元的学生，对应的记者就要开始做专访准备。如果省状元不在这些人里，那也只能怪运气不好，错过这波大流量。 文慧心握着姜鹿的合同，感觉比5年前自已查分数的时候还紧张。 当年紧张是为了自已的梦想，现在紧张是为了生病的母亲。但她觉得，今晚的姜鹿一定会比她当年更从容。 赵萍则旁若无人地修着指甲，顺便嘲讽着众人：“要我说，你们还是太年轻，眼光不够。” “没有真金白银的投入，哪儿来的好成绩。在当今社会，穷人是没有状元命的。” “今晚就让你们瞧瞧，50万元请来的家教能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 其他人没有反驳。 因为截止到目前，候选人里一大半没有对答案，对完答案的人里徐慕的652分是最高的。 比牛比、南北、姜鹿都要高。 丁鸿早早就来到了徐慕家中。 丁瑶也跟着来了，她自已的分数没什么好查的，估下来和校平均分差不多。 但她想亲眼看着徐慕创造奇迹。 徐妈自然十分殷勤地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甚至把窖藏了几十年的好酒都拿了出来，让徐爸和丁鸿一醉方休。 两家人亲密地像亲家一样。 “丁瑶这孩子，我们看着就喜欢。要我说，咱们两家就该多走动走动。” 丁瑶害羞地把头低了下去。 “对了。”徐爸说，“陈傲教授也很关心徐慕，刚刚特意打来电话，说徐慕成绩出来之后告诉他一声。” “他也觉得徐慕临考前的状态非常不错。” 丁鸿笑得合不拢嘴。虽然他也很关心宋雯雯、乔慧她们的成绩，但徐慕毕竟对他、对丁瑶意义不同。 “徐慕，你可一定要为校争光啊！”丁鸿咬牙切齿，“一定要让那个姜鹿看看，离了一中她什么都不是！” “一中的尖子生要超过她易如反掌。” 徐慕嘴上应着，但其实也说不上多有信心，因为姜鹿的实力他是清楚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对他的定位从一中前列变成了和姜鹿一较高下。 他觉得自已是硬生生被人推到这个境地的。但现在也是无可奈何了。 徐妈凑上来给丁鸿倒酒：“丁校长您就放心吧。” “我老姐妹，省电视台记者，亲耳听到姜鹿说对完答案只有640分。” “这个成绩放在一中怕是前10都进不了吧。” 丁鸿已经有几分醉意，这会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都红润了几分，当即举起酒杯吹了干净。 和徐慕不同，冯薇薇面对爸妈做的一大桌子菜，显得就有些心虚了。 冯爸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笑着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在她碗里：“薇薇，千万不要有压力。” “爸妈对630分已经非常满意了。” “今年的卷子太难，我们单位几个同事家的小孩对完答案都只有580多分。” “呵，平时一个个在我面前吹得有多厉害，这下一个都不是咱们薇薇的对手。” 冯妈也附和：“是啊，咱们薇薇刚进学校的时候成绩不好，胆子也小，没什么朋友。” “真的多亏了姜鹿，又帮薇薇出头，又给她讲题目。这才是真正的好朋友。” 冯薇薇“唰”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句话不说跑回了房间，随即把房门反锁起来。 冯爸和冯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翘百无聊赖早早地坐在了电脑前，输入了准考证号，一点一点看着时间来到了7点59。 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默念：全省前1000…全省前1000…前1000才能进十大名校。 10… 9… 8… ………… 随着倒计时结束，她立刻点击了“查询”，瞬间一个数字映入眼帘。 577！ 在全省30万考生中排名15873。 她顿时心如死灰。 第49章 一团乱 冯薇薇坐在电脑前犹豫了很久。 绿信群里的信息不停在跳，很多人都查到了自已的分数。迄今为止她看到的最高的是乔慧的641，全省第82名。 群里的人都酸了。 “乔慧，你不是说对下来成绩不好嘛。” “果然，学霸都是骗人的。口口声声说不行，一刀一个小朋友。” “宋雯雯多少？” “652，全省第63。” “比对成绩的时候还高一些啊。” “黄婧呢？” “哈哈，我620！全省第4578，也比对答案的时候高。可能批卷老师手下留情了。” “我的天，黄婧居然也这么高！” “这要全班前10…不对，前5了吧。” “自闭了，关机！” 冯薇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慢慢的输入了自已的准考证号。 黄婧都能考这么好啊，平时她和自已可是不相上下的。 也许…也许…自已也能比对成绩的时候还高一些呢。 她把鼠标移到“查询”上，闭上眼睛一点，随后缓缓地睁开一条小缝。 虽然模糊，但也看清了。 562分，全省第21341名，甚至比对答案的时候还要低。 冯薇薇仿佛坠入冰窖，呆坐在椅子上，作不出丝毫反应。 冯爸在外面不停看表，等得焦急。 片刻后，他竟然听见房间里传来哭声。 “薇薇！你怎么了！开开门啊。” “你别吓爸爸啊。” 就这样，过了20分钟，冯薇薇才失魂落魄地从房间里出来。见到爸妈，她顿时放声大哭。 “爸，我错了！我错了！” “我对不起姜鹿！我就是个白痴、混蛋！” 说着，她狠狠扇了自已一巴掌。 “我好后悔啊！我真的好后悔…” “要是…要是…我听姜鹿的话，要是我没有做伤害她的事情…” “我可能…也能像黄婧一样…” 冯爸和冯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不停安慰。但冯薇薇的情绪已经失控，哭声根本停不下来了。 徐慕家里。 丁鸿和徐大德已经醉生梦死，正准备拉着徐慕家的狗一起结拜。 丁瑶查了分数，也比当时预估的低了不少。但是她无所谓，丁鸿已经帮她安排了京曦市一个普通一本。 徐慕正准备查分数，丁瑶接到了李翘的电话。 刚接听，李翘就破口骂了起来。 “丁瑶，你这个骗子！” “你说看完姜鹿的题目，成绩能提高30分的！结果呢，比我二模的时候还低了30分！” “你这害人精！” 丁瑶只用了半秒就反应过来，当初她撺掇李翘找姜鹿麻烦的时候，是说过这话。 如今李翘来兴师问罪，她非但没有丝毫愧疚，还觉得李翘是活该。 “李翘你真搞笑。自已考不好，怪到我头上了？” “什么30分？那不过是想让你对付姜鹿，随口说说的。” “你还当真了？” “看来你的智商都长在屁股上了。” 电话那头的李翘彻底绷不住了，如同疯了一样叫骂：“贱人！贱人贱人！” “我本来…我本来是能进十大名校的！现在呢，我就只能上个二本！” “什么破资料，打乱我的复习节奏。” “这都怪你，都怪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 电话那头，李翘爸爸醉醺醺的骂声也传来：“好你个李翘，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就考了这么个破成绩。” “看我不打死你！” 随后，李翘在哭喊声中挂了电话。 被李翘这么一闹，丁瑶也是一肚子的火，把徐慕家茶几上的水果瓜子扔了一地。 徐妈一边跪在地上捡，一边安慰：“好了好了，瑶瑶你也消消气。” “你看，徐慕正准备查分了。” 丁瑶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起身往房间去，经过徐妈身边的时候还不小心踩到了徐妈的手。 徐慕这会坐在电脑前，已经输入了自已的准考证号。 丁鸿和徐爸结拜完也站到了他身后。 “徐慕，你很可能查不到自已的成绩。”丁鸿说。 什么意思？ 屋内的人把目光都移到丁鸿身上。 丁鸿继续解释：“这次高考公布分数，咱们京省把全省前50都隐去了。” “目的也是为了帮大家保密，避免炒作。” “如果现在查不到成绩，一个小时后，自然会收到手机短信。” “分数和名次会在短信里告知。” 众人恍然大悟。 徐慕咽了口口水 ，心里默念：查不到查不到查不到… 丁鸿拍拍徐慕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 第二次六校联考徐慕是一中第4、全市第12。京曦市又是省会，绝对的教育大市。 按照这个比例，徐慕必然会进入全省前50。 徐慕点点头，毫不犹豫的点了“查询”。随着鼠标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一屋子人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网页缓冲了5秒之后，一行小字跳了出来： “您的成绩暂无法查询，请关注手机短信或致电省招生办，电话xxxxx。” 屋内顿时爆发出欢呼声！ 省电视台的赵萍几乎是同一时间接到了徐妈的电话，激动地站了起来：“真屏蔽了？” “不错不错，意料之中，不愧是你儿子，50万的家教费没有白出。” “这么看来，徐慕拿状元的可能性更大了。” 挂了电话，赵萍轻蔑地扫视全场。她是第一个接到电话的，这会自然趾高气昂。 “如何，各位？” “我早就说过了，拥有顶级资源的徐慕才是状元之资。” “之前台里竟然都没有把徐慕列入候选人，多亏了我眼光独到，不然错过状元了，台长可要把小祝撤职了。” 祝芸这会也不好多说什么，干咳两声掩饰尴尬：“赵姐开了个好头。” “大家也都盯紧一些。考生沉浸在喜悦里，未必会想起给我们打电话。” “都主动点去问！” 很快，会议室里捷报频传： “牛比屏蔽。” “南北屏蔽。” “唐汐屏蔽。” ………… 这个大会议室原本坐了60几号人，凡是考生分数没有屏蔽的，对应的记者就可以离开下班了。 从8点到8点15分，一刻钟的时间，房间里走了一大半，目前还坐着的只有21个。 祝芸目光扫过，心想这次高考还是有很多黑马。竟然有一半之前没列入候选。 这工作做得还不够仔细啊。 万一状元真不在这里面，做不了专访，上头肯定要怪罪自已。 眼下只能祈祷了。 赵萍哼着小曲看着会议室里的人一个个离开，心情大好。下一秒她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文慧心，顿时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在这？” 文慧心淡然一笑：“因为我对应的考生也屏蔽了。” “哦，这么说，台里后来又给你分人了？” 文慧心笑着摇摇头：“不不，赵姐，我对应的人是…” “无所谓了！”赵萍直接打断，“你对应的谁，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反正也只是个陪跑的。” “是吗？”文慧心眼中明媚，“那我就提前祝徐慕得偿所愿了。” 第50章 短信来了 姜鹿在宁安如家里也是坐立不安，一想到老姜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独自面对病魔，她就心慌地厉害。 8点钟到的时候，她打开电脑，查询了一下成绩，电脑上也出现了那行意料之中的提示语。 也许今晚，她是唯一一个进入省前50，周围却无人喝彩的考生了。 查完成绩，她便马不停蹄赶到医院。 虽然这时候姜百川的手术还没有结束，但她实在没法一个人在家等消息。 这台手术全程在无菌大楼里进行，没有所谓的“手术室门口”，姜鹿便回到了住院病房等消息。 2丫正在看《法治进行时》，见姜鹿来了，便主动给她削苹果。 别看2丫五大三粗，刀法是真的一流。一个圆滚滚的苹果，削完递给姜鹿的时候，姜鹿竟然有些恍惚。 “这是…葡萄吗？” 2丫看着满垃圾桶的果肉，顾左右而言他。 一口一个苹果后，姜鹿觉得病房太闷，索性坐到了走廊的长椅上。 隔壁1106号病房的几个长舌妇还在嗑着瓜子喋喋不休，即便是医生护士经过，她们也要评头论足一番。 “我家一亲戚的姑娘刚才查分，633！全省2000多名。” “我的天，这么高？可以上京曦政法大学了吧。” “听说今年试卷难，633分已经很厉害了。” “她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基因很强大。” “对了，隔壁病房那丫头也是今年高考吧。这会肯定查过成绩了。” “你瞅她那丧气的模样，一看就没考好。” “作弊作习惯了，碰上高考不能作弊，打回原形了。” “龙生龙凤生凤，她爸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也只能生出作弊的女儿了。” 这些话都传到了姜鹿的耳中，但她并不想理会。不过是一群爱嚼舌根的碎嘴子而已，没必要与她们一般见识。 她关心的只有姜百川的手术。 宁安如在学校也打听到了一些情况。全校只有姜鹿、南北、唐汐进入了省前50。 吴佳佳似乎没有考好，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正在家里哭着。宁安如心里有数，也不好再多问。 8点40分，宁安如也赶到了医院，后面还跟着两个要找她签字的教务主任。 她气质绝佳，站在医院走廊上被几个人围着签字的模样，让隔壁病房的长舌妇们觉得十分蹊跷。 “乖乖，这女的什么来头，大老板吗？” “这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好像前两天到1105病房去过。” “我想起来了，这是我闺女学校的校长！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家长会的时候我见过！” “我在网上搜到了。宁安如，三中校长！” “网上还有个提拔公示，说她和一中校长都是副局长候选人！” “我的天，大领导啊！” 这几位老太太们都很兴奋，连拍了几张照片发到群里。1106病房的直接上去搭讪了。 “宁校长，您还记得我吗？家长会我们见过的。” “我是那谁谁谁的妈妈呀！” 宁安如刚把所有的字签完，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回了句：“不好意思，不太记得了。” “我有些私事，先过去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1106的人吃了瘪，悻悻回到长舌妇队伍里，还被人一顿嘲笑。 但随即，几人看到宁安如坐到了姜鹿身边，脸上纷纷浮现惊讶神色，连议论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宁校长这种人上人，怎么会认识那个作弊的？” “看她们关系好像挺亲密。” “靠！凭什么，那作弊的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在查分数这么重要的日子，让宁安如一直陪着她？” ………… “怎么样了？” 姜鹿摇摇头：“没有消息来。” “放心。”宁安如安慰，“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咱们要相信专家们。” 然后，她提醒姜鹿手机一直在震。 姜鹿回过神，打开绿信，挑了万辉、伍晓东、黄婧几个人的信息回了一下。 往下划的时候竟然还看到了3条好友申请，都是来自同一个人。头像她很熟悉：冯薇薇。 “姜鹿，我也是被人蛊惑了，才做出了伤害你的事。你原谅我好吗？” “姜鹿，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姜鹿，我想复读了，你能继续教我做题吗？” ………… 姜鹿熟练地把验证信息删了个光。 伤害就是伤害，绝不可能当没事发生一样一笑了之。 于她而言，冯薇薇注定是路人了。 宁安如看了一下手表，指针已经到了9点。 “到点了，信息随时会发过来。 ” 话刚落音，她的电话就响了，来电的竟然是省招生办的周俊峰主任！ 这个时候来电话，肯定是来告诉她姜鹿、南北和唐汐三个人的成绩的。 三中历史上进入全省前50的寥寥无几，一只手数得过来。这次竟然一下有仨。 她突然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两下，站起身接通了电话。 “宁校长，恭喜啊！”周俊峰招呼还没打，便直接报喜了，“你们学校今年创造历史了！” 宁安如心中迅速升起了巨大的希望。虽然静静地听着，但呼吸却越来越快。 “一共三个人进入全省前50。” “唐汐，671分，全省第27！” 宁安如握紧了拳头。 唐汐这个孩子天赋其实一般，但她很刻苦，平时也很安静，是个学习习惯非常好的人。 这成绩，也是给她日复一日努力的最好回报。 周俊峰继续。 “呃…还有南北，686分，加了两分是688，全省第2。” “偷偷告诉你，衡叶市那个天才牛比，也是688分，和你们南北并列。” 宁安如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牛比是今年夺冠的最大热门，他竟然也是688？ 也就是说，状元还另有其人！ 难不成… 宁安如的目光缓缓转向了一旁的姜鹿，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宁校长先别高兴，还有个巨大的惊喜。”周俊峰自以为自已在卖关子，但在宁安如听来，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你们学校的姜鹿啊，简直强得离谱！” “这么难的试卷，省平均只有531分，你知道姜鹿考了多少分吗？” “702分！比那两个第二高出这么多！把阅卷老师们都吓到了！我们从未见过这么强的考生！” “我跟你说啊…” ………… 周俊峰还在喋喋不休，但宁安如此刻已经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她的世界、她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到了姜鹿身上，两行热泪不自觉从精致的脸庞滑落。 这边的姜鹿也在同时收到了短信。 “您好，2024年度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您的总分为702分，排名全省第1。” 短短几行字的内容，足以让全省震动。但姜鹿只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比宁安如平静不少。 一旁的教务主任第一次看见这模样的宁安如，仿佛也猜到了什么，凑到姜鹿身旁瞟了一眼手机，然后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 “我的天哪！全省第1！” “咱们的姜鹿是今年的省状元！” “省状元”三个字立刻引起了整个病区的注意。 护士站的护士们纷纷探出身子，病房里的人们也走出房间。长舌妇们更是像见了鬼似的，一个个身子僵住、张大嘴巴，手中的瓜子散落一地。 刚才因为亲戚女儿考了633分而洋洋得意的妇人，这会已经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会吧，她…她…竟然是…省状元！” “我的天哪…她是全省第一…可是她后妈不是说她作弊吗…” 周围众人像看笑话似的看着这几个妇人：“再叫啊，这两天不是叫的很欢吗？” “一天天的听风就是雨，居然说状元作弊！” “哈哈，真是井底之蛙，就你们也敢议论全省第一？” 长舌妇们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纷纷躲进了病房，把门关了起来。 就在此时，姜百川也被护士们推着来到了病房。姜鹿立刻迎上去，接连问了医生十几个问题。 宁安如则站在床边，把好消息告诉了姜百川。 “恭喜你啊，活了下来。” “而且生了个好女儿，全省第一。” 姜百川苍白的脸上露出微弱的笑意，手中还紧紧握着沈卿言的照片。 宁安如见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把头转向了一边。 第51章 状元在哪 丁鸿是和宁安如差不多时间接到的电话。打电话来的不是周俊峰，而是省招办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 他带着酒意走到阳台接通，下一秒脸色就变了，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只问了一句：“状元是谁？” 但电话那头的人拒绝了。因为状元的信息是保密的。 与此同时，屋里的徐慕也收到了短信。“叮”的一声，让徐妈和丁瑶一个激灵。 “来了来了，快看看是多少？是不是状元！” “那还用说，50多万的家教呢。他不做状元，谁还有资格…” 三人挤在一起。徐慕打开信息。 仅1秒钟，整个屋子都安静了。只剩下徐爸咕咚咕咚喝啤酒的声音。 “干什么都不说话？”徐爸醉醺醺地大声问，“到底多少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徐慕小声地回了句：“660分，全省第50。” “什么！”徐爸当场就火了，一把将手中的啤酒瓶砸在地上，啤酒瓶爆裂的声音把三人吓了一跳。 “才50？老子这么多钱就打水漂了？” “妈的，白给你找这么好的家教了。这钱还不如让老子去买彩票！” 丁鸿从阳台走进来，脸色铁青。 堂堂一中，只有一个人进入全省前50。唯一的一个，还正好就是50名。 这简直是一中历史上最差的成绩了。 现在他迫切想知道状元是谁。如果是牛比还好，可千万不要是南北，否则自已的提拔就基本没戏了。 至于徐慕…哼… 丁鸿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死死盯着徐慕。徐慕却心虚地把目光闪开了。 最后一阶段，无论是学校还是家里，在徐慕身上投入的资源堪称全国顶级。 一中历史上从来没有对一个学生这么上心。南北和牛比，谁家有这样的资源，还不都是靠自已。 结果徐慕就拿出了这种成绩。他对徐慕失望到了极点。 屋子里安静了两分多钟，丁鸿才缓缓开口：“徐慕辛苦了，全省50名已经很不错了。” “今天就到这吧。丁瑶我们走。” 说完，他二话不说拉起丁瑶的手就往外走。力道很大，抓得丁瑶生疼。 徐妈还想说什么，被徐爸一瞪，也就闭嘴了。 这时赵萍打来了电话。徐妈突然慌张起来，还没想好怎么和赵萍说，干脆就没有接。 省电视台。 祝芸看着手表上的9点20分，心里已经十分焦急。候选人的成绩一个接一个出来，状元到现在还没着落。 牛比和南北成绩出来的时候，祝芸心中燃起希望。结果一问，两个人竟然并列第2。 那状元到底在哪里？ “姜鹿和徐慕呢？电话打通没有？”祝芸皱眉看向赵萍。她知道这两个人都在赵萍手上。 刚才省前50出来的时候，赵萍就只联系了徐慕，没有联系姜鹿。 导致祝芸对姜鹿的成绩一无所知。 赵萍这会很慌。 一开始状元还没出来的时候，她洋洋得意，觉得徐慕拿状元的可能性很大。 但一听说南北和牛比是688分，她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徐慕对下来只有650分，怎么跟688分比？ 那牛比和南北也是，真实成绩和预估分差那么多。这两人怎么对的答案。 想到这，她又打了徐妈电话，还是没人接。平时自已的电话徐妈都是秒接的。 “还是没接。” “放心吧小祝。我猜徐慕是在庆祝夺冠，没看到电话。” “一会就会回过来。” 这话，她自已都有点心虚。 祝芸点点头，又问：“姜鹿呢？” “打不通。”赵萍敷衍道，其实她压根儿没打。她也没把姜鹿已经签专访协议的事告诉祝芸。 预估640分的人，签不签、和谁签一点都不重要。 到9点40分的时候，祝芸已经急地在会议室来回踱步。目前只剩下三、四个人成绩还不知道了。 文慧心偷偷给姜鹿发了信息，但姜鹿没回。她是真的没看到，因为她一直在和医生沟通姜百川的后续治疗。 赵萍每隔一分钟给徐妈打电话，到现在已经打了30多个，也没有一个接通的。 祝芸不耐烦，把自已手机扔到赵萍面前：“用我的打！” “没用的。”赵萍不情愿地拿起祝芸手机，“她们肯定是没看到，不然绝不会…” 没想到，电话在“嘟”了两声后，居然接通了。 赵萍顿时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什么意思？不接我的电话？” “怎么？难不成考了状元，就想偷偷和别家媒体签协议，故意躲着我？” 电话那头的徐妈听出了声音，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索性就硬着头皮 直接报了。 “50名！”赵萍一吼，周围人都憋着笑看向她，那眼神充满戏谑。 有的人已经在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了。 赵萍觉得脸都丢尽了，顿时火冒三丈地冲着电话喊：“妈的，你们家徐慕是废物吗！” “50万元砸下去，竟然就只考了50名！” 徐妈也来脾气了：“你说谁是废物？” “那可是全省50名！” “你儿子就考了个大专，居然还有脸说我们徐慕？你算什么东西！” 两人对着电话互骂起来，一时间会议室含妈量极高。 祝芸知道了结果，也没有耐心听她俩对骂，又把目光对准了剩下的人。 她已经心如死灰。 看来这次的省状元是不知道哪里杀出来的黑马，所以被她们忽略。 她已经在思考一会怎么向台长检讨了。 这时，一个女记者捧着pAd匆匆推门进来。 “芸姐，状元在网上被人曝出来了！” “就在京曦市第一医院，你快看！” 京曦市？ 祝芸颤抖着双手接过pAd，是一段视频。配文：“据说这是今年省高考状元，有人认识吗？” 视频不算清晰，但她一眼就认出了里面的人，顿时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表情仿佛劫后重生般兴奋。 “姜鹿！是姜鹿！” “那个抱着姜鹿的是京曦市三中校长宁安如！” 她转向赵萍，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喊：“状元可能是姜鹿！赵萍，她是你的人！” “快核实！” “哈哈，看来咱们押对了！” 还在吵架的赵萍顿时懵了，只觉得头皮发麻。 “愣着干什么，快打电话啊！”祝芸催促，但她越是催，赵萍越是一动不动。 祝芸察觉出了异常，赵萍那脸色惨白、一言不发的模样，让祝芸的心又慌了起来。 “赵萍，到底怎么了？”祝芸强压着不安，冷静问，“你老实和我说！” 赵萍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回答：“我去晚了…” “她…已经和别人签协议了。” “什么！！！”祝芸额头青筋暴起，那如修罗恶鬼般的表情吓得赵萍不知所措。 感觉她随时会冲上来揍赵萍。 “为什么不早说！早说了，台里还能运作一下！” “你这晚辈…对前辈这么凶干什么！”赵萍回怼，“这也不能全怪我啊！” “我手上还有一个徐慕，我忙得过来嘛！” “不知道你们这些当领导的，怎么安排的工作！” 祝芸简直气得要吐血。她坐下来深呼吸几下，又问：“那姜鹿和谁签的协议？” “不知道！”赵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祝芸眼睛都红了。堂堂新闻女王，她是很久都没有这般失态过了。 下一秒，一个温柔但决绝的声音响起。 “和我。” 角落里，文慧心迎着赵萍惊愕无比的眼神，站了起来。 第52章 影响力 “和…和你？”赵萍满脸错愕。 文慧心从手提包里拿出协议递到祝芸面前。祝芸将信将疑看了一眼便喜笑颜开。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让给赵萍了吗？” 文慧心把自已蹲守姜鹿的过程告诉了祝芸。当然，赵萍是如何在考场门口讥讽姜鹿的，她也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赵萍越听越气急。 “文慧心！” “好啊，平时看你一副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的模样，原来都是装的。” “你一直都在扮猪吃虎。一直都在算计我！” “够了！”祝芸厉声打断，“她算计你什么了？分明是你自已看不上姜鹿。” “慧心不过是做了补救措施而已。” “我…”赵萍欲言又止，但突然她又想到什么，竟笑了起来。 “是是是，是我不对。慧心做得好。” “既然是补救措施，那你补救完还是把姜鹿的专访还给我吧。” “这本来就是我的。” “那可不行。”文慧心一改以往的随和，“赵姐和姜鹿闹这么僵，她可未必愿意接受你的专访。” “闹…僵？”赵萍有些心虚，“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和状元候选人闹僵呢。” “是吗？”文慧心的笑意里透着些许冷淡，“姜鹿最近在网上被人黑得很惨。” “赵姐敢说自已完全没有参与吗？”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震地赵萍哑口无言。 这件事，这黄毛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她又掌握了什么证据呢？ 她再次打量满眼笑意的文慧心。这才发现文慧心的眼眸中竟有一些自已看不透的深沉。 “行了！这个专访交给慧心。”祝芸不容置喙地说，“至于赵萍，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台长解释吧。” “我这个部门也容不下你了。” 赵萍失魂落魄地瘫在了座椅上。文慧心走上前，依旧笑容满面：“赵姐，你说错了，我可不是扮猪吃虎。” “我是高考状元。我本来就是虎。”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到第三日，姜鹿夺得全省状元的消息已铺天盖地经出现在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原本这消息热度不会这么高，但经过热心网友的对比才发现，姜鹿不仅是全省第1，还是全国卷统考区的第1。 华夏80%的省用的全国卷，所以姜鹿就被网友冠上了“全国第1”的名号。 【wC，702分！含金量最高的状元！】 【太强了太强了，这么难的卷子！】 【我弟京大的。他做今年的数学卷都只有130分。姜鹿居然148！你们敢信？】 【关键打第2名打断层了，真的太变态了。据说那两第2名还有竞赛加分！】 【这就是所谓的顶级学霸！】 【关键还这么漂亮，我真的酸了。】 【前两天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作弊事件也是她吧！】 【这还作弊个毛啊，这都不用澄清了。】 【后妈是个人渣，陷害女儿，鉴定完毕。】 【不行，我要去她后妈的举报视频 #高考全国第1#的话题都冲上了热搜。姜鹿的各种社交账号都被翻了出来，粉丝量“噌噌”往上涨。 许多网络大v都跑来凑热闹，找了所谓名校生、老专家分析这次高考。 姜鹿的影响力正在不断提升。 祝芸每天要接800个电话，各大媒体都找到她，希望把专访变成共同采访。几次协调之后，部分媒体获得了专访节目的转播权。 对于这次专访，文慧心已经准备了很久，也找姜鹿敲定了几个细节。最终在放榜第三日、热度最高的时候，专访节目开始。 省台App、抖嘤嘤、慢手手几个直播间同时播出，瞬间涌进来10w+的人流量。 直播一开场，文慧心按照和姜鹿约定的，干净利落地把话题引到了前几日的“后妈举报事件”。 正在看手机的朱晓梅顿时头皮发麻，她预感姜鹿的报复要来了。 面对直播镜头，姜鹿逻辑非常清晰。 “我这里要说明几个事情，真假请网友自行辨别，希望能还我一个公道。” “首先是朱晓梅女士说我殴打她。” “我这里有京曦市第一医院医生的诊疗记录，记录上说朱晓梅是车祸后受的伤。” “现场还有几名目击证人，警方已经都找到了。” “其次是朱晓梅女士说我作弊，这件事相信已经不需要我再澄清了。” “我这个后妈喜欢男模。警方已经找到了黑马会所那个叫王刚的男模。” “具体情况，警方稍后应该会有通报。” 屏幕前的朱晓梅差点当场晕过去。 黑马会所…王刚… 这些事他从来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连赵萍也不知道。姜鹿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 她感觉脊背发凉，疯了一样打赵萍的电话，但赵萍早就把她拉黑了。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朱晓梅浑身一哆嗦。 “朱晓梅在吗？我们是警方。” “请您配合我们，调查一起诽谤案。” 完了！朱晓梅瘫软在地。 姜鹿的澄清有理有据，网上形势瞬间逆转。 “我居然被那个朱晓梅骗了！” “她装得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原来是个老绿茶了！” “连女儿都害，这种人不配当妈。” “抱抱姜鹿，亲妈死了、爸爸重病，还要被后妈这么坑。” “该死，我要举报那个后妈的账号！” “举报之前，先让我骂个爽！” 仅仅10分钟，朱晓梅的抖嘤嘤账号 媒体是懂炒热点的。#高考状元手撕后妈#的话题随即也冲了上来。 直播间的人数不断上涨，竟然到了15w。 祝芸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年的状元专访比以往热度更高，不仅因为姜鹿是号称全国第1，朱晓梅之前的举报也累积了一些热度。 以后不管她去哪所大学，都注定会成为焦点。 举报的事情澄清之后，文慧心又谈到了高考志愿的话题。这个话题所有人都很关注。 “相信清大和京大已经在抢人了。” “除了清大和京大，其他大学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姜鹿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吧。” “国外的大学也有可能！” “鹿鹿这样的天才，必须留在华夏国内才行。” ………… 姜鹿看着弹幕，露出一丝苦笑。 “实不相瞒，在分数公布前，已经有两所大学找到了我，明确不会录用我。” “所以志愿方面，我还没想好。” 一石激起千层浪，弹幕把直播间都淹没了。 “真的假的？哪个大学这么不开眼？连全国第1都不要？” “宁可相信朱晓梅那个小人，也不相信鹿鹿！” “你们听我分析，我猜就是清大或者京大。不然鹿鹿不会纠结志愿的。” “有道理诶，不会真的是清大吧。” 屏幕前，正在看直播的清大招收办主任李德汉当场出了一身冷汗。 第53章 清大后悔了 所有人都觉得，姜鹿肯定会无脑选清大。 甚至清大的高层也这么觉得，所以上午的招生工作会议，所有人都是乐呵呵的。 清大管招生的副院长甚至还有闲心开起了玩笑。 “姜鹿只可能填咱们清大吧。咱可是全国排名第一的学校，本身又是侧重理科，姜鹿没道理不选。” “就是，而且陆从文、周卓、裴源都和姜鹿有些渊源。陆从文还给姜鹿补过课，她当然会选咱们。” “说起来，姜鹿确实是十年难得一见的超级天才啊。陆从文出的卷子，那叫一个刁钻。150分的卷子，平均分居然只有75分。他也不怕被家长骂。” “但是强者恒强。姜鹿居然只扣2分，真是逆天。咱清大数学系学生怕是都做不到。” “这样的天才一定要拿下。一会李德汉来了，让他下午就登门。” ………… 李德汉这会已经心虚到了极点。 他其实早就已经到会议室门口了，只是听着里面的议论，出了一身的虚汗。 他私下拒收姜鹿的事，并没有和校方汇报。 他觉得以姜鹿的水平，可能最多就是比清大略高一些，那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的天才，直接考了个全国第1，炙手可热，眼下瞒是瞒不住的。 他深呼吸一口，推门进入会议室，慢慢把那日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副院长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怒气冲冲。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德汉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陆从文和周卓都看中的学生，你平白无故去得罪她干嘛！！” “难道就因为网上那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你也是文化人，无凭无据怎么会信那些！” 李德汉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在会上一个劲道歉，说自已只是一时糊涂。但副院长丝毫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跟姜鹿道歉去！” “我告诉你，姜鹿可是全国第1。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她招来清大！” “不然你这招生办主任也别干了。” 原本轻松愉快的会议，顷刻间变成了声讨会。 李德汉欲哭无泪，会议结束后就灰溜溜地去找陆从文和周卓了。 周卓把门一关，根本不让李德汉进来。 “你自已想办法去。” “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可不想再被人说是越界！” 至于陆从文，他打心底里是希望姜鹿能来清大的，所以李德汉再三邀请，陆从文答应陪他走一遭。 京曦市第一医院这两天时不时有记者想要混进来，找机会采访姜鹿或者姜百川。 也亏了院方安保严格，记者们只能在门口守株待鹿。 李德汉大包小包拎了一堆，在陆从文的带领下来到了姜百川的病房。 宁安如恰好也在，看到陆从文，满脸都是嫌弃。 “哟，这不是主动帮一中补课的陆大教授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陆从文也一改往日的儒雅，回怼道：“你但凡温柔一点，嘴巴甜一点，姜百川也不至于单身这么多年。” “切。”宁安如不屑：“他单不单身，不妨碍沈卿言看不上你。” “你也好意思说我？你看姜百川手里那照片，攥得多紧。他怎么不攥你照片？” 宁安如瞬间气炸。 姜鹿懵了。 这俩人今天怎么了？生死局吗？ 李德汉也懵了。 哥，咱今天这是干啥来了？ 只有姜百川偷偷笑了。 宁安如和陆从文一见面就吵架的模样，还和当年一样。 消停片刻，陆从文说明了来意。李德汉也顺势把大包小包都放在了姜百川床边。 “这个…那个…”李德汉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作为清大的招生办主任，从来不会低声下气。 姜鹿也是个明白人，所以直截了当地说：“李主任，您不用多说了。” “正如我当时说的，我不会再考虑清大了。” 一句话，把李德汉准备了许久的台词全憋了回去。他支支吾吾，只能给陆从文使眼色。 “姜鹿，志愿这事儿关乎一辈子，不能意气用事。”陆从文劝道：“李主任当时的确很过分，伤害了你。” “但清大，毫无疑问是你最好的选择。” 李德汉在一旁频频点头附和，活像个于谦。 宁安如不乐意了。 她翘着二郎腿，扔给陆从文一张单子：“怎么，只有你们清大才是最好的选择？” “瞅瞅，世界排名第5，漂亮国的大学也递来了邀请。” “人家不光免姜鹿的学费，还每月给生活费呢。” 什么！？ 李德汉一把夺过单子看了看，然后几乎脱口而出道：“姜鹿，你不能去国外 的大学！” “为什么？”宁安如问，“人家态度可好了，世界排名也比清大高。” “不选个又好又真诚的，难道选你这个门缝里看人的？” 李德汉低下头一言不发。他身子微微颤抖，看起来情绪很激动。 下一秒，他抬起头，眼眶微红。 “姜鹿，我承认当初我误信谣言，言语之间伤害了你。” “不管你是否原谅我，我都诚恳向你道歉。” “我错了，我后悔了，我想请你重新考虑清大。” “你不选清大，我也理解。这是我咎由自取。但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恳求你留在国内。” “我干了一辈子招生工作，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咱们华夏的天才流失到国外去。” “这样，我会内疚一辈子！” 话到最后，李德汉已经有些哽咽，在场众人无不动容。这可能才是清大人拥有的风骨。 便是像宁安如这样强势又毒舌的人，这会也是一句话都怼不出了。 对于姜鹿而言，她所有不满的情绪，早已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释怀了。 对于李德汉，姜鹿虽然讨厌他当初做的事，却不讨厌他这个人。 姜鹿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李德汉：“李主任，其实我已经在考虑志愿了。很遗憾，我的选项里没有清大。” “既因为当初你我之间的不愉快，也因为我已经想清楚了要做什么。” “曾经有人和我说，既然总有一日会登上更高的山峰，那就不必在乎现阶段在哪歇脚。” “江湖之大，无处不能容身。有朝一日，我会与清大学子们顶峰相见的。” 第54章 一中乱糟糟 从成绩公布到今天已经4天了，丁鸿经历了人生中最低谷的一段日子。 他把自已关在办公室，每天靠酒精麻痹自已。 一个月前，原本一切还尽在他掌握。 丁瑶保送金陵大学，自已提拔成副局长。 名利双收、皆大欢喜。 岂料从保送事件开始，事情就一步步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丁瑶的保送莫名其妙被破坏，关键他还无能为力，吃了个哑巴亏。 昨天他也接到电话。上面正式通知他，这次提拔的人选是宁安如。 他真的不明白。原本提拔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宁安如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慢慢翻盘的。 他打开手机，网上满眼都是姜鹿的消息，三中因为出了第1和第2，也连带着上了热搜。 网上没有任何一条帖子和一中有关。 堂堂一中，京曦市最好的高中，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 昨天，高考平均分出来，又给了丁鸿一记重创。 六校联考的时候，三中还差一中16分。结果这次高考，一中竟比三中低了2分。近20年首次跌到第2名。 三中冲到了第1。 作为校长，他可能要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咚咚咚。” 砸门的声音很响。丁鸿如行尸走肉般起身去开门。 下一秒，高三13个班的班主任就涌进了他的办公室。万辉情绪激动，带头指责丁鸿。 “我们有没有提醒过你，最后一个月大家复习的重点搞错了！” “一中的基础没有那么好，应该复习基础，基础！” “可你呢，为了争状元，不仅全当耳旁风，还支持孩子们都去做那些难得要死的题！” “你配当老师吗？简直是误人子弟啊！” 万辉是真的很痛心。 这些孩子哪个不是十年寒窗，最后却被老师带跑偏。他觉得无法原谅自已。 班主任们纷纷七嘴八舌地指责起了丁鸿。 “校长，我们二班这次的平均分只有572分。以前模考和联考从未出现过，简直差的不可想象了。” “校长，学生们都说，这次考试越做越绝望。基础题磕磕碰碰、大题又不会做。按理说，如果前面做得顺，后面肯定是越来越有信心才对。” “校长，姜鹿曾经提醒过大家，那资料对大多数人都没有用，甚至适得其反，您为什么不叫停呢！” ………… 丁鸿的脑袋原本昏昏沉沉，被老师们指责后心烦意乱，破口大骂起来。 “够了！你们才是班主任，学生复习什么、不复习什么，应该是你们决定的才对！” “出了偏差，全怪我头上来了？” “一个个的，还优秀教师、特级教师呢，连三中那群草台班子都不如。” “一群的丢人的玩意儿！” 万辉上前一把抓住丁鸿的衣领：“我们在座的班主任，哪个没和你提过？” “你听了吗？你还在全校大会上鼓励学生做难题！” “如今更是推卸责任，简直毫无担当！” 丁鸿粗暴地推开万辉，大口喘着粗气，瞪着面前的老师。 老师们毫无惧色，坚定地迎着丁鸿的目光，反倒把丁鸿看得越来越心虚。 丁鸿只觉得窒息，索性推开众人摔门而去。 站在校园，他浑浑噩噩地仰望着一幢幢光鲜亮丽的教学楼，心里五味杂陈。 三年前他接手的时候，一中是何等辉煌，成绩优异、人才辈出。家长、学生、老师都以一中为荣。 那是当之无愧的全省顶尖。 如今生源没变、老师没变，但为何成了这副模样。难道真的是自已错了吗？ 突然，从校门口传来一阵叫骂。 “丁鸿在哪儿？让他滚出来！” “我看见了，那个胖子在那！” “快！家长们！走！” 闻声望去，气势汹汹往这冲过来的竟是这次高三学生的家长们，粗略看大概有一百多人！ 丁鸿有些害怕，下意识想躲，无奈酒喝多了，脚步虚浮，没跑两步就被家长们团团围住。 “丁鸿！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最后阶段，就是你让孩子们瞎复习的，你这畜生！” “你只考虑那些尖子能不能当状元，就不管其他普通学生的死活了吗？” “我儿子昨天晚上吃了安眠药，要不是发现及时，现在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这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靠！还醉醺醺的？你身为校长，竟然在学校里饮酒？快把他拍下来，发网上去。” 霎时间，一道道闪光灯让丁鸿睁不开眼。顿时他情绪失控。 “都给我住手！你们这些野蛮人！” “那陆从文的资料，为什么姜鹿看了有用，你 们孩子看了就没用？” “归根到底，就是你们孩子不行！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已生了废物。” “700多个人，连个状元都拿不来，竟然还被姜鹿骑在头上！” 原本就在气头上的家长，听到这话更是群情激奋。几个暴脾气的直接上来对丁鸿抡拳头。 丁鸿就被揍倒在了地上。面对极端愤怒的家长，他只能死死护住头。 不一会儿，他衣服已经被撕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他刚才那些说的话，也被人拍下来发到了网上。很快就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竟然是全国优秀教师说出来的话？” “这种人配当老师吗？” “想不到一中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竟然是这么看待学生和家长的。” “虚伪的学校、虚伪的老师！” “决不能让以后的孩子再被被这样的老师祸害！” “教师职业如此神圣，不该被玷污。我们联合起来伸张正义，让这样的人滚出学校！” “希望有关部门严惩，蹲一个结果。”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姜鹿已经站在了教育局。对面站着的正是新任副局长宁安如。 “姜鹿，丁鸿指使他弟弟偷换试卷，已经构成犯罪。警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去抓他。” “你提供的录音局里也开会研究，我们一致认为丁鸿师德有亏，侮辱恐吓学生，已经不适合再担任校长。” “决定免了他的职。” “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和警方一起去抓丁鸿？” 姜鹿眼神冰冷，“等等，让我先去见他一面吧。” “有些事，我必须要和他做个了断。” 第55章 丁鸿被捕，徐慕表态 再次走进一中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雨，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校园顿时起了一层薄雾，静谧而舒适。 姜鹿独自走在林荫大道，感受着雨滴落在脸上的畅快，大口大口呼吸着被雨水冲刷过的新鲜空气。 即便到现在，她依然觉得校园是亲切而熟悉的，如果不是因为丁鸿，自已和一中都会有个更好的结局。 这会，丁鸿被愤怒的家长围殴之后，正一个人坐在小湖边的亭子里整理衣服。 就是当初姜鹿把徐慕踢下水的那个小湖。 他把衣服扣子重新扣好，摸了摸脸上被揍的地方，没忍住疼，倒吸一口气发出“嘶”的声音。 身上被揍的地方太多了，他简单看了下，没有再管。 便在此时，姜鹿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 看着眼前的丁鸿，她脑海里都是前世的一幕幕场景。 那个下雨天，瘦弱的她被一群人打倒在地，书包里的书本散落一地，身上没有一处不痛的，咳出的血很快就被雨水冲走； 地下室的那段日子，老姜东躲西藏、偷偷摸摸回来，从身上掏出几个棒棒糖。 “快藏起来鹿鹿，别被人发现了。” 她刚接过，追债的人就进来了，把老姜身上仅剩的几十块全部抢走。 棒棒糖被人踩了个稀碎。 老姜顾不上那些钱，趴在地上用手死死护住碎糖。那些人走后，他见糖还干净，露出了些许微笑。 他们父女俩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第二次高考。送考路上，老姜边骑电动车，嘴里边淌着血。 一阵风把血滴吹到姜鹿的脸上。 她摸了摸，脑子一片空白，下一秒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起来了，老爹却再也没起来。 太平间里，她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已经盖上白布的老姜，痛得哭不出来。 她说：“老爸，我想吃棒棒糖了。” “你带我去买好不好。” 回应她的，除了静默还是静默。 她如何不恨？ 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重生，就只为了这一刻！ 丁鸿抬头看了姜鹿两眼，继续低头整理裤子。 “全国状元居然会到我这小庙里来。怎么？想来看我笑话？” “是。”姜鹿表情冷漠，“来看你是什么下场。” “下场？”丁鸿冷笑，“我能有什么下场？” “只不过是今年高考成绩不行而已，来年还可以再考！” “就凭一中的底蕴，我丁鸿想翻身…” “你没机会了。”姜鹿平静地打断，“今天便是你身败名裂之时。” 丁鸿先是微微皱眉，随后又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未免太小看我。我丁家几代人的积累不是你能想象的。这事伤不了筋骨。” “倒是你姜鹿，你以为考了状元就能跨越阶层？不可能的。你该穷，还是穷！” “踏上了社会，你还是比不上丁瑶…” “丁峰已经都招了。”姜鹿说。 短短几个字，让丁鸿如遭雷击，瞬间瞳孔放大、身子僵住。他回过头惊愕地看着姜鹿。 从他的脸上第一次看到了恐惧。 这么长时间，他确实没有关注过丁峰，好像的确很久没听到丁峰的消息了。 难道真的出事了？ 丁鸿半信半疑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一开始不接，丁鸿表情还是轻松的。 但是连打了十几个都不接，他就越来越急躁。 最后，第20次拨打不接。随着“草”地一声，手机被重重地砸在地上。 姜鹿依然平静如水。 丁鸿感觉身子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半晌，他才微微抬起头，脸上终于不淡定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脑中萦绕。 “你莫非…当初是故意交白卷的？” “不…不可能。”丁鸿立刻否定自已，“你交白卷的时候，我分明还没有…” “你怎么可能提前预料到！” 说话间，宁安如已经带着警察站在了湖对面。姜鹿看了一眼对面，说道：“你没必要知道了。” “从保送那件事情开始，你的下场就已经注定。” “这事你不能怪我！”丁鸿突然大吼，似乎只有提高嗓门，才能掩饰内心的不安。 “你明明可以考上更好的大学，为什么就不能大方些，把资源拿出来共享！” “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我可是校长！” “不管你现在多风光，在我看来你就是自私的人！” 姜鹿嘲笑道：“老丁，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颠倒是非。” “这名额你若是给了好学生，我自然不会说什么。可你却给了丁瑶。她配吗？” “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成全你自已的 私心罢了。” “况且，那是我的东西。我可以给，但你不能抢。” 话落，二人都沉默了。 亭子外头，小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打在水面上出了个泡儿，就不见了踪影。 宁安如等人看到了亭子里的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跟前。 丁鸿没有逃跑。 他知道无处可逃。 警察向丁鸿出示了相关文书，一人一边就要将他架走。 “等等！”临走前，丁鸿突然喊了一声。他沉默了两息，转头用余光捕捉姜鹿。 “姜鹿，不管你信不信，我曾经…真的以你为荣。” “高二那年，你把那群目中无人的天才们按在地上教训的时候，真的很痛快，很解气。” “作为老师，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我那时的激动。” 姜鹿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也许吧，可当你带着门第之见看我、看待学生的时候。” “你就不配为师了。” “呵。门第之见？”这一次，丁鸿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宁安如。 “你以为宁安如比我好到哪儿去？” “你还不知道吧，她可是京曦宁家的大小姐，门第之见只会比我更深。” “等你没了利用价值，照样会被抛弃。” 说完，丁鸿就被警方带上了车。 远处匆匆赶来的徐慕和丁瑶看到了这一幕。丁瑶撕心裂肺地去追赶警车，最后摔倒在了雨中。 徐慕搀起所爱之人，把肩膀让了出来。 此间事了，姜鹿离开一中。走出校门，从徐慕两人面前经过。 “站住！”徐慕叫道。 “何事？” “你干的？” “他咎由自取。” 丁瑶紧紧抓着徐慕的：“慕哥哥，我爸被抓了。我们丁家可能大祸临头，你不会离开我吧！” “自然不会。”徐慕坚定地说，“伯父只是暂时接受调查，又不是罪名成立了！” “以伯父的背景，定然无事。” 随后，徐慕转向姜鹿：“退一万步，即便伯父真的出事，丁家的家底还在。” “瑶瑶依然还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依然和我相配。我们俩依然会是顾辞远和甄沁。” “所以我绝不会重新选择你，姜鹿。” 第56章 她的志愿到底是哪里 6月30日，志愿填报正式开始。 病房小护士眼睁睁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拎着大包小包往姜百川病房走，很是无奈。 现在他的病房真的是下脚的地方都不多了。护士进去给他输个液都要留神脚下。 否则很容易就“啪叽”一下踩到什么水果。 这些高校招生办的也是真厉害，打听到姜鹿的爸爸重病住院，纷纷过来献殷勤。 除了送东西的，还有自愿留下来照顾的。 宁安如进来，看见满屋子打扫卫生的人，又退了出去仔细看了看病房号确定没错。 “活被抢了？”宁安如问一旁嗑着瓜子的2丫。 2丫也很委屈。 这些人干活那叫一个热情奔放。2丫自诩武功高强，结果硬是抢不到一把扫帚。 宁安如小心翼翼顺着墙根走了两步，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玩意儿。 “这根红色的甘蔗是哪儿来的？也不知道削个皮。” “京曦农业大学，说让我尝尝他们的最新科研成果。如果觉得好，就让鹿儿报考。” 既然是最新成果，莫非能连皮吃？宁安如心想。 她继续小心翼翼往前走两步，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玩意儿。 “这个哮喘老大爷是哪儿来的？咳成这样也不知道给他张纸。” “京曦医科大学，说让我试试他们专家扎针的手法。如果觉得好就让鹿儿报考。” 不行先给自已扎两针止个咳呢？宁安如心想。 她继续小心翼翼往前走两步，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玩意儿。 “这个充气娃娃是哪儿来的？也不知道穿件衣服。” “哦，那是2丫买的。” 2丫猝不及防一阵冷汗。 姜鹿也是受不了了，干脆把大家都叫到了走廊里。 1106病房的几个人最近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隔壁一众大佬。 “小点声，全国有点名气的学校都在这了。” “这么夸张？” “那个拿拖把的是清大的李德汉，那个打热水的是京曦科技大学的，那个拿抹布的是京曦师范大学的…” “也不知道姜鹿到底会选哪个。” “这闺女也太厉害了。咱可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 宁安如翘着二郎腿，听着这些学校给出的条件，心里五味杂陈。 要不是姜鹿不愿去清大和京大，这些学校按理是没有机会的。 这会竟有机会抢到全国第1的超级学霸，这些学校怎会放过？ 只是这些条件，听着挺一般，都是贫困补助金、想来也是受到了华夏教育政策约束。 “谁说姜鹿的选择只有你们的？” 走廊上一道声音响起，三四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竟然是省招办的周俊峰，陆从文也在其中。 “宁校长，各位。”周俊峰抱拳，“介绍一下，这位是太阳国晚稻田大学的数学教授我孙子一郎。” “昨天就联系了我们，说要与姜鹿同学见一面。” 晚稻田大学？那可是世界排名前10的大学啊！难道他们也要来招姜鹿？ 先是漂亮国，现在太阳国也来横插一脚。 况且这个我孙子一郎，在国际社会确实有些威望。论文一篇接着一篇。 几乎每年都有新的研究成果，是妥妥的大佬。 所有人心中一紧。 我孙子一郎递上一份资料给姜鹿。 “听闻姜鹿同学在华夏的高考成绩全国第1。我们晚稻田大学也有意邀请。” “我们开出的条件是本硕博连保，一切费用全免。每年再给予最高50万华夏币的奖学金。” “毕业后如果愿意入我们国籍，就安排在太阳国科研机构工作，享受一等国民待遇！”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校期间可以做我的学生！” 宁安如皱了皱眉，在场众人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优厚的条件，国内的大学给不了，漂亮国也给不了。真的很难不心动。 如果能成为我孙子一郎的学生，等于给未来的成就上了保险。今后姜鹿在全球数学界许有一席之地。 “你怎么来了？”宁安如对着陆从文，“清大得不到，就想把人拱手送到国外去？” “我事先并不知情。”陆从文也皱眉，“我只听说我孙子教授来华夏了，所以来见一面。” “这周俊峰并未提前和我说是这种情况。” 1106病房的人已经用手机偷偷拍下了这一幕。 全国第1的志愿到现在都是一个谜。如果能拿到第一手信息，发到网上肯定会火！ 姜百川也伸长了脖子等着姜鹿的答案。 我孙子一郎继续说：“姜鹿同学，读书不就是为了改变命运吗？” “我们调查过，你家里很穷，学费、生 活费都是一笔负担不起的开支。” “你自已还被人抢了保送名额，被人在网上抹黑造谣，甚至还被最好的大学拒之门外。” “只要你来，我保证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你父亲的后续治疗我们负责，你在太阳国也将获得很高的社会地位。” “没有任何人会再欺负你。” “不知道这样的条件，华夏的各位可服气？” 说完，他挑衅地看了一眼四周的人。这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这人说的是事实。在高考成绩公布之前，姜鹿真的是穷困潦倒、受尽了欺负。 李德汉突然觉得自已简直是千古罪人，羞愧地躲在人后，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毕竟，他也是欺负了姜鹿的人。 走廊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许多人都从病房里走出来想看看这事如何收尾。 “你怎么看？”宁安如叹了口气，“不管怎么选，大家都不会说什么。” “因为确实是他们对不起你在先。” 宁安如顺带瞪了李德汉一眼，李德汉更心虚了。 姜鹿笑道：“您好，我孙子教授。” “好意我就心领了，但是我并没有去国外的打算。” “高考放榜前我确实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但那时您不也没来找我吗？说到底大家都是冲着我的成绩来的。” “并没有谁优谁劣。” “所以我相信，今后无论我在华夏哪个大学，都不会再受欺负。” “对吧？”姜鹿一眼扫过。 众人争先恐后频频点头。 “是吗？”我孙子一郎说，“那导师方面呢？” “在你们华夏，我唯一佩服的只有陈傲。他的陈傲猜想的确很伟大。” “可惜他已经退休。现在华夏的大学里，已经找不出在我之上的导师了，哪怕这位陆从文也不行。” “不然，你们华夏也不可能一次奥林匹克竞赛大学组的冠军都没拿到过吧。”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的数学已经落后了。” “所以姜鹿，这就是现状，你确定还要拒绝我吗？” 靠！这也太嚣张了吧。 陆从文瞥了一眼周俊峰，心想怎么把这种人带来了。 李德汉等人虽然气愤，但却无法反驳。我孙子一郎说的都是事实。 这是大家心上挥之不去的痛。 姜鹿云淡风轻地摇摇头。 “我孙子教授，我觉得您对我们华夏的数学水平可能有些误解。” “我们华夏人杰地灵，精通数学的不计其数，学校里的只有一小部分而已。” “还有许多痴迷数学、很多潜心研究的人。” “他们都是素人，没有发过什么论文，也没有名气。但水准却在教授您之上。” 第57章 陆从文应战 “你说什么？”我孙子一郎皱眉，“侮辱我？” “姜鹿，我是代表晚稻田大学真心实意来邀请你的。” “你不识抬举就罢了，竟然还对我如此出言不逊？” “这难道就是你的教养吗？” 周俊峰急忙站出来打圆场，示意姜鹿赶紧道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宁安如放下二郎腿站起身，“是他先出言不逊，贬低我们华夏数学的，简直目中无人。” “况且姜鹿说得不错，他还真未必比得过。” 周俊峰选择直接摆烂了。他看出来了，这两边都是倔脾气，拉不回来了。 我孙子一郎气得脸都绿了：“我在太阳国是国宝级人物，连天皇大人都对我十分尊敬。” “你们算什么？也配议论我？” “今天你们不道歉，就别怪我通过外交途径解决了。” “不至于不至于！”周俊峰连连摆手，“这么点小事，咱不至于麻烦国家。” 说着又对姜鹿挤眉弄眼。 姜鹿也顺嘴附和了两句：“嗯，我错了，我对不起我孙子，不该说我孙子的坏话。” 姜百川在屋里听得云里雾里。姜鹿这是在跟谁孙子说话呢？ “不够！”我孙子一郎说，“在我们太阳国，道歉必须下跪才能显示诚意！” “站着道歉在我们国家就是无礼，我不接受！” “我管你接不接受。”宁安如撇嘴，“这可不是在太阳国，我们可不会照你的规矩来。” 周俊峰急忙拉了拉宁安如，要她注意两国影响。 “算了，既然都不服，那干脆比划一下。”说着，宁安如一把将陆从文推了出去。 “你事先不知情，就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让这老头闭嘴。” 比划一下？ 李德汉等人头皮发麻。宁安如竟然就这么水灵灵地做了个大决定。 这孙子可是国际上有名的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国内同一重量级的只有陈傲。 就好比他们几个参加拳击赛，对手是迪迦奥特曼。 这咋比？ 早知道不来打扫卫生了。这下好了，姜鹿没抢到，脸还给丢了。 陆从文整个人也是亚麻呆住，心里不停咒骂宁安如。 这女人简直就是灾星！ 从当年认识开始，只要有她在的地方，自已准没好事。 我孙子一郎目光冷峻，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宁安如，又把目光瞄准陆从文。 “陆从文？不够看不够看。” “20年前那次奥林匹克竞赛你也在场，忘了你们华夏是怎么输的了？” “手下败将。” 宁安如“啊”了一声，细细打量，越看越觉得我孙子一郎确实有些眼熟。 当年那次竞赛的冠军是太阳国，那时太阳国的领队好像正是这个人。 陆从文看着宁安如表情的变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要比就比吧。”陆从文擦了擦眼镜，“反正我不会让姜鹿和安如给你下跪道歉。” 1106病房的人手机还在继续拍着。 “他们这是要干嘛？” “好像是那个太阳国的人，说我们华夏国数学不行。” “宁校长就说要比一下。” “比！必须比！那些不都是名校的老师吗？有他们在，难道还会输？” “未必，好像那个太阳国的人很厉害啊。看着就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可千万别输了，不然丢脸丢大了。” 走廊里，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他们自是不懂数学，但都关心这边的情况。 我孙子一郎冷笑：“行！别说我欺负你。” “既然你是陈傲的学生，那就比陈傲猜想。” “目前国际上，有8成的数学家都认为陈傲猜想是正确的。一旦被完全证实，它在各个领域都会引发震动。” “现在我们假设陈傲猜想完全正确，来解这道题。” 我孙子一郎从护士台抽了一张白纸，写下了一道题递给陆从文。 规则也简单，他当初解这题花了28分41秒。 只要陆从文用时能少于这个时间，就算他胜。 陆从文接过题的刹那，脸色微变。 陈傲猜想是关于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求解和性质分析的，内容包罗万象、非常丰富，其中就有这道流体的方程演算。 这也是整个陈傲猜想里最难的部分。 陆从文毕竟是清大教授，很快冷静下来。 按照陈傲猜想一共要22步，每一步难度都不小。陆从文稳扎稳打抽丝剥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走廊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如约好一般不出声，给陆从文一个安静的思考环境。 20分钟，陆从文算到第11步。 旁的人都看不出 这里面的差距，包括姜鹿和宁安如。 但看着我孙子一郎轻蔑的表情，宁安如本能地感觉陆从文可能情况不妙。 到第23分钟的时候，我孙子一郎冷笑一声：“看起来不用比了，胜负已分。” “你们在场的，如果有谁想帮他，尽管上。” “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宁安如皱着眉看向陆从文。但半分钟时间，她从陆从文脸上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禁苦笑。 和姜百川的张扬傲气不同。这个人还和以前一样，时时刻刻稳如老狗，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感觉。 似乎没什么事能让他慌。 可他现在，明明应该也很慌吧。可惜自已自从毕业之后便荒废了数学，如今帮不上他什么了。 宁安如不禁攥紧了拳头。 第25分钟，陆从文算到了第16步，越到后面他思考的时间就越长。 下笔的速度明显下降了，直至停了下来，陷入长久的思考之中。 我孙子一郎毫不掩饰轻蔑，甚至在用太阳国的话说些什么。宁安如听不到，但她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就在这时—— “第16步，四元四次方程，结果是np的平方，括号里是根号At+1。” 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却仿佛有千斤之力，直击我孙子一郎的心间，让他眼色冷峻了几分。 众人纷纷回头。 不知什么时候，2丫推着姜百川出了病房。李德汉等人见着，表情活脱脱像是遇了鬼一样。 “刚才说话的…是姜鹿爸爸？” “肯定不是！我打听过，姜鹿爸爸是个外卖员！网上查到他的学历是高中毕业。怎么可能会这么难的题？” “确实，这可是世界性难题，国内应该没几个人懂。” “但刚刚那话究竟是谁说的？” 宁安如长舒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笑。 陆从文摘下眼镜又擦了擦，他没有回头。 姜百川咳嗽两声：“思路我都有，但你运算比我快。” “我说，你算。” 第58章 志愿就这么定了 “第17步，okes方程，但是要考虑结果的正负值，应该有两个结果。” “第18步，对第7、第9、第15步的数值求导。” ………… 几乎是姜百川刚说完思路，陆从文就已经算出了答案，二人配合默契，题目解得飞快。 宁安如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神情恍惚，好奇自已究竟是在现实还是梦中。 若是现实，可他们分明已经有20多年没见了，怎么还能这么默契； 若是梦境，却又为何这般真实，一如当年一样。 我孙子一郎紧握小拳拳，表情严肃、心砰砰直跳。他不停看表，祈求时间再快一些。 1分钟… 50秒… 40秒… 还有30秒了，还差3步！他们无论如何都是完不成的了。哪怕是陈傲本人在这都不可能！ 稳了！ 他脸上表情终于舒展开来。 这边，姜百川和陆从文还在继续。 “第19步，对第11和第14的两个公式求幂，两个结果都要套进第7步的方程里。” “第20步，15、16、17、18、19步，五元五次方程。快算，时间不多了。” “时间到！”秒针刚到41，我孙子一郎急忙喊停。 “输了！哈哈，你们输了！28分41秒，你们还没算出答案！” “我就说你们华夏不行吧！” 陆从文停住了笔，只算到20步。 在场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他们并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到底谁赢了？”宁安如焦急地问，“你们谁解释一下！” “当然是我！”我孙子一郎竟不顾形象地大喊起来。 “国际皆知，利用陈傲猜想解这题需要22步。” “他们在规定时间内只解出了20步，他们输了！” “哈哈！给我道歉！” 输了？ 宁安如心一沉。 围观的病人和护士们都议论起来。 “咱们输了？” “不知道啊，那个鬼子是这么说的。” “男足刚被踢了个0—7，难道数学也不如人家？” “输了也不丢脸，一边是世界有名的专家，一边是外卖小哥，输就输呗。” “不行，输谁都不能输太阳国。” 议论声不大，但走廊也不大，该听的都能听到。 “输了吗？”2丫偷偷地问。 姜百川笑了，笑声回荡在整条走廊，听得我孙子一郎心里头发毛。 “谁告诉你，一定要22步的？” “陈傲猜想提出来这么多年了，明明有很多地方可以精简优化，你们是一点没研究吗？” “什么意思？”我孙子一郎问。 “你先看看，陆从文最后的答案吧。”姜百川答。 我孙子一郎走上前看着A4纸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下一秒脸色突变。 陆从文最后的答案竟然和他算出的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20步就算出了答案？”他嘶吼，“我每天都在关注国内外各种科研杂志论文！” “从来没有人提出陈傲猜想可以精简！” “你怎么可能做到！” “怎么不可能？”姜百川厉声道，“搞学术研究最重要的就是勇于突破。” “人类对数学的研究每天都在进步，但你们目光狭隘，只会盯着几本书、几篇文章，自以为掌握了前沿成果。” “太阳国如果都如阁下一样搞研究，那我们华夏完全不用担心你们。” “我不认同！”我孙子一郎，“如果有这样的成果，研究出的人肯定早就拿出来发表了。” “光这项成果，足够让他享誉全球！” 姜百川淡淡一笑：“没听我女儿说吗？” “我们华夏有许多痴迷数学、潜心研究的人，他们不在乎名誉，但水平都在你之上。” “你该不会真以为，她是没事找事故意侮辱你吧。” 我孙子一郎语塞了。 这场较量，起因就是姜鹿的这句话。他要让侮辱他的人付出代价。 结果比完了，反而证明姜鹿是对的。 多么讽刺。 “行了，废话少说。”宁安如站出来，“同样的时间，同样的答案，我们这边20步，而你是22步。” “谁胜谁负很明显了吧。” “哇哦！” 围观群众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几乎要把医院的屋顶掀翻。 我孙子一郎在欢呼声中黯然离开。护士们赶紧把众人疏散到各个病房。 这段视频也被人发到了网上。 事已至此，李德汉等人也明白，姜鹿的志愿是强求不来的了。 她父亲竟然是这么厉害 的人，连陆从文都自愧不如。他们这些大学能提供的教育资源，可能都不如人家一个爹。 所以，她真的无所谓去哪个大学吧。 送走李德汉等人，姜百川被陆从文、宁安如牢牢按在了床上，像审查一样在他身边转圈。 “你什么时候偷偷研究陈傲猜想的？” “哪用研究啊。” “那陈傲猜想本来就是…”话刚到这，姜百川却立刻闭嘴了。 “本来什么？” “没什么。” “切，不说算了。” 宁安如没好气，又转向姜鹿：“闹剧结束了，你的志愿还没想好吧？” “不，已经想好了。”姜鹿抬起头莞尔一笑，表情十分认真。 “我突然，对你们当年的事很好奇。” “而且你们居然只拿了第二名，这仇不得报吗？” 宁安如和陆从文愕然。 姜百川突然有些激动，似是要说什么。宁安如眼疾眼快立刻按住了他的肩膀，凑在他的耳边低语。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她今后可能会发现些什么。” “但有些事，总要大白于天下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她去吧。” 夜幕降临，宁安如独自回到三中办公室。 她还有许多东西没有整理。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随后一人推门而入。 唐汐。 宁安如很好奇，让唐汐坐在沙发上。她自已停下手头的工作，给唐汐倒了杯水。 “考完之后都没有见过你。” “这次发挥不错，全省第27，志愿填了吗？” 唐汐摇摇头，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说。宁安如自是看得清楚，再三追问下，唐汐这才开口。 “宁校长，我能…向您打听一件事吗？” 唐汐越说声音越小。 “我想知道…南北的志愿。” 宁安如淡淡一笑。她是过来人，又怎会不知这些懵懂小女孩的心思。 “唐汐，以你的分数，清大和京大都是随便填。你又何必执着于南北是什么学校呢？” “这么说，南北没有填清大和京大？”唐汐这个反问倒是把宁安如整不会了。 唐汐是个聪明孩子，她不是不懂宁安如的意思，但她还是选择避重就轻。 “的确不是，但你想清楚了吗？”宁安如叹口气，“填志愿可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 “大到足可以改变人生。” 唐汐站起身，坚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 “那我选择用这次机会来靠近他。” 宁安如知道劝不动了。 唐汐这孩子，平时看起来不争不抢，其实倔地很，认定的事情十头奶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为何非要劝呢，她自已不也是这样么。为了一个模糊的、若有若无的身影，竟追逐了半生。 大抵是自已的青春太安静，所以才更希望看到这些孩子能拥有明目张胆的喧嚣和热烈吧。 “行吧，我告诉你。” 第59章 姜鹿很有钱 志愿填报完毕的当晚，金陵大学招生办就火急火燎打来了电话，开口四连。 “确定？” “不改了？” “你可不能反悔！” “我连夜做你的录取通知书！” 果然第二天中午，金陵大学直接把姜鹿的录取通知书送到了沈家村。 得知姜鹿在医院，他们又赶到医院，直到把通知书送到姜鹿手上，这才彻底安心。 然后金陵大学开始高调宣传：全国第1的姜鹿选择了他们大学，还晒了姜鹿的录取通知书。 这让一众名校纷纷破防。都是一起去打扫卫生的，凭什么姜鹿选择了你？ 难不成是因为你打扫得干净？ 李德汉更是主动提出，从招生办主任的位置上退下来。 一是觉得姜鹿这件事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二是看到姜百川和陆从文联手打败我孙子一郎，激起了他内心的情怀和斗志。 他也是数学专业，曾经也是清大的一名老师。如今他想重新回到教育一线，培养更多人才。 1106房间病人拍的视频传到网上后，立刻引起了大量转载、百万评论，连官媒也下场点赞评论。 群众们更是拍手称快。 “我感觉我的抗倭血脉正在觉醒。” “让那孙子看不起我们，打爆他的脸！” “那两个的人也太强了吧，虽然他们说的话我一句没听懂，但我大为震撼。” “怪不得姜鹿这么逆天，原来老爸就这么猛。” “姜鹿的爸爸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和清大教授配合。” “我爸也是外卖员，我今晚就找他聊聊，看他有没有隐藏身份！” “别说，我觉得姜鹿老爸还挺帅的。虽然病了，但有一种病态的娇柔美。” “这头短发也很干净。” “姜鹿，你还缺妈不？” ………… 姜百川看着评论，不自觉地“嘿嘿”两声。 “嘿你妈！”姜鹿大怒，削了一半的苹果直接糊在了姜百川脸上。 姜百川顿时后悔。要是自已的长发还在，刚才上扬的嘴角就能被挡住了。 接连几日，姜鹿的假期很无聊，每天就在医院里码码字，照顾姜百川。 她的《七月长安花》第一部已经顺利完成，50万字完结。现在第二部已经开始连载。 然后有一天，编辑王婷联系到她。 二人约在京曦市的星粑粑咖啡厅见面。 也就是这时候姜鹿才知道，她这本书的热度已经无敌了。抖嘤嘤的小说推文都是这本书，在读人数400万。 甚至“顾辞远”和“甄沁”一度成为了抖嘤嘤搜索热词。网上许多书评账号都在分析后面每个人的故事结局。 “不是，你看稿费看不出来？”王婷不可置信。 “我以为写小说的，每天3万稿费是正常现象…” 呵。 王婷悄悄碎了。 来个人收了她吧，真的。 这次王婷还带来了一个消息，《七月长安花》第一部已经被刊印成实体书出版发售。 还有知名导演也看中了这个故事，希望改编成电视剧。只要姜鹿愿意，最快三天后就能签合同。 “你对你的财富一无所知。”王婷说。 “《七月长安花》一共发行了20万册，其中绝大多数是普通版，定价45元。” “还有100本精装版，定价99元，但网上价格被炒得很高，我昨天看了一下，最高的大概700多。” “10本珍藏版，带人物立绘之类的，定价199元。5本在你手上，5本对外发行，发行当日秒没。” “据说网上有人出价8000。这个溢价太疯狂了。” 至于改编成电视剧最后能有多少收益，王婷现在也不好估计，但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姜鹿不可置信地听着王婷报出一串串数字。 这些事情她知道一些，但大多都委托王婷她们操作，自已过问不多。 今天这么一捋，姜鹿基本都清楚了。王婷也和出品方约定三天后签合同。 “对了，一周后是《七月长安花》的签售会，这也会是你第一次公开亮相。” “你要准备一下，现场肯定会来很多书迷。毕竟大家对秋酿的身份都很好奇。” 姜鹿其实不想这么快公开身份，怕影响自已的学业。看来到时候只能戴个墨镜戴个口罩了。 晚上，姜鹿浏览City论坛，发现一中专区有篇挺有意思的帖子。 标题是【马上毕业了，我要怎么办】 内容大体如下： 我爱上了一个人，已经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可是马上就要毕业，我们就要分开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我该有所行动吗？ 姜鹿看完帖子，不禁感慨青涩校园恋爱的美好，少 男少女的这份悸动、向往弥足珍贵，于是认认真真回复： 勇敢地做你想做的吧，不能给青春留下遗憾！ 两天后，黄婧发来绿信。 【你妈貌美如花】：晓东出事了。 【美地惊动党】：？？ 【你妈貌美如花】：和兄弟一起在家打游戏，然后莫名其妙被兄弟爆菊了。 【你妈貌美如花】：身体没事，但好像心理打击挺大的。这两天一直在家里不肯见人。 【美地惊动党】：靠，谁啊，这么变态。 【你妈貌美如花】：就是他们篮球队的。警察找他的时候，他说是受了网上的蛊惑。 【美地惊动党】：……… 【美地惊动党】：！！！！！！！ 姜鹿连夜删了评论，注销了账号。 什么青涩的校园恋爱，什么悸动向往，没有向往。 这哥们也是，射篮就射篮，射什么人啊。 黄婧继续问： 【你妈貌美如花】：后天班上组织谢师宴，邀请任课老师。老万一家都会去。 【你妈貌美如花】：小规模的，人不多。你去吗？你如果能去，他们肯定很高兴。 姜鹿陷入沉思。 如果没有当初辅导资料那件事，她和同学的关系都挺不错。但现在这些人她是真的不想见了。 离开一中后，她除了黄婧谁都没有见过。 可谢师宴她是想参加的。 老万对她有恩，师娘和万辉的女儿万怡也很喜欢她。 老姜以前忙工作，朱晓梅也不管她。她时常会到万辉家里去住。 师娘烧的饭菜真的好吃。吃完了，老万还会辅导她功课。万怡更是与她亲近，成天喜欢聊霸总和腐宅小说。 对了，那小妮子好像最近也喜欢《七月长安花》，经常和她说顾辞远的故事。 姜鹿想到家里有《七月长安花》的珍藏版，不如就当礼物送给她吧。 于是，姜鹿给黄婧回了个“去”。 第60章 姜鹿以前还是挺好的 夜晚。 徐爸从外头回来，一家人都站了起来，丁瑶也在其中。她脸上的表情最是焦急。 “打听清楚了。” “目前定的是组织考试作弊罪，但是在调查的过程中，又发现几起受贿。” “我法院的朋友说，到时候违法所得都退出来，再交够罚金，可以少判几年。” “监狱里表现好再减刑，2年内就能出来。” 丁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像被抽走了魂。 这几日对于丁瑶来说真的像过山车一般。原以为丁鸿人脉广，进去调查两天就能无罪释放。 谁料宁安如不依不饶，直接搬出了姜鹿省状元的名头，说丁鸿竟然连状元的试卷也敢换，必须严查。 加上姜鹿填报了金陵大学。金陵大学也为姜鹿站队。导致这个小案一下子被搞大了。 丁鸿原来的那些朋友却都和他划清界限，一个两个躲在后面不肯帮忙，最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那我妈呢？” “她还好，只是帮你爸行贿，不是很严重。” “说是7天之后就可以保释出来。” 2年啊… 原先丁鸿是安排她出国留学的，现在也去不了，只能和徐慕一起填志愿。 但以前这些事都是丁鸿帮她操持，她自已对国内的大学没有什么研究。 现在让她自已填志愿，真的两眼一抹黑。 想到这些，丁瑶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徐妈偷偷拉了拉徐爸的衣服问：“你刚才说，要退钱还要交罚金，这得交多少啊…” “据说收受贿赂有一百多万，按规矩最后可能要交掉五百多万吧。” “这么多！”徐妈失声叫了出来，被徐爸瞪了一眼之后，她才压低声音碎碎念。 “这么多钱都要退掉，丁瑶家里还能剩多少啊。” ………… 因为丁瑶的妈妈突然被抓进去调查，丁瑶一个人在家觉得冷清，又不想去亲戚家里遭白眼。 徐慕就只好让她暂住在自已家里。原本徐慕打算睡沙发，让丁瑶睡卧室。 但徐妈也是心疼儿子，就提出她和丁瑶睡一间，徐爸和徐慕睡一间。 丁瑶洗漱完毕，看到床又不停流眼泪。 “怎么了。”徐妈问。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的。我不太习惯两个人睡。” “阿姨，要不你打地铺吧。” ？？？ 徐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完全不敢相信丁瑶能提出这种要求来。 缓了片刻，徐妈才尴尬地说：“瑶瑶，阿姨年纪大了腰不好。这地板太硬，我睡着肯定不舒服。” “可是两个人，我睡着也会不舒服呀。”丁瑶边说边小声抽泣，“要不我去找找徐慕，还是他睡沙发吧。” “别别别！”徐妈急忙阻止，然后做了3分钟的思想斗争，最后重重叹了口气，把枕头被子铺到了地上。 毕竟是未来儿媳，等她进了门再上规矩吧。 徐妈的腰确实不好，为此这主卧的床垫是定制的，能在腰上支撑一下。 但是到了地上可就没了支撑，才10分钟她的腰就难受起来，翻来覆去睡不着。 听着床上丁瑶的鼻息，心里那个恨呐。 最后到凌晨3点，她在腰 结果刚睡着10分钟，又听到了丁瑶的哭声。她一开始不想搭理的，岂料丁瑶越哭越大声。 “又怎么了。”徐妈强撑着困意不耐烦地问。 “阿姨，我刚刚才发现我脚 “啥意思？脚 “我在家睡觉，都是盖一床被子，然后垫一床在脚下，这样舒服些。” “阿姨你把你被子给我好不好…” 这都什么生活习惯啊！ 徐妈简直要疯了：“瑶瑶，现在开着空调呢，没被子我冷啊。” 被拒绝后，丁瑶又小声抽泣起来，“要不我去找找徐慕，让他把被子给我。” “他是男生，不怕冷。” “凌晨3点你去找他干嘛呀！”徐妈欲哭无泪，把被子往床上一扔：“给你给你，快睡吧！” 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这么睡觉确实冷。徐妈把空调温度调高，但还是蜷缩成一团。 半夜，丁瑶觉得有点热，又把温度调了回去。 早上起来的时候，徐妈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萎靡，感觉扁桃体都开始发炎了。 丁瑶则已经在梳妆打扮了，看上去精神不错。 见徐妈起来，丁瑶跑到她跟前：“谢谢阿姨，昨天我睡得很舒服。有种回家的感觉。” 徐妈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行，你舒服就好。” “那阿姨，您快去做早饭吧。我饿了。” 徐妈脸上的苦笑瞬间僵住。她这会眼睛都睁不开，别说做早饭了。 “那什么，瑶瑶。冰箱 里有昨天我烙的饼，就在那白碗里。你放微波炉里转一转就能吃了。” “不行，怎么能吃隔夜的东西呢。”丁瑶皱眉，“对肠胃不好的。” “而且，冰箱里怎么会有碗呢？我家就没有。” “阿姨，你去做点热的吧。我想吃松露炒蛋和烤面包。” 徐妈终于忍不了，表情冷下来，寒声说：“没有。” “不光今天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丁瑶被浇了盆冷水，顿时也来了些脾气：“阿姨，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徐妈说，“只是告诉你。既然是住在我家，那吃什么、喝什么就按我家习惯来。” “姜鹿以前也在我家住过！” “人家吃得好睡得好，就没你那么多事！” 听到“姜鹿”二字，丁瑶顿时火冒三丈，“啊”地尖叫一声，手一挥把茶几上的瓶瓶罐罐摔了一地。 当场就是满地的玻璃渣子。 这动静太大，把还在睡觉的徐慕吵醒了，他急忙冲出来，看到一地狼藉和一旁气冲冲的丁瑶，霎时脸就黑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有必要闹成这样吗？” 丁瑶看徐慕动怒，立时眼泪婆娑：“怎么没必要，你问问你妈做了什么？” “她竟然指责我，还当着我的面说姜鹿好。姜鹿这么好，你们找她去啊。” “我才不想呆在这里呢！” 说着，丁瑶拔脚就要走，被徐慕一把拉住。 又是因为姜鹿。 徐慕猜到了七八分，大概又是徐妈嘴快说了什么，这才让丁瑶发了火。 “嘿！你还委屈上了！昨晚又占我床，又抢我被子的。我活活冻了一夜，如今腰都直不起来，你竟还让我做早饭？” “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我告诉你，姜鹿她…” “够了！都少说两句！”徐慕听得话题风向不对，大吼一声，徐妈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家里头这才安静了下来。 徐慕牵起丁瑶的手，转向徐妈。 “姜鹿和瑶瑶有深仇大恨。以后在这个家，谁都不许提姜鹿。” “这两日瑶瑶心情不好，妈你也迁就她些，早饭我一会出去买。” “至于晚上，还是我睡沙发吧。” 第61章 咱得早作打算 自从徐慕睡了沙发，家里头确实消停了不少。当然，丁瑶和徐妈基本上也不说话，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 想来是两人的气都还没有消。 到了晚上，丁瑶自顾自到徐慕的房间睡觉。徐家一家三口则在客厅里头说话。 徐爸随口说：“丁鸿夫妻二人在里面的花销真是不低，今天我又去给他们一人打了2000的生活费。” “瑶瑶的妈妈过两天就要保释，保证金也得咱们出。好在不多，大概小几万吧。” 徐妈不乐意了，一个劲逼逼叨：“怎么，人家没亲戚吗，要咱们上赶着出这钱？” “丁鸿和咱又非亲非故的。” “他们家不是有钱吗，让丁瑶自已去交啊。” 徐慕立刻使了个眼色，然后看向自已的房间。见房间没动静，他才舒了口气。 “丁鸿夫妻俩被抓得急，家里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银行密码什么的，丁瑶都不知道。” “而且丁鸿出事后，家里所有亲戚都和他断了来往。这时候也只有咱能帮衬一把了。” “这也是看咱儿子的面子上。” 话虽如此，但徐妈还是不乐意。 她原想着丁鸿有钱有势，他女儿和儿子谈恋爱，老丈人能帮衬的地方肯定很多。 所以这才一个劲撮合二人。 现在，自已儿子是省前50，是名校生，今后的前途一片光明。 而老丁家竟然突发变故，夫妻俩都进去了。就算今后出来的，肯定也没有以前那么风光。 徐慕不仅没办法得到助力，反而有可能会被拖累。所以在徐妈心里，丁瑶早就已经配不上徐慕。 按她的想法，这种时候最好能和丁瑶划清界限。 想到这，徐妈出口试探儿子。她刚蹦出半个字来，徐慕就知道徐妈要说什么，果断摇摇头。 “妈，当初你们嫌弃姜鹿家穷，正好瑶瑶又喜欢我，所以让我和瑶瑶在一起。” “虽然我心里觉得对不起姜鹿，但咱们没做错。谁还不希望找个条件好的。” “但如今瑶瑶家里出了变故，我断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弃她而去。否则我成什么了？” “况且，瑶瑶家虽然失势，又不是一贫如洗。他们家底还是有的，条件与我们相当。” “咱又不吃亏。” 徐妈心里头还是不舒服。 什么叫不吃亏，吃亏吃大了。 她希望徐慕能娶个乖巧懂事听话又孝顺公婆的豪门独生贵女。 而不是条件相当的。 现在徐慕既然不肯，她作为母亲，必须得替儿子提前考虑考虑。 早上，徐妈特意起了个大早，按照网上的教程认真做了一道黑松露炒蛋。 但是家里没有面包机，所以又到面包房买了些刚出炉的烤面包。 不小心还把手烫着了。 等丁瑶起床，丰盛的早饭已经摆在了桌子上。看着徐妈冰敷手指，丁瑶顿时心里涌来一股暖流。 二人一同吃着早饭，其乐融融。 眼见时机成熟，徐妈边给丁瑶泡牛奶，边试探性问。 “丁瑶，阿姨跟你商量个事。” “你爸反正也这样了，我觉得2年也好、5年也好，都没什么区别。” “那罚金咱干脆不交了。这钱留下了给你和徐慕以后买车买房用。” “犯不着为了减几年刑扔个三五百万出去，你说是吧。” 丁瑶一下子被面包呛到，猛地咳嗽了两声，缓过来之后眼珠子瞪得滚圆。 她算是明白，怎么今天这老太婆态度这么好了。 “你说什么？” “什么叫没区别？那可是监狱啊，拉屎撒尿都在一个屋子里，换你去蹲两天试试？” “况且那是我家的钱！等我妈出来她会安排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徐妈丝毫不动怒，云淡风轻地说：“哎呀，你看你怎么还急眼了呢，阿姨也只是建议。” “阿姨只是觉得，有个房子车子什么的，也是给你们两人有个保障。” “毕竟到时候你和慕慕不在一个大学。他那名校里面有钱有势又漂亮的闺女多的是。” “我也怕他变心嘛。” 丁瑶顿时语塞。 她知道，徐妈是在用徐慕威胁她。 这两天她的心思都在爹妈身上，竟然忘了志愿这事。徐妈倒真是提醒她了。 不在一个学校，就算徐慕现在再怎么喜欢她，后面难保不会喜欢上日日和他见面的小妖精。 只有牢牢把徐慕捆在身边才是最保险的。 离志愿填报截止还有两天，这事得尽快下决心了。 晚上，一家三口又凑在了一起。 “明天我要去参加谢师宴。” 徐爸“嗯”了一声，随后又想起了什么，问：“你有没有听说过秋酿？” “好像在你们学生中名气很大。” 徐慕挺奇怪，自家老爹往日只知道买彩票，怎会知道言情小说作家。 “一个写小说的。” “全国初高中生里，至少有三分之一在看她的小说，人气很高。” “我也很喜欢她的故事。” 徐爸点点头：“我有个朋友在洋柿子做编辑。” “她说秋酿迄今为止已经赚了两百多万，后续小说改电视剧，还能再赚笔版权费。” “他还说，秋酿是个今年参加高考的女高中生，而且就在京曦市。” “唉，现在的学生可真是厉害。” 徐妈的嘴顷刻变成了“o”字形。 “我的天哪，这么厉害？” “今年高考，不就和阿慕同岁吗？” “她一本小说就能赚这么多，那如果每年都写一本，岂不是每年都有几百万？” “京曦市还有这么厉害的高中生。” “你认不认识？” 徐慕摇摇头，他以往只知道“秋酿”是高三学生，今天才知道她是京曦市人。 “不过没关系，一周后她在京曦市有一场签售会。到时候就知道是谁了。” 徐妈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起来。 “儿子，你觉得她怎么样？” “谁啊？” “秋酿啊。” “我又没见过。” “你不是读了她的书吗，你感觉呢？” 书… 徐慕的思绪被拉回了顾辞远和甄沁的故事里，竟然一时间沉溺其中，忘记了回答。 “她的文字很美很温柔，有感染力，也很有力量。” “她笔下的人物恣意鲜活，既有鲜衣怒马的豪气，也不乏青梅竹马的柔情。” “所以我感觉，她一定是个独立、自信，被满满的爱意包裹的人，不然不会写出这样的文字。” 谈及秋酿，徐慕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情不自禁流露出一向往。 徐妈见着儿子的模样，非常欣喜。 “儿子，如果那天能见到秋酿，你要不要追她一下？” 啥？ 徐慕一脸疑惑。 自已这老妈真是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都有。 “对啊。你看，这秋酿现在就这么能赚钱钱，未来只会更有钱，是吧。” “而且我看你的样子，对她也很有好感。” “追一追又怎么了。” 想起秋酿，徐慕只感觉心间被什么东西轻抚了一下，竟有些痒痒的。 连丁瑶都被他短暂地抛到了脑后。 “可她现在是个名人，人气太高了。我哪儿配得上。” “哎呀你傻呀。”徐妈急了，“她跟你一样是高三学生，你不要把她想象成名人，就想象成身边的同学。” “追求身边的同学，很正常吧。” “况且你还是全省前50，比别人都有优势！” 徐妈的话让徐慕动摇了。 如果对象是秋酿的话… 徐慕眼前浮现出一个想象的身影，随即陷入了意淫之中。 第62章 林苒的小心思 今天是一中的谢师宴。 一早，姜鹿一脸忧郁地看着眼前的大g，以及在大g边上摆ose的黄婧。 “什么时候有驾照的？” “高考前就考了。” 姜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新手？” “嗯。” “女司机？” “嗯。” “还戴眼镜？” “嗯。” “稍等，我写个遗书。” Buff叠满，这不完犊子了嘛。 事态的发展果然如姜鹿所料，黄婧艰难地爬上车，挂挡油门一顿操作，库库弄了5分钟，最后放了一首《稻香》。 所以两个人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两人下车第一件事冲到花坛嘎嘎乱吐。 进了酒店大厅，姜鹿看到了两块指示牌。 “2班的谢师宴也在这里办？” “嗯，俩班长商量了一下，说干脆放一起得了。两个班的包厢就隔壁隔。” 姜鹿手放胸口划十字，可千万别碰到那个狗东西。 包厢里，乔慧、王苒几个人都到了。 姜鹿和黄婧推门进来，第一个看到然后迎上去的是冯薇薇。 “姜鹿，你来啦，大家都很想你呢。” 冯薇薇自然而然想上来挽姜鹿的手臂。姜鹿一个闪身直接躲开，面无表情地从冯薇薇身前走过。 冯薇薇顿时尴尬无比，只能陪着笑回到座位。 “万老师好，师娘好。”姜鹿笑着打招呼。 万辉再见到姜鹿，也是打心底里高兴：“真没想到，我万辉竟然能教出全国第1的学生来。” “这几天，记者都快把我家的门槛踏破了，都来问我是怎么教的。” “其实只有我知道，那都是你自已努力的结果，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姜鹿立刻否认，然后baba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但此刻这些正常的话，在林苒听来就是在凡尔赛。 她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既然万老师对你这么好，那今天你就空着手来的吗？” ？？？ 姜鹿这才注意到，每个人手上都拎着东西。她立马疑惑地看向黄婧。 黄婧当场就跳出来了：“林苒，我还特意在群里问你要不要带礼物。” “当时你说大家都不带！还说是万老师的意思！” “现在又是几个意思？” 林苒说了都不带？可是看这阵仗，分明是约好的吧。 姜鹿顿时感觉明白了什么。 林苒讥讽道：“万老师只是不想让我们破费。但作为学生，难道连这点自觉都不要有的吗？” “让你不带你就真的不带？情商可真低！” 万辉急忙打圆场，说心意到就行。大家都还是学生，没有经济来源，他也不打算收礼物。 林苒可不管，她掏出自已准备礼物递给万辉。 “万老师，这是给您的茶叶。那茶树全国只有10棵，特别名贵，我爸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这是给师娘的化妆品。” “还有万怡，这是姐姐送给你的…” 话未落音，万怡迅速跑开来到姜鹿身边。因为她眼睛尖，看到了姜鹿手上的东西。 “哇！姜鹿姐姐，这是《七月长安花》吗？” 这句话瞬间吸引了全包厢的目光，这个包厢的学生都是“秋酿”的书迷。 “嗯，送给你的，还是珍藏版呢。” 珍藏版？ 难道是那个有价无市的东西？大家都不自觉地靠过来，想看看传说中的珍藏版。 独一无二的黑色封面，烫金的字体，还有微缩版的人形立绘，确实是珍藏版！！ 众人看着万怡手上的书，纷纷发出了惊叹。 万怡笑得像朵花似的，小心翼翼、爱不释手，反复看了几遍后就扑到了姜鹿怀里。 “谢谢姜鹿姐姐，我可太爱你了。” 林苒看着自已手里原本要送给万怡的学习机，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不可能！”林苒气愤地叫喊：“众所周知，《七月长安花》的珍藏版一共就只有10本。” “现在每一本的价格都在3000以上！” “而且还买不到！” “姜鹿你什么家庭条件，怎么可能买得起！” 姜鹿露出个不耐烦的表情：“要你管！” “你！”林苒气得脸都绿了。 “哦对了。”姜鹿转向万辉，“万老师，黄婧其实也准备了礼物，只是还没拿出来。” 黄婧一脸懵逼。 万辉则是连连摆手，示意用不着。 林苒冷笑。 这件事原本就是她安排的，现在群里说不带礼物，然后再一个个通知说要准备。 目的就是让姜鹿和黄婧出出丑 ，省得到时候所有人都拱在姜鹿身边，让她成为小透明。 这就是她的小心思。 现在姜鹿说黄婧准备了，她估计八成是零时从哪儿凑来的。不可能比自已的茶叶更贵重。 姜鹿继续说：“沪海医院的肠胃专家卢安，这一周正在京曦市第二医院坐诊。” “卢教授的号很有限，正常排队根本排不到，都被黄牛抢走了。黄婧专门托人抢了一个号。” “万老师有空就去看看吧。” 旁边一直闷闷不乐的师娘突然两眼放光。 姜鹿知道，万辉因为忙于教学，几十年来吃饭都不是很有规律。 前世他就因此染上肠胃病，后来甚至恶化为胃癌。 姜鹿死的时候，万辉也正在病床上苦苦挣扎，据说也是没几天日子了。 按时间推算，老万这会应该正是胃病要癌变的时候。 林苒瞪大了眼睛：“姜鹿你什么意思？” “万老师好好的，你竟然让他去看病。” “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你分明是在咒老师！” 姜鹿不鸟她，转头悄悄问黄婧：“这事你肯定能办到吧。” “能！”黄婧很肯定，“我老爹和几个院长的关系都很好。要一个号肯定不是问题。” “可是，万老师真的需要？” 不等姜鹿回答，师娘率先冲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鹿鹿，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能弄到卢教授的号吗？” “我已经去排了五天的队了，都没有排到。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已经放弃了。” 这下，傻子也知道万辉是真的需要了。大家立刻围在老万身边，东一句西一句地问。 万辉解释说：“都是老毛病了，没事。大家不用担心。” “也不用麻烦黄婧。” 然后他还向师娘使了个眼色。 谁料师娘并不买账，冲着万辉大吼：“什么老毛病，你的胃都痛了多久了？” “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再拖下去，指不定给你拖成什么大毛病！” 说完，师娘又握住了黄婧的手。 黄婧秒懂，立马出门打了通电话，很快就搞定了。谢师宴立刻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恰在此时，2班的班主任带着学生来敬酒。 徐慕就这样水灵灵地走了进来。 第63章 你是不是认识秋酿 徐慕走进来，自然也是看到了姜鹿，表情微变。 这两天丁瑶和徐妈闹矛盾，徐妈的一句“姜鹿以前还是挺好的”，让徐慕心里有种说不上的矛盾。 虽然他当时为了维护丁瑶斥责了徐妈，但心里头对比的种子已经种下。 尤其是最近，老丁家出事，丁瑶不再是那个高傲的大小姐了。 而且这两天她的脾气真的很不好，动不动就发火摔东西，老是和徐妈争吵。 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反观姜鹿，一跃成为高考省状元，在网上被人称为“才貌双绝”，受到无数人的追捧。 这巨大的落差让徐慕心中的情绪越发复杂。 他有时候也很纠结，倘若姜鹿此时向自已表白，自已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这种纠结在以往是绝不会有的。 “徐慕，干啥呢，敬酒啊。” 班主任的话把徐慕的魂拉了回来，众人纷纷起身，一起碰了个杯，然后三三两两在包厢里聊了起来。 万怡这会心情很好。 姜鹿给的书她已经放在了自已的小包包里，但每隔5分钟都要去看一眼，生怕突然消失了。 “呀！” “那是秋酿的《七月长安花》吗？” 不知道是二班的谁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又再次聚焦到了万怡手上。 徐慕这会对“秋酿”两个字特别敏感，听到喊声也迅速转头。 见众人好奇，万怡索性将书高高举过头顶，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的天哪，那是珍藏版吧。” “应该是。我听说普通版封面是蓝色，精装版是红色，珍藏版是黑色烫金的。” “那书应该很难买吧。” “岂止是难买，根本是有价无市！” “万怡小妹妹，你这是哪儿来的？” 万怡拉住姜鹿的手。 “我鹿姐给我的，我都吓了一跳呢。” “你们看，这甄沁的立绘多漂亮，完全就是我心目中甄沁的形象，绝对是正版无疑。” 众人纷纷点头，心想不愧是省状元，路子就是广。 小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只是让大家着实羡慕了一把。 但徐慕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径直走到姜鹿面前问：“姜鹿，你是不是认识秋酿？” 这话又瞬间引起了大家的兴趣，都让徐慕解释为什么有这样的猜测。 徐慕放下酒杯，面对姜鹿：“因为这本《七月长安花》的珍藏版，一共只发行了10套。5套拿出来卖的，另外5套在秋酿的手上。” “姜鹿应该买不起外面的5套，所以这本很可能是秋酿本人赠送给你的吧。” 包厢里的同学恍然大悟，觉得徐慕分析的有理。 “别说，确实有这个可能。” “外面的5套卖得可贵了，关键你出了钱还买不到。姜鹿家里这么穷，肯定是不会买的。” “那就只可能是送的了。” “可是秋酿为什么单单要送给姜鹿呢？” 徐慕继续解释：“我爸打听过，秋酿的真实身份，是我们京曦市高三的一名女生。” “就是和我们同届，甚至很可能就是身边的同学。” “姜鹿是省状元，她想和姜鹿套近乎，送本书也是有可能的。” “不然，解释不通她这本珍藏版是哪儿来的。” 所噶。 听徐慕这么一分析，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想不到这个大神作家离我们这么近。” “那她隐藏地可真好，我们完全不知道是谁。” “是啊，但凡有蛛丝马迹，City论坛上早就炒疯了。” “哎，同年不同命啊。都是学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 徐慕看向姜鹿，迫切地希望得到她的回答。 但姜鹿明显不想搭理他，白了他一眼之后就不再说话，转而和黄婧聊天。 徐慕被晾在那，觉得脸上挂不住，抬高了些声音，显得有些急躁。 “姜鹿，你说话啊，你是不是认识秋酿！” 黄婧看徐慕死缠烂打，叉着腰就站了起来：“姜鹿认不认识秋酿，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通过姜鹿认识秋酿吗？” 黄婧这句无心的话，直接戳穿了徐慕的小心思，让他一下子猝不及防，慌张地掩饰。 “我…我就是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黄婧继续，“过几天秋酿不就要举办签售会了么。” “到时候不就清楚了。” 徐慕回到座位，拿起湿巾擦了擦脸，试图让自已冷静。 丁瑶还在家里等着他，而他却在外面打听另一个女生。 这行为简直是不负责任。 虽然秋酿的条件确实很诱人，但他自 问并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 如果秋酿和丁瑶同时站在他面前让他选择，他觉得自已应该还会选丁瑶。 “对，没错。”徐慕闭上眼，在心中默念“我是爱丁瑶的”“我是爱丁瑶的”。 酒宴散去，众人离场。 黄婧独自去停车场把大g开过来，留姜鹿一人站在酒店门口等。 正巧徐慕也出来。 看到姜鹿，他脑海中模糊身影又莫名其妙再度浮现。 那个人温柔、自信、优雅、知性，而且还有钱。 她一定不会像丁瑶一样乱发脾气，也不会像姜鹿一样小肚鸡肠、嫉妒别人。 她一定是既能相夫教子、又能赚钱养家、还能貌美如花的优秀女子。 徐慕眼中神往，竟又鬼使神差地拉住了姜鹿。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秋酿？”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鹿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徐慕，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我不认识，你别来烦我！” 说完，她打算直接去停车场找黄婧。 徐慕冷笑快步追上：“姜鹿，你明明认识，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你在害怕什么？” “你不想让我接触到更好的女性，是吗？” “你什么时候可以收起你的嫉妒心！” nnd，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 姜鹿停下脚步，横眉冷对：“你要接触秋酿？” “是。”徐慕利落地答：“我认真看了她的书，被她的文字所倾倒。” “呵，还真是冠冕堂皇。丁瑶呢？你置丁瑶于何地？丁鸿被抓那日你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徐慕表情略显不自然，扭过头说道：“瑶瑶可不像你一样嫉妒心这么重。” “她若知道我有更好的选择，一定会祝福我的。” 姜鹿笑了。 祝福？看来你徐慕还是对丁瑶不够了解啊。 此刻在徐慕家里。 徐妈吃过午饭就出去打麻将，只剩丁瑶一个人在家。 今天是志愿填报的最后一天。 她打开徐慕的电脑，熟练地输入徐慕的身份证号，发现徐慕果然已经填好了志愿。 第一志愿：金陵大学。 丁瑶顿时心生恨意！ 这两天徐慕一直没告诉她填了什么志愿。 她原本心里头喜滋滋的，以为徐慕填了和她一样的学校，想给她一个惊喜。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选了姜鹿的学校！ 难怪不肯说，原来是想和那小贱人再续前缘。 想到这，她发脾气似地把鼠标狠狠砸在地上，又一脚把椅子踢翻。 大闹了一场。 徐慕，你真行。 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居然如此无情。 行啊，你想和姜鹿在一起是吧，我偏不让你如愿。 丁瑶扶起凳子重新坐回电脑前，毫不犹豫按了“修改”选项。 第64章 签售会 “秋酿”的新书签售会定在了七月底。 这一日，王婷开着车来医院接姜鹿。 虽然活动主办方安排了一些保安，但为了防止徐慕这样的人骚扰，姜鹿还是把2丫也叫上了。 车上，王婷心惊胆战，一边通过后视镜看着杀气腾腾的2丫，一边在手机上翻找最新的警方通缉犯照片。 这世上绝不会有人无缘无故长得这么反人类，他的出现一定是存在某些历史意义的。 比如为了推动华夏法制建设。 王婷心想。 姜鹿拿出了墨镜、口罩、棒球帽三件套。 “干啥？” “遮脸。” “至于吗？” “还要上学呢，我可不想当网红。” 王婷默默叹了口气。如果姜鹿不是学生，她肯定能帮着好好造势。 开直播。 拍短剧。 参加综艺。 最后走上直播带货的道路。 但她也知道，姜鹿是高考状元，名校生。今后肯定会有更大的作为，甚至成为国之栋梁。 网络世界太小，应该不在她的眼中。 徐慕从起床开始就一直在打扮，穿了白色衬衣、打了领结、喷了香水，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甚至哼起了小曲。 徐妈知道儿子今天要去签售会。这会见他竟打扮起来，心中不由得暗自高兴。 “儿子，你是不是要去找秋酿了？” 徐慕边哼小曲边摇摇头：“我就是她的书迷，单纯想看看她究竟是谁。” “是不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别无他想？ 别无他想打扮这么骚包？ 徐妈不信。 所以即便徐慕这么说了，她还是觉得很高兴。 徐慕出门后，丁瑶也懒洋洋从房间出来。 见着丁瑶，徐妈表情一秒变化，嫌弃之色藏都不藏了。 长得没姜鹿好看，成绩也没姜鹿好，家里没秋酿有钱。真的是要啥没啥。 她那短命老娘怎么还不保释，出来了赶紧把她接走啊！赖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丁瑶没管徐妈这些精彩的小表情，疑惑地问：“阿姨，徐慕这是去干什么？” 徐妈顿时慌了：“没…没什么…” “他就是…出去打工了…对！暑期工，面试去了。” 面试？ 丁瑶才不信呢。 端盘子发传单还用穿成这样？ 她迅速换好衣服，趁徐妈不注意跑了出去，偷偷跟上了徐慕。 签售会是在沃尼玛商场的二楼书店里，这会还没开门。但门口摆了许多宣传展板，做了顾辞远、甄沁人形等身立牌。 透过商场玻璃，隐约可见里面有不少指示牌和展板。整个商场氛围感十足。 门口这会已经聚集了有七八十号人，基本都是学生。他们人手一本《七月长安花》，正在等着商场开门。 王婷开车到地下停车场，带着姜鹿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入了商场，在书店里和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坐在桌子后头等商场开门。 上午10点，沃尼玛准时开门。门口等候的书迷一拥而入，把电梯堵了个严严实实。 姜鹿百无聊赖地坐在书店和【你妈貌美如花】发着绿信，一抬头才发现几百号人在朝她猛冲过来。 “我看到她啦！” “啊啊啊啊啊，秋酿大大，我来啦！” “快快，别让她跑了！” …………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姜鹿就跟多动症儿童似的，手忙脚乱地签名、合影、递书、鼓掌。 这状态放动物园，她跟黑猩猩都可以轮班了。 “秋酿大大，苏心莲后来的结局是什么样子的？” “秋酿大大，顾辞远最后死了吗？” “秋酿大大，听说甄沁后面要出国，55555…能不让她走吗？” “秋酿大大，珍藏版还有吗？我要！” “秋酿大大，你这么有钱，能不能给我道个歉？” “秋酿大大，你看着好眼熟啊，你是哪个高中的？能把口罩和帽子摘下来吗？” 姜鹿觉得自已挺难的。 今天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她特意把头发挑染了一下，搞了美瞳眼影，甚至经常穿的几套衣服都没穿出来，取而代之是一件不怎么合身的宽大长裙。 这样别人就看不出她的真实身材了。 她觉得除非是像黄婧这样特别熟悉的人，否则不会有人能认出她。 饶是如此，每每看到熟悉的人，她还是刻意闪躲，能不合照尽量不合照。 一个小时过去，现场的人已经散了大半。 毕竟她只是一个写小说的，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不会有太多人为她长久停留 。 便在此时，徐慕走了过来。 作为班草，他原本就长了一张好脸。今天这么一打扮，确实又添了几分帅气。 一路上回头率非常高，甚至还遇到了两个搭讪。这也让他平添了几分自信。 他觉得秋酿肯定会被吸引，到时候再曝出全省前50名的成绩，拿下秋酿应该不会太难。 优秀的人总会被更优秀的人所吸引。 丁瑶跟在后面走进商场，立刻就知道了这是秋酿签售会现场，女学生非常多，用美女如云来形容毫不夸张。 也不知道徐慕是要去见哪个小妖精。 走进书店后人山人海。徐慕在后面等了很久，终于等到秋酿面前的人都散去。他这才踏着标准的步伐走上前。 姜鹿由于好不容易得空，正把口罩拉下一点点，咕嘟咕嘟喝着水。 猛一抬头看到徐慕，一口水直接喷到了2丫的裤子上，迅速拉好口罩。 徐慕见着日思夜想的人，不禁喜出望外。 眼前的人几乎就是他脑海中所想的模样。有着和姜鹿一样的高马尾，和姜鹿相似的高挑身材，和姜鹿同款的白皙皮肤。 但这些组合到一起，却比姜鹿好了不止千万倍。更不是丁瑶那娇小型可比的。 这样的人与自已站在一起，一定就是所谓的郎才女貌。 徐慕深呼吸，露出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社交微笑。 “你好，秋酿，我是你的书迷徐慕，爱慕的慕。” “我本来不叫这个名字。但因为爱慕你的书，所以连夜改了。” “就冲我这么有诚意，不知道能不能认识你。” 这段开场白他在心中演练了很久，自以为很幽默。 和那些只会瞎jB喊“秋酿大大”的人是不一样的。 这片小区域突然安静了。 2丫os：好有爱！ 王婷os：好油腻！ 姜鹿os：mLgB，谁来收了他！ 她预想过徐慕会出现，但没聊到居然是这种尬地要死的方式。 一会只能给2丫使眼色让他出手。 总之决不能让徐慕发现自已的身份。不然这小婊砸还不知道要怎么纠缠自已。 就在她准备发信号的时候—— “徐慕！你在干什么！” 这熟悉的一嗓子可把徐慕吓得不轻。他缓缓转头，见丁瑶正怒气冲冲站在身后。 丁瑶可算明白了，徐慕今天不是来找读者的，是特么来找作者的。 “徐慕，你今天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来找她？” “你妈还跟我说你是出来打工的。哼，母子俩合起伙来骗我是吗！” 唔… 这下整个现场大几十号人都开始往这边看。姜鹿心中狂喜，这辈子没这么感谢过丁瑶。 徐慕面露尴尬，上前暗戳戳就要把丁瑶往外拉：“瑶瑶，今天这事我回家跟你解释。” “我不要！你现在就和我解释清楚！” “你是不是看上这个作家了！” “我才是你女朋友啊！”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真的敏锐。 周围书迷们纷纷对徐慕侧目而视。 “我giao！有戏看！” “big胆！凡夫俗子竟然对秋酿大大有非分之想！” “渣男想瞒着女友来表白秋酿大大吗？渣戏我不想看，但渣成这样我就很感兴趣了。” “这渣男还挺帅。看那小腰凸凸的，给我我要！” 徐慕感受到周围刺耳的目光，心中有些生气。但在这样的场合自然不好发作。 他手上又用劲想把丁瑶拖出去，但丁瑶宁死不从。 “瑶瑶，你素来懂事，先回家好不好！” “你非要让我在这里难堪吗？你难道不知道，男人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吗？” 丁瑶甩开徐慕的手，一指姜鹿。 “不行，你今天非要和我说清楚。” “你是不是，打算追她了！” 第65章 你是秋酿还是姜鹿 “没有！”徐慕咬咬牙，压低声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当然不会承认，承认了怕是要被当场围攻。 准确来说是他自已还在犹豫，既不愿意放弃丁瑶，也想看看秋酿的态度。 但凡她对自已有一丝的好感，今后都有希望。 “我喜欢的只有你！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呢，你这样我真的很失望！” “我今天来只是想认识她一下，这个社会多个朋友多点机会，不是吗？” “所以你不要无理取闹！坏了我的事，快回家吧。” 徐慕说这番话，眼里还闪烁着真诚。搞得丁瑶陷入了自我怀疑，竟莫名有了些负罪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徐慕不再管她，再次靠近姜鹿。在众人讥讽的目光和笑声中缓缓伸出手。 “不好意思，一点小意外。” “我叫徐慕，是这次高考全省前50名，想和秋酿交个朋友。” “咱们应该是同届吧。” 全省前50！！ 周围的书迷发出了一声声惊叹。 “原来是学霸啊！” “还真有又帅又有才的人，难怪敢站出来。” “现实版顾辞远吗？” “帅哥，秋酿大大不要我要，来吃个嘴子。” 在一声声帅哥中，丁瑶气得直跺脚，徐慕的虚荣心却得到了极大满足。 秋酿是写言情小说的，本身情感就丰富些。 她能写顾辞远的故事，代表她自已也希望遇到像顾辞远这样英俊帅气有才多金的学霸+霸总。 那自已应该是最接近顾辞远人设的人了吧。 王婷心想，你也配。 别说全省前50，就算全省前5，姜鹿也不一定记得。 还50呢。在姜鹿眼里，50名和5万名没区别。 只是她并不清楚姜鹿和徐慕的恩怨。在这现场，但凡姜鹿表现地乐意，其他人就会开始起哄。 到时候网上再一炒，姜鹿就百口莫辩了。 王婷凑过来，小声说：“保持基本的礼貌就行。当然，他是全省前50，你想送本亲签也可以。” “总之别太热情。” 姜鹿“嗯”了一句，缓缓站起身。 徐慕伸出的手还停留在空中。现场也安静了许多，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姜鹿的反应。 出乎众人意料，姜鹿连手都没有伸，取而代之的是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滚！” 徐慕霎时愣在原地，有点没反应过来，表情非常尴尬。那只手也不知道是收回来好还是不收回来好。 周围不少人没憋住，直接笑了出来，让徐慕尴尬到了极点。 犹豫了好一会，徐慕才硬着头皮说：“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您刚才说…” “不用怀疑，就是你刚才听到的那个字。”姜鹿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地很。” “别来招惹我！” 一句话直接宣判死刑。徐秋恋瞬间结束在了开始之前。 徐慕有些不甘心，丁瑶却是幸灾乐祸。换作以前徐慕被这么骂，她肯定要上去帮徐慕出头。 但这次她没动。 她觉得秋酿这个反应极好，让她称心如愿。 徐慕收回了手，脑子飞速运转。 “秋酿，我知道你认识姜鹿。是不是她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她向来就是这样喜欢嚼舌根的。” 姜鹿没有反应，自顾自坐了下去。徐慕觉得自已可能猜对了，于是打开了话匣。 “您可别被她高考状元的名头骗了，姜鹿这个人人品有问题。” “她以前追过我，我没同意。后来她就一直在人前诋毁我。这是我们学校人人都知道的事。” “和这样的人做朋友，要小心她在背后偷偷使坏。” 姜鹿忍无可忍，想站起来喷他，却被王婷按住了：“公共场合，你不宜动怒，我来！” 她早就已经听不下去了，脸上写满了不爽。她可算知道为什么姜鹿要叫着2丫一起了。 听这人说话，真的很难忍住不动手。 徐慕还在baba，王婷“咣叽”一下拍案而起。 “不爱搭理你，你还没完了是吧。” “我们秋酿和谁做朋友，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还是管好身后那位吧，她可是满脸的情绪。” “说姜鹿会偷偷使坏，那你呢？当着秋酿的面说姜鹿坏话，你这又算是什么？” “一个大男人，跟女人似的叭叭个不停。呸，男绿茶。” 这活儿王婷熟。为了保护自家作者，她经常在网上和给差评的人对骂。 姜鹿暗暗给王婷竖了个大拇指。 徐慕被怼的哑口无言：“我…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秋酿罢了。” “用不着。”王婷蹙眉，站起来环 顾四周，“我看今天的活动也差不多了。” “咱走吧，这里太吵了。” 姜鹿点点头，准备和王婷离开。刚转身，她手上的一串手链一闪一闪的，引起了徐慕注意。 ——那链子的款式和姜鹿的一模一样。 姜鹿以前说过的话浮现在脑海。 “这是我妈妈生前戴的，款式已经非常老了。但我会一直戴着。” 徐慕顿时像被什么击中似的，内心波涛汹涌。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秋酿的背影，想将她彻底看穿，脑海中也闪过一个自觉十分荒唐的念头：姜鹿就是秋酿！ 有了这个念头，他便再也无法平静，觉得眼前之人确实怎么看怎么像姜鹿。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王婷带着姜鹿刚走出书店，就接到工作人员的电话。 “婷姐，还有一波外地的书迷，大概一百多人。他们是包车来的。” “这会已经上去了！” 啥！？一百多？ 还没等王婷反应过来，这批人已经出现在了电梯口。 “我看见秋酿大大了！” “就是她，和刚刚群里的姐妹发来的照片一样！” “秋酿大大，我爱你！” 书迷们一阵狂奔，转眼已经到了姜鹿面前。 完了！ 王婷第一反应就是招呼附近的保安护住姜鹿。但这波人实在太多，一瞬间就将三人淹没。 “你先回避一下，等我们把队伍整好你再回来。” 姜鹿点点头，推开人群扭头跑了出去，王婷等人拼命拦住要去追姜鹿的人。 姜鹿沿着扶梯一阵跑，也不知道上了几层，直到耳边听不到尖叫声，这才停了下来。 本来戴着口罩呼吸就不顺畅，这么一跑差点就猝死了。 运动渣本渣。 她的座右铭就是，王八活千年，没事不要乱锻炼。 姜鹿靠在一家牛蛙店门口，弯着腰大喘气。喘了3分钟，才把气平顺了一些。 牛蛙店位于路的尽头，旁边就是直达电梯，一会坐这个就能回2楼。 她感觉舒服了些，直起身子，眼前瞬间出现了徐慕那张脸，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徐慕表情凝重、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盯着姜鹿。一步一步缓缓靠近。 像极了电影里的变态杀人魔。 姜鹿下意识后退，左顾右盼，才发现王婷和2丫都没有跟过来。 而且，她已经退到了墙角。 徐慕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近，直到和姜鹿只有2米左右的距离。 他依旧毫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想要做什么。 姜鹿很慌，心狂跳不止。 她觉得现在徐慕不正常，让人看着有些害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你要干什么？” “我警告你，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 “你到底是谁？”徐慕突然打断，“你是秋酿，还是姜鹿？” 第66章 这算壁咚吗 “我认得那条链子！”徐慕咬牙切齿地说，“那是老款，现在根本买不到了。” “姜鹿说，她一辈子都不会摘下。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上？” “你就是姜鹿，对不对？” 姜鹿双手藏在身后，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链子，心想知道这条链子来历的不到5个人，今天还是大意了。 她靠着墙角一言不发，压低的帽檐下是一对深邃且复杂的眸子。 徐慕又往前一步。但姜鹿退无可退。 “我一直以为你没权没势没钱没地位，只是成绩好、长得漂亮，仅此而已。” “我若早知道你还这么能赚钱，我又怎么会不选你！” “你为什么早不和我说？是想偷偷瞒着我，然后给我一个惊喜是吗？” “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我可以陪你承担这一切。” 承担什么？承担我的稿费？ 这么无耻的话，的确是徐慕能说出口的。 如果自已现在不秋酿，她早就像当初在湖边那样，给徐慕一巴掌了。 但现在打他，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已的身份。 他知道徐慕这个人自大又普信。让他知道自已就是秋酿，难保今后不会缠着自已。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趁她不注意撒腿跑路，找到王婷和2丫，她就算安全了。 姜鹿用余光瞟到了一旁的电梯，计上心来。 这层楼都是吃饭的地方，几乎每趟电梯都会在这层楼停。现在又是饭点，里面的人肯定很多。 一会只要电梯门一开，她就冲进去大喊大叫。相信会有人愿意帮她。 徐慕又往前一步。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让你消气。”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也许是缘分，我竟然阴差阳错地和你填了同一个大学。” “今后我们又能在一起上学了，你还是可以继续辅导我功课。” “是不是很开心？” 什么！？ 姜鹿感觉自已再也不能冷静。 这个恶心的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她抬头看了看天梯上方的楼层，显示已经到了4层，还有一层就要开门了。 只要一开门，她就跑！ 徐慕突然之间注意到了姜鹿的眼神，疑惑了片刻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他往右移了几步，硬生生挡在了姜鹿和电梯之间！ 靠！ 姜鹿心里大骂。 居然被识破了吗，这可怎么办？ 下一秒，电梯已经抵达5楼。 随着“叮”的一声，旁边电梯门打开。一道身影出现在电梯口。 “哟，秋酿，你在这里啊。” 这道明媚的声音好似黑夜里的一束星光，打破了这边压抑的氛围。 让姜鹿顿时有种“救星来了”的安心感。 是书迷吗？ 来人短暂停留，随后闲庭信步地从徐慕身边经过，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了姜鹿面前。 姜鹿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少年高大的身影，一如当时被清大拒绝后，在三中校园时一样。 很少有男生要她抬头看的，南北就是其中之一。 说来也是奇怪，南北今天穿的不是修理工和外卖员的衣服。而是同徐慕一样，一件白衬衫，一条小西裤，似乎是有意要撞衫一样。 不同于徐慕的正经工整，南北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衬衣的袖口被整齐挽起，露出白皙有力的手腕。 衬衫的下摆被束进黑色西裤中，勾出修长而笔直的腰线。 他原本就比徐慕要高不少，穿同样的衣服一对比，更显得高大威猛。 南北一手撑在墙上，手臂不经意与姜鹿耳朵的碰撞，便让那耳朵带着半边脸红了起来。 他微微俯身，目光紧紧锁住帽檐下明亮的双眸。下一秒，这目光便眯成了一条缝，笑靥如花。 这是…壁咚？ 姜鹿脸颊微红，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柑橘香，心猿意马，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好像还能听到自已“咯噔咯噔”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她深呼吸，想着努力平复心情。 但南北这狗东西，衬衫也不好好穿，刻意把领口第一颗纽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 姜鹿目光到处游弋之际，不经意间瞥进衬衫里头，火速把头扭向一边。 这男人确实长了一张好脸，难怪三中这么多迷妹。 “不是说签售完，就一起吃饭的吗？” “怎么也不等我。” 南北温柔的声音在姜鹿耳边呢喃，呼出的淡淡热气让姜鹿鸡皮疙瘩掉一地。 不等姜鹿回答，他又直起身子转过来，直挺挺看向徐慕，然后挑衅似地一把搂住姜鹿。 力气很大，姜鹿挣扎了两下见推 不动，索性把手绕到南北身后，在他腰上拉出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肉，一拧一转。 南北“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姜鹿得意地抬头，南北愤恨地低头。 四目相对。 从头到尾被无视的徐慕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地喊：“姜鹿！你给我松开他！” “不好意思。” 南北慵懒地扬了扬唇：“才发现，这怎么还有个人。” “你有事吗？” 徐慕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南北！你放开姜鹿！” “姜鹿？谁是姜鹿？哦，那个高考状元是吧。”南北悠悠地回，“你认错了。这是我女朋友，网名秋酿，本名招娣。” 姜鹿脸上抽搐了一下。 “我招你奶奶个腿儿！”姜鹿小声道，顺势又在南北腰上找了一块香喷喷的肉。 “别来这一套，你们糊弄不了我，她就是姜鹿！” “不信，让她把口罩摘下来！” 南北笑意不减，但这笑在徐慕看来却是森冷无比。 “你？小矮子！” “也配？” 噗！ 姜鹿没忍住。 徐慕其实还行，一米七出头吧，和姜鹿差不多一般高。 但在南北看来确实是小矮子。 徐慕气冲冲地一个劲点头。 “行，南北，你非要护着她是吧，别怪我没提醒你。” “和这个女人接触之前，你最好先了解一下她的为人，你一直在三中，可能不知道…” “小矮子。” 南北打断他：“你再阴阳怪气一个试试呢？” 姜鹿不禁竖起大拇指。 “怼死他。” “怼完我就把欠你的账都了了。姐姐我现在有钱！” 徐慕被架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 南北可不管他，搂着姜鹿就从他身边走开，经过的时候还刻意撞了徐慕一下。 离开徐慕10米。 “看不见了吧？”姜鹿问。 “再等等。”南北搂着姜鹿答。 离开徐慕100米。 “看不见了吧？”姜鹿问。 “再等等。”南北搂着姜鹿答。 离开徐慕500米。 “看不见了吧？”姜鹿问。 “再等等。”南北搂着姜鹿答。 姜鹿翻了翻白眼，猛地一下把将南北推开。南北一个趔趄撞倒了一旁的垃圾桶。 “我等你mLgB！” “再等都快走到我家了！” 徐慕从垃圾桶上起来，拍拍衣服。 “刚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大力。” “这白衬衫还是我借的。弄脏了我拿什么还给人家？” “借的？”姜鹿狐疑。 “嗯，我本来穿的饿死了吗外卖员的衣服。不信你看。” 南北把衬衫口袋上的商标给姜鹿看，上面写着“沃尼玛超市”。 “怎么着也要伪装一下。” 南北一边小心地擦拭衬衫上的污渍，一边嘟囔。 想得还挺周到，姜鹿笑了。 “走，姐请你吃东西。顺便把咱们的账了了。” “不了。” “不了？” “这么点钱，给我两三天就没了。等你欠多了再说吧。” “那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没事，我会催债的。” 第67章 算计姜鹿 徐慕垂头丧气地走回家，丁瑶表情漠然地跟了一路。 她很想好好嘲笑一番徐慕，打扮这么骚包，最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秋酿羞辱。 但同时她又有些心疼，希望徐慕能记住这次教训，好好和自已在一起。 纠结的情绪挥之不去。 一进家门，徐妈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怎么样儿子？” 徐慕感觉心累，摇了摇头，颓废地葛优躺在沙发上。 “啥意思呀，到底怎么了？”徐妈虽然不解，但就冲徐慕这副模样，她也知道应该是失败了。 在徐慕回来之前，她兴冲冲做了满满一桌子好菜庆功。 这会徐慕没心思吃，丁瑶倒是先坐上去抓起鲍鱼就吃了起来。 那“咂吧咂吧”的声音引得徐妈不满。 她一挥手打掉丁瑶手里的鲍鱼，指着丁瑶鼻子大声质问：“是不是你捣乱了？” “不然凭我儿子这么优秀，怎么可能失败。” “我当时就不应该放你出去！” 丁瑶冷笑：“我可没有。” “他自已去搭讪秋酿，结果人家理都不理，还直接让他滚。”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脸都丢尽了。” 徐妈一听顿时气血翻涌，还想继续骂丁瑶，却被徐慕出口阻止了。 “不关瑶瑶的事。我知道为什么秋酿会是那个态度！” 哦？ 这下连丁瑶也跟着好奇起来。 按理说没有深仇大恨，秋酿怎么着也不该那样对徐慕，莫非两个人之前就认识？ 徐妈也是伸长了脖子，等徐慕继续说。 “秋酿…可能就是姜鹿。” ………… “不可能！”徐妈整个人弹射起来，“怎么可能会是姜鹿那个小贱人？” “她不过是我们徐家看不上的人而已，怎么可能会是名气这么大的小说家呢？” “她凭什么！” 徐妈有些歇斯底里，面孔也逐渐狰狞。 丁瑶的情绪没有那么激烈。她仔细回想着秋酿的身形，觉得身材和眉眼确实和姜鹿有几分相似。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能解释徐慕为什么这么受打击了。 一个曾经看不上、屡次拒绝的人，某一天突然成了自已难以仰望的存在。 对于徐慕这种心比天高的人来说，的确是很大的打击。 这下丁瑶又担心起来。 以前徐慕拒绝姜鹿的理由就是穷。现在姜鹿摇身一变赚了大钱，徐慕会不动心？ 丁瑶可没这个把握。 徐慕不愿再多聊什么，转身回了屋内，把门反锁起来。留下徐妈和丁瑶二人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晚上，丁瑶洗漱完毕，回了徐慕房间准备睡觉。徐慕则躺在客厅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两眼无神。 徐大德微醺着回来，直接被徐妈拉到了墙角。 “你说什么？那个很有名的小说家就是姜鹿？” “那她岂不是赚了很多钱？” “我听说，秋酿赚的钱都是按百万算的。” 徐妈先是满脸震惊，随后又表现地很懊恼，最后干脆颓废起来。 “唉，就差一点啊，这些钱就都是我们的了。” “现在回头来看，姜鹿成绩好、长得漂亮、又能赚钱。那丁瑶连姜鹿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徐大德瞧了她一眼：“现在看出来了？当初不是你嫌弃姜鹿家里穷的吗？” “我觉得她倒挺好。至少咱们当初住沈家村的时候，她还会帮咱田里打打农药，帮咱家打扫卫生什么的。” “你生病的时候，她都在你床前照料过。” 徐妈白了他一眼：“马后炮，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徐大德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徐慕，讳莫如深：“怎么没用。” “他俩虽然现在掰了，但姜鹿对儿子肯定是有感情的。” “毕竟那可是十几年的青梅竹马。” “我觉得只要用对方法，说不准真能破镜重圆呢。” 徐妈听着这话，仔细想想，还真的心动了。 姜鹿现在是公认的高考全国第1，又是鼎鼎大名的小说家，身价几百万。 现在又出书、又接电视剧的，今后只会赚得更多。没准过不了几年就身价千万了。 儿子和姜鹿破镜重圆，不仅名声好，娶了个全国第1，关键能少奋斗多少年呢。 姜鹿进门，她赚的钱自然也是要带到徐家的。 自已这几年混在富太堆里，花钱像流水一样，一点关系都没搭上，眼见着徐大德已经不愿意再给她钱了。 她都好些年没买过像样的珠宝首饰了。 姜鹿要是真的能来，孝敬婆婆也是应该的。按照姜鹿以前的性子，只要自已开口，姜鹿肯定不会拒绝。 到时候自已穿金戴银，就让那 些富太们看看，她可不是装的大尾巴狼。 虽然徐妈想得很美好，但她也不那么乐观，“之前咱们和姜鹿闹成那样，她不一定会愿意吧。” 徐大德说：“都说了，她对儿子肯定是有感情的。” “况且他们两都填了同一所大学，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擦出火花不是很简单的事么。” 对啊，怎么忘了这出。 两个人进同一所大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没有了丁瑶从中作梗，感情升温一定会很快。 “但我还是不放心，我就怕姜鹿翅膀硬了，不把咱儿子放眼里，也不给他钱花。” “你懂什么！”徐大德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姜鹿成绩这么高，你以为真有人敢追她？” “知道什么叫高处不胜寒吗！” “你就看着吧，儿子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不需要咱们出。” “没准还能打点回来给你买首饰呢。” 徐妈这下终于把心放肚子里了。这会就打开了网页开始在网上找珠宝金器。 一口气加了20几件到购物车里。 到时候打包发给姜鹿，让她清空。 除了同一所大学，徐大德觉得姜百川也是个很好的切入口。 姜鹿这个人孝顺，从来报喜不报忧。她和徐慕之间的矛盾，应该不会对姜百川提。 那姜百川对他们的印象还是好的。 只要把姜百川搞定，让他来劝说姜鹿，不怕姜鹿不答应。 至于怎么搞定姜百川，他其实也有信心的。 姜百川不过是个外卖员，没见过什么世面。况且他连朱晓梅这样的泼妇都娶，应该是很寂寞。 这样的男人还不容易搞定吗？ 打定主意，明天就让徐妈去找一趟姜百川，看看他的态度。 与此同时，招生录取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各大院校的录取通知书已经纷纷寄出。 不少考生都在等待着录取通知书，徐慕也不例外。 他听了徐爸徐妈的计划，重新燃起了信心，拿起本子开始记录进金陵大学后怎么追姜鹿。 至于丁瑶，他已经基本抛到了脑后。 第68章 通知书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妈买了大包小包一堆东西，开车带着徐慕往医院去。 “儿子，那个西洋参要不就别送了。拿回家给你外公吃，给姜百川吃太浪费。” “还有那盒高钙奶。把我车子后备箱那盒快到期的给姜百川吧。新买的给你外公。” ………… 徐慕无奈地直摇头。 “妈，买都买了，哪儿有扣一半的道理。” “那以后姜鹿给你送礼，也买这些什么快过期的东西，你能高兴？” “那怎么行！”徐妈迅速反驳，“我是姜鹿长辈，她送我的自然要最好的。” “以后你可要同姜鹿说清楚。这逢年过节可别送什么吃吃喝喝的。” “我还是喜欢黄金啊、珍珠啊、翡翠啊之类的。” “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能降了档次。” 徐慕心想，眼下和姜鹿破镜重圆才是最重要的。以后只要上好规矩，这些事姜鹿都会做。 “妈，今天这事真能成？那姜百川真会帮咱劝姜鹿？” 徐妈一脸自信。 “姜百川这人没什么大出息，逆来顺受的，一心只求平安顺遂。” “你和姜鹿青梅竹马，又这么优秀，肯定没问题。” “你看着，一会他没准都会从床上爬起来迎接我们。” 听徐妈这么解释，徐慕也兴奋起来。 姜百川的床位号早就不是秘密。每一个要找姜鹿的人都牢牢地记下了1105这个号码。 徐妈和徐慕也很简单就打听到了。 2人满脸堆笑出现在姜百川病房门口时，姜百川原本开心的表情肉眼可见冷了下来。 姜鹿也跟着皱了。 黄鼠狼给爹拜年，没安好心。不知道今天又要唱哪出。 徐慕看着姜百川的态度，十分奇怪。说好爬起来迎接的呢，怎么这模样？ 徐妈也蹊跷，但她不纠结：“唉呀，这不是老姜吗！” “听说你最近住院了，我和我们家老徐啊真是急得茶饭不思。这不，赶紧就来看你了。” 姜百川嘴角微挑：“谢谢，我都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月了。这么说，你们夫妻俩已经一个月没吃饭了吧。” 徐妈堆笑的脸瞬间凝固。 姜鹿强忍着不笑出声。 她和徐家的恩怨从未与姜百川提过。包括徐慕喜欢上丁瑶、徐妈嘲讽他、百万大红包，这些事老姜通通不知情。 可能在老姜心里，她和徐慕还是青梅竹马的两个人。 确实谁也没想到短短两个月变化这么快。得空了要把这些事同老姜都说道说道。 最好和这些人断了往来。 徐妈放下带来的东西，坐在床边，脸上重新恢复了近乎谄媚的表情。 “听说鹿鹿这次高考是全省状元，实在是太了不起了。真是给咱沈家村长脸。” “这孩子，打小聪明，我看着就喜欢。” “以前她还总说长大了要嫁给慕慕。连村上人都说她俩是一对小瓷人儿呢。” 姜鹿os：我小时候也忒不是东西了，这都放的什么厥词。 姜百川干咳两声：“都是村上人瞎传的，做不得数。” “徐慕考得也不错吧。” 姜百川主动提到徐慕，正中徐妈下怀，她马上眼睛眯成一条缝，把徐慕拉到跟前。 “不错不错，虽然不如鹿鹿，但也全省第50呢。” “而且还和鹿鹿一样，填了金陵大学！” “这俩孩子，就像约好了似的，真是太巧了。” “我看，这就是天意！” 姜鹿心想，狗屁天意，这是人祸。 但她也奇怪。他们徐家怎么突然转性，跑老姜这儿来献殷勤了。 以往他们明明最看不起老姜。 她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徐慕确认自已就是秋酿，知道她姜鹿最近赚了许多钱。 如果真是那样，他们大概又想把主意打到自已头上了。 姜鹿无奈地摇摇头。 姜百川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语气也非常冷漠“嗯，那恭喜徐慕了。” “他和那个校长的女儿，应该处的还挺好吧。” 姜鹿诧异地抬头看着老姜，心中一阵颤抖。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自已重生过来之后，为了不让老姜担心，从未和他提起过这件事。 也不会有人在他面前说这种事。 他到底从何而知？ 徐妈有些发懵，她没料到姜百川竟然全都知道，而且还这么直接。 顿时有些尴尬。 “呃…那事…别提了。” “那丫头成绩又不行，脾气又差，和鹿鹿简直不能比，还一直缠着慕慕。” “我们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哦。”姜百川依然不动声色。 众所周知，“哦”是聊天终止符。这“哦”的一下，把房间里气氛搞得很微妙。 徐妈赔笑两声，继续表演： “老姜，鹿鹿和阿慕马上都是一个学校的了。” “你看咱两家商量商量，要不要让他们在外面合租个房子？” “反正他们俩小时候，也经常睡一间屋子的。房租咱们可以各出一半。” ？？？ 姜鹿心想，这特么什么鬼东西？ 姜百川神情严肃，直接从靠垫上坐了起来，斥责道：“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 “你这要求，未免太无礼了吧。” 徐妈连连摆手：“是是是，是我太急了。我就是真的喜欢鹿鹿这孩子。” “没关系，他俩都在一个学校了，今后来日方长。” “我会让慕慕每天都去陪着鹿鹿的。” “我看人家大学生谈恋爱，都是要到女生宿舍楼下摆蜡烛的。我们慕慕也会。” 徐妈丝毫不顾姜百川冷淡的表情，讲了许多她对美好未来的设想。 “我觉得到时候鹿鹿的生活费可以交给慕慕保管。” “两个人一起用才有过日子的感觉。” 坏了，果然是冲着家产来的。 姜鹿抬头讥讽：“阿姨，徐慕之前可是赌咒发誓要和丁瑶上同一所的大学的。” “现在既然没在一起，不如让他俩合租吧。毕竟两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我可不想再和徐慕有什么瓜葛，省得您又跑到学校来打我闺蜜。” 徐妈听出了姜鹿的阴阳怪气，顿时有些不满：“我原以为你是大度的，怎么一直抓着以前那些小事不放？” “我知道你在吃丁瑶的醋，但我们慕慕已经回心转意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还不满意吗？” “反正都在一个学校，看你能躲到几时。” 姜鹿简直无语，准备招呼2丫送客。 便在此时，徐妈接到了徐爸的电话，没好气地接起：“怎么了，我在医院，有屁快放，烦着呢！” “录取通知书来了？来就来呗，这个时候也该来了。” 电话里面的声音猛然增大，连带着徐妈的脸色也猛然变得煞白。 “你说什么？不是金陵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那是哪里？” “京曦师范学院？那是什么地方？” “儿子明明填的金陵大学，怎么会…” 徐慕见状，也有些慌了神：“妈，发生什么事了？” 徐妈二话不说挂了电话，一把拽住徐慕就离开了病房。 第69章 徐慕与丁瑶决裂 徐慕急匆匆冲进家门，见老徐已经来屋里来回踱步，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看到徐慕回来，他把录取通知书往他面前一递。 下一秒，徐慕就险些没有站稳。 通知书上欢天喜地地写着“恭喜您，被京曦师范学院录取。请于xx月xx日前携带xx报到。” 上面还有京曦师范学院的公章，肯定不是假的。 “这是怎么回事？”徐爸恶狠狠地问，“这是个什么学校？” 徐慕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师范类的二本。 虽然填志愿有“滑档”一说，但他第一志愿是金陵大学，一本院校填了5个。 这么高的分数，再怎么滑档也滑不到二本去啊！ 况且他从来没填过这个学校，怎么可能突然被这个学校录取呢。 “一定是搞错了。”徐慕恢复了镇定，“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录取通知书上有咨询电话。” 嘟了两声，电话接通，徐慕自报家门。没想到电话那头的人竟然莫名激动起来。 “wC，真的是徐慕同学？” “您放心，我们已经准备了舞龙舞狮，开学那天全校师生夹道欢迎，给足您牌面！” “哦对对对，您填的这个法学院女性学专业，历史上从来没有男生，校方也决定单独修建一个男厕所。” “但是我还是想采访一下，您以全省50名的超高分数填报我们学校，是看中了我们未来的潜力吗？” “还是说，您对教师职业充满了敬意，非常想要加入这个神圣的队伍？” 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激动地语无伦次，baba说个不停。徐慕赶紧打断。 “你是说，我填的你们学校的法学院女性学专业？” “不会搞错了吧，我第一志愿是金陵大学啊。” 那人明显一怔，但随后还是回道：“没错没错。” “您一二三四五志愿都是我们学校，而且把我们学校能选的专业都填了一遍。” “这种坚韧不拔的决心和毅力，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呃…那什么，您该不会想后悔吧。” 徐慕直接挂了电话，打开电脑查询自已的填报记录，果然和那人说的一样。 五个志愿都是京曦师范学院。 看来校方没有搞错，而是有人改了他的志愿。 徐妈只觉得头昏眼花，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下一秒她就瘫坐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 徐爸是冷静的，他点了根烟分析道： “徐慕的志愿就是在家填的，没有去过网吧或者其他地方用电脑打开过网址。” “那改志愿的人应该也是在家里改的。” “咱家除了我们仨，这几日还有谁来过？” 沉寂片刻后，三人不约而同吐出一个名字。 “丁瑶！” 丁妈前不久保释了，丁瑶也是立马回到了自已家里。徐慕家她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丁瑶家是联排别墅。 这个小区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彼此之间基本都认识。上层的圈子本来就不大。 所以当徐慕母子出现在丁瑶家开始叫骂的时候，许多人都趴在窗户上看热闹。 徐妈原本健步如飞，一到丁瑶家门口就崴脚了，一屁股坐在门前，开始嚎啕大哭。 “丁瑶啊，我素来待你像亲闺女一般。” “你爹被抓，我从未嫌弃过你。买给你吃、买给你喝的。还把床也让出来给了你！” “你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改了徐慕的志愿。你这是要毁他前程啊。” 徐妈捂住胸口，哭得那叫一个心碎神伤 徐慕也从路旁捡了石子往窗户上扔，边扔边骂：“丁瑶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我的志愿是不是你改的！” “你给我出来解释清楚！” 丁瑶其实就在屋里，但她自顾自地躺在床上，神色冷漠地听他们如何说。 慢慢的，徐妈也嚎不动了，只是一味地哭。 丁瑶这才从床上起来，打开了二楼的窗口，坐到窗台上。 徐慕立刻就发现了丁瑶，怒气冲冲地指着：“丁瑶，我的志愿是不是你改的？” 丁瑶点头，直接认下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徐慕已近乎疯狂。 “为什么？”丁瑶冷笑，“我这是在帮你啊徐慕。” “你可是发过誓，要和我上同一所大学的，不然就天打五雷轰。” “我怕你弃我而去，遭天谴啊。” “我…” 徐慕自知理亏，憋了满肚子的话说不出口，只能无力地问：“所以那什么京曦师范学院，是你的志愿？” “当然。”丁瑶点点头，“这下我们可以上同一所大学了，你开心吗？” 徐慕气势下去不少，徐妈见状立刻接过了话茬。 “丁瑶！ 你简直是个白眼狼！” “你家中遭难，亲戚都对你爱搭不理，是谁向你伸出的援手！又送生活费、又交保释金的，是我们徐家！” “我原以为你心地善良会知恩图报，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恶毒坯子。” “我们家徐慕真是看错人了！” “看错人？”丁瑶讥笑，“阿姨，到底是谁看错人？” “当初是他徐慕追的我，说我家世、才貌都是一流，他这辈子会好好待我。” “还说姜鹿是个又穷、心眼又小的，配不上你。” “结果呢？你们看我丁家没落，又看到姜鹿赚了大钱，就想把我甩了？” “你扪心自问，填金陵大学，难道不是为了和姜鹿双宿双飞吗？” 话到最后，丁瑶已经声嘶力竭。 “是又怎么样！”徐妈彻底撕下伪装，“优秀的男人，本就不可能在一个女人身边停留！” “我们慕慕是堂堂金陵大学的高材生，他原本就应该属于全体优秀女性。” “你在他身边只会令他蒙羞，你早就应该主动退出了。一直纠缠到现在，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徐慕听得徐妈这么一说，感觉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顿时脸上上写满失望，一个劲叹气摇头：“丁瑶，我原以为你心胸宽广，和姜鹿那善妒之人不一样。” “我以为你会全力支持我，理解我。” “如今看来你和她是一样的，妒忌比自已优秀的人，也见不得我好。”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嘴脸，我原先就不该选你！” “但现在我也不会让你如愿。我明天就申请复读，你自已上那个什么鬼大学去吧！” 丁瑶慌了起来：“慕哥，你不能这么看我，我不是姜鹿那种贱人。” “我真的只是太喜欢你了。” “你跟我一起上那个大学吧，我保证一心一意对你。” 徐慕不再多言语，拉着徐妈的手就离开。 丁瑶急匆匆从二楼冲下来打开门，发现两人都没有了踪影，瞬间失魂落魄瘫坐在地上。 第70章 一命换一命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8月中旬，开学季就在眼前。 徐慕很久没来骚扰姜鹿，这让姜鹿感觉最近的日子特别畅快。虽然他有可能在哪儿憋着坏，但自已没在怕的。 直到黄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丁瑶改了徐慕志愿的事告诉了姜鹿，姜鹿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她确实有些担心，真到了一个学校，徐慕会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情来。 现在至少这一年，她是不需要担心的了。 至于第二年…到时候再说吧。 “你知道吗，最惨的是京曦师范学院的校长，脸都气歪了。” “都已经在排练夹道欢迎仪式，结果说人不来了。” “当天晚上就打电话给徐慕狠狠骂了一顿。说他脑子有病，还不讲武德。” “徐慕告诉那校长，是丁瑶改了他的志愿。” “得罪了校长，丁瑶以后在大学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姜鹿心中感慨。 重活一世，丁鸿和朱晓梅都踩缝纫机去了。 阴差阳错地，竟让丁瑶也体会到得罪校长的滋味。 还有徐慕，她原本并没有设计徐慕，因为徐慕与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事态发展太快，徐慕居然走上了她上辈子的老路——复读。 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最终都作茧自缚。这可真是天道有轮回。 接下来的日子，她想重新为自已活一次。 一大早，姜鹿心不在焉地来病房找姜百川，今天她想找姜百川确认一些事。 病房里没人，2丫正在和充气娃娃说着悄悄话。 “我爸呢？” 2丫递了张纸上去：“你爸没带手机，但他说等你来了就去这个地方找他。” 什么呀，神神叨叨的。 姜鹿打开纸片，上面写的是一个墓地的地址。 离园公墓是沈家村附近最老的一片墓区。里面杂草丛生，似乎很久都没人来打理。 但在这其中，有一块墓碑周围却是格外干净。那墓碑看着已经立了很多年，字迹历经岁月打磨已十分模糊。 靠近仔细辨认，才能隐约看清上面写着： “姜百川沈卿言之墓” 姜百川站在墓前，细心摆放贡品，清理灰尘。 剃掉了艺术家一样的头发，姜百川反而显得干练了几分。抬头面向阳光的一瞬间，竟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朝气。 姜鹿拾级而上，在墓前与姜百川碰面，目光随之也落到了墓碑上。 看起来，老爹在十八年前已经想好了自已的归宿。 只是前世，姜百川没有告诉她这些。她甚至不知道自已的妈妈葬在此地。 所以姜百川死后，姜鹿也只是找了个就近的纪念堂安放灵牌。 那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姜百川没有说话，默默点燃三支香，拜了三拜。随后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墓碑。 “卿言，我把咱们的女儿带来了。按照你的遗愿，就叫姜鹿。” “她现在长得很好，和你一样漂亮，高考拿了全省状元，填了咱们的学校。” “天赋可比咱俩当初还好。你在上面也看到了吧。” 他一边说，姜鹿一边自觉地上香磕头。 对于沈卿言，姜鹿并没有任何记忆，因为沈卿言在生下她之后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可以说，她对沈卿言没有任何感情。 所以这会见着墓碑，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假装难过一下。 “鹿鹿，我知道你有问题要问我。但是先听我说完吧。”姜百川神情落寞，仿佛思绪也跟着回到了当初。 “卿言生你的时候大出血。” “我们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遇到保大保小这么残忍的问题。” “我求医生保大，但卿言在手术台上用刀抵着脖子，逼医生保住你。” “她哭着说，她已经等了你十个月，想好了名字、买好了奶瓶，亲手做了你的小衣服、小鞋子、小摇篮。” “如果不能让你平安出生，她会比死还难受。” 一阵风起，从姜鹿瞪大了的双眼边吹过，将她束高的马尾和长裙都吹了起来。 小时候，她无数次埋怨沈卿言，为什么生下她却不管她。 别人的妈妈，都会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她以为只要等下去就能等到，所以每天倔强地最后一个走。 学校要写关于妈妈的作文，徐妈让她交空白的本子。 姜鹿倔强极了，就是不肯，她说：“我有妈妈！” 最后她把想象中妈妈的样子写了下来，交上去的时候纸张上还有滴滴泪痕。 她不知道什么是母爱，她以为她是不被爱的那个小孩。 殊不知，就在她呱呱坠地的时候，沈卿言就把所有的爱和温柔都给了她。 一命换一命，她是代替沈卿言活下 来的。 姜鹿再次轻抚墓碑，眼眶通红。 “虽未见卿，却深受其恩。” “宇宙洪荒、生命浩瀚。但终究只有你和我共享过心跳。” “妈，我好想你啊…” 姜百川也抹了抹湿润的眼睛，想起来沈卿言生命的最后时刻。 她一手牵着姜百川，一手抚摸着酣睡的姜鹿，脸色惨白却有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我偷偷存了点钱，记着要给鹿鹿喝那个牌子的奶粉。” “我织的鞋子在第三个柜子里，小帽子在最底层，千万别忘了。” “你说她会不会喜欢吃枇杷？应该会吧，肯定随我。” “百川，我不想走，我是真的很想陪着你们。” “你要好好照顾鹿鹿，别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不然她以后拔你的氧气管。” 姜百川握着沈卿言的手，泣不成声。 可上一世，他终究还是食言了。 一开始，他觉得是姜鹿带走了沈卿言，对这个女儿无比怨恨，直接丢给村上人带，徐慕家就是其中之一。 姜鹿喝着百家奶长大。 等他幡然悔悟，想要好好照顾姜鹿时，保送和白血病又让父女俩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最后都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人世。 他没有告诉姜鹿，自已早就立了墓。是啊，他有什么面目去九泉之下见沈卿言呢。 姜百川深吸一口气：“行了鹿鹿，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姜鹿摇摇头。 事到如今，她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姜百川和她一样，重新回到了这里。 “只有一件事。”姜鹿擦干眼泪说，“宁校长怎么办。” “她对你似乎…” 姜百川的心仿佛被什么痛击了一下。 原本不去招惹也就算了。可当时身患白血病，他真的想不到第二条出路了。 那接下来呢，宁安如的心思他懂，可他绝不能对不起沈卿言的。 姜百川长叹一口气。 不能这样拖着她，有些事情还是早些决断为好。 第71章 划清界限 姜鹿领到了所有稿费。 134万，税后。 按照行业内的规矩，她拿出10%给了王婷。王婷像打了鸡血似的又帮姜鹿推广去了。 随后姜鹿又马不停蹄赶到医院窗口，把姜百川的账单都调了出来。 一调吓一跳。 原本估计是80万左右，谁料账单一看整整110万。 据医院说，姜百川用的所有药都是进口的，效果一般但价格昂贵。 主要是宁安如比较豪气，觉得贵的就是好的。 姜鹿把110万放到卡里交给姜百川，姜百川大吃一惊。 “怎么来的？” “写小说。” “写小说这么赚钱？” 姜鹿把App后台记录给姜百川看，他才终于信了。 “看来这辈子，你想法挺多啊。” 姜鹿“哼哼”了两声：“我一直都在想着怎么赚钱。” “倒是你，来了三个月了，还是送外卖。重生者当成你这样多憋屈。” 姜百川尴尬地干咳两声：“我也有想法了。” “病一好我就让你知道。” 下午，宁安如到了病房。 一进门就抱怨。 “这么火急火燎地喊我来干嘛？” “我下午还有会呢。” 虽然抱怨，但看得出她并没有怒色。反而见到姜百川之后，脸上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姜百川犹豫了几秒，取出银行卡交给宁安如。 “这是我治疗的费用，110万。” “给你。” 宁安如突然僵在原地，眼神中的暖意迅速褪去，片刻后慢慢变得清冷，就像面对其他人时一样。 “什么意思？” “你要跟我算账是吗？” 姜百川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他把头扭向一边，慢慢地说：“我只是…不想欠你的。” 2丫觉得氛围不太对，拉着姜鹿就走出了病房。然后两人转体180度，双双趴在了门上。 门里边安静了片刻，便又传出了宁安如的声音。 “你为什么转过头去，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跟我说！” 姜百川缓缓抬起头，目光终于与宁安如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那原本明亮如星的双眸，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霭，浑浊而黯淡。 许是错觉，姜百川仿佛觉得那眼中有泪花闪动。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感受到她心底的悲伤。 “你和我二十年未见。” “一个月前，是你先主动招惹的我！” “现在呢？事情解决了，立马就要与我划清界限了是吗？” “那我算什么？” 姜百川慌忙解释：“安如，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还你钱而已。毕竟这是100多万，我不能让你…” “你明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这点钱！”宁安如突然打断，泪水已经在眼眶中闪烁。 “我怕你还清之后，又像当年一样，一走就是20年，杳无音信。” “我还有多少个20年可以等！” “你欠着，我好歹还能时常来催催债…” 门外的姜鹿突然愣住，那个抠抠搜搜少年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欠着，我便还能时常来找你… “对不起…”姜百川沉默良久，最终只说出了这软绵绵的三个字。 对宁安如来说，这可能是天下最残忍的三个字了。 “我没有想过伤害你，可我当时真的没办法。” “我必须要活下去。” “我要是死了，鹿鹿可怎么办…九泉之下，我有何面目去见卿言。” 宁安如擦了擦眼泪，满脸都是疲倦：“是啊，你首先想到的永远是沈卿言。” “你甚至都想到死了以后怎么和她交代。”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拿出一点点、一点点的心思，想想怎么和我交代呢。” 她的声音颤抖，即便隔着门也能感受到那近乎撕心裂肺的痛。 姜百川不知道该怎么和宁安如再解释，也只能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宁安如不想听。 她没有接过姜百川的卡，直接拿起包就要走。 “今日种种终究还是我咎由自取。” “我也许早就不该对你还抱有一丝幻想。” “你想与我清算，那便算吧。今后见与不见，全凭缘分。” 说完，她猛地拉开门，偷听二人组就这么滑溜溜摔了进来。 姜鹿靠着门，目送宁安如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有些抱怨：“利用完人家就抛弃，你会被人骂是渣男的。” 姜百川苦笑，但眼神却锐利：“我承认我利用了她，给了她希望，却又亲手把希望埋葬。” “但重活一世，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我不介意做个无情无义的人。” 姜鹿心中五味杂陈。 你若真的无情无义，那继续吊着宁安如就是了，何必急着与她划清界限呢。 陆从文也是来看姜百川的，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宁安如从里头哭着冲出来。 陆从文权衡了0.1s，把带来的水果往床上一扔，追着宁安如就去了。 “刚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姜百川看着床上的水果问。 宁安如离开医院，开着车在路上狂飙，竟鬼使神差地跑进了金陵大学的校门。 这两天的金陵大学正在为迎新生做着准备。甚至为姜鹿准备的欢迎标语都打出来了。 宁安如下车，走在金陵大学校园里。 20年间，学校除了新造了一些房子，总体布局没有变。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数学院，在众多老房子中选了一幢走进去。 一进门，便是数学院优秀毕业生墙。 陈傲排在第一位，陆从文的位置比较靠前，宁安如则在中间偏后。 本来嘛，在数学院的众多天才里，宁安如自已都觉得自已算不上什么。 也不知道那届奥林匹克竞赛，怎么会让她参加的。 陆从文悄悄来到宁安如身边。 “别看了。” “看再多遍，他俩照片也不会在上面。” 宁安如瞥了一眼，嫌弃地皱眉道：“若不是被退学，他们本来应该在上面的。” 陆从文耸耸肩，说：“看你从病房哭着跑出来，怎么？表白又被拒了？” “你管得可真宽！”宁安如白了他一眼，“拒了又怎样，某些人可是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 陆从文眼神落寞，半晌苦笑道：“你说，咱俩现在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呀？” 宁安如摇摇头。 她也不清楚。如果一定要一个原因的话，大抵是少年时的心动延续到了现在吧。 “其他人呢？”陆从文问，“你真的一眼都不看吗？” “不看不看。”宁安如厌烦地拒绝，“除非哪天你也愿意看看其他人。” “那咱俩一起看。” “互相看也可以。” “互相看？”陆从文疑惑地打量着宁安如，随后便是一个哆嗦。 “嘿，你这是什么反应！”宁安如气恼地一拳打在陆从文身上，“我有那么吓人吗？” 陆从文知道，她的心情已经好了一些。 宁安如重新转身面向墙壁。 “马上就是新生报到了。” “我有预感，时隔20年，姜百川和沈卿言的照片会被重新挂在这里。” “当然，姜鹿的也会。” “而且，她已经走进京曦沈家的视线里了。” 第72章 第一卷番外（一）京曦沈家 沈家是京圈四大家族之一。 家主沈沧海虽然已经65岁，却毫无老年人的慈悲心肠。 他杀伐果决、老谋深算，被人称为“老鬼”。在生意场上鲜少有人有人愿意和他硬碰硬。 在他的管理下，整个沈家内部也算是风平浪静，至少表面上一团和气。 然而就在这天早上，一则新闻让沈家再度起了波澜。 这一日，沈家所有人正围在餐桌前吃着朴实无华的早餐。 电视新闻里突然跳出报道。 “京省高考状元、全国卷第1名姜鹿，日前已确定填报金陵大学数学系。她的这一决定也让广大网友…” “姜鹿”两个字蹦出来的时候，沈沧海握着汤匙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仅仅这个小动作，便让在场所有人心中一紧，纷纷屏住呼吸，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屋子里瞬间安静，连原本碗筷撞击的声音都消失了。 片刻之后，沈沧海继续喝汤。 屋内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老二。”沈沧海拿起帕子擦擦嘴，“这些年，姜百川那里都有暗中帮助吧。” 老二沈随立马放下碗筷，恭敬地站起来回答：“父亲放心！大姐死后，我们一直都在偷偷帮助姜百川。” “先是安排他进了咱们沈家的一个下属企业，然后一路提拔成为高管。” “现在年薪百万，买了房又买了车，和鹿鹿的日子应该是很好的。” “嗯。”沈沧海擦完嘴，放下帕子，“既然很好，那就不用去打扰他们了。” “鹿鹿这么争气，想来也是卿言在天有灵。” 沈沧海起身准备去公司，临走又转头道：“老三。” 沈意也立刻放下碗筷站起来，等待父亲训话。 “你是金陵大学的校董，多关心鹿鹿。” 沈意回了句“好”，沈沧海就出门了。 沈随的老婆白晓玲偷偷使了个眼色，夫妻俩便都放下碗筷，一起回了房间。 刚进屋子，白晓玲就变得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一条新闻而已，老爷子就又关心起了姜鹿！” “他们怎么这么能蹦跶！这么多年没人接济，居然还过得好好的。” 沈随立刻打出了“嘘”的手势：“你小点声，要是让老爷子知道咱们从未接济过姜百川，还不得废了我！” 白晓玲闭嘴，气呼呼地坐在床上。 沈随立刻上前帮她揉肩。 “慌什么，都20年过去了，就算姜鹿回来又能如何？” “一个外姓的，又是个女人，还真能和咱争不成？” 白晓玲一把揪住沈随的耳朵：“女人怎么了？你忘了当年老爷子是如何扶持你大姐的了？她不也是女人！” “要不是她死得早，这副董的位置，哪儿轮得到你来坐！” “我可告诉你，姜百川父女俩必须盯住了。绝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 沈随被揪疼，不停求饶发誓，白晓玲这才松了手。 “夫人，你还记得我资助过一个女学生吗？叫周羽檬的，她现在也在金陵大学。” 白晓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揪起沈随的耳朵：“你竟然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她？”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小狐狸的事。” “要不是为了你的副董位置，我早就上公司闹去了。” 沈随又连连喊疼：“夫人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她可以帮我们对付姜鹿。” 白晓玲立刻住手：“她？一个小狐狸能做什么？” 沈随坐下，抓着白晓玲的手说：“夫人，可别小看了她。她可是个会惹事的主儿。” “保准让姜鹿在金陵大学名声扫地。” 白晓玲将信将疑。 沈随夫妻二人走后，餐桌上只剩下了老夫人楚湘玉和沈意。 “母亲。我吃完了，也先去公司了。” 楚湘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沈卿言死后，她就没怎么笑过。 沈意走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楚湘玉。 他担心这突然出现的姜鹿的消息，会重新勾起母亲的伤心事，于是转身蹲在她面前问：“母亲今日有什么安排？” “我要去看看鹿鹿。” “可父亲刚刚说，不用去打扰。” “哼！”楚湘玉皱眉，“他倒是两手一摊，何曾真正关心过鹿鹿？” “最近鹿鹿的新闻多，我在网上也搜了搜。” “你见过哪个年入百万的家庭，孩子穿成这副模样的？” 沈意皱眉：“您的意思是…” 楚湘玉朝沈随夫妻的房间瞟了一眼，嫌弃地说：“老二那个媳妇，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高管，还年薪百万，也就能骗骗你爹。” “只怕他们这么多年，从未接济过姜百川！” “姜百川死不足惜。可怜我那外孙女，这么多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她可是卿言身上掉下的肉啊！” 说着说着，老夫人眼睛又红了。 沈意感同身受。 他们一家是恨姜百川的，恨到骨子里的那种。 在认识姜百川之前，沈卿言是何等的尊贵。 高门贵女、天赋出众、气质绝佳。 若非沈卿言自已不愿抛头露面，她的风头只怕宁家的宁安如也比不过。 可结果呢？ 姜百川学术造假被开除，竟忽悠着长姐沈卿言也一同退了学。 两人还窝在沈家村的老房子里偷偷结了婚。 这些也就罢了。 沈沧海说，大不了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真正让楚湘玉彻底崩溃的，是年纪轻轻沈卿言死在了手术台上，她连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葬礼上，她趴在女儿灵柩上哭得撕心裂肺，晕了好几次。 姜百川跪在地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由沈沧海和楚湘玉打到吐血。 在他们沈家看来，一定是姜百川选择了保小。他就是害死沈卿言的凶手。 沈意不理解，为什么不把姜鹿带回沈家抚养，直到楚湘玉拿出了一封沈卿言的信。 那是沈卿言弥留之际写的，只有寥寥几句： 【父亲、母亲】 【女儿不孝，亦不悔】 【望父母康健、千万珍重。望鹿鹿随百川平安长大，此生快乐顺遂】 ………… 正是因为这份遗书，才让姜百川有了抚养姜鹿的机会。 沈沧海不忍心姜鹿受苦，决定偷偷接济这对父女。 想起过往种种，沈意也是心如刀绞。 当得知姜鹿考到金陵大学，他就决定要代替大姐好好照看这个外甥女。 不再让她受到伤害。 沈意平复了一下情绪问：“母亲要去哪里见鹿鹿，我送您去。” “如果他们没有买房的话，应该还在沈家村。” 楚湘玉摇摇头：“我并不想见到姜百川。” “否则，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杀了他。” 沈意心底一惊。 他相信楚湘玉说得出就一定会做得到。 即便过了20年，母亲心里的恨意也未减半分。 便在此时，管家来报：“老夫人，刚刚我们派去找姜鹿小姐的人回来了。” “他们说临近开学，姜鹿小姐去沃尼玛商城采买一些电子产品和生活用品。” “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楚湘玉接过女佣递来的拐杖，拍了拍沈意：“你上班吧，我去偷偷看看她。” “反正我们从未见过面，她也认不出我。” 第73章 第一卷番外（二）秋酿亲签 黄婧喊着姜鹿一起逛街，买一些上大学需要的东西。 姜鹿欣然同意，顺便带了一册《七月长安花》的珍藏版，想见了面之后给黄婧。 黄婧也是“秋酿”的书迷，不知道她收到这个礼物会作何感想。 说起来，黄婧这次考得挺好，志愿填了京曦经贸大学，据说也是为了今后让她更好接手家族企业。 黄老爷子大摆流水席，还亲自上庙里还愿。 不知道的还以为黄婧被清大录取了。 二人在沃尼玛商场碰头。 黄婧专门带了管家出来。她知道今天必然会买很多东西，她自已是不想拎的。 姜鹿点了杯伯牙绝路，黄婧点了杯花田鸟龙，二人就开始边走边逛。 手机、电脑、衣服、鞋子，都是挑的最好的。姜鹿这豪横的模样让黄婧很惊讶。 “姐妹，在哪儿发财啊？” “是不是状元都有免单优惠？” 黄婧不是瞎猜。 商家为了宣传自已的产品，用状元来打广告的事并不罕见。 比如酒店，考上名校的学生办谢师宴，一些酒店会免酒水费。 比如电子产品的店，只要状元站在店门口拍张照，就可以获赠手机、pAd之类的。 “倒也…不是没人找我…”姜鹿的表情略显尴尬。 确实曾经有商家找过她。 第一天，姜鹿接到了绝命鸭脖的电话。 “您放心，广告词我们都想好了。” “鸭脖技术哪家强，华夏状元选绝命。” 姜鹿当场拒绝。她觉得这个词可能用在挖掘机广告上更贴切一点。 第二天，姜鹿接到了小菊花止咳花露的电话。 “您放心，广告词我们都想好了。” “状元咳嗽老不好，多半是肺热，用小菊花牌止咳花露。” 姜鹿当场拒绝。她觉得状元以后就是高危行业了。如果咳嗽老不好，那多半是废了。 黄婧同情地拍了拍她。 逛街的时候出了个小插曲。 二人路过沃尼玛书店，店里正在售卖《七月长安花》的实体书。 其中还有一个带锁的橱窗，里面有一本“秋酿”的亲签和两本精装版。 黄婧很激动，要让店员把橱窗打开。 姜鹿这才想起来，自已带了珍藏版要送给黄婧。 “我要亲签！！” “那天签售活动我出去旅游了，都没拿到亲签！” 店长上下打量一番满身名牌的黄婧，顿时喜笑颜开。像这样狂热的小姑娘他见多了，但狂热又有钱的就很少了。 “这位美女真有眼光。” “这本亲签是那日活动的时候，我亲自排了2个小时队才弄来的。” “原本我是舍不得卖的。今天看你有缘，900块钱我就忍痛割爱卖给你了！” 姜鹿一口伯牙绝路差点喷出来。 普通版定价45元，这老板卖900块钱？ 哪个傻子会买？ 黄婧毫不犹豫准备当傻子。 姜鹿急忙拦下来：“别上当，那签名是假的。” “秋酿的签名不是这个样子的。” 黄婧睁着清澈且愚蠢的大眼睛，仿佛在问“真的？” 店长一听就急了：“胡说，这是我辛辛苦苦排队排来的。怎么可能有假？” “况且我在图书行业混了这么多年，对这些作者都非常了解。是你懂秋酿还是我懂秋酿？” 姜鹿正色道：“秋酿的签名，酿的那半边她会特意拆成三笔。但是模仿的人并不知道，以为她是一笔写成。” “所以模仿越是厉害的人，就越假！” 四周围观的顾客纷纷议论。 “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咱也没见过秋酿过往的亲签。” “要是有她的签名就好了，可以比对一下。” 老板“嘿嘿”笑了出来：“简直胡说八道，秋酿这种当红作家肯定练过签名。” “所以肯定是一笔写成，力求丝滑。怎么可能分笔写。” “你这瞎话还真是随口就来。” 姜鹿说：“打嘴炮没用，我有办法证明。” 证明？ 店老板突然不说话，表情也有些严肃。 这要怎么证明？难不成她还能把秋酿请到现场来？ 这怎么可能呢。 肯定是虚张声势。 黄婧突然反应过来：“鹿鹿你不是认识秋酿吗？” “她还送珍藏版的《七月长安花》给你呢。” “你是不是能让她来辨别。” “用不着。”姜鹿拿出手机开始点点点，“而且就算她来了，某些人也会说来的不是秋酿。” “我有其他办法。” 心思被看穿，店老板一下子恼羞成 怒起来：“行啊，我看你怎么证明。” “今天在场的人都是人证！” “如果你的证明没办法让大家信服，你要赔偿我的名誉损失。” 姜鹿不再多言语，自顾自在手机上操作。 “哼，还在装。”店老板讥讽，“一会看你怎么收场。” “你要是证明不了，我就报警处理。” 争执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黄婧看着四周人越来越多，原本是担心的。但看姜鹿云淡风轻的样子，自已也镇静下来。 她是了解姜鹿的。姜鹿不是无脑冲动的人，她肯定有自已的计划。 过了大约5分钟，姜鹿关闭手机。 “行了。” “秋酿刚刚和我说，这个签名一眼假。” “她直接在微博上申明了。” “你看看吧。” 微…微博！ 店老板顿时慌了，他确实没想到竟然会用微博。 微博就不需要证明身份了呀。 围观群众们纷纷掏出手机，不一会都开始窃窃私语，有的人已经对店老板指指点点。 店老板咽下口水，缓缓打开微博。 【秋酿】：朋友说遇到一个假冒我签名的。照片拍下来了，大家自行比对。出门在外，宝子们要擦亮眼睛啊！ 店老板手机没抓稳，“唰”一下滑落，掉到地上。 这下全完了！ 秋酿亲自下场手撕，这肯定实锤了！ 他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流下，挂在胡须上。 “还有什么好说的？”姜鹿问，“假货你还敢放店里，还卖这么贵。” “丧良心吗？” “我不信！”店老板大吼，“你怎么可能认识秋酿！” “有什么不可能，秋酿不也是学生。”说完，姜鹿从包里掏出一本珍藏版的《七月长安花》递给黄婧。 “喏，给你的。” 人群顷刻爆发出欢呼。 “我的天，是珍藏版！” “传说中一共只有10本。这也太珍贵了吧。” “好羡慕，我也想要！” 店老板彻底目瞪口呆。 眼下珍藏版只有秋酿本人才有了，就算是他动用资源找了几个月也找不到一本。 那这个学生莫非真的… 想起自已方才的话，这会他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黄婧不可置信地接过书本，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然后激动地语无伦次。 姜鹿靠近黄婧耳边低语：“想要多少都可以。” “因为，我就是秋酿。” 黄婧瞪着标志性的大眼，像是见了鬼一般。下一秒她就扑到了姜鹿怀里。 第74章 第一卷番外（三）外公外婆 楚湘玉躲在柱子后面看到这一幕，一时间恍了神。 虽然在电视上见过姜鹿，但亲眼见到，她还是觉得鼻子发酸。 真的太像沈卿言了。 天下最悲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20年了，她心里的伤疤好不容易稍稍抚平一些，却又在今日仿佛被重新揭开。 痛入骨髓。 【卿言，我的女儿】 【无数次午夜梦回，你蹦蹦跳跳的模样都让我欣喜若狂】 【可梦醒了，我便又痛上一分】 【为娘真的好想你…】 一块帕子递到了楚湘玉面前。 竟然是沈沧海。 “你怎么在这？”楚湘玉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但今天公司不是要召开董事会，研究几个公司的收购方案吗？” “你来了谁开会啊？” 沈沧海将楚湘玉搂在怀里：“谁爱开谁开。” “几个破公司，哪儿有你重要。” “他们说你要偷偷来看鹿鹿，我就猜到你肯定控制不住情绪。” 楚湘玉顿觉一股暖流淌过。 冷不丁的，姜鹿从他们面前经过。 楚湘玉画风突变，一把推开沈沧海，后者“咣”一声撞在玻璃门上。 “伪装！伪装！假装买东西。”楚湘玉提醒。 “对对，美妆！”沈沧海装模作样抬高音量：“你看这美妆是真不错啊。不知道吃起来什么味道。” 店员看着满屋子的手机平板，一时间搞不清楚他俩什么路子。 “不是，咱躲什么呀！”沈沧海抱怨，“鹿鹿又不认识我们。” “我也是一时紧张。”楚湘玉说，“你不紧张？你要不要听听刚才说的什么？” “还董事长呢，这么点小场面就慌了。” 争执之际，姜鹿越走越远，二老赶紧追上。 姜鹿买文具。 沈沧海和楚湘玉躲在垃圾桶后面，露出半个头：“看看咱外孙女，一个劲买学习用品，多好学！” 姜鹿买桌游。 沈沧海和楚湘玉躲在柱子后面，露出半个头：“看看咱外孙女，先买学习用品再买玩的，多好学！” 姜鹿买零食。 沈沧海和楚湘玉躲在柜台后面，露出半个头：“看看咱外孙女，连零食都买带英文的，多好学！” 姜鹿和黄婧在广场分别。 沈沧海和楚湘玉躲在公共厕所后面。 姜鹿乘公交车。 沈沧海和楚湘玉躲在最后一排。 姜鹿到站，走了两步突然转身。 “你们找我有事吗？” “跟了这么久。” 沈沧海和楚湘玉被这么水灵灵地发现，顿时手忙脚乱：“我们…迷路了…” “两个人一起迷路？” “嗯。” 姜鹿觉得他俩要是不跟这么远，肯定是不会迷路的。 姜鹿给他们“家属”打了电话，然后和他们一起坐在公交站台等家属来接。 楚湘玉一直盯着姜鹿看个不停，一度让姜鹿怀疑自已脸上有什么东西。 “小姑娘，我有个外孙女，和你差不多大。” “也像你一样漂亮。” “谢谢。”姜鹿随口回道：“可惜，我没有像您一样的外婆。” 沈沧海和楚湘玉对视一眼，表情略显尴尬，问：“出什么事了？他们人呢？” 姜鹿摇摇头：“不知道，打我出生就没见过他们。” “大概已经断了联系，不来找我了吧。” 沈沧海问：“好好地怎么会断了联系？” 姜鹿摇摇头：“我爸没有告诉我，以前我也不明白。” “现在我有些懂了，可能和我妈的死有关。” 沈沧海假装平静，明知故问道：“你妈妈去世了？” “嗯，生我的时候去世的。” “我妈要保小，一命换一命。我活了，她却死了。” “我外公外婆大概认为，是我和我爸害死了她吧。” 姜鹿眼神落寞，面露苦笑。 楚湘玉心中翻涌，鼻子又酸了。她扭过头，强忍着要流下来的眼泪。 她多想过去轻轻抱住姜鹿，告诉她自已就是外婆，外婆从来没有怪过她。 外婆只是想简简单单杀了姜百川而已。 但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 沈沧海也十分动容，颤抖着声音问：“那你，想过要找他们吗？” “以前想过，但越长越大，就不想了。” “为什么？” 姜鹿眉眼带着些许伤感：“见过我妈的人，都说我们俩长得很像。” “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出了失去女儿的痛苦中，我不想突然出现，再给他们带来伤害。 ” “反正我和我爸现在过得也挺好。” 沈沧海仿佛心里重重挨了一下，缓了片刻，又问：“你不怨他们吗？” “不怨。”姜鹿抬起头看着天边：“我妈不会希望我怨恨他们的。” 沈沧海看向楚湘玉，知道楚湘玉已经快忍到极限，马上这情绪就要控制不住。 所幸这时候，“家属”到了，是沈沧海的司机。 沈沧海向姜鹿道谢，硬生生把楚湘玉拖上了车。 车子启动的那一刻，楚湘玉再也忍不住，靠在沈沧海肩上大哭起来。 这个在商场上凶狠凌厉的老太太，这一刻却像个孩子一样。 沈沧海想拍拍她，手却被打了下来。 “为什么不把她接回来！”楚湘玉质问。 “你以为我不想吗？”沈沧海眼神晦暗：“我京曦沈家接回大小姐，这个消息不可能瞒住。” “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打她的主意。” “我真的担心鹿鹿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卿言泉下有知，会怪我们吧。” 楚湘玉无言以对。 “对了，老二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他们夫妻只怕从未接济过姜百川。” 沈沧海长叹一口气：“我猜到了，但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楚湘玉还真的没考虑过，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只有愤怒。 “豪门之中，争权夺利原本就很常见。” “也许是卿言给他的压力太大。老二从小谨慎，一直都在努力讨好我们。” “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他当然害怕失去。” 沈沧海情绪低落，给人的感觉仿佛突然苍老了。 “我会给他一些警告。” “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苦心，就此收手，不要再做伤害家人的事。” 楚湘玉对自已这个儿子非常了解。 她担心的不是沈随。 而是白晓玲。 第75章 第一卷番外（四）青梅竹马 沈家村。 姜百川已经从医院回家，虽然身子还很虚，但总体来说只需要好好调理就行。 住院这段日子，枇杷树被姜鹿照顾地挺好，果实看着又大又圆。 他摘了一个洗了洗，咬上一大口。甘甜的汁水立刻充盈了口腔。 边吃着，眼眶又不自觉的红了。 卿言… 当初植树的时候你说，等树长大了，我们一家三口要一边吃枇杷一边在院里乘凉。 现在树大了，鹿鹿也大了… 可是你呢…为什么不在了… 你也该回来了吧，我们都在等你啊… 姜百川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仿佛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站在枇杷树下冲她笑。 可他抹了抹眼睛，那个身影又消失不见。 他叹了口气，缓缓坐回了躺椅上。 一个陌生的身影走进沈家村，引得村里的狗狂吠。 他在村上寻觅一会，径直朝姜百川走来。 “感觉和以前的路不一样了，幸好我记得门牌是286。” “老师。” 姜百川坐起身端详，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南北的脸。 “是你啊。”姜百川显得有些高兴，“这么多年不见，你是离开京曦了吗？” “没有，一直在。”南北坐在地上，“只不过寂寂无名，不像姜鹿这么声名显赫。” “不愧是老师的女儿。” 姜百川拍了拍南北的肩膀：“不会的，你的天赋我最清楚。一点不输鹿鹿。” “虽然我只是在你小学的时候教过你，但那时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就很深了。” “对了，你见到鹿鹿了吗？她还认识你吗？” 南北苦笑：“没认出来，许是我变化太大了吧。” 姜百川点点头：“是啊，你和以前真的判若两人。若非我们中间见过几次，我肯定也认不出你。” “没关系，人不认得，但以前的事情鹿鹿肯定记得。” 南北嘴角扬起。 不知道姜鹿记不记得，但他却是会记一辈子。 那是10年前了吧。 那个夏天，他被亲生母亲带到了这里，沈家村286号。 母亲失魂落魄地说：“以后寒暑假你都在这里，跟着这个姓姜的。” “现在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你只要记住，他是我们娘俩这辈子翻身的唯一机会。” 他那年8岁，刚要从一年级升二年级。 看着陌生的沈家村和这个一头长发的艺术家，他有些不知所措。 姜百川把他带进屋内，有个女孩正坐在小板凳上迅速地扫荡着面前的暑假作业本。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这是我的女儿姜鹿，和你一届，比你小六个月。” “鹿鹿，他叫南宫北，你就叫他南宫吧。最近他会和我们一起学习。” “南宫北”这三个字姜百川只介绍了一次，姜鹿没有记住，但她记住了“南宫”。 她虽然比南北小半岁，却实打实比对方高半个头。她觉得南北和村上那些男孩子一样，都是小矮子。 “今天我要上班，你俩好好待在家里，有什么需要找隔壁的徐妈。” “今天的任务是把学校布置的暑假作业做完。你们比比，谁做得快吧。” 众所周知，那时的暑假作业就是一本综合的习题集，全市统一的那种。 而且后面还附了答案。 姜百川没有把两人的答案撕掉。他觉得这两个孩子应该都不屑看答案。 姜百川走后，两人就各自开始做题目，屋子里静悄悄，没有人说话。 天气炎热，屋里只有偶尔的穿堂风。 南北被热得浑身冒汗。 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宁可忍着也不敢多说一句。 姜鹿库库做完前10页，抬头看见南北那桑拿一样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 她起身打开电风扇。 瞬间一股清凉从头顶袭来，让备受煎熬的南北猛然感觉重获新生。 “热就直说，不用忍着。” “嗯。”这是南北来之后发出的第一个音。他其实很想问问有没有空调。 因为他家全天都是空调。 姜鹿走到南北身边，发现他竟然也做到了第9页。 这么快？ 姜鹿错愕。 如果不是被热得心烦意乱，他会不会更快？ 姜鹿的胜负欲一下子被激起。 “小土豆，敢不敢来比一下？” “啊？比什么…” “比20页，看谁时间短！” 10—30页，南北险胜。 “再来！”姜鹿不服气。 30—50页，南北险胜。 “再来！”姜鹿恶狠狠。 ………… 对于小孩子来说，小半岁差距其实还是挺大的。 一直比到中午，南北饿了。 “不行！再来！不赢你我不吃饭！”姜鹿上头了。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旗鼓相当的人，整个过程都很亢奋。 南北饿的虚脱，偷偷放了水。 到下午4点，姜鹿终于心满意足。 “怎么样小土豆，我厉害吗？” “厉害，太厉害了！”南北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眼角有泪水划过。 姜鹿肚子也饿了。 “等着，我给你烙饼去！” 南北突然两眼放光，恢复了生机。 但随后，看着锅里冒出的黑烟，还有那黑漆漆的一坨，南北本能地想逃。 姜鹿却兴致勃勃。 “大饼翻身！” “大饼转体！” 一锅子黑饼，全是情绪，毫无价值。 天色渐晚，两个人“嘎吱嘎吱”嚼着黑饼。南北实在是饿坏了，连吃了3大块。 吃完抹了抹嘴问：“你每天都吃这个吗？” “怎么可能？”姜鹿叫道：“运气好的时候可以吃好饼，运气不好就只能吃焦的。” “虽然是焦的，但你不觉得很香吗？我的姜式焦饼跟外面那些可不一样。” “哦。”南北悟了，他也是生平第一次吃大饼吃出了开盲盒的感觉。 “挺好的，厨艺不详，主打抽象。” 姜式焦饼伴随了南北整个假期。 当然，腹泻也是常态。 暑假一晃而过，南北被家里接走。 姜鹿拉着姜百川的手送到村口，抬头问：“爸爸，南宫呢？他要去哪儿？” “他回家了。” “那他还回来吗？” 姜百川抚摸着姜鹿的头：“嗯，下次放假的时候就会来。” “太好啦！”姜鹿开心地拍手，“他可喜欢吃我的姜式焦饼了。” “整个村子，只有他说我的饼好吃！” 二年级，姜鹿开始了新学期。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一骑绝尘，没人是她的对手。 于是她每次考试完，总能想起那个旗鼓相当的小土豆。 放寒假的第一天，她坐到村口等着。 从早等到了晚上，等到夕阳染红了脸，也不见土豆来。 她不高兴了，努了努嘴转身回家。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就响起了。 “喂~~~~~姜鹿~~~~” 她转身，见少年爬上远处的一个草垛上，兴奋地朝她挥手，然后就狂奔而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她面前站定。 “本来家里要明天送我过来，但我想吃饼了，就自已坐公交车跑来了。” “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不认识路了，我想着爬高点好找。” “你傻呀，不会看门牌吗？沈家村286号。” “286…” “记住了吗？” “记住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忘了！” “等等，土豆你怎么又矮了？” “我没有！！是你长得太快了！” 女孩主动牵起男孩的手向家里走去，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思绪拉回。 “怎么了南宫，想到什么了？”姜百川问。 “没什么。”南北笑着回道，“就是以前的一些小事。” 姜百川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眼神意味深长。 “对了南宫，明天就要报到了，鹿鹿填了金陵大学，你的大学在京曦吗？” “你要在的话，也帮忙照应下吧。” 南北点点头：“在。” “我会一直在。” 第1章 入校挑战 九月阳光炽热。 金陵大学校园里涌动着别样的活力与期待。学校大门口一长条红色横幅，写着“欢迎新同学”，横幅两旁则是一排排彩旗。 学校主干道上挂满了各种迎新标语和指示牌。着装统一的志愿者们穿梭在校园里，帮学生和家长搬运行李。 道路两旁支起了报道的摊子，摆放着已经不算整齐资料。各学院老师正为新生办理入学手续，发放资料和宿舍钥匙。 这些摊子此刻已经被新生围了水泄不通。 姜鹿叼着棒棒糖、拎着行李箱出现在学校门口时，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今天的穿着依旧是t恤+牛仔裤+板鞋，很随意很普通。特别是新买的mLB鸭舌帽，把精致的五官都遮挡起来。 和那些精心打扮、仿佛来参加时装大赛的新生不同，她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查楠和程刚坐在路边的树下，像看猎物一样，眼睛直勾勾扫视着来往人群。 半晌，程刚率先放弃。 “楠哥，过去几波好看的妹子了，咱到底在等什么啊？” 查楠一脸自信：“放心吧，你我都是土狗，那些浑身名牌的，你拿什么追啊。 “而且打扮越好看，卸了妆未必长得就好。” “就像你打游戏，皮肤买越好，技术越抠脚。” “哥教你，怎么找朴素的小白花。” 是这个道理吗？程刚将信将疑。 突然，查楠像是发现了什么，两眼放光，公狗腰“噌”地一下弹地而起，把反应迟钝的程刚抛在一边。 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姜鹿面前，摆了个油腻的造型，顺便捋了捋自已的大油头。 “学妹，什么系的？我来帮你。” 姜鹿微微抬起头，露出帽檐下的容颜。 查楠顿时瞪大双眼，捋头发的手都停在了空中，忘了下一步要拗什么造型。 他坐在这一上午了，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近乎冷白色的皮肤吹弹可破，眼睛明亮而澄澈，五官立体、贝齿迷人，令人过目难忘。 查楠在心里把叫的上名字是神仙都感谢了一遍。今日他查楠喜提优先择偶权。 “数学系，应用数学专业。”姜鹿答。 “你也是数学系？”查楠脸上的兴奋之色藏都藏不住，“我也是！走走走，数学系报到的地方在数学学院。” “我带你去。”说着查楠不由分说拿起姜鹿的行李箱。 一路上，查楠围着姜鹿叽叽喳喳，像欢快的喜鹊。 “我叫查楠。也是今年数学系应用数学专业。” “曾获东北地区青年数学家海选前20万名，辽省高中数学竞赛中唯一的黑省人，在第三届青年数学家大奖赛中被评为手最大青年。” 姜鹿停下脚步蹙眉：“搞了半天，你不是学长？” 查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只是比你们早报道几天。特意过来帮助广大迷茫的同学们。” 姜鹿无语。 来的时候只听黄婧说学长贼热情。 还从未见过同班同学有这种骚操作的。 “学妹我可要提醒你，这届咱们专业有个大魔王。” “见到她一定要小心。” “大魔王？”姜鹿好奇地问。 “对！”查楠鬼头鬼脑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你可知，这次全国卷第1名叫姜鹿的那个人就在我们应用数学专业，没准和你一个宿舍。” “这可是个数学148分的变态，这么难的卷子就最后一道大题扣了2分。” “据说她十分凶残。每天不吃饭不睡觉不上厕所，连澡都不洗，就光做题看书学习，近视3000度！” “你说这人也是，放着清大和京大不选，来这金陵大学搞我们心态。你可要当心，别被她卷死！” 姜鹿面色平静，淡淡“哦”了一声。 这反应让查楠有些意外。他原以为这个事儿特定能引起广大同胞的共情，进而打开话匣子，然后加绿信开始一场甜甜蜜蜜的校园恋爱。 怎么这位态度如此冷淡？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数学学院。 这院部已有百年历史，缩在金陵大学的一个偏僻小角落，只有几栋青砖古朴建筑，颇有远离纷扰、一心求学的意思。 这会已经有一些新生在此处排队了，大抵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数学高手。 看模样是谁都不服谁。 “前面在做什么？怎么队伍这么长？”姜鹿问。 查楠像看外星人似的打量姜鹿：“你不知道吗？这是金陵大学数学系一贯的规矩，入校挑战。” 入校挑战？ 姜鹿从未听说。准确地说，她从未打听过任何有关数学系的骚操作。 “对啊，入校挑战共两题。新生只需做出第一道就能顺利报到。 “否则就要把你的名字写在学院入口处，直到做出来才能把 名字擦掉。” “据说，这是给新生们一个下马威，不管之前取得何种成绩，来了这里就要虚心。” “同时也是为选拔竞赛队做准备。” 姜鹿点点头，果然看见入口处的黑板上写了十几个名字。这才刚报到60几个人，就有十几个做不出的，看来题目确实有挑战性。 她好奇问查楠：“你前两天就来报道，莫非做出来了？” 查楠一副得意的模样：“那是自然，我做出了第一题，用时21分。” “还计时？” “嗯，学号顺序就是按时间排的，越短的越前。目前排第一的是个叫唐汐的，用时11分钟。简直变态。” 唐汐？ 姜鹿有印象，三中的那个。 这个人应该也是全省前列，清北随便选的那种，怎么也来金陵大学了？ “你看，站在门口的那个，就是出第一题的人。大四学长，叫时遇。” “据说是最有希望留校任教的人，强得离谱，在学校迷妹也很多。” 姜鹿循声望去，是一个身姿挺拔，穿着米色衬衣、白裤子白球鞋，带着眼镜的人。 反正就是学长该有的那种样子。 姜鹿觉得他应该是个挺优雅温柔的人。因为即便没做出来的人，他都笑着给了一些鼓励。 不得不说学校这一招的确够狠。 原本都是一个个的天骄，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不出来题目，名字还要被记在黑板上。 有的新生受不了打击，原地就哭了。 家长也不会多说什么。报到第一天敢弄这么难看的，也只有金陵大学数学系了。 姜鹿觉得自已已经燃起来了。 测试是5人一组，同时进行。 姜鹿前面正好凑够了5人，于是退到黄线后面等下一轮，顺便观察里面的情况。 时遇把题目发到每个人桌上，题目都是一样的，嘱咐两句就开始计时。 场上5人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也不知这轮会是个什么结果。”查楠感叹。 “不用看了。5个人里只有第1、第4两个人能做出来。”姜鹿双手交叉胸前，“这种级别的题目，应该到眼就会有思路。” “不存在做着做着突然来灵感的情况。” 真的假的？ 查楠将信将疑。 但很快随着时遇宣布结束，第2、第3、第5人果真交了白纸，消沉地把名字写在了黑板上。 “靠，你这么神？”查楠惊讶道。 “行了，该我了。”姜鹿放下双肩包，摩拳擦掌。 第2章 这届学生都是怪物吗 “学长，刚才的1号和4号分别用了多少时间？” 时遇看了看手中的表，不自觉露出了惊喜的神色：“1号齐柠，9分38秒，这是目前最快的了。” “我还真没想到，这个题会有新生能打进10分以内。” 名叫“齐柠”的女生大概160左右，染了一头灰毛，带了个猫耳耳机，嘴里还嚼着泡泡糖。 她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朝时遇比了个心。 “比刚才的唐汐足足快了1分半钟，真厉害。” “听着歌还能做题？假的吧。” “她好像是哪个市的第二名，我在电视采访上见过她。” “你们说会不会还有比她更快的了？” “应该没有了吧，时遇学长都称赞她了。” “你们难道忘了，大魔王到现在都还没出现呢。” “对对，差点忘了。不知道大魔王到哪儿了。” …………… “4号19分17秒，也很不错。” 4号位男生微微朝时遇颔首致谢。 下一轮开始，包括姜鹿在内的5个人进场。 姜鹿依然压着鸭舌帽，安静地坐在1号位，让周遭的人看不清她的样子。 当然，周遭人的目光可能也都被3号吸引过去了。 3号目测和姜鹿差不多高，与姜鹿的干瘦不同，她可是丰满地很，名贵旗袍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全部衬托出来。 尤其是完美的臀线和白皙的长腿更是赚足了眼球。 她朝场上剩余4人邪魅一笑：“各位小妹妹和小弟弟，姐姐没那么多时间，一会可是要先交卷的哦。” 随后她又把目光朝向不远处的齐柠：“齐柠小妹妹，你的记录马上就要破了。” 齐柠吹起一个泡泡，小声嘟囔一句“瓜娃子”。 候场的男生们纷纷表示没问题，姐姐想什么时候交卷都行。女生们则纷纷皱眉。 时遇将题目发到每张桌子。到3号桌时，那人朝时遇抛了个媚眼。 时遇只是微笑回应。 答题开始。 空间几何题，姜鹿的强项。 这种题通常都是要加辅助线的。只要有思路便会很快，没思路的打破脑子也不知道辅助线加在哪里。 姜鹿简单过了一遍，瞬间几种思路就出现在了脑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很快，3号第一个交卷，姜鹿紧随其后。剩下的人都没有做出来。 “承让了，各位。”3号起身，又牵走了一批目光。“时遇学长，我应该比齐柠小妹妹快吧。” 时遇看了看手机，倒吸一口凉气：“8分47秒！” “这个成绩不光是目前最快，即便在数学院也极少有人做到。” “你叫…”时遇翻了翻卷子旁的名字，“宇文蓓？” 姜鹿是没听过这个名字的，但在场许多人却都认出了她。 “她该不会是京曦宇文家的那位大小姐吧。” “没错，就是她！” “传闻宇文家的人都是参加的苏省高考，用的苏省卷，难度更大。” “她在苏省排名前20呢。用全国卷可能名次更高。” “真是完美的女人啊。” ………… 宇文蓓似是听腻了这些，“哎呀哎呀”叹了两口气，说了句“真没意思”，转身准备去报道。 就在此时，场外一道声音响起：“等等，那位大姨。” “大姨？”宇文蓓嗔怒地转身，下一秒竟突然两眼放光，“哟，小弟弟可真帅。” 说话间，那人已经走到了姜鹿身后，一只手抓住了姜鹿的帽子。 姜鹿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转身，抬头。 很少有男生要她抬头看的，南北就是其中之一。 姜鹿瞬间无语。 冤家路窄。堂堂全省第2，怎么也来金陵大学了？ 清北都不抢你的吗？ 还有，你拿我的头搁手是几个意思？ 南北不管姜鹿的无声抗议，笑道：“大姨，你不会以为自已赢了吧。” “我手上这个人可比你快。不信，你们看她卷子背面。” 背面？ 宇文蓓看了一眼时遇，时遇则迅速找到姜鹿的卷子翻了个身，脱口而出“卧槽！” 卷子后面是一整片顾辞远和甄沁的手绘图！ 也就是说，这个人做完试卷后，闲着无聊又在背面画了一幅画出来？ 时遇瞪大瞳孔，拿试卷的手都颤抖起来。 宇文蓓目光从惊讶变成了一丝玩味，重新打量起了面前这个戴鸭舌帽的人。 “小妹妹好生厉害，我方才竟然看走了眼。” “不知你解出这题用了多久？” 南北掏出手机：“我拍下来了。” “5分21秒开 始，她翻过来作画的。” 姜鹿马上大力肘击南北腹部，让他别多管闲事，但是已经晚了。 “5分21秒！！！”全场惊呼。 “没搞错吧，比第二名的宇文蓓还快了3分钟不止！” “这是妥妥的降维打击啊！” “我去，我们在跟怎样的人比啊。” “她到底是什么人！” ………… 时遇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而是感受到了恐惧。这个成绩放眼数学院绝对无人可比。 连他也不行。 那些老师行不行，他也没把握。 这是怎样的怪物。 他努力平复心情，将目光聚焦到了姓名栏，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是…那个全国卷第1名，姜鹿！” 这个名字如平地惊雷，直接把所有惊叹声全部炸了出来。 “出现了！148分的大魔王！” “她就是姜鹿，原来不是三头六臂啊！” “难怪做这么快，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不愧是全国第1，我服了。这仗没法打。” “认怂！” 一个名字，让一群天骄们嗷嗷叫。 齐柠停止嘴里的咀嚼、摘下耳机，认真看着姜鹿。 宇文蓓嘴角笑意不止：“哇哦。看来姐姐我果然只是个凡人。” 查楠表情绝望：“我的天，我刚才当着她的面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我竟然想泡她？” 周围惊叹声四起。 姜鹿无奈地白了一眼南北：“多事。” “好好报个道，全让你破坏了。” 南北不以为意，自顾自放下双肩包坐了下来：“赔你一打棒棒糖，扯平。” “下一轮看我表现吧。” 姜鹿拎起包摆摆手：“没兴趣。” 5分52秒，南北结束战斗。 时遇扶额：“这届新生都是怪物吗！” 第3章 小黄毛 后面没有再出现让时遇大跌眼镜的人。 报道结束，排名也出来了。 姜鹿、南北、宇文蓓、齐柠是前4，唐汐第5。 众人拿好宿舍钥匙准备回去布置。 被入学挑战耽误了许多时间，这会已经接近中午。姜鹿觉得她只能先放东西吃个饭，下午再来收拾。 “大家等一等！”时遇喊道。 “入学挑战其实一共有2道题，不知道你们愿不愿看看第2题。” “是我们数学系教授韦东老师出的！” “大家要不要尝试一下？” 韦东？ 不少学生停住了脚步，显然是知道这个人。 “我听说过，金陵扫地僧韦东，绰号韦神！” “为什么叫扫地僧？” “因为他的打扮十分朴素。你在学校看到背着个布包，手里拿着矿泉水和白馒头的就是他。” “据说他40岁了，虽然心智不全，但数学天赋奇高。” “关于他的传说很多。不少教授都说，如果什么题他们解不出，就去找韦东。韦东解不出，那就是题目出错了。” 时遇听着议论，期待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在这之前参加了三次入校挑战，一次是考生，两次是考官。 他们那一届还有人愿意尝试第2题，最后也只有两三人解答出来。 但后面两届，300多人，只有一个女生愿意尝试。其他原本想试试的人，被旁人一劝，也就放弃了。 时遇是个一板一眼的人，觉得数学系最重要的是勇于挑战。 如果没人愿意攀登高峰，金陵大学的数学系将会一届不如一届。 时遇提出建议，等着众人表态。 宇文蓓伸了个懒腰：“姐姐我看姜小妹和南小弟。他们如果愿意试试，姐姐我也参加。” “毕竟我们只是凡人。” “齐柠小妹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齐柠把嘴里的泡泡吹大，发现怎么都破不了，只能带着泡泡点点头。 其他人也很默契地望向姜鹿，刚才那一仗的众人已经心服口服。如果这些人里有人能解出，也只有她了。 姜鹿环顾四周，倒是也不犹豫，摆了摆手：“我饿了。床铺还没收拾。” “等空了再做吧。” 是吗… 时遇仿佛被泼了冷水，略有失望。但看看时间已经12点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姜鹿拿着415号的钥匙，按着门牌找到宿舍。开门就是一股子味道。 她是第一个到的。 宿舍就是普通的4人间，上面是床铺， 姜鹿是3号床。 她简单将行李收拾一下，准备下楼觅食。 “都给我当心着点，姐姐我这些可是很贵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宇文蓓水灵灵地走进宿舍。后面跟着5个阿姨。 “哟，姜鹿小妹妹，又见面了。”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宿舍，这下可有意思了。”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宇文蓓。” 姜鹿礼貌的作了个自我介绍。 随后，宇文蓓带来的阿姨们迅速投入战斗，拖地的拖地、擦窗的擦窗，把宿舍里里外外打扫地锃光瓦亮。 香薰点起来，宿舍那一股子霉味瞬间一扫而空。 还有一个阿姨应该是宇文蓓的贴身保姆，负责帮她整理物品。 “以后每天早上都会有人来打扫卫生。” “哎呀呀。若不是学校不允许，我可是真想把这地砖改成地板。” 姜鹿心想，这也太夸张了。 只听说报到带家属的，没听过带家政的。 不过有这姐们在，今后省的自已动手打扫卫生倒是真不错了。 “好干净哦，巴适滴很。”伴随着浓重的川省口音，齐柠在门口张望了一下，也走了进来。 “两位娃儿好。我是齐柠。” “哟，竟然是齐柠小妹妹。”宇文蓓笑意不减，“这宿舍安排地挺好。我很满意。” “回头跟校长说，再给他捐个信息楼。” 和宇文蓓不同，齐柠的行李显得很简单。 她从包里拿出来最多的是各种口味的辣椒酱。还有一长串的朝天椒。 她优先到阳台上找了个钩子，把朝天椒挂在墙上，然后才开始收拾东西。 “我家老汉儿说，多带点辣椒儿，怕我吃不惯。”说着，齐柠拿出几罐往姜鹿和宇文蓓面前递。 “来点不，巴适滴很。” 二人没有拒绝，各拿了一罐放在桌上。 说起来，黄婧也提醒姜鹿，女生之间的友谊从分享零食开始，所以她也带了一些。 “棒棒糖，来点？”姜鹿抓了两把放在宇文蓓和齐柠桌上。 贴身保姆凑上低语：“小姐，这种劣质糖精做的东 西，您还是不要吃的好。” 宇文蓓不多哔哔，直接剥开一个放进嘴里。 “香橙味，姐姐喜欢。” 几人收拾完东西，一起到食堂吃午餐，保姆阿姨则继续留在宿舍打扫。 宇文蓓嘱咐她们打扫完就可以回去，她觉得自已能适应大学的生活。 下楼时，南北发来信息： 【286】：吃饭去吗？ 姜鹿回了句“有人了”，就没有再管。 金陵大学本部共有3个食堂。 姜鹿和齐柠没什么方向，觉得都行。宇文蓓想去金陵记忆餐厅。 她看过攻略，据说东西很好吃。 但是真正到了餐厅，宇文蓓还是手忙脚乱的。 找不到盘子、找不到筷子、找不到勺子，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似的。 “姜鹿，这张卡要刷哪里？” 姜鹿指指刷卡机，宇文蓓把卡贴上去。 “滴，余额999万9981元。” 整个食堂顿时安静了。 姜鹿和齐柠目瞪狗带。 请问在学校食堂吃什么能吃掉1000万？ 宇文蓓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呀，姐姐我只是和家里说，让他们帮我把饭卡…呃…充满…” ………… 吃完饭，宇文蓓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盘子不还回去？” “还要自已还？”宇文蓓感觉不可思议，“没服务员来收拾吗？” 姜鹿和齐柠觉得，这波真的很难共情了。 回到宿舍，最后一个人已经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个小黄毛。他坐在桌子前磕瓜子，瓜子壳吐得满地都是。 边吃瓜子，他嘴里还边骂骂咧咧：“md，这么点小事，你妈还要让我来帮你。” “你一个人怎么就干不了了？” “快点快点，一会我还要回去打游戏呢。” 那女生独自在床上铺被子，即便被说了，她也一言不发。 她衣着十分朴素。 衣服上有些地方已经泛黄，看起来应该有年头了。 齐柠推开门，小黄毛打量一下三人，顿时眼睛放光，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哟哟，三位美女，你们也是这个宿舍的吗？” “哎呀呀，可真是漂亮。” “要不说这大城市的人就是时髦。” 他目光贪婪地游弋在三人的脸上，如同饥饿的老鼠在阴暗角落里看到了食物一般，带着令人很不舒服的狡黠。 姜鹿眉头紧锁。 宇文蓓看着一地瓜子壳，怒气值蹭蹭上涨。 她带来的家政阿姨们这会也是无所适从地站在旁边，等待宇文蓓吩咐。 黄毛注意到宇文蓓的目光，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真没想到，这大城市的学校，服务态度就是好，宿舍都有阿姨打扫。” 说着，他转身指着地上的瓜子壳，颐指气使对着家政阿姨道：“快打扫干净呀，弄干净点让美女们坐。”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当心我投诉你们！” 第4章 让他走吧，我来打扫 见家政还是不动，黄毛不停催促：“你们怎么回事啊，快打扫啊，几位美女都站累了。” “我们可是来报到的新生，学校要是知道你们这种服务态度，绝对扣你们工资！” 但家政们依旧不动。 宇文蓓坐下，翘起二郎腿。 家政阿姨们立刻分两排规规矩矩站好，为首的鞠了个躬，说：“大小姐，我这就安排人打扫干净。” “不能脏了您的生活环境。” 大小姐？ 黄毛不可置信地看着宇文蓓。 宇文蓓摆摆手，盛气凌人盯着黄毛：“不关你们的事。谁弄的，谁打扫干净。” “还有，谁给你的胆子，敢差遣本小姐的人？” 这种上位者的压迫，让黄毛心虚起来。 齐柠去厕所洗手，偶然瞥了眼阳台，顿时像发了疯似的冲出去。 没多久她抓着辣椒回来，化身川渝暴龙。 “辣个龟儿子把老子的椒儿搞坏了！” 她真的是很心疼。 原本水灵灵的辣椒现在掉在地上，断的断、扁的扁，隐约能看到鞋印，应该是被人踩过。 宇文蓓知道自已的人是不会碰的，于是问为首的阿姨。 阿姨也毫不留情指向黄毛。 “这个小伙子刚才在阳台抽烟，随手摘了个辣椒尝。” “也许是被辣到了，他很生气地把辣椒扯下来踩了几脚。” 齐柠听完，气得嘴巴都鼓起来了：“老子这都是正宗朝天椒！” “你咋个好随便动别人东西噻。” “我这些椒儿，都是我家老汉儿大热天在地里头给我摘的，新鲜滴。 “一路带过来我都舍不得吃。” ………… 姜鹿也检查了一下自已的桌子，问：“这么说，我桌上的棒棒糖也是他拿的？” 阿姨点点头，指了指黄毛鼓鼓的口袋。 黄毛不情愿地掏出棒棒糖放回姜鹿的桌上，掏口袋的时候还带出几张沾了鼻涕的餐巾纸。 姜鹿感觉恶心反胃。 “行了。”宇文蓓目光冷峻：“刚打扫的地弄成这样，还私自乱动我们的东西。”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把地扫干净，把辣椒和棒棒糖的钱赔一下，然后赶紧走吧。” 赔钱？ 黄毛不干了：“你们和我女朋友今后就是舍友了，分享点吃的怎么了？” “看你们的打扮，也不是缺这些东西的人，几个辣椒、几个棒棒糖，至于这样吗？” “心眼可真小。” 宇文蓓“呵”了一声，一挥手让家政阿姨们把小黄毛团团围住。 这些阿姨手上都是有把子力气的，一个或许拿黄毛没法子，但一群就说不准了。 “没错，姐姐我就是心眼小。” “今天你不弄完，别想走！” 或许也是感受到了众人愤怒，黄毛大声呵斥床上的女生：“别收拾了，快下来跟你舍友解释一下。” “我还要赶着回去打游戏呢。” 还在铺床的女生面色十分难看，她听话地缓缓爬下来，站在几人面前。 女生个子不高，大概和齐柠差不多，长相也只能算是普通。 她显得很局促，低着头咬着嘴唇，也不说话，就一个劲摆弄自已的手指。 “说话呀！哑巴了吗！”黄毛着急了，又推了她一把。 女生这才慢慢开口，用轻柔的声音说：“各位同学，我叫安小蓉…今天这事…我会负责的。” “我现在就把地扫干净，钱我也会赔。” “你们…让他走吧。” 听得安小蓉这么说，黄毛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行了，既然我女朋友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走了。” “你们有事就找她吧。” 黄毛白了一眼三人，准备走人。 宇文蓓不发一言，阿姨们也继续纹丝不动地挡住黄毛。 黄毛想推开众阿姨，却被她们联手推了回去。 “什么意思？”他有些恼怒。 宇文蓓一字一句道：“谁弄的，谁解决！” “否则，今天别想走。” “你有病啊！”黄毛叫道：“你没听安小蓉说吗，事情她来解决！” “有人解决不就行了？” “当然不行！”宇文蓓挑衅地说，“因为姐姐我，小心眼。” 靠！ 黄毛气急败坏：“不让我走是吧，行！我这就打电话叫人来！” “老子社会上兄弟多！” 安小蓉急忙道：“各位同学，求你们了，让他走吧。” “把他逼急了，他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那就让他试试吧。”宇文蓓毫不退让，“我倒也很想见识一下。” 黄毛嚣张地拿起手机打电 话，片刻后突然点头哈腰起来：“虎哥，我小黄。” 他把情况说了一遍，“她们可嚣张了，说虎哥你不值一提。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名叫“虎哥”的人破口大骂：“几个女人，你也要让我出马？” “你是不是脑子…” 宇文蓓上手抢过手机，打开公放。 “虎哥是吧。” “提醒你，走镖莫打眼，当心吃挂面。”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一会，问：“姑娘哪个口的？” “京曦，宇文。” “虎哥”明显声音都颤抖了：“小人该死，冒犯大小姐。” “这个人任您处置，我绝不多言。”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宿舍一时间安静了。 黄毛脸色煞白，双腿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不光因为听到“虎哥”在求饶，更多的是听到了“宇文”二字。 京曦四大家族的宇文家，黑白通吃、手眼通天，据说当年发家之路就是腥风血雨的。 难怪这女人明明是学生，却总有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态，这么多人都听她话，原来她竟然是宇文家的人。 黄毛慌张的表情宇文蓓都看在眼里，她讥笑道：“怕了？怕了就去干活。” “姐姐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扫地、赔钱。” “是是是，我这就扫！” 黄毛竟然表现地很专业。 他伏在地上，用手一点一点把瓜子壳清理干净，然后对着地砖一顿哈气，再用纸巾轻轻擦拭。 结束后，又从口袋里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 “姐，您看看，满意不？” 家政阿姨检查合格，宇文蓓这才放他离开。 期间，安小蓉想帮忙，却被姜鹿拉住了。 “错不在你，不用替他人受过。” 安小蓉又咬着嘴唇，看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家政阿姨们走后，宿舍只剩下了她们四个人。 “正式介绍一下吧，宇文蓓，京省京曦人。” “齐柠，川省陈都人。” “姜鹿，京曦人。” 安小蓉有些怯懦地小声说：“安小蓉，山省人。” 山省，那大概是华夏最穷的地方了。 宇文蓓心想。 第5章 她似乎有些自卑 “我见过你们的名字。”安小蓉说，“刚才的入学挑战，你们的名字都在前面。” “也太厉害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丝落寞，但立刻就隐藏了起来。 就在这时，安小蓉的手机响起。 她看了一眼备注，瞬间紧张起来，轻声细语接了电话。 “喂，妈。” 电话那头的人嗓门极大。 即便没开公放，几人也听得清楚。 “死丫头，小黄说你什么入校考试没过？” “我早就跟你说了，上什么大学！浪费钱！还不如给弟弟买个手机！” “还有，你联合外人欺负小黄是吧！” “你马上打电话给小黄道歉…” ………… 安小蓉见三人都在看她，急忙跑到阳台，关上了门。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姜鹿很感慨。 “看来原生家庭并不幸福啊。”宇文蓓说，“你们看见她的手机了吗？” “几年前的旧款了。” “考到这么好的大学，也没有换个新手机吗。” “嗯。”齐柠也附和，“几乎没有化妆品，身上的衣服好像也有些年头了。” “咱们以后说话做事可得注意分寸。” 下午的宿舍还算和谐。 齐柠把两腿翘在桌上，戴上耳机边吹泡泡边打游戏。姜鹿和王婷聊了一会，围上来看齐柠。 “这游戏我知道，是叫废物荣耀吗？” 齐柠点点头：“一起来？” “不会。”姜鹿坦白。 她知道这个游戏很火，连黄婧也玩。但整个高中她的心思从未放在游戏上过。 “么得事，我带你。”齐柠指导姜鹿下游戏。 “姐姐也想来。”宇文蓓拿出高档手机：“上了大学嘛，那就什么都试一下。” “小蓉来不？”齐柠问。 安小蓉摆摆手，她说还要研究入学挑战的题，想早点把名字擦了。 一直在上面怪丢脸的。 但随后，她就掏出了自已的旧手机看了看，又满是无奈地放下了。 打开游戏，姜鹿看着选角画面发呆。 嗯…新号只有这几个人可以选啊…完全不懂这些人有什么用… “蓓姐选什么？” 只见宇文蓓的手在屏幕上疯狂操作：“等等，充钱呢。” 齐柠好奇地凑过去，发现短短10分钟，宇文蓓已经是全英雄全皮肤了。 壕无人性。 “这样看着舒服多了！姐还是喜欢选择多一点。”宇文蓓开始挑角色。 下一秒一个酥酥麻麻的语音传来：“请尽情吩咐达鸡，主人~” 宇文蓓被当场硬控2秒。 “我喜欢这个！！” 齐柠心想，感情你那些钱都白充了。 游戏过程无比顺畅。 宇文蓓只负责研究皮肤好不好看，边看边抱怨：“这公司美工不行啊…得追加投资…” 第一次玩游戏的姜鹿却在里头大杀四方。 “这个你也能杀得了？”齐柠感觉不可思议。 “这不明显可以杀么。”姜鹿解释：“我的一二三技能伤害共计314，目前装备加成之后伤害是3531，他的防御装备可以抵消掉971，他的血量是2555。” “我的伤害还溢出了5点呢，当然可以杀。” 齐柠目瞪口呆，泡泡糖“啪”地一下黏在脸上。 班主任张辉到宿舍来见新生。 他是个45岁左右的行政老师，自已本身不教书，主要工作就是搞一些宣传。 结了婚生了三胎，现在也是微微有些发福。 推开415的宿舍门，三个人凑在一起打游戏的场景让他不自觉嘴角抽动了一下。 见到老师，这仨活像是考试作弊被抓了一样，手忙脚乱站起来向张辉问好。 张辉点点头，目光转到三人后面，然后眼前一亮。 “哟，竟然有学生现在就开始学习了！” “不错不错。” “数学系的课程很难，的确有必要提前预习。” “大家要向这位同学学习。” 安小蓉狐疑地抬起头，发现张辉竟然在夸自已，当即有些不知所措，连说话也结巴起来。 “不…不…不是的…我只是…” 张辉笑眯眯地摆摆手：“安小蓉是吧，我记得你的高考成绩好像在全班中游，入校挑战也没有通过。” “但是没关系，勤能补拙，你一定可以的。” 说完，张辉又转向其他三人：“别老想着玩游戏。尤其是姜鹿，千万不能觉得高考成绩好就洋洋得意。” “高中和大学还是不一样的，这里所有人都很强。” “高考考得好，最后在大学成绩垫底的比比皆是。” 姜鹿连连点头。 张辉走后，三人也不再玩游戏。 安小蓉变得惴惴不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到姜鹿面前：“鹿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没有…看到他进来…” “你没必要道歉啊。”姜鹿笑着打断，“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可老师是因为我才骂你的…” “没有的事。”姜鹿说，“好学校规矩多，是我们自已的问题。” “我们仨以后自已注意点就行了。” 安小蓉点点头，心有余悸地回去继续做题了。 下午的时候，四人在校园里闲逛，办了电话卡和校园一卡通，买了些生活用品。 还有宿舍的宽带也一并办了。 姜鹿提出租两辆电动车，到哪儿都方便。 “AA吧。”姜鹿提议。 “A吗？”齐柠小声问，“要不咱仨A吧，反正没多少钱。” “不行。”姜鹿小声回：“对小蓉来说，A比不A更好。” 齐柠似懂非懂。 几人回来的时候，唐汐拿了四张纸给姜鹿：“刚才你们不在，张老师拿过来的。” “个人基本信息调查表，填完之后一会拿来给我。” 姜鹿接过表发给四人，大家便各自填了起来。 安小蓉填着填着，发现有一项很奇怪：要选择自已是“城女”还是“乡女”。 这其实是一个正常的调查，有时会出现在体测的调查表上。 部分大学到现在还在沿用。 但安小蓉却又莫名难受了一下，最后在“乡女”上打了个勾。 也许在这个宿舍，她是唯一的“乡女”了吧。 “小蓉，我们的表给你，你拿去给唐汐吧。”姜鹿率先把自已的表递给安小蓉。 宇文蓓和齐柠也递上自已的表。 安小蓉接过后简单整理，往隔壁宿舍去。 在半道上，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鬼使神差地打开其余三人的表。 姜鹿：乡女。 宇文蓓：乡女。 齐柠：乡女。 安小蓉松了一口气。 原来大家都一样啊。 第6章 座位分布图 7点半左右，所有人按照计划三三两两到教室开会。主要是同学之间见个面，顺便说一下这两天的安排。 教室里的座位自然是随便坐的。 姜鹿也打算随便找个位置坐。 “这可不行。”宇文蓓阻止，“大学座位可是有说法的，不能乱坐。” 姜鹿和齐柠顿时来兴趣了。 宇文蓓把她俩领到讲台，面对底下的位置。 “第一排，是伪学霸和装逼者坐的地方。你们想去尽管去。” 第一排的人坐在。 “第二排是女生区，第三四排是真学霸区。真正厉害的人都是隐藏在人群中的，没有人会冒头。” 姜鹿和齐柠频频点头。 “左手边是绿茶区，右手边是屌丝区。喜欢和各路大神混在一起，又是这种不前不后的地方。” 这两个区现在已经坐了些人，正在聊着什么。似乎很多都是入校挑战没过的人。 查楠也在里面。 “最后第二排是游戏搭子区。” “最后一排是考神区和睡神区。这一排的人，要么强得离谱，要么菜得抠脚。” 听宇文蓓解释完，齐柠迅速窜到倒数第二排。她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已个子矮、看不到黑板了。 “你坐哪儿？”姜鹿问。 “我？我当然和齐小妹妹一起了。” “你也要找游戏搭子？” “不是啊。”宇文蓓笑道，“我只是单纯觉得，一个宿舍应该坐一起才好。” 姜鹿心想，合着你解释半天座位分布图，说了个寂寞。 随后四人都跑到了游戏搭子区。 南北走进教室，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哇哇，那就是传说中的京省第2吧！” “嗯，南北，就是今天上午5分52秒那个人。” “对啊对啊，他可是5分钟的男人，好棒呀！” “好看，爱看，速来！” 查楠招呼他到屌丝区。 因为他和程刚、南北是一个宿舍的。他也觉得一个宿舍的要坐在一起。 南北整个教室打量一遍，径直走到最后一排，往姜鹿身后一坐。 睡神区。 宇文蓓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然后转向姜鹿：“你的小男朋友来了。” 姜鹿白眼翻上了天。 “别不承认。” “姐姐可不信省1和省2同时出现在金陵大学是巧合。” “况且，他上午还搭着你呢。” 姜鹿也好奇，转过身问：“你怎么不去清北？” “离家太远。”南北答。 “都是一个市的，能有多远？” “那两个坐地铁5块，这个2块。” 一旁的宇文蓓乐出了声：“小弟弟，你这理由可不怎么高明哦。” “姜小妹会信？” “你还不如说你是追着姜小妹来的。” 姜鹿又翻了个白眼：“别人我不信，但南北我信。” “他这人就是这样，抠门。死抠死抠的那种。” 宇文蓓觉得这两人挺有意思。一个随口一说，一个随口一信。 也不知道他俩是真的还是假的。 唐汐从外面进来，看到南北和姜鹿一前一后的座位，脸色突然落寞。 没有女生坐在最后一排，她自已也不是特别高。唐汐再三犹豫，坐到了学霸区。 班上原本安安静静，随着逐渐熟络，聊天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直到张辉走进教室，班级里才恢复了安静。 和张辉一起走进来的是辅导员裴静。 众所周知，大学里头班主任出现地不多，主要靠辅导员四处张罗。 裴静是正经数学系毕业，看起来比张辉小一些，约莫30岁出头，戴了副金框眼镜，把头发盘了起来。 有一种简洁干练的感觉。 张辉和裴静介绍完总体安排， 姜鹿是第一个。 教室里无比安静，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看着“大魔王”，丝毫不敢造次。 她淡定走上讲台，面无表情。 “我叫姜鹿，京曦市人，身高172，体重97。” 然后她就没话讲了。 ………… 莫名冷场。 ………… 裴静提醒，可以介绍自已的爱好和对未来的规划。 爱好…姜鹿思考一下，想到了自已的小说。 “爱好是数学和赚钱，对未来暂时没有规划。” 裴静觉得姜鹿开了不好的头，提醒大家可以多说一些，比如家庭情况、希望在大学里完成的事等等。 南北是第二个。 同样的面无表情，更加精简的开场白。 “南北，京曦人。” “爱好是数学和赚钱，对 未来暂时没有规划。” 宇文蓓“噗嗤”一下，推了推姜鹿：“这么多兴趣爱好，你俩偏偏选了一样的。” “还说没有情况？” 姜鹿简直无语，在南北走下讲台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裴静觉得队伍实在太难带，成绩最好的两个人都玩起了抽象。 好在后面的人介绍都还算正常。 宇文蓓竟然比姜鹿大了三岁。怪不得每天“姐姐姐姐”，按她这个年纪，原本应该上大四了。 程刚是退伍军人，据说是在战场立了功，才有机会到金陵大学深造，而且不用参加数学系的入校挑战。 最大的愿望就是马上开始军训。 安小蓉的自我介绍几乎是班上最短的。 介绍完名字后就结束了。 裴静提醒她可以说说自已的家庭和家乡，但安小蓉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几乎是跑着下的讲台。 最后上了个小白花，热情奔放的样子很快赢的阵阵掌声。 宇文蓓直摇头：“看看那些个男生的表情，怎么都喜欢这样的。” “难道姐姐不香吗？” 姜鹿说：“不香，你是一眼就让人望而却步的类型，不如小白花容易摘，让人有保护欲。” 宇文蓓气鼓鼓地拍了一下姜鹿：“你也是。” “她不是。”后头趴着的南北突然冒出一句。 “我用你给我辩护！”姜鹿大骂。 宇文蓓“咯咯咯”笑个不停。 齐柠上下打量一番宇文蓓，说道：“蓓姐，你真的比我大这么多噻？” 姜鹿也好奇，莫非是复读了？ 宇文蓓表情略带苦涩：“姐姐以前生过一场很严重的病，休学了三年。” “不然这会也在准备考研了。” 齐柠和姜鹿都知趣地不再多问。 很快，自我介绍结束，裴静开始说起最近几日的安排。 明天早上是新生欢迎仪式，下午和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后天开始正式军训。 军训将持续3周。 之后就是正常的上课。 “这段时间，社团的人也会在学校摆摊招收新人。” “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挑选喜欢的社团，参加他们的活动。也算是为了丰富大学生活。” 社团？ 齐柠眼前一亮。 第7章 他俩现在这么明目张胆？ 班会结束已经是9点半了，众人三三两两离开教室。 裴静原本打算下班，接到一通电话后，急匆匆返回教室把姜鹿留了下来。 噩耗。 明天早上的新生欢迎仪式，需要一位优秀新生代表发言。学校考虑之后，觉得在姜鹿和南北中选择一个。 他俩是这批新生中分数最高的。 裴静没找到南北，电话也不接，只好先把姜鹿按了下来。 作为好学生的代表，姜鹿以前时常被安排在各种大会上发言，曾经她也以此为荣。 但重生之后，她发现事情似乎不是这样。 丁鸿说：“什么发言都让你上，风头都让你出，你就应该回报学校、如何如何！ 冯薇薇说：“你是好学生，是学生的代表，你难道不应该主动帮助同学、如何如何吗？ 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捧杀。 重活一世，她只想安安静静做自已。不贪功不冒进不出风头，省得最后被人哔哔。 “老师我社恐。” 姜鹿施放技能：【信口开河】。 “我一上台就会口吐白沫，严重的时候还会感冒。” 姜鹿施放技能：【胡言乱语】。 “老师你换个人吧，我怕吓着同学们。” 姜鹿施放技能：【道德绑架】。 裴静哑口无言了半天。 “那…南北如何？” “他没问题！”姜鹿拍胸脯保证，“他那小嘴儿叭叭的，绝对的共情小能手。” 说完，姜鹿嘴角不自觉扬了扬。 裴静也是无可奈何：“行吧，你去通知一下南北，让他好好准备。” “别打电话了，当面交代清楚。” “我？”姜鹿笑不出来了。 南北的宿舍离得还是挺远的。 电动车被那仨骑走，姜鹿大热天的库库走了一公里路，立马又是浑身大汗。 心里不停咒骂。 到门口，她掏出手机。 【美得惊动党】：下来！ 【美得惊动党】：我在你楼下！ 【286】：？？？ 【286】：熄…熄灯之后可以吗… 【286】：我…还没做好准备… 【美得惊动党】：我做你（含妈词）了个（敏感词）的准备！快给我滚下来！ 来来往往的男生很多，姜鹿就这么水灵灵地杵在门口，吸引了所有目光，显得十分尴尬。 “我去，这不是大一的宿舍吗？” “哪个大一师弟这么厉害，报到当天就得手了？” “吾辈楷模！” “这妹子也太好看了吧。校花级别！” “大三学长偷偷碎了。” “我酸了。” 要不是晚上，他们大约都能看见姜鹿脸上的红晕。 南北下楼来，走到姜鹿跟前，一时间竟然引起了全场男生的集体起哄。 连过路的人都不走了，纷纷驻足观看。 口哨欢呼满天飞。 南北淡定从容，朝众人挥手示意。 这又是干什么啊大哥，显眼包吗… 姜鹿已经彻底无语了。 “走，跟我到前面去！” “我懂。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是吧。” “是你大爷！” 就在一片欢呼声中，南北优雅地跟在姜鹿身后，小嘴咧地都要上天了。 姜鹿觉得，早知道还不如自已上去讲算了。 起码没现在这么社死。 宿舍楼真的太危险了，教学楼相对来说安静些。 南北眼角带笑：“这良辰美景的，找我什么事？” 姜鹿深呼吸，下一秒就以快到几乎听不清的语速喷出了一句话。 “辅导员让我通知你明天新生欢迎仪式上由你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没有情绪，没有停顿，没有价值。 说完，姜鹿转身就跑。 “给我站那！”南北一声吼，姜鹿立马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脸上都是欲哭无泪的表情。 南北缓缓靠近，绕了一圈走到姜鹿面前，姜鹿急忙闭起了眼睛。 “辅导员…让你通知我？” “原本找的是你吧。” 被识破了！ 姜鹿闭眼闭嘴，一副“有种你囊死我”的表情。 她一直都听说南北脾气不好，真的已经做好了被南北疯狂辱骂的准备。 这事儿吧，可能搁谁都得骂上她两句。 夏夜燥热。 南北直直站在姜鹿面前，低头看着她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嗅到她身上好闻的香味，如同山涧泉水般清冽。 他有些意乱，情不自禁想伸手帮姜鹿整理被汗水粘在一起的发丝。 但伸到半空，还是撤了 回来。 他担心会引起姜鹿的反感。 片刻，南北悠悠地说：“我去…也不是不行。” “真的？”姜鹿睁开一只眼，偷瞄了下那张月光下分外英俊的脸。 “有条件。” “什么？” “第一，按1分钟10元付我出场费；第二明天叫我起床。因为我今天肯定睡得很晚。” “你手机没闹钟？” “闹不醒我。” “不能喊查楠叫你？” “是你害的我，你不得负责？” 姜鹿虽然心里头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这事，确实是她坑的南北。 再说了，1分钟10元也不贵。 但他俩显然都高估对方了。 第二天早上，姜鹿就把叫醒这事忘了。因为南北的事目前在姜鹿心里基本排在最后。 气得南北没吃下早饭，在新生欢迎仪式上洋洋洒洒讲了一个小时，硬生生把校长的发言时间压缩到了5分钟。 姜鹿在台下频频看表，第一次有了在加油站加油的感觉。 直到新生欢迎仪式结束，姜鹿宿舍和南北宿舍在食堂一起吃午饭时，姜鹿才猛然想起来要叫醒。 于是她拿起手机给南北打电话。 “喂！起床！” 坐在对面的南北接到电话，一头雾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姜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多余不？” “不管，我言出必行。” “那你欠我的600块钱我记账了。” “记吧记吧，爱怎么记怎么记。” 成刚心想：我们才是多余的。 齐柠心想：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好不容易抢到的麻婆豆腐和辣椒炒肉！ 查楠心想：说“记”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宇文蓓目瞪口呆，好不容易夹起的芋头又掉回了盆里。 “他俩现在…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果不其然，姜鹿和南北的照片第二天就上了City论坛金陵大学专区。 标题：【大一第一对情侣诞生？超级神颜速看！】 照片是男生宿舍楼下，姜鹿和南北站在一起的场景。姜鹿一脸幽怨看着南北，南北则是面带笑意。 怎么看都是一对。 “报道第一天就成了，这也太快了吧？” “哇，这个小学弟好帅啊，学姐也想吃。” “5分钟，请给我这个小学弟的全部资料。” “今天新生欢迎仪式上发言的那个，叫南北，全省第2。数学系的。” “这两人都是什么神仙颜值。” “我想踢了我男朋友，有姐妹组队一起踢的吗？” ………… 姜鹿从外面回来，就被宇文蓓摁在了凳子上，照片也拿到了她面前。 “说说吧，昨晚去男生宿舍干啥了？” “后来钻小树林没有？” “什么姿势？” 姜鹿莫名其妙地看完帖子，当场暴走。 “靠！哪个没事找事的！” “辅导员让我给他带个话，我才去的男生宿舍！” “我们才不是情侣！” 宇文蓓意味深长地盯着看了一会，说：“不信，你敢发誓？” 姜鹿立马三指朝天：“我发誓！” “我对南北没有任何想法。我要是喜欢他，天打五雷轰！” 轰！ 猝不及防的巨大雷声把姜鹿吓了一跳！ “齐柠你要死啊，打游戏开这么大声音！” “咋样，老子滴雷电将军厉害不？” 第8章 社团纳新 新生欢迎仪式结束后，时遇抱着一大叠资料表到金陵大学数学教研组。 数学学院院长名叫张重山，今年50多岁，也是在国内外颇有些名望的老教授。 见着最欣赏的弟子进来，他苍老的脸上也是挤出了一丝笑意。 “怎么样，时遇。这次有好苗子吗？” “有！” 时遇把入校挑战第一题拿给张重山。张重山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 “不错，一共要加5条辅助线，而且都很刁钻。” “非常考验学生的空间想象能力。” “都说做题容易出题难。你能想到这么一题，足见功力越来越深厚了。” 听张重山这么一说，时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办公室的其他教授讲师们也都好奇地围过来。 “这题对于高中生来说有些难，只怕做出来的人不多吧。” “就算做出来，用时应该也不短。” “看来今年数学系又是最晚完成新生报到工作吧。” 办公室笑声一片。 时遇点点头，随后正色说：“我想请老师们猜猜，最快的用时多少。” 最快？ 女教授关萍猜10分钟左右。她觉得题目虽然难，但真正的天骄应该还是有这个水准的。 张重山摇摇头：“你太高估咱们学生的水平了。” “时遇这道题，便是他自已来做，只怕也要靠近10分钟。我猜最快的大概用时15分钟左右吧。” 其他老师也发表自已的意见。 裴静不猜，她已经知道成绩了，只笑着说：“各位前辈，这次只怕大家都要看走眼了。” 时遇不再故作神秘，直接报出数据：“这题一共有4个人用时10分钟以内。” “最快的两个，一个5分21秒，一个5分52秒。” 张重山顿时身体僵住了。水杯的盖子从指缝间滑落，摔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你说什么！？”办公室所有老师几乎是异口同声，表情也是清一色的不可置信。 张重山坐不住了，直接起身抢过时遇手里的成绩单，颤抖着双手摘下老花镜，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怎么可能…姜鹿…5分21秒…” “我们班的。”裴静有些骄傲，“京曦市三中毕业。今年高考全国卷第1名、京省第1名。” 张重山点点头，继续看下去：“南北…5分52秒…” “也是我们班的。”裴静更加骄傲，“京曦市三中毕业。今年高考京省第2名。” 周围老师们发生了一声声“哇”。 “今年咱们学校的招生政策很好吗？” “全国第1、全省第2这样的人物都来咱们金陵大学了？” 张重山继续翻看：“宇文蓓8分47秒，齐柠9分38秒，唐汐11分…” “都是我们班的。”裴静已经不知道怎么表现自已的骄傲了。 应用数学专业是数学系最老牌的，原本就是藏龙卧虎之地，数学高手几乎都在这里。 但像这次这么变态的，历史上还从未出现过。 张重山放下资料，坐回了位置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其他老师趁机拿起这些资料翻看，一个个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时遇，咱们今年数学的竞赛战队有多少人？” 时遇叹口气，露出一丝苦笑：“原本还有六七个。” “但这几年成绩不好，再加上大四一批人要考研，基本也都退出。” “现在正式队员只剩我和陆璃2个人了。” “其他备选的倒是还有一些，但水平参差不齐。” 张重山点点头，又问：“清大呢？” “清大除了超强的5个正式队员外，还有13个一队成员、45个二队成员。” “陆从文教授带出来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想过差距很大，却没想过能有这么大。 几乎是不可逾越的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时遇正色道：“所以，我希望姜鹿、南北这些天才能加入进来。” “好歹把5个正式队员凑齐。” “哪怕今年还是止步省内，但假以时日咱们肯定有希望！” 时遇慷慨激昂，让数学系的老师们都不禁燃了起来。 张重山点点头：“原则上我同意。” “你再去试试他们的水平，别是运气好侥幸做出来的。” 今日下午无事，天气也很好。学校的各路社团纷纷跑出来摆摊招新。 齐柠迫不及待拉着宿舍里的人一起在学校闲逛。 金陵大学的校园很大，几条主干道也很宽敞。这会路两边已经支起了不少摊子。 齐柠上蹿下跳，一目十行地扫过这些摊位。似乎没看到感兴趣的，又快速跑到下一条主干道。 “ 她在找什么？”姜鹿问。 “废物荣耀社、星穹铁路社、sy社、二次元动漫社、辣椒研究社。”宇文蓓如数家珍。 姜鹿觉得最后一个可能有点悬。 “怎么样小蓉，有看上的社团不？” 安小蓉摇摇头：“我可能没时间去社团，我要勤工俭学，空的时间都要去图书馆学习。” “这么拼啊。”姜鹿说。 安小蓉点点头，苦笑道：“以前在我们市，我成绩一直很好，高考还是全市第二。” “谁想到了这里，竟然连个入校的题目都做不出来。” “周围都是比我强的人。” “再不努力些，就前途未卜了。” 姜鹿明白这种落差会带来什么。 要么彻底摆烂，要么奋起直追，她希望安小蓉是后者。 “那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安小蓉有些腼腆，说最好能进竞赛队，然后留在学校当个助教什么的。 反正不想再回原来的地方了。 姜鹿又想到了那日安小蓉母亲的电话。 她一定想逃离原生家庭吧。 随后三人继续百无聊赖地瞎逛，都没想好要进什么社团。 姜鹿天生的体育运动绝缘体，乐器舞蹈也是一窍不通。除了学习她好像确实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感兴趣。 最近齐柠教她打游戏，但她很快也失去了兴趣。 什么人能不能杀、怎么杀，晕几秒、控几秒、伤害是多少，她到眼就能算出来。 稍稍动脑就能把人压得死死的，她觉得没什么挑战。 宇文蓓也有些无聊，想拉着姜鹿先回宿舍。 就在姜鹿转身之前，余光突然瞟到某个角落有几个熟悉的人形立绘。 原本枯燥的心立马复活。 有《桃花马上嘤嘤嘤》的女主宋嘻嘻； 有《癫了个癫》的卸磨杀驴组合； 还有《七月长安花》的顾辞远和甄沁。 那个摊子上写着“小说写作社”。 “你对这个感兴趣？”宇文蓓看出了端倪，觉得不可思议。 姜鹿这种毫无情趣的人，居然会喜欢写风花雪月的言情小说？ 这么说，她骨子里也是个闷骚的人？ 宇文蓓“啧啧”了几声，不再说话。 姜鹿拿起桌上的报名表，摊子后面的小萝莉兴奋地探出脑袋：“你好，是大一新生吧。” “我们是八重堂小说写作社的，我是社长江漫。” “我们不光是为了赚稿费，更多的是把生活中有趣的故事记录下来。” “社里有许多厉害的作者哦。” “怎么样，想不想参加？” 能和其他小说作者交流，应该也对自已有帮助吧。 姜鹿点点头，递交了报名表，和江漫加了绿信。 但她没发现，后面有人盯上了她。 第9章 你敢再骚扰她试试？ 那人正是徐慕。 City论坛上，姜鹿和南北那日的照片被很多人看到了。 其中也包括复读的徐慕。 在安静的复读教室里，徐慕当场就“哐”地一下把手机砸在了桌子上。 姜鹿…原来早就和南北在一起了！ 难怪那天签售会，南北会突然出现把她带走。他们之间会那么亲密。 难道，姜鹿是真的对自已没有感情了吗？ 徐慕不确定，但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 自已绿信和电话都被姜鹿拉黑了，南北又和她一个学校，随时可以见面。 日久生情。 等自已第二年再考到金陵大学，黄花菜都凉了。 他觉得必须和姜鹿保持接触，不能让感情淡了。 因此，就在照片被曝出的第二天下午，徐慕手捧鲜花、穿着整齐，出现在了金陵大学校园里。 他这英俊的小模样还是挺惹人注意的，一路上回头率颇高。 甚至向女生打听数学学院的时候，女生们还表现的非常激动，让徐慕更添了几分自信。 他到大一女生宿舍的时候，姜鹿正和宇文蓓在社团招新现场闲逛。 徐慕并不知情，捧着鲜花在楼底下喊姜鹿的名字。 顷刻间引来了一些围观。 “喊的是姜鹿？” “是那天那个南北吗？” “好像不是，没那么高，但是也挺帅的。” “不敢相信，姜鹿竟然吃得这么好！” 围观虽然有，但这会大一女生基本都在社团招新现场，留下来的不到五分之一，所以动静不算大。 安小蓉因为要报名勤工俭学，这会和姜鹿她们分开，独自回宿舍整理资料。 走到宿舍区门口就看到了徐慕。 那小哥哥挺帅的，比黄毛帅了不是一星半点。 南北虽然也很好，但是南北太高了，够不着。 话说追姜鹿的人都好帅啊。 像姜鹿这样又漂亮又优秀的人，总能吸引到优质的男生。 安小蓉自嘲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你在喊姜鹿吗？她是我舍友，她这会出去了。” “是吗？”徐慕表情略微失望，“那我去哪里找她？” 安小蓉思考片刻，说：“学校这么大，人这么多，肯定找不到的。” “要不你就在宿舍门口等，一会她就应该回来了。” 徐慕感激地点点头。 安小蓉走进宿舍大门，心里五味杂陈，竟鬼使神差地在想，如果南北和这个小哥哥遇到了，会不会很精彩？ 徐慕听了安小蓉的话，站在宿舍门口等着。 还没到2分钟，他就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小矮子？” 他转头，发现南北正带着两个人站在他不远处。 南北看见徐慕这身打扮和手里的花，立刻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也不同他废话，直接上手抓住徐慕衬衫的领口。 “南北你干什么！” “你给我放手！我的扣子要崩了！” 南北拽着他往前拖，徐慕害怕扣子崩，也只能跟着南北的脚步。 查楠和程刚一脸疑惑。 他们从未见过南北如此暴力的一面。 南北一路把徐慕拖行到个人少的角落，手上使劲一把将他甩到墙上。 徐慕被撞得直喊疼。 南北松开自已领口第一颗扣子，一脚踩烂了徐慕的花，居高临下望着他，那眼神仿佛地狱恶鬼。 徐慕被这么一撞，脾气也上来了，嘲讽道：“怎么了南北？吃相居然这么难看？” “你害怕了是吗？怕我抢走姜鹿？” “凭你？也配？”南北冷冷地说：“我只是觉得，世上竟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男婊子。” “伤害了她，居然还有脸找过来。” “我听说之前丁瑶都住你家去了。你不老老实实对人家负责，又把爪子往这里伸，你把姜鹿当成什么？” “你敢再骚扰她试试！” 徐慕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我选谁不选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有种你让我和姜鹿见一面！” “怎么样，你敢吗？” “你别忘了，我和她可是青梅竹马！” “我们是有感情的！” “是吗？”南北讪笑道：“可是，我现在和她一个班。” 徐慕脸涨得通红：“我…我和她同窗十年，她以前都是上赶着帮我补习的！你和她才认识几天！” “哦。”南北不动声色：“我和她一个班。” 徐慕声音颤抖：“我们两家以前关系就很好，父母之间都互相认识！” “哦。” “我和她一个班。” “你！”徐慕气得直咳嗽：“南北，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你有种等我明年考上金陵大学！” 南北觉得好笑。 “你还不明白？即便没有我，姜鹿也不会再选你。你已经被她彻底除名。” “如果你还有一点自尊，就别来骚扰她。” “因为，你会恶心到她。” 徐慕破防，暴跳如雷，捡起地上的石块朝南北砸去。 南北闪躲不及，被石块划伤了脸，冷白皮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印子。 南北顿时怒意值飙升！ “南北！别动手！”查楠急忙跳出来，“他无所谓，但你动手会被处分的！” 徐慕吃准了南北不敢还手，挑衅似地看着他。 “没事儿，我来吧。”程刚笑道：“我知道人身上所有的麻筋和痛筋。” “绝对让他舒爽，且不留伤。” 南北点点头：“刚子，他欺负过姜鹿，并且还想再骚扰姜鹿。” “让他吃些苦。” “得嘞~” 下一秒，这个小小的角落传来痛苦的哀嚎。 一个小时后，姜鹿和宇文蓓回到宿舍，恰好在门口遇到了三人。 “哟，南小弟，又见面了。” “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有人特意在这等着呢。” 姜鹿拉了拉宇文蓓，又看了下南北，问：“你脸怎么了？” “没事。”南北笑道：“被狗抓了。” 姜鹿心想：狗能跳到185？ 安小蓉远远看着南北和姜鹿几人站在宿舍门口闲聊，不由自主地下楼靠了上去。 “鹿姐，刚才有个男生手捧玫瑰在这里等你，还喊你名字呢。” 安小蓉平静地说完，偷瞄了一下南北。 但南北的表情依然是云淡风轻。 姜鹿则一脸疑惑：“有人喊我名字？谁啊。” “哦，我拍下来了。”安小蓉拿出手机，“你看看你认不认识呢。” 不等姜鹿接过，南北率先抢下手机，熟练地删除视频照片，又到“最近删除”里彻底删了。 “到底是谁啊？”姜鹿凑过来，“给我看看”。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南北递给姜鹿，“不信你看。” 姜鹿翻了两下，皱着眉问：“你删了是不是？这是别人的手机，你瞎动什么呀。” 她把手机还给安小蓉：“小蓉别理他，他神经病。你快说说那人长什么样？” 安小蓉犹豫地环顾四周，见南北略有些严肃的眼神，顿时不敢多话了。 第10章 军训开始了 开学第三天，军训准时开始。 教官姓陈。 和天下所有教官一样，身姿挺拔、皮肤黝黑。用宇文蓓的话来说，有点痞帅痞帅的。 排队的时候男生在前、女生在后，从高到矮。 南北是一排最右，姜鹿是第三排最右。 一开始无非也就是站军姿、左右转之类的简单动作。但对于广大脆皮大学生，一套动作下来也都嗷嗷直叫了。 休息时候，姜鹿周围的几个女生聊天，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南北身上。 她们一致觉得南北是数学系系草，成绩又好长得又好。 姜鹿听见评论，目光不自觉穿过人群投向南北。 怎么说呢，长得确实还不错。 昨晚和黄婧聊天，她说在学校发现个贼帅的学长，想泡他。还把照片发了过来。 姜鹿随口回了句：“一般吧，感觉还不如南北。” “南北？”黄婧当时就质问了，“你为什么要拿南北来作对比？” 姜鹿哑口无言。 对啊，为什么要拿南北作对比？ 当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已会提到南北。 现在她说服自已了，因为南北长得确实挺帅，所以自已才会拿他来做对比。 恰在此时，南北也望了过来，猝不及防四目相对。姜鹿赶紧移开视线。 “姜鹿，南北是你男朋友吗？”一女生问。 “不是！”姜鹿再次解释，“那晚是辅导员让我去找的南北，要他在新生欢迎仪式上发言！” “不然鬼才会去男生宿舍！” 众女生恍然大悟，觉得这个解释非常合理。 “那你跟南北是一个学校的，和我们说说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鹿这下来劲了：“抠门，非常抠门！” “见着小便宜就占，自已吃不得一点亏的那种。” 这种做派按理在女生眼里是要扣大分的，但众人纷纷表示无所谓。 她们愿意被占便宜。 “长得帅的人犯错，往往容易被原谅；长得丑的人光长相就不能原谅。” 姜鹿无语。 宇文蓓饶有兴趣凑上来：“你有问题！” “怎么，怕别人偷吃，所以故意说南北坏话？” “没有！”姜鹿辩解，“我就是怕善良的同学们被他骗了，必须揭露他的真面目！” 宇文蓓摇摇头，并不相信。 第二次休息的时候，教官打算找人表演才艺，问男生的意见。 “宇文蓓！”众男生异口同声。 在审美这件事情上，大家竟出奇地一致。 姜鹿问：“你行不行啊。” “呵呵，你对京圈贵妇的素养毫无认知。” 宇文蓓自信起身，一把扯掉迷彩上衣，露出了黑色的小背心，一支律动感极强的热舞瞬间引得全场欢呼。 连隔壁正站着军姿的人都不自觉地余光乱瞟。 姜鹿觉得，宇文蓓可能要变成了全校女生的公敌了。 上午军训结束的时候，陈教官组织了一个游戏。 仰卧起坐比赛。 规则是男女搭配，一个做，一个按脚。 做的人如果输了，按脚的人要接受惩罚，惩罚大概就是绕操场跑2圈。 好巧不巧，一三排搭配、二四排搭配。姜鹿和南北就这样捆绑在了一起。 南北按脚、姜鹿做。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看着姜鹿一次次靠近自已，扑面而来的清香让南北的嘴比Ak都难压。 他小心翼翼地按着姜鹿的脚，既怕用力太大把她按疼，又怕用力太小影响了她的发挥。 最后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姜鹿没有发挥。 她艰难地做了6个以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南北绝望地喊：“仰卧起坐！你也不能光仰卧吧。” “快给我起来！” 姜鹿实在起不来，但凡多做一个都是破记录。 南北板上钉钉要接受惩罚。 男女更换，倒反天罡。 原本姜鹿还担心按不住南北的脚，结果南北一躺到垫子上就直接摆烂。 “等什么呢？”姜鹿问。 “等你被惩罚。”南北答。 “靠！”姜鹿知道南北在报复，在他腿上揪了一下，“我刚刚是真起不来！” 南北不管，任凭周围如何热火朝天、吱哇乱叫，他就是岿然不动。 睡得非常安详。 姜鹿终于服软了：“南北，我真的跑不动…” “两圈可有800米呢，跑下来我会死的。你也不希望看到我英年早逝吧。” 姜鹿眼神真诚、委屈巴巴，看得南北都内疚了。 他知道姜鹿不擅长运动，在三中的那一个礼拜，就每天下午的课间活动一小时都 能要了她的小命。 南北终于肯动了，下一秒就化身最强公狗腰，库库库一顿猛做，在最后时刻超过了一个弱鸡。 然后按着这个弱鸡的宇文蓓傻眼了。 “我真的服了！”宇文蓓气呼呼地叉着腰，走上跑道：“你俩口子闹矛盾，误伤我算怎么回事！” “你等着，我回去就折磨姜鹿！” 第一天结束。 姜鹿原本就是个体育运动界的废物，军训的高强度训练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一结束，她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到澡堂洗澡。 当热水冲到身上的那一刻，姜鹿感觉自已又活过来了，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边洗着，边看了一眼宇文蓓，邪恶地打趣道：“蓓姐身材可真好，应该是所有男生都会喜欢的类型吧。” “这前凸后翘的，我都把持不住。” 这话也许别人听了高低要脸红耳赤一下，但宇文蓓完全不会。 “不用急。”宇文蓓奸笑道：“你迟早会被南小弟一手带大的。” “现在自然生长就好。” 姜鹿脸皮薄，立马脸和脖子就全红了。她羞赧的把水泼到宇文蓓身上，后者发出阵阵尖叫。 “我想起来了，我今天跟南北说了，要折磨死你！” “你们这对狗男女拿命来！” 宇文蓓伸出手指，在姜鹿身上戳戳戳，姜鹿也是边叫边求饶。 齐柠挺了挺胸：“那老子涅？” 宇文蓓擦了擦脸上的水，仔细端详一下：“嗯…齐小妹还是多找几个人谈恋爱吧。” “一个人怕是带不动。” 安小蓉也想和她们打闹，但刚学着齐柠挺胸抬头，又觉得这么做很害羞，最后还是算了。 晚上没有安排，姜鹿等人洗完澡吃了饭，懒懒散散往宿舍楼走去。 夏天的晚风是自由的味道，四人都觉得非常惬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经过数学学院，姜鹿发现入口处的黑板上只剩下了十几个名字。 看来是最近大一新生们都开始发力了。 姜鹿觉得，这道题虽然很难，但也没有难到特别变态的地步。 只是当时入校挑战的那种环境给了大家不少压力，所以没有当场做出来。 现在给足时间，大家静下心来认真思考，还是能做出来的。 宇文蓓扫过一眼，惊讶地发现安小蓉的名字也没有了。 “呀，安小妹做出来了吗？” 安小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最近这几天有认真思考，今天早上做出来发给裴老师的。” 宇文蓓感觉比自已做出来还激动：“快和姐姐说说，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安小蓉把自已的解法大致说了下。 但是说完后，她发现姜鹿的神色有些怪异。 “怎么了吗？”安小蓉问。 姜鹿摆摆手，道：“没事儿，挺好的。” 得了夸奖，安小蓉开心地一蹦一跳。 晚上，轮到安小蓉去打热水。 其余三人在房间里打扫卫生。 “你刚才怎么了？”宇文蓓问，“我看得出你方才是想说什么的。” 姜鹿点点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小蓉的解法不对，最后答案对应该是巧合。” “裴老师应该也没有认真看，看到答案对就让她过了。” 宇文蓓皱眉：“那你不指出来？” 姜鹿苦笑着摇摇头：“刚才想说的，但看她那么开心，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这几天她花了这么多心思。” “过两天我再找机会和她说吧。” 宇文蓓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门外，安小蓉脸色黯淡。 第11章 竞赛队初选 作为竞赛队的队长，每年开学期间都是时遇最忙的时候。 竞赛队以学校为单位组建，每个学校有且只能有一支队伍。最终目的是争夺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冠军。 只有在全国大赛拿到好成绩的队员，才有可能代表国家参加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imo）赛。 在此过程中，每支竞赛队都要进行省内和全国两个层面的选拔。 每个省决出两支队伍到全国的舞台上pk。 京省名校林立，清大和京大更是两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因此金陵大学这几年连省队都选不上。 这也是时遇心中的执念。 竞赛队的导师是韦东，但韦东最近外出去参加一个学术交流论坛，人不在。 所有的事便都到了时遇一个人身上。 光是出题目就够让他抓耳挠腮的。 副队长陆璃虽然也很厉害，但出题还不太够资格。 她主要的任务是研究大一新生高考和入校挑战的成绩，筛选竞赛队的苗子。 但时遇发现，陆璃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喊她来竞赛队帮忙，她也是能推就推。 几乎是在摆烂。 他不明白一向对竞赛队热情十足的陆璃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但眼下，他也没有时间来管陆璃。 根据陆璃看下来的结果，今年的大一新生可以分成两档。 姜鹿、南北、宇文蓓、齐柠和唐汐为一档。 其他还有20几人为第二档。 有了候选人，接下来就看如何说服这些人参加选拔。 毕竟竞赛队非常辛苦，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加入。 然后再组织有意向的人参加测试… 然后再根据测试成绩分预备一队和预备二队，大一新生没有直接成为正式队员的先例… 然后报系部审批… 最后名单确定，就要开始组织集训。 多亏时遇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不然这么多事情他早就已经抓狂。 他给陆璃发了信息，但陆璃说在准备高口，没时间来竞赛队帮忙。 时遇无奈地叹了口气。 因为成绩不好，正式队员跑了个干净。 现在副队长摆烂，连导师也不在。 十一月底今年的竞赛就要开始了。 留给他的时间是真的不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抓紧完成新人的选拔。 这一天的军训结束。 姜鹿等人照常洗澡吃饭。 回到宿舍楼下时，发现时遇已经等在那里。 见到几人回来，他立刻迎了过来：“几位，你们现在有时间了吗？” “我想和你们说点事儿。” 姜鹿左右看了看，问：“我们四个？” “不，就你、宇文蓓和齐柠。还有南北和唐汐我刚刚也已经通知了。” 时遇点完人头，安小蓉眼神便有些不自然，落寞地说了句：“那我先回去了”，便匆匆离开。 姜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这会也顾不上了。 宇文蓓小声嘟囔：“这学长怎么这么轴。抓着咱不放了吗？” “蓓姐，他找咱啥子事情噻？”齐柠问。 宇文蓓嘟嘴：“反正不是让咱5人组队打游戏！” 南北走到女生宿舍楼下。 唐汐非常自然地递上红药水和棉签：“今天才发现，你脸怎么了？” 南北立马想到徐慕那个狗东西。 他摸了摸脸，没有接唐汐的药。 “没事，已经好了。” 唐汐点点头，收回红药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人都到齐，时遇带着5人来到了数学学院。 在几间古朴的老房子里挑了一间，推开了一楼一间教室的门。 房间里灯是亮着的，一股浓厚的学术气息扑面而来。 这间教室竟然是上下两层的小复式！ 一层是十几张桌子，桌子上堆满了书、文具和电脑。房间里还有小黑板、小冰箱。 二层是个小型图书馆，七八个书柜，粗略看看得有几万册的书。 两层中间有楼梯相连。 整个房间装修风格非常古朴。 正对着门的墙上有四个斗大的字：【求真务实】 旁边还挂着许多照片，看起来应该是优秀的前辈。 时遇笑道：“欢迎来到竞赛队。”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军训很累，耽误你们休息了。” “但看到大家这么强，我真的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 “这几天茶饭不思的，就是希望你们能尝试做第2题。” “行吗？” 时遇眼神真诚，让几人都不好意思立刻拒绝。 开学第一天他就提出让姜鹿等人试一试第2题。如今10章过去了，时遇还心心念念想着这事。 宇文蓓说得不错，他真的很轴，做事一板一眼，眼里容不得沙子，是个搞学术研究的好材料。 屋内安静下来，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你定吧。”宇文蓓对姜鹿说，“左右不过是做道题，再慢半个小时也就结束了。” “姐姐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姜鹿思考片刻，说道：“今天这事，看来躲是躲不过了。” “按照学长的性格，总会让咱们做的。” “我觉得不如现在就了了。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那位韦神的题目。” “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传闻的那么神。” 时遇脸上的表情终于舒展，迫不及待打开投影，将一道题目投到屏幕上。 函数和几何图形结合的题。 一般来说，常规思路首先会想着建立坐标系。 但姜鹿粗略看了下，函数很复杂，图形也是又多又不规则。 强行建立坐标会让题目非常复杂，可能大半天都不一定理得清楚。 那就只能换个思路了… 姜鹿迅速进入状态、集中精神，老姜当时的许多教导浮现在眼前。 “果然又在推销这第2题，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这些大一新生了吧。” 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传来，让时遇皱了皱眉。 “陆璃，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准备高口考试去了吗？” 陆璃容貌姣好，虽然比姜鹿和宇文蓓逊色，却是让人看着非常舒服的一类。 平时在战队帮着时遇打理日常工作。 在众人眼里，她是最接近时遇女朋友人选的人。 但这会不知怎么的，陆璃并不理会时遇。她走上前将投影关了，教室里立马暗了几分。 “各位，听我一句，都散了吧。” “连时遇自已都是花了半天时间才算出来的。你们难道以为聚在这一会就能解出答案？” “与其花几天时间算这么一道题，不如好好准备四六级更有意义。” 时遇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璃，他从未想过一向温柔热情的陆璃，居然会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怎么？还想杵在这儿啊。”陆璃继续讥讽，“做出来又能怎样，竞赛队的苦你们是吃不了的。” “都是成年人了，可别被某人一忽悠就头脑发热。” 说完，她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时遇。 宇文蓓一副吃瓜的表情。 这两人不是号称情侣吗？怎么看起来好像很不对付的样子？ 第12章 第2题的争夺 “陆璃，你够了！”时遇罕见地发了火。 这种情况下，可能任谁都很难保持镇定。 他站起来重新打开投影，对陆璃的语气也不客气起来：“想帮忙你就留下，不帮忙就走。” “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影响他们做题。” 众人心想：没事，你们继续。 相比起做题，感觉这瓜更好吃。 包熟包甜的。 宇文蓓调侃：“你们竞赛队可真有意思。队长喊我们来做题，副队长却让我们走。” “我们可不想站队，到底要听谁的？” 陆璃耸耸肩，说道：“劝你们走，是希望你们别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这种题，你们没戏的。” “还有你，时遇！”陆璃一秒又调转了枪口。 “你都大四的人了，就不能消停点，安安稳稳等毕业吗？” “再努力又有什么用？” “你的努力在清大和京大那群怪物面前什么都不是，不过就感动感动你自已罢了。” “怎么，想参加感动校园十大人物评选？” “还是现实点，想想毕业后找个什么工作吧。” 这话如利刃般扎在时遇的心口，让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彼此越是了解，说的话就越狠。 陆璃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着时遇。 金陵大学的数学系在历史上曾有过高光时刻，全国第一、世界第二。 著名的陈傲猜想也出自这里。 但这几年，竞赛成绩越来越差，甚至他接手之后，连5个人的竞赛队伍都凑不齐了。 明明在高中的时候，他还被称为“十年一遇的数学天才”，引起了许多学校的争夺。 怎么最后，竟然落得这么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呢。 时遇身体颤抖，表情呆滞。 半晌，他缓缓抬头，眼神空洞，却依旧对众人挤出温柔的微笑。 “陆璃说得对，这道题确实一时半会做不出来，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大家把题目记下来，回去慢慢研究吧。” “你们军训很辛苦，早点休息。” 时遇转过身，开始收拾东西，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陆璃并没有因为时遇的放弃而洋洋得意，相反她脸上关切的神情越来越重。 齐柠和唐汐找了支笔，在纸上把题目抄下来。 宇文蓓也不再多说什么，轻轻拍了拍还在纸上涂涂写写的姜鹿和南北，说了声“走吧”。 “时遇都说一时半会做不出，在这也是浪费时间。” “等回去再想吧。” “等等。”姜鹿平静地回答，“我快做出来了。” 声音不大，却把宇文蓓硬控在了原地。 什么？ 快做出来了？ 她这才发现，姜鹿和南北的草稿纸上竟密密麻麻写满了解题步骤。 刚才时遇和陆璃吵架的时候，她俩竟然全身心投入在题目上，一点没吃瓜？ 这是何等的专注力！ 宇文蓓心中暗暗敬佩，眼睁睁看着姜鹿落笔生风。 写完一步另起一行。 慢慢的，每一行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直到最后一个简单的结果出现。 “我好了。”姜鹿放下笔。 声音不大，但透着无比的坚决与自信。 如同一只穿云箭在夜空炸响，让在场所有人的心不由得震颤了一下。 “你说什么？”时遇猛地转身，“你…好了？” 他声音颤抖，脸上除了不可置信，竟还有些救赎的喜悦。 “怎么可能！”陆璃失声喊了出来，看样子是明显不信，“这题光是建坐标、理清对应关系就要很长时间。” “这才过了多久？20分钟而已！” “哗众取宠也该有个限度，你真把自已当成数学领域的泰山北斗了？” 姜鹿自信地把稿纸递给陆璃。 陆璃一脸不信地接过，认真看起来。姜鹿则在一旁解释： “这道题其实换个角度，就能发现其中隐藏着特殊的对称性。” “只要根据这种对称变化坐标，函数和图形的关系就很清楚了。” “然后分析单调性和极值，求导确定函数增减区间，最后就能推导夹角的角度。” 姜鹿讲得很轻松，但宇文蓓、齐柠和唐汐三人却是大眼瞪小眼。 她们把题目拿在手上横看竖看透过灯泡看，也没看出哪儿有什么特殊的对称性。 陆璃听姜鹿讲完，竟然发现自已没怎么听懂。 姜鹿的答案无疑是对的，但解题过程姜鹿只写了个大概，跳过了几步，陆璃就感觉自已有些接不上。 她愁眉深锁，边看着姜鹿的解法，边拿起稿纸重新演算。 越算下去，表情越是凝重。 太妙了，这解法真是太妙了！ 她不局限于常规解法，只是简简单单换个看图形的角度，就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这天马行空、灵动飘逸的思路，真是她从未见过的。 一旁的时遇也很快顿悟，感慨万分。 “韦教授一直说，这道题仅仅用高中知识的话，至少有3种更简单的解法。最快的大概10分钟就能出结果。” “可我研究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没想到竟被一个大一新生简简单单解了出来！” 就在众人感慨之际，南北也放下了笔淡定地把稿纸递给时遇。 “我也做完了。” “方法和姜鹿的略有区别。” “对称我没看出来，但其实加上几条辅助线，能看出有一些镜像关系。” 时遇再一次刷新了三观。 继姜鹿24分钟解出答案后，南北也仅用31分钟！ 而且用的是新方法。 要知道，当年他和陆璃可都是用了半天时间才解出来的，而那已经是很快的了。 这两个人的天赋究竟有多逆天！ 刚才陆璃的话如秋风般萧瑟，让时遇感觉内心荒凉。 而现在，姜鹿和南北展现出惊人的实力，又让他感觉枯木逢春般温暖。 他反复把两个人的解法看了十几遍，最后竟红了眼眶。 是不是老天爷看他这么努力坚持，派人来帮助他了？ 事情的最后，陆璃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教室。 时遇说，他会向学院建议，让姜鹿和南北成为正式队员。 至于其他人，只要能做出第2题的，不管用时多少，都可以进入预备一队。 此时，安小蓉独自一人在宿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不是滋味。 她翻出书本想安安静静地学习。 可看了5分钟，满脑子都是刚刚时遇点名时的情景，顿时心烦意乱。 几个月前，高考成绩出炉，她在全市声名鹊起，成了大家崇拜羡慕的对象，不少领导都到她家去慰问。 以前不来往的亲戚来了一波又一波；以前不喜欢她的父母第一次专门为她做了一桌子菜，虽然都是便宜的菜。 妈妈时常夸她：“想不到你还是有点用的，今儿个村长又送了一斤肉来，一会烧了给弟弟补补。” 爸爸逢人就说：“我家女儿可了不得，年纪轻轻会给弟弟弄钱了。” 那是她人生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原以为这种快乐会一直延续下去。 谁料到了金陵大学，就像是一场美梦突然醒了似的。她又成了那个无人关注的小透明。 甚至题目做错，还要别人可怜她。 什么时候，自已变得这么没用了。 安小蓉难受地趴在桌上，心想：还是那时好啊。 第13章 陆璃的心思 时遇在校园里把陆璃拦了下来，满脸都是怨气：“你最近这是怎么了？” “以前对待大一新人，你都是非常耐心、不厌其烦的。” “为什么今天要用这种态度？” 陆璃眼神晦暗。 她知道自已今天说的话戳中了时遇的痛处，有可能也会打击到这些大一新生，但她并不内疚。 多少次了啊…她自已都不记得了… 竞赛队换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哪次她和时遇不是认真辅导帮助他们？ 但最后只要成绩不好，这些人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随便脱离了竞赛队。 上次那波大一新生要走的时候，陆璃也曾苦口婆心想劝他们留下来。 结果却换来了讥讽。 “学姐，不是我们不想坚持，是差距实在太大，我们完全看不到希望啊！” “算了吧，竞赛枯燥无味，哪有游戏好玩。我还想好好享受大学时光呢。” “是啊，金陵大学怎么和清大京大相比？这种竞赛是毫无意义的，纯粹浪费时间。” ………… 那一次，陆璃是真的受打击了。 后来，原本一些还在坚持的老队员，也因为毕业、考研、出国等等原因离开。 让陆璃更加看不到希望。 如果不是因为爱慕时遇，她觉得自已也坚持不下去了。 夜晚的风很好，不燥不凉，吹起陆璃的长发，却吹不散她心里的阴霾。 “时遇，我们真的没机会了。” “京大的桑千慧，清大的苏染，一年比一年强。” “你也已经大四了…” 她想劝时遇放下执念，考虑一下自已的未来。 出国也好、考研也好、投简历也好，怎么都行，就是不要再把精力放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面了。 毕竟竞赛成绩再好，未来也不能当饭吃。 但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知道时遇是不会听的。 所以，她才打算把坏人做到底，用最粗暴的方式打击时遇和这些大一新生的信心。 让他们都知难而退。 时遇仿佛猜到了陆璃要说什么，虽然表情依旧苦涩，但语气却变得温柔起来。 “我知道这几年你辛苦了。” “你说的不错，我已经大四了，今年是我最后的机会，所以我才更想把握住！给我这四年一个交代。” “如果你想放弃，我不会勉强你，也不会怪你，人各有志。” “但竞赛队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坚持下去。” 叮咚~时遇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他解锁屏幕，随即露出了笑容：“你看，唐汐也发了基本的思路给我。” “虽然没有完全解出，但这思路应该是错不了的。” “陆璃，他们的天赋很强。今年真的会和往年不一样，我有预感。” 天赋…这几年遇到的天才还少吗？ 可最后呢？什么也没有改变。 陆璃不想再听下去，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三人回到宿舍，宇文蓓和齐柠立马坐到书桌前展开试题开始演算。 安小蓉凑上来，小心翼翼地问她们去哪儿了。 姜鹿就把事情经过和安小蓉说了。 安小蓉心里有些苦涩。 她可是堂堂全市第2啊！她们市里多少人崇拜她。难道在时遇眼里，她都不配做第2题吗？ 安小蓉紧咬嘴唇来到认真做题的宇文蓓身边，小声问：“蓓姐，第2题长什么样子呀？” “可以给我看看吗？” 宇文蓓“嗯”了一声，把题目手抄了一份给安小蓉。 安小蓉拿到题也坐到了书桌前。 两个小时过去，稿纸用掉了5张，她依旧没有一点思路。 但看到宇文蓓和齐柠也没做出来，心里稍稍好受了些，觉得被时遇点名的人，也不过如此。 “这题好难啊。”安小蓉抱怨，“难怪连蓓姐和柠姐都做不出来。” 宇文蓓头也不抬，说：“没办法，我们都是凡人。” “你看姜鹿和南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安小蓉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姜鹿，问宇文蓓是啥意思。 “这对狗男女当场就做出来了，一个24分钟，一个31分钟。” 宇文蓓云淡风轻，安小蓉却如遭当头一棒。 她原以为姜鹿躺在床上是因为放弃了，心里还暗自得意如果比她先做出来就好了。 结果她是早就做完了，而且还这么快！ 她真的…比自已强这么多吗？ 安小蓉的心情十分复杂，深呼吸一口，还是回到题目上。 没关系，比不过姜鹿很正常，只要能比宇文蓓和齐柠先做出来也行。 姜鹿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着八重堂小说社群里的聊天 ，突然又坐了起来。 “不是，这都12点了，你们是真不睡吗？” 桌前，宇文蓓和齐柠还在苦思冥想。 齐柠说：“老子有强迫症，做不出来睡不着。” 宇文蓓说：“今天晚上紧急集合，就算睡了一会也是要起的，还不如做题。” 紧急集合？ 姜鹿疑惑地问：“这不都保密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宇文蓓转身露出一丝魅惑：“你以为姐姐今天的舞是白跳的？” “教官加我绿信了。” “拿捏。” 姜鹿也没睡意了，爬下床坐到宇文蓓身边：“怎么，你难道想和陈教官谈恋爱？” 宇文蓓“咯咯咯”笑了两声：“姐姐不会爱上任何人，更不会为谁停留。” “我的目标是给25岁以下所有孤苦伶仃的男孩子们一个家。” “万草丛中过，片草不沾身。” 姜鹿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到凌晨2点，集合号突然吹响。 各个宿舍一片鬼哭狼嚎，灯也一盏一盏亮了起来。 从睡梦中惊醒的脆皮们拖着残躯、顶着素颜、睡眼惺忪纷纷往操场上赶。 怎么形容呢…就是…谁玩过植物大战僵尸？ 程刚训练有素，一键换装，一手扛查楠、一手扛南北就往操场冲，三人率先到达。 南北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面前的教官，以为是自已军训压力太大，连梦里都是教官。 索性继续闭眼打盹。 查楠感激涕零：“兄弟，哥哥再教你一招！” “这会出现的都是素颜！谁丑谁美一目了然，咱可得仔细观察！” “看，姜鹿几乎没变化。” “唐汐也还可以。” “那俩不行，那俩完全变了一个人了。” “哇！你看宇文蓓，气色也太好了吧，简直像化了妆一样！” 姜鹿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宇文蓓身后：“大姐，你提前知道要紧急集合，就是为了补妆？” 宇文蓓也叉着腰跑，说：“对啊，贵妇就应该时时刻刻保持美丽精致。” 军训就这么继续着。 1天之后，宇文蓓给时遇发了解法，虽然有一些小问题，但总体思路没错。 2天之后，齐柠和唐汐几乎同一时间把答案发给了时遇。 第14章 安小蓉拿到试题 时遇点到的5个人最终都做出了第2题。 这个结果让他非常欣喜。 现在竞赛队青黄不接，他觉得这5人最后一定能成为中流砥柱，所以把他们都编入了预备一队。 至于预备二队的选拔，他的卷子已经出好了，整体难度不算高。 大概和入学挑战的第一题的难度相当。 他把卷子发给韦东，韦东稍稍改了改，就把卷子定下来。 陆璃在宿舍待了两天，也回到了竞赛队。 虽然她和时遇的话不多，但还是帮着时遇复印试卷、打电话通知。 “时遇，这个安小蓉成绩很一般，我当时是把她刷下来的，为什么要邀请她来测试？” 时遇接过成绩单仔细看了看，想起了什么，说：“她是姜鹿宿舍的。” “姜鹿说，她很想参加竞赛队，人也很积极。” “即便现在在军训，她也经常学到很晚，所以我想着给她个机会吧。” 是吗？ 陆璃心想，这个成绩只怕过不了测试吧。 这一天是周六。 按照学校规定，大一新生可以不用军训，但不准出校门。 新生们没有作业，于是都睡起了懒觉。 姜鹿起床，走到阳台对着太阳公公说了声“早”，然后吃早饭去； 齐柠起床，走到阳台对着太阳公公说了声“早”，然后吃午饭去； 宇文蓓起床，走到阳台对着太阳公公说了声“早”，然后吃下午茶去。 安小蓉没有睡懒觉。 她干劲十足，早上6点就跑到自习教室，打算继续攻克第2题，发誓要比宇文蓓和齐柠早一天解出。 然后就接到了陆璃的电话，邀请她明天参加竞赛队选拔测验。 安小蓉很兴奋。 终于，不是所有的光都聚焦在姜鹿身上。偶尔也会有一缕阳光从指缝间溜走，照向自已！ 她暗自鼓劲要珍惜机会，入选竞赛队，然后在全省全国的舞台上大杀四方。 让父母看看，自已就是比弟弟优秀。 中午，安小蓉在食堂遇到了姜鹿和齐柠，她开心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二人。 “恭喜啊小蓉，明天答题一定要沉着。以你的水平还是很有机会的！” 齐柠啃下一个巨辣鸡腿，满嘴油香地说：“放心咧，老子帮你加油！” 加油？ 安小蓉疑惑地问齐柠：“你不参加吗？” 齐柠擦擦嘴道：“明天是预备二队的测验。” “老子前两天做出了第2题，按照时遇学长的说法，可以直接进预备一队。” “你做出第2题了？”安小蓉有些吃惊，“什么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呢。” “哦，老子做完就直接发给那个帅学长了。”齐柠回道，“我还比蓓姐晚了一天呢。” 宇文蓓也做出来了？ 安小蓉心里像突然被塞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刚才的兴奋转瞬消失。 “你们都好厉害啊…”她强行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我都做了这么久了，函数和图形的关系还是没有理清。” “没关系的。”姜鹿立即安慰，“听时遇说，这道题95%的大一新生连尝试都不敢。” “你能去努力攻克，已经很了不起了。” 安小蓉点点头。 下午，她丝毫提不起兴趣做那第2题，甚至提前预习的欲望也没有。 在自习室漫无目的待了一个小时后，就到自已勤工俭学的文印室去了。 文印室的负责人叫兰姐，今年40多岁，看到安小蓉来似乎还有些奇怪。 “小蓉？今天不是你的工日啊，你怎么会来了？” 安小蓉意兴阑珊地坐下，说：“没心思学习，又不知道去哪儿，干脆来帮帮忙吧。” “哦，那可来得正好。”兰姐指了指正在工作的复印机，“我正好有急事要出去，这个就交给你了。” “印50份，装到档案袋里，然后通知大三数学系的陆璃过来拿。” “联系电话是151xxxx…记住了吗？” 安小蓉点点头，兰姐就拿起包迅速消失在了文印室。 等复印机停止，安小蓉去整理，发现竟然是10道试题，顿时心里头紧张起来。 这该不会就是明天要考的题目吧… 她心跳加速，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于是先把文印室的大门关上，随后迫不及待看起来。 对她来说，这些题目难度不小，粗略看了一遍，大概只有2道题是有思路的。 其他的题可能都要好好想想。 总之，2个小时的考试时间之内，她绝对做不完。 安小蓉有些灰心，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办呢？ 415宿舍【有福同享有难退群】里，齐柠发了一条废 物荣耀的组队邀请。 安小蓉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重新启动机器，又打印了1份。 陆璃过来拿卷子，安小蓉戴着帽子背对陆璃：“你打印的东西就在右手边的桌上。” 陆璃没多想，掏出手机：“钱我转给你？” “不用不用！”安小蓉急忙说，“你…你转到兰姐绿信上就行了。” 陆璃“嗯”了一声，抱着资料就离开了。 回到宿舍，安小蓉在宿舍偷偷做起了题。 她用一本书压着试卷，每每姜鹿或者宇文蓓经过，她就迅速在书上圈圈划划。 从下午4点到晚上9点，整整5个小时，她连晚饭都没有顾得上吃，做出了3道题。 剩下7道，她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宿舍里，齐柠在嚼着口香糖打游戏，姜鹿在噼里啪啦敲击键盘。 宇文蓓则无所事事地刷着朋友圈。 安小蓉凑上去：“蓓姐，我有一道题，一点思路都没有。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宇文蓓爽快地答应，从安小蓉那接过稿纸，上面有一道手抄的题目。 “e…” 宇文蓓思考了5分钟有了想法，把思路和解法详细同安小蓉讲了。 过了一会，宇文蓓戴着耳机开始练瑜伽，姜鹿还在噼里啪啦打字，齐柠的手机里传来一声“defeat”。 安小蓉瞅准时机又凑上去：“柠姐，这道题可不可以帮我看看。” 同样的稿纸，同样的手抄题。 齐柠考虑了8分钟左右，把写满解法的稿纸递还给安小蓉。 “你先看，看不懂再问我。” 又过了一会，齐柠选了自已最擅长的英雄鲁班17号准备一雪前耻，宇文蓓戴着耳机在阳台上压腿，姜鹿则在做眼保健操。 安小蓉再次凑了上去。 “哪儿来的题啊？”姜鹿问，“挺有意思的，居然有正负两个答案。” “看来出题的人很喜欢设陷阱啊。” 安小蓉把姜鹿的解法又记了下来，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 第15章 选拔测试 周日上午，竞赛队选拔测试开始。 本来挑选了35个候选人，最后竟然有31个来参加测试，这可把时遇高兴坏了。 觉得他们都是勇于挑战的人。 陆璃却不看好。 谁刚来的时候不是一腔热血，到最后又能剩几个人呢。 她实在见得太多，早已失去了希望。 415全体出动，帮安小蓉加油鼓劲。 “小蓉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结束了咱们去食堂点火锅吃！辣椒由齐柠提供！” 安小蓉神色复杂，轻轻“嗯”了一下就飞快跑进了教室。 姜鹿她们自然是不愿意在门口干等的，找了片羽毛球场地边打边等。 上午9点，测试正式开始。 试卷发下来，10分钟后考场上所有人齐刷刷眉头紧皱，动笔在试卷上答题的只有寥寥几人。 这番场景原本也在时遇意料之中。 基本上这些人都是15—25分钟内做出入校挑战第1题的人。 这么短的时间不动笔也是正常。 陆璃是最清楚这些人成绩的，眼神也在几个好苗子之间来回游走。 但即便是好苗子，这会也都愁眉不展。 便在此时，她目光扫过，竟发现有一个女生落笔飞快。 安小蓉？ 陆璃狐疑。 这个安小蓉原本她并不看好，若非时遇破格，她连参加测试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竟然能答得这么快？ 陆璃来到她身边看了看，顿时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 这才短短15分钟，安小蓉已经答完了两道题，而且都正确。 说明她几乎是题目到眼就有了思路。 原来她的水平竟然这么好，自已竟然看走眼了。 那入校挑战成绩不理想，应该只是意外吧。 安小蓉还在迅速答题。 一个小时过去，她已经答完了4道。 正确率100%。 陆璃忍不住示意时遇过来。 时遇在安小蓉身后站了一会，同样露出非常惊喜的表情。 他把陆璃拉到教室最后，窃窃私语：“我这些题目，2个小时能做出3道的已经足以入选二队。” “能做出6道以上的，入选一队完全没问题。” “她1个小时做了4道，该不会2个小时结束能全做完吧。” 陆璃摇摇头。 她觉得全做完不太可能，做出6、7道还是有希望的。 这样的水平，只怕和唐汐、齐柠已经不相上下了。 时遇露出欣慰的表情。 这一届学生的天赋真好啊，怪物一个接一个地出现。 竞赛队未来有望了。 随着2小时的考试结束，安小蓉最终做出了6道题目，6道全对。 在这次测验中排名第1。 排第2的哥们儿才做出4道。 最后安小蓉1人达到了一队的标准，其他还有5个人达到了2队的标准。 时遇兴奋地问安小蓉，愿不愿意加入竞赛队，直接进入预备一队。 安小蓉头点地如小鸡啄米般。 如此一来，她们宿舍所有人都进入了预备一队，重新回到了同一起跑线。 彼此之间再也没有了差距。 姜鹿等人来教室门口接人。时遇热情把今天考试的结果告诉了她们。 “不愧是你们一个宿舍的！” “2个小时居然做出了6道题，遥遥领先其他人。” “真没想到这次测验还有这样的惊喜，我之前倒是看走了眼。” 边说着，时遇想把安小蓉的卷子给姜鹿看。 安小蓉急忙把姜鹿等人往外推：“学长，我们要去吃饭，就先走了。” 相较于卷子，大家还是对干饭比较感兴趣。 时遇便乐呵呵地把卷子收了起来。 这样一来，竞赛队预备一队有了7个人，二队有了5个人。 不管怎么说，这队伍暂时是建起来了。 时遇准备给学院打报告，正式申请让这12个大一新生加入竞赛队。 至于正式队员，这事儿还不急。 竞赛还有2个月时间，拼的是大学的知识。 这些大一新生将在导师韦东的带领下迅速学习大学数学的主要知识点。 谁在2个月内吸收地快，最后再定谁为正式队员。 所以急也急不来，饭要一口一口吃。 下午，安小蓉照常到自习教室去。她这努力奋斗的模样，让其他三人也自愧不如。 连姜鹿都承认，自已到了大学之后松懈了许多。 说起来，最近安小蓉还被推荐为舍长。 这是宇文蓓的意思。 她认为安小蓉信心不足，通过这 种方式可以快速帮她建立信心。 大二女生宿舍。 周羽檬正在宿舍里精修自已的照片，然后以九宫格的样式发到朋友圈。 配文：【这家店的蛋糕特别好吃，淡奶香的；香气直达上颚，和胸腔鼻腔形成共鸣】 仅仅1分钟，50多人点赞。 正当她心满意足要，绿信跳出来一条信息。 【死肥猪】：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 【死肥猪】：马上都一个月了，姜鹿怎么还蹦跶地这么欢？ 【死肥猪】：你平时惹是生非的劲都哪儿去了！ 周羽檬脸上生出嫌弃的表情，悄悄走到阳台回复：“干爹，我也就是一个学生，没钱没势的。” “人家可是堂堂全国第1，在学校里头名声好着呢，我能有什么办法嘛。” 【死肥猪】：那我可不管，国庆前不给她找点事儿，下个月的生活费别想要了。 【死肥猪】：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从那个山沟沟里带出来的！就你那破成绩，能进金陵大学？ 【死肥猪】：你好好想想吧！ 周羽檬气得恨不得把手机摔在地上。 但手机是新买的，她也舍不得，最后只能抓狂似地在阳台上一顿乱捶。 真是的！ 堂堂沈家，对付一个人居然还要靠学生妹出面，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周羽檬心里头暗骂了一阵，转身回了宿舍。 “岳菁，上次让你帮我留意一下大一那个叫姜鹿的，后来有没有去办？” 名叫岳菁的舍友立马掏出小本子翻了翻：“时间太短，还没有完全搞清楚。” “目前知道的消息就是姜鹿和他们班一个叫南北的有些绯闻。” “还有就是她不擅长运动。” “800米要跑5分钟…” 就这？ 这有啥用？ 难不成她还能强迫姜鹿到操场上跑步不成？ 周羽檬仔细想了一会，看到楼下穿迷彩服经过的男男女女，觉得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第16章 狼与羊 军训依旧在进行着。 一周之后，姜鹿才终于适应了这种强度，不至于每天都腰酸背痛腿抽筋。 度过这一周后，终于迎来了广大男生们最期待的一天。 射击训练。 说实话，军训的射击很无聊。 不让你自已装子弹，不让你自已上膛，甚至连瞄准都是教官帮忙架好的。 唯一要做的就是抠下扳机听个响。 想象中手持Ak一顿kuku乱扫的情形没有出现。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去，无精打采地回。 往回走的时候，宇文蓓发现了靶场还有真人Cs的场地，突然来了兴趣。 “玩不玩？” “这是你想玩就能玩的？” “错不了。”宇文蓓有信心，“费用不需要担心，教官那里我来搞定。” “反正咱们是第一个打完枪的，有的是时间。” “就问你们玩不玩？” 瞬间一整个班都躁动起来。 很快，陈教官无奈地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在真人Cs场馆买票入场。 游戏的名称叫做狼与羊。 规则是，参加的人两两组队，一个当狼，一个当羊。 羊拿盾牌，只能防守躲避，不能进攻； 狼拿枪，负责鸡哔对手。 当队伍中的羊被人鸡哔，队伍就算出局。 为了保证公平，这波又是男女组队。 “姜鹿，你就和南小弟一组吧。”宇文蓓言语调侃，不等姜鹿拒绝，她又补充道：“我付的钱。” 大家各自散开组队，商议战术。 姜鹿拿起地上“狼”的头饰递给南北：“一会瞄准点，我可不想挨枪子儿。” “虽然是假的，但打在身上还是挺疼的。” 南北托着下颚思索片刻，轻轻摇摇头说：“我当羊。” “你当羊？”姜鹿不可置信，“还有男生当羊的？” 南北把羊的头饰戴在头上，嘟嘴歪头剪刀手：“我难道不像一只柔柔弱弱的小绵羊吗？” “油腻！吐了！”姜鹿抗议。 真应该拍下来发三中论坛。让他们看看心心念念的高冷男神私下里是个什么玩意儿。 南北自已拿起盾牌，捡起枪扔给姜鹿：“羊中枪就出局，所以这局的关键是羊的运动能力，而非狼。” “狼是最安全的，你在场上没人会打你。” “你只管定定心心地打。” 姜鹿摸了摸枪，还是不放心。 “可我打不准怎么办？” “没事。”南北回头，莞尔一笑，“我躲得快，你慢慢打就是了。” 那一笑春风和煦，让姜鹿紧张的心平静不少。 比赛开始，5队人同时走进场地。 场地其实很大，障碍物主要是树木、轮胎和一些用不知名材料做的石头、挡板。 两个人低头弯腰往前走。 姜鹿鬼头鬼脑跟在南北身后，下意识偷偷抓着他的衣角，眼神四处游离。 “有动静，隐蔽！”南北突然停住脚步，姜鹿猝不及防，手里的枪一下子戳中了南北的屁股。 姜鹿觉得，好像戳进去了一截。 “我giao！”南北好像是很痛。但又不能喊出来，涨红了脸扶着挡板动弹不得。 作为羊，他想过自已可能会受伤，也想过自已的无数种死法。 但这种屈辱的方式，还是令他觉得耳目一新。 比赛还没开始，我方的羊就刚烈了。 出师不利，出师不利啊！ 南北原本在等姜鹿道歉。谁料姜鹿嫌弃地掏出纸巾擦了擦枪。 “我穿裤子了！”南北叫道。 突然，只听“嘭”的一声，一颗彩弹打到了他们附近。 查楠居高而立，大笑道：“哈哈！大魔王你也有今天，看我查楠崩了你！” 姜鹿吓得本能躲在了南北身后。 南北猝不及防暴露在了查楠枪口下，顿时欲哭无泪。 “合适吗？”他转头问，“你忘了自已什么物种了？” 这边查楠下一颗子弹正准备射出去，他就发现了姜鹿头上戴的居然是狼头饰。 ？？？ “wtf？姜鹿你是狼？” 那羊是… 查楠眼睛扫到了前面捂着屁股、戴着萌甜羊头饰的南北，瞬间绷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场地回荡着查楠无情的笑声。 笑声把“羊”齐柠也招来了：“啥子事情这么好笑噻！让老子也看看！” 南北目光如炬：“羊现身了！姜鹿，就是现在！” 姜鹿嘴角微扬，上膛、发射一气呵成。 动作干净利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准心差了点。 “嘭”地一下，子弹精准命中了南北的脖子 。 南北脖子一凉，觉得是被什么大蚊子咬了一口。 等他反应过来，摸了摸脖子，一脸疑惑地转身看着姜鹿。 “这是…啥意思？” 姜鹿跺脚：“我就说我打不准嘛！” 这哪是打不准…这分明就是瞎呀。南北紧急地掐了掐自已的人中。 得亏打自已人不算，不然这会姜南组合已经out了。 南北拉着姜鹿躲到了一块挡板后面。 “还有什么计策？”姜鹿问。 “有！”南北边回答，边摘下了姜鹿的狼头饰，故意露出一点在挡板外面，让查楠看到。 “他现在肯定以为你还在。” “你偷偷绕到后面，近距离崩了齐柠。” 姜鹿觉得计策很好，扛着枪兴冲冲就去了。 然后就听到齐柠喊了句：“哟，姜鹿，好巧。你咋会在这里噻。” 下一秒枪声响起，查楠 齐柠队被淘汰。 姜鹿得意洋洋地回来，南北激动万分，有种傻闺女终于长大的感觉。 说话间，程刚已经团灭了两队人。 和他组队的“羊”宇文蓓在石头上自拍了10分钟，一步都没移动过。 “真无聊，我这钱算是白花了。” “毫无体验感。” “别大意！”程刚提醒，“还剩最后一队了，南北和姜鹿！” 哈？宇文蓓来兴趣了。 双方各自拉扯一会，很快就遇上了。 “我去！他们的羊居然是南北！”程刚在诧异之余，迅速架枪朝南北射击。 毕竟是彩弹枪，射速慢。 南北左躲右闪，硬是没被程刚打中。 姜鹿则在战场中央淡定地走来走去，找角度打宇文蓓。 “怎么灵活地跟猴子一样。”程刚抱怨。他觉得以他的枪法打不中南北，实在有些丢人。 “哎呀呀，真笨。”宇文蓓说：“姐姐教你。你别打南北，你打姜鹿。” 打姜鹿？ 姜鹿不是狼吗，打她有什么用？ 宇文蓓不想解释，让程刚照做。 程刚倒也不犹豫，迅速调整目标，将枪口对准了毫无防备的姜鹿。 南北瞬间洞察了程刚的意图，顿时心头一紧、快速变向。在程刚扣动扳机的瞬间，闪身冲到了姜鹿面前。 “小心！” 他大喊一声，把姜鹿护在怀里。 彩弹不偏不倚击中了南北的后背，随后提示姜鹿和南北out的广播就响起了。 姜鹿着实吓了一跳。 她的后背贴着一块挡板，前胸和南北的前胸的紧紧贴在一起。 距离实在太近，姜鹿感受着南北的心跳和体温，瞬间脸红了一大片，耳根子像是要滴血一样。 她抬起头的瞬间，南北也正低头冲着她微笑，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 姜鹿心虚地避开南北灼热的目光，本能地抬手抵住他的胸膛，顺势把他推开。 “我是狼，他打我又没有用！” “你来送什么人头嘛！” 南北摸了摸后背：“疼，我回去得涂药水。” “药水钱你出，30块，我记账了。” 宇文蓓缓缓走来，又发出“哎呀呀”的声音。 “姜小妹你可真是不解风情。” “还不明显吗？保护你只是南小弟下意识的本能反应而已。” “要是有人能这样舍身为姐姐我，姐姐肯定好好疼爱他。” 姜鹿捂住耳朵，掉头就跑。 唐汐听得南北说了句“疼”，从口袋里掏出云南白药和红药水递给他。 “谢了。”南北婉拒，“还行，不怎么疼，但你怎么会随身带这玩意。” 唐汐没回答。但她很想说，是因为南北喜欢打球。 第17章 沈家大小姐曝光 军训的最后一周。 某天早上，大家聚在走廊里，正要下楼列队军训，隔壁唐汐她们宿舍的舍长陈莲莲风风火火从宿舍外跑进来。 “大消息！” “听说了吗？京曦沈家的大小姐身份曝光了。” “居然就在咱们金陵大学！” “京曦沈家”四个字让宇文蓓一下子两眼放光。姜鹿和齐柠没什么兴趣，简单“哦”了一声。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嘛。”陈莲莲嘟囔，“那可是京曦顶级世家，和蓓姐家齐平。” “和咱有什么关系？”姜鹿反问，“她能给你钱？” 陈莲莲露出一丝鄙夷：“你们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和这样的人搞好关系，以后她随便给口汤，就够咱这样的普通人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姜鹿耸耸肩。 她觉得陈莲莲与其去刻意巴结什么沈家大小姐，还不如和眼前的宇文家大小姐搞好关系。 宇文蓓沉思片刻，慢条斯理地问：“莲莲，这沈家大小姐是谁啊？” “身份怎么曝光的？” 陈莲莲感觉找到了知音，一下子打开了话匣。 据她说，这位沈家大小姐名叫周羽檬，今年大二，工商管理专业，是金陵大学学生会外联部的部长。 她的身份曝光纯属巧合。 是她舍友在用她电脑办公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她和沈随的合影。 碰巧这个舍友认识沈随，便追问她和沈随的关系。 周羽檬糊弄了几次没糊弄过去，索性承认了她是沈随的外甥女。 “据说，京曦沈家的长女曾有一个遗腹子，身份一直是个谜。” “这下都说通了，周羽檬就是如假包换的沈家大小姐。” 宇文蓓陷入沉思。 她以前确实听说过沈家的长女很多年前就死了，但却不知道她还有什么遗腹子。 也不知道这周羽檬真的假的。 姜鹿无语。 沈家大小姐不姓沈？ 而且这种豪门秘辛，也不知道陈莲莲都是从哪儿打听的。 陈莲莲越说越来劲：“以前舍友只知道周羽檬家里很有钱，用的都是名牌化妆品和包包。” “这件事情曝光后，她们宿舍每天去串门的人都多了。” “查寝的人也不查她们宿舍了，据说连舍管阿姨都把大功率电器还给她们了。” 姜鹿看了眼宇文蓓：“豪门大小姐还有这种待遇？” 宇文蓓尴尬地咳嗽。 上午的军训结束，陈教官对大家懒散的态度很不满。 “怎么回事，一个个懒洋洋的！” “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下午谁再这样，谁给我去操场跑5公里！” 训练两个礼拜，大家确实有些疲惫了。 中午，一群人一起到记忆餐厅吃饭。 陈莲莲眼睛尖，突然看到了什么，激动地挥手：“你们看，那个就是周羽檬！” 众人顺着陈莲莲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一个上身爱妈仕、下身普拉大的女生正安静地坐在那吃饭。 四周围了不少人。 查楠站起身，远远看了一会，又不屑地坐下了。 “这沈家大小姐也没什么品味嘛。” “浑身名牌的样子像暴发户。” “你们看蓓姐，她穿的都是高定。这才是豪门大小姐的底蕴。” 宇文蓓微笑着耸耸肩。 “那为什么没人围着你？”姜鹿问宇文蓓。 “姐姐可不一样。”宇文蓓眼中晦明不定，“姐姐在家里虽然最大，可却是最不被喜欢的那个呢。” “外头都知道，姐姐是父母不疼，姥姥不爱的，自然关注的人少。” 姜鹿不再言语，她觉得这事可能是宇文蓓不愿提起的。 她歪头看向那桌，见周羽檬也在看她，还朝她挥了挥手。她便礼貌地点点头。 午睡过后，大家立刻换上迷彩服准备列队。 “鹿姐！”安小蓉叫住姜鹿，“刚才系部的关老师说让你去一趟。” “我？这不是还要军训吗？” 安小蓉说：“关老师说已经帮你请假了。你去找她就行，现在！” 姜鹿点点头。 安小蓉是舍长，学校有什么安排都通知到安小蓉，由安小蓉转达。 姜鹿走到数学系系部，只有裴静一个人在。 “裴老师，关老师呢？” “关萍？”裴静疑惑道，“今天她家里有事，请假了，一整天都没来。” 什么？ 姜鹿一头雾水，向裴静要了关萍的电话打过去，但是关萍没接。 “她应该不会接吧。”裴静说，“白事，这会儿正伤心呢。” 姜鹿只好去操场继续军训。 陈教官正在骂人，因为下午 整个队列依旧是懒洋洋。 正巧这会姜鹿来了，瞬间吸引了所有火力。 “好啊，我千叮万嘱不准迟到，居然还有人迟到！” “怎么，你以为我真不会罚你？” 姜鹿有些焦急：“报告教官！我有请假，我们系部帮我请的。” “没有！”陈教官脸色铁青，“我们今天没有收到任何假条！” 队伍中的宇文蓓眼神冷冷地看向安小蓉。 “不请假，还迟到！” “正好，今天我就杀鸡儆猴！你给我去跑5公里！” 姜鹿也是个硬茬子，二话不说走上操场。 她是个跑1公里就能丢了小命的人，果然刚跑完1圈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盛夏三伏天，姜鹿咬牙坚持。 南北站出来。 “报告！” “讲！” “教官，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要不听姜鹿解释一下吧。而且她不擅长跑步，跑完她会…” “我怎么做还需要你教吗？不管有什么理由，不守纪律就应该受罚。” 南北又看了一眼操场，问：“怎样才能不罚她，她真的会吃不消。” 陈教官上下打量南北，说：“她吃不消，那你吃不吃得消？” “你代她接受惩罚，她就可以不跑。” 南北脱掉迷彩外套，眼神坚定：“一言为定。” 宇文蓓急忙把喘成狗的姜鹿搀扶下来，说：“放心，这件事姐姐一定查清楚。” 陈教官也觉得姜鹿的脸色不太好，让宇文蓓扶姜鹿去树荫底下，其他人继续训练。 南北一圈一圈地跑着。 姜鹿坐在树荫下，看着操场上挥汗如雨的身影，心底莫名有暖意淌过，又想起了真人Cs的那日，南北挡在她身前的模样。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南北又跑完一圈。再次经过，发现姜鹿正看着自已，于是偷偷朝她比了个“耶”。 经过高三，鲜少有人敢说自已的体能很好。有多少脆皮大学生能在刚开学就跑完5公里呢。 所幸南北时常打球，十二圈半他硬是跑了下来。 陈教官点点头，示意可以了。 半天的训练结束，众人都争先恐后到食堂吃晚饭。 姜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南北走到姜鹿身边，递给她一瓶开好了瓶盖的运动饮料，问她需不需要扶。 姜鹿摇摇头：“没事，我休息一会就行。” “今天谢谢你了，不然我得死在跑道上。” 南北坐下，喝了口水，掏出小本子：“记账，一圈20，饮料3块，你现在已经欠我快小一千了。” 姜鹿白了他一眼：“穿迷彩服还带小本子，你真是算盘精转世。” 南北把账本塞回口袋，一边问道：“中午忙什么了？怎么还迟到？” “你不知道这两天教官吃了火药桶吗？” 说话间，宇文蓓已经把安小蓉拎了过来。 面对姜鹿，安小蓉支支吾吾道：“是周羽檬…她加了我的绿信，然后让我转达你的。” “我也不知道那关老师不在…” 沈家大小姐？ 一群人面面相觑。 第18章 姜鹿对上周羽檬 周羽檬在宿舍里化妆，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偷偷躲到了阳台，连声音都压低了。 “沈先生，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姜鹿吃了点苦头。” “这会她可能都已经下不来床了。” 沈随的语气显得颇为高兴：“不错。” “接下来，你要一直给她找事儿，直到她声名狼藉为止，知道吗？” “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做，豪车、别墅都会有的。” 周羽檬听了，嘴都笑得合不拢：“沈先生，哦不，干爹你放心，小檬一定会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思索片刻，周羽檬又问道：“干爹，我能问问，为什么要这么对付姜鹿。” “她是哪里得罪干爹了吗？” 沈随顿时有些不高兴：“不该你问的别问。” “你只要做事情就行了。”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周羽檬听着“嘟嘟嘟”的声音，突然有些不爽。 沈随是京曦沈家的人，是站在京圈豪门顶点的存在。 他竟然要对付一个女学生，这女学生还这么漂亮，能因为什么呢？ 肯定是这个女学霸自命清高、不肯伺候呗，让沈随丢了面子。沈随才想用些办法让她服软。 这么一想就通了，搞了半天是来抢饭碗的。 原来干爹现在喜欢学霸这一款，那下一次自已也可以戴副眼镜、抱两本书s学霸。 阳台的门被推开。 “檬檬，姜鹿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话还未落音，姜鹿已经单枪匹马冲进了宿舍。 周羽檬冷笑，走进宿舍，直挺挺面对姜鹿。 “沈家大小姐，我今天军训迟到是你搞的鬼？” 周羽檬点点头。 “所以，你今天加安小蓉绿信，也是这个目的？” 周羽檬继续点头。 “我们有仇？” “没有。”周羽檬终于忍不住开口讥笑起来：“姜鹿，我们从未见过，也无冤无仇。”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整你吗？我告诉你…” “对不起，我不想知道。”姜鹿冷冷打断，把周羽檬后半句话硬生生堵在喉咙口。 周羽檬当场就愣在那里。 “既然没有什么正当理由，那就是你脑子坏了，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没事找事。” “那我也没什么可与你多说的。” 姜鹿“切”了一声，转身要走。 周羽檬原本得意的表情，此刻变得非常难看，就像吞了几只苍蝇一样。 周羽檬的舍友觉得这是个表现机会，冲在前破口大骂：“姜鹿，你居然敢这么跟沈家大小姐说话？” “你知不知道，她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你捏死！” 姜鹿回过头打量，眉头一皱：“你哪位？” “我是周羽檬闺蜜，岳菁！” “岳菁？”姜鹿上下打量，“唉呀你看你这名字取的，这些年应该挺不容易的吧。” “你！”岳菁气急败坏。 姜鹿转过身，对周羽檬正色道：“这里是金陵大学，华夏名校，是沉下心来研究学问的地方。” “可不是你们豪门小姐耍心机、玩宫斗的地方。” “别脏了这里的环境。” 说完姜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宿舍。 “檬檬，她也太狂了！”岳菁抓着周羽檬的手，“咱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周羽檬也气得浑身发抖：“怎么回事？” “她不是应该被教官罚跑步才对吗？就她那个体质，怎么还能蹦跶地这么欢！” 岳菁便把南北代替姜鹿受罚的事说了出来。 “南北？你是说那个超帅的小学弟？”周羽檬眼睛放光，“就是那个185、水瓶座、A型血，考了京省第2的南北？” “他竟然帮姜鹿出头？” 周羽檬也曾见到过姜鹿和南北在男生宿舍楼下的帖子，当场就宣布南北是这一届最帅小学弟。 可惜这么好的小学弟自已吃不到。 姜鹿玩的也真是花，一边和干爹不清不楚，一边又和这个小师弟搞暧昧。 还真是贪财好色两不误。 周羽檬心情不爽了。 她希望有谁能站出来教训一下姜鹿。反正只要姜鹿不开心，她就开心。 被姜鹿这么一搞，周羽檬不想上课了，一个人爬上床百无聊赖的刷手机。 自从她沈家大小姐的身份曝光后，每天加她绿信的人都有50+。 乍一看全是歪瓜裂枣，仔细看还不如乍一看。 怎么就没有南北这样质量的呢。 翻着翻着，看到三条外校的好友申请，都是来自一个人。 【你好，我是京曦理工大学大二学生项建伟，可以认识一下吗？】 【你好，我是数学系，还是 战队成员。】 【你好，刚刚通知，下周我会去你们学校参加活动。外联部会是你接待吗？】 周羽檬点开头像看过照片，心情更加不爽了。 什么人啊这是。 还来我们学校？来就来呗，跟我说干什么，谁有空接待你。 正在这时，外联部部长在绿信群里把这个活动的流程发了出来。 周羽檬点开文档。 活动是京曦理工大学数学系来参加学术交流研讨，探讨一些新的研究成果和数学教学方面的东西。 结束之后还要举办友谊赛。 等等！友谊赛？ 周羽檬诈尸般坐了起来。 由于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将于11月份正式举行，各个大学都在积极备战。 所以去年第4名的京曦理工大学，想和第3名的金陵大学来一场友谊赛。 周羽檬也听说，现在金陵大学竞赛战队很困难，连5人小队都凑不齐。 姜鹿这些大一的都已经成为了后备力量。 她思索片刻，同意了项建伟的好友请求。 仅仅1秒，项建伟就发来了一个笑脸：“在吗？” 换了平时，这个开场白周羽檬就骂了，这会她顾不得这些，直接问：“你也来我们学校参加友谊赛？” “嗯呢。” “你是正式队员？” “嗯呢。” “能不能说人话！你再嗯一个试试？” “大小姐别生气，我是正式队员。虽然只有大二，但已经是副队长了。” 副队长？ 这么看来，他应该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吧。 周羽檬思考片刻，问他能不能赢姜鹿。 “姜鹿？今年的全国第1吗？” 周羽檬回了个“对”。 项建伟思考良久，开始打字。 “我承认她确实厉害，如果同在高中，我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可她现在只有大一，一节课都没有上过。而我已经比她多学了一年。” “这中间的差距是巨大的。” “如果真要比，她绝对不可能赢我！” 周羽檬欣喜若狂。 她当然明白项建伟不是在吹牛。 从大一开始要学习微积分，整个数学知识体系都会发生改变。 很多高中解决不了的问题，用微积分将会无比轻松。 所以，姜鹿绝不可能赢。 周羽檬心情大好。 她说，只要项建伟能赢了姜鹿，她就在金陵大学的食堂请项建伟吃饭。 虽然这事伤不到姜鹿什么。 但只要姜鹿输，她就开心了。 第19章 姜百川有计划了 汇报演出结束后，军训也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教官走的时候，不少人都哭了，甚至留了绿信。 事实证明，过了一年这些绿信就不会再聊了。 脆皮们终于脱掉迷彩服，换上了自已的衣服。但由于每个人都黑了几个度，换上自已衣服后反而有些不协调。 由于军训结束正好是周五，因此周末的时候，被关了三周的大一新生们像脱缰的野狗一样涌出学校。 时遇赶在姜鹿她们跑路之前，把众人召集了起来。 把下周京曦理工大学来开展学术研讨，顺便搞一场友谊赛的事告诉给大家。 “京曦理工大学去年在三四名比赛中输给了我们，排名全省第4。” “比较强的主要是队长王剑和副队长项建伟。” “特别是这个项建伟，挺有两把刷子。去年他还是大一，上半学期还没有任何名气。” “但是下半学期他就在校内选拔中脱颖而出，成为正式队员，今年更是成了副队长。” “实力不容小觑。” 根据时遇介绍，友谊赛不同于正式比赛，每个学校挑3个人比赛，意思意思就行了。 不出意外的话，王剑的对手是时遇，项建伟的对手是陆璃。 至于3号位，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时遇问姜鹿想不想上场感受一下，却被陆璃阻止：“题目都是要用大学知识才能解的！” “姜鹿一堂课没上，你让她拿什么比？” “什么是微积分，她知道吗？” 陆璃觉得还是找个大二或者大三的老队员来临时参加一下比较好。 不论是谁，也比姜鹿要强。 时遇点点头，不再反驳，找人的事就交给陆璃去安排。 几人回宿舍，安小蓉和齐柠点的外卖已经到了。 这里就她俩不是京曦人，也就只能在学校度过周末。 姜鹿简单收拾一下准备回去，发现收到一条绿信。 【286】：周末什么安排？ 【美得惊动党】：回家吧，看看我爸。 【286】：你为什么不问我有什么安排？ 【美得惊动党】：哦，你有什么安排，回家吗？ 【286】：我没家，我打工。 【美得惊动党】：你打工？ 【286】：嗯，找了个咖啡店的工作，有空来喝。 【美得惊动党】：别说，你挺符合蓓姐的要求。25周岁以下且孤苦伶仃。 ………… 【286】：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聊这么多话。 【286】：我要把聊天记录打印了裱起来，每天上三炷香。 有吗？ 姜鹿往上翻翻。 果然，她平时跟南北的聊天，说得最多的就是“嗯”“啊”“哦”“滚”。 上次聊超过10个字的，还是让他到男生宿舍门口。 姜鹿突然觉得，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南北。 以后稍微多说两个字吧。 周五傍晚时分，姜鹿回到家。 一个人都没有。 她给姜百川发信息，姜百川说自已在培训班上课，还给姜鹿发了个定位。 培训班？ 老爹难道不知道过几个月教培行业就要被打击了吗？ 他还真是哪里危险就去哪里。 姜鹿无语，又重新出门往定位的地址去。 这个教培班离京大不远。 三个礼拜没见，姜百川已经又开始蓄上头发了，刘海什么的越来越长，已经遮住了一只眼睛。 正好下课，两人便在楼下一起吃面。 “呲溜”一口香菜小牛肉面拌面，让姜鹿通体舒畅，仿佛三个礼拜军训的痛苦都消失了。 她把金陵大学的生活和几个舍友情况都和姜百川介绍了一遍。 特别是自已加入战队，要参加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的事，也都一一说了。 姜百川问到入校挑战的情况，姜鹿掏出手机，把时遇出的题目给他看。 “喏，考考你。” “我是5分21秒，班上最快的了。” 姜百川瞟了一眼，伸出筷子指了手机屏上几个点位：“这里，这里，还有这儿，各加一条辅助线。” “这还用5分钟？” 好家伙，算上擦筷子的时间，一共21秒。 姜鹿不服气，又把第二题也拿给姜百川。 姜百川又瞟了一眼，边喝汤边问：“韦东出的吧。” “嗯。” “这是当年我大二的时候出给他做的，他用了5分钟。” “如果他也是像你一样高中刚毕业，成绩未必会比你好。” 姜鹿好奇地问：“你认识韦东？” 姜百川点点头：“我师弟。人虽然有些木讷，有时连话都说不利索 ，但数学天赋世所罕见。” 姜鹿鼓鼓嘴，突然有点想见识一下这位老师了。 “哦对了。” 姜百川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姜鹿。 “这什么？” “大一高等代数、数学分析、解析几何三门课的主要知识点。” “啊？”姜鹿皱眉，十分疑惑，“给我干嘛？我马上就要学了。” 姜百川不屑道：“你那教材太慢了。就这么几个知识点，硬凑了500多页。这教材给普通学生用可以，给你可不行。” “你要是一直在这么慢的环境里学习，根本赶不上今年的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 姜鹿打开小本子翻了翻，都是微积分相关的内容，一共只有30几页纸，十分精简而且通俗易懂。 “我给你一天时间学完，礼拜天我帮你加固复习。” “因为马上我就没时间了。” 没时间？ 啥叫没时间？ 姜鹿抬起头，认真打量了一遍姜百川：“你要干什么大事吗？” 姜百川讳莫如深，“按照我前世的记忆，在这等一个人。” “一个能改变我命运的人。” 姜鹿心中暗暗叫好。 老爹终于要发挥重生者的优势了吗？ 坦白讲，她一直觉得姜百川是混得最差的重生者。 别人重生都是库库地买地产、买股票、赚大钱。 只有他，看大门送外卖，然后库库生了3个月病。啥也没干。 老爹有计划，当然是最好的。 第二天，姜鹿在家埋头学习。等晚上姜百川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30几页纸的小册子都通学了一遍。 “怎么样？难吗？” 姜鹿点点头，表示不愧是高数，只理解了一些基本公式。后面可能要在做题的过程中慢慢巩固了。 姜百川笑道：“对你来说足够了。” “每个人的天赋不同，你最强的地方在于融会贯通和发散思维。” “只要告诉你基本知识点，你总能有很多奇妙又闪光的想法，变化无穷。” “就像风一样，给人飘逸灵动的感觉。” 姜鹿拍了拍胸脯说：“没错，我就是这么厉害。” 姜百川停顿了一会，继续说：“南宫和你不同，他的天赋更多体现在对题目、公式的深度理解上，思路严密、环环相扣、稳扎稳打。” “就像大海一样，给人沉稳深远的感觉。” 南宫？ 姜鹿突然愣神。 记忆深处的那些冬夏，曾有一个叫南宫的少年出现在她平平无奇的生活里，陪着她慢慢长大。 他做题很快，而且很喜欢吃枇杷和姜氏焦饼。 第20章 枇杷树和南宫 姜鹿第二天的学习堪称地狱级。 早上7点，她戴着痛苦面具被老姜从床上拖起来。 姜百川连夜出了100多道题，把大一数学专业涵盖的70几个大小知识点全都罗列了进去。 逼得姜鹿叫苦不迭。 “我原本回家是想感受父爱的！” “现在倒好，给我整回高三了！早知道我还不如待在学校里过周末！” 我跟老姜心连心，老姜跟我玩脑筋！ 姜百川可不管她，双持鸡毛掸坐在姜鹿边上监工。 用姜百川自已的话说，国庆节前他等的人就会出现。然后他就会忙起来。 tui~ 姜鹿不屑。 等谁？ 等教育部门把培训班取缔关停吗？ 轰轰烈烈的父女局持续到晚上。 题目做完，姜鹿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姜百川边批改边絮叨：“你也别怪我心狠。” “不上点强度，你去竞赛就是送人头。” “竞赛强度很高，不经过非常的训练和努力，决不可能取得好成绩。” 提到竞赛，姜鹿坐了起来，问道：“老爹，你以前是不是也参加过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 “是啊。”姜百川头也不抬。 “你们的5人小组里，是不是有宁校长、陆教授和你？” “对啊，你怎么知道？”姜百川说完，又觉得自已问得有些多余。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和宁安如、陆从文打打闹闹，想必姜鹿早就猜出来了。 “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妈，一个是韦东。”姜百川说。 啥？ 我妈？ 怪不得当时宁安如说，爹妈两个人的奖杯够铺满一间屋子的。 原来我妈也是个高手。 姜鹿觉得，沈卿言在自已心中的形象正慢慢清晰。 “不是，你们这么强的配置，最后怎么会输给太阳国？” “而且我看那什么我孙子一郎的态度，他好像不认识你嘛！” 姜百川握着手的笔突然停顿，瞳孔微震。但他什么也没说，仅片刻就继续涂涂改改。 “100道题，错了60道！” “我不跟你讲原因，你自已重新做一下。” “做完了再吃晚饭。” 姜鹿顿时眼前一黑。 先是错了60道… 然后第二次又错了15道… 然后第三次又错4道… 等姜鹿终于有时间躺在门口的躺椅上时，已经快10点了。 她洗了些枇杷自顾自吃着，一颗也不想分给姜百川。 拿起枇杷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了南宫。 南宫每次暑假来的时候，都是枇杷刚结果的时候。 他不似村上的小孩子一样好动，每次底下的一部分摘完了，他就只能站在枇杷树下干着急。 或者找个不知名棍子把枇杷打下来。 但是这样一打，枇杷就全摔烂了。 他在地上翻翻捡捡，发现一个能吃的都没有。 然后他就只好怏怏不乐地回来求救：“姜鹿，你爬上去摘好不好。” “我不会爬树。” 姜鹿由于比赛做题输了，这会正生着闷气：“不去，我可生气了。” “要吃你自已去摘。” 南宫望着个大饱满的枇杷直流口水，再次哀求：“你就帮我摘嘛。我帮你揉揉肩？” “好”。 大半岁的小男孩，力气还是有的。 等她觉得南宫揉舒服了，她就一跃而起，跟猴儿似的窜到树上，不一会就捧了许多枇杷下来。 南宫乐得“咯咯”直笑。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姜鹿都在生南宫的气。 因为南宫做题总是赢。 有一次她输急眼了，把南宫赶出了家门：“你这么厉害了，还到我爸这里来补课干什么？” “走走走！” 然后“嘭”地一下把门关起来。 一开始南宫还在外面敲门，但5分钟之后，敲门声也没有了。 姜鹿有些后悔。开门找人，却不见了南宫的身影。 她站在门口茫然地环顾四周，找不到人。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人。 看来这次自已是真的很过分，南宫肯定被她气走了。 姜鹿顿时眼神黯淡，只觉得心里塞塞的。 就在此时，她见门口枇杷树上有动静，悉悉索索。 “南宫！”姜鹿开心地跑过去叫道。 然而下一秒，从枇杷树上跳下来三四个小孩。 ——又是村上人来偷吃！ 姜鹿气急败坏，冲上去就要保护枇杷树：“走开！这是我妈妈种的！你们都不许吃！” 村上的小孩原本以为被发现，都要逃了。 听见这话却纷纷停下脚步，眉眼间神情戏谑。 “姜鹿，你骗谁呢。你有妈妈吗？” “就是！你妈妈死了，爸爸也不管你！我就是吃了你的枇杷，你又能怎样？” “打我呀打我呀，略略略。” 小孩子没恶意，但说话是真的难听。 姜鹿身体颤抖、紧咬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你们胡说！我妈妈会回来的！” “她才没有死。” “她比你们的妈妈都漂亮，她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小孩们还在看笑话，等着姜鹿哭鼻子。却没想到带头的孩子突然头上挨了重重的一下。 “不许你们偷枇杷！” 夕阳下，南宫手持棒子，气冲冲地站在几人面前。 下一刻，他像疯了一样挥舞棒子，无差别攻击，揍得几个孩子满地找牙。 还不小心打到了自已。 姜鹿抬起头，觉得夕阳映照下的南宫特别耀眼。 孩子们跑了，南宫把棍子随手一扔，站在了姜鹿面前。 姜鹿泪眼婆娑：“南宫你去哪儿了呀。” “我还以为你被我气回家了…” 南宫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我刚才找棒子去了！” “我看到有人在偷枇杷…” “你…你别哭呀…” 不说这句还好。 一说完，姜鹿的眼泪就像决了堤一样。 为什么哭呢？她自已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哭。 思绪拉回。 姜鹿拿起一颗枇杷放在月光下仔细端详。 “老爹，你最近是不是见过南宫？” “见过啊。”姜百川没有多想，“就开学前你和黄婧逛街的那天。” “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高高白白瘦瘦的。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很帅。” “哦。”姜鹿回道，“他还在京曦吗？” “在。他在京曦上大学。至于什么学校他没说，我也没问。” “我寻思着，如果是个好学校，他应该会主动说的吧。” 姜鹿点点头，又问：“你有他绿信吗？” 姜百川掏出手机翻了翻：“应该是有的，但是我没备注，也不知道哪个是他了。” “我到时候认真回忆一下。” 姜鹿心想，算了吧。 都这么久了，他肯定早就忘了自已。 第21章 项建伟挑战，姜鹿败北 过了周末便是节前最后一周。 大家纷纷表示根本无心学习，只想尽快帮祖国母亲庆生。 礼拜一下午，学术交流活动开始。但项建伟却在上午偷偷到了金陵大学。 他发信息给周羽檬，想见上一面，被周羽檬果断拒绝。 周羽檬说，只有等他赢了姜鹿才会见。 项建伟犯了难。 按照之前金陵大学发过来的名单，参赛的只有时遇、陆璃和一个大二学生。 姜鹿根本不在里面。 自已想要在友谊赛上打败姜鹿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这才想着早点到金陵大学和姜鹿比一场，也算是完成了周羽檬的任务。 可是金陵大学这么大，姜鹿又在哪里呢？ 项建伟思考片刻，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今天是大一新生正式开始上文化课的第一天，没有任何人逃课请假，都乖乖在教室坐到了中午。 吃过饭，宇文蓓、齐柠和安小蓉先回宿舍，姜鹿则到小店买点东西。 据姜百川说，他等的人国庆节过后就会出现，届时可能会发生一些冲突。 姜鹿对此既担忧又好奇，想亲眼看看会发生什么。 宇文蓓三人走到宿舍区的时候，大一女生宿舍门口莫名围了许多人。 三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毫不犹豫直接挤进人群。 人群里，项建伟戴着口罩和帽子，一个人坐在一张不知道从哪儿搬来的课桌前，正淡定地转着笔。 桌上摆着一张白纸，上面写： 【听说金陵大学大一女生里数学天才很多】 【我是京曦理工大学大一的学生，在此设擂台挑战各位名校天才】 【希望不吝赐教】 条件框得挺死：大一、女生、数学系。 围观的大多也是女生，这会正嘲笑着项建伟。 “big胆！居然敢到我们天才聚集地来挑战！” “京曦理工大学？不是比咱学校差吗？他们的学生也敢来？” “别搞笑了好吗？你没听过大魔王的名字吗？” “估计不用大魔王出手，别人就能收拾了。” “怎么？以为我们女生好欺负？” 面对嘲讽，项建伟淡淡说：“我这是踢馆。” “别哔哔，喊人来比就行。” 隔壁宿舍的陈莲莲也在。 她兴奋地上蹿下跳，一拍桌子：“蓓姐、小蓉和齐柠都在。这可都是竞赛一队的，敢不敢比！” 听到这几位的名字，众人的情绪也高涨起来，自动让开一条路。 毕竟入校挑战的一幕大家都还记忆犹新。宇文蓓和齐柠都是很快作出答案的人。 宇文蓓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咧嘴一笑：“踢馆？有意思。” “小弟弟长得丑归丑，胆子倒是不小。不知道你今年高考数学多少分？” “是全国卷还是苏省卷？” “姐姐我可不跟太次的人比。” 项建伟是大二学生，自然是报不出的。于是随便说了个分数。 宇文蓓点点头：“还行，够资格和姐姐比比。” “姐姐是苏省卷，数学满分150，姐姐141。” 项建伟“嗯”了一声，介绍挑战规则： 在场的随便谁，在高考的题库里选一道难题放在桌上。 两人同时看题，同时开始作答。 不管用什么方法，第一个算出正确答案的就算赢。 规则很简单，宇文蓓在项建伟对面坐下。 齐柠掏出ipad，开始在题库里头翻找。选题也是个技术活，如果太简单是看不出水平高低的。 而且不能选择证明题，因为答案太繁琐。那种答案直接就是一两个数字的最好。 “这个。”齐柠选定，把ipad放在桌上，喊了声“开始”。 宇文蓓和项建伟同时将目光移到ipad上。 是一道解析几何，最后求一个内角角度。 宇文蓓立刻下笔，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然而，仅仅过了5分钟，还没等她写上两笔，一道声音便传入耳中。 “我好了。” 说话的正是项建伟！ 宇文蓓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项建伟拿起稿纸，上面只有一个答案：38°。 齐柠急忙拿起ipad，翻到答案解析部分，随后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宇文蓓，轻轻点头。 宇文蓓手中的笔滑落，眉头皱成一团。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这么快…” 确实太快了。 这可是某个高考真题的最后第二题，这种难度的题5分钟就搞定了？哪个高三学生能做到？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都面色凝重，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 “我要看你的解题思路！”宇文蓓不 服。 项建伟不给她这个机会，把演算的稿纸团成一团，还讥讽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做不出来，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出。” 他当然不会给宇文蓓看，他是用大一解析几何空间直线方程来求解的。 比宇文蓓列坐标的方式快不少。 “老子来！”齐柠说。 宇文蓓不甘地站起来，拿起ipad找题，心想这次一定要选个超级难的。 让齐柠和你同归于尽。 题目选定，比赛开始。 然而又是熟悉的剧情。 10分钟左右，齐柠刚刚在稿纸上写了七八行，项建伟直接就报出了答案。 这下人群彻底绷不住了。 “我的天，这人这么强吗？” “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去京曦理工大学？就冲这数学水平也应该保送吧。” “他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啊…” 项建伟边冷笑边摇头：“唉，都说你们这儿今年天才聚集，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金陵大学数学系，原来只有时遇一个人而已。” 宇文蓓和齐柠都吃了瘪，不知如何反驳。 但这事的确也怪。 她俩都是见惯了天才和高手的人，但此人真的有点邪门，不知道是什么路子，还不给看解题过程。 难道他提前知道答案？ 不可能，题目是随机选的，一定是真实的实力。 这么强，恐怕也只有姜鹿和南北能扛一扛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姜鹿！” 顷刻，所有人都像听到救星的名字一样左顾右盼，到处找姜鹿的身影。 宇文蓓人高，是第一个发现的。 “姜小妹！这里这里，快来帮姐姐报仇！” 不远处，姜鹿正悠哉游哉地往女生宿舍晃。 陈莲莲又是风风火火冲出去，一把拉住姜鹿就往人群跑。 到里头还不知道啥情况，就被宇文蓓按在了凳子上。 一番解释，姜鹿终于搞清楚了。 项建伟歪着头眯着眼上下打量，嘴角轻扬：“你就是姜鹿？” “大名鼎鼎的全国卷第1？” “看来今天，我要一战成名了。” 姜鹿一头雾水指着项建伟，问一旁的齐柠：“这是大一新生？” 齐柠点点头。 哦… 既然是大一的，那就和自已一样，大学的课一节都没上过。 还是用高中知识比吧。 比赛开始，齐柠选题。 她想，也许几何是这个人的强项，那这次就选一道代数题吧。 ipad放下，项建伟和姜鹿同时开始。 姜鹿很快就想到了解法，洋洋洒洒奋笔疾书。 快了… 还差4步… 3步… “我好了。”项建伟放下笔，“答案是四分之根号三”。 姜鹿狐疑地抬头，满脸问号。 齐柠立马看了一眼答案，瞬间瞳孔放大。 她的表情已经说明，项建伟是对的。 姜鹿…败了？ 第22章 下头男项建伟 姜鹿败北的消息中午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越传越邪乎。 堂堂全国卷第1、“大魔王”姜鹿居然输给了京曦理工大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一小子。 整个中午，绿信群里全是讨论这件事的。 项建伟走的时候还特别嚣张。 “金陵大学这届数学系真是让人失望，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听说这三个还都是你们竞赛战队的预备队员？” “就这两下子，还是别去竞赛场上丢人现眼了吧。” “什么全国第1，不过如此。” 周羽檬得知这个消息，兴奋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这个项建伟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竟然让不可一世的姜鹿都吃了瘪。 真是大快人心。 特别是照片上姜鹿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真是让她感觉通体舒畅。 她打开绿信发圈：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做人做事还是要低调谦虚一点才行】 【不然，某人就是下场】 沈家大小姐发圈，底下评论点赞自然是有的。 这些评论让周羽檬十分满意。 但随后收到的信息就让她开心不起来了。 【项建伟】：大小姐，你的要求我做到了。 【项建伟】：今天晚上能一起吃饭？ 【项建伟】：为了你这要求，我可是脸都不要了。你不会反悔吧。 周羽檬打了个冷颤。 一想到要和项建伟吃饭，她就浑身难受。 这小哥长得实在有些倒胃口。 万一让人看到自已和这么个丑男一起吃饭，以后在学校里还怎么混。 周羽檬打定主意，一会能忽悠就忽悠。 415宿舍。 宇文蓓觉得自已肺都要气炸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姐姐我上了这么多年学，何时受过这种气！” “这人也太嚣张了，靠！” 齐柠把不满发泄到了游戏里。 姜鹿则是安静地坐在桌前一遍又一遍演算。 越算越蹊跷。 她真的不知道这个人用了什么解法，怎么就这么快的。 宇文蓓一拍桌子：“不行，我要去查监控！” “看看他到底什么来头。” 她刚走到门口，却被齐柠拦住了。 “不用，看老子滴。”齐柠熟练地打开电脑，噼里啪啦一顿操作，然后就黑进了学校的监控系统。 宇文蓓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齐柠小妹，你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齐柠吹出一个大泡泡，骄傲地挑了挑眉毛。 时遇正和陆璃在一起准备下午学术研讨和友谊赛的事。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给姜鹿发信息。 【学长时遇】：输了？ 【美得惊动党】：嗯。 【学长时遇】：什么感觉？ 【美得惊动党】：说不上来，有些奇怪。可能确实是人外有人吧。 京曦理工大学突然冒出一个这么强的大一新生，竟然比姜鹿还厉害。 时遇不得不重视这件事。 照片上的人戴着口罩帽子，实在看不出是谁。 看来只能下午学术研讨时，探探王剑的口风了。 下午的活动如期举行。 京曦理工大学数学教研组几名老师带着王剑等人和关萍、时遇交流研讨。 结束后就在多功能厅开始友谊赛。 临开场前，陆璃急急忙忙跑来，附在时遇耳边道：“出事了，之前找来比赛的那个大二学生反悔了。” “现在人已经走了。” “怎么办？比赛的人都没有，传出去就丢人了。” 换了别人，也许听到这个消息会焦躁，但时遇是个情绪十分稳定的人。 他深呼吸，开始给姜鹿打电话。 陆璃这次也不好再阻止，毕竟是自已把事办砸了。 比赛采取一对一的方式进行，双方各自安排出场顺序。 在正式竞赛中，排兵布阵也是一项考验。 但友谊赛嘛，大家都以学习交流为主。 所以会心照不宣地让旗鼓相当的人比试。 按以往规矩，时遇会对上王剑，陆璃会对上项建伟，姜鹿会对上那边最后一人。 两边队长把出场顺序名单交给主持人，主持人就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场比赛，由金陵大学时遇，对京曦理工大学王小美。” 正要上场的时遇突然愣住了。 王小美？ 是谁？ 怎么不是王剑？ 时遇转头看向一脸戏谑的王剑，顿时明白过来。 “王剑，你们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吧。” “友谊赛还搞这一套？” “输赢有这么重要？又不是正式竞赛。” 王剑站起身，说：“唉呀时遇，你说什么呢？” “我只是想请你指导一下晚辈。” “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时遇不再多言，面无表情在位置上坐定。 姜鹿急匆匆赶来。 “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 陆璃指了指场上两人，说：“对方不讲武德，居然破坏规矩，搞田忌赛马那一套。” “哦。”姜鹿不以为意，“谁是下等马？” “你。” ？？？？ 一旁的项建伟见姜鹿到场，顺手给周羽檬发了个信息。 【项建伟】：大小姐，想不想看姜鹿再次被虐？ 【项建伟】：来多功能教室。 周羽檬接到信息非常兴奋，完全不顾自已还在上课，直接起身离开。 这边，时遇毫无悬念赢下第一场。 第二场名单揭晓，果然是陆璃对王剑。 陆璃虽然实力不错，但对上大四的王剑还是压力很大，最后遗憾败北。 1:1。 第三场就是姜鹿对项建伟。 时遇原本心情是很放松的。友谊赛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但对方搞这么一套，让时遇的好胜心一下被激发了。 可现实又让他担忧。 姜鹿只是个大一学生，如何能和大二的项建伟比。而且这个项建伟本事实力还不俗。 姜鹿大概是没有胜算的。 时遇抓着扶手，越抓越紧，仿佛要把指甲抠进去。 前排的王剑看到时遇这模样，出言调侃：“时遇，早听说你们竞赛队没人了。这个大一的不会是正式队员吧。” “那今年，你们可守不住这第3名了。” “怎么这竞赛队在你手上，越混越差了呢。” 时遇并不擅长怼人，便全神贯注看着场上的姜鹿，任由王剑叭叭。 姜鹿走上赛场。项建伟直挺挺站在她面前。 双方握手。 姜鹿问：“今天中午就是你吧。我看过监控了。” “大二冒充大一踢馆，你还真是很下头。” “怎么？欺负小学妹显得自已能了？” 项建伟短暂愣了下，面带讥讽道：“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我之间的差距实打实地摆在那。” “来多少次都一样，该输还是会输。” “我是不讲武德，你能拿我如何？” 姜鹿长叹一口气，露出一丝森冷又不屑的笑意。 “我原以为你是大一新生，因此想着同你公平比试。” “如今看来倒是我错了。” “那接下来…”姜鹿眼中突然杀意凛冽。 “就是猎杀时刻。” 第23章 越级反杀 南北来到会场。 中午姜鹿输了以后，他立刻发信息给齐柠，要来了比赛的几道题目，自已做了几遍。 查楠凑上去看了两眼，直呼这个踢馆的是大神。 “不。”南北目光锐利，“用高中知识的话，无论哪种解法都要至少13步。” “而且几个函数计算量很大。人脑不是计算机，不可能这么快。” 南北觉得事有古怪，决定自已到会场找些线索。 周羽檬也到了会场。 中午姜鹿败北的消息传来，她隔着屏幕都觉得很爽。现在能在现场看到，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项建伟能赢第一场，就能赢第二场。 只要姜鹿一输，自已就去她面前晃两下，搞搞她心态。省得她再这么目中无人。 她在会场扫视一圈，突然看到南北，眼前一亮。 桃花眼、冷白皮，品相极佳。 这就是和姜鹿传绯闻的那个南北啊。 比项建伟好看太多了吧也。 周羽檬心跳加速，走到南北身边，自顾自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展示出诱人曲线，同时向南北伸出了右手。 “小帅哥，我叫周羽檬，京曦沈家的大小姐。” “认识一下？” 南北眉头微皱，用余光瞟了下周羽檬。 “沈家大小姐？” “没兴趣。” 周羽檬一怔，伸出的手停在空中非常尴尬。 “你说什么？没兴趣？” “我知道了，你可能不了解我们沈家，我可以和你认真介绍一下…” “大小姐。”南北打断，“麻烦安静看比赛。” “别哔哔。” “你！”周羽檬气地跺脚，全是心理活动。 很好，够辣够冷，我喜欢。 你喜欢姜鹿是吗，一会看她怎么丢脸！ 场上，主持人把试卷发下来。 项建伟举手示意：“各位老师，今天既然是友谊赛，那我想换种比法。” “卷子上的题目，做出来没什么大不了，关键要做得又快又对。这才符合竞赛的标准” “所以我建议，同一道题比速度。” “你觉得如何？姜鹿同学？” 南北眼神微变。 这个项建伟，竟然和中午那个踢馆者用一样的方式。 他知道这样可以打败姜鹿，所以故意如此。 还真是心机。 所有人看向姜鹿。 姜鹿面色平静，道：“可以。” 得到肯定答复，项建伟嘴角挂笑，压低声音：“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忘了中午怎么败的？” 姜鹿不与他争辩，让主持人快些开始。 主持人征得几名老师同意，宣布新规则。 三题定胜负，比速度和准确性。 多功能教室的大屏缓缓亮起，第一道题出现在屏幕上。 时遇心头一紧：考的是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灵活应用，大一的科目。 这还怎么玩？ 姜鹿怕是连定理的内容都不知道吧。 “天助我也。”项建伟拿过草稿纸，趴在桌子上开始计算起来。 这种题以他的水平，3分钟足够了！ 姜鹿盯着大屏上的字符，瞬间回忆起那日被姜百川支配的恐惧。 【这题我再讲一遍，拉格朗日定理是可以变种的】 【这个导数和这个函数通过局部变化可以形成新的不等式】 【你思路一定要打开】 【这样一来是不是计算量就小多了】 ………… 老爹啊老爹，你到底是有多强。 姜鹿拿起稿纸，随便写了两笔，便转过头问项建伟：“你好了吗？” “没好的话我要报答案了。” 项建伟抬头，说：“你没病吧。” “装什么装，这才过去1分钟。” 姜鹿冷哼道：“看来你也不行嘛。” 她转向主持人：“这题结果是三分之二根号三。” “下一题吧。” 项建伟手中的笔顿时停了下来。 他一脸怀疑地看着姜鹿，又转向主持人。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在怀疑。 陆璃拍了拍时遇：“真的假的？” “我还没算完。”时遇坦白，“但感觉应该是对的，我算到倒数第三步了。” “答案很像。” 王剑也没有算完，只能等公布结果。 主持人翻了翻答案，面露喜色：“厉害厉害，恭喜姜鹿，答案是正确的！” “什么？”项建伟把笔一扔，“这怎么可能！” “她连大一的课都没上过，怎么可能会拉格朗日定理！” “一定是蒙的！” 姜鹿说：“你管我？” “有本事你也蒙。” “别浪费时间了，下一题吧。” 会场出现一丝讥笑的声音。 陆璃觉得不可思议：“真的假的，蒙这么准吗？” 时遇也说不准。 项建伟偷偷望了一眼观众席上皱着眉的周羽檬，冲姜鹿发起了狠：“行，姜鹿！你很好！” “你彻底惹到我了！” “再来！” 第二题出现在屏幕上。 几何题。 不等主持人喊开始，项建伟抢先拿起稿纸直接开算。 姜鹿看着他奋笔疾书的模样，笑出了声。 “这道题还需要草稿纸？” “看来你只擅长欺负小学妹，真本事一点没有。” 再次被姜鹿嘲讽，项建伟用力拍打桌子抗议：“能不能安静做题！” “你做不出来就不要影响别人！” “哎哎，菜还不让人说。”姜鹿边嘲笑边转向主持人：“答案是s40°” “下一题。” 主持人也不磨叽，直接宣布答案正确。 这下项建伟绷不住了，又一次把笔狠狠摔在桌上：“你…你是不是作弊！” “我知道了，这主持人是你们学校的…” 这话一出， 他们要顾及两校的关系，不好说什么。 南北可就不管这么多了，在座位上讥讽：“打不过就污蔑别人，你这心胸未免太狭隘了些。” “今后贵校若输给清北，是不是还会说苏染和桑千慧也是作弊？” 这下，台下京曦理工的老师也尴尬极了。 姜鹿朝南北竖了竖大拇指，南北咧着嘴回应。 周羽檬顿时醋意大涨，心想项建伟真是个废物，明明都赢过一次，怎么还会当众被姜鹿揍成这样。 这次她找项建伟，是打算给姜鹿一个教训的。 现在好了，姜鹿越发嚣张，真是令人不爽！ “行了，三局两胜。你输了。”姜鹿转身准备下台，“看来你们要赢过金陵大学，还要多努力呀。” “不行！我不同意，我没输！”项建伟嘶吼，“今天不是友谊赛吗，说好了切磋为主，不问输赢。” “我和她还没有切磋够，我要再比！” “王队长，我一定能赢的！” 王剑脸色铁青。 为了赢，他顶着被骂的压力换了出场顺序，本以为稳赢。 现在搞成这样，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是不甘心的。 此刻面对项建伟的求助，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姜鹿，再比一场吧。” “机会难得，大家好好切磋一下嘛。” “你喊我比我就要比？”姜鹿反问，“况且，既然机会这么难得，你怎么不敢和时遇学长切磋？” 王剑一时语塞。 眼见队长也没办法，项建伟已有哀求之意。这些人里最不愿意输的就是他了。 “姜鹿，再比一场吧。” “若我输了，便公开向你们道歉，特别是今天中午的那两位。” 姜鹿停下脚步。 第24章 三连胜 经过前两轮，项建伟再也没法轻视姜鹿。 赢一次或许能靠蒙，但赢两次那必然就是实力。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中午的时候姜鹿还不堪一击，怎么现在突然就变这么强。 难道她提前学习了大学的课程？ 就算如此，她也不过是自学而已。自学能比得上自已在课堂上实打实学习一年吗？ 他真的想不通。 姜鹿催促主持人出题。 片刻，最后一题出现在了大屏上。 项建伟不再去看周羽檬，他想全神贯注和姜鹿比一场。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什么，题目竟然是他最擅长的线性代数。 项建伟稳住心态，开始计算。 姜鹿看着眼前的题目，心中再次感慨。 老姜的100道题里，线性代数20道，包含了10种常见题型和10种进阶题型。 他们在这里库库比了这么久，所有的一切竟都在老爹掌控之中。 自已离老爹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姜鹿深呼吸，提笔演算。 这边项建伟的速度也很快，进入了最后的计算。 他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我能赢”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中午他就是这样赢了姜鹿，就比姜鹿快了20秒左右。现在遇到自已的强项，一定也能比姜鹿快。 哪怕只快20秒！ 他抬头，发现姜鹿也还在算着，顿时觉得自已稳了。 最后5步… 4步… 3步… 快，再快一点！ 再20秒，我就能… 然而下一秒，一张稿纸递到了他桌上。 姜鹿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说：“别算了，你输了。” “现在我只是大一，若我与你同级，你连我的衣角都追不上。” 项建伟神色复杂，脸上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桀骜，长久愣神最后化为一丝苦笑。 他轻轻放下笔，仔细看了姜鹿的稿纸。 用的是大一的知识，而且思路比他的更简洁更精妙，这答案也不用再对了。 项建伟自嘲：“我自诩有天赋，苦学一年在学校已经出类拔萃。没想到还不如你在家自学。” “只是我不理解，你明明就会用大一的这些公式，为什么中午会输给我。” 中午？原来是他！ 时遇和陆璃这时才反应过来。 姜鹿笑道：“我那时只当你是大一新生，与我一样没上过几节课。” “我是全国卷第1，如果与大一的比还要用大学知识，未免太丢份了吧。” 项建伟脸上火辣辣地疼。 姜鹿这番话看似在解释，实在是在讽刺自已以大欺小。 “行了，我在广播站等你。” 姜鹿走下赛场，和时遇打了个招呼就往门口走，这学术交流和后面的事她没兴趣了。 南北也站起身伸出手，与姜鹿击了个掌，二人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周羽檬眼见南北离开，也跟着站起来，厌恶地看了一眼台上的项建伟。 下午，项建伟在金陵大学广播站向宇文蓓、齐柠和大一新生道歉。 瞬间金陵大学的人集体嗤之以鼻。更有过激的到City论坛京曦理工大学专区狠狠喷了项建伟。 宿舍里的宇文蓓一把抱住姜鹿猛亲。 “亲爱的，姐姐可爱死你了。” “这下头男，都大二了跑我们大一女生这来找什么存在感，恶心！” “我就说我怎么可能会输！” “还好我们鹿鹿够辣，越级反杀，啪啪打脸。” “舒服！太舒服辣！” 齐柠突然觉得面前的游戏不香了：“姜鹿儿，你啥子时候学的大学知识撒。” “你想偷偷摸摸卷死老子？” 姜鹿说：“对啊，卷死你。” 宇文蓓说：“我也要开始自学，卷死你。” “我跟你们拼了！”齐柠手机一扔，扑到宇文蓓软绵绵的身上，不停咯吱她。 “啊哈哈哈…痒死姐姐了…滚开…你这小狐狸…” 安小蓉嘟嘟嘴，心想她们三人的关系可真好。 项建伟从广播站出来之后想约一下周羽檬，不料绿信发出去，屏幕上出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项建伟当场就懵了，随即一股怒意袭来。 他来到大二女生宿舍门口，找了棵树坐下，等周羽檬出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饭时间。 看到周羽檬和岳菁从女生宿舍出来，项建伟直接冲上去拦住了二人。 把周羽檬吓了一跳。 等她看清来人，顿时又是满脸嫌弃。 项建伟拿出手机打开绿信，指着红色感叹号质问：“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我赢姜鹿，我也做到了。现在算 什么？过河拆桥吗？” 周羽檬讥讽：“你做到了？你做到什么了？” “被姜鹿打得满地找牙，最后像丧家之犬一样在全校道歉。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 岳菁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周羽檬开口了，她必须要掺和一下的：“大哥，没镜子总有尿吧。长成这样还学别人搭讪？” 项建伟显然是被气到了：“我不管，当初说好只要我赢姜鹿一次，你就和我吃饭的！” “为了你，我连脸都不要了，现在所有人都在骂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走！跟我去吃饭！” 项建伟上手要抓周羽檬，周羽檬边挣扎边高声呼喊。 “项建伟你疯了！你给我放手！” “自已被人骂，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这屌丝，本小姐看你一眼都恶心！” 岳菁上来盯着项建伟的手一顿猛打，还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扎了上去。 “你这人找死吗，她可是沈家大小姐！” “得罪了沈家，你再也无法在京曦立足！” 这话让项建伟顿时怂了。 是啊，周羽檬是沈家大小姐，沈家势力庞大。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好不容易考上京曦理工大学，正要出人头地。 万一得罪了沈家，他项建伟、他们一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他愣神的空隙，岳菁拉着周羽檬飞一般地逃跑。 天色渐黑。 项建伟失魂落魄往金陵大学的校门口走。 他彻底懂了。 自已只是个棋子，是沈家大小姐用来对付姜鹿的棋子。 随时都可以被抛弃。 是他自已痴心妄想，以为可以得到豪门青睐。 其实在人家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正要踏出校园，南北突然出现在他身前。 “等等，项建伟。” 项建伟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大帅比。 “京省第二，南北？” “有什么事吗？” 南北挺意外，项建伟居然知道自已。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为何会突然来金陵大学挑战大一女生。” “不对，或者说，你就是来挑战姜鹿的吧。” 被南北戳中，按理项建伟应该是要心虚一下的。 但他现在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不相信一个名校生会特意跑来以大欺小刷存在感。” “所以告诉我，为什么？” 项建伟叹口气：“告诉你，你又能如何？” “是那位沈家大小姐让我这么做的。她或许和姜鹿有什么私人恩怨吧。” “也怪我，痴心妄想要攀附，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沈家大小姐？ 南北眼神冷了下来。 第25章 姜鹿没入选？ 学术交流结束后，时遇把这次友谊赛三场的总体情况向张重山院长做了汇报。 张重山没有参加这次活动，但从关萍回来后眉飞色舞讲的内容，他也大概知道了些。 大一新生姜鹿，在比赛中连胜大二的项建伟三场。 最关键的是，这个项建伟还是京曦理工大学竞赛队的副队长。 说明姜鹿的实力已经达到了正式队员的标准。 “不愧是全国卷第1，竟然提前学习了大学知识。”张重山满意地称赞。 关萍也在一旁附和，她觉得姜鹿身上那种临危不乱的气质，正是竞赛队需要的。 时遇拿出已经整理好的资料交给张重山。 “院长，这是正式的申请书。” “您当时让我多试试他们，如今看来他们确实很厉害。” “不仅做出了韦教授的题目，姜鹿还代表学校打败了京曦理工大学的人。” “我觉得可以让姜鹿成为正式队员，剩下的南北、宇文蓓、齐柠、唐汐、安小蓉为预备一队队员。” “还有几个是预备二队。” 张重山点点头，从笔筒里抽出钢笔。 落笔之前，张重山又谨慎地翻了翻几人的资料，口中念念有词。 “南北…他父母都不在了？只有一个姐姐？身世这么可怜啊…” “齐柠…家里开火锅店的，父母都是初中文化。能培养出川省第11，也是非常厉害了。” “姜鹿…母亲去世，只有一个父亲…” 下一秒，张重山瞪大了双眼，眉头皱成一团。 “父亲…姜百川…” 5分钟之后，原本安静的数学教研组爆发出争吵。 “不选姜鹿？院长，这是为什么？”时遇已经有些急了，换了平时他绝不会用这种口气。 张重山不耐烦地摆摆手：“别问那么多，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给姜鹿带个话，她不符合要求。” 教研组的关萍和裴静听着动静越来越大，纷纷转过身子看发生了什么。 她们也从未见过如此的时遇。 “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时遇寸步不让，“姜鹿到底哪里不符合要求了！” “她才刚上大学，已经能碾压那么厉害的竞赛选手了。未来她一定是我们队里不可缺少的重要力量。” “今日院长不给我一个理由，我绝不服气！” “时遇！”张重山愤怒地把一本书拍在桌上，“有你这么和老师说话的吗！” “我不用她，自然有我的道理。” “我们金陵大学遍地天才。少了她，竞赛队就组不起来了？” “组不起来，那也是你队长的问题。” 原本看热闹的关萍和裴静眼见张重山发怒，急忙上来劝时遇。 时遇涨红了脸，额头青筋暴起。 他一向温文尔雅、君子如玉，和谁都没有红过脸。 没想到今天会表现得这么激烈，倒是令在场所有的老师都没有想到。 “我不会放弃的。” 时遇平静地说完最后一句，离开了办公室。 很快，竞赛队的名单贴在了学校橱窗里。 张重山让陆璃去贴的，因为相对于时遇，陆璃的情绪平稳许多。 经过这次友谊赛，陆璃对姜鹿确实刮目相看。 因此名单出来的时候，她也觉得蹊跷。 给时遇发信息，时遇也不回。 既然是学院的决定，陆璃也不多说什么。 她一边贴，好奇的学生们一边围过来看。 橱窗前一时议论纷纷。 周羽檬吃了午饭在校园里溜达，也晃到了橱窗口，看到陆璃贴的东西，立刻幸灾乐祸起来。 “哈哈，居然没有姜鹿！” “昨天这么出风头，今天就被打脸。” “真是太解气了。” “岳菁，你说会不会是学校认清了她的真面目？知道她人品不行了？” 她旁若无人地嘲笑，却没发现身后的人已经忍不住了。 “请慎言，沈家大小姐。” 语气冰冷。 周羽檬皱着眉转身，下一秒眉头就舒展开来，笑得酒窝都出来了。 “南北！” 岳菁看得出，周羽檬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笑。 南北表情不变，幽幽开口：“正好，我有事问你。” “为什么让项建伟来为难姜鹿？” “你们有什么过节？” 这番质问的语气，让周羽檬瞬间心虚起来。 她强装笑容，回道：“你…你说什么呢…” “我堂堂京曦沈家大小姐，怎么会去为难一个普普通通学生？” “你别听项建伟胡说，他就是追求我不成，瞎说八道的。” 南北冷笑：“是吗，那你和他的聊天 记录也是假的？” 周羽檬顿时脸色煞白。 她把项建伟拉黑了，万没想到这货居然还留着聊天记录！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这心虚的模样南北自然看在眼里，他一字一句道：“这次只是警告。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让你当众出丑。” “听明白了吗，沈家大小姐。” 周羽檬眼中怨恨，但还是轻轻点头。 南北准备离开，视线落到了橱窗里。 周羽檬心头一喜，趁机拱火：“南北，姜鹿有什么好的！你看，连学校都不认可她。” “她能给你的，我都可以。” “你如果和我交往，我沈家以后所有的资源都是你的！” 南北转头一瞪。 周羽檬急忙闭嘴，匆匆逃离了这里。 姜鹿和宇文蓓吃过午饭，一人拿一杯奶茶，碰巧也路过挤满人的橱窗。 “南北在那干嘛呢？”姜鹿随口一问。 宇文蓓仔细看了半天：“哪儿有南北？” “就左边第三个嘛。” 真的？ 宇文蓓怀疑地高喊：“南北！” 橱窗前的南北回头，果然是左边第三个。 “看什么呢？”姜鹿走上前问，南北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姜鹿索性挤进人群自已看。 【竞赛战队人员选拔结果】 【经数学院研究，确定以下人员入选数学竞赛战队预备一队】 【南北宇文蓓齐柠唐汐安小蓉】 ………… 宇文蓓心中一惊！ 怎么没有姜鹿？ 明明前两天姜鹿才打赢了项建伟，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学院到底在搞什么。 她安慰道：“鹿鹿，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一会我们找时遇问问清楚。” 姜鹿面色平静，什么都没说，转身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时遇接到宇文蓓电话，匆匆赶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然后被宇文蓓一顿臭骂。 “怎么个意思？时遇学长？” “又搞入校挑战，又求着我们做第二题，连隔壁学校的人都帮你收拾了。” “结果你不选鹿鹿？” “既然看不上我们，就别来招惹我们呀！” “姐姐我和齐柠商量好了，鹿鹿不进战队，我们两个也退出。” “南北也是这个意思。” “破战队，谁爱去谁去。” 宇文蓓火力全开，说得时遇根本无法反驳。 他有些愧疚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姜鹿，轻声道：“姜鹿，我也不清楚学院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 “但是我会直接向学校领导争取的…” “不必了。”姜鹿平静地说，“学校不选我，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但我姜鹿行得正坐得直，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会作出改变。” “时遇学长没必要为了我再奔波。” 第26章 宇文蓓刷助攻 竞赛战队这事对姜鹿来说，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打击。 不去就不去呗，谁还上赶着非要参加。 只是她不明白，自已到底是哪里惹到学院了。 按常理来说，不应该吧。 想不通，那就不想。 她百无聊赖刷着绿信，看到南北的朋友圈。 【我不参加了】 配图是橱窗里那个名单。 仔细看他发现，南北用红色水笔在自已的名字上画了个“x”。 姜鹿不自觉地笑了，点赞回复：“不懂就问，打x的那个是死了吗？” 南北秒回：“有事烧纸。” 宇文蓓皱眉：“你俩能不能私聊去！” “搁朋友圈秀什么呢。” 不过看到南北发圈，宇文蓓也在朋友圈单方面宣布退出战队，不参加任何竞赛。 顺便还把齐柠@了上去。 当然，齐柠也无所谓，她最近社团活动多，本来也没时间参加。 至于唐汐，她觉得南北不去，她也不去。 时遇看到这些状态，心情十分复杂。 他请求姜鹿给他些时间，他一定说服学校领导。 姜鹿回了个“随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用竞赛，日子当然过得舒服。 前提是安小蓉不这么卷。 早上6点，宿舍里一片闹铃声。 三只行尸走肉缓缓坐起来。 齐柠蓓睡眼惺忪地问:“咱非得这么早起吗？早八也没这么早啊。” 宇文蓓耷拉着眼皮，毫无生机:“昨天谁说要卷死我们的？” “小蓉一早就去图书馆了。” 齐柠眼角有泪滑过，嘴型比了个“wC”。 “而且她到图书馆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了。”宇文蓓继续补充。 齐柠顿时生无可恋。 名校生，都是变态。 姜鹿起床，洗漱，叠被子，整理书本。 “走吧，吃早饭。” “嗯…”宇文蓓有气无力地回，然后手机收到一条信息，突然来了精神。 姜鹿准备出门，宇文蓓大喊一声：“等等！” 姜鹿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看着宇文蓓。 “额…我衣服还没洗…”宇文蓓支支吾吾，“洗完了我们再去吃。” 齐柠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的衣服，不是每天都有阿姨来帮你洗吗？你什么时候自已洗过衣服？” 宇文蓓奶凶奶凶地说：“我转性了，不行吗！”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宇文蓓独自走到洗漱池边，看着一盆脏衣服，无所适从。 “亲爱的，洗衣粉放多少？” “亲爱的，用热水还是冷水？” “亲爱的…” 忙活了半个小时，洗了一只袜子。 姜鹿和齐柠坐在桌前，眼神频繁交流。 姜鹿os：她到底会洗衣服吗？ 齐柠os：事出反常必有妖。 终于等宇文蓓洗完，姜鹿已经又码完了一章，齐柠已经又掉了两颗星。 “走吧。”姜鹿催促，“再不去马上上课迟到了。” 宇文蓓看了眼时间，又大喊一声：“等等！” “又怎么了！！”姜鹿和齐柠异口同声。 宇文蓓再次支支吾吾：“姐姐突然想起来，今天轮到我打热水了。” 姜鹿更加莫名其妙：“干嘛要急着打热水？教室里有现成的饮水机。” “而且以往都是阿姨来帮你打的吧。” “这你也转性？” 宇文蓓说：“嗯，转性。” 3人走进教室的时候已经7点55了。 姜鹿和齐柠走前面，显然怒容满面，时不时回头抱怨一句。 “都怪你，早饭都没吃到！” “就是，老子昨儿晚饭也没吃饱，现在饿死咯快。” 宇文蓓跟在后面，心疼地看着自已皮肤发皱的手指，揉了揉因为打水而酸疼的手腕，觉得自已就是个绝世大冤种。 姜鹿捂着肚子，无语地坐在座位上，心想一会下课了就冲到小卖部去买面包吃。 并且不给宇文蓓买。 8点01分，南北和老师前后脚踏进教室。 老师就把南北抓了：“这位同学，你迟到了。” 南北“哦”了一声，报出名字给老师扣分，随后径直往姜鹿那个方向走去。 他挑了姜鹿正前方的位置坐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几个包子塞在姜鹿课桌里。 “没吃早饭吧。” “刚出炉的，我怕冷了，一直捂在口袋里。”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姜鹿好奇地问。 “我今天在食堂坐到7点50分，看你们还没来，估摸着你们肯定来不及吃早饭了。 ” 姜鹿心中淌过一丝暖意，浅浅的笑容带出了浅浅的酒窝，趁着老师低头点名的时候，迅速咬了一小口。 南北满意地转过头。 齐柠也迫不及待啊呜了一下，嘴里立马油香四溢，满脸幸福地说：“万幸，南北可真神。” “不。”宇文蓓幽怨道：“是我真神。” 一个礼拜前，宇文蓓无意间说，她们宿舍的人都喜欢睡懒觉，军训的时候时常来不及吃早饭。 南北默默记下了。 然后他每天早上都在食堂等着，看到姜鹿她们来，他就迅速收拾东西离开。 一连等了几日。 今早，宇文蓓收到程刚到信息，说南北又去食堂等了。 她这才决定帮南北一把。 毕竟，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命中注定和不期而遇。 每一段浪漫邂逅的开始，总是因为一方蓄谋已久。 晚上，两个宿舍的人凑在一起上晚自习。 一分钟后，宇文蓓假装打电话，机遁了； 两分钟后，齐柠假装上厕所，尿遁了； 三分钟后，查楠假装肚子疼，屎遁了； 四分钟后，程刚假装口渴，水遁了； 等姜鹿和南北反应过来的时候，自习室就剩了他俩。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四个遁都没有出现。 南北和姜鹿默默收拾东西回宿舍。 屋外见色如银，月影如钩，如缟素一般的光华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斑点点。 南北推来电动车，问：“捎你一段？” 姜鹿本能地要拒绝，但南北已经自顾自把她手里的书本放到了电动车篓子里。 姜鹿也不再多言。 小电驴有些矮，姜鹿的腿无处安放，但好在速度够快。 她原本是抓着坐垫的，但校园里人多，南北刹车也多，坐垫不着力。 她只好小心翼翼攥紧了南北的衣角。 微风吹过夏天，吹散姜鹿的长发，也吹来南北身上好闻的栀子清香。 她低着头，生怕被周围的谁认出来。 所以她也没有留意后视镜。 否则，她一定能从后视镜中，窃取南北嘴角的笑容。 片刻后，电动车停在了女生宿舍门口。 姜鹿拿好课本和南北道别。 “姜鹿！”南北叫住她，“以后，我给你送早饭吧。” 姜鹿立刻摆手拒绝。 “不用不用，呃…食堂选择更多一些…” “而且我也并非起不来，恰好今天是宇文蓓太慢，耽搁了而已。” 南北点点头：“行吧，希望下次你不要再拒绝我了。” 姜鹿脸上燥热，低着头迅速跑进了宿舍楼。 第27章 安小蓉拒绝退出 数学教研组。 “你给我出去！”张重山大喊一声。 时遇摔门而去。 关萍无奈地摇头。 这都第几次了啊。 时遇是他们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性格非常温顺，遇到老师很有礼貌。 最近就为了姜鹿的事，一次又一次顶撞张重山。 关萍担心，再这样下去张重山早晚没耐心，会撤了时遇竞赛队队长的职。 她站起来走到张重山面前，把凌乱的书桌整理好，准备劝劝老张。 “行了，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容易发火。” “时遇那孩子说得又不错。姜鹿这么优秀，加入竞赛队有何不可。” 张重山刚被时遇顶撞，这会关萍又来当说客，他也是有些不耐烦。 “关萍，当年的事你也是知情的，怎么反倒来劝我了？” 关萍叹了口气，道：“是，当年姜百川是不对，偷了陈院士的研究成果，还想据为已有。” “但那不都是20年前的事了吗，姜百川也被开除了。” “这和姜鹿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行！”张重山粗暴打断，“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姜百川这样的人品，难保姜鹿不被影响。” “我们竞赛队又不是非她姜鹿不可。” “决不能留下这个隐患。” 关萍摇摇头，说道：“我真的没法理解你。” “姜百川的事，大家都渐渐淡忘了。你的反应怎么还会这么激烈。” “我有的时候真怀疑，你们是不是还有别的过节。” “关萍！”张重山猛然间像受惊的马儿一样，表情凶狠。 瞪得关萍一下子也敢再多说什么了。 时遇离开张重山办公室时，心情又又又很不好。 张院长态度之坚决超出了他的预料，他觉得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 这时，韦东给时遇发信息，问了问最近的情况，顺便让时遇通知竞赛队的大一新生，国庆节的时候补5天课。 “补课？”时遇觉得这个操作属实有点反人类，“您国庆节能回来？” “能回来5天吧。”韦东说，“等我回来再开始上课就有点太晚了。” “见缝插针上一点吧。” 时遇说了声“好”，然后开始通知预备队。 他觉得，姜鹿这件事只有等韦东回来再向张院长争取了。 宿舍里，齐柠正在鼓动姜鹿等人国庆去川省玩。 “来嘛来嘛！”齐柠抓着姜鹿一顿摇晃，“我家的火锅儿又香又辣，巴适滴很。” “保准你们去了，再也不想回来。” 宇文蓓和姜鹿心动了。 然后她们就收到了时遇发来的补课信息。下一秒，唐汐也从隔壁宿舍跑进来。 “这怎么没完了，说了退队了，还发信息来。” “就是，国庆节前五天补课？想吃呢。” 宇文蓓毫不留情回了时遇：“学长发错了吧，我们可不是竞赛队的。” 10秒钟后，时遇的电话就打来了。 “宇文蓓，你们进竞赛队是学院定的，不是你说退出就退出的。” 宇文蓓完全不买账：“我说退，那便是退了。这课我是绝对不会来补的！” “不光我不来，唐汐、齐柠、小蓉都不会来！”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打开“鞋城旅游”App开始买票。 10月1日早上出发，10月7日早上回来。 她打算狠狠在川省玩上几天。 既然宇文蓓买了，姜鹿索性也就一起买了。 齐柠立刻兴奋地给爸爸打电话安排。 “小蓉，你买了吗？”宇文蓓问。 “我跟你说，买10月1日早上京曦到陈都的那一班。” “到陈都刚好可以吃上火锅！” 安小蓉咬着嘴唇、神色晦暗，没有回答。 “怎么了？”姜鹿见她见半天没个动静，转过头问，宇文蓓也看向了这边。 半晌，她才怯懦地小声说道：“我…我想留下来补课…” 姜鹿和宇文蓓交换了一下眼神，明白过来。 “你没有退队是吗？”宇文蓓问。 安小蓉轻轻点点头，随即又迅速抬头看向姜鹿：“鹿姐对不起，我不是不想支持你…我只是…” “唉呀，你怎么又道上歉了。”姜鹿笑道，“进入竞赛队是好事，没人会怪你啊。” “跟你一比，我们几个才是死不要好呢。” 宇文蓓也道歉：“不好意思啊小蓉，我刚刚和时遇说话的时候有些生气，话赶话把你也带进去了。” “我这就和时遇说清楚。” 齐柠则再次邀请：“小蓉，补课只补五天，你可以第五天晚上来噻。” “正好逛夜市。” 安小蓉打开 a，看了一眼机票价格，还是摇了摇头。 宇文蓓让姜鹿喊上南北一起，姜鹿果断拒绝。 “你不喊我喊！” 宇文蓓开始拨南北的电话，姜鹿急了，冲上来要抢手机，被眼疾手快的齐柠拦住了。 “喂？南小弟吗？”宇文蓓开起公放，邪魅地看了眼姜鹿：“姜鹿问你国庆有没有时间呀。” “一起去川省玩。” “到时候你和她住一间房。” 姜鹿大喊：“我！没！有！南北你别听她瞎说！” 电话那头，南北愣了片刻，问道：“所以，她到底喊我一起了吗？” “没有！”姜鹿几乎是喊出来的。 “没喊我啊，那我就不去了。”南北说，“国庆三倍工资，我还要去咖啡店打工呢。”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诶？ 这就挂了？ 挂的太突然，让姜鹿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心里头还有些空落落的。 她原以为按照南北的德性，怎么着也要再拉扯一会。 谁想他竟这么果断。 不过回头想想，对他来说三倍工资肯定才是最重要的。 “啧啧，这男人啊…”宇文蓓无语了，“真是不解风情。” 补课的事，时遇挨个通知了一遍。 原本预备一队的人里头，只有安小蓉留下来补课。 二队的5个人接到电话也是一片哀嚎。 但他们毕竟都是名校生，抱怨几句后有4个人同意了。 时遇真的感觉心累。 韦教授挤时间回来补课，最后只有5个人上课。 现在姜鹿的事情不解决，南北他们几个人是铁了心要退出竞赛队。 那最后剩下三个正式队员从哪儿挑呢？ 安小蓉也许可以算一个，她上次测验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那还剩两个名额。 难不成堂堂金陵大学竞赛队，要从预备二队里选人了吗？ 时遇叹了口气，不想再想这些烦心事。 第28章 韦东开始授课 十一假期开始。 安小蓉眼巴巴看着三人拖着行李箱离开宿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走啦小蓉，回来给你带兔头；” “走啦小蓉，回来给你带火锅底料；” “走啦小蓉，回来给你带辣椒。” 安小蓉强颜欢笑，说自已一定会把家看好。 到了机场，姜鹿和宇文蓓就像两只大头苍蝇到处乱窜。 “过来排队啊！”齐柠绝望地喊，“京曦的特产商店有什么好逛的！” “还要排队？”姜鹿问。 “还要排队？”宇文蓓问。 虽然是同样的话，但齐柠感觉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会不会晚点？”宇文蓓边刷手机边问。 “不会的，网上说这班飞机的准点率90%。”齐柠边刷手机边回。 下一秒，晚点了。 齐柠心想，这嘴是开过光吧！ “会不会坠机？”宇文蓓边刷手机边问。 齐柠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 姜鹿等人坐上飞往陈都去的飞机时，韦东也已经回到了金陵大学开始授课。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中裤，头发、胡子都有些长，手上还拎着一瓶矿泉水和一袋白馒头。 这形象和校园里传的简直一模一样，扔在人群里看着就很不起眼，无愧“扫地僧”的称号。 韦东看着空空荡荡的教室和授课名单，问时遇：“之前打败大二学生的那个人是谁？” 时遇尴尬地说她不在名单里。 因为张重山院长不让她加入竞赛队。 “不让？”韦东挠挠头，“为什么？” 时遇摇摇头，他问了几次，但张重山就是不说。 “那之前做出入学挑战第二题的那几个人呢？” 时遇又尴尬地说也不在名单里。 因为姜鹿不在，她们也不想进竞赛队了。 韦东简简单单“哦”了一声：“先上课吧。” 他先介绍了这几日的安排。 1号到5号讲课，大概要把大一四分之一的知识点都讲完。 5号晚上搞个小测验。 台下坐着的5个小壮士立刻开始窃窃私语。 “我没听错吧，5天讲完四分之一？这原来差不多是一个月的课程啊。” “疯了疯了。” “没想到竞赛这么凶残，我想退出了。” 时遇也为这些新人捏一把汗。 他很清楚韦东的意图。 要把这些大一新生迅速培养成竞赛队员，就绝不能按部就班简单地等学校老师上课。 必须下些猛药。 他又想起了姜鹿。 姜鹿能打败项建伟，肯定也是提前预习的大学知识，甚至很可能整个暑假都在学习。 她要是能进竞赛队就再好不过了。 韦东上课最大的特点就是快。 与其说是在上课，不如说他已经沉浸在了自已的世界里，说的话都是说给自已听的。 底下学生们都还没听懂，他已经要开始提问了。 大家纷纷把头低下，生怕这个时候和老师深情对视。 “怎么都这模样？”韦东蹙眉，“既然这样，第一个问题问安小蓉吧，你是这里唯一的预备一队成员。” 说完，他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题。 “根据刚才讲的，这道题最快需要几步解出。” “从第三步到第七步，分别要用哪几个定理。” “最后函数的极值是多少？” 安小蓉脸色瞬间变白，慢慢吞吞站了起来，死死盯着黑板，仿佛要从上面把答案盯出来似的。 韦东等了半分钟，安小蓉还是没有动静。 这也不能怪她，刚才韦东讲的知识，她是一点都没有听懂。 “不会？”韦东又眨巴着眼睛挠挠头，“都是刚刚讲过的东西，太难了吗？” 安小蓉额头渗出汗水，默默低着头，手在课桌下抓着衣角不放。 她不敢抬头，她怕抬头会看见韦东失望的眼神。 韦东求助似的看向时遇，他可能也没想到这么简单都不会。 时遇也是无奈。 韦东总觉得所有人都是跟他一样的天才。 “小蓉坐下吧。”时遇摆摆手，“你是一队成员，今后很可能是正式队员，要更加严格要求自已。” “回去好好复习上午的内容，下午还问你这个问题。” 安小蓉有些委屈，她很想大声告诉时遇，自已从入校开始每天都在预习。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没答出来就是没答出来。 上午的课结束，安小蓉顾不得吃饭直奔宿舍，把今天韦东的板书都拿出来重新看了几遍。 板书上的东西她都懂，可用在具体题目里她又不会了。 尝试了几 次甚至都解不出来，更别提什么从第三步到第七步用了什么定理。 她自暴自弃般往床上一躺，心里有些痛恨自已不争气。 这时，时遇竟然打来电话。 安小蓉受宠若惊，猛地又坐了起来。 “小蓉，你要加油啊。通过测验我能看出来，你的实力没问题的。” “你只是跟不上韦教授的节奏而已。” “要尽快适应啊。” 堂堂时遇学长，竟然打电话来安慰自已。 安小蓉莫名有些动容。 时遇学长眼里，从来都只有最优秀的那批人。现在他竟然会主动关心自已这个小透明来。 自已决不能让学长失望。 安小蓉坐不住了，犹豫片刻后终于拨打了姜鹿的视频。 电话接通，三人正在痛快吃着火锅。 “哟，小蓉，吃饭了吗？” “今天的课上下来怎么样，有没有技惊四座？” “那肯定啊，小蓉测验成绩那么好。一定震惊了韦教授。” 安小蓉有些心虚，随意糊弄了几句，就把韦东的题目展示到了屏幕前。 “鹿姐，这道题你会吗，我有些不太懂。” 姜鹿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哦，函数单调性的题目啊，你等等。” 说完，姜鹿拿起桌上的意见簿，匆匆写了起来。 “小蓉，我拍照发给你，一共13步。” “其中第三步到第七步分别要用xxx4个定理。” 安小蓉打开姜鹿发过来的图片，看着顺畅的解题思路，一时恍了神，竟鬼使神差说了句： “姜鹿，凭什么你从来不学，成绩还能这么好！” 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视频通话还开着。 她紧张地切换过去。 还好，视频那头三人正在吵吵闹闹。 “小蓉你刚才说啥？我没听见。”姜鹿把头凑近屏幕。 “没…没什么…”安小蓉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道。 下午在课堂上，安小蓉自信地站起来回答了问题，让韦东十分欣喜。 “不错嘛小蓉，自已琢磨出来的？” 安小蓉还是有些心虚，小声说：“是的…想了一中午…” 韦东再次夸奖，让大家向安小蓉学习。时遇也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仿佛黑夜里突然出现一缕阳光，照在了一个从不被人注意的小角落。 然后，小角落也变得非常温暖。 安小蓉莫名有些鼻子发酸。 这种感觉可真好啊。 第29章 见你想见的人 第2天中午，安小蓉打视频电话来的时候，三人正在齐柠家里做客。 “齐柠家？我看看我看看。” 姜鹿把手机摄像头翻转，起身到处溜达。 “怎么样大不大！” “你看这个院子，有篮球场那么大了吧。齐爸爸说这个假山花了好几十万呢。” “你看她们家还有电梯，整个二楼都是客房。我和蓓姐酒店的钱都剩下来了。” ………… 安小蓉有点懵了：“这也太大了吧，齐柠不是说她爸爸开了个小火锅店吗？” “怎么这么有钱！” 姜鹿偷偷把手机凑到嘴边，小声说：“哪儿是小火锅店哦，她爸爸开的是连锁店！” “据说全国有80多家门店呢。” “她爸爸是优秀的企业家，妈妈是优秀的企业家夫人。” 80家！！？？ 这么说来齐柠和宇文蓓一样，都是富二代啊… 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她平时还装得那么普通。 安小蓉虽然脸上笑着，但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对了小蓉，这会儿打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安小蓉又拿出一道题。 “怎么又有题目啊。”姜鹿觉得奇怪，“急吗？不急我晚上再来做吧。” “叔叔喊我们吃饭了。” 安小蓉慌了起来：“急，有点急！” “鹿鹿求你了，你帮帮我吧。” “以你的水平，15分钟肯定能搞定吧。” 那边，齐柠已经在喊姜鹿吃饭了。 但姜鹿看着安小蓉的模样，还是决定先帮她做题。 下午，齐柠给了三个选项。 宽又窄巷子，吃川省小吃； 锦理商业街，吃川省小吃； 大古里街区逛街。 肠胃已经有些受不了的姜鹿和宇文蓓毫不犹豫选了大古里。 虽然只来了一天半，姜鹿感觉自已已经吃了10公斤辣椒。 今天早上她和宇文蓓差点在厕所里双双阵亡，迫切需要到大古里找些不辣的东西吃。 踏上大古里的土地，两人瞬间满血复活。 宇文蓓依旧一身高定套装，贵气十足； 齐柠s可莉蹦蹦跳跳； “来，给姐姐拍照！”宇文蓓把手机递给姜鹿。姜鹿也不是很懂这个，库库一顿拍，把手机还给了宇文蓓。 宇文蓓看到照片人傻了。 照片里至少有50个人。 “我人呢？”宇文蓓抗议。 “这儿呢。”姜鹿把照片放大指给她看。 照片里的宇文蓓闭着眼，55比例身材，头发被风吹乱。即便在周围50个人里，形象也是十分炸裂。 宇文蓓盯着照片，看似一动不动，内心却风起云涌。 姐姐一生作恶多端。但遇到姜鹿这个孽障，往事种种一笔勾销，从此顺风顺水、万事如意。 最后正好有专业街拍在附近，三人才拍了不少好看的照片，各自修图发朋友圈。 京曦市， 南北趴在栏杆上，翻着姜鹿的朋友圈，忍不住地嘴角上扬，冷不防后脑勺被人拍了一下。 “臭小子，这么多客人不去招呼，在这傻乐什么呢？”南宫玥假装嗔怒。 “再偷懒我就不给你工资了。” 南北皱着眉往店里扫了一圈，问：“哪有客人？” “你就是纯粹想打我吧。” 南宫玥一秒转怒为喜，挑了挑好看的柳叶眉，目光也不由自主移到了南北的手机上。 “哟，女朋友啊。” “真漂亮。” “什么时候带回家给姐瞧瞧？” 南北立刻关闭屏幕，白了她一眼：“偷看别人手机可不是个好习惯。” “陈都大古里，想去你就去。”南宫玥点燃一支烟，背靠栏杆，“不过三倍工资可就没了。” “抠门。”南北嘟囔。 南宫玥轻哼一声：“帮亲姐姐的忙居然还好意思要钱？” “别忘了，我给你安排的活儿是戴着兔耳朵帽子到街口发传单。” “你呢，天天藏在咖啡馆，也不给我招揽生意。” 想起那只兔耳朵，南北就想自毁双眼。 “我可不出卖色相。”他挥挥手，想把烟味赶走。 南宫玥偏不让他如愿，一口烟直接吐到南北脸上，随后屈起两根手指抓着南北的下颚，眼含魅意。 “真是生了张好脸。” “你不出去卖，姐姐我怎么赚钱？” “不赚钱，怎么养你啊？” 南北撇开她的手。这么近的距离，他才发现南宫玥的眼角竟有了细微的皱纹。 7年前，23岁的南宫玥牵着12岁的南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京曦四大家族 之一的南宫家。 自此，姐弟俩便在社会上一路摸爬滚打，搞钱成了他们心里唯一的执念。 南北讨厌那个地方，也以姓南宫为耻，索性就把那“宫”字去了。 可南宫玥说，即便改了名字，他身体里始终流着南宫家的血。 南北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抽血的念头。 南宫玥一支烟燃尽，掏出手机操作一番。南北的手机便提示：“支宝宝到账5000元”。 “想去就去吧。”南宫玥摆摆手，往咖啡厅走去，“喜欢这种东西，便是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我知道你留下来是想陪我。但我这一切都好，不用管我。” “尽管见你想见的人吧。” 南北依旧趴在栏杆上，但心里已悸动起来。 “姐，还有个事，帮忙打听一下。”南北说，“我想知道关于沈家大小姐的事。” 沈家大小姐？ 南宫玥停住脚步。 20年前，这个称呼属于沈沧海的大女儿。 只不过这个大女儿生来低调，一心只想研究学术，从不出席家族的交际活动。 京圈鲜少有人知道她。 现在，有传言说这个称呼属于沈沧海的外孙女。 至于是谁，沈家守口如瓶，外界也没人知道。 “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姓周。” 南宫玥苦笑。 如果她还是南宫家的长女，这种事情打听起来很容易。 但现在，她不过是个咖啡店老板娘。 “这件事不容易，收你1000块钱不算多吧。” “帮亲弟弟的忙居然还好意思要钱？”南北依葫芦画瓢反咬一口，把南宫玥逗乐了。 正在这时，周羽檬也来到附近逛街，正巧看到了南北和南宫玥。 尤其当南宫玥抓着南北下颚近距离欣赏时，周羽檬兴奋极了，顺手拍了许多照片。 南北居然是个火性扬草的男人。在学校里装高冷、和姜鹿玩纯爱，在外面被富婆玩弄。 姜鹿要是知道，这事可就精彩了。 虽然得知南北是这样的人，但周羽檬并不因此讨厌南北，反而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原来她和南北，竟是一路人。 第30章 相思榕 第4天。 姜鹿又在中午和安小蓉打了半个小时的视频电话。 宇文蓓库库炫了两个吮指原味鸡，觉得浑身舒畅。 齐柠则百无聊赖地打着游戏。 她觉得来川省旅游吃kfg，是对川省的侮辱。 “小蓉这是怎么了，每天给你打电话？” 姜鹿摇摇头，说：“不清楚，八成是韦神留了什么作业，她不会做吧。” “哦，那倒也正常。”宇文蓓嘬了嘬手指，“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学习的大学知识？” “竟然连韦神的题目都答得上来？” 姜鹿随口回答说是暑假提前学的。 不是自已有多厉害，而是韦神的这些题，和当时姜百川出给自已的100道题几乎如出一辙。 看来这师兄师弟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 “今天有什么安排？”宇文蓓问，“没安排的话，我想去看看大熊猫。” “然后晚上去玉林路走一走，拍几张照片。” “我约了摄影师。” 姜鹿表示赞成。 三人从早逛到晚，到玉林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多。 玉林路现在俨然是网红打卡点，随便墙上画个东西，都有一群人排队打卡拍照。 还有各种各样的路牌。 每个路牌 在【想你的风还是吹到了陈都】路牌下，宇文蓓比了个耶。 在【我在陈都很想你】路牌下，宇文蓓比了个心。 在【向星辰许愿在陈都相见】路牌下，宇文蓓比了个六。 “她这是在想谁呢？”姜鹿手捧奶茶问。 “反正不是你。”齐柠手捧奶茶回。 十月的风已经不再如往常燥热，夹杂些许花香果香，诉说着季节更替。 再往前一些，一棵大榕树出现在三人面前。 树干粗壮、沟壑纵横。树枝向四面八方伸展，如同一把巨大的伞，遮天蔽日。 纵横交错的枝条上，挂着许多小小的风铃，每只风铃的尾部都绑着一截纸片。 晚风吹来的时候，声音甚是好听。 一些男男女女聚在榕树下挂风铃，眼底满是爱意。 “这叫相思榕，在这里几百年了。”齐柠介绍，“老一辈儿都说，把想见的人的名字写下来，用风铃挂在树上。” “风和铃声就会把思念带给对方，他就会来与你相见。” “灵滴很。” 宇文蓓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转头问姜鹿：“写一个吗？给南北。” 南北？ 烈日下奔跑的身影一闪而过。 但下一秒，姜鹿果断拒绝：“给他干什么？他在京曦开开心心拿着三倍工资呢。” 宇文蓓说：“试试灵不灵。” “不试。你就不能写时遇学长吗？非得要写南北？” 齐柠适时神助攻：“只有真正想见一个人的时候，思念才会传递，见面才有意义。” “你看，齐柠小妹妹都说了。”宇文蓓暗暗竖了个大拇指，“我又不想见时遇。” “我也不想见南北！” “真的？”宇文蓓到摊位前买了一套，写上【姜鹿想见南北】，挂到了树上。 “如果南北出现，就代表你是想见他的。” “我说的没错吧，小齐柠？” 齐柠一个劲点头。 “啥？”姜鹿看看齐柠，“这玩意儿还能代写？” “能！” 行吧，本地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姜鹿也不挣扎了。 反正南北在京曦，隔着2000公里的路。况且他也舍不得三倍工资。 “行了。”宇文蓓拍了拍手，指着榕树下的一家奶茶店说：“姐姐渴了，你去那儿买几杯奶茶吧。” “我和齐柠到前面买点小吃。” 姜鹿一百个不情愿，明明20分钟前她们才刚喝过奶茶。 那就买两杯吧，反正自已是喝不下。 奶茶店不大，排队的人倒是挺多，许是因为在这“相思榕”的底下，来买的大多是情侣。 轮到姜鹿时，奶茶店小哥眼神古怪。 “这位客人是一个人吗？” “昂？对啊，有什么问题？” 小哥解释：“我们奶茶店因为在相思榕底下，所以店长说，情侣购买的话第二杯半价。” “这样啊…”姜鹿说，“那不用了，我只有一个人，直接给我2杯就行了。” 小哥点点头。 “那这样，两杯一共是…” 些许晚风拂来，带来熟悉的栀子花香味。 价格报出之前，一道有些磁性的声音兀地从后方传来。 “第二杯半价，拼个单吗？姜鹿。” 姜鹿眼眸微震，准备付钱的手霎时僵在空中。 她怔在原地，没有回头。 全世界也在这一刻安静下来，仿佛周围的嘈杂都消失，耳朵里只剩下一种声音。 这声音，是她逐渐急促的呼吸； 是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 是南北轻轻走到身旁说：“我们是情侣。买两杯。” 姜鹿微微抬头，不可置信般望向身边的少年。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衣，踏月色而来，携一身秋风，披万千月华，即便在此地众多少年郎里，也像星辰般璀璨。 他冲姜鹿微微展颜，如云开雪霁、阳光明媚。 宇文蓓躲在远处，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拉起一旁目瞪口呆的齐柠。 “走吧。” “去哪儿？” “随便逛逛，反正别去打扰他们就是。” 齐柠一步三回头，心想这大榕树真这么神？还有，南北晚上住哪儿？ 手捧奶茶、站在榕树底下的姜鹿，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北浅然一笑：“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我？” 南北伸手抓住了一个小风铃，那截小小的纸片上赫然写着【姜鹿想见南北】。 姜鹿顿时羞红了脸。 人间的真话本就不多，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大片。 她慌忙支支吾吾解释：“那不是…那是宇文蓓…是她…” 可越是解释，耳根和脖子就越红。 “总之，不是我写的！我可不想见你。” “可我想见你了。”南北温柔打断，眼神坚定。 姜鹿羞赧地转过头，说：“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 “飞机票一千多你能舍得？八成是为了三倍工资刚好来出差的吧。” 南北摇摇头：“不是，我并不在意三倍工资。” “能让我跨越2000公里奔赴而来的，只有你。” 姜鹿心跳得厉害，脸上也阵阵发烫。 她躲开南北的目光，往另一边走：“随你的便，我要去找蓓姐和齐柠了。” 南北快走两步跟上。 “我今天住哪儿？没钱了。” “爱住哪儿住哪儿。” “我一个男孩子，露宿街头很危险的。” “自恋狂！” “明天去哪儿玩？” “哪儿也不去，回家。” ………… 这一阵晚风再次吹起，把榕树上的风铃吹得叮叮作响，不知又把谁的思念带向远方。 但今夜，最响的那只风铃上，一定写的是【姜鹿想见南北】。 第31章 415的不速之客 第4日的课上完之后，韦东和时遇在教室里好好表扬了一番安小蓉。 韦东说：“小蓉这几天的表现确实不错，我提的这些问题虽然当场没有答出，但回去研究之后都答出来了。” “说实话，这些题目都有一定难度，说明小蓉确实花了心思，学得也扎实。” “大家都要像小蓉学习。本身就是一队的，现在又学得这么认真，今后一定是竞赛队不可或缺的。” 时遇也称赞，现在小蓉和姜鹿不相上下。已经有成为正式队员的资格了。 安小蓉激动不已。 从教室回宿舍的路上，二队的几人围在安小蓉身边，仿佛迷弟迷妹一般。 “小蓉你也太厉害了吧。” “你是不是提前学习过啊，不然韦神讲那么快，你怎么可能跟的上呢。” “你们懂什么，这叫天赋！” “以前只知道大魔王厉害，没想到小蓉也这么强。” “好羡慕，你把你的天赋分一点给我吧。” ………… 安小蓉被众星捧月般，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回想起高考刚出成绩的那段日子，也和现在一样，所有人都围在她身边，一声声地喊着“天才”。 可后来，金陵大学遍地天才，她又再次泯然众人，成了小透明。 如今，这熟悉万众瞩目的感觉回来了。 安小蓉抑制不住地兴奋，嘴角的笑容都压不下去。这是她进入金陵大学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哪里哪里，我离姜鹿还差的很远，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大家共同努力吧。” 周围二队的又纷纷给她点赞。 “小蓉真是太谦虚了。” “她们宿舍就她最低调了，明明实力那么强！”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安小蓉感觉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也许宇文蓓、齐柠她们的天赋很好，但她认真学习了这么多天，已经抢得了先机。 至少在整个大一，她的成绩将会一路领先。 安小蓉哼着小曲，听着周围的夸赞往宿舍方向走。 下一秒，她似突然见了鬼一般愣在原地，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 宿舍门前，安妈妈带着黄毛正蹲在那里。 她这才想起来，刚才上课的时候安妈打了几个电话来，她因为上课都按掉了。 见到这一幕，安小蓉本能地转身想跑，却被眼尖的安妈发现。 安妈大骂：“赔钱货，给我过来！” 二队几人都吓了一跳，然后她们就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冲上来抓着安小蓉不放。 “嘿你死丫头，让你给你弟打钱你不打，让你给小黄道歉你也不道。” “现在还敢掐我电话！” “以为跑到京省我们就管不了你了？翅膀就硬了？” “做梦！” 安小蓉脸色煞白，呆若木鸡般被安妈晃来晃去。 二队几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议论着要不要去找值班老师。 黄毛走上前阻止：“大家不用慌，我们是安小蓉的家人。我是她男朋友。” “我们这是自已处理一点家事。” “各位不用找老师，都散了吧。” 家人？ 二队的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了两句便都进了宿舍。 她们其实没有议论什么，但在安小蓉看来，她们一定是在笑话自已，有一个这样的妈和男朋友。 一想到刚刚建立的形象被毁，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回了宿舍，安妈把安小蓉按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呵斥：“死丫头，钱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学校打工的钱是月底发的。” “把9月份的钱拿来！” 安小蓉脸色焦急，小声说：“妈，我真没什么钱了…” “您一分钱都不给我，我现在打两份工只有1000块钱，我自已还要生活呢。” 安妈冷笑：“得了吧，小黄都调查过了，你一开学就申请了贫困生助学金，一年5000多呢。” “马上这个月底就能拿到一半。” “你现在先拿500块钱给我，等那2500下来也一并转给我。” “你一个月500块钱，已经很多了。” 安妈算得精细，让安小蓉感受到了绝望。 黄毛在一旁看戏，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宇文蓓和齐柠桌上的东西。 宇文蓓桌上有很多他没见过的新奇电子产品，他挨个开机试了一下，打算用宇文蓓的电脑玩游戏。 最后都没有密码只得作罢。 桌上的射频仪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打开射频仪在自已的脸上滚了两圈，觉得暖暖的非常舒服。 齐柠的桌上主要是玩偶和各种手办。 安小蓉知道这些是齐柠的命根子，有些还挺贵， 让黄毛不要碰。 黄毛来气了：“几个玩具而已，有什么不能碰的！” “我就碰了怎么着！” 说话间手上力气大了些，把波雅汉库克的长腿捏断了。 安小蓉急忙起身一把推开黄毛，抢回手办想拼回去，结果无论她怎么弄就是拼不回去了。 她急的满头大汗，眼泪都要下来了。 “完了完了，齐柠说这个手办要1万多，这可怎么办呀…” “你怎么能随便动别人东西！” 黄毛和安妈对视一眼，安妈立马气势汹汹：“什么破玩具要一万多？你舍友骗你的吧！” “你都吓到小黄了！” 安小蓉不想多解释，寒着脸想办法把手办拼回去，结果把另一条腿也掰了下来。 她终于绷不住，趴在桌上小声抽泣起来。 安妈和黄毛等了十几分钟，见安小蓉还趴在桌上，有些不满了。 “行了，坏就坏了，你赔给人家就是了。” “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给我们安排床铺吧。” 安小蓉猛地抬头，眼角泪痕未干。 “什么意思？安排什么床铺？” “你们不是住的宾馆吗？” “没有啊。”安妈说，“我们来京曦可没订宾馆。” “宾馆不得花钱啊。” 没订宾馆？ 安小蓉蹙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安妈指了指宿舍：“这里这么多空床，我和小黄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了。” “条件是差了点，我也不嫌弃，毕竟不要钱。” “不…不行…”安小蓉小声抗议：“她们最讨厌别人碰她们的东西了。她们真的会生气！” “到时候我在这宿舍就待不下去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安妈可不管，直接穿着外衣外裤爬到宇文蓓床上。 “哇，真舒服啊。” “这小毛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舒服！” “还很香呢。” 黄毛比较爱干净，准备脱了裤子再到姜鹿床上。 安小蓉还想说什么，但她知道说了也没用。 “妈，就这一晚，明天就走，行不行？” “行行行，你把钱给我，我自然明天就走了。”安妈抱着宇文蓓的毯子放在脸上狠狠闻了几下。 隔壁的陈莲莲正好回学校拿东西，见415灯光亮着就推门进来看看是谁。 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权衡了0.1s，她决定假装走错门跑回自已宿舍。 安小蓉正在洗漱室，听到动静问：“妈，刚才有人来吗？” 安妈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没有，你赶紧关灯，我都睡不着了。” 第32章 宇文蓓发飙 陈都这边，四人正在小酒馆门口喝着果汁。 姜鹿接到了陈莲莲的电话，眉头一皱，站了起来。 “你确定？没看错？” 陈莲莲赌咒发誓，说在她和宇文蓓的床上看到了奇奇怪怪的人。 “不可能啊。”姜鹿狐疑，“小蓉不是在看家吗？” “怎么可能有人到我们床上？” 宇文蓓和齐柠听到了，互相对视一眼。 “千真万确！”陈莲莲压低声音，“我看得可清楚了。” “你床上是个男的，一头黄毛。” “蓓姐床上好像是个老太婆。” “什么？”宇文蓓猛地站起来，“你说姐姐床上睡了个老太婆？” “姐姐那可是价值10万的saga水貂皮毯子！” “鹿姐，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陈莲莲有些慌，然后挂断了电话。 姜鹿想了一会，给安小蓉打视频。 “怎么样？” “不接。” “靠！”宇文蓓生气了，“这关键时候，跑哪儿去了。” “看家把老太婆看我床上去了？” 她自已也给安小蓉打视频，打了半天也是不接。 “这该怎么办？”姜鹿问，“莲莲应该不会无中生有，没准这会真有人在咱们床上。” 宇文蓓咬牙切齿，拳头握得紧：“姐姐虽然在家里不得宠，但在京曦想办点事还是很简单的。” 说完，她就库库一顿安排。 没几分钟，视频打开，十几个身形健硕的阿姨出现在镜头里。 为首的正是开学那日帮宇文蓓收拾东西的贴身保姆徐姨。 “徐姨，开着视频去我宿舍，看看里面的情况。”宇文蓓发号施令，“钥匙问舍管阿姨要，就说我宇文蓓要收拾点东西。” 徐姨等人得了令，气势汹汹奔金陵大学。 这会已经晚上10点多了，舍管阿姨一听说宇文大小姐要收东西，连忙带路到415宿舍。 开门开灯的一刻，宿舍里三个迷迷糊糊的脑袋抬了起来。 宇文蓓和姜鹿也都清楚地看到自已床上确实躺了人，顿时大发雷霆。 “谁啊这是！怎么会睡我床上！” “给我拖下来！” 大小姐驾到，通通闪开。 阿姨们一拥而上，把安妈和黄毛拽了下来。 两人重心不稳，直接“啪”地一下从上铺重重摔在地上，仿佛骨头都要散架。 黄毛年轻、起得很快，但安妈就没这么轻松了，痛苦地捂着腰在地上打滚，发出“哎哟哟”的声音。 通过视频，姜鹿等人都看清了，这黄毛就是开学当日作死的安小蓉男朋友。 黄毛这会浑身吃痛、火气上涨，指着这群阿姨骂道：“你们谁啊！有病吗？” “大半夜地闯进宿舍打人！” “还有没有王法了！” 安小蓉也从床上爬起来，见到宿舍里这样子，以及视频里的宇文蓓和姜鹿，顿时脸上惨白，第一反应是用毯子遮住脸。 宇文蓓不理会黄毛，让徐姨先巡视一下。 徐姨拿着手机在宿舍转了一圈。 宇文蓓桌上的电子产品和射频仪被动过了，那射频仪上还留下了几根胡子。大几千一瓶的面霜盖子开在那里，被挖走了一大块。 齐柠在一旁，分明听到宇文蓓几乎将后槽牙咬碎的声音，不由自主替安小蓉捏一把汗。 但下一秒，当她看到自已的波雅汉库克两条大长腿都断裂的样子，瞬间血压飙升。 然后整条玉林路都回荡着川渝暴龙的怒吼。 “辣个龟儿子把老子的手办搞坏喽！” “老子要她偿命！” 徐姨已经感受到了宇文蓓等人的怒火，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姜鹿拉住急火攻心的宇文蓓，示意让自已来。 “小蓉，你下来！”姜鹿语气森冷，“你不用躲，我知道他们是你带来的。” 还在床上的安小蓉一哆嗦，只能乖乖地爬下床。 她不敢看视频里姜鹿的眼神。 “小蓉，他们要在宿舍过夜，睡我们床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要跟我们说一声。” “你知道的，我们最讨厌别人随便动我们的东西。” 安小蓉低着头，轻咬嘴唇，脸上火辣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反倒是安妈复活了，捂着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视频里的姜鹿质问。 “这是干什么？” “不过就是睡一觉而已，说不说的又怎么样？至于这么小气吗？” “怎么，你这床是金子做的？” “对了，我还要问你们呢，凭什么你们都出去玩，把我们小蓉一个人扔在这，还舍友呢。呸！” 安小蓉急忙拉了拉安妈：“别说了妈，是我自已负担不起机票，所以才没去的。 ” “和她们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安妈撇开安小蓉的手，“你看她们一个个像缺钱的样子吗？” “帮你买张机票怎么了？” 姜鹿突然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就像丁鸿说，“你成绩这么好，把保送名额让出来怎么了”一样。 经历了这么多，姜鹿也明白，有些人讲道理永远都讲不通。 她深呼吸，说：“小蓉，今天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们触碰了底线。” “徐姨，报警吧。” 报警？ 安小蓉瞬间慌张无比。 她心知肚明，黄毛弄坏了齐柠几万块钱的手办，一旦报警后果不堪设想。 最关键的是，她私自带男生到女生宿舍留宿，这事肯定会被学校知道。 到时免不了挨处分。 安小蓉跑到视频前，几乎带着哭腔：“不要报警，姜鹿求你了，不要报警。” “他们做错的事，我来承担！” “齐柠，你的手办我一定会赔的。还有蓓姐，你看看你的东西哪里坏了，我都赔！” “赔什么呀，有什么好赔的！”安妈不满意了，“都是朋友，偶尔玩坏个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非上赶着把钱给别人是吧。” “你这赔钱货，也不看看她们像是缺这点东西的人吗？” “你别说了！”安小蓉感受到无力。 宇文蓓拉了拉姜鹿：“报警对小蓉不好吧。” “事情闹大了，她也要被学校处分的。” 姜鹿给宇文蓓使了个眼色，表示她自有分寸，宇文蓓这才放手。 姜鹿说：“小蓉，蓓姐替你求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报警。” “但蓓姐的毛毯，齐柠的手办，还有我的床单被套都不能要了，损失惨重。” “你要打个条子，欠我们10万。” 10万？ 这个数字，连宇文蓓和齐柠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鹿是真的黑啊。 小蓉的家庭情况，她难道不了解吗？10万就是把她卖了也拿不出吧。 南北则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安小蓉已经彻底呆了。她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已听到的。 安妈直接炸了：“你发什么疯啊！” “10万，怎么不去抢！” “你的心怎么这么黑，同学的钱你也要敲诈吗！” 姜鹿面色平静：“怎么样小蓉？蓓姐的毯子就差不多要10万了，还有面霜和齐柠的手办。” “10万我还说少了。” “要么打条子，要么报警。” “你妈妈无所谓，那小黄毛可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 黄毛吓了一跳，一把抓过安小蓉：“愣着干什么，打条子啊！” “你自已说你承担的，可别害老子。” 安小蓉抬头看向视频里的姜鹿，姜鹿表情决绝，仿佛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黄毛还在不断催促。 她知道自已已经无能为力了。 “行，我打。” 条子打好交给徐姨，两人也被徐姨赶出了宿舍，姜鹿还特意嘱咐舍管不要声张。 舍管自然也是同意的，毕竟是她不小心放男人进来的。 挂断视频后，宇文蓓有些担心安小蓉，问道：“姜鹿，这会不会太狠了。” “其实她妈妈说的对，这点东西我和齐柠还真不在乎。但对小蓉来说可是天文数字啊。” 不等姜鹿说话，南北笑道：“蓓姐，那条子已经可以让徐姨撕了。” 姜鹿眼中带光，有些惊讶地望向南北。 她知道，南北是懂她的。 “撕了？”宇文蓓不解。 “嗯。”南北仿佛成了姜鹿的嘴替。 “知道安小蓉背着这么大的债务，那两人就不会再来了。” “这张条子，原本就是为了帮她逃离原生家庭的。” 第33章 故技重施 宇文蓓也不磨叽，直接让徐姨把欠条撕了。 “要不要告诉小蓉？” 姜鹿摇摇头。 “如果和小蓉说了实话，以她的性子搞不好会告诉那一家人。” “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齐柠也觉得如此。 宇文蓓安排徐姨把宿舍打扫干净，她的床铺里里外外全部换了一遍。 姜鹿原打算让安小蓉把自已的床上用品都送去干洗，她以前也是个穷惯了的人，觉得洗干净就行。 但南北坚决反对。 他觉得那个黄毛睡过了，必须全部扔掉。 宇文蓓也觉得有点恶心，便让徐姨顺便把姜鹿的也全都换了。 至于齐柠的手办，她真的是心疼了很久。 可能是自已腿短，她还是很喜欢大长腿的。 安小蓉早上出宿舍的时候，心情非常复杂。 安妈给她打了电话，说那条子是她自已打的，钱也要她自已还，不要拖累家里。 只字不提起因是她们随意动了别人东西。 对此，安小蓉竟有一丝庆幸，觉得以后她妈妈和黄毛就不会再来学校逼她拿钱了。 可是要还舍友10万块钱，也让她心生不满。 宇文蓓是京曦宇文家的大小姐，家里富可敌国；齐柠家里有80多家连锁店。 明明都是不缺钱的人，为什么非要为难她一个穷人？ 为什么就不能算了？ 难道朝夕相处一个月的友谊，还抵不上什么手办面霜毯子？ 那可是10万啊！ 自已家里穷，学习也不如她们，本来就比她们矮一截。 现在舍友成了债主，以后在宿舍里就更抬不起头了。 安小蓉环顾四周，看着忙碌的家政阿姨，以及宇文蓓、齐柠桌上各种琳琅满目的东西，既羡慕、又有些怨怼。 不过好在还有姜鹿，她不是什么特别的有钱人。 她只有学习好而已。 说到学习，安小蓉想起今天晚上要测验。 按照时遇学长的说法，测验的结果很可能直接决定今后正式队员的选拔。 既然经济条件比不过，那就一定要在学习上压她们一头。 因为那众星捧月的感觉真的很好。 上午的课，韦东破天荒没有找安小蓉回答问题。 他似乎也摸到规律了。安小蓉在课上永远也答不上来，但是下午总能回答得很好。 时遇私下找过韦东，质疑安小蓉是不是中午找了高年级的问过。 按理说，题目不会做找人问是很正常的。 但这毕竟是竞赛队的选拔，导师要根据每个学生的特点进行针对性训练，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否则很容易造成误判，影响训练。 韦东也不好下定论，便说通过今天晚上的测验来看情况。 上午的课上完，几人凑一起在食堂吃饭。 “我可听说，今晚的测验很难。” “我也听去年参加竞赛队的人说了，韦神出的题目刁钻古怪，一般人连看都看不懂。” “那咱完球了，估计考完就要被踢出竞赛队了。” “我觉得咱们这些人里只有小蓉有希望。” 突然被人call到，安小蓉虽有些心虚，但还是表现得云淡风轻。 她说自已水平也不行，十有八九会考砸。 “小蓉你就别谦虚了，就韦神每天问你的那些问题，我反正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每天下午听了你的思路，我都怀疑自已是不是学数学的。” “反正我肯定是过不了了，我就想看小蓉多少分。” “小蓉肯定要让韦神震惊一下。” “唉呀，同样都是九年义务教育，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安小蓉表面镇定，但这些话早已让她心里头乐开了花。 但她也知道，每天答出问题的其实是姜鹿，自已的水平也许还达不到竞赛队的要求。 今晚的测验很可能让她原形毕露。 有什么办法呢？ 她茫然地走在校园里，差点连兰姐的电话都没接到。 “小蓉，你在学校吗？” “在的兰姐。” “太好了。他们数学竞赛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放假还要印东西。” “我把文档发给你，你快去帮我打印10份，然后送到系部去！” 数学竞赛队？ 安小蓉瞬间心跳加速。 她快步走到文印室，将门反锁。然后打开了兰姐发给她的文档。 卷子！ 满分100分的卷子！ 10道选择、10道填空、5道大题。 一定就是今晚测验的题目！ 安小蓉心潮澎湃，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 这 次她没有慌张、没有犹豫。 依然印了11份，10份装在档案袋，1份对折再对折，夹进了自已课本里。 只是从文印室到宿舍的这段路有些漫长。 由于没有带包，她只能把档案袋装进一个黑色垃圾袋里。 然后拎着垃圾袋小心翼翼走在校园中。 安小蓉低着头，步速很快，如同做贼一样见人就躲。 所幸十一放假，校园里的人并不多，也没有什么人认识她。 她先回宿舍把课本放下，然后才拎着垃圾袋来到系部。 韦东正在办公室里看书。 她在门口硬是等了半个多小时，等韦东去睡午觉，才敢把档案袋放到韦东桌上。 紧接着她就回到宿舍，把宿舍门反锁起来，以身体不适为由向时遇请了半天假。 做完这一切，她终于长出一口气，打开了试卷。 卷子确实很难。 第一道选择题她就思考了将近40分钟才做出来。 其实经过这几日的补课，她的水平确实提升了不少。 如果是大一期末考试难度的卷子，她应该能做得很轻松。 但韦东的卷子确实刁钻，非常考验各种知识点的组合使用和灵活运用。 如同让这些刚学会走路的人比赛跑步一般。 除了天赋过硬，几乎无解。 安小蓉从下午1点开始做到5点，才堪堪把选择题做完，还不敢保证正确率。 晚上7点就要开始测试，这样是肯定来不及的。 思考片刻，她毫不犹豫给姜鹿打了电话。 姜鹿这会正在游乐场里头，和宇文蓓几人打算坐过山车，接到了安小蓉的电话。 “怎么了小蓉，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见到姜鹿，安小蓉突然想起了10万欠条的事，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鹿。 感觉有些尴尬。 “鹿鹿，我有几个题目想问问你，你方便吗？” 姜鹿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小蓉，现在不太方便，我马上上过山车了。” 安小蓉急了：“鹿姐，你能先帮我一下吗，我真的很急。要不你等下一轮呢？” 宇文蓓在前面催促了。 姜鹿说：“你稍微等我一下吧，这队伍过了就要重排。” “十一人多，这过山车的队伍要排1个多小时呢。” “可是…” 没等安小蓉说完，姜鹿挂了电话。 安小蓉没办法，只能等姜鹿先玩完再说。 二十分钟后，姜鹿的电话还没打来，安小蓉只能又打了过去。 姜鹿没接到，她正在一座城堡上面摆造型拍照。 打了三次不接，安小蓉破口大骂。 “艹！” 第34章 安小蓉成为正式队员 时遇看到卷子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教授，这卷子也太难了吧。” “最后大家都不会做，就起不到检测的效果了。” 韦东挠挠头反问：“难吗？” “难啊！”时遇欲哭无泪，“特别是最后这道题，别说大一学生，就是让陆璃做，她也不一定能做出来。” “这题今晚肯定没人做得出。” “我猜测，甚至都没有人能做到这一题。” “哦。”韦东说：“那也没办法，印都印好了，给他们做吧。” “也有好处，批改起来方便。” 时遇无语。 姜鹿拍完照已经6点多了。 直到她们几人坐进游乐场的餐厅，姜鹿才想起来要给安小蓉回个电话。 宿舍里，已经绝望的安小蓉接到姜鹿的电话，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怎么又要做题啊。”姜鹿问，“今晚不是要测验吗？” 安小蓉心虚地解释说：“就是…额…复习的时候有几道题不会做…” “那也不急吧。”宇文蓓边吃边接过话茬，“7点有烟花秀，我们6点半就要去大广场抢位置。” “你就放过鹿鹿，让她好好吃饭吧。” 安小蓉依然很着急。 好不容易连猜带蒙把选择题都做了，填空和大题她是真的一点不会。 如果就这样去测验，怕是丢脸丢大了。 她索性心一横，求道：“鹿姐我求你了，你就帮我看两道吧。” “这晚饭一顿不吃也没关系的，还能减肥呢…” 宇文蓓不乐意了：“嘿，小蓉你怎么说话的？” “什么叫晚饭不吃没关系？你这题不做才没关系吧。” “这饭菜都端姜鹿面前了，你让她不吃帮你看题？” 安小蓉意识到失言，连连道歉：“对不起鹿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以前…没钱的时候…就经常不吃晚饭。” 得。 这下轮到她们尴尬了。 特别是宇文蓓，感觉自已受到了道德的谴责。 “算了。”姜鹿叹口气，看着安小蓉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什么题，拿来我看看。” “最多帮你看2道。” 安小蓉思考再三，把最后两道大题发给了姜鹿。 姜鹿立马愁眉不展。 这题也太难了吧… 南北凑过来看了两眼：“嚯，够变态的。” “函数极限+隐函数求导，还需要一点积分。哪个大一学生能做。” “安小蓉从哪儿找来的题目，超纲了吧。” 宇文蓓听着南北的话，好奇问道：“你也学了大学知识了？” “嗯。自学一个多礼拜了。” 一个礼拜… 宇文蓓自行脑补了画面，大概是姜鹿打败项建伟，让南北受刺激了，所以奋起直追？ 她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看着二人，越看越觉得般配。 这边安小蓉还在催促：“鹿姐，好了吗？” “急什么呀。”姜鹿说也有些厌烦，“不行你先去考试，我做好了自然会发给你。” “越催越慢。” 安小蓉急忙闭嘴。 “怎么样，有思路了吗？”南北问。 “嗯，这题可以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可以用泰勒公式和复合函数的求导法则。” “但是后半部分…” “后半部分试试三角代换。”南北接过话题，“你看，这个函数的原式其实可以这么变化…” 宇文蓓看着脑袋凑在一起的两人，偷偷拍下了一张照片。 在安小蓉临出门之前，姜鹿终于把解题步骤发给了她。 最后她也只做出了一道题。 没法子，太难了。 想到刚才安小蓉着急忙慌的样子，南北还是觉得蹊跷：“今晚这事，你们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姜鹿面色平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感觉不会。” “她不是这样的人。” “在我们几人里，她学习最认真，每天天不亮就去自习室了。” “她应该是踏实的。” 南北也不再多说什么。 晚上的测验共2个小时。 结束后，韦神当场批改。 如他所料，毫无工作量可言。 基本上每张卷子改几个选择题就行，10秒都不要。 他甚至卷子都不用翻过来。 直到批到安小蓉的卷子，韦神一成不变的脸上浮现出不一样的神色。 10道选择题对了6道，正确率和班上其他人比优势不明显。 但关键是最后一道，她竟然做出来了。 韦东抓着试卷，颇有些意外：“诶？最后一道题，居然 还有人能做出来。” “我就说不难吧。” 一旁的时遇猛然抬头，窜到韦东身边，果然发现安小蓉最后一道题 “一个教室上课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我天，最后一题？我连看都看不懂啊。” “小蓉真的是天才，也许比姜鹿还强吧。” ………… 安小蓉故作腼腆地说：“我只是觉得最后一道题一定最有挑战性。” “所以才情不自禁先做了。” “我下次一定按顺序做…” 韦东挠挠头，憨笑着说：“没必要了。” “最后一题基本涵盖了我这几天所讲的所有知识点，需要很强的发散性思维和创造力。” “你能做出来，那前面的几道题肯定不在话下。” “时遇你和系部讲一下，把她提升为正式队员吧。这么多天看下来就她最厉害了。” “正式队员”四个字让安小蓉兴奋的情绪蔓延全身，仿佛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嘴角高高扬起。 时遇也上前热情地表扬起了安小蓉：“恭喜啊，你是这一届第一个被提升为竞赛队正式队员的。” “我原以为第一个会是姜鹿，没想到竟然是平时默默无闻的你。” “果然真正的强者都低调。” “今年你就要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了，希望到时候能有好成绩！” 韦神的肯定、学长的鼓励、同学的崇拜，还有正式队员的头衔，让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当然，她也知道自已现在的水平远远不够，所以下了课她就马不停蹄跑到通宵自习室。 现在正亢奋着，明天又没课。 通起宵来干劲十足。 当然，她也忍不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姜鹿。所有人的反应都是十分吃惊。 “真的？” “你真成为正式队员了？” “是今天测验考得特别好吗？” 安小蓉自然没有讲最后一题的事，只说是这两天复习了很多，成绩比其他人略微好一点。 南北还是觉得不正常。 那安小蓉入校挑战的时候题目都没做出来。现在竟然能成为竞赛队正式队员？ 而且她今天催姜鹿做题时的样子，分明就是很着急。 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但他也是不会瞎操心的。 毕竟他们都退出了竞赛队。竞赛队的好坏与他们无关。 第35章 南北上大分 烟花秀在广场上准时开始。 冲天的火光照耀在姜鹿脸上，让她情不自禁感慨了一句“好美。” 前世，自已有多久没有见过如此绚烂的烟花了？ 五年？十年？太久了吧。 还能重新站在烟花下，真好。 南北站在边上，犹豫着要不要牵起她的手，毕竟氛围都烘托到这个份上了。 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再等等。 宇文蓓站在两人身后抓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姜鹿和南北并肩而立，一同抬头。 天空中是五颜六色绽放的烟花。 只可惜烟花短暂，很快天空又恢复了寂静。 她们跟着人群，继续在游乐场里逛，眼尖的齐柠发现新开了一家密室逃脱。 “我要玩！”齐柠两眼放光。 密室逃脱？ 宇文蓓觉得这是个增进感情绝佳的机会。 她走到前台对工作人员说：“你们这个密室逃脱，应该最多只能容纳2个人吧。” 前台小妹声音甜甜地介绍：“不是，我们这是新开的密室逃脱，最多可同时容纳20…” “到底可以容纳多少啊？”宇文蓓语气加重，熟练地给前台转账1w，然后疯狂使眼色。 “2个！”前台小妹非常肯定地回答。 “2个？”姜鹿疑惑地看着门口的介绍牌：陈都地区最大的密室逃脱… 就这还大？ 宇文蓓是懂分组的。 她和齐柠一组，姜鹿和南北一组，各自选个剧情进去，比谁先出来。 姜鹿抗议无效。 宇文蓓组这边选的医院惊魂。 “我要先出去，看姜鹿他们的监控。” “交给老子！老子擅长解密。”齐柠撸起袖子，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这场游戏会这么酣畅淋漓。 一个npC张牙舞爪过来。 “给我站那！”宇文蓓大吼一声。 正当齐柠以为她要以绝对的统治力开始解密时，宇文蓓却掏出了手机，扫码转账。 npC乐得合不拢嘴：“姐，您放心，我是这一片的主管。交给我，您放心。” 接下来的过程无比顺畅，主管带着二人走街串巷，一路平推。 一个小npC企图冲出来吓宇文蓓，被主管一顿骂：“叫唤什么，再吓到咱姐！” 出门的时候，npC们和宇文蓓挥手告别。 齐柠一脸懵逼地进来，一脸懵逼地出去。 肉体上好像进了这间密室，但精神上又好像没有触及。 姜鹿他们选择的是鬼新娘。 一进房间，南北高度紧张，跟在姜鹿后面，死死抓着姜鹿的衣服不放。 “你害怕？”姜鹿问。 “不…不怕…我可以保护你…”南北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哦，那你走前面。”姜鹿一转身，想把南北推前面去。南北顿时如临大敌，身子都僵住了。 “我承认，我这辈子最怕鬼了…” 外面看监控的宇文蓓暗道一声“不好！” 千算万算，没想到南北胆子这么小。 这下完犊子了，他可千万别把姜鹿往npC身上推。 南北抖抖索索站在姜鹿身前，慢慢往前挪，每走一步都要做心理建设。 姜鹿无奈道：“要不还是我带路吧。这样太慢了。” “不…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南北逞强道。 姜鹿心想，你这模样才危险，鬼都喜欢你这样的。 灯光明灭之际，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新娘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然后二话不说向二人冲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南北惨叫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在外面的齐柠都能听到。 姜鹿觉得，南北高低是要跑了。 未曾想下一秒，她突然被一双强壮有力的手环抱住，抵在了墙上，身子被结实的胸膛紧紧贴住。 她本能地挣扎两下，竟发现挣脱不了。 南北一手搂着她，一手撑在墙上，低着头紧闭双眼，嘴里念叨：“别怕别怕，邪灵退散、邪灵退散…” 看样子是真的快吓死了。 被南北这样压着，姜鹿感受到了他胸部线条起伏，不禁呼吸急促，双手紧张地无处安放。 她微微抬头，两人的鼻尖竟然轻轻擦过，一瞬间的触感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让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好在这时的南北因恐惧也感受不到什么，不然他肯定要调侃自已。 鬼越是叫唤，南北身子越是前倾，两人的距离也不断缩小。 姜鹿无奈，摆摆手示意鬼新娘先撤，然后才缓缓推开南北，告诉他鬼已经走了。 “走了吗…”南北眼见四周无人，这才松开姜鹿，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不好意思…我刚刚…太紧张了…” “没 事。”姜鹿轻描淡写，心里却有丝丝暖意，“你说你都怂成这样了，还保护我呐？” 南北立刻表示自已一点都不害怕。 宇文蓓惊讶地望着这一幕，露出一抹微笑。 “走吧，不看了。” “不看了？”齐柠狐疑道。 “嗯，明明这么胆小还要保护鹿鹿，南小弟今天的表现可以上大分了。” “唉，姐姐什么时候也能遇到这样的人呐。” “齐柠小妹妹，请姐姐喝个奶茶吧。姐姐也想甜一下。” 鬼新娘密室氛围极其恐怖。 其中有个解密的环节，需要贡献一个人作为祭品，走进一条黑漆漆的通道里。 那通道光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旁白的声音响起，要献祭一个女生成为鬼新娘，才能获得下一关的线索。 外面的人要在规定时间内解密，才能救出队友。 姜鹿准备进入通道，南北伸手将她拦住。 “我去吧。” “你去？”姜鹿看了眼阴森的通道，分析道：“要求是献祭女生，说明里面有很多吓女生的环节。” “而留在外面只需要动脑解密。” “你胆子这么小，还是我去吧。” “不，我去！”南北非常坚决，他面朝通道，解开衬衣第一个扣子，仿佛准备大干一场。 “万一里面真有很吓人的东西怎么办？” “把你吓坏了怎么办？” “反正我在里面外面都是一样挨吓，还不如索性进去吓个痛快。” 他对着姜鹿回眸一笑：“记得早点来救我！” 说完，南北软着腿，一边大叫壮胆一边往里面冲。 姜鹿心头一暖，抓紧时间解密。 npC看到南北冲进来，心中暗喜。 “就是他！刚才差点吓尿，胆子贼小！” “看我去收了他。” 鬼新娘挥舞着镰刀冲进房间。 房间中央，南北面色突变。 他神情冷峻、笔直站立、不藏不躲，见到鬼新娘张牙舞爪地进来，眼神戏谑。 “就是你吧，刚才突然冲出来吓我。”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吧。” “嘿嘿嘿…” 鬼新娘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 这哥们精神分裂吗？ 当姜鹿成功解密打开密室时，南北正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见姜鹿进来，南北立刻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姜鹿：“啊啊啊啊，刚才太可怕了…” “我感觉我差点死在这里…” 姜鹿一个劲拍南北的后背不停安慰：“别哭了别哭了啊，都是假的都是假。” 说完，姜鹿还埋怨npC下手太狠了。 等姜鹿搀扶着南北走出密室后，两只鬼新娘抱在一起痛哭。 “骗子！人类都是骗子！” “我们鬼才是最单纯的…” 第36章 你也往前一步吧 国庆第6日，几个人的计划是找个地方购物，买点特产带回去，每个宿舍分分。 “多给小蓉买点东西吧。”宇文蓓提议，“她现在干劲十足，昨天学了个通宵。” “让她好好补补。” 齐柠的爸爸打算送他们去商场，因为早上火锅店不开门。 但几人还是婉拒了。 这几日齐爸爸和齐妈妈招待地真的很好。 早上是他们休息的时候，大家也不想太麻烦他们。 姜鹿打的车到了，她准备坐前排，被宇文蓓一把往后推：“你坐后排去。” “不是付钱的坐前面吗？” “平台支付，坐哪儿都一样。” 姜鹿一头雾水坐到后排，齐柠早就已经钻进去坐了左边的位置。 10分钟之后，姜鹿就懂了。 因为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把南北接了上来。 姜鹿就这样坐在了中间，齐柠和南北坐两边。 司机大哥问：“ 宇文蓓说：“不重要，在路上多绕绕也无所谓。” 司机师傅本能地警觉起来，猜测这几人是不是总公司派下来检查的人。 不然怎么会提这种非分的要求。 姜鹿坐在中间，比以前放松许多。 也许是有了昨天的事，她对南北倒也没那么排斥，坐姿也比较随意。 换了以前，她此刻怕已经十分拘谨地绷直了。 但偏偏齐柠这孩子跟多动症一样，一个劲往她这边挤，明明位置这么大。 【有福同享有难退群】： 【宇文蓓】：齐柠，再往中间挤挤。 【齐柠】：在挤了。 【安小蓉】：？ 【姜鹿】：喂喂，我还在呢！ 【宇文蓓】：姐妹，放轻松。昨个儿都搂过了，怕球。 【安小蓉】：搂谁？ 【姜鹿】：小孩子别问。 齐柠挤啊挤啊挤。 姜鹿已经基本和南北贴在了一起。 南北的体温通过薄薄的衬衣传递过来，身上独有的栀子花香越来越浓。 姜鹿心猿意马，面上飘上一层绯红，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连眼神都是聚焦在一个地方。 齐柠又往这边挤了挤，两人的手臂完全贴在了一起。南北肌肤的触感让姜鹿像触电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齐柠！”姜鹿压低声音，“这车里有这么挤吗？” “你往那边去点！” “我不要！”齐柠回，“我这边已经没位置了。” 南北忍不住笑出声。 姜鹿回头奶凶一瞪，他立刻收敛了笑意。 车子到站，南北刚打开车门，姜鹿迫不及待一脚把他踢了下去。 “车费AA！” 宇文蓓嘟嘴：“这点小钱你也要A？” “废话！3公里路开了一个小时，位置又那么紧！” “必须A！” 宇文蓓通过绿信转账。 齐柠摸出现金。 南北掏出小本子，在上面写-10。 宇文蓓凑过去一看：“哟，姜鹿，欠这么多钱呢，都要专门用个小本子记了，还得清吗？” “还不清，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啊。” “我同意！”南北举手赞成。 “捅你眼珠子信不信！”姜鹿骂道。 土特产的店，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包邮。 所以几人逛了一上午，手上愣是一点东西也没拎。 中午南北请吃饭，点了四五个菜花了200块钱，转头就对三人说：“AA，一人50。” 齐柠还在剔牙。 宇文蓓甚至还没走出店里。 “你就不能等一等嘛！”宇文蓓跺脚，“你们夫妻俩可真是一条心。一个A车费，一个A饭钱。” “姐姐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让人A过！” 南北和姜鹿异口同声道：“我穷。” 宇文蓓指了指姜鹿，问南北，“这可是你心上人，这你也A？” “她不用。”南北回。 “别了，一起A吧。”姜鹿说道，不然她感觉宇文蓓和齐柠会用唾沫淹死她。 南北假装拿出姜鹿的账本，没有记录。 几人回家的时候，齐柠的父母都还在店里忙碌，偌大的屋子只有三个人。 齐柠从冰箱里拿出饮料。 三人集体瘫软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动弹了。 宇文蓓打趣道：“这两天接触下来感觉怎么样？” 姜鹿白了她一眼：“南北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要这样帮他。” “对了，前两天你在相思榕上给我乱写，然后他就突然出现了。” “可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这小妮子，脑子咋这么清醒… 宇文蓓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姜鹿的问题。 “爱情这种东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们都看得出来，南小弟是为了你来的金陵大学，不然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 “前阵子的军训代你受过也好，真人Cs时本能地保护你也好。” “他一直都在不停地向你靠近。” “那你呢？你就不能也往前走一步吗？” 南北…吗… 姜鹿有些不确定，前世她和南北并无交集。 她转到三中只有短短一周时间，这一周两人也没说上什么话。 这难道就足以让南北放弃清北的邀请，来金陵大学找自已吗？ 肯定不可能，那可是清北啊。 既然如此，南北现在所表现出的一系列行为，到底是为什么呢？ 姜鹿不清楚，所以她也不知道南北的真实心意是怎样。 第二日一早，四人乘坐飞机返回京曦市。 姜鹿靠着窗户，看着慢慢变小的陈都，有那么一瞬间隐约又瞧见了那棵大榕树。 想必那张【姜鹿想见南北】的纸片还在树下飞舞着。 南北与姜鹿中间隔着一个陌生人。 趁他去洗手间之际，南北从口袋里掏出不同口味的棒棒糖放到姜鹿面前。 然后拿了个凤梨味的，剥开糖纸递给她。 姜鹿接过，道了声谢谢：“你怎么知道我没糖了。” “昨天晚饭后看你掏包包找东西没找到。然后你拿了火锅店免费的糖吃。” 姜鹿淡淡一笑。 “南北。” “嗯？” “你为什么来金陵大学？”姜鹿微微转头，“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去清北。” “为了见你。”南北毫不犹豫的样子，反倒让姜鹿觉得不够真诚。 “不说算了。”她赌气似地转身。 “这就是真话。”南北表情认真，“你就是我来金陵大学唯一的理由。” 姜鹿睫毛微颤，转过身问：“我们之前并不认识，我转到三中也不过一周时间。” “你怎么可能为了我放弃清北？” 南北笑着摇了摇头：“姜鹿，我们之前就认识。” “认识？”姜鹿飞快思索，却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不好意思借过。” 中间座位的人回来了。 姜鹿也不再多问。 也许南北说的是以前竞赛的时候吧。 第37章 周羽檬搞事情 三人拖着行李箱回到415已经过了午饭的点。 得亏家政阿姨天天来打扫，宿舍里还是非常整洁，毫无当时安妈和黄毛来过之后的模样。 按照宇文蓓的要求，徐姨上午来了一趟，把姜鹿和宇文蓓的新床铺换好。 齐柠只是走之前卷了一下，这会卷回来还能接着睡。 三人在宿舍里又仔细检查一番，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磕了碰了。 安小蓉在一旁非常尴尬。 事情因她而起，她也担心再查出点什么，又让她们不开心，迁怒自已。 到时候10万块钱怕是都不够。 好在没有什么其他问题，只有齐柠心疼地看着桌上四分五裂的女帝手办。 但她也并没有难过多久，因为这么多天，心理建设做的差不多了。 大家把给安小蓉买的东西纷纷堆到她桌上 “对了，你们之前在群里说什么呢？什么挤一挤？什么搂过了？” 宇文蓓偷偷把她拍的照片发在群里：“看吧，我觉得鹿鹿和南北快要成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 一张凑在一起做题的，一张并肩站立看烟花的。 很是亲密。 姜鹿想从宇文蓓手上抢走手机撤回，但宇文蓓边尖叫边反抗。 二人又是一番打闹。 安小蓉心想：别人都在花前月下，只有她在花下个月的钱。 美好的假期结束，牛马生活又开始了。 按照金陵大学的惯例，国庆之后马上就要举办运动会。一时间绿信群里全是关于运动会报名的通知。 415宿舍的4个人都是体育废渣，一个人都不肯报名。 她们决定运动会那几天就安安静静摸鱼，尽量不到现场去。 南北依旧每天在食堂等到7点50。 但因为“卷王”安小蓉加入竞赛队之后干劲十足，每天起得很早，带着他们宿舍的人都早早就起了。 没有了宇文蓓助攻，姜鹿每天都是吃饱了进教室的。 南北想单独约姜鹿吃饭，但姜鹿每天都和宿舍的人混在一起。 他想和姜鹿去操场走走，姜鹿也以学习为由拒绝了。 宇文蓓看出了端倪，偷偷告诉南北，姜鹿最近应该挺纠结的，让他撑住。 运动会前的某一天，南北被裴静叫到系部帮忙。 大概就是搬搬东西之类的活。 南北灵机一动：“裴老师，我们宿舍还有个孔武有力、四肢健壮的，要不我把他一起喊过来吧。” 裴静自然同意。 然后过了没多久，姜鹿就来了。 头发有些凌乱，看来是骑电动车过来的：“裴老师，你找我？” 裴静看见姜鹿，满头问号。 孔武有力？四肢健壮？ 1分钟后，系部回荡着姜鹿的叫骂声。 “南北！你是不是有病！” “大晚上的拿我寻开心！” 边说着，姜鹿拿起桌上的书就要揍南北，南北反复横跳，躲在裴静身后：“怎么了嘛，只准你假传圣旨，不许我开个玩笑嘛。” 姜鹿一愣，立马想到是开学新生演讲的事。 “你个小心眼的，我不是都给你打了叫醒电话了嘛！” “可是你叫得不够甜！” 裴静在两人中间，觉得被暴击地体无完肤。 好好好，0帧起手。 以后再喊你俩干活，我就是狗。 活干完，姜鹿骑上电动车就要走，南北丝滑地坐到了后座上。 “干嘛？”姜鹿没好气地问。 “捎我一段，我没骑车。” “做梦！我现在就借个火，把你烧成一段一段的。” “我不管，反正我上来了，不可能下车了。”南北两腿猛烈地夹住车子。 “好好好，不下来是吧。”姜鹿咬牙切齿，有了一个大胆的构想，就是快速卷油门冲出去，让南北重心不稳摔个大马趴。 “不下来！”南北脖子一缩，准备迎接姜鹿的报复。 姜鹿双眼锐利，大叫：“受死吧！” 瞬间油门卷到底！ 1秒后，小电驴以15码的龟速晃晃悠悠动了起来。 画面就变成了二人悠哉悠哉在校园里骑行。 充满了暧昧的味道。 “吓死我了。”南北拍拍自已的胸口，“起这么大范儿，原来就是想给营造浪漫氛围啊。” “你早说嘛。” 姜鹿脸黑了，什么都不想说。 认识的人和他们打招呼：“哟，姜鹿，和男朋友兜风吗？真浪漫。” “哟，南北，女朋友真漂亮。” 南北心里头美滋滋。 “姜鹿。”南北得寸进尺地说，“车速太快了，我重心不稳，能不能搂着你的腰？” 姜 鹿一言不发，停车、熄火、锁车、拔钥匙。 留下一个无人驾驶的电动车和后座上一脸懵逼的南北。 狗南北，信不信我打你！ 姜鹿独自走在路上不停挥拳，然后手机就收到了南北的信息。 【286】：车不要了？ 【286】：别生气嘛，我就是想见你了。 【286】：单独约你吃饭你也不出来，只能出此下策。 【286】：（求饶）（求饶） 姜鹿情不自禁嘴角带笑。 他想起了大榕树下那只迎风摇摆的风铃，还有密室里那个被吓破了胆也要护着自已的人。 宇文蓓说得对，他一直在向自已靠近。 那自已是不是也该尝试着前进一步？ 姜鹿边走边想，最后决定给南北发信息。 她编好，想想不对，删掉，再编辑，再删掉，最后只剩下了一小句话。 【美得惊动党】：你把车给我推回来。 【286】：你就肯出来？ 【美得惊动党】：先推回来再说，钥匙放在舍管那。 【286】：好嘞。 她自已也没发现，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刚到女生宿舍门口，姜鹿被突然窜出来的人拦住了。 周羽檬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姜鹿，我在这等你很久了。” “有几张照片要给你看。” “没兴趣。”姜鹿露出厌恶的表情，推开周羽檬。 “关于南北的。” 姜鹿立马停下脚步。 周羽檬表情戏谑：“看来你真的是在乎他，那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 “姜鹿，你以为南北真的喜欢你吗，你看看这个！” 周羽檬手机里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南北的下颚被一个女人抓住，两人靠得很近。 女人保养地很好，但岁数应该是比南北大的。 “这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咖啡店老板娘。” “南北打工的地方。” “依南北的脾气，如果不喜欢她，你觉得他们的举止会这么亲密吗？” 姜鹿的脸色有些许难看。 “除了她之外…”周羽檬继续说，“还有我，我也喜欢南北。” “我可是沈家大小姐，我会动用沈家所有的资源帮助南北。” “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他实现。你行吗？” 姜鹿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绿信收到了南北发来的消息。 【286】：车子推回来啦！ 【286】：明天周末，我中午在校门口等你。 她没有回复，锁屏后转身就走。 身后，周羽檬还在喊着：“姜鹿，南北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 “你做人可别太自私！” 第38章 被放鸽子了 翌日周六，安小蓉一大早又往自习室跑。 最近，时遇对安小蓉寄予厚望。 不仅因为姜鹿加入竞赛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更重要的是安小蓉前期的表现实在亮眼。 时遇有信心，安小蓉保持现在的状态，今年至少是能保住第3的。 当然，要冲进全国目前看来还不太可能，因为至少要越过桑千慧或者苏染中的一个。 那就必须要姜鹿、南北这些变态才有希望。 安小蓉也知道自已身上的压力，所以最近也是加倍努力。 415其他三个人被安小蓉带着，也开始休息日早上往自习室跑。 路过宿舍楼底，舍管阿姨叫住几人：“415姜鹿，早上你男朋友送早饭来了。” “说周末怕你睡懒觉起不来。” 阿姨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指了指桌上的一个袋子。 宇文蓓和齐柠在旁边一个劲起哄。 姜鹿瞟了一眼，面无表情地从桌子旁经过，表情有些过分冷淡。。 宇文蓓和齐柠对视，感觉有古怪。 最近一阶段接触下来，就算姜鹿还没有真正下定决心，也不会是这种表情吧。 宇文蓓拿上早饭追了上去，问：“怎么了？” “没怎么。” “那你的早饭…” “我不吃，你要吃你吃了吧。” 宇文蓓愣住了，细细回想才察觉，好像姜鹿昨天晚上出去了一趟，回来就一直冷着脸。 发生什么事了？莫非和南北吵架了？ 她不得而知。 这边，南北还在宿舍里打扮。 他好好捯饬了一遍发型，换上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和他之前的打扮相比多了些青春活力。 查楠和程刚靠在一起嗑瓜子，议论道：“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他这次打扮整整花了30分钟，依哥们儿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今晚要夜不归宿。” 程刚八卦起来：“会和谁呢？” “小了，格局小了。”查楠目光笃定，“就你南哥这条件，和谁都不奇怪。你应该问的是，和几个！” 程刚顿时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南北转过身面向两人。 “小查，我这发型如何，会不会太油腻了？” “不会，很清爽。” “衣服呢？会不会太屌丝了？” “不会，很潇洒。” “鞋子呢？会不会太随意了？” “不会，很严谨。” 南北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11点了，便准备出门。 查楠扔了把伞给南北：“要下雨，带着。” “雨中漫步最浪漫。人多的话挤挤更好。” 自习教室里，姜鹿一声不吭疯狂做题，如风卷残云一般，宇文蓓才只做了2页，姜鹿已经扫了15页。 一直做到了12点半，才被手机铃声打断。 是南北。 姜鹿把手机震动，翻转过来。 但这电话似乎没完没了，手机也一直在桌上不停地震，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姜鹿索性静音。 宇文蓓也看到了来电人的名字，更加确信姜鹿和南北闹别扭了。 她打算一会旁敲侧击问问情况。 “吃饭吗？”齐柠摸了摸肚子问。 姜鹿边做题边说：“吃。” 三人在食堂待到了1点半，宇文蓓几次想开口都被姜鹿打断。 吃完饭走出食堂，她们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淅沥沥的雨丝让整个校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更显得悠远静谧。 姜鹿扫视周围，想看看哪里能弄到雨伞。 然而下一秒，她猛然发现南北正撑着雨伞站在马路对面，似乎在寻找什么。 但二人目光对视。 南北原本平静的眼神，在看到姜鹿的瞬间变的安心，随即又有些忧伤。 他一步一步走上，终于在几人面前站定。 “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南北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为什么不去？还不接电话…” 姜鹿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我从未答应过你。” 南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实在想不到这冰冷的话会从姜鹿的嘴里说出来。 “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你的答案，是吗？” 他眼中满含期待，仿佛在乞求对方的一丝丝怜悯。 可姜鹿还是让他失望了。 “是的。”姜鹿咬着嘴唇，狠下心道：“不管之前如何，我现在不想和你有太多牵扯。” 南北愣住了，仿佛所有力气被抽走，在雨中呆立许久。 “好，我明白了。”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然后把手上的雨伞递到宇文蓓手中，自已一步步走进了雨中。 顷刻间他就浑身湿透，变得狼狈无比。 “到底怎么了？”宇文蓓有些生气，但姜鹿只是简单回了个“没事”。 宇文蓓知道从姜鹿嘴里问不出什么，一把搂住齐柠：“你先回趟宿舍黑了学校的监控。” “看看昨晚鹿鹿出去之后见了谁。” 齐柠得令。 查楠正和程刚打游戏，突然宿舍门被推开，南北失魂落魄地走进来，浑身湿透。 “怎么了这是…” 南北没有回答，自顾自脱掉湿衣服，往床上一钻。 查楠刚想问什么，手机接了电话便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干毛巾和感冒药之类的东西。 “南北，刚才有个女生让我这毛巾带给你…” 女生？ 南北猛地坐起来：“是姜鹿吗？” “额…不是…”查楠尴尬道：“是唐汐，她说看到你淋着雨回来，所以准备了。” 南北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再次钻进被子。 查楠似乎明白了什么，把药和毛巾放在了南北桌子上。 “他这是怎么了？”程刚问。 “她爱他，他爱她，但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程刚一脸问号。 齐柠效率贼高，没多久就从监控里看出了端倪。 “蓓姐你看，鹿鹿和南北分开之后还兴高采烈的。” “然后在宿舍门口见了个人，之后就萎靡了。” 宇文蓓把图片放大，一眼就认出了监控里的人：沈家大小姐周羽檬。 视频里清晰地拍到，周羽檬给姜鹿看了一眼手机，还说了什么，这才让姜鹿受了打击。 宇文蓓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拉着姜鹿的胳膊：“昨晚周羽檬对你说了什么？” 姜鹿惊讶地抬头，随即看到齐柠和电脑画面，眼神又逐渐晦暗。 “姜鹿，你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我必须告诉你。永远不要从别人嘴里听到对南北的评价！” “南北究竟如何，是否真心对你，你要自已用眼睛去看。” 姜鹿苦笑：“可她说的对，沈家能给南北更好的未来。” “我就知道。果然是这套说辞，真是老绿茶了。”宇文蓓咬牙切齿，随后两只手用力按在姜鹿肩膀上。 “姜鹿我只问你，今天南北的眼神你看清楚了吗？” 姜鹿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当时南北的模样，不自觉点了点头。 “那你呢，现在好受吗？” 姜鹿摇摇头。 她自已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莫名的失落。 “记住现在的感受，那就是最真实的你们，不要被任何人所左右。” “至于沈家大小姐…”宇文蓓眼神逐渐凛冽，“区区一个遗腹子、外姓人，也敢仗着沈家的名头在学校里搞事情。” “那我就让她知道什么是嫡庶有别！” 第39章 南北帮姜鹿出头 姜鹿虽然听进了宇文蓓的劝，但她还是想再考虑考虑。宇文蓓自然也不会勉强。 很快，日子就到了运动会这天。 数学系一半人都报名参加了比赛。按照系部的要求，剩下一半人就要当啦啦队。 啦啦队甚至还有统一的服装，据说是上一届留下来的。 所幸这队服中规中矩，不是偏性感风，不然姜鹿她们必定是拒绝的。 但饶是如此，宇文蓓穿上之后还是前凸后翘。 她一走进操场，不光把数学系的人激励了，其他各个系男生看到都感觉荷尔蒙在膨胀。 “我要在她面前表现，你们谁也别跟我抢！” “让数学系这帮文弱书生见识见识我们体育系的强大！” “打败数学系、抢走宇文蓓！” 一时间，数学系运动员们人人自危。 程刚靠在一棵大树下，看着宇文蓓的表情里充满了向往。 “真好啊…”程刚感叹，“哥，我想追她。” “我也想…”查楠说。 在查楠眼里，追宇文蓓的人肯定是能从这里排到法国，他这样的人是不敢对宇文蓓有任何肖想的。 但事实上，光是宇文家大小姐的名头，就已经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他们都觉得，宇文蓓这种人今后肯定是要和豪门望族联姻的。 所以事实上，整个学校一个追她的人都没有。 宇文蓓那个“给所有25周岁以下孤苦伶仃的男孩子一个家”的远大理想，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 姜鹿也穿上了啦啦队队服，和宇文蓓的丰满不同，姜鹿穿上更显高挑。 少了些许妩媚，却多了些青春活力。 从她走上操场开始，南北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 只是那眼神中依旧带着些许晦暗不明。 程刚走过来拍了拍南北。 “哥，那边就是咱们下一场的对手，艺术院的篮球队。” “虽然不如体育院，但实力还是很不错的。” 刚子介绍。 南北望去，艺术院个个白白嫩嫩、身材修长，平均身高只怕也有180+。 在身高上，南北似乎并不吃亏。 “那个4号就是他们的队长丰泽，也是你下场主要要盯防的对手。” “据说挺厉害的，在高中的时候就是校队主力。” 南北不屑道：“我看过他打比赛，技术特点挺单一的。纯粹右侧突破，突不进就直接投了。” “只不过准星还行，所以能得分。真要遇到我，我肯定封死他。” 程刚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操场上人山人海。 每当有数学系出场，啦啦队们都会舞着彩球加油，成了这个赛场常最亮眼的存在。 丰泽和几个队友晃晃悠悠走到宇文蓓等人后面，开始评头论足。 “你看，这个叫宇文蓓的好，这个屁股大。” “丰哥，你觉得呢？” 丰泽视线到处游离，从背后打量着她们。 “数学系整体都还不错嘛。” “就是那个叫姜鹿的不太行，虽然脸长得很好看。但美中不足是个飞机场。” “小平板。” 队员们听着丰泽的话，一阵谑笑。 宇文蓓似乎是听到了，转过头怒目圆睁。 “你们几个下头男说什么呢！” 丰泽满不在乎道：“我们在聊最近的机场，这也碍着你了？” 姜鹿也听出丰泽是在说她，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嫌弃。 “我呸！”宇文蓓啐了一口，“你们分明是在恶意评论女生的外貌！” “长这么大没刷过牙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嘴臭的！” 丰泽嘻嘻哈哈：“你看，还急了呢，我又没说你，我说的是那位学霸。” “你的身材嘛，还是不错的。” “真是下头，毫无教养。”姜鹿说。 “那又怎么样呢？”丰泽依然戏谑，“我只是没有教养，而你却是没有女性的魅力。” “哈哈哈哈…” “怎么学校会有这样的人。”宇文蓓气得跺脚。 “每个学校总会有几个败类。”姜鹿说。 “泽哥，上场啦。” “好！” 丰泽几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临走还不忘对姜鹿比了个“平”的手势。 “靠！这些人简直无聊！” “我要诅咒他一会摔断腿！” 丰泽等人走进比赛场地。 “泽哥，那个11号南北，是你今天要盯防的。” “是嘛。”丰泽上下打量，“挺高的。但越高动作越慢，看我一会让他摔跤。” 另一边的南北神情异常冷峻，像即将出洞的猎豹一般死死盯着丰泽，把丰泽都盯毛了。 “这人干嘛呀， 这么盯着我。” 裁判哨响，比赛开始。 球到了丰泽手上，一对一对上了南北。 南北伸出食指，屈了两下：“来啊，小东西。” 挑衅！！ 丰泽顿时来了火气，一个大步就要从右侧突破。 南北早就料到，眼疾手快把球从丰泽手里抢了过来。 丰泽满脸震惊，他显然没想到南北这么高，动作还能这么灵活。 南北抢断后竟然不急着进攻，再次伸出食指对着丰泽屈了屈。 “来啊，喜欢点评的下头男。” 姜鹿和宇文蓓就在场边，都听到了这句。 宇文蓓笑意盎然地推了推姜鹿：“他好像，是在帮你出头…” 姜鹿心中一暖，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眼睛里第一次藏了些许情意。 丰泽感觉南北在侮辱他，玩命似地冲过来抢球。 南北动作灵活，一个转身直接带球躲开，丰泽刹不住车，竟然直直摔到了场外。 南北依旧不进攻，继续挑衅道：“小东西，就这点本事吗？” “看来你也不行啊。” “那你有什么脸点评别人的？” 丰泽怒火中烧，爬起来大喊：“南北！” 24秒进攻时间到，球又回到了丰泽手上。 再次一对一。 南北轻蔑道：“还想从右边进攻吗？” “也对，你只会右边。” “你的球技就像你的嘴一样臭。” 丰泽上头了。 “谁说我只会从右边突破！”他一声大叫，尝试从左边突破。 但他显然不够熟练。 一路磕磕碰碰突进去，跳起来就要投篮。 篮球离手的瞬间，丰泽以为稳了。 没想到下一秒，一只大手遮天蔽日般硬生生把他的球拍了下来。 连带着丰泽一起再次重重摔在地上。 又是南北！ 场上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南北对着地上的丰泽摇了摇手指：“我稍微挑逗一下，你就从左边突破了？” “看来脑子也一般。” “哦不对，也许你根本就没脑子。” 丰泽这次摔得重，再爬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了血印。 接二连三被南北羞辱，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已了，怒火在胸腔不停翻涌。 “啊啊啊啊啊！南北！！” “你给我去死！” 丰泽失控了，直接挥拳朝南北打来。 南北也同时出拳，两人立刻扭打在了一起。 球场瞬间一片大乱。 劝架的、帮忙的、拉偏架的、下黑手的都有。 混乱中，丰泽被不知名的退役军人咪咪打倒在地。 南北在人群中一边高声嚷“不要打了！都住手”，一边狠狠地往丰泽肚子上踩了几脚。 直到老师们赶到，这场闹剧才结束。 当日，几个主要动手的人也被带到了教务处。 第40章 爱世界的全部理由 好好的体育竞技变成了真人搏斗。教务处老师非常生气，非要给带头的丰泽和南北处分。 “是他先挑衅我的！！”丰泽指着南北，非常愤怒。感觉又要动手的模样。 南北娇喊了一声“啊”，佯装害怕躲到窗帘后面。 “都是我的错，要是丰泽同学打我的时候，我不躲闪，他打完出了气，也就不会有档子事情了。” “老师，您千万别怪丰泽同学，他也是输了比赛心情不好，没有恶意的。” “终究还是我的错。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 丰泽目瞪口呆。 不是哥们，刚才你照死了踹我的时候，也不是这林黛玉的模样啊。 最后丰泽一个人挨了处分。 他先动的手，所有人都看见了，一拳打在南北左脸。 但没人看见南北动手，大家只是听到了南北在拉架。 南北等人从教务处出来已经快12点了。 程刚见着门口等待的宇文蓓，略带羞涩地迎了上去。 “刚子今天表现不错，姐姐我可看到了。”宇文蓓拍了拍他肩膀，“那一下扫堂腿，直接扫倒对面一片。” “真是厉害！” “走，姐姐请你吃饭。” 程刚乐呵呵地挠了挠头。 南北也走了出来，见到姜鹿便走了过去。 宇文蓓秒懂：“走啦走啦，让她们聊聊吧。” “其他的人，姐姐都请吃饭。” 众人前呼后拥地散了，教务楼前一下子安静不少。 南北刚想开口，被姜鹿打断。 “坐下！” “好嘞。” 南北非常听话，毫不犹豫往地上一坐，然后才问：“怎么了？” 姜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装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冰毛巾。 她弯下腰，在南北几个淤青的地方喷了些白药，然后用冰毛巾小心翼翼地捂在他脸上。 姜鹿眼神十分认真，不经意间和南北目光相遇，便慌乱地垂下眸子。 南北强忍着要笑出声的冲动，直直盯着姜鹿好看的脸庞，眼神明媚无比，像是充满了希望。 唐汐自远处过来，看到这一幕，神色迅速黯淡。 她偷偷把手上的毛巾和白药藏起来。 转身离去。 “我累了，自已捂着吧。” 南北“嗯”一声，从姜鹿手里接过毛巾，说：“姜鹿，我想和你聊聊。” 姜鹿点点头。 中午1点多，校园里有不少刚吃了饭的老师和学生散步。 暖洋洋的阳光照下，总是让人倦意丛生。 二人并肩而行，南北先打破沉默：“昨天蓓姐和我说了，是周羽檬给你看了什么东西。”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想说，我没有。” 姜鹿静静听着，虽然不说话，但眉眼之间舒缓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南北，她相信。 “至于什么京曦沈家，我更不稀罕。”南北说，“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巴结什么豪门望族。” “什么沈家大小姐，在我眼里啥也不是。” “你这么爱钱，还会不稀罕？”姜鹿打趣道。 南北突然走到姜鹿前面，表情认真。 “不稀罕。” “因为你才是我爱这个世界的全部理由。” 午后风至，吹得香樟树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叶，在二人身上投下斑斑点点。 姜鹿心跳加速，目光游离，脸上迅速发烫，原想着低着头快走几步。 但南北似乎也是铁了心，第一次鼓起勇气，一把抓住了姜鹿的手。 姜鹿顿时紧张，本能地想抽出，却被南北死死抓着，再也抽不出了。 “别逃了，姜鹿。”南北眼眸微颤，仿佛要将此刻的情绪全部宣泄而出。 “我曾无数次地想过，有一天鼓起勇气站在你面前，和你告白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该说些什么。” “我看了很多文案和网上教学，但总觉得那些话全都不能让我满意。”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和你一起喝奶茶，一起看电影，一起吹晚风回家，一起吃每日三餐。” “我想帮你煮红糖姜茶，帮你调火锅蘸料，帮你一点一点把头发吹干。” “我想把一腔孤勇和余生年华全部交付给你。” “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南北眼眸闪动，似是有说不完的憧憬。 少年总爱轻许承诺，说余生和永远。 并非他们不知深浅和天高地厚。 仅仅因为，他们是少年而已。 当二人牵着手出现在女生宿舍门口的时候，楼上的宇文蓓终于长长出了口气。 “哎呀，傻闺女终于出嫁了。” 南北温柔地说：“晚上我在校门口等 你，欠我的饭可是要还的。” 姜鹿“嗯”一声，转身跑进宿舍。 南北见着姜鹿的身影消失，这才一蹦一跳地离开。 宿舍里的几人已经做好了性骚扰的准备。 宇文蓓围绕着姜鹿边看边“啧啧啧”，说：“姐给你买一盒套套，晚上不用回来了。” “这个不是应该男生准备吗？”齐柠问。 “南小弟可不是那种人。”宇文蓓说，“你就放口袋里，有意无意露出盒子的一角。” “他自然就懂了。” “走开！你这个小浪货！”姜鹿抱住宇文蓓挠她痒痒。宇文蓓不停叫唤。 “齐柠，快把姜鹿拖走…哈哈哈哈…快帮我…啊哈哈哈…” “我快不行了…” 唐汐在隔壁宿舍，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她面色平静地收拾东西，往自习室去。 似乎她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晚饭的时候，姜鹿如约出现在了校门口。 南北找来一个白色头盔递给姜鹿，自已戴上一个黑色的。 姜鹿戴上头盔，但她的脑袋小，显得松松垮垮。 南北上前，伸手将头盔 二人上车，姜鹿的手拽着南北的衣角。 红灯急停，姜鹿的脑袋一下子磕到南北的背上。 南北回头道：“抓衣服有什么用？软的，你就不能抓我别的地方吗？” “谁让你突然停下的。” “红灯啊。咱俩本来就是双人车，再闯个红灯。罚款100算在你头上吗？” 姜鹿暗道一声“抠门”，问：“抓哪里？” “你是我女朋友，当然应该抱着我。” “哦。” 姜鹿犹豫了两秒，伸手环住南北的腹部。 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姜鹿明显能感受到里面的内容。 嗯。 挺硬的。 第41章 第一次约会 南北把姜鹿带到了南宫玥的咖啡店，店里晚上会做一些好吃的西餐。 夜幕降临，店门口摆了好几张桌子，咖啡都换成了自调酒水，氛围灯和彩灯都亮了起来。 兼职的女大学生架起麦克风，给旁边弹电子琴的男生一个眼神，音乐便响起。 “哇，你怎么找到这家店的？”姜鹿说，“我刷到过这家，评价很不错，就是贵了点。” “说他们调的咖啡很好喝，男服务员也很帅。” 姜鹿环顾四周，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帅服务员。 过来点单的服务员看到南北，露出耐人寻味的笑：“两位吃点什么？” “你们店里有什么特色？”南北问。 服务员心想，有什么特色你心里不清楚嘛。 姜鹿翻了翻小众点评a，说：“我要吃这个套餐，两个人188，挺划算的。” 南北看了一眼：“188里啥也没有，吃那个488的吧，感觉东西好一点。” “不行，太贵了。”姜鹿果断摆手，“这才月中呢，咱生活费都不多。” “省着点花。” “第一次约会嘛，不得吃好一点！”南北说，“而且他们店里今天有活动。” “情侣身高都超过170可以抵扣300块钱。” 还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活动？ 姜鹿疑惑地看着服务员。 服务员心想，你说有就有呗，反正店也是你姐的。 刚点完菜，驻唱的第一首歌也刚好结束。 “对了姜鹿。” “那天周羽檬到底给你看了什么？” 姜鹿边吸着果汁，边说：“一张照片，一个中年女人抓着你的下巴，感觉马上就要亲了。” “反正是很亲密的样子。” 一想到那张照片，姜鹿还是有些不舒服。 中年女人？ 南北绞尽脑汁，死活想不起自已认识什么想亲自已的中年女人。 就在此时，南宫玥的脸猝不及防凑到了两人跟前。 “什么中年女人啊？”南宫玥笑着问。 姜鹿瞅了一眼，“噗”地一下把果汁都喷到了南北脸上。 “是不是这样抓的？”南宫玥媚笑道，再次伸手抓住了南北的下巴。 “疼疼疼！快放手！下巴要断了！” 南北被人一喷一抓，哪儿哪儿都难受。 姜鹿目瞪口呆。 “她的下巴姐姐我从小就抓。”南宫玥挑了挑柳叶眉，“我不抓现在怎么会这么尖。” “也不知道是哪个爱嚼舌根的小贱人，在我这么漂亮的弟媳面前搬弄是非。” 弟…媳？ 姜鹿愣是反应了半分钟，这才恍然大悟，立马站了起来，恶狠狠瞪了南北一眼。 “你姐？”姜鹿压低嗓子问。 “嗯，异父异母的亲姐。” “靠！你不早说！哪有第一次约会就见亲戚的！”姜鹿顿时有些慌。 姜鹿这才明白，自已是误会了南北。 合着周羽檬给自已看的照片，居然是南北姐姐。 她不由得佩服宇文蓓，有些事情果然不能光用眼睛看。 “无妨无妨。”南宫玥说，“这姑娘这么漂亮，也很对我胃口。” “我喜欢。” “姐姐只认她了，今后你不准再带其他人到我面前。” “不然，我会杀了你哦。” 南宫玥说完，打算回店里待着。 “姐！”南北叫住他，“上次让你帮忙调查的事情，你后来有帮我问到吗？” 南宫玥嘟了嘟嘴：“别提了，沈家那群人口风是真的紧。” “他们只说，最近是听到不少关于遗腹子的事，但家里并没有突然多一个大小姐出来。” “但是…也不是一无所获。” 说完，南宫玥走到南北身边，附耳道：“那个沈家大小姐，并不姓周。” “具体姓什么，他们都不敢说。” 南北点点头。 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姜鹿吸着果汁，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东西很好吃，都是姜鹿喜欢吃的。 结账的时候，南宫玥把488元的账单丢在南北面前。 南北疯狂使眼色。 “亲姐弟，明算账。”南宫玥说，“想付188也不是不可以，以后每周的工作时长延长1小时。” “而且，你必须戴上这个兔耳朵。” 南北毫不犹豫拒绝：“我不带！” “我是一个取向正常的新时代好少男，戴这种东西万一被人碰到了，让我怎么做人！” “你就这么希望我在同学抬不起头来吗？” 南北义正言辞，准备把南宫玥辩地体无完肤。 “没事，他能戴。”姜鹿恰到好处地故意拆台，“以前他还 戴过小绵羊的头饰，挺娘的。” “全班都看到了。” “好啊！”南宫玥双手叉腰，“原来早就是个烂货了！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装清纯？” “这周末你要不带，你现在就把488给我付了。” 南北看着那兔耳朵，浑身一阵哆嗦。 吃完饭，姜鹿想逛超市，二人又上了电动车。 姜鹿依旧环抱着南北，依旧感受着他梆梆硬的小腹。 “都怪你！”南北说，“这下好了，我每周要在这里多待一个小时。” 姜鹿挑了挑眉毛：“第一次约会就把我骗来自家的店里，你可真是精打细算。” “我省钱又不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咱俩嘛！” “今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姜鹿顿时脸上泛红，心想，谁要跟你咱俩！ 沃尼玛超市。 下车的时候，姜鹿在下巴上摸索半天，没有摸到头盔的扣子在哪儿。 南北伸手摸到她下巴，把锁扣轻轻一按，头盔就取了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姜鹿觉得今天的南北特别不一样。 在超市里，姜鹿正思考要不要带点零食。 南北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推车。 他一脚站在推车上，一脚使劲往后蹬了两下，然后快速收脚。 “姜鹿你看，我飞起来了！芜湖~~” 下一秒一个没刹住，南北连人带车撞上了一大坨摆放整齐的纸巾。 周围所有销售都围了过来，姜鹿觉得自已的脸都被丢尽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南北？ 以前那个总是板着脸、又高冷不爱说话、脾气又差的南北去哪儿了？ 眼前这个妥妥是个抽象的神经病吧！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南北在销售员的监督下，把几百卷的纸巾恢复原样。 第一次约会就成了这种局面，姜鹿觉得南北的爸妈应该要负主要责任。 “姜鹿，你不来帮我吗？”南北可怜巴巴地问，销售们的目光立刻全部投向姜鹿。 姜鹿猝不及防。 装作不认识，装作不认识… 姜鹿把头转向一边，吹着口哨故作镇静地购物。 追风少年嘛，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第42章 丈母娘的既视感 回了学校，南北还想和姜鹿多待一会。 但已经9点了，姜鹿说要回去洗衣服，就直接把她带到了宿舍楼下。 两人简单分别。 南北骑着电动车哼着小曲在校园里慢慢游荡，看起来心情很好。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周羽檬。 南北瞬间变脸，把电动车停在一边，朝周羽檬走去。 周羽檬刚刚收到沈随寄给她的手机，这会心情正好着。抬头看见南北，心里头如小鹿乱撞。 她之前已经听说了姜鹿和南北闹别扭的事，据说南北在雨里等了姜鹿两个小时，姜鹿都没有出现。 她猜想这会两人肯定已经撕破脸了。 周羽檬没聊到，南北走着走着，居然在她面前站定了，似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她立刻紧张起来，有些害羞地低着头。 “沈家大小姐。”南北言语冰冷，“我记得上次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 “如果你再敢找姜鹿的麻烦，我会让你当众丢脸。” 一句话，让周羽檬的从天堂摔到地狱，如坠冰冷的深渊。 原来南北是来问罪的！ 这么说，他是知道自已找过姜鹿了？ 周羽檬一时慌了神：“南北，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呢？” “我哪儿点不如姜鹿！” “是，她的成绩是比我好，但今后出了校园，看的还是钱，是地位。” “这些她都给不了你。” “你能给得了？”南北冷冷打断，“现在这里没人，我也索性同你说了吧。” “你真的是什么沈家大小姐吗？” 仅仅一问，便让周羽檬脸色煞白，身子不由自主抖了起来。 “你…你什么意思…” 她小声质问，但让人听着就十分心虚。 南北见她这模样，心里也是更加笃定。 “我并非不知道豪门是什么样子，恕我直言，你身上根本没有任何豪门子女的气质。” “怎么样，要不要我把这消息散播出去？” “或者你答应我，不再找姜鹿的麻烦。” 这不是给她做选择，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周羽檬脸上满是惊惧，呼吸急促。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就是…沈家的…大小姐…” “是吗？”南北口气森冷：“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母亲叫什么？” 其实南北也不知道，但他这模样反倒让周羽檬觉得南北应该是知道。 周羽檬不敢再说什么了。 万万没料到，南北竟然看穿了她的身份，知道她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那她在学校的人设岂不是要毁了，她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看周羽檬沉默，南北继续说：“你如果答应我不找姜鹿的麻烦，我保证不拆穿你，让你安安稳稳做你的大小姐。” “但你如果再敢到姜鹿面前搬弄是非，可别怪我。” 放完狠话，南北转身又上了电动车。 周羽檬失魂落魄，拿到新手机的喜悦也被彻底冲散。 第二天要上课。 一个安小蓉早起就算了，现在姜鹿也一大清早就接到南北的电话。 “蓓姐，吃早饭？” 宇文蓓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说：“你看我长得像灯泡吗？” “要去你自已去，我要睡觉！” 姜鹿简单扎了个马尾便自已下了楼。 今天南北穿的是一件白t，外面搭了蓝色衬衣，下身就是普通牛仔裤。 站在女生宿舍门口，回头率200%。 见到姜鹿过来，南北笑着走上前，伸手帮姜鹿把几缕碎发绕到耳后。 到了食堂，姜鹿找位子，南北去打饭。 “吃什么？” “随便。” 南北排队的时候偷偷打了电话给宇文蓓。 宇文蓓又缓缓睁开眼，简直要抓狂：“她平时喝豆浆，吃菜包…” “你俩这么近的距离就不能直接问，能不能别烦我了…” 南北道了声谢，打了豆浆和菜包。 果然姜鹿都能吃完。 南北从兜里掏出纸巾，伸手帮姜鹿擦了擦嘴边。 “早饭不记账了？” “不记了。以后都不记了。” “我一共欠你多少？” “1314元。” “正好？” “正好。” “我可不会还。” “不要还了，就让它一直定格在这个数字上吧。” 姜鹿脸上又快速红了下。 今天又是早八。 早八人最后的尊严就是在7点59分带着早饭冲进教室。 宇文蓓和齐柠就是这样的。 在被姜鹿和南北各吵醒一次后，她终于是睡过了头。 一进教室看到南北和姜鹿坐一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坐在姜鹿边上，吃着包子暗骂了一句“狗男女”。 姜鹿还了一嘴，南北还了一嘴，结果几人就小声吵了起来。 正在讲课裴静听到声音，皱了皱眉：“姜鹿，这题多少？” 姜鹿站起来快速浏览一遍：“s39。” 裴静愣了，又叫：“南北，第二题！” “四分之根号五。” “宇文蓓，第三题！” “x的区间是负9到正14。” “齐柠，第四题！” “26。” ………… “你们四个小声点，别影响其他人。” 安小蓉张大了嘴回头看着几人，心想他们是不是趁自已不在偷偷学了？ 不然怎么这么厉害？ 课间，姜鹿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是我呀小姑娘，我是一个月前迷路的老太婆。” 姜鹿想起来了，当时那对老夫老妻一起迷的路。自已还用手机给他们家属打了电话。 “我儿子呀，一直说要好好感谢你，所以特意打听到你在金陵大学。” “我们想来看看你！” 姜鹿自然是拒绝的，她认为自已也没做什么，用不着专门来感谢。 但楚湘玉很坚持，姜鹿也不好再拒绝。 中午，姜鹿在校门口见到了楚湘玉和沈意，便将她们带进了金陵大学。 “闺女，这是给你带的一点零食。” 楚湘玉打开汽车后备箱，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吃的。 把姜鹿吓了一跳。 “这…也太多了，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楚湘玉抓着姜鹿的手，也不管她反不反对，吩咐人把零食都搬到姜鹿宿舍去。 “都是一些小东西，不值什么钱。” “你要是不收，我可就生气了。” 姜鹿也是没办法。 楚湘玉走进大学，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感慨：“变化可真大。没想到这么多年，我还能来金陵大学看看。” “以前，我女儿也在这上大学，我那会就经常过来，给她送零食。” “是吗？”姜鹿随口附和，“原来您女儿还是我的学姐呐。” “是啊…” 沈意急忙打断对话。不然他觉得楚湘玉情绪又要上来。 三人坐在记忆餐厅，姜鹿打好饭，边吃边聊。 楚湘玉也给姜鹿介绍了沈意，她只说这是自已小儿子。 姜鹿微微点头。 南北打了饭坐到姜鹿身边，这才发现姜鹿对面坐了一老一中两个人。 看南北坐下，楚湘玉迅速警觉起来。 “这位是…” “我同学。”姜鹿回答。 同学？ 楚湘玉吃不下饭了。 她看着南北自然地把碗里的牛肉夹给姜鹿，顿时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准确地说是有些许怒意。 “这位同学是哪儿人啊，家里做什么的？” ？？？ 南北疑惑地抬头，和姜鹿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在问“这老太太是谁”。 “呃…我是京曦人…” “家里只有一个姐姐在开店…” 南北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已要回答，反正就是回答了。 “哦…家世一般啊…” “那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打算从事什么工作？” “外贸还是金融？” 南北看着楚湘玉的眼神，突然觉得满头大汗。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种丈母娘的既视感？ 第43章 周羽檬的秘密 周羽檬自从昨晚被南北警告之后，心情一直不好，动不动就在宿舍里发脾气。 除了岳菁，其他两个都不愿意和她多说话。 这会她自已不想下楼，就喊岳菁下去帮她买饭。 岳菁正月经着，肚子疼，有点为难。 “不就是肚子疼吗？这么矫情？” “难道还比本小姐肚子饿重要吗？” “快去快去。不然本小姐可不放过你！” 岳菁没办法，拖着病体就下楼了。 等饭的时候，她接到一个电话，脸色迅速就变了。 即便这会宿舍没人，她也把声音压得很低。 “不是告诉你们不要给我打电话吗？” “你们怎么回事！” “什么！在我校门口？” 周羽檬顿时坐不住了，焦急中带着些生气：“回去！给我回去！” “你们知不知道这么过来，会给我带来多大麻烦！” “快回去，我不见你们！”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卑微，带有一丝恳求，还说今天见不到周羽檬就不走。 周羽檬瞬间脾气爆了，抓狂了好一会。 “行行行，我这就下来，你们给我躲远一点！” “别杵在校门口！” 说完，她也顾不得岳菁的午饭，戴着帽子口罩就出门了。 这边姜鹿把楚湘玉和沈意送到了校门外，南北本想跟着，楚湘玉不让。 楚湘玉抓着姜鹿的手不肯松开。 “缺什么少什么跟我老太婆说。” “我的电话也给你了，常联系啊。” 姜鹿觉得很奇怪，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有什么好常联系的？ 但氛围都到这儿了，她也只能点了点头。 楚湘玉的车子停得远，姜鹿抽不开手，便只能送她到车子那里。 此刻在楚湘玉的车子旁，有两个穿着非常朴素、甚至还有些破烂的人站在路边。 男的扛了个麻袋，女的手上还拎着塑料袋。 看到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周羽檬，两人非常高兴地招手。 “花花，这里这里！” 周羽檬也看到了他们，气势汹汹走了过来：“说了多少次了，我现在不叫周小花，我叫周羽檬！” “好好好，周羽檬就周羽檬。”女人急忙打圆场。 周羽檬瞥了一眼二人的衣着，埋怨道：“你们今天来干嘛？不是说过不让你们来吗？” “你们这样子出现，我多丢人啊！” “怪妈，妈考虑地不周到。”周妈继续赔笑脸，“这不是实在想你了嘛！” “妈还做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豆粽呢，你快尝尝！” 周妈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剥好了递到周羽檬面前，眼中都是期待。 “我不吃！”周羽檬发脾气，一把将豆粽打在地上，似乎还不解气，上去踩了两脚。 “我怎么可能喜欢吃这种破玩意！” “你们快走，别一会让我同学看见了！” 周妈怔怔看着地上被踩了的粽子，沧桑的脸上多了几分委屈，眼泪不停打转。 如沟壑般的皱纹布在她的脸上，几缕银丝也在耳边飞舞。 见此情形，周爸有些生气了。 “小花！你怎么能这样！” “这豆粽是你妈熬了几个大夜做的。怕你不够吃，特意还多做了很多。” “你妈的手都被粽叶划破了。” 周妈赶紧把沧桑的手藏在身后，生怕被女儿看见。 “为了让你早点吃上，我们都是连夜赶路，昨晚都没有合眼！” “你倒好，直接往地上打！” “你这踩的不是粽子，是你妈的心！” 周羽檬短暂内疚，仅几秒便又恢复了：“我早就说过，让你们别来这里，你们非不听！”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千金大小姐！你们到这来，只会拆我台，让我丢脸！” “还是快走吧。你们也不希望同学都知道我父母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们什么样子！”周父真的生气了，想和周羽檬争辩，但周妈在一旁劝道：“行了行了。” “咱们听女儿的，快走吧。” “女儿说的对，咱们穿着这样过来，只会丢女儿的脸。” 正好在此时，姜鹿扶着楚湘玉到车子旁，然后立刻就看到了周羽檬。 周羽檬同样也看到了姜鹿。 一时间她变得非常慌乱，匆匆对周爸周妈说了声：“我同学来了，我先走了。” “你们快走，别让人看见！” 然后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了。 周爸周妈没办法，只好拎着东西离开，背影十分落寞。 “那谁啊？”楚湘玉问。 “我一同学，是什么沈家大小姐，可讨厌了。” 楚湘玉 眼神疑惑：“沈家大小姐？哪个沈家？” 姜鹿耸耸肩，说她不知道，只听说是京曦最厉害的那个沈家。 和宇文蓓的宇文家齐名的那个。 楚湘玉顿时眼神凛冽！ 沈意见状马上附耳道：“母亲放心，这事我一定查清楚！” 楚湘玉点了点头。 姜鹿并不知道和周羽檬在一起的人是谁，她甚至都没看清那两人长什么样、穿的什么。 但敏感的周羽檬不会这么认为，她觉得姜鹿一定是看到了。 背地里，姜鹿肯定会把这件事传出去，大家还不知道会怎么嘲笑她。 一想到这，她就想发脾气砸东西。 岳菁带着饭回来，见周羽檬又在砸东西。 “怎么了大小姐？”岳菁把饭放桌上，“又是谁惹到您了？” “还不就是那个姜鹿！” “她怎么这么讨厌，她怎么这么能蹦跶！” 岳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楚一定是姜鹿又惹了沈家大小姐。 “大小姐，我有个很厉害的办法。” “绝对能让姜鹿名声扫地！” “哦？”周羽檬终于冷静下来。 名声扫地？ 确实，如果姜鹿名声扫地，她说的话也就不再可信。 即使她告诉别人看到了自已的父母穿着破烂，别人也未必会信。 南北用她周羽檬的身份要挟，让她不许找姜鹿麻烦，按理说她是要消停一阵子的。 但偏偏姜鹿触碰的也是这个敏感的话题。 既然这样，就不可能放过姜鹿了。 周羽檬坐下喝口水，慢条斯理道：“说说吧。” 岳菁连忙上前帮周羽檬捏肩膀。 “下周五，学校将邀请左院士来开讲座。” “哪个左院士？” “京大数学院院长，左建军。” 周羽檬蹙眉：“开讲座是常有的事，学校经常会搞。这里面能做什么文章？” 岳菁指尖稍稍加力，继续解释：“京大这次来的人，除了左院士之外，还有他最得意的弟子，京大数学系顶尖的存在，桑千慧。” “她的实力非常恐怖，几乎是可以吊打时遇和陆璃的那种。” “我会想办法，在讲座之前让她和姜鹿产生矛盾，不可调和的那种。” “然后只要在讲座时，主持人稍加引导，定然会有好戏看。” 周羽檬似乎有些明白了。 可是姜鹿和桑千慧都各自在自已学校好好待着，让她们隔空产生矛盾，真有这么简单吗？ 第44章 天赋排名 数学院系部。 张重山正在召开简单的会议，研究下周五左建军院士来学校开讲座的事。 除了左院士之外，系部关注的还有桑千慧。 因为桑千慧会作为嘉宾在讲座结束之后回答一些学生的提问。 按以往的惯例，提问题的学生都会提前安排好，防止嘉宾因为答不上来而尴尬。 但桑千慧却拒绝了，她觉得她作为大四学姐，金陵大学提的问题她都可以回答。 不论是数学还是其他。 这就导致这个环节成了最不可控的一环。 张重山是个讲究的人，还是希望系部能提前安排好，防止出什么变故。 “如此，咱们就定下来。” “第一个问题由数学系大三的xxx同学来提，主要问关于数学系后续就业问题的。” “第二个问题由数学系大三的xx同学来提，提一些数学成绩如何提高的问题。” “第三个问题由时遇来提，关于imo竞赛的。” ………… 这么安排完，张重山终于彻底放心了。 这几个模棱两可的问题，桑千慧肯定能回答。 这种活动对于他这么谨慎的人来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大家听着他的安排，纷纷开始忙碌。 该通知的通知，该准备的准备。 裴静作为大一的辅导员，没分到什么任务，就百无聊赖开始刷手机。 然后她就在City论坛的清大专区刷到个大热的帖子。 帖子叫做【京曦各大学数学大神天赋排名】。 这个帖子瞬间引起了裴静的兴趣，然而当她点进去看，帖子的内容却让她大吃一惊。 按照大家的普遍认知，清大苏染和京大桑千慧一直以来都是数学竞赛的“双子星”，肯定是分列第一第二。 这是毫无争议的。 但这篇帖子却把姜鹿放在了第二，桑千慧放在第三。 矛头对准的谁，不言而喻。 为了让帖子更加科学可信，作者还凭借搜集到的资料，进行了一番看起来非常专业的分析。 还用网上流行的六边形来描述战力。 结果苏染和姜鹿双双都是“六边形战士”，一个战力99，一个战力97，而桑千慧却缺了一个角，战力只有95。 帖子是发在金陵大学专区的，发帖人把资料隐去了，只能看到是金陵大学大一学生。 一时间评论无数。 在一众吐槽、找搭子、找男朋友的无聊帖文中，这篇帖子迅速蹿红。 裴静本能地感觉不对。 姜鹿不过是个大一的学生，突然被放在这么高的位置，和苏染、桑千慧比肩，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她感觉这帖子就是奔着姜鹿来的。 事实也如她所料，姜鹿莫名其妙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等裴静犹豫再三要跟张重山汇报的时候，姜鹿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415宿舍里。 姜鹿一眼扫过评论，一半人在骂发帖的，一半人在嘲讽她。 【什么人都敢碰瓷桑神？】 【不过拿了个省状元，就有人这么吹捧她？】 【我们京大高考状元多得是，桑神却只有一个！】 【姜鹿真这么有本事，和桑神碰一碰啊！】 【那她肯定被揍得家都不认识。】 【发帖人是金陵大学大一的，该不会就是姜鹿本人吧。】 【我觉得很有可能，不然不会对姜鹿的获奖情况这么了解。】 【这么一说确实，姜鹿的获奖情况写了两页，桑神的才这么几条。】 【恶不恶心啊，自已吹捧自已？】 【听说是金陵大学不同意她进竞赛队，我猜她就是故意想标榜自已一下。】 ………… “谁这么无聊啊！”姜鹿无语，“这是在夸我吗？感觉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大学的课没上几节，完了说我比京大大四的竞赛队队长还厉害？这不纯扯淡呢么。” 宇文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姐姐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是有人在搞事情。” “捧杀，自古以来就是最难应对的阳谋。” “尤其是下周，京大桑千慧就要来学校了。” “要不你回家躲躲？” 姜鹿不以为意：“有什么好躲的，我什么都没干。” “行得正、坐得直。” 但宇文蓓感觉，事情似乎不会这么简单。 张重山把姜鹿叫到了系部。 那篇【京曦各大学数学大神天赋排名】的帖子已经被转到了各个高校，引起了许多争论。 争论最多的就是姜鹿和桑千慧，现在已经有许多人认定发帖人就是姜鹿本人。 网上嘲讽之声甚嚣尘上。 在金陵大 学承办讲座的当口出了这么件事，张重山还是有些担心的。 “姜鹿你老实说，发帖人是不是你？”张重山上来就是质问的语气。 “你真的因为没进竞赛队所以故意做给我看？” 姜鹿摇摇头：“我并不认识桑千慧，也就不会通过这种无聊的方法来抬高自已。” “况且，竞赛队这事，能进就进，进不了就算，我也没有那么稀罕。” 一句话怼地张重山哑口无言。 他希望姜鹿能在网上发声，就说发帖的不是自已，同时公布自已的City论坛账号。 “有什么用吗？”姜鹿反问，“我就不能用小号发帖，或者让别人发？” “什么都证明不了，还会落人话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难道就什么都不做，任由网上这么议论？ 这丢的不光是姜鹿的脸，更是金陵大学的脸。 张重山觉得有必要和校领导说一声，省的到最后都是自已的责任。 另一边，看着姜鹿在网上被骂，周羽檬心里非常舒服，迫不及待把网上那些骂姜鹿的话截图发给沈随。 沈随十分满意，当场转了3w给周羽檬，周羽檬激动得跳了起来，情不自禁在宿舍扭了两下。 岳菁自然也是欣喜的，看得出周羽檬这次对她很满意。 “大小姐放心，我还有后手。”岳菁说道，“讲座期间，桑千慧会回答学生提问。” “咱们就把话题引到姜鹿身上，看桑千慧怎么回答。” 这个后手，周羽檬有些不放心。 她不认为桑千慧会正面回答，大概率会说“网上的东西不用太在意”“姜鹿很厉害”“很期待和姜鹿比试一下”这些场面话。 岳菁不这么认为。 她调查下来，桑千慧好胜心极强，对名次的追求近乎偏执。 除了苏染，还没有人能让她服气。 而且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很有少年意气。 所以她觉得桑千慧的回答一定会很精彩。甚至有可能直接提出和姜鹿比试也说不定。 如果真能比一场就好了。 周羽檬心想，到时候姜鹿就会彻底沦为笑柄。 第45章 安小蓉的把柄 这两天，几个学校的新闻社可算是忙坏了。 原本【数学天赋排名】这个话题，经过发酵彻底变了味儿，直接变成了【姜鹿碰瓷桑千慧】。 一个是今年全国卷第1、风头正盛的姜鹿，一个是常年站在大学数学界顶端、睥睨众人的桑千慧。 这俩学霸因为一个帖子，莫名其妙杠上了。 这种热点新闻对于新闻社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 京大新闻社社长孙月月第一反应就是去采访桑千慧，结果桑千慧直接拒绝了采访。 孙月月不甘心，又杀到了金陵大学，想从姜鹿这边搞点情况。 这会正是饭点，孙月月打算先去食堂碰碰运气，如果遇不到就再去女生宿舍。 好巧不巧，姜鹿已经到了食堂。 这会，南北、程刚和査楠自告奋勇帮女生们打饭。 宇文蓓和齐柠要喝汽水，去了旁边小店。 座位上就只剩下姜鹿和安小蓉。 安小蓉见四下无人，轻声说：“鹿姐，我这个月贫困生补助就能下来。” “到时候我可先还一点。” “嗯，不急。”姜鹿说，随后又问：“最近你妈妈还找你要钱吗？” 安小蓉摇摇头，说那件事之后，她被她妈妈拉黑了。现在她在这里读大学，没有任何人打电话来关心她了。 “他们以前就觉得我是赔钱货，现在可能更加会这么认为了吧。” 安小蓉眼神落寞，挤出一丝苦笑。 “但是没关系，只要我更加认真学习，取得更好的成绩，我妈妈一定会认可我的。” 姜鹿突然怔住。 安小蓉的目标一直都是获得父母的认可，也许她根本不想逃离那个原生家庭！ 自已是不是一厢情愿了，是不是做错了呢？ 姜鹿有些不确定了。 “小蓉，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那个黄毛是怎么回事？” “出生不能选择，男朋友总可以吧。” 安小蓉听到这茬，突然红了眼睛，然后一个劲摇头。 “不能，男朋友我也选择不了。” “我妈不让我读书，只想让我早点嫁人，好拿了彩礼给我哥哥买房。” “那个黄毛就是我妈选的，家里谈不上多有钱，但比我家好多了。” “后来我们县里说一定要让我去读书，我妈虽然同意，但有个要求就是和黄毛在一起。”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和南北，那么热烈又那么自由洒脱。” “我什么都没有。” 姜鹿沉默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样的家庭她一定会选择逃离，但安小蓉似乎与她的想法不太一样。 就在这时，孙月月对着照片寻了过来，然后水灵灵地坐在了姜鹿对面。 “你好姜鹿，我是京大新闻社社长孙月月。” 还不等姜鹿打招呼，孙月月说出了来的目的，“我想采访你一下，关于你和桑千慧之间的事。” 姜鹿一点也不意外，因为金陵大学的新闻社也想采访，要不是张重山拦着，可能已经采完了。 她面色平静：“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干脆一次性解释清楚吧。” “我并不知道那帖子是谁发的，我也不认识桑千慧，犯不着隔空与她比个高低。” “这样对我并无好处，反而还会树敌。” 姜鹿的意思说的很明白，换作其他人也许问到这就可以结束了。 但孙月月是新闻社社长，思路比旁人清晰。 她说：“你是今年的全国卷第1，又加入了数学系，难道你只是想毕业拿文凭？” “你就从未想过要打败苏染和桑千慧，成为最强吗？” “呵。”姜鹿咧嘴笑道，“我连我们金陵大学的竞赛队都进不去，我拿什么和她们比？” 浓浓的阴阳意味。 姜鹿根本就不正面回答，让孙月月有些意外，故意引导：“我理解你们这些好学生的想法。” “你是不是觉得，她们明年就要毕业，没机会一决雌雄，所以才会在今年迫不及待挑起战火？” 姜鹿饶有兴致地打量一下孙月月：“这位社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妄想症？” “我刚刚大一，课都没上完，怎么个一决雌雄法？” “你会去和大四学长比成绩？” 孙月月被怼的没话说了。 正在此时，宇文蓓等人也回来，孙月月就先退到一边。 等姜鹿等人吃完了饭，孙月月还在设计问题，准备下午姜鹿上课的时候再找她一次。 正当她站在女生宿舍门口徘徊时，岳菁出现了，搭讪了孙月月，并且给她指了条明路。 “直接采访姜鹿怕是没机会，这个姜鹿滑溜地很，不会和你们说真话。” “但你们可以采访姜鹿的室友，平时姜鹿在宿舍里说了 什么，只有她们最清楚。” 孙月月虽然觉得岳菁说的没错，但她又上哪儿联系姜鹿的室友。 况且，看刚才吃饭时候的样子，她们室友关系应该很不错，怎么可能背着姜鹿接受采访。 “no、no、no！”岳菁摇摇手指：“女生宿舍，关系都是很微妙的，表面风平浪静，背后指不定有多少个绿信群。” “不信，我这就可以给你叫一个下来。” 孙月月顿时来了精神。 岳菁偷偷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安小蓉就鬼鬼祟祟下来了。 “岳姐，什么事呀，我都是趁她们睡着了才敢下来。” 岳菁毫不客气，指了指孙月月，让安小蓉接受采访。 “不…不行！”安小蓉拒绝，“今天姜鹿已经接受过采访了，该回答的也都回答了。” “我怎么能背着她再接受一次采访？” “被她们知道，我还怎么在宿舍里待下去…” “怎么待是你的事…”岳菁讪笑道，靠近安小蓉压低声音：“可是你偷卷子的事情，如果被发现…” 安小蓉顿时脸上煞白。 她万万没想到，周羽檬的东西会丢在文印室。 为了帮沈家大小姐找东西，兰姐竟然把监控调出来给周羽檬看了。 也就知道了她偷卷子的事。 自已的把柄抓在别人手里，让她不敢违背。 第二天，姜鹿几人就在City论坛上看到了安小蓉接受采访的视频。 视频题目特意注明：姜鹿舍友。 安小蓉在里面只有几句话： “那帖子就算是我们姜鹿发的，那又如何？” “什么桑千慧，什么苏染，有什么好怕的！我们鹿鹿可是全国第1！” “有本事碰一碰啊，看我们鹿鹿把她们揍得满地找牙！” 一时间，舆论浪潮一波高过一波。姜鹿和桑千慧的关系几乎已经算是剑拔弩张了。 宇文蓓生气地埋怨：“怎么回事！” “小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不是给鹿鹿树敌吗！” 面对几人的质问，安小蓉战战兢兢，小声解释道：“她们一直纠缠我，我也是被搞烦了才说那些气话的。” “我也没想到她们就录下来了。” 安小蓉都这样了，姜鹿也不好多责怪她。 只是这样一来，网上骂她的人大概又要增多了。 第46章 桑千慧登场 京大是国内与清大齐名的学校。 与清大相比，它的文科更具竞争力和优势，但这依然无法阻挡桑千慧成为全国顶尖的数学竞赛手。 京大数学系大四学生桑千慧，竞赛队当之无愧的领袖，拥有无与伦比的数学天赋，集无数高等级荣誉于一身。 她和清大的苏染并称大学数学届的“双子星”。 关于她的各种传说，永远是京大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特别是前两天和姜鹿的矛盾，京大几乎人人都在嘲笑姜鹿不自量力。 此刻，桑千慧正在竞赛队选拔新人。 一群大一学生刚刚做完一份试卷，正安静地坐在教室里等着批改结果。 不多时，竞赛队几个成员把批好的试卷放在桑千慧面前。 桑千慧粗略地翻了翻，眉头越皱越紧：“今年的新人质量真是不行。” “这些题目，我口算都能算出结果。给他们这么多时间，错误率竟然还这么高！” 副队长赵鹰辩解道：“这题目可一点都不简单。” “这些人都是提前学了高等数学的，在大一新生里已经是佼佼者了。” “咱要求不能太高了。” “要求高？”桑千慧反问，“金陵大学和京曦理工友谊赛的视频都看过了吧。” “都是大学的题目，姜鹿用了多久做出来的？” “同样是高考结束后提前学习了两个月，差距竟然这么大。” “等我们毕业，竞赛队还有谁能阻挡姜鹿？” 赵鹰也有点无语。 最近桑千慧格外关注姜鹿，经常有意无意提起她。 赵鹰小声嘟囔：“不过是个大一的，你这一天天的盯着她干什么…” “大一怎么了？”桑千慧面无表情，“你忘了清大的那个了？” “暑假两个月学完大学所有知识，大一就以绝对的实力成为竞赛队队长…” 赵鹰摆摆手，说：“打住，又不是人人都是苏染。” 桑千慧不想听他解释，直接给指令：“你负责筛选，把这批新人选到只剩10个。” “我要精英中的精英！” 赵鹰叹了口气。 虽然他也觉得桑千慧过于严苛，但这确实是摆在京大面前的难题。 金陵大学的姜鹿狂归狂，但确实已经崭露头角，而京大后生之中却迟迟没有出现领军人物。 加上京大竞赛队主教练突然脑溢血住院，很可能一年都上不了班。 今年的竞赛是真的令人担忧。 桑千慧愁眉不展地离开竞赛队，随即接到个电话，心情更加烦躁。 “千慧，你弟弟最近报了个数学补习班，要3000块钱。” “你赶紧问你打工的那个老板预支些工资。” 又来了。 桑千慧满脸的厌烦与无奈：“妈，你怎么又来要钱，我上周不是才预支了工资给他买了一个ipad。” “怎么可能再预支。” “再说，什么黑补习班要3000块钱？” 电话那头，桑千慧的妈妈眉飞色舞地解释：“这可不是黑补习班，这补习班就在京大对面，据说可神了。” “那老师的水平太厉害了。你弟第一天上完就佩服地不行。” “总之，你赶紧把钱打过来就是…” 桑千慧觉得这事听着就不靠谱。 弟弟向来讨厌学习，不管在哪个学校都和老师对着干。 现在居然说他佩服老师？ 简直天方夜谭。 这老师该不会是什么传销组织的吧，竟能把她弟弟骗得一愣一愣的。 桑千慧决定自已去看一看，也许还能揭穿这个老师的真面目。 姜鹿今天也是请了假的。 据他那个神神叨叨的老爹说，今天就是他的贵人出现的日子。 姜鹿自然放心不下，所以早上一起床就直奔姜百川的培训班。 她到的时候，培训班里已经有十几个学生了。 这个培训班主要面向高中生，大部分学生都是复读班的人，少部分是逃课过来的。 姜鹿在教室里听了一会，又跑外面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特别有钱的贵人。 老爹该不会记错了吧。 她重新回到教室，无聊地翻着手机。 突然，教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紧接着从外面进来了3个人。 一个女学生，两个中年人。 这是…贵人？ 姜鹿很怀疑。 这气势，根本就是来收保护费的吧。 面对头发又有些留长的姜百川，桑千慧率先发难。 “院长、李科长，我举报！这里就是个黑补习班，这个人是个没有资质的假老师！” “我希望现在就查封他们！” 被称作“院长”的人，正是京大数 学院的院长左建军。 另一位“李科长”，则是接到举报，跟着一起过来的教育部门的人。 李科长四处打量了一番，又拍了拍桑千慧，示意她放松一些。 “桑千慧同学，刚刚上来的时候，我在前台查了他们的有关证件。” “培训班是有资质的。” 什么？ 桑千慧不相信：“这是正规培训班？” “是的，不过…”李科长缓缓抬起手，指了指姜百川，“这个老师有问题，他不在培训班的教师名册里。”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培训班招来的假老师。” 丸辣。 姜鹿心想。 贵人没等来，等来一帮叼人。 老爹这难得一次的开朗，换来的却是中年失业。 哎呀，这中老年人再就业形势这么严峻吗？ 面对指证，姜百川微笑上前：“几位领导，我叫姜百川，高中学历，确实没有教师资格证。” 桑千慧一听就炸毛了：“高中学历你就敢来教高中生？” “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误人子弟，会耽误多少孩子的前途！” “并没有。”姜百川笑意不减，“我并没有耽误他们。” “相反，我能让他们对学习重燃兴趣，让他们的成绩提高。” “黑猫白猫，能抓耗子的就是好猫。” “不信，你们自已问这些学生。” 李科长有些犹豫地扫过课堂里每一个学生的脸，原是想听听这些学生的意见的。 不料，学生的反应竟然很大。 “姜老师说不错，我们就是愿意跟他学！” “他上课比我们学校老师有意思多了，至少我能听得明白。” “我才上了半个月，成绩就提高了不少！” “你们不要赶走姜老师！” ………… 李科长和左建军面面相觑。 这种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通常来说，上培训班的学生大多是被逼来的，本身心里头怨气就很大。 可这些孩子竟然全都站起来帮一个假老师说话，真是稀罕事。 桑千慧有些焦急：“同学们，你们一定是被他骗了。” “这种假老师，自已没什么本事，就擅长花言巧语！” “我是京大数学系的，有办法揭露他的真面目！” 哦？ 姜百川不动声色地问：“不知道这位同学打算怎么揭？” 桑千慧走上前，眼神凶狠地盯着姜百川。 “比一下，敢吗？” 第47章 桑千慧vs姜百川 “比一下？怎么比？”姜百川饶有兴致地问。 桑千慧转向左建军：“左院长，您是连续多年参与高考命题的。” “请您出几道高中数学题，我与这位教高中生的姜老师比做题。” “我相信，他立刻就会露出马脚！” 姜百川插话说：“没关系，大学数学题也行。” 大学也行？ 桑千慧只当这艺术家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讥讽道：“你一个高中学历的人，也懂大学数学？” “怎么？自学过？” “算是吧，略懂。”姜百川说，“对付你们这些大学生应该绰绰有余。” “哈。”桑千慧被气笑，“看来，你是把我当成一般的大学生了。” “本来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出高中题给你这个假货留些面子。” “但你既然这么大言不惭，我也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降维打击。” “大学数学，可不是你自学两天就有用的。” “左院长，您随便出，越难越好。” 左建军不愧是数学院院长，仅仅15分钟就出了10道题目。 按照姜百川和桑千慧约定的，都是大学数学题。 比赛现场留下李科长监考，其他人都被赶出了教室。 虽然左建军让在场的学生都先回家，但这些学生没有一个肯走的。 他们说，要留下来看那个女学生丢脸的样子。 左建军笑着摇摇头，心想这些学生怕是要失望了。 他悠悠地坐下，从包里掏出玻璃水杯，喝了两口，啐掉几片茶叶。 坐在他边上的，是个翘着二郎腿、叼着棒棒糖的高挑女生。 长得十分漂亮。 左建军闲来无事，便和她聊起来。 “你也是这个培训班的学生吗？”左建军问。 姜鹿摇摇头。 “我是刚才那个姜老师的女儿。”姜鹿说，“正好今天有空，来看看他。” 哦？ 左建军上下打量，说：“我看你应该也是个大学生了吧，肯定分得清对错了。” “你要多劝劝你爸，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欺世盗名的事情了。” “有些职业来不得弄虚作假，真的会害了孩子的。” 姜鹿云淡风轻地回了句“好的。” 就这反应？ 左建军觉得蹊跷，问道：“你就不担心你爸？他一会可是要失业了。” “不会的。”姜鹿说，“那女生赢不了我爸。” 左建军“呵呵”了两声：“你不会以为，老师就一定比学生强吧。”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刚才那个女生。” “她叫桑千慧，京大数学竞赛队的队长。即便是整个京大数学教研组，也没几个老师能强过她了。” “你爸一点机会都没有。” 桑千慧？她就是桑千慧？ 姜鹿暗暗惊讶。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这么小概率都让她偶遇了。 左建军见姜鹿还没有什么反应，觉得姜鹿应该也是个成绩不好的。 所以才没有听过桑千慧的名字。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大叔，你出的10道题很难吗？”姜鹿看了看手表，“怎么我爸到现在都没出来？” 左建军也看了看手表，表情有些恼怒：“你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 “那10道题，都是我从教30年来脑海中留下的经典题目。没2个小时绝不可能做完。” “这才过去30分钟！你想让谁出来？”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 话未落音，门开了。 姜百川打了个哈欠走出来，众学生纷纷围了上来，姜鹿递上一根棒棒糖。 “怎么这么慢？” “做太快打击人家。她可是京大最强，不得留点面子嘛。” 学生们立马兴奋地鼓掌起哄。 姜鹿则嘟了嘟嘴，说：“以大欺小，你还真好意思！” 左建军听着这些人的对话，心里头非常鄙夷。 都这时候了，还在装！ 一会就让千慧当面戳穿他！ 他收拾好茶杯，快步走进教室。 教室里，李科长正愁眉紧锁地盯着手中的试卷。 左建军第一时间没有看到桑千慧，仔细寻找，才发现她正坐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双眼无神且迷离。 左建军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李科长，千慧这是怎么了？”左建军指了指地上的桑千慧。 “见鬼了吗？” “是见鬼了。”李科长把两份试卷递给左建军，“你看看吧。” 第一份是桑千慧，30分钟做了3道，答案都是对的。 这个成绩已经算不错了，简直可以说是又快 又好。 可当左建军拿出第二份姜百川的试卷时，大脑轰的一下炸开，原本平静的脸庞顷刻目瞪口呆，嘴角的肌肉不停抽搐。 10道题竟然全部写完了！ 虽然大部分只是简单写了下思路，但最后也都给出了答案。 答案正确率100%！ 左建军脑中一片空白，一股恐惧的情绪慢慢袭来，手心不停出汗。 他好像能明白桑千慧的感受了。 这不是比试，这是单方面虐杀！ 这位姜老师的水平，恐怕比桑千慧要高出几个维度。 不！不止是桑千慧，而是比京大数学院9成以上的老师都要高。 输给一个野鸡培训班的老师，可能桑千慧所有的自信和自负，在这一刻已经被全部击垮。 姜百川和学生们一起走进教室，面带笑意地问：“几位，这比也比了，你们可以走了吗？” “我还要上课呢。” 左建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这件事，早就不是无良培训班的事了，而是一个数学领域的隐世强者出现在他们面前。 “都怎么了嘛！”姜百川甩了甩秀发，“输了场比赛而已，用不着这样。” “反正现在能证明我不是误人子弟了，你们就快走吧，别打扰我上课。” 左建军长叹一口气：“这位先生，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失敬了。” “只是不知道，您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咱们是不是见过？” 姜百川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说道：“有可能在网上吧。” “前不久我在医院和一个樱花国人做题，视频被发到了网上。” 左建军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他就是两个月前和陆从文联手击败我孙子一郎的那个神秘人。 只是当时姜百川是短发，现在是长发而已。 怪不得，他有这样的实力。 “我记得当时，你是为了女儿的志愿和我孙子一郎比的。” “所以…”左建军转向姜鹿：“你就是今年的全国卷第1名，姜鹿！” 桑千慧突然回过神，抬头望向姜鹿。 姜鹿也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大概就是老爹说的贵人。 第48章 来自京大的邀请 坐在地上的桑千慧站起来，惊讶道：“就是姜鹿？我说怎么这么眼熟。” “我看过你和项建伟的比赛视频。” “原本我还想不通，一个大一学生自学两个月，竟然能打败大二的竞赛队员。” “现在明白了，原来你爸竟然这么强。” “真是虎父无犬女！” 桑千慧说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是无比的羡慕。 “额…”姜百川尴尬了，“我女儿没有自学两个月。” “大一的课程，她只学了两天。” “还是被我逼着学的。” 什么？ 桑千慧真的绷不住了。 两天？ 传说苏染高考结束后，一周学完了大一的课程，她已经觉得是非人类了。 姜鹿只用了两天？ 这是怎样恐怖的天赋啊… 又有天赋、老爹又强。 有些人，真的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 想到这，桑千慧又开始担忧起来。 按照姜鹿的学习速度，今年保不齐就能出战竞赛。 京大战队也许要派出赵鹰这样级别的，才能有把握拿下姜鹿。 那陆璃该由谁来对付呢… 作为队长，桑千慧已经在心里头盘算起来。 见几人还赖在培训班不走，姜百川心里已经有数了，但嘴上故意继续催促。 左建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和桑千慧交换了几次眼神。半晌他才抬头说：“姜先生，咱们能不能聊聊。” “聊？聊什么？” “我们想请姜先生，担任京大数学竞赛队的导师！” 在场的学生一片“哇”声，看姜百川的眼神多了些崇拜。 “姜老师好厉害！” “京大的领导亲自来邀请啊。” “我不要，那我以后岂不是不能跟姜老师学习了！” “对啊，我也不要姜老师走。” “你们刚刚还看不起姜老师呢！” ………… 见学生都反对，桑千慧有些急迫：“姜先生，刚才是我不对，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 “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务必来我们京大。” 姜百川不急不躁，问：“我是高中学历，你们不介意？” “不介意！”左建军和桑千慧同时开口。 “我女儿就在金陵大学，今年很可能是你们京大的对手。你们也不介意？” 额… 左建军和桑千慧不约而同看向姜鹿。 姜鹿连忙摆手：“别别别，和我无关。” “我都没选上我们的竞赛队，对你们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这老爹也真是，好不容易要再就业了，提这茬干什么。 姜百川今天的目的就是结识左建军。既然左建军已经提出了，他自然不会多拒绝。 具体细节，两人找了个办公室详谈。 学生们都先回家，李科长也回单位。 这会教室里就剩了桑千慧和姜鹿。姜鹿觉得这氛围突然变得很微妙。 “姜鹿。”桑千慧突然开口。 “嗯？” “比一场，怎么样？” 姜鹿先是一怔，随后眼神也认真起来：“你说真的？” “嗯。”桑千慧道。 “大四打大一，的确是我以大欺小。” “帖子刚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把你放在心上。毕竟这么多年，想跟我比的天才不计其数。” “但现在我发现了，绝不能用普通大一学生的标准来看待你。” “也许…你真的和苏染一样。” 姜鹿点点头。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竞赛队，但当她面对桑千慧这样的人，她还是不自觉地斗志十足。 “比什么？” “就刚才的卷子吧，后五道题。我也没有看过。” “行吧。”姜鹿拿起了笔。 一小时后，左建军和姜百川从办公室出来。 姜鹿和桑千慧也比完了，两人都是同样的面色平静，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两方人就在这里告别。 姜百川和姜鹿坐公交车回家。车上很挤，两人只能站着回家。 一路上姜百川心情大好，但姜鹿却郁郁寡欢。 姜百川看出了端倪，问：“比过了？” “嗯。” “输了？” “输挺惨，0比4。” “输给她不丢人。”姜百川安慰道，抬手摸了摸姜鹿的头：“她大你三届呢。” “嗯。”姜鹿眼神逐渐坚定：“只此一次。下次遇见她，我一定不会输了。” 姜百川从包里掏出三本本子递给姜鹿。和上次一样，是姜百川整理的整个大学四年所有的知识点。 “真题 来不及整理了，学到哪儿再说吧。” “从今天开始，你爹我要忙起来了。” 姜鹿拿起来翻了翻。 老姜整理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天书。似乎他看待问题的角度永远与别人不一样。 “对了鹿鹿，你加入竞赛队了吗？” 姜鹿摇摇头：“我们数学学院的院长不肯要我。” 姜百川狐疑地问：“数学学院院长？谁啊？瞎了眼了吗，竟然还会不让你加入？” “叫…张重山吧好像。” 姜百川眼神微变。 张重山。 他在金陵大学的时候，张重山只有30岁出头，还只是陈傲身边的助教。” 现在竟然是数学学院的院长了，提拔可真快。 如果是张重山，倒确实有可能不让姜鹿加入。 姜百川没有多说什么，随口安慰了姜鹿两句。 由于目的地不同，二人便在中途分别了。 桑千慧和左建军是走回去的。 左建军也是心情很好，回头看见闷闷不乐的桑千慧，还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千慧？” “导师的问题解决了呀，而且实力你也见识过了，绝对能够胜任。” “怎么感觉你不满意？” 桑千慧摇摇头，把下午和姜鹿比试的事告诉了左建军。 左建军并不意外。 桑千慧好胜心极强，一直以来都在不断证明自已。 如今得知姜鹿的爸爸竟然这么强，自已在网上排名又被姜鹿压了。 她会向姜鹿发起挑战，丝毫不奇怪。 左建军笑道：“你也真是的。大四打大一，赢得再轻松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吧。” 桑千慧面露苦笑：“一点也不轻松。” 这倒让左建军意外了：“怎么，难道她还能给你造成什么压力不成？” “压力可大了。”桑千慧说，“5道题，一个小时。” “我做出了4道，她一道都没有做出来。” “你说我出的那几题？”左建军狐疑，“最后那5道都有些难度。” “姜鹿一道都做不出很正常。” “你哪儿来的压力？” 桑千慧一字一句道：“可是，她每一题的思路和大概解法都写出来了。” “只不过计算量很大，她没有高兴算。” 什么！！ 左建军大吃一惊。 那些可都是竞赛题，就算给大二大三的学生做，也不一定能立刻有思路。 一个大一学生竟然全都有解题思路？ 左建军是不信的，但看到桑千慧这个模样，又不由得他不信。 “今年的竞赛，怕是没这么容易了。”桑千慧感叹，“我突然希望，最好姜鹿一直别进竞赛队。” 左建军顿时醍醐灌顶。 对啊！ 姜鹿这样强的人，竟然没有进竞赛队？ 张重山不是老糊涂的人，那就是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会是什么原因呢？ 第49章 你敢直面桑千慧吗 姜鹿从校门口捧了一大堆快递，往宇文蓓和齐柠的桌上一丢。 累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俩故意的吧。” “一整天都不下楼，就指着我拿了？”姜鹿给自已冲了杯花茶，猛嘬了两口。 宇文蓓正站在齐柠身后看着她操作电脑。 “喊你干点小事别叽叽歪歪的。” “我们可是在帮你呐。” 帮我？ 姜鹿走上前，见齐柠的电脑里画面十分复杂。 “齐柠在解析那篇搞事情的帖子。” “她说能分析出ip段，然后找到是哪个宿舍。” 这么神？ 姜鹿露出无比崇拜的目光。 “对滴。”齐柠说，“辣个龟儿子今天又发了个帖子。” “老子一定要找出他！” 又发了帖子？ 姜鹿端着茶杯打开City论坛。 确实那个人新发了一篇，只不过非常简单，就一句话： 【明天就是讲座】 【舍友的狠话已经放出去了】 【不知道姜鹿敢不敢去面对桑千慧】 【有点期待】 ………… 拱火，彻彻底底的拱火。 一篇帖子，一石激起千层浪，评论高达300+。 “听说明天的讲座不查验身份，外校的也都能去。” “那我也要去。不为讲座，就为看戏。” “姜鹿去吗？@美地惊动党” “我打赌她不敢去面对桑神。” “呵，说了这么多狠话，最后怂地不敢来，也太丢脸了吧。” “换我我就不去。网上丢脸也比当众丢脸要强。” ………… 周羽檬在宿舍看评论看得前仰后合。 “哈哈，姜鹿这次插翅也难逃了。” “岳菁你干得不错！” “不愧是选修博弈论的，脑子就是好。” 岳菁乐呵呵地蹲在周羽檬身旁：“事情的发展简直超出了我的预期。” “明天我会在现场提问，直接把矛头引向姜鹿。” “不论姜鹿去不去，她都完蛋了。” 确实。 明天姜鹿如果去，她面对的可能是直接与桑千慧pk。 那她必输无疑。 即便桑千慧不跟她一般见识，现场的人也会把她嘲讽地自闭了。 当然，姜鹿也可以选择不去。 那岳菁就会继续在网上带节奏，说姜鹿是“缩头乌龟”。 甚至可以说，堂堂金陵大学的天骄，连见京大桑千慧的勇气都没有。 真是丢了学校的脸。 如此一来，姜鹿在学校里也会遭些白眼。 对于姜鹿来说，这都是个必死的局。 周羽檬心里激动不已。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明天抢不到好位置，拍不到好视频给老板交差。 晚上，南北约姜鹿吃晚饭。姜鹿吃了两口，手上的筷子就停了下来。 “在想明天的事吗？”南北问。 “你知道？” “全校都知道。” 姜鹿苦笑一声：“好好上个学，怎么又搞得和高中那会一样。” “我是不是今年犯太岁啊。” 南北淡笑道：“与你无关，别有用心的人在搞事情而已。” “会是谁呢？”姜鹿问。 “还能是谁，那个沈家大小姐呗。” 姜鹿皱了皱：“真的？” 但随后一想，不管是军训罚跑步，还是和南北闹别扭，都有这个人在中间挑唆。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自已从未得罪过她。 一个大二数学系的人来打饭，看到姜鹿和南北，便凑上来问：“姜鹿，明天你去讲座吗？” 姜鹿还未决定，南北先回道：“去啊，为什么不去。” “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那人满意而去。 “真去啊？” “去啊。”南北说，“桑千慧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又不会吃人。” “就算今后面对那个苏染，咱也不怕。” 姜鹿抬头看向炫饭的南北，突然觉得胃口都好了一些。 一切如周羽檬预料的那样。 第二天的讲座果然是要抢位置的。 9点开始，8点半礼堂里就已经坐了一半人。 周羽檬和岳菁8点40到的，都只抢了中间的位置。 时遇和陆璃也在现场，他扫了一圈，发现礼堂里全是生面孔。 “怎么回事？” “这些人都是谁啊？是数学系的吗？怎么全都不认识？” 陆璃双手交叉胸前，淡淡道：“咱们学校数学系的没几个人。” “别的系的来了 一堆。” “还有很多外校的，都是来看姜鹿和桑千慧的。” 靠！ 时遇心里暗暗后悔。 他原以为这种枯燥的讲座，大抵只有数学系的人会来听一听，肯定是坐不满的。 所以根本不查验身份，谁都可以进。 谁料现在竟然座无虚席。 甚至，他提前安排好的那几个提问题的人，都只能勉强坐到后排。 他们举手，桑千慧能不能看得见还不一定。 那讲座的走向，就很难把控了呀。 他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会场，所有人都在左顾右盼，议论纷纷。 “姜鹿来了吗？” “没看见啊。” “都8点50了还不来，不会是怂了吧。” “我也觉得，肯定不会来了。” “原来真的是个只会打嘴炮的缩头乌龟。” 周羽檬真是越听越激动，再次给岳菁竖起了大拇指。 张重山在校门口迎接左建军和桑千慧，然后一起坐车到了礼堂。 刚进礼堂的张重山也着实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但他随后立刻稳住。 9点整，讲座开始。 和时遇想的一样，极其枯燥。 台下学数学的，不学数学的，都是一脸的懵。 甚至连台上的桑千慧都开始打起了哈欠。 1个半小时的讲座结束，底下睡了一大片。张重山觉得学校的脸都要丢尽了。 然而，就在主持人宣布提问环节开始后，睡着的人齐刷刷都醒了过来。 时遇安排的人在后面疯狂举手，台上的桑千慧压根儿看不见。 她反而先看见了岳菁。 岳菁被点名后，兴冲冲站了起来。 “你好，我有个问题想问京大数学系学姐桑千慧。” “您觉得，是您比较厉害，还是我们学校的姜鹿厉害？” 言毕，全场骚动起来。 “这么快就进入主题了吗？” “正想着有没有人挑起来呢。” “最好桑神能好好杀杀姜鹿的傲气。” ………… 台上张重山的脸色已经铁青了。 安排了这么多人，一个都没派上用场，最后还是躲不过这个矛盾。 这下咋整。 台上台下，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桑千慧身上。 桑千慧也似早有预料，缓缓站起身扫视全场，问：“你们是不是，都想看我和姜鹿比一场？” “是！”台下许多人高喊，议论声更大了。 “我去，桑神这是主动挑战了吗？” “不愧是桑神啊，霸气！” 周羽檬和岳菁嘴都笑得咧开了。 桑千慧主动提出和姜鹿比，真是最好的结果。 这下所有的压力都全部给到了姜鹿。 但话又说回来，在大多数人眼里，她应不应战已经不重要了。 桑千慧停顿片刻，打算继续说下去。 突然，一道懒散的声音自会场后方传来：“桑千慧同学若是想挑战姜鹿，那就先过我这关吧。” “毕竟，我觉得那排名，我也应该在你之上。” 声音不大，却振聋发聩。所有目光向后聚焦，想看看这个时候还有谁这么不知死活。 桑千慧放下话筒，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来人。 南北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在最后面的墙上，眼神挑衅似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到了桑千慧身上。 第50章 好个京曦双璧 在众目睽睽之下，南北走路生风，一步一步穿过通道，向台上而去。 礼堂静默了片刻，突然又骚动起来。 “金陵大学怎么会有这么多不知死活的人！” “你住嘴，我不许你这么说我老公！” “好帅啊啊啊啊…” “我的理想型，我单方面宣布他胜出！” “我马上毕业了，现在转学来金陵大学还来得及吗？” ………… 周羽檬眼巴巴看着南北奔着桑千慧而去，心里又气又恼。 本来这个时刻是为姜鹿准备的。 结果南北莫名其妙跑了出来，一句“我的排名也应该在你之上”，直接把矛盾全引到了自已身上。 姜鹿狂也就罢了。 一个不如姜鹿的比姜鹿还狂，那谁还会关注姜鹿？ 当然，最让周羽檬揪心的还是南北的动机。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在帮姜鹿出头！ 这个姜鹿到底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竟然把南北的魂都勾去了，一次一次帮她。 这次更是不惜用自已的脸面作赌注。 真不知道姜鹿有什么好的。 南北迎着台上几人惊愕的目光走上前站定，伟岸的身形让桑千慧看起来都娇小了几分。 “介绍一下，我叫南北，高中时期和姜鹿并称为【京曦双璧】，今年高考全省第2。” “说实话，那个帖子我看了也不服气。” “单论数学的话，我自认比你和姜鹿更强。说不定，我已经可以和苏染交个手了。” 嚣张，太嚣张了！ 张重山已经把头转了过去，不想面对全场观众，眼角似乎都有眼泪划过。 一个姜鹿还不够，这又来一个南北。 这届大一是怎么了，全是来惹是生非的吗？ 桑千慧上下打量一番，目光锐利。 南北的名字她是听过的，虽然名头不如“全国卷第1”的姜鹿响亮，但也是她们竞赛队关注的超级天骄。 在京曦这样的教育大省，能把30万考生死死压住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这样的人，桑千慧很有兴趣借此试探一下。 她平静地说道：“既然这位学弟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不做点什么似乎也不太合适了…” 火药味瞬间上来，全场屏住呼吸，看着桑千慧的一举一动。 “既然是全省第2，那确实有资格和我比划一下。”桑千慧从本子里翻出一张反复对折的纸递给南北。 “这份卷子是昨日我们左院长出的，你看一下最后5道题。” “昨天我在1小时内做出4道。现在我也给你1小时，看你能做出几道。” “讲座已经结束了，想走的同学自已走便是。” 说完，桑千慧还征求了一下左建军的意见。 左建军自然不会反对。 他也想知道，金陵大学到底还藏了多少对京大有威胁的人。 话虽这么说，但全场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座位的。 他们都想知道这场对决最后的结果。 南北打开试卷，神情十分严肃。一眼扫过去，似乎都没有思路。 他大学的课程虽然也在提前学，但和开了外挂的姜鹿比还是有差距。 桑千慧计时，南北坐到第一排，提笔作答。 全场配合着安静下来。 姜鹿被宇文蓓拖着赶到礼堂门口的时候，正赶上南北向桑千慧发起挑战。 看到这一幕，宇文蓓拍了拍姜鹿。 “我就说嘛，就你现在的处境和南小弟对你的感情，他不会无动于衷的。” “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呢。” “吸引火力，想法不错嘛。” “但是这样一来，他的脸面可就保不住了。毕竟对手是桑千慧呢。” 姜鹿想故作平静，但不自觉地眉眼带笑、起了酒窝，小小的羞涩藏于其中。 “我不会让他输的。”她掏出手机，开始给南北编辑信息。 “你知道题目？”宇文蓓惊讶地问。 “嗯。”姜鹿快速打字，“昨日，我已经和桑千慧比了一场，输得很惨。” “题目不记得了，只有个大概的印象，希望能帮到他。” 下一秒，姜鹿突然停了，抬头问宇文蓓：“我这样算不算作弊？是不是胜之不武？” 宇文蓓耸耸肩：“别这么精神洁癖好吗…” “一边是大四打大一，一边是二打一。” “你们都不怎么武，只能算扯平。” “随便吧，反正我不能让他输了。”姜鹿不再顾虑，继续飞快打字。 正在奋笔疾书的南北，突然收到了姜鹿的绿信，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思路。 他四周张望，见到了在门口的姜鹿。 他不知道姜鹿哪儿 来的题目，但这些思路的确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桑千慧见到南北的异样，也向门口张望见到姜鹿，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时刻关注南北，他们更多是在座位上半躺着刷手机。 到11点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应该是觉得无聊，不愿意再等。 11点半，桑千慧喊停，南北放下笔，交了卷子。 会场上的人也都纷纷坐直了。 “怎么样？”左建军问。 桑千慧扫了一眼，随即笑着抬头，提高声音说：“南北同学和我一样，做了4道题，全对。” “看来，我们是打平手了。” 什么！？ 左建军完全不敢相信，一把夺过试卷仔细看了看，然后脱口而出“我艹！” “思路清晰，步骤完整。” “只用了大一的方法，凭空多出很多计算量，但计算完全正确。” “这…这怎么可能呢？” 左建军感觉，这两天的事情一次次刷新着他的三观。 原以为桑千慧已经是天花板级别。 结果突然出现一个艺术家模样的培训班老师，降维吊打了桑千慧。 突然出现的两个大一新生，和桑千慧打成了平手。 这说出去，谁能信？ 台下观众们也都集体傻了，这个结果显然是他们没有料到的。 “真的假的，这个大一小弟弟，竟然和桑神打成平手？” “难道，真的有天赋强过桑神和苏神的人吗？” “我感觉我的世界观要塌了。” 桑千慧也不管左建军，自顾自拿起话筒：“众所周知，南北是全省第2，姜鹿是全省第1。” “现在我和南北学弟打成平手，那便说明我和姜鹿的水平应该也在伯仲之间。” “所以网上那个帖子的排名…”桑千慧停了停，“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事已至此，观众都接受了。 但周羽檬接受不了，她死死抓着岳菁的腿，又敲又打。 虽然隔着裤子，但岳菁还是疼得眼泪直流。 “怎么会这样！”周羽檬恶狠狠看着岳菁，“你不是说桑千慧好胜心极强吗？” “她怎么会公开承认不如姜鹿！” “没让姜鹿名声受损也就罢了，反倒把她抬高了” “这都是什么狗屁计划！” “你这个废物！废物！” 周羽檬歇斯底里，用最恶毒的语言骂岳菁。 岳菁一下都不敢还嘴。 门外，正准备离开的左建军和桑千慧被姜鹿拦了下来。 “好一个京曦双璧。”桑千慧笑道说，“居然联合起来打我一个。” 左建军看看桑千慧，又看看姜鹿，猛地明白过来。 原来不是南北和桑千慧打成平手，而是南北+姜鹿两个人把桑千慧逼平了。 他心里瞬间安慰不少。 “对不起学姐。”姜鹿说，“南北为我出头，我也不能让他输。” “其实学姐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还要多谢学姐不拆穿我们。” 桑千慧摆摆手说：“我虽然争强好胜，但也懂得是非。” “这件事，显然是有人故意针对你。” “那些小人还想利用我桑千慧？简直可笑。” “我怎会让他们如愿！” 姜鹿有些动容。 桑千慧能站在京大数学系顶端，带领竞赛队拿到这么多成绩，凭的不仅是超绝的天赋。 这份气度也令人敬佩。 “学姐说的是。”姜鹿说，“接下来，我们也该找那些幕后的小人们算账了。” 第51章 宇文蓓硬闯沈氏集团 回到宿舍，姜鹿迅速趴在齐柠肩膀上，看她对着电脑一顿噼里啪啦操作。 “怎么样？” “搞定了！”齐柠打了一个回车，“显示发帖人电脑的ip段是咱们金陵大学女生宿舍9号楼的。” “9号楼？那不是大二女生宿舍嘛！” “嗯。”齐柠点点头，“具体到9号楼的305宿舍。” “最多就这样了，想精确到人的话就要看她们设备上的ip地址了。” 305？ 姜鹿记得，她第一次去找周羽檬的时候，那个宿舍就是305。 果然啊，又是周羽檬那伙人！ 宇文蓓抄起扫把：“干架吗？” “她们肯定不会认吧。” “放心！”宇文蓓布置道，“一会齐柠小妹妹去看她们的电脑ip，找到那个账号和帖子，拍照当证据。” “我们仨控制她们宿舍的人！” “记住，先看周羽檬和那个跟班的电脑。” “好！” 三人气势汹汹冲了出去。 安小蓉慌了，急忙偷偷给岳菁发了信息。 大二宿舍的舍管阿姨正在刷短剧《重生小奶狗爱上老阿姨》。 正到高潮的地方，就看见宇文蓓一行人扛着扫把拖把上了楼。 完犊子，要出事？ 舍管赶紧尾随上去。 305宿舍门大开。 一个不在，两个躺床上，岳菁坐在电脑前。 宇文蓓直接把拖把甩到了周羽檬的床上，后者“啊”地一声尖叫着做起来。 姜鹿也是扫把柄直接抵到了岳菁的脖子上。 安小蓉则是哆哆嗦嗦抱着扫把站在门口。 “都别动！”宇文蓓大叫，“我这拖把和扫把都沾了屎，谁动扎谁！” 姜鹿手上发力，扫把柄戳地岳菁脖子疼：“起来，墙边站着去！” 岳菁不反抗，很自觉的地起身找了个墙，然后双手抱头顺着墙根蹲下去。 行云流水。 齐柠立马开始看电脑。 “姜鹿你疯了！”周羽檬大叫，“你敢冒犯我！你知道得罪沈家是什么下场吗？” “我告诉你，我小舅舅是金陵大学的校董！” “我要让他开除你！你完了！” 呵。 得罪完丁校长，又来个沈校董？ 自已是天生和这些校领导八字不合吗？ 姜鹿这会也不管了，说道：“有种试试？你去打听打听，一中的校长是怎么进去踩缝纫机的！” “本人，技能不详，专杀校长！” “你！”周羽檬气急败坏，“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宇文蓓笑道：“自然是抓你发帖的证据！” 发帖？ 周羽檬一下慌了神，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岳菁。 “没错！” “你们发这种引战的帖子，还在网上带节奏攻击姜鹿，差点毁了她的名声。” “我们要闹到校长那去！让校长给我们做主！” 周羽檬迅速思考。 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校领导怎么处置。 自已咬死不认，只说是正常表达观点，没想过后果。想来校方也不会拿自已怎么样。 即使遇到最坏的情况，还能让岳菁来背锅，毕竟帖子是岳菁发的。 想到这，周羽檬也不慌了。 “齐柠，怎么样？”宇文蓓问，“查出哪台电脑了吗？” 齐柠“嗯”了一声：“是岳菁这台…我只要把发帖页面截图截下来…” ……… “等等！怎么回事？” 一声“等等”，让宿舍所有人目光集中到齐柠身上。 “怎么会这样…”齐柠的笑容凝固，脸上满是疑惑，“她竟然没有注册过Ctiy论坛的账号？ “她竟然把账号注销了！” “明明刚刚咱们在宿舍的时候还有的！” “你们在说什么呀！”地上的岳菁非常委屈，“什么Ctiy论坛，我不知情啊…” “我注销什么了？” 周羽檬明白过来，岳菁是把证据销毁了，一下子完全放心下来。 正在这时，舍管阿姨到了。 周羽檬立刻大喊大叫：“阿姨你看！” “这几个野蛮人突然冲进来要打我们！” “你快来救救我们！” 沈家大小姐求助，让舍管阿姨全身充满了力量，撸起袖子就上来抓宇文蓓。 宿舍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后来，两个学院的院长一起把几人喊来了解情况。 毫无证据的宇文蓓等人自然被张重山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要向周羽檬道歉。 姜鹿她们死活不肯。 最后舍长安小蓉代表宿舍道了歉。 刚出办公室，周羽檬立刻嚣张起来，表情极其讥讽。 “呵呵，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 “帖子是我们发的，又怎么样？你们拿的出证据吗？” “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别这么大脾气，受点委屈又怎么了？” “本小姐给你的哑巴亏，你就得乖乖忍着！” 周羽檬几人走后，宇文蓓几乎要疯了。 “姐姐我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种气！” “我不会算了的！连带之前的账，我要一起讨回来！” 下午，宇文蓓直接翘课，消失不见了。 齐柠在课堂上和姜鹿偷偷咬了个耳朵，说她们从宿舍出发之前，岳菁的账号和帖子明明都还在。 她怀疑有人通知了她们。 姜鹿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排安小蓉的背影，心里很矛盾。 沈氏集团位于京曦市的金融区。 高耸入云的大楼彰显着这个商业帝国的庞大，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宇文蓓畏不了一点。 从进大门开始一路火花带闪电冲到20楼的总裁办。 在进沈沧海办公室的时候，终于被特助陈淑桐拦住了。 “宇文大小姐，没有预约不能进的…” 宇文蓓根本不管，一把推开秘书，破门而入。 楚湘玉也在。 沈沧海抬头，表情不悦道：“宇文家的小辈，胆子倒是不小。” “我这里你也敢闯。” “还有没有规矩了！” 楚湘玉面上平静，门外的秘书吓得一身冷汗。 宇文蓓冷笑：“你沈家有规矩？” “真有规矩，就不会放任你家那位大小姐在学校胡作非为了。”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她耍大小姐脾气的地方！” 沈沧海脸色顿时冷了，一拍桌子：“你这小辈，怎敢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 “还有，我沈家只有两个儿子，何时有什么大小姐？” 宇文蓓不依不饶，说道：“就是那个周羽檬！我知道她身份神秘，你们沈家不对外公开。” “但不管如何，希望你们管好她！” 这么一说，沈沧海更是满脸疑惑。 楚湘玉似乎想到了什么，在沈沧海耳边描了几句。 “你说的真的？”沈沧海眼神如剑一般锐利，“怎么不早说？” “先查清楚了再说。”楚湘玉轻描淡写。 沈沧海沉默片刻，态度缓和了下来：“宇文家小辈，这件事我沈家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 “不是给我交代。”宇文蓓嘟囔，“是给我同学姜鹿，她才受了委屈呢，平白无故被人骂了这么多天…” 啪地一声。 沈沧海的烟斗被颤抖的双手折成了两截！ 而他的眼神仿佛凶残的饿狼一般，要将面前的猎物撕个粉碎！ 宇文蓓不禁后退了两步。 这个眼神，她有些害怕了。 他为什么突然这样了？ 第52章 周羽檬卸磨杀驴 宇文蓓走后不久，陈淑桐把City论坛的后台数据调了过来，交给沈沧海。 “已经让公司的专业人士调查了，这篇帖子是一个叫岳菁的女学生发的，现在帖子已经删了。” “她和刚刚宇文大小姐说的周羽檬同一个宿舍。” “我认为，事情的真相可能确如宇文大小姐所说，是周羽檬这些人故意挑起事端。” 沈沧海看着帖子 楚湘玉更是再次红了眼。 这个杀伐果断的铁娘子，一遇到沈卿言和姜鹿问题，心就变得柔软脆弱了。 “都怪你！”楚湘玉冲沈沧海发火，“说什么不把鹿鹿接回来是为了保护她！” “结果呢，你保护了吗？” “还不是让她受尽了欺负！” “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去金陵大学，把一切都告诉她。” 楚湘玉想走，却被沈沧海抓住。 “你等一下，别这么冲动，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沈沧海一句话，倒是让楚湘玉稍稍冷静些。 “她们这次所做的事，分明是想让鹿鹿身败名裂。” “鹿鹿才去了一个月，怎么会与人结怨至此？” “我认为，这些事情的背后，肯定还有隐情。” 楚湘玉冷静下来，觉得沈沧海所说很有道理。 她把沈沧海赶到一边，自已在总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问：“那你想怎么办？” 沈沧海主动给楚湘玉按摩肩膀。 “咱们且再等等，把来龙去脉都查清楚，再做打算。” “这人冒充沈家大小姐，又欺负咱们的鹿鹿，我是决计不会放过她的。” “这件事就让老三去办吧。” 楚湘玉点点头，又急忙掏出电话：“我给老三交代好，让他盯紧了。” “鹿鹿再受委屈，我拿他试问！” 楚湘玉一边打电话，沈沧海一边把手上的后台数据还给了陈淑桐。 “这份东西你去交给沈意，他知道怎么办。” 陈淑桐双手接过，点头离去。 沈意这会也在公司上班，陈淑桐敲门而入，叫了声“沈总”，便递上那份资料，并把详细情况和沈意说了。 沈意刚刚才在电话里挨了楚湘玉的骂，这会正一头雾水呢。 听陈淑桐说完，顿时火冒三丈：“哪儿来的阿猫阿狗，冒充我沈家的大小姐，还敢欺负鹿鹿？” “一个冒牌货，欺到正主头上来了？” “我这就去金陵大学，把这个西北货揪出来！” 陈淑桐拦住沈意：“沈总，董事长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要再等等，查清楚这个周羽檬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害大小姐。” “我认为沈总还是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 既然不轻举妄动，那父亲给自已这份资料是什么意思？ 沈意冷静下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仿佛明白过来。 到晚饭的点，金陵大学副校长许立国把张重山和工商管理学院的院长都叫到了办公室。 随后把资料甩在二人面前。 “都看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又是怎么处置的！” “说宇文家的大小姐跑到沈家公司闹了一个下午。” “怎么，光想着照顾沈家？宇文家就可以不管了吗？” “就算全京曦都知道她宇文蓓在家里不得宠，那毕竟也是宇文家的事。” “怎能如此随意！” 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实他二人从未考虑过这些豪门的想法，单纯就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已。 反倒是许立国想多了。 毕竟他身居高位，不得不去考虑方方面面的影响。 但现在证据摆在眼前，张重山看着许立国的态度，反而为难了。 “许校长，现在又要如何处理呢？” “另一边，可是沈家…” “什么沈家！”许立国打断，“那证据上有提到沈家大小姐吗？” “沈家从未参与，你们说话都注点意。” 张重山恍然大悟。 随后，两位院长把周羽檬、岳菁、姜鹿、宇文蓓四人叫到了办公室。 周羽檬进来的时候一脸不情不愿：“处理不都结束了吗？还喊我们来做什么。” 宇文蓓惴惴不安。 她今天闯了沈家公司，让沈沧海十分生气。眼下她也不清楚沈老鬼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万一沈老鬼非要护犊子，那自已可算是搬起石头砸了姜鹿的脚了。 四人站定。 张重山拿出City论坛的后台数据，展示给众人。 岳菁瞬间脸色煞白，整个人不自觉颤抖起来。 张重山缓缓开口：“这是学校调取的数据，上面显示了发 帖人的ip地址。” “还有注册时候留的手机号。” “两个证据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就是你，岳菁。” 宇文蓓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沈家还是讲公道的。 岳菁紧咬嘴唇，慌张地拉着周羽檬的衣角，给她使了不少眼色。 周羽檬慌忙为岳菁辩解：“院长，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是岳菁做的，我相信她也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 “毕竟那些排名分析只代表她个人观点而已。” “她肯定也没有想到，后续会造成这些影响。” 岳菁拼命点头。 “话可不能这么说。”宇文蓓当即反驳，“一切事情得看结果。” “不管她动机如何，最后的结果就是姜鹿在网上被骂了这么久，给她带来了伤害。” “再加上，这篇帖子以及后来岳菁的种种发言，原本就带了很多倾向性的意见，很容易引战。” “我认为岳菁作为名校生，不可能不知道后果。” “她就是故意的！” 不愧是宇文家的大小姐！ 张重山暗暗佩服，条理清晰、逻辑严谨，比起这个沈家大小姐，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我不是故意的！”岳菁叫道，“我就是觉得好玩，随便发发的。” “况且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凭什么说我的个人观点会左右网民的想法！” 宇文蓓冷笑：“一件事会不会产生影响，不在于你是不是大人物，而在于事件本身有没有话题性。” “既然你不认错，我也不同你作口舌之争。”宇文蓓转向张重山，“我建议以损害姜鹿名誉为由，把这件事交给警方处理。” “到时候自有公论。” “如果校方不愿意，那我们也可以自已报警。” 什么？ 岳菁急了，再一次拉了拉周羽檬。 宇文蓓看得清楚，笑道：“沈家大小姐这么帮着岳菁，难不成也参与其中了？” “不如我报警的时候把你也带上。” “反正你有背景，你也不怕。” 周羽檬心想，自已有屁个背景。 她不过就是沈随的一个玩具，随时可以被丢弃。沈随才不会为了这种事来帮她。 想到这，她一把推开了岳菁：“院长，我认为宇文大小姐说得对！” “岳菁作为名校生，应当预见这件事会对姜鹿带来伤害。” “她就是做错了，必须接受惩罚！” 后者摔到地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你…说什么？” “你把锅甩给我？”岳菁猛地站起来，抓住周羽檬的衣领：“是你要对付姜鹿，我才帮你想办法的！” “我鞍前马后做了这么多！你现在居然想把责任都推给我？” “你还是不是人！” 老师们急忙上前把两人分开。 岳菁已经几乎抓狂，即使被老师抓住，还是想往周羽檬那里冲。 “你别胡说！”周羽檬整了整衣领，“自已做错了事，还血口喷人！” “我从未想过要对付姜鹿！” 张重山一拍桌子。 “都别吵了！” “这件事是岳菁的责任！” “学院决定给岳菁一个警告处分，本学年德育考核作0分处理，取消一切评奖资格。” “另外，换个宿舍吧，省得你们再沆瀣一气！” 第53章 质问安小蓉 “解气！太解气了！” 宇文蓓和齐柠从外头回来，看起来心情很好。 “听说了吗？” “因为给处分要通知家长，岳菁的父母被请到了学校。” “他爸抽出皮带就是一顿揍。” 宇文蓓一边说，一边手上也挥舞了两下：“据说被新宿舍的人拍下来发到了City论坛上。” “真是讽刺，原本想害鹿鹿，没想到自已先声名狼藉，简直活该。” 正在做题的姜鹿淡淡一笑：“确实挺讽刺。” “做别人的狗，结果落得被主人抛弃的下场。” “不过她毕竟是帮了周羽檬，那位沈家大小姐应该最后也会扶她一把吧。” 宇文蓓耸耸肩，她也不清楚，反正这事暂时告一段落，她们也能安生一些。 “小蓉呢？”齐柠问。 “最近韦东教授回来了，天天给他们上课。” 提到安小蓉，三人不约而同又想起了那日岳菁提前删除证据的事。 三人彼此看了看，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每次都和周羽檬有关。 军训的时候让姜鹿迟到受罚； 突然接受采访，让事态迅速升级； 虽然她都能解释，但这一次次的，还是让姜鹿等人心里不舒服。 “这次的事情我去找她问清楚吧。”宇文蓓说，“不然憋在心里总有芥蒂。” “况且姐姐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即便她有苦衷也不行。” 姜鹿也赞成。 她最讨厌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几百个心眼子。 就像在一中那会一样。 她永远都忘不了被冯薇薇背刺的那个时刻。 第二天是周六，她们都没课。 安小蓉并未一大早去自习室，反而坐在书桌前，似乎在等姜鹿醒来。 早上8点，姜鹿的闹钟响了。她和南北约好今天要出去逛街。 安小蓉见姜鹿起床，从抽屉里掏出个信封，犹豫片刻后交给姜鹿。 “鹿姐，这是我今年刚发的贫困生补助，一共5000元，都给你了。” “那10万的条子能不能重新打，改成9万5？” “我保证，只要有一点，我就还一点。” 姜鹿接过信封，在手上掂了掂，又还给了她。 “这钱你自已收好吧。”姜鹿说，“之前蓓姐和齐柠就说了，都是一个宿舍的，没必要闹这么难看。” “至于你的条子，我们已经撕了。” 从当时那件事情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安妈妈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过。 黄毛也没有再联系安小蓉。 姜鹿觉得把事实告诉安小蓉也无所谓。 撕…撕了？ 安小蓉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10万元的欠条，说撕就撕了？ 这些人…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钱吗？ 她们到底多有钱！ 等姜鹿出门，安小蓉偷偷躲到阳台，打了个电话。 “死丫头，打电话来干嘛？” “我告诉你，那欠条是你签的，和老娘没有一点关系！” “你别指望从我这里拿到一分…” 安小蓉急忙打断：“妈，不是的！我不是问你要钱的。” 她偷偷看了眼宿舍，确定宇文蓓和齐柠还没醒，脸上的表情既紧张又兴奋。 “她们把欠条撕了，我现在不欠钱了！” 电话那头，安妈突然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撕了？” “你没骗我？” “10万块钱的欠条说撕就撕，你舍友缺心眼吗？” 安小蓉再三解释，安妈才相信，于是又阴阳怪气起来：“撕了也是她们应该的。” “都是这么有钱的人，抓着这么点小事不放，心眼也太小了。” “我可告诉你啊，你这交朋友可得擦亮眼睛。” 安妈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正准备挂电话，突然又想到什么：“死丫头！欠条撕了，你的贫困补助金呢？” “还不给我打过来？” 啊？ 安小蓉懵了。 都过去一个月了，妈妈还记得啊。 “啊什么！”安妈催促，“快点！” “我…我的是现金…” “我要先转存…” “那你快去！”安妈不耐烦道，“今天周末，只有总行开门。你现在快去，中午之前转过来！” 说完挂断了电话。 唉。 安小蓉叹气，不是为了这5000块钱。 而是打了20分钟的电话，妈妈也没问一句，自已过得好不好… 正在这时，宇文蓓也醒了， 她在床上散了一 会起床气，看到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安小蓉。 出声叫住了她。 “小蓉等等，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天我们去找岳菁，在宿舍里看的时候帖子还在，去了她们宿舍帖子就删了。” “我想知道，是不是你报的信。” 安小蓉的脸色霎时白了几分，片刻后转头问：“蓓姐这是已经怀疑我了吗？” “是的。”宇文蓓面色平静，“齐柠一直在看电脑，姜鹿是受害者。” “宿舍没有其他人，那就只有你了。” 安小蓉冷笑一声：“蓓姐如果已经认定了我，那还要我说什么呢？” “我要你说一句实话。”宇文蓓道，“是还是不是？” 齐柠睁开眼准备起床，突然感觉宿舍的氛围异常紧张，思考片刻还是翻了个身假寐。 安小蓉抬头，眼神中竟然有几分坚毅：“不是。” “虽然之前确实有几件事和鹿姐闹得不愉快，但都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穷，认为我一定会去攀附什么沈家大小姐，但是我没有！” “对我来说，和你们的友谊才是最珍贵的。” 安小蓉不卑不亢，只是宇文蓓的眼睛，一点不似以往那般小心。 这番样子，倒让宇文蓓无话可说了。 宿舍里安静的一会，宇文蓓才缓缓开口，说：“小蓉，你误会我们了…” “我们并没有认为你穷所以…” “难道不是吗？”安小蓉冷冷地继续问：“我知道你们都很有钱，也知道我的家庭和你相差巨大。” “但我也是有底线的，我不会为了钱出卖朋友。” “请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 说完，她直接摔门而去。 只留下一脸迷茫的宇文蓓。 宿舍再一次安静下来。 不知何时，齐柠也爬了起来。 “也许…”齐柠小声道：“真的和她无关呢。” “也许是岳菁当时刚好在阳台，看到了我们过来…” 确实是有这个可能的。 宇文蓓心想，看来这次真的错怪安小蓉了。 希望小蓉不要怪她才好。 出了宿舍，安小蓉长长出了口气，全身放松下来，她感觉刚刚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便是如此，她的嘴角还是带着些许胜利者的微笑。 果然，还是这招好使。 第54章 弟媳妇辛苦了 10月底，天气已经稍稍有了些凉意。 南北穿着一件宽松的卫衣，搭配运动裤，站在女生宿舍楼底下依旧十分吸睛。 特别是旁边还站着几个等人的男生，更衬托着南北的帅气。 姜鹿从楼上下来，见着南北便明媚地笑了。 南北从电动车上取下头盔，一把按在姜鹿的头上，将手伸到后面帮她理了理被压住的头发。 “换头盔了？”姜鹿问，“感觉比上次的舒服多了。” 南北一边“嗯”，一边伸手到姜鹿下巴的地方轻轻一按，给它扣上了。 “你不用动，我全自动。”南北说，引得旁边等人的哥们儿邪恶一笑。 “戴头盔干嘛？”姜鹿问，“不吃了早饭再走？” “今天出去吃早饭吧。”南北回道，“在学校吃了俩月了，吃厌了？” 嘴真刁。 姜鹿心想，自觉地坐上后座，发现后轱辘两侧安了踏脚。 两条腿踏上去明显舒服多了。 比上次全程吊在半空中舒服。 南北卷油门，小电动缓缓启动。 早晨的风吹在身上还有丝丝凉意，姜鹿坐在后座，紧紧抱着自已。 也许是在校园里，她稍微有些收敛，没有去扶着南北。 南北停下车，两只手往后伸，抓着姜鹿的手之后，带着她的手环抱住了自已的腰。 然后再开动。 “这样好一点不？”南北问，“我身上暖和，还能挡风。” 姜鹿轻轻“嗯”了声，脸上又起了层绯红。 校园里此刻安静无比，并没有多少人在路上。 晨光已经透过树叶在地上落下斑斑点点。 姜鹿抬起头，眯眼看着一阵阵阳光穿过枝桠照在自已脸上，感觉格外舒服。 小电驴一路出了校门，七拐八拐进了个老胡同，然后一股子烟火之气就扑面而来。 二人在一家老旧的早餐店门口停下来。 下车后，南北取下头盔，又伸手把姜鹿的头盔从她脑袋上摘下来，统统挂在后视镜上。 “这家的豆汁好喝，老字号，要试试吗？” “不要。”姜鹿果断拒绝。 南北四周看了一圈，门外找了个空的小桌子，用纸巾认真擦了擦凳子和桌子，说：“你先坐着，我去打早饭。” “要自已动手？” “嗯。” 说完，他走进店里喊：“朱老头儿，给我两个豆腐脑儿的碗，那盘子也给我。” 小胡同里很热闹。 自行车的铃声、电动车的滴声、人们相互的问候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随着腾起的阵阵热气，一道填满了整个胡同。 不多时，南北端着豆腐脑儿和麻酱烧饼出来了。 他用纸巾擦了擦筷子和勺子，递给姜鹿：“要醋吗？” “不用。” 姜鹿舀了一小勺带豆腐的，觉得特别好喝，随即接二连三舀个不停。 她虽然是京曦人，但基本都是在家吃的早饭。偶尔几次在外头吃，也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豆腐脑儿。 香甜香甜的。 南北伸手用纸巾擦了擦姜鹿的嘴角的卤汁。 “慢点喝。今天周末，不用这么快的。” “你看，这里的人都吃地很慢。” 姜鹿环顾四周。 确实，这里每个人都悠然自得。 看报的看报，听广播的听广播。 在京曦这样的大都市里，这么一小片天地显得格格不入。 “你今天不用去你姐那里打工？”姜鹿问。 “刚刚我姐给我发信息了，说今天店里的厨师不在，我得去给她们做个午饭。” “做完就可以走。” 姜鹿这会才知道，南北还偶尔兼职店里的厨师，随口夸了两句。 “别恭维我，我只会做一些便宜的菜。” “客人如果点大菜，我就没辙了。” 姜鹿抬起头，眼珠子一转，问：“那我今天是不是，可以吃到你做的饭？” 南北垂头丧气：“不好意思啊，本来是想带你出来吃顿好的。” “谁知道那厨子…” “没关系。”姜鹿眉梢微挑，“外面的什么时候都能吃。” “你做的，错过了今天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南北低下头迅速一口一口喝汤，但嘴角还是闪过一抹明晃晃的笑。 吃了早饭，两人到菜市场买生鲜蔬菜。 南宫玥清点之后，觉得今天是周六，库存肯定不够，就委托南北多买一些。 南北提着几大袋的菜走出菜场，瞅了一眼小电动，陷入了沉思。 “我来提吧。”姜鹿说。 南北把重的活物都放在前面篓子里，挑了些干净的蔬菜交给姜鹿。 姜鹿双手提着菜，没手可 以扶了，只好把脑袋埋在南北的后背上。 南北骑得慢，怕一加速一减速地晃到姜鹿。 电动车停在咖啡厅门口时，南宫玥正趴在栏杆上抽着烟。 看见二人提着菜出现，顿时眉开眼笑，从姜鹿手里接过了菜。 “弟媳妇辛苦了，快进来坐。” “真不好意思，大周末的还要你们来帮忙。” 弟媳妇？ 姜鹿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羞赧地低下头。 “我这些也很重啊…”南北拎着一堆鱼虾蟹抱怨，“你也来帮我一下呗。” “帮不了一点。”南宫玥答，也不管南北没手，把围裙扔了过去。 “厨房做菜去。” 南北用脸一接，围裙把他整个头都包住了。 没人帮忙。 南北两手拎着菜，头上顶着围裙，一步一试探，这才活生生地走进了厨房。 “弟媳妇喝点啥？橙汁还是咖啡？”南宫玥拎着饮料壶走过来。 “我去厨房帮忙！”姜鹿急忙跑进屋。 再这么待下去，所有人都要知道她是弟媳妇了。 “你进来干嘛？”南北问，“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弟媳远庖厨。” “滚！”姜鹿一巴掌拍在南北坚实的后背，“我进来帮你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你能帮我点啥？”南北拿着刀问。 “少瞧不起人，我什么都会！洗菜切菜以前我在乡下每天都干！” 南北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些焦饼。 “我觉得，你还是帮我把围裙系上吧。”南北手里正在处理一尾小鲈鱼，“我一时停不下来，手上也腥气”。 “然后你就可以出去坐着等开饭了。” 姜鹿从地上捡起围裙。 南北转过身，面朝姜鹿、张开双臂，一手鱼一手刀。 姜鹿稍稍垫脚，先把围裙套在南北头上，把带子塞到领子 这距离实在太近，南北甚至能感觉姜鹿呼出来的热气正不断搔弄自已的脸颊，带出一身鸡皮疙瘩。 仿佛稍稍伸一伸脖子，就能亲到那如凝脂般的脸蛋。 下一秒，二人目光短暂交汇，近距离对视让两人不约而同都迅速侧过了头。 姜鹿迅速低头走到南北身后，系了个蝴蝶结。 她又不愿意出去被南宫玥喊“弟媳”，便坐在厨房里托着下巴看南北炒菜。 南宫玥正要进来抱怨为什么菜这么慢，看到这样一幕，咧着嘴自觉地退了出去。 “老板娘，再催催菜。”客人说。 “催什么催！”南宫玥皱眉，“越催越慢！” 客人：？？？？ 第55章 双十一的南北很慌 午饭过后，南北继续带姜鹿逛街看电影。 南宫玥靠着栏杆挥手告别：“弟妹再见！有时间常来玩儿！” 姜鹿一边挥手，一边催促南北赶紧离开。 她怕再待下去，弟妹的身份就要坐实了。 25码的小电动晃晃悠悠穿行在城市间。 等红灯的时候，南北突然刹车：“不好，前面有帽子叔叔！” “咱们是双人车。” 姜鹿本能地跳车就要逃跑，被南北一把拉住。 “干嘛？” “你骑，我跑。” 说完南北也跳下车，把车子交给姜鹿，抬手一指：“我们在马路对面的那个路灯下碰头。” 姜鹿点点头，上车正常骑行。南北跑了起来。 帽子叔叔看到南北，觉得一阵怪异，心想这小子怎么戴着头盔在大马路上锻炼身体。 他转头看到做贼心虚的姜鹿骑着电动车，立马什么都明白了。 算了，好歹没有当着我的面骑双人车。 姜鹿率先到了路灯下，南北才刚刚开始准备过马路，她准备向南北招招手。 “姜鹿，还真是你，你怎么在这？” 一道熟悉的声音，让姜鹿瞬间绷直了身体，机械般转过头，露出尴尬的笑。 姜百川也骑着电动车，停在她旁边。 “等人？”他问姜鹿。 “没有没有…”姜鹿连连摆手，“我就是…突然…想刷下手机，所以停了下来。” “是吗？”姜百川狐疑地看着姜鹿，又朝十字路口方向张望了下。 那个戴着头盔奔跑的奇怪少年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看不清少年的脸，但肯定和姜鹿差不多大。 姜鹿顿时慌了。 不得不说，南北在那人群里真的很显眼。 南北正过着马路，远远望见了姜百川，也是心里头一紧。 关键是姜百川还朝他这里看过来了。 至于姜鹿，明显是神色慌张，不想让姜百川看到自已。 这下南北尴尬了。 往前走有姜百川，退回去有帽子叔叔。 进退两男。 姜鹿立刻打配合吸引姜百川：“爸，我马上就走，你要有急事的话，要不你就先…” “我没有急事。”姜百川打断，眼神一动不动盯着马路中央的南北。 “那我先走了…？”姜鹿试探地问。 “行，我陪你一起。”姜百川说。 完了。 没救了。 帽子叔叔也觉得奇怪，这小伙子站在马路上搔首弄姿地干啥呢。 然后帽子叔叔打算上前阻止他这种行为艺术。 看着越来越近的帽子叔叔，南北索性心一横，直接跳上了旁边一辆电动车的后座。 这辆电动车上的是个中年阿姨。 “快走！”南北压低声音催促。 阿姨吓了一跳，但回头看见南北英俊的模样，认定他一定不是坏人。 “这可是你说的！”阿姨急切道，“不许反悔！” 下一秒，阿姨油门卷到底，车速瞬间上了50+，从姜百川和姜鹿身边水灵灵地经过。 看得姜鹿目瞪口呆。 “爸…”姜鹿趁机说，“你看啥呢？我要走了。” 姜百川“哦”了一声，这才放心离开。 回程的路上，南北心如死灰坐在后座，换姜鹿骑车。 就在刚刚，他鞠了100个躬道歉，好不容易才把那阿姨送走。 “谁家好人见车就上的！”阿姨怒斥，“我还以为你是站街男！” “欺骗我感情。” “呸！渣男！” 阿姨走后，南北独自在路边eo上了，直到姜鹿追过来。 “她说我是站街男…”南北委屈巴巴看着姜鹿，眼眶里感觉闪着晶莹的泪花。 然后一把抱住姜鹿，把头伏在姜鹿肩上，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 姜鹿拍着他的脑袋，唱了一首《虫儿飞》。 两人吃过晚饭回了学校，小电动也快没电了。 南北推着电动车，和姜鹿并肩走在校园里，迎面碰到了隔壁宿舍的陈莲莲。 “姜鹿！”陈莲莲喊，“快帮我助力一下！” “砍一刀？” “不是，淘p宝双11活动！我还差一个人助力。” 双11？ 姜鹿想起来，再过10天就是双11了，各种活动已经开始。 她也打算趁着活动给自已和老姜买点过冬的新衣服。 他们父女俩冬天的衣服基本都是旧的，穿了很多年了。 顺便再看看还有什么便宜的东西，一并买了。 姜鹿打开淘p宝App，边助力边问：“你怎么不找蓓姐她们？” “找了。”陈莲莲一脸无奈， “那俩都说，辛辛苦苦研究半天，省那么仨瓜俩枣，不合算。” “有钱人的生活朴实无华，只能来找你这个穷人了。” 姜鹿心想：你礼貌吗？ 回到宿舍，姜鹿也开始研究起了双11活动。 “e…” “平台券满300减50…品类券满200减45…还有会员券和店铺券…” “这个是跨店满减…那家是官方立减…这两个优惠可以和那两个同时使用，但不能和那一个一起…” “第一次支付尾款是付50%…第二次支付尾款要付15%…第三次…” “第二次支付20%可以返利10元…” 一个小时下来，姜鹿崩溃了。 明明字都看得懂，加减乘除也都会，但放在一起简直恐怖如斯！ 这年头，省点钱怎么这么难。 宇文蓓瞧了一眼，笑着说：“这种活，自然应该丢给南小弟。” “帮女朋友算满减，是每个男朋友必须具备的基本素养。” 真的？ 姜鹿试探性地打电话过去。 南北秒接。 姜鹿解释完，南北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区区几个满减政策而已。” “我一高考全省第2，算这玩意还不手拿把掐！” 第二天，南北等姜鹿吃午饭的间隙，找了个长椅认认真真算了起来。 他觉得最多三分钟就能搞定。 ……… 十分钟之后，Cpu干冒烟了。 ……… 今天是校园开放日。 有许多外校生和高中生来金陵大学参观。 然后乌泱泱一群人就走到了南北所在的这条马路上，瞬间目光都被吸引。 “你们看，那是南北学长吗？” “没错没错！哇，本人比网上还帅啊啊啊啊！” “高冷的大帅比！” “我就是为了偶遇他来参加今天的活动的！！” “他好专注啊，是在研究什么难题吗？” “那还用说，他和桑千慧对决的视频都看了吧。简直太强了好吗！” “不敢想象，这个学校的女生吃得有多好！” “这才是金陵大学正确的招生广告。” ……… 女生们兴高采烈围了上去，见南北在纸上涂涂画画，上面的内容完全看不懂。 似乎不是普通的数学公式。 “那个…南北学长…你在攻克什么难题吗？”终于有人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南北双眼无神地抬起头，给人一种明明已经非常努力，但数学还是考了16分的挫败感。 饶是这样，这副面孔依旧让周围的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高冷的帅比学霸，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所有人都在期待… “这个吗？”南北有气无力，“在帮女朋友算双11满减活动…” “你们谁懂？” 女…朋友？ 双11满减？ 这下，所有人的Cpu都冒烟了。 第56章 第一次社团活动 校园开放日活动结束后，按规矩要填一份调查表。 问题1：您觉得本校的环境如何？ 80%的人填：南北竟然有女朋友了！ 问题2：您觉得本校的学术氛围如何？ 70%的人填：南北竟然在算双11优惠！ 问题3：您有报考本校的意向吗？ 60%的人填：我失恋了。 领导拿到这份已读乱回的调查表，转头问外联部：“你们把人带南北宿舍去了？” 南北最终算出满减结果的时候，江漫也给姜鹿发信息，说今天是社团新人见面活动，让她有空到社团来一趟。 加入小说社快2个月了，只看到作者们在绿信群里晒成绩，还是第一次被邀请参加社团活动。 姜鹿寻思着反正周末也没事，去就去了。 “八重堂”小说社位于金陵大学文学院内，也是个非常安静的地方。 社长江漫虽然看着小，却是文学院大三的学生。 姜鹿在门口签完到便走进去了，原本吵闹的社团立马安静了不少。 不用问也知道，都是“全国卷第1”的头衔给众人造成的压迫感。 江漫一蹦一跳上来：“姜鹿，你来啦。” “就等你了！” 姜鹿表示抱歉，说自已来晚了。 “不晚不晚！”江漫高兴地挽着姜鹿的手臂，“你能来就已经很好了。” 然后她在新人区安排了个地方给姜鹿坐。 “小姜同学先坐着和大家聊聊。” “我们这里藏龙卧虎，高手很多的。肯定能让你学到很多东西！” 姜鹿点点头。 江漫打算给姜鹿介绍一下社团的成员，不想旁边传来刺耳的声音。 “社长最近招新是没有底线了吗？” “怎么理科生也招进来了？” “就算她是全国第1又如何，她懂小说吗？” 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女生，容貌和身材都很不错。 姜鹿想反驳，却被江漫抢了先。 她说：“任晶，社团是发展的兴趣的地方，什么时候规定理科生不能来了？” “事实证明，很多文科生都写不过理科生呢。” 任晶“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屑的。 江漫也不再争论，继续和姜鹿介绍。 这里除了江漫是社长，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副社长。 女的就是刚才的任晶，16岁就开始创作小说故事，上过不少期刊杂志，自已也是京曦市作家协会的成员。 男的叫朱庆，是个在网文方面有不错成绩的人。据说靠写网文已经赚了一辆五菱宏光。 整个活动由江漫主持，介绍了一下社团的大致情况，以及社团产出的一些代表作品。 愿意上台作自我介绍的，也可以上去讲一讲自已的创作经历和自已的作品。 姜鹿倒没有那么愿意，所以一直坐在 原本活动是非常和谐的，但中途孙庆上台之后，新人见面会就变成了他个人吹嘘会。 “本人是副社长孙庆，在网文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我一共写了7本小说，其中6本发表，总销量超过了1万册！” 哇… 新人们一片惊叹… “都发表了呀，好羡慕…” “什么时候我们的小说也能被发表呀！” “我要好好向朱社长学习！” 姜鹿偷偷发信息问王婷，《七月长安花》第一部印发多少册了。 王婷回复：在原来25万册的基础上追加了，现在是45万册。 孙庆继续说道：“我有1本小说改编成了网剧，点击量超过5万！” 哇… 台下又是一阵惊叹。 “ip改编呀，据说一本的版权可以卖三五万呢！” “这样太赚钱了吧！” 姜鹿发信息问王婷，后来影视改编如何了。 王婷回复：版权卖了55万。 目前正在选角，初步考虑由向佑和郭晓婷出演男女主角。当然，如果不满意也能建议换人。 嚯，实力派大明星，这还换啥呀。 姜鹿心想。 孙庆继续说道：“我和业界的许多大神作家关系都很好，比如最近风头正盛的秋酿。” 姜鹿“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在一众惊叹声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笑声自然引起了孙庆的注意：“这位美丽的学妹，是不是不太相信啊？” 姜鹿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信！信得很！” 说这话的时候，她几乎是强忍着笑意的。 孙庆不爽了，问道：“你写过几本书？有我多吗？” “没有！”姜鹿摆手，“我只写了一本，三个月之前刚写。” “一本啊…”孙庆脸上轻蔑的 神情不加掩饰：“正好我也有一本新开的小说，也是三个月之前写的。” “给你看看成绩，省的你以为我在吹牛。” 说完，孙庆打开手机上的作家助手App。 按照行业规矩，他把书名和笔名遮了起来给大家展示。因为曝笔名或者书名，有时会被人恶意举报。 今日阅读：55587人。 共计在读：581249人。 今日收益：1525元。 台下爆发出一阵惊叹声，连江漫都被这数据惊到了。 这样的数据，放在整个洋柿子小说里都是非常高的了，大概进入到了前5%。 “一天1500块钱？那一个月不就是4万多？” “我们还只能到处给人打工，孙副社长已经能赚这么多钱了啊？” “我感觉我毕业之后都赚不到这么多…” 听着周围的议论，孙庆简直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看清楚了吗学妹？”他快把手机屏怼姜鹿脸上了。 “当然，你也不要灰心。” “虽然你是理科生，天赋是差了一点。” “但只要认真学，总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成绩的。” 姜鹿憋着笑，摆摆手说：“不会了。” “我已经很难退回这样的成绩了。” 退回？ 孙庆不明所以：“你说退回？什么意思。” 姜鹿掏出自已的手机，打开作家助手App，遮了书名和笔名。 今日阅读：215639人。 共计在读：6182274人。 今日收益：11421元。 孙庆瞪大了眼睛，数着上面的数字：“个…十…百…千…万？” 下一秒，整个教室爆发出巨大的动静！ “我天！600万在读？” “目前洋柿子连载的小说里，600万在读的不超过5本吧！” “姜鹿到底是哪位大神啊！” “我靠，大神竟然在身边！” “这是什么神仙数据，竟然比孙庆高出了10倍！” “一天一万？这是大学生能赚到的钱吗？” “姜鹿是没有短板吗？怎么文理通吃的？” 任晶猛然站起来，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她一个理科生，整天和数字打交道，怎么可能会写小说？” “那一定是假的，肯定是网上的截图！” 是不是截图，众人当然一眼就能分辨，所以无人在意任晶的话。 孙庆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声音颤抖着问：“你…到底…是谁啊…” “600万在读的作品…我们肯定知道…” 姜鹿收回手机：“抱歉，江湖规矩，不曝马甲。” 第57章 问秋酿要版权 接下来的时间，姜鹿的地位提升到了史诗级的高度。 周围全是膜拜的、搭讪的，还有求她教学的。 任晶和孙庆都蔫儿了，缩在一旁看着姜鹿被众星捧月。 要不是江漫站出来阻止，活动都继续不下去了。 其实今天的社团活动另有目的。 11月底就是金陵大学的百年校庆。 摄影社和小说社打算一起联合拍一部30分钟和校庆有关的微电影。 既是向学校献礼，也能去参加微电影大赛，帮学校宣传。 目前，摄影社已经准备好了器材和人员，就等小说社的剧本了。 30分钟的微电影，预估要拍一周左右。 角色要提前选好，还要拉赞助，租用服装道具，时间非常紧。 当然，所有一切的前提就是剧本要出来。 没有剧本， 所以江漫才组织了这次活动，群策群力想想用一个怎样的故事来拍。 最好能在一周内把剧本拿出来。 “目前我们有两套方案。”江漫介绍。 “第一套方案是自已重新构思一个故事。但是时间紧任务重，剧本的质量不一定能保证。” “另一套是对《七月长安花》进行二创编改。正好男女主都是大学生。” “这样的好处是可以利用《七月长安花》的知名度，无论是宣传学校还是参加比赛，效果都更好。” “只是…” 江漫说到这，陷入了为难。 社团的人都知道江漫在为难什么。 这本书目前的版权归洋柿子小说平台，要购买微电影改编的版权，一来洋柿子未必会同意，二来需要一笔费用。 依《七月长安花》现在的热度来看，这笔版权费大概在5万左右。 社团绝对拿不出这笔钱。 “姜鹿，你觉得呢？”江漫抬头问。 姜鹿觉得二改《七月长安花》肯定最好，用小清新的校园故事来拍校庆主题，也不算违和。 最关键的是，姜鹿觉得如果让她来操刀，大概2天就能把半小时的剧情写出来。 “说得简单。”任晶戏谑道：“你知不知道拍《七月长安花》是要版权的。” “光是版权费，大概就要…” “你们让我发表意见，那我就说了呗。”姜鹿打断，“况且，刚才不是有人说认识秋酿的么。” “让他去和秋酿联系一下，这些都不是问题。”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转到了朱庆身上。 朱庆脊背一凉，茫然地举目四望。 江漫兴奋起来：“对啊朱社长，你刚刚说你认识秋酿。” “要不你就和她说说呗！” “只要她愿意，事儿就容易多了。” 全社团的人瞬间围了上来，充满期待地看着朱庆给秋酿打电话。 朱庆感觉额头都出汗，身上仿佛有万千只蚂蚁在撕咬。 但众目睽睽，他还是把手机掏了出来。 “行，我打！” 他装模作样翻了一会，赔笑道：“不好意思，电话在另外一个手机上。” “那手机我放家里了。” 社员们脸上纷纷浮现鄙夷的表情。 “那我来打吧。”姜鹿笑道。 说完，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王婷。 电话“嘟”了两声就接通了。 “喂秋酿。”姜鹿率先开口。 顿时，整个社团的人都激动了，纷纷围到姜鹿身边。朱庆年更是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当然，电话那头的王婷也是一脸懵。 姜鹿这种0帧起手、帝王干拉的方式也把她的Cpu拉爆了。 “呃…是我，怎么了？”王婷还是反应过来了。 “秋酿，我们想二创一下《七月长安花》，版权这方面要走什么流程？” 王婷这下心里有数了，坦然回答：“版权虽然在公司，但只要我不用来进行商务活动，我那个优秀能干、聪明伶俐的编辑应该可以帮我争取到。” 优秀能干、聪明伶俐？ 好好好，反应还真是快。 “那麻烦你给我们授个权吧，我让我们社长到时候和你那个优秀能干、聪明伶俐的编辑对接？” 王婷欣然同意。 江漫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周围的社员也纷纷附和： “哇，活的秋酿，就在电话那头诶！” “姜鹿不愧是大神作家，看来大神和大神之间关系都很好。” “你看她刚才称呼秋酿大大的语气都这么随意，好羡慕啊。” ………… “哦对了。”姜鹿继续说，“秋酿，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朱庆的人，他说认识你。” 朱庆顿时满脸煞白！ 这下王婷又纠结了，倒吸一口气，小声地试探 性问：“我应该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姜鹿语气加重：“什么？你不认识？可他说跟你关系可好了呢！” 王婷这回听清了：“不认识！我肯定不认识。” “这年头骗子多，你当心别被骗了！” 朱庆羞得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间事了。 江漫很快和王婷取得了联系，签署了一个不用于营利性商业活动的保证，然后拿到了授权。 紧接着，社团全员进入改剧本环节。 针对剧情的讨论也很多。 任晶觉得应该选择甄沁出国、顾辞远挽留的桥段。 原著中甄沁还是选择了出国，任晶觉得可以改成甄沁最后留了下来，重新回到大学读研。 趁机切到宣传大学的点上。 “不妥。”姜鹿直接反对。 “你倒说说？哪里不妥？” “破坏了甄沁的人设。”姜鹿解释，“甄沁是独立的，在那个时候她不会为了顾辞远停留。” 姜鹿现在在众人心中是大神，所以她说的话也有不少人赞同。 任晶现在也有些顾忌，所以只是嘟囔一句：“说得好像你很了解甄沁似的。” 江漫问姜鹿，她觉得哪一段比较好。 “高考结束那一段吧，顾辞远追着甄沁到同一所大学。”姜鹿回，“那段挺甜的。” “正好也能宣传大学。” 江漫点点头：“这段我也看过，确实挺好。” “顾辞远突然出现在大学里的时候，我感觉甜爆了。” “也和咱们这个主题很相符！” 任晶突然生气了。 “江漫，我知道姜鹿是大神，但你用得着这么偏袒她吗？” “你事事都觉得她对，那这个副社长让给她好了！” 说完，任晶摔门而去。 唉，怎么感觉又得罪了人了。 姜鹿挺无奈。 很快，姜鹿把剧本改好了。 在社团里讨论的时候，几乎是一遍过。大家都觉得姜鹿的文字功底其实很不错。 拍摄的团队也顺利组了起来，摄影社的社长汪辰是这部微电影导演。 作为主编辑，姜鹿被选为副导演。 接下来的难题就是选演员。 第58章 男主必须是南北 周三刚下课，两个社的人就凑在一起商量选角的事。 剧本里出现的各种角色有七八个，配角的戏份不是很多，基本可以直接拉一些形象好的凑数。 主要是男女主顾辞远和甄沁。 目前市面上，《七月长安花》改编的只有一部刚刚才筹拍的电视剧。 由著名的实力派、偶像派、演技派大明星向佑和郭晓婷夫妇出演男女主角。 学校里自然选不到这么牛逼的演员，但每个人都尽可能想找贴合顾辞远、甄沁气质的人。 其实关于女主，所有人不约而同都想到一个人。 金陵大学文学院下有戏剧影视艺术系。 大二的邵竹成绩优异、多才多艺。学校大型晚会都有她的身影。 唱歌跳舞主持乐器都很擅长。 在戏剧影视艺术系学习期间，表演方面的才能也得到了老师的肯定，经常会让她演一些小话剧、小网剧之类的。 在金陵大学颇有名气。 听说摄影社在找人出演甄沁，邵竹也是毫不犹豫毛遂自荐，从汪辰手里拿到了这个角色。 汪辰顺便让邵竹想一想，戏剧影视艺术系还有没有人适合演顾辞远的。 邵竹在脑海中把系里的男生都过了一遍，总觉得形象上差了些。 突然，她想起了一个人。 “各位学长，我认真看过《七月长安花》，我觉得有一个人很适合演顾辞远。” “谁？”汪辰眼前一亮。 “今年大一数学院的南北。他在学校人气很高，大家应该也都听说过吧。我觉得他的外形条件很符合顾辞远。” 姜鹿喝到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 南北… 汪辰没什么印象，但社团的女生们都开始激动起来，连江漫和任晶都讨论上了。 “南北好，自带流量！” “我也好想看南北来演戏，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我一直觉得他是现实版的顾辞远。” ………… 姜鹿看着苗头风向有些不对，情不自禁否定了他们的想法。 “南北不合适！” 她语气有点急迫。原本絮絮叨叨讨论地热火朝天的社员们突然安静下来。 邵竹反应快一点，小心问：“为什么不行？” 其他人也纷纷质疑姜鹿。 江漫劝道：“大家听姜鹿说完。” “他们都是数学系的，是同班同学。我相信姜鹿肯定是了解南北所以才这么说的。” 姜鹿也意识到自已刚才有些失态，“额”了一阵之后，略显尴尬地吐出四个字。 “南北面瘫。” 面瘫？ 众人面面相觑。 “额…对！”姜鹿强行解释，“你们难道没发现，他平时只有一副面孔吗？脸上几乎都看不到什么表情。” “这就是面瘫！” “他肯定不适合。我们还是换其他人吧，学校里长得好看的男孩子还是很多的。” 副社长任晶打断姜鹿：“哪里不合适了？我觉得他最合适。” “开学的时候他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激情四射地讲了一个小时呢。” “根本就不面瘫好吧。” 任晶现在就是想和姜鹿对着干。 没什么，就是觉得姜鹿这人特讨厌，什么事情她都能出风头。 江漫立刻当和事佬：“我觉得吧，不管南北合不合适，关键还要看能不能请得来。” “我听说南北平时冷得很，谁都爱搭不理的。前几天校园开放活动，一群女生围着南北，他理都不带理的。” “咱们谁去请？”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当然应该是姜鹿！”任晶叫道，“他们一个班的，她不去谁去？” “谁爱去谁去。”姜鹿也不惯着，“你不是主张选南北吗？你自已去啊！” 大家似乎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都默默低着头不说话。 “要不…我去试试？”轻声打破沉默的是邵竹。 任晶顿时来劲了：“对！我带着邵竹一起去！” “美女出面哪儿有失败的道理。以邵竹在学校里的名气，一定能请到的。” “反正男主必须是南北，你反对也没有用！” 任晶挽着邵竹，趾高气昂看着姜鹿，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会议就这么先结束了。 下午，邵竹和任晶到篮球场看南北打球。女神亲自到篮球场来，立马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一时间，整个球场吱哇乱叫。 平时看着十分脆皮的人，一个个如脱缰的野狗一般，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连查楠也一改疲惫的模样，满场飞奔，边跑边招手：“南北，快传球！” 南北目瞪口呆。 非常犹豫要不要传给这个今天 一球都没进的废物。 很快，在查楠强烈的进攻欲望加持下，他们这一组很快就被打下了场。 有的时候光有欲望、没有技术也是不行的。 南北坐在场下休息。 邵竹和任晶悄悄来到南北身旁，拿出一瓶假得乐，轻声说道：“南北…喝水…” 瞬间，场上场下的运动员们集体鬼哭狼嚎起来，原本干劲十足的，现在原地上坟。 查楠眼睁睁地看着邵竹满脸期待的模样，心里悄悄地碎了一地。 南北抬头，眉眼之间有一丝疑惑：“你们是…卖水的吗？” 啊？ 啊？ 查楠一口水喷了出来，心想这老六是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邵竹女神吗？ 说的什么疯话。 “不不…不是的。”片刻之后，邵竹面红耳赤、急忙解释，手在空中乱摆。 她平日在台上淡定从容，没想到这会却慌了心神，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任晶立刻补位：“南北你好，我们摄影社和小说社要拍一部微电影，想邀请你来当男主角。” 原来不是卖水的啊… 南北松了口气，回道：“不去。” 拒绝地毫不留情。 任晶急了：“南北，你再考虑一下吧，我们这部戏改编自《七月长安花》，你演顾辞远！” “这个角色现在人气很高的！” 顾辞远？ 七月长安花？ 是姜鹿写的那本小说嘛。 南北竟然不自觉嘴角扬了扬。 看着南北的表情，任晶的期待感上升了。 果然，他还是中意这个角色的。 现在除了大明星向佑，没有人演过顾辞远这个角色。 一旦他演得好，必定能在网上大红大紫。甚至今后所有的顾辞远选角都会用他做标准。 这对一个大学生来说，是个难得的出名机会。 看来有戏啊！ 南北傻乐了两下，又问道：“甄沁是谁？” “就是这位邵竹！”任晶急忙把邵竹往前推，“她可是戏剧影视艺术系的系花，在学校里和网上名气都很高的。” 邵竹腼腆地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向南北报以微笑。 “哦。”南北表情失望，重新低下了头。 “那不去。” 第59章 你给我过来！ 任晶和邵竹邀请南北失败的事，很快就在【校庆微电影】的绿信群里传开了。 汪辰和江漫虽然觉得很可惜，但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南北的臭脾气，学校里很多人都见识过，那真是活活能把人气死。 任晶吃了瘪之后，对姜鹿提出的“海选男主角”的建议也不再多说什么。 汪辰和江漫也是同意的。学校里男生那么多，不可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海选的海报挂出去后，立刻引起不少关注。女主角是邵竹，光这一条就足够吸引人。 因此到了周五海选的时候，场面还是很火爆的，面试的教室里排满了人。 一眼望去，约摸来了20几个人。 面试官是汪辰、姜鹿和江漫。 这样的选拔自然良莠不齐，好的差的都有。姜鹿只是根据眼缘，把心目中大致符合“顾辞远”形象的人留了下来。 但任晶在一旁却阴阳上了。 她对姜鹿选出来的人吹毛求疵，一会说公狗腰的人身材不好，一会说182的人个子矮。 接连说了几个之后，终于把姜鹿惹毛了。 她“啪”地一下把笔拍在桌子上，怒极反笑：“你对我有意见可以，但别把对我的不满强加到我选的人上面。” “你一直坚持南北合适，到底是因为我不喜欢南北，你要跟我作对，还是你真觉得合适？” “不管如何，也给过你机会去邀请了。邀请不来怪不了任何人！” 任晶狡辩道：“南北就是合适的！不光我这么说，所有人都觉得，不是吗？” “你是导演组的人，请不来最合适的演员，本身就是你们的问题，就该你们去解决。” “况且你和南北还是一个系的。你去都不去，把我推在前面算怎么回事？” “既然没能力，当什么导演？” 教室里再次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江漫扶额。 这两人怎么了这是，怎么又吵起来了。 “行！”姜鹿掏出手机，“我认为南北不合适自然有我的道理。” “他这人从头到尾一个表情，根本没办法表演。” “既然你们不信，我就把他喊过来。你们自已看看，你们眼里最合适的人是什么样子！” 把南北…喊过来？ 光这6个字，就已经让人不可置信了。 江漫拉了拉姜鹿的衣边，小声道：“别冲动，这么多人看着呢。说出去的话就收不回了。” 任晶像是抓住了什么机会，提高嗓门说：“你们大家都听到了吧，这她自已说的！” “她说她打个电话就能把南北喊过来！” “到时候喊不来，看你怎么收场！” 姜鹿不与她争辩，拨了南北的号码。 “嘟”了一声之后南北秒接。 “在哪？”姜鹿没好气地问。 “打球。” “打球还能接这么快？” “嗯，你的铃声和别人的不一样。” 姜鹿眼中微光流转，但下一秒与任晶的眼神碰撞，厉声命令道：“有点事，你给我过来！” 教室里的人纷纷吓了一跳，小声议论：“姜鹿怎么用这种语气和南北说话？” “她是不想活了吗？” “她不会是故意装样子给我们看的吧。” 任晶冷笑：“装模作样…” 电话那头，南北毫不犹豫回答：“好！在哪？” “文学院，3号楼一楼114教室。多久到？” 南北回了个“5分钟”，就挂了电话。 寂寞的查楠和程刚看着南北一言不发冲出球场、冲向远方，竟有一种“他再也不会回来”的错觉。 “行了，等五分钟。”姜鹿坐下，翘起二郎腿。 任晶面露讥讽，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姜鹿伸出手直指任晶：“五分钟之内，你最好一句话都别说！” 任晶赌气似地打开手机秒表计时。 4分20秒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然后气喘吁吁的南北就出现在了门口。 甚至他的一身篮球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后背整整齐齐印着名字的缩写： nB。 任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教室里顿时陷入寂静，片刻后爆发出热烈的讨论声。 “南北真来了啊…” “哇…他这一身也好帅…” “邵竹和任晶专门去球场邀请，人家都不理。姜鹿和他什么关系啊！简单一叫就水灵灵地来了？” 任晶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丝毫不敢和姜鹿对视。 她心里也很纳闷，那么傲气冷漠的南北，竟然一个电话就能叫来。 姜鹿和南北到底什么关系？ ………… 姜鹿不和他们多解释，走到门口 一把把南北拽了进来：“跟我搭个戏，让大家知道你是面瘫。” “面瘫？”南北挠挠头，“我不是啊…” “唉呀，也差不多了。”姜鹿不耐烦地摆摆手，然后转向众人。 “南北真的不会演。没表情没动作，眼睛里也没戏，你们看一下就知道，他不合适。” 说完姜鹿从桌上拿起自已写的剧本。 “这一段是顾辞远故意和甄沁考了同一所大学后，在新生报到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记好了，顾辞远只有一句台词：【好巧，甄沁】。” 汪辰和江漫和深吸了一口气。 别看只有一句词，但词越少越难演。对表演者的神态、眼神、语气都有很高的要求。 姜鹿分明是在为难南北。 “记住了？” “嗯。” “那开始吧，你是顾辞远，我是甄沁。” 姜鹿慢慢往前走，南北从背后搭了一下她的肩膀，姜鹿便转过身。 只是视线相交的刹那，姜鹿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一眼万年。 今天南北的眼神非常熟悉。就像相思榕下那时那刻一般，仿佛有无数的话想说。 这个眼神也惊掉了汪辰的下巴。 南北那眼底分明藏着深深的情意，眸子里闪着光，是看到爱人之时心中燃起的那团火。 他的戏全都在眼睛里，这叫不会演？ “姜鹿…”南北开口。 这一声名字，如同从心肺里掏出来的一般，让姜鹿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好巧啊…” 南北笑颜如花。 虽然台词是好巧，但从南北嘴里说出来，没有丝毫觉得幸运的意思。 反而多了些蓄谋已久得逞之后的得意和庆幸。 短短几个字的表演，在汪辰看来几乎是炸裂的。 “不是…”姜鹿急了，“你今儿吃错药了？” “怎么表情这么丰富？” 南北耸耸肩，表示是正常发挥。 姜鹿还想和汪辰解释，一转头才发现，评委团已经集体沦陷了。 “不用说了，南北简直太棒了！”汪辰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觉得他真的就是现实版的顾辞远。” “刚才那段表演，就好像他是真的为了心爱的人，故意考到同一所大学一样。” “实在太真实了。” 啊？ 姜鹿有些懵… 这么一说… 南北微微弯腰，在姜鹿耳旁呢喃道：“他们说的不错，我本来就是啊。” 第60章 邵竹的表白 汪辰作为摄影社的社长，是拍摄的总指挥。场景、服装、妆造、后期剪辑都由他负责。 姜鹿主要是监工，看拍摄出来的是不是她剧本想要的效果。 微电影在校园里拍摄，还是吸引了不少过路的人围观。毕竟《七月长安花》在金陵大学也算是家喻户晓。 顾辞远和甄沁这段故事主要风格是校园小清新。没有吻戏，但少不了壁咚和深情对视。 南北和邵竹的颜值摆在那里，只要一个镜头，观众就能脑补出许多浪漫的情节来。 按理说，拍摄难度是不大的。 结果南北迟迟没办法进入状态。 在汪辰第3次喊了“咔”之后，他终于有些抱怨地把耳机往旁边一扔。 “奇怪了，试镜的时候南北明明演得很炸裂。” “怎么这会毫无感觉呢。” 确实毫无感觉。 南北壁咚邵竹，身体站得笔直不说，眼睛还四处游离，手也完全没有撑到墙。两个人之间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 还有他那睡眼惺忪表情，活脱脱像一个弱智。 毫无情意。 这段戏有个镜头要用摄像机怼着南北的脸拍，所以基本绕不过去。 邵竹有些委屈。 以前的追求者看她的眼神，或是狂热、或是期待、或是害羞。 她总能一眼洞穿他们的想法。 可今天都三次了。 为什么南北看她的眼神会这么漫不经心，就像看一个毫无关系的路人一样。 连壁咚的时候，南北的眼神也不曾变过。 难道壁咚她，不足以让南北的情绪发生任何波动吗？ 她无奈地坐下来，立刻就有人给她递上饮料。 南北挠挠头，对汪辰说：“我觉得这段不好，要不把壁咚改了吗？” “改成什么？” “改成两个人一起背《出师表》吧，这样更显得有文化气息！” 全场寂静无声，没人搭他的话。 姜鹿说：“你们等等，我去教育教育他！” 她来到南北跟前，用手里的剧本狠狠敲了一下南北的头：“干啥呢？” “试戏的时候好好的，现在整什么花活？” “赶紧的，别耽误时间。” 南北很委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打我吧，打死我也没用。” 真是奇了怪了。 姜鹿鼓了鼓嘴，把南北推到墙边。 “来，右手撑着墙。” “身子倾斜一点…两条腿别这么笔直嘛，这条弯一点。” 纠正完姿势，姜鹿自已往墙上一靠：“来看我！” “一定要注意眼神，这个时候的顾辞远对甄沁那可是…” ……… 话未落音，南北自作主张伸出另一只手，抬起了姜鹿的下巴，猝不及防间二人目光交汇。 像是沙漠行走的人看到绿洲般，他的眼神突然有了光芒，不再死气沉沉。 “又整这亖出！”姜鹿羞红脸，踩了南北一脚。 “没有没有，我只是明白了。”南北笑道，“我的眼睛只有望向你时，它才有意义。” 汪辰看得真切，急忙把水杯放下：“快快快，摄像机跟上，先拍下来再说。” “后面可以把姜鹿剪掉，换成邵竹的！” “先怼脸！先把怼脸的镜头拍下来再说…” “哎呀呀，到底还是要姜鹿老师出马…你看她一指导，南北立马就顿悟了。” 邵竹紧咬贝齿，心里头更酸了。 喜欢这种东西，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她觉得南北对姜鹿，一定有不一般的情愫。 接下来的日子，汪辰似乎也摸到了门路。 “新生欢迎仪式上，两个人要深情对望，但南北状态不行怎么办？” “让姜鹿老师去指导，后期把邵竹p上去。” “两个人一起做实验要有近距离接触，但南北状态又不行怎么办？” “让姜鹿老师去指导，后期把邵竹p上去。” ………… 姜鹿觉得自已要累死了。 本来只是作为社团新人随便参与一下，现在连编剧本带演女主一个人全干了。 这必须要加钱！ 当然最郁闷的还是邵竹，因为她要做很多姿势方便后续把自已p上去。 比如，一个人靠在墙上，一个人拿实验仪器。 关键汪辰的要求，是她即便面对空气，也要表现地深情款款、坠入爱河。 ………… 作为一个科班出身的半专业人士，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坠入了。 微电影在半个月后顺利杀青。 总体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在市里举办的微电影大赛中拿了二等奖。 一等奖是《我为祖国 献石油》。 当然，从坊间人气看，《七月长安花》比《我为祖国献石油》要高出10倍不止。 抖嘤嘤播放量超100万。底下网友也是好评如潮。 “顾辞远也太帅了吧，想吃。” “简直和人形立绘一模一样！” “这就是我心里的顾辞远，他们真的好会选角。” “甄沁虽然也很美，但感觉奇奇怪怪的。” “是啊，怎么感觉有几个场景有白边呢？表情也有些奇怪。” “这下我更加期待后面向佑和郭晓婷的表演了。” ………… 其他参赛队伍纷纷破防。 不是，他们怎么拿到版权的？ 在庆功宴上，邵竹喝了些鸡尾酒，红着脸站起来，对南北做了一番情深意切的告白。 最后她带着羞怯和期待的眼神看着南北，问：“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现场许多人纷纷起哄，高喊着“在一起”之类的话。 姜鹿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倒也颇为平静地看着。 当事人南北比姜鹿更平静，甚至在邵竹说出表白话的时候，他还淡定地吃了一口菜。 “对不起。”南北放下筷子，眼眸第一次和邵竹的眼睛对上，语气冷漠又疏离：“我不愿意。” 饭桌上的气氛立刻冷下来。 刚刚起哄的人噤了声，大家也停止了手上的吃喝。 邵竹眼眶有些红，指着姜鹿问南北：“是因为她吗？” 正吃瓜的姜鹿猛然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南北离开座位，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走到姜鹿身边，温柔地牵起了姜鹿毫无准备的手。 “没错，就是因为她。”南北目光缱绻，笑道，“她是我最爱的人，所以我便不会再多看旁人一眼！” 满屋子的人张大了嘴巴，似乎只能发出“哇”的声音。 大家也终于明白，南北这非常随机的表演天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邵竹垂着头，缓了好一会儿，到底没忍住，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跟她关系好的几个同学追了上去。 留下来的人都尴尬地看着南北和姜鹿。 姜鹿觉得氛围有些古怪，便起身提前离开，南北自然也是紧随着就走了。 华灯初上，霓虹斑斓，车水马龙。 二人并肩走在城市的街头，南北牵住姜鹿的手，姜鹿没有拒绝。 “有点伤人啊，刚才的话。”姜鹿调侃。 “没关系。”南北说，“只要能穿越人海牵住你的手，我不在乎会伤多少人。” 姜鹿知道南北说的是真话，因为眼睛骗不了人。 她表情里有些得意，松开南北的手，第一次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 第61章 关萍告知真相 韦东正式回来之后，时遇便动了心思，想让韦东去找张重山求求情，让姜鹿进入竞赛队。 他觉得前不久，姜鹿和南北联手逼平了桑千慧。这种壮举足以改变张重山的想法。 任何一个学校，如果出了能打败桑千慧的人，都会是这个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 所以这次时遇很有把握。 韦东却觉得烦躁。 “这种事情你去和他说说就行了嘛，我又不认识姜鹿。” “我只管上课，不想管这些。” 时遇死活不让，因为系里都知道，张重山最器重韦东，对韦东就跟对自已儿子一样，有求必应。 最后韦东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结果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韦东的出现竟然让张重山火气比以往更大。 完全没有了以往对待韦东的宽容和仁爱。 “别人来劝我都行！只有你不行！” “你给我安安稳稳上你的课！” “还有时遇，你找谁来都没用。我不可能让姜鹿加入竞赛队！” 韦东无故挨了顿骂，eo了好几天。 时遇更加莫名其妙。 他是真的不懂了，张院长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姜鹿。 哪怕姜鹿和南北惊艳了众人，也打动不了张院长？ 难不成，他和姜鹿之间有什么难以调和的私人恩怨吗？ 还有，他对韦东说的“别人来劝都行，只有你不行”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唯独韦教授不行？ 这下时遇真的一头雾水又无计可施。 关萍见到这模样的时遇，也是有些无可奈何。于是时遇前脚刚离开系部，后脚她就把时遇约到了竞赛队见面。 在竞赛队的小复式楼里，关萍一开口便是要时遇放弃邀请姜鹿。 “为什么！”时遇不解。 关萍叹了口气，说：“因为姜鹿的父亲是姜百川，这是张院长心里头永远过不去的坎。” “你见到墙上这些竞赛队优秀队员的照片了吗，原本姜百川的照片也在上面。” 时遇怔住了。 姜鹿的父亲竟然是金陵大学数学系的竞赛队员？ 二十年前，金陵大学的数学系几乎横扫全国。 那时竞赛队的5名正式队员中，原本就有陆从文、宁安如、韦东这样的天才。 但真正能把全国上下一众数学高手压得喘不上气来的，是一个叫姜百川的人。 彼时，他少年意气、挥斥方遒。 那一头邋里邋遢的长发，几乎是各个学校的天才们在赛场上最不愿意见到的标识。 只要是他参加的比赛，别人就只能去争第二。 在他大三那年，金陵大学竞赛队的实力达到了巅峰。 大四的陆从文，大三的宁安如、姜百川，大二的韦东，竞赛梯队非常完美。 在夺取全国冠军后，竞赛队站到了世界的舞台上。 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华夏队在姜百川和陆从文的带领下高歌猛进，几乎以碾压之势杀进了决赛。 即便面对我孙子一郎带领的樱花国队，华夏原本也是胜券在握的。 结果，在比赛前夕，姜百川被曝出了学术造假的丑闻。 “学术造假？” 时遇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这4个字的含义和代价。 “是啊。”关萍继续说，“姜百川在国内核心期刊，发表用非线性偏微分方程解析流体函数的方法。” “当年没有那么严格的论文查重，这篇论文就顺利发表了上去。” “但没两天就有人举报，姜百川研究成果的核心思想，和一位数学泰斗的几乎一模一样。” 流体函数表达式？数学泰斗？ 时遇猛地站了起来：“教授，难道这个函数解析法，抄袭的是…” 关萍点点头：“没错，正是陈傲猜想。” “陈傲院士在姜百川论文发表的前一周，已经在国际核心期刊杂志上发表了系列问题的解决办法，并且初步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力。” “陈傲院士是当初数学院院长，姜百川的老师。” “他发表成果在前，姜百川在后；并且他的论文除了流体解析法，还有其他不规则物体的解析法。” “所以，大家一致认为姜百川只是截取了陈傲院士一小部分的研究成果，发表了论文。” 时遇慢慢坐回原位。 非线性偏微分方程解析流体函数… 他就算不知道具体内容，但他也听说过。 这是整个陈傲猜想最精彩、最重大的研究成果，也是陈傲院士能成为国际知名数学家的关键。 姜百川如此糊涂，竟然会抄到了数学泰斗的头上，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关萍继续说：“后来，校方要求姜百川通过国内期刊主动承认错误。” “如此一来，他就会 在整个国内数学界声名狼藉。” “但姜百川死活不同意，一口咬定这就是他的研究成果。” “学校最后认为他影响恶劣、死不悔改，就把他开除了。一起退学的还有另外一个女生。” 时遇明白了。 少了姜百川，所以竞赛队才会在imo的最后决赛上爆冷输给了樱花国。 “当时，张重山院长是陈傲的助手，也是姜百川他们班的班主任。” “所以，他才会对姜百川有这么大的成见。” 时遇陷入了沉思。 虽然知道了整件事情，但他依旧不能理解，这关姜鹿什么事？ 姜百川是姜百川，姜鹿是姜鹿。 时隔这么多年了，她爹做错的事有必要再追究到女儿身上吗？ 张院长的反应会不会有些太过激烈了呢？ 关萍和时遇离开竞赛队后，安小蓉从二楼走了下来。 正式队员都有竞赛队的门钥匙。 她从头到尾听完了关萍和时遇的对话，觉得心里面非常舒坦。 “原来她爸爸是个学术败类啊…” “那还不如我爹呢，我爹好歹踏踏实实。” “妈妈死了，爸爸是个败类，那她哪儿来那么多钱出去玩的，用的手机电脑也挺好。” 安小蓉想了无数种可能，越想越觉得姜鹿肯定有事瞒着她们。 与此同时，左建军也收到了调查的资料。 “左院长，这就是姜百川所有的资料，不是很多。” “他之前是金陵大学的学生，因为学术作假被开除。” “在金陵大学老一辈人心里，品德很差。” “这样的人，真的让他留在京大吗？” 左建军详细翻了翻资料，越看越觉得熟悉。 “原来是拿亚军那次…” “我想起来的，当时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让陆从文、宁安如都甘心当配手。” “那是所有天才的噩梦，天才中的天才啊。” 左建军潇洒地把资料往桌上一扔：“为什么不留？” “真才实学摆在这，便足够了。” “至于以前的事，真真假假又有谁知道呢？” “我们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第62章 姜百川遭到刁难 姜百川入职京大，担任竞赛队导师，这个决定让整个京大数学院都震惊了。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三无培训班老师，居然教起了华夏顶尖学府的竞赛队。 这种事情说出去，任谁都不信。 偏偏左建军和桑千慧对姜百川无比信任，这也让整个数学院的师生对这个新导师多了很多好奇。 他第一天上课，不仅竞赛队全员到齐，连很多数学院的老师都跑来听课。 副导师钱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阵仗，感觉有点慌。 反观姜百川倒是闲庭信步、悠哉游哉。 只是他这发型，让台下的学生觉得十分好笑。 这是数学老师？音乐家都没这么潇洒吧。 “都在这里了？” “是的。”桑千慧站起来回道，“京大竞赛队，正式队员5人，一队成员10人、二队成员35人，一共50人都在这里了。” “我是队长桑千慧，这位是副队长赵鹰。” 姜百川点点头。 第一堂课，他对竞赛队每个人的技术特点都不了解，必须通过一些简单的办法快速了解他们才行。 他整理思路，准备讲课。 “姜老师！”台下一人举手，桑千慧转头，发现是竞赛队的头号刺头，一队的孔阳。 还没等姜百川同意他说话，他自顾自地站起身：“老师，前面的导师给我们留了一套卷子当作业，我们都做完了。” “可是他还没讲，就生病住院了。” “姜老师能不能先讲讲这张卷子。” 孔阳手指了指讲台。上面确实有一张空白的试卷。 姜百川好奇地将试卷拿起来，本来是想好好看看的，结果桑千慧也站了起来。 “孔阳，你是不是闲的？”桑千慧脸色铁青，“你怎么好意思说这是导师留下的作业！” “这分明是华夏科学院今年的入院试题！是我们系部老师们自已拿来研究的。” “你区区一个本科生，居然提出这种要求，分明是在找茬！” 孔阳嬉皮笑脸：“桑学姐别动气嘛。”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我现在有问题，让姜老师帮忙解答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桑千慧可不管，伸手想要拿走姜百川手上的试题。 “姜老师不用管他，这份卷子是我们导师自已研究用的，不是给他们的作业。” “您就是讲了，他们也听不懂。” 台下的左建军想起来了。 之前他确实托人把今年华夏科学院的入院试题拿来了。 院士增选由学部主席团确定，不需要经过考试。 这份试卷大概是招收助手时用的。 左建军找来这份试卷，也是想让数学院的年轻老师们知道，即使是去华夏科学院做个助手，也是很难的事。 这下，台下的老师都知道孔阳这刺头是故意要为难姜百川的了。 但他们，甚至左建军都没打算阻止。 初来乍到，姜百川总是要先服众，才能教好这帮目中无人的天才的。 只是这种方式的确有些苛刻。这特么可是进华夏科学院的卷子啊！ 让一个高中学历的人来做？开国际玩笑呢。 左建军打算看看事态发展。 实在不行，也只能自已出手保一保姜百川，毕竟是自已招进来的人。 “姜学姐！”孔阳继续，“姜老师既然是竞赛队导师，想必实力上要比其他老师强一些吧。” “其他老师要研究，姜老师肯定不用，你就让姜老师教教我嘛。” “我也很想进步的！” 太贱了，这人！ 桑千慧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巴掌，然后给自已一巴掌。 怎么就把这么贱的人招进来了。 “行了，千慧。”姜百川摆摆手，“不必多言。原本学生有问题，我确实应该要解答的。” “这位同学，希望我讲哪道题？” 姜百川甩了甩头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哪一道题？ 孔阳还真没想过，但他想了想，吐出两字： “全部。” “你不要太过分了！”桑千慧怒了。 “现在是竞赛队的上课时间！你拿这个超纲题让姜老师从头到尾讲一遍？” “你这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姜老师真讲了？你能听得懂吗？” “我当然能听得懂！”孔阳还是不生气，“学姐在这里拦着，才是浪费大家时间。” “有这功夫，姜老师可能都讲完了吧。” 桑千慧气得脸都红了。 姜百川不动声色，拿起桌上的粉笔：“行吧，那我就快点讲。千慧你坐下，认真听。” “第一题没什么，navier-stokes方程，算 出极值之后求导就行，但是要注意不要选那个负的答案，结果是6根号nQ+1。” “第二题也没什么，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连续运用，但是要注意极限状态下变量a的阀值，结果是at+5…” 姜百川讲地飞快，基本是30秒一道。七八道之后，不仅桑千慧跟不上，连台下年轻一点的老师也都混乱了。 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在 “我靠，真的假的啊？” “前面一题他刚刚说对那个求极值来着？” “不记得了啊…” 孔阳的脸色从得意逐渐变得凝重，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左建军完全能跟上。 姜百川讲完一题，他就在试卷上打了个勾。随着勾越来越多，他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十五分钟，题目全部讲完，教室里也彻底安静了，只能听到个别老师翻书的声音。 孔阳瞪着惊恐的双眼，嘴唇都在颤抖。 他真的没有料到，一个三无老师实力竟然这么逆天。 姜百川放下卷子，脸上的笑意褪去，面对孔阳。 “我讲完了，现在该你了，天才。” “你方才说能听懂吧，那你告诉我，第2题怎么解。” 边说，姜百川边把试卷放在他面前。 孔阳的大脑瞬间宕机，脸也唰一下白了。 “第…第…二题…” 他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颤抖着拿起试卷，半分钟没憋出一个屁来。 “赵鹰，第二题怎么做？”姜百川语气冰冷。 “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连续运用。”赵鹰回答地十分干脆。 姜百川盯着孔阳的表情越发严肃：“说明孔阳同学刚才是一点没听啊。” “你不听，还要我来讲。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寻我开心？” “我…我…没有…”他声音越来越低，连自已都听不见了。 “我的课堂上，不想看见不认真听的学生。” “毕竟这是竞赛，是要出去拼刺刀的。谁不认真，谁就只能被淘汰。” “所以。”姜百川深呼吸，“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了。” 桑千慧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姜老师，可比想象中的更有手腕！来的第一天就敢踢人。 看来混日子的，以后都活不下去了。 孔阳收拾东西离开，姜百川又恢复了笑容：“好了，我要测试一下大家的水平。” “一道简单的题目，60秒钟激一下。” “快快快！” 所有人都乖乖地打开了草稿纸。 左建军也带着老师们离开了教室，终究他还是低估了姜百川呐。 第63章 陈傲的善意 在姜百川的教导下，京大竞赛队的成绩稳步提高。 桑千慧干劲十足。 她最近对姜百川已经盲目崇拜了，觉得只要有姜百川在，一定能越过苏染那座高山。 当然，当时陪着左建军和桑千慧一起去抓人的那个李科长，也是把姜百川成为京大新导师的事告诉了清大。 特别是桑千慧如何被吊打的，那一节被传得神乎其神。 这让清大内部的学员对这个导师也充满了好奇，不少人都偷偷跑到京大去膜拜。 为此，桑千慧在竞赛队每次上课的时候，都安排了人在门口把守。 生怕被竞争对手听了去。 一堂课下来，桑千慧又要关注门口，又要看题目，忙得不亦乐乎。 “怎么样，还有人来偷听吗？”下课后的桑千慧立刻问了守门的人。 “越来越少了，今天只有一个。” “赶走了？” “她刚刚自已走的，留个短发戴个耳机，挺中性一女生。” 短发？耳机？中性女生？ 苏染！ 桑千慧急忙追出去，但学校的大道上已经看不到人了。 竟然连苏染都惊动了吗？ 有意思。 上面有苏染压着， 今年的竞赛想必会比以往都难。 京大数学院开例会。 姜百川初来乍到，原本是想坐在后面的，但不少老师都主动让姜百川往前坐。 还纷纷掏出手机，要加他绿信。 第一堂课，姜百川直接把众人打服了。 例会结束后，左建军单独把姜百川留下来，和他随便闲聊。 提到了下周会邀请陈傲院士来学校开讲座的事。 陈傲。 这个名字让姜百川顿感五味杂陈。 陈傲自从退休后一直深居简出，不再出席学术论坛。 甚至国际上讨论“陈傲猜想”的学术论坛他都不去，也不知道天天窝在家里干什么。 听说高考前做了谁的家教。 这次居然会同意来京大讲座，看来京大给得挺多。 当年的那件事，他真的很想当面问问陈傲。 他确信自已的研究成果只给沈卿言一人看过，其他没有人知道他研究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有了结果。 那只可能是巧合了。 自已研究的成果正好和陈傲研究的成果高度雷同，正好他又提前发了论文。 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可世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左建军看着姜百川的表情，知道他心理活动应该很多，打算顺势捅破这层纸。 “百川。” “你和陈傲院士，以前认识吧。” 他轻描淡写，一边还喝了口茶，啐了几片茶叶。 听左建军说这话，姜百川也心知肚明。这个新领导八成是调查过他。 他也不再藏着掖着。 “认识。”姜百川平静地说，“以前金陵大学，曾说我抄袭他的研究成果。” “后来还把我开除了。”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说的不是自已的事情。 “那你抄了吗？” “没有。” “你知道这话的代表什么吗？”左建军笑着说，“代表你也曾经自已研究出了陈傲猜想？” “没有一个人会信你的话。” 姜百川当然知道。 前世，他只执着于学术研究，并不在乎这些虚名。 他觉得这个研究成果，不管是自已提出来还是老师提出来都行。 都是能推动数学界的研究进步的。 但重活一世，他的想法已经改变。他深知这项研究成果能给自已带来什么。 可能是地位、可能是权势。 有了这些，他才能真正保护姜鹿。 所以他不止一次想过，要让整个数学界都知道他也曾研究出了陈傲猜想。 虽然很难，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愿意尝试。 周一，陈傲和他的团队来到京大。左建军作为数学院院长，也参与了接待。 姜百川请求左建军，让自已见陈傲一面。 但左建军不同意。 他很清楚姜百川要做什么，但他更清楚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为了防止姜百川闹出什么动静，他专门给姜百川调了课。把他整个上午安排地满满当当。 陈傲已经70多岁了。 但因为非常注重养生，哪怕是满头白发，看起来也精神矍铄。 整场讲座一个半小时。 他年纪大，只讲了半个小时便休息了。剩下的时间由他的助手继续讲。 他自已不能久坐，趁着间隙偷偷到外面透口气。 便在此时，一个身影慢慢靠近他。 “老师。”姜百川叫道。 陈傲顿时愣住了。 虽然过了二十多年，但这个声音他依然熟悉。 他缓缓转头，眼神里充满警惕。 “你是…百川！” 看见恩师，姜百川也十分高兴：“多年不见，老师身体可好？” 陈傲嘴里说着话，一双眼睛一直在不停观察姜百川，过了许久他才终于感觉姜百川是没恶意的。 二人简单交流起来。 当他知道姜百川入职京大，苍老的脸上也难得浮现出一丝笑意：“好好好，难得左建军有这份魄力，破格录用你。” “当年的事的确对你造成了影响，但看到你现在这么争气。老师还是欣慰啊。” 提到当年的事，姜百川还是忍不住问了陈傲的看法。 陈傲当即表情严肃：“我当然不信你会抄袭。” “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对你知根知底。我想你的研究成果和我的相同，肯定是巧合吧。” “再加上有些小人从中挑唆，这才会开除你。” “我一直都是反对的！” 姜百川心中一暖，眼眶都红了。 20年了，他受了多少讥讽和谩骂，又因为这件事吃了多少苦。多少人的命运被改写。 倘若不是这件事，沈卿言还是京曦最闪耀的星辰，姜鹿会是沈家最尊贵的公主。 自已也不会像前世那般在痛苦中死去。 今天能从自已恩师的嘴里听到这些，让他所有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原来老师一直是相信他的！姜百川打心底里非常感动。 “老师，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和您说。”姜百川稳住情绪，“我发现，当年您的提出的理论，还有瑕疵。” 姜百川其实想说，他发现陈傲猜想的核心部分是错的。 但他也知道，这是老师毕生的心血。一旦措辞过于直白，很可能刺激到老师。 故而他用了“瑕疵”二字。 “哦，瑕疵啊…”陈傲似乎并没有多在意，“难免的嘛，毕竟我也不是神仙。” “你有解决的办法？” “对！我当年在研究的时候，也和您一样走了弯路。”姜百川说，“还是卿言先发现问题所在的。” “我觉得如果解决，能推动陈傲猜想前进一大步！” 哦？ 陈傲来兴趣了。 他相信陈傲猜想肯定没有问题。 这猜想提出来这么多年了，一直在被不断论证，从来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他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明年将举办“陈傲猜想”20周年论坛。 数学界都在翘首以盼，等着纪念日来临之际，陈傲能有新的研究发现。 如果姜百川真的有新发现，那岂不是正好？ 他不敢怠慢，急忙催姜百川具体说说。 这… 姜百川有些犹豫。 陈傲立马心领神会：“百川你放心，只要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新发现，我会立刻研究。” “并且我会告诉所有人，这是你的研究成果。我也会把陈傲猜想改为陈姜猜想！” “包括华夏科学院那边。只要有我的举荐，一定能让你进去的。” “最关键的事，我会亲自为你平反。证明你当年没有抄袭，纯属巧合！” 听到陈傲的承诺，姜百川竟然因为激动，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梦想已经就在眼前了。 “您…当真？”他控制不住自已快要跳出的心脏，反复确认。 “绝对当真。”陈傲拍了拍胸脯，“老师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德艺双馨！” 姜百川点点头：“内容有点多。我这就回去把我的发现整理出来发给您！” “好！”陈傲主动紧紧握住了姜百川的手，“为师等着你，和我一起扬名天下！” 第64章 不是我偷的 这几日，姜百川心情格外好。 陈傲一直在和他保持联系，问他研究怎么样了。 但一想到自已的研究会获得全世界的认可，姜百川反倒没有那么着急了。 他想再多研究一下，拿一份更完美的成果出来。 所以三天过去了，他依然没发给陈傲。 虽然陈傲有些不满，但姜百川坚信，这次他拿出来的东西一定会让老师震惊。 对此，他期待不已。 为了节省时间，他在京大附近租了个屋子。白天上班，晚上就在这里搞研究。 陆从文来过一次。 他原本是要叫宁安如一起来的，但姜百川拒绝了。 宁安如是他这辈子注定都要对不起的人。 这一日，天上飘着蒙蒙细雨。 下班后，陆从文带着两瓶好酒来找姜百川，还给韦东打了电话。 姜百川下厨，搞了两个小菜，兄弟俩就碰起了杯。 吃到一半，韦东来了。 他还是那副憨憨的模样，背着个斜挎包，剃个小寸头，一身穿了很多年的运动服。 甚至手上还抓着白馒头，拎着矿泉水。 “师兄。”韦东进门换鞋，把自已的鞋子规规矩矩放在鞋架上。 然后光着脚就进来了。 他是近些年第一次见到姜百川，脸上挂着久别重逢的傻乐。 韦东不喝酒，就对着矿泉水瓶灌水。 时隔多年，阴差阳错，三个顶尖大学竞赛队的导师居然以这种方式凑到了一起。 “如果两位师姐在就更好了。”韦东发自肺腑地感叹。 他是没什么坏心思的，但这一句却让姜百川和陆从文破防了。 两人齐齐出神，仿佛想起了当年风华绝代的沈卿言和宁安如。 情绪上来，二人不停碰杯。 “见过陈院士了？” “嗯。” “你问了？” “问了。他相信我。”姜百川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还有些许得意。 “老师说，愿意帮我出面澄清，一起扬名立万。” 陆从文欣慰地点点头。 “原来当年的事情，竟然是个巧合。” “造化弄人啊。”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你和卿言早就扬名立万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是啊，造化弄人。 姜百川心想。 两辈子都在追求真相，最后发现当年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但因为这个意外，卿言死了。 她本可以不死的。 情绪又上来了，二人又库库不停碰杯。 很快，姜百川有些醉意，迷迷糊糊给姜鹿打电话。 姜鹿正在自习室，接到姜百川的电话，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但随后她听到了陆从文的声音，马上态度缓和下来。 师兄弟嘛，喝就喝吧。 然后韦东声音响起的时候，安小蓉也大感意外。 在她眼里，韦东是绝对的大人物，是她此生都追赶不上的大神。 结果，这个大神居然和人人唾弃的学术败类一起喝酒？ 这有点突破她的认知了。 姜鹿明显感觉姜百川和陆从文喝多了，舌头很大。 好像还要拉着刚认识的邻居一起结拜。 姜鹿无语了，收拾东西打算回去看看。 出租屋里，喝醉酒的两人毫无底线，竟趁着韦东上厕所，偷偷往他的矿泉水瓶里倒了酒。 韦东回来喝了一口，瞬间上头。 他平时滴酒不沾，这一口差不多就要g了。 然后三个人都变得毫无底线起来。 姜鹿进门，见韦东倒在沙发上睡觉，那两个还赤身裸体地在跳舞。 她突然觉得如果拍下来，明天高低能讹陆从文一笔。 姜鹿无奈，先去沙发上拍了拍韦东。 “韦教授，起床啦。” 韦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昏暗的灯光下，姜鹿的轮廓有些模糊地映在韦东眼里。 下一秒，韦东双眼瞬间瞪大。 “师…姐？”他颤抖着嗓子，瞳孔都在收缩。 师姐？ 姜鹿一头雾水，把手伸到韦东眼前，挥了两下。 谁料，韦东竟突然爬了起来，跌跌撞撞从沙发上滚下，把姜鹿吓了一跳。 韦东面色惨白如纸、非常慌张，他连滚带爬跑到姜百川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 “老爹，他怎么了？” 姜百川和陆从文停下优美的舞步，追到房间。床上的韦东躲在被子里，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阿东这是又犯病了吗？” “以前倒是偶尔犯，但这么 多年了，还没好？” 姜百川和陆从文对视一眼，喊个“123”，直接把被子掀了起来。 韦东脸上已经全是汗水。 他又慌乱爬到墙边，身体和脸紧紧贴着墙壁，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鸟，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身体也不知是在颤抖还是在抽搐。 “打120吧，他这样下去不行！”陆从文掏出手机。 姜鹿走上前，想给他递个毛巾。 岂料韦东看到姜鹿，再次情绪失控，竟然痛哭起来，还一边对着姜鹿拼命磕头。 头在地上快砸出血了。 “师姐！师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师姐，不是我偷的，我没有想要偷！我真的不想这么做的…我没有想过要害姜师兄…” “师姐…我对不起你…” 姜百川知道，姜鹿长得像极了沈卿言，韦东这是把姜鹿当成沈卿言了。 可这会，他面色十分凝重。 偷… 偷什么？ 韦东为什么说不想害自已？ 他害过自已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姜百川心中回荡。 姜百川和陆从文酒醒了大半，两人把韦东送到了医院。折腾了半夜，韦东终于平复下来。 但他一言不发地把自已关在房间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探视。 姜鹿早早回了学校，不然宿舍就关门了。 医生出来后，把姜百川和陆从文劈头盖脸臭骂一顿。 “病人原本就有精神类疾病，你们还这么刺激他！” “还让他喝酒？酒精会让刺激的感觉翻倍！你们是想要他的命吗？” 骂的姜百川和陆从文完全不敢还嘴。 在姜百川的印象里，韦东的病症时好时坏，但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 怎么医疗技术越发达，这么多年越治越差了？ 反正韦东现在也不愿意见他们，姜百川就跟着医生到办公室了解情况。 陆从文明天有课，就先回家了。 这位医生一直是韦东的主治医生，已经治疗韦东10年了。 面对姜百川的提问，他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心病还需心药医。” “20年前有什么事情刺激了他，让他成了现在这样子。” “我接手以后，一直靠药物缓解，本来觉得差不多了，结果…”医生又瞪了姜百川一眼，“真是的，一朝回到解放前。” 20年前？ 姜百川着急了：“20年前是什么事情刺激的他？” “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医生。”说罢他从电脑里调出了最初的一些记录，“喏，最早的就是这份了。” 一份120急救记录。 2004年，救护车在沈家村接走病人韦东，初步诊断为突发精神类疾病。 陪同人员签名：沈卿言。 第65章 韦东想起来了 韦东住院，金陵大学竞赛队的课程不得不暂停。 时遇第二天就带着陆璃、安小蓉几个人到了医院看望韦东。 但韦东竟然连他们也不愿意见。 医院又是个安静的地方，时遇也不能隔着门喊，只能让医生把买的东西送了进去。 然后默默离开。 自始至终姜百川都站在门外，一言不发。 他是想进去的，他有很多问题要问韦东。但医生告诉他，病人情绪不稳，不想见人。 他也只好作罢。 下午，张重山竟然出现在了医院。 他和姜百川眼神交汇的瞬间，二人脸上的表情都复杂起来。 20年前，正是张重山第一个告发姜百川学术造假。 在当年那个网络媒体并不发达的时候，他硬是凭借一已之力，把这件事搞得全京曦的大学都知道了。 当年因为姜百川风头正盛，也有人认为是巧合，甚至想帮他辩解几句。 但这些声音，很快都被张重山压了下去。 “一个是数学院的院长，一个是大三的学生，你们觉得他们有可能研究出一样的东西来吗？” 甚至姜百川拿出自已的演算过程，也被张重山说成是伪造的。 后来影响越来越大，学校迫于压力，只能把姜百川开除。 可以说，张重山在这里头功劳最大。 看到姜百川站在病房前，张重山神色轻蔑地走上前，直挺挺站在了姜百川面前。 “我听说了，入职京大了嘛。” “左建军真是瞎了眼，居然请你这个学术造假的人。” 虽然曾经是自已的老师，但姜百川对他没有半分好感，所以并不打算搭理。 “哟，长能耐了？” “上任没几天就把我们韦东搞成这样，这难道就是你们京大赢我们的策略吗？” “也难怪，这种下三滥的办法，的确是你这种人会想出来的。” 姜百川冷眼相对，说：“你是来看病人的，还是来秀下限的？” “要看就去看，不看你就走，有病就去治，在这鬼叫什么呢。” 他一个40多岁的人是不会说这些话的，这也都是跟姜鹿学来的。 这番话成功把张重山气到了：“姜百川你别嚣张，你以为当个临时导师就能耐了？到时候正主回来，你分分钟就要被辞退。” “对了，你女儿姜鹿就是我卡的。有我在，她别想进竞赛队！” “天赋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庸庸碌碌。” “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有天赋的人！” 张重山说得咬牙切齿，仿佛是在诉说自已内心的不甘。 最后这句话，倒是让姜百川明白了什么：“所以当年，你这么卖力地推波助澜，就是恨我的天赋？” “没错！”张重山说，“你不过是一个大三的学生，却屡屡在课堂上顶撞我、为难我，把我问得哑口无言！” “就因为你是天才！”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可是你老师！” 姜百川冷冷一笑。 当初在课堂上，他的确会问张重山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因为他看问题的角度与旁人不同。 有些知识他觉得张重山讲的不对，也确实会当场提出来。 他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这份心思在张重山看来，只是“顶撞”和“为难”。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至于姜鹿，他并不担心，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一个张重山而已，掩盖不了。 张重山发泄完，感觉气顺了，也不管医生反对，直接开门走进了韦东的房间。 韦东自已把窗帘拉了起来，房间里漆黑一片。 医生觉得这种环境也许适合他，所以也不刻意打扰。 见到张重山，韦东吓了一跳，脸上惊恐的表情更甚。 “干嘛这表情？见鬼了？”张重山有些不满，自顾自把房间的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让原本平静的韦东一下子又狂躁起来。 “我不要见你！我不要见你！”韦东突然起了情绪，竟然拿起枕头砸向张重山。 “你有病啊！”张重山迎面挨了一枕头，气得大叫，“是我！张院长！” “你发什么疯呐！” 韦东并没有停下来，把手边看得到的东西都拿起来砸向张重山。 连自已的白馒头都用来砸人了。 张重山一边大骂一边闪躲。没多久房间里就一地狼藉。 乒铃乓啷的声音传到了外面，姜百川和护士们急忙冲进病房，七手八脚才把韦东控制住。 但韦东还在挣扎着大喊大叫：“让他走！让他走！” “我不想见他…师兄…” 叫到最后，他甚至抓着姜百 川的手臂哭了起来。 主治医生及时赶到，看到这情况，只能让张重山先离开。他觉得张重山在这里只会刺激韦东。 “什么毛病这是…”张重山满脸怨气，“平时对我客客气气，来了趟医院转性了？” 嘟囔两句，张重山也只能先听从医生的建议。 主治医师想给韦东用药，被姜百川拒绝了。 “我陪着他吧。” “窗帘拉上，其他人都先出去。” 医生护士撤出病房，屋子里又重新暗了下来，韦东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看着情绪低沉的韦东，姜百川突然开口：“你有话想对我说吧。” “昨晚，鹿鹿阴差阳错让你受了惊吓，然后从今天开始你就非常反常。” “看来是想起了什么。” 韦东吃惊地看向姜百川，点了点头。 “我这病，时好时坏。我自已都不记得发病的时候做过些什么。” “一直以来，我也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事情，但又总是记不起来。” 果然如此。 姜百川心想。 原本，卿言是解开他心中那把锁的钥匙。却在20年后被姜鹿解开了。 冥冥之中，是不是卿言在护佑着自已。 韦东顿了顿，最后似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师兄，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当年，你那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的研究成果…” “是我偷的。” ………… 走出病房的时候，姜百川扶着门框、眼神空洞。 怀疑、沮丧、震惊、悲伤… 似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刻蔓延上来。 身后的病房里，韦东几乎是跪在了地上。 “师兄，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毁了你和师姐的人生！” “我这样的人，当时就应该死在沈家村，死在师姐面前，她就不该救我…” 韦东已经几近崩溃。 姜百川眼神涣散、脚步飘虚，似是看不见周围的人，也听不见声音一样，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但他很清楚，接下来自已要去哪里，要去找谁。 第66章 学术作假的真相？ 金陵大学。 临近下班的点。 姜百川没有通知任何人就直接来了，甚至姜鹿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的金陵大学已经有了些百年校庆的氛围，彩旗、彩带、横幅、宣传牌都陆陆续续挂了出来。 很多工人都在校园里粉刷墙壁。那些刷过漆的屋子已经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 姜百川径直来到数学院的系部。 院长办公室只有张重山在。他把双腿翘在桌上，整个人瘫坐着，刷着最新的短剧，时不时笑出了声。 自从当了院长，他已经很久没有搞过像模像样的学术研究了。 这些名校的学院院长，最后进入华夏科学院的概率很大。但这位张院长似乎对此兴趣不大。 可能他自已也知道自已没机会。 姜百川不打招呼、推门进来。 张重山因为来人没有敲门，正准备要骂。但眼神一瞟发现竟然是姜百川，他瞬间坐直了。 “你来干什么？” 姜百川放下手中的提包，面色凝重坐在张重山对面，目光如豺狼一般，全身散发出阵阵杀气。 “张院长。”他一字一句说，“我来向你请教，当年我那学术作假的真相。” 张重山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慌乱，但仅片刻就稳住了：“那是你自已人品败坏，抄袭了陈傲院士的研究成果。” “还有什么真相？” “你怎么有脸跑这里来问我的？不觉得可笑吗…” “韦东什么都和我说了。”姜百川冷冷打断，“这次受了刺激，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一个疯子而已！”张重山也冷笑起来，“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我只要把他的精神疾病的诊断报告拿出来…” “张院长难道，丝毫不关心他说了什么？”姜百川问，“为什么你先想到的是如何应对，而不是问他说了什么？” “还是…你早就知道他会说什么？” 张重山沉默了，看姜百川的眼神都是防备。 刚才确实是自已大意，略微乱了些心神，被姜百川抓了些端倪。 接下来，他打算少说话、多试探。 屋子里的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姜百川打破。 他站起身，用非常平静的口吻，把韦东告诉他的真相复述了一遍。 20年前，姜百川在imo竞赛时偶然结识了几位国际泰斗，和他们交谈后，对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有了新的理解。 在日复一日的研究之后，竟然真的找到了流体函数的规则。 “我当时近乎狂喜，因为这是人类数学史上公认的难题。” “但当时我怕出错，所以并没有急着给导师看，而是先给了卿言。” “整个演算过程在卿言那里放了一周，也正是在那个时候，韦东从卿言的书包里偷走了那十几张稿纸。” “用完后又放了回去，没有任何人发现。” 张重山静静听着，脸上毫无波澜。因为到目前为止，这件事还没有和他扯上关系。 “那之后的第十天，陈傲猜想横空问世。” “而韦东之所以忘记了这件事，是因为他是在发病的情况下偷的，他神智恢复后就不记得了。” “有人利用他这一点，做了这件事。”姜百川眼神突然锐利起来，“那人给他喝了酒、刺激了他，让他发病。” 张重山依旧泰然自若：“真是笑话！” “你该不会想说，韦东指认是我给他喝了酒吧。” “证据呢？一个疯子说的话在法律上可不能简单作为证据使用。” “难不成，你以为凭韦东两句话，国际上就会把陈傲猜想算在你的头上？你就能成为学术泰斗了？” “痴人说梦！” 张重山当然很清楚，这件事是没有证据的。 无论韦东说了什么，他承认了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没法证明是他让韦东发病、偷了东西。 更没法证明，陈傲院士窃取了姜百川的研究成果。 大家都是高智商的，既然要做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姜百川想要翻案？绝对不可能。 虽然韦东说了很多，但张重山丝毫不慌，脸上得意的表情也说明了他的自信。 “证据…我自然有。”姜百川指了指自已的包，“只是我现在不会拿出来。” “我今天来也只是想问一句…老师到底参与了多少？” 这个问题其实问不问他都心里有数。 当时的张重山是陈傲的助手。 他的演算过程被张重山偷了，紧接着陈傲猜想就突然问世，论文还是陈傲署名发表的。 陈傲怎么可能没有参与！ 他只是不确定，到底是陈傲主导了整件事，还是张重山自已自作主张，把东西献给陈傲用来讨好他。 他希望是后 者。 至少陈傲还是那个他敬重、钦佩的老师。 张重山听了这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不屑。 “姜百川，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 “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这辈子别想翻身。你面对的那些人，都在你难以想象的高度。” “他们捏死你，就跟捏死蚂蚁一样。” 姜百川似乎是明白了。 他也不作停留，直接拎起包转身离开。 出校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姜百川拎着包，独自走在一条人流量不多的小路上。 从远处驶来一辆车子，两道耀眼的灯光打在姜百川脸上，他伸手挡在眼前，眯起了眼睛。 但这车子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它速度很慢，刻意将灯光打在姜百川身上，挑衅夜色中的男人。 终于，车子停靠在路边，姜百川才得以睁开眼。 从车上下来三个体型魁梧的人，每人手上都握着棒球棍，发出挑衅的笑声。 “姜老师。”为首的一个胖子戏谑地开口，“我们哥儿仨成绩不好，想请姜老师指点一二。” 看到这一幕，姜百川心底里涌起了不妙的感觉。 他本能地后退两步，突然扭头，大步向前方跑去。 “抓住他！” 胖子高喊一声，指向前方，面容也变得狰狞起来。 身旁两个人瞬间向着姜百川狂奔而去。 姜百川的速度并不慢，好歹也是做了很久保安的人，整天扛着纯净水爬上爬下，身体素质是过硬的。 这几个看起来都是亡命之徒，被抓到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他心里也没底。 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必须先离开这里。 在一条街道道拐弯处，姜百川快速转弯，后面的大汉竟然已经快速追上，对着他的小腿就是一棍子！ 姜百川的小腿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由于他的速度快，摔倒之后还往前滑了几米远，手心撑在地上磨破了皮，流出了血。 “再给老子跑！” 过了好几秒，胖子也追了上来，势大力沉的一脚狠狠踩在姜百川受伤的小腿上。 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 第67章 满身是伤 “把他给我扔到车上去。”胖子发号施令，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将姜百川架了起来。 “呸，你特么还真敢跑，追死老子了。”胖子咬牙切齿地骂着，突然转身，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姜百川的脸上。 疼痛感让姜百川龇牙咧嘴，就好像半边脸被打下来一样。 他丝毫不怂，目光凛冽仿佛要把胖子撕碎一样。 “我看你妈！” 胖子抬手又是一个耳光，把姜百川打得有了眩晕的感觉。 他很清楚，这个处境只有顺从，看对方要干什么，不能再把獠牙露出来。 “老大，这里监控多，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胖子点点头，两人就架着姜百川走到车前，胖子打开后座的门，一脚把姜百川踢了进去。 这一下，又是将自已的小腿磕到了。 姜百川紧咬牙关，面容痛苦，额上渗出了冷汗。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胖子则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 看着姜百川这张惨白的脸，胖子嘲笑的表情更甚：“没想到，哥儿几个这辈子还能打老师。” “这事儿，我明天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姜百川忍着剧痛，抬头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不会只是打我一顿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胖子一把夺过姜百川手里的包，粗暴地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全都倒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他是冲着自已的包来的？ 姜百川脑子飞速运转。 这几个人竟然知道他是老师，这模样分明也不是图财，而是在找东西！ 他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张重山，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你还真是掉价。 胖子在一堆东西里挑挑拣拣，没有找到自已想要的。或者说，他自已也不知道要找的是个什么东西。 倒出来的东西很多，有钱包、梳子、充电器、录音笔，还有姜百川在京大上课时的一些备课资料。 那些资料他翻了翻，发现完全看不懂。 “md！”胖子狠狠把这些天书往副驾驶一扔，怒目而视：“说！证据在哪儿？” “什么证据？”姜百川明知故问。 “跟我装是吧！” “不说也行，咱们换个地方聊。”胖子发动汽车疾驰而去。 车子里，姜百川身子微微前倾，呼吸急促起来，不安和恐惧的情绪笼罩，小腿和手上的疼痛感丝毫没有减弱。 他也不知道这伙人要把他带到哪儿去，但他知道必须要想办法才行。 可是他哪儿有什么证据。 刚才不过是信口胡说，想诈一诈张重山而已。 张重山肯定不知道是什么证据，那眼前这个胖子必然也不知道！ 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给自已找条活路。 姜百川思索片刻，扫视着副驾驶上自已的那堆东西，感觉突破口应该就是那支录音笔。 面对这群大老粗，自已不可能说证据是那堆备课资料。 他们看不懂，肯定不会轻信。 只有让他们充分相信，自已才有希望。 于是，在下一次胖子炫了他一耳光之后，他立刻装作害怕，痛哭流涕、喘着粗气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你们就是，你们放过我吧…” 哦？ 胖子眼里起了光，把车子停靠在路边。 雇他的人说，找到证据给5万，但若只是教训一顿姜百川，只给2万。 他正烦躁着找不到东西，这个胆小鬼就自已送上门来了。 5万块钱岂不是唾手可得？ 胖子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满脸诡笑：“这就对了嘛！” “快点乖乖告诉我，证据在哪里，我看看你说的对不对！” “要是不对，现在就把你拉去沉江！” 装模作样！ 姜百川心里这么想，但表面还是装作害怕地赌咒发誓，说只要饶过自已，什么都说。 “还以为你骨头有多硬了，原来老师也是这副怂样。” 姜百川连忙点头，说自已从小胆子就小，然后把目光朝向那支录音笔：“你们要找的，是那支录音笔吧。” 录音笔？ 胖子这才发现，那里头有个自已不认识的小玩意，原来是录音笔！ “那里面有我和金陵大学张院长的对话，我偷偷录的，本来是想交给警察的。” 听到“金陵大学张院长”几个字，胖子感觉信息都对上了。 他虽然不懂，但“偷录对话交给警察”什么的，一听就靠谱，和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 他瞬间眉开眼笑地拿起录音笔仔细端详，问：“怎么用？” 姜百川示意把笔给他。 “别耍花样！”胖子恶狠狠地警告，让另外两个汉子盯紧了他。 姜百川自然不耍花样，他当着胖子的面，把偷录的和张重山的对话放了出来。 他方才确实是偷录了，本想诈出点什么。 但刚刚的交流里，张重山其实什么都没承认，这段录音也没有实际意义。 拿出来便拿出来了。 胖子听着录音笔里的对话，心里已经确信这就是张重山所说的证据了。 “哈哈，好！”他一把夺过录音笔，放进自已的口袋。 “算你识相，那兄弟今天就不过多为难你了。”说完他给后排两人使了眼色。 紧接着，姜百川就被暴力地丢了出去。 “不好意思，再委屈一下姜老师。” “雇主交代了，要狠狠教训你一下，我们简单走个流程吧。” 我艹！ 姜百川心里大骂，下一秒拳头就如雨点般落在了他的脸上，每一下都让他疼的龇牙咧嘴。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紧紧抱着头，任凭对方殴打。 其中一个壮汉抬起脚，对着姜百川的小腿狠狠踩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静的小路上，姜百川痛苦的哀嚎久久回荡。 胖子录了一段视频，心满意足。 为了以防万一，他走之前把姜百川整个拎包都拿走了。 那伙人走后，姜百川也不敢耽搁，迅速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必须赶紧离开，不然那伙人发现被骗，很可能会回来找他。 小腿很痛，骨头应该没断。 但走起路来稍一用力，还有阵阵痛感。 他不敢回家，生怕有什么人跟着自已，再三权衡之后，打车往京大而去。 桑千慧正要去上晚自习，看到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姜百川，顿时吓了一大跳。 “姜老师，你这是怎么了？”她紧张地问。 “别声张！”姜百川压低了声音，“扶我到医务室去。” “好！”桑千慧把书本往路边的椅子上一扔，双手搀扶姜百川。 到了医务室，医生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姜百川这都是外伤，其中还有棍棒的伤。 他也不说什么，平静地给姜百川包扎上药。也许是手上用力大了些，姜百川疼得倒吸凉气。 “我来吧。”桑千慧有些不忍，从医生手里接过药，小心翼翼给姜百川涂上。 她下手非常温柔，一点没有往日对待他人时的那般严肃和不耐烦。 姜百川没有再觉得痛了。 “千慧，金陵大学百年校庆是什么时候。” “金陵大学校庆？”桑千慧有些奇怪，“这周五就是了。” “好…” 姜百川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第68章 陈傲翻脸 虽然挨了顿毒打，但姜百川依旧不清楚，陈傲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发表了不属于自已的研究成果。 那日，张重山的话讲得不明不白。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有没有可能，张重山并没有告诉陈傲这个研究成果的来源呢？ 或者张重山谎称这是自已的成果，想和老师一起发表？ 都有可能吧。 姜百川拍了拍脸，觉得还是不能这样简单地冤枉老师。 被打后的第二日，他照常接到了陈傲的电话。 “百川啊，老师可等了很久了啊。” “究竟什么时候有新的成果出来？老师已经迫不及待要向全世界介绍你了。” 最近这样的话，姜百川听了很多遍，偶尔还是会感激一下陈傲。 但今天，他对这些话却有些警惕。 这满身的伤痛仿佛时刻在提醒他，有些人真的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 前世，他从未怀疑过陈傲。 但这一世经历了这么多，他觉得有必要试探一下。 “老师，关于最新的研究成果，我有些情况想和您当面聊。” “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出来？” 陈傲一听是关于新成果的，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姜百川把陈傲约到了一家茶室。 原本约的下午1点，但陈傲似乎挺着急，竟然提前到了。反倒是他在茶室等了会姜百川。 姜百川推门进来的时候，陈傲冰冷的表情瞬间变得热情起来，笑盈盈地站起身迎了上去。 仿佛他是学生，姜百川才是老师。 “百川呐，最近搞研究辛苦了。来，老师点了这里最贵的咖啡，先喝一杯解解渴、提提神。” “你要觉得好喝，一会打包几袋回去。” 姜百川也不推辞，一杯接着一杯。 倒是把陈傲看急了：“那个…百川啊，咖啡一会再喝，先告诉老师有什么新结果吗？” 姜百川停了停，表情有些落寞，说道：“老师知不知道，最近韦东生病了，竟然说张重山当年指使他偷了我的研究成果。” “老师，张重山是您的助手，您知道这事吗？” 陈傲面色平静，泰然自若地喝了口自已随身带的枸杞茶，完事把杯盖拧紧。 “唉，韦东这孩子，许是又发病了吧。” “众所周知，只要和数学有关的，他说的就没有出错的；但是其他事情，基本都不可信。” 谈到韦东，陈傲的眼神中还有些许惋惜的神色。 姜百川盯着陈傲看了半天，始终无法从他脸上捕捉到任何异样的情绪。 “对了百川，你之前说关于陈傲猜想的新发现，有没有整理好？” “快给我看看！” “我急着向整个数学界公布呢。” 新发现吗… 姜百川心想，哪是什么新发现，而是证明陈傲猜想在一定条件下其实是错误的。 他当时怕陈傲受不了打击，这才说有了新发现。 那个错误最早是沈卿言发现的，其实非常致命。 只不过这么多年没有人在苛刻的环境下去论证，这才留到了现在。 如果有人论证，可能早就被推翻了。 眼下陈傲态度不明，姜百川倒也不急于说出来。 “怎么了百川？快拿出来给老师看看呀！”陈傲催促：“难道你不想平冤昭雪了？不想在数学界名垂青史了？” 姜百川故作为难，说：“老师…跟您说实话吧，其实我骗了您。” “我并没有什么新发现。” “我当时那么说，只是想让您帮我恢复名誉而已。” “什么！”陈傲眉头紧皱，试探地问，“你没有？” 姜百川轻点头。 陈傲的脸色短暂地难看了一下，又转为平静：“百川，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所以才不想拿出来的？” “你把心放肚子里。我是你的老师，我还会骗你吗？” “我承诺的，一定都办到。” “这样，你若是不信，我给你打个条子！” 姜百川急忙阻拦：“老师，是真的。我确实没有任何新发现！” “这几年我因为学术造假的事过得很不好，只能去做保安，已经完全不研究数学了。” 说着，姜百川还掏出了自已以前的保安证。 陈傲拿过证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一下子火就窜了上来。 他重重把这证件摔在桌上，面目狰狞，额上青筋暴起，脱口而出：“你这垃圾，怎么敢骗我的！”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一向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老师，竟然成了这副面目，让姜百川一时怔住了。 “老师…” “别叫我老师！”陈 傲已经完全上头，“我可教不出去当保安的学生！” “我的学生，哪个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你这学术造假的也配？” 姜百川站了起来，表情很是焦急：“不是的，我没有造假！” “老师，您之前不是说只是个巧合吗？您不是相信我是无辜的吗？” “你无辜？”陈傲讥讽，“你有什么无辜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错！仗着有点天赋，处处为难老师、凸显自已。” “这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吗！” 什么？ 姜百川万万没想到，陈傲竟然讲出了这样一番话，他不可置信地问：“老师…您说什么？” 陈傲似乎意识到自已失言，“呸”了一句后，直接起身离开。 只留下姜百川一脸苦笑地站在原地。 他心里有数了。 过往的一切、所有的种种，他终于都明白了。 那害得他前途尽毁，害得卿言遗憾离世，害得韦东背负罪孽的学术造假，竟然都是因为嫉妒。 那可笑的嫉妒之心，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姜百川握紧了拳头。 这件事，真的该做个了结了。 下午，他刚回到学校，左建军就急匆匆打来电话，一开口就是质问。 “百川，你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吗？” “副校长今天突然说要辞退你，不让你再担任京大数学竞赛队的导师了。” 他的模样是真的急了。 下午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他就十分震惊，追着副校长问缘由。 副校长只说姜百川学术造假，性质很恶劣。 “可这件事，我当初招他进来的时候就和你汇报过。” “你当时不也说没关系的吗？现在秋后来算什么账！” 副校长拗不过，偷偷告诉了他，是一个大人物觉得堂堂京大，让一个学术造假的人当老师，实在有辱京大的门楣。 副校长觉得，得罪姜百川，总好过得罪那个大人物，所以才作了决定。 “这可如何是好？”左建军分析，“只要那位大人物不松口，你怕是在任何一所学校都没办法立足！” “他这分明是有意针对你！” 姜百川并没有那么慌张。 “没关系，左院长。” “就当是给我放个假吧。” “过不了几天我就会回来的。” 第69章 周羽檬最后一搏 金陵大学整个学校最近都非常忙碌，主要是为了几天后的百年校庆。 那应该是一个非常盛大的活动。 据说平时基本见不到人的校董会出现。 然后陈傲等一批老院士，还有像宁安如、陆从文这样的优秀校友也会回来。 最后还有文艺汇演。 学校各个社团都在各显神通忙碌着。 姜鹿的社团已经拍好了片子，任务算是完成了。 齐柠的二次元社在这种活动中基本派不上用场。 宇文蓓象征性地报了舞蹈社，但一次都没去过。 安小蓉没有参加社团。 所以415宿舍的四个人眼下正是屁事没有的时候。 当然，作为早八人，她们还是依然拎着早饭在7点59分走进教室。 姜鹿也不是每天能起来，南北就会给她们宿舍所有人买早饭。 然后收宇文蓓、齐柠2倍的钱。 这一日，两个宿舍的人吃了晚饭凑在自习室。 一直学到靠近9点多。 姜鹿的速度依旧很快，大二的东西马马虎虎学了一半。 南北也在看大二的教材。 他总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姜鹿和他最后都会加入竞赛队，所以他必须追赶姜鹿的步伐。 9点后，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离开，唯独安小蓉还不想走。 “小蓉不走吗？” “我再学一会。”安小蓉头也不抬，奋笔疾书，“韦教授上课讲地太快了，我来不及吸收。” “每天光是把他课上教的东西弄懂就很费力了。” 姜鹿“嗯”了一声，掏出钥匙递给安小蓉：“电动车留给你了。” “天气越来越冷，你早点回来。” 安小蓉感激地接过钥匙，继续埋头学习。 姜鹿等人走后没多久，周羽檬走了进来。 她四处张望，最后坐在了安小蓉的身边。 安小蓉见是周羽檬，顿时有些慌张：“大…大小姐…” “不关我的事…” 周羽檬眼神冰冷：“安小蓉，你是长能耐了吗？为什么不把她们的动向告诉我？” “害我白白损失了岳菁这么好的舍友！” 安小蓉心想：分明是你自已甩锅给岳菁的。 再说了，她哪儿会知道宇文蓓、姜鹿她们每天去哪儿、找了什么帮手？ 宇文家家大业大的，岂是她一个小穷人能打听的。 话虽如此，但安小蓉还是一句都不敢反驳。 “行了，之前的事暂时放一边。”周羽檬语气有所缓和，“但是，你必须想办法帮我对付姜鹿。” “每次都让她侥幸逃脱，这次一定要想个一击制胜的办法！” 安小蓉有些心虚，说：“大小姐，我只是一个学生，想不到那么多办法…而且姜鹿对我其实…” “别废话！”周羽檬不耐烦道：“对你好又如何？你忘了你自已曾经做过什么了？” 安小蓉垂下头，似乎是认命了。 她自然知道，周羽檬说的就是她偷偷印卷子、混进竞赛队的事。 这件事一旦曝光，她肯定会被竞赛队踢出去，甚至挨处分全校通报。 家长也会被叫到学校来。 到时候，妈妈未必会再让她继续上学，会催她早点把和黄毛的事定下来。 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见敲打到位，周羽檬开始安慰：“小蓉，你也不要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我其实不用你做什么。” “你肯定知道一些姜鹿的黑料，对不对？都在一个宿舍，你肯定能发现的。” “你告诉我，剩下的我来安排。” 安小蓉失神地点点头，在周羽檬严厉的眼神下，她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开口了。 “姜鹿…的爸爸…是个学术败类…” “我听说，他曾经因为学术造假…被金陵大学开除了。” “靠谱吗？”周羽檬有些不确定。 安小蓉点点头，把偷听关萍和时遇对话的事说了出来。 周羽檬脸上的表情从不耐烦到疑惑，最终变得欣喜。 姜鹿，原以为只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种而已。 没想到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爹还是个败类。 难怪她这么水性杨花，一边勾引干爹，一边和南北玩纯爱。 周羽檬得了这消息，每天课也不去上，开始泡在图书馆的“校史资料区”找东西。 以前这种事情，她都是让岳菁去做的。现在她并不放心交给其他人，还是自已做更保险。 关于姜百川的资料极少，似乎是有人刻意要将他从校史中抹去一般。 但周羽檬还是从开除人员名录和一些老旧地有些发黄的书里获得了一些蛛丝马迹。 “第6届imo参赛人员名单：陆从文、姜百川、宁安如 、沈卿言、韦东…” “2004年开除学员名单：姜百川，简要原因：在《华夏科研》2004年第11期中发表抄袭文章，被发现后仍不思悔改，造成重大恶劣影响。经学校研究，决定予以开除。” “2004年退学人员名单：沈卿言，因自身原因退学。” ………… 终于找到了！ 周羽檬一阵激动。 她把这本书借走，把姜百川的照片和资料偷偷扫描了下来。 翌日她来到校史博物馆。 为了迎接百年校庆，校史博物馆正在做最后准备。 校庆当日，第二个环节就是参观校史博物馆，在这里会有专门的人讲解金陵大学创办以来的重大历史事件、人物事迹、科研成果等。 周羽檬边走边看，在“竞赛成果”这一专题里，发现曾经夺得“imo”亚军的章节。 这项荣誉是非常大的，但这个章节却只有一张照片，上面是陆从文、宁安如和韦东站在台上领奖的照片。 其他队伍都有五人，而华夏代表队却只有三人。 6届imo竞赛，首次夺得银牌。 周羽檬仔细盯着这里看了许久，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百年校庆，一定要让你彻底臭了。” 415宿舍。 姜鹿正在和姜百川打电话。 “好好好，我这一切都好，钱也够用。” “你在新单位好好上班，中年人下岗再就业多不容易！” 见姜鹿是在和姜百川打电话，安小蓉不自觉竖起耳朵。 “对了老爹，我们金陵大学百年校庆了。” “你不是这个大学的嘛，不回来看看？据说很多优秀校友都会回来，没准还能见到你以前的老同学呢。” “哦。”姜百川语气漠然，“哪些人来啊？” “e…”姜鹿打开了学校官网上公布的名单，“很多啊，陈傲院士，还有宁校长、陆教授…” 陈傲… 姜百川的眼神又冷了下来：“知道了，原本我也打算去。” 姜鹿没有听出姜百川话里的咬牙切齿，开心地挂了电话。 安小蓉起身，问：“我要去干洗衣服，你们有谁要一起洗的吗？” “把我的也带去吧。”姜鹿说。 第70章 沈意查出结果 校庆前两日。 早上，又是京曦沈家一顿平平无奇的早餐。 沈沧海舀了口汤，喝完用帕子擦擦嘴，慢条斯理地说：“老三。” 沈意立刻放下筷子。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沈意面色平静，回道：“还没有眉目。” “还没有？”沈沧海面露不满，“这么点小事，这么久都查不出来？” “你这一天天的，到底有没有放心上！” 楚湘玉责备地打断沈沧海，说沈意已经在尽力查了，让他耐心等待两日。 “什么事啊？”沈随好奇地问，“我外面的关系多，可以帮老三查。” “没什么。”沈意语气从容，也拿起帕子擦擦嘴。 沈随自讨没趣，也不再多说什么。 到了公司，沈意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把金陵大学百年校庆的邀请函拿在手里把玩。 楚湘玉走进来，屏退左右。 “母亲！”沈意恭敬地站起来，让楚湘玉坐在自已的位置上。 又给她倒了杯水。 楚湘玉坐定，问道：“老三，你已经查到了什么了吧。” 沈意的表情变得惊诧起来。 “你既然刚刚不说，说明这周羽檬背后之人，就在咱们家里。”楚湘玉语气平和，转头问：“是老二？” 沈意自知瞒不过，便把桌上的材料递给了楚湘玉。 “这个周羽檬是山省人，父母务农，家里很贫穷。” “4年前，二哥到山省做慈善认识了她。然后就一路资助她上了大学。” “我原本是没有线索的，因为所有的资助款都是走的公司慈善账户，非常正规。” “但我查了这个周羽檬的入校记录，问了几个经手的校长，才知道是二哥出面办的。” 沈意调了周羽檬高中时候的资料，发现她的成绩本身很一般，只能考个山省的普通一本。 但是因为沈随出面，金陵大学才录取了她。 楚湘玉翻着资料，眼神逐渐锐利：“所以那日在我车子旁边的，就是周羽檬和她父母吧。” 沈意点点头，又把他查到的周羽檬对姜鹿做的一些事统统告诉了楚湘玉。 楚湘玉放下资料，仰面朝天、长叹一口气。 她感觉有些头疼。 周羽檬和姜鹿应该是无冤无仇的，只可能是老二授意，她才屡屡给姜鹿使绊子。 沈随终究，还是对家里人动手。 即便是素未谋面的姜鹿，他也不放心吗？ 这样的心胸和气度，将来怎么接管沈家这么庞大的家业呢。 沈意知道楚湘玉的心情，走上前帮她按摩太阳穴。 “母亲，接下来怎么办？” 楚湘玉长久没有回答，似乎非常犹豫。 “母亲。”沈意继续说，“其实这事儿也好办。” “没有人知道这些事与二哥有关，都是这个周羽檬自已的主意。” “只要把周羽檬解决了，鹿鹿那里的麻烦自然就没了。” ………… 楚湘玉终于睁开了眼，莫名其妙问了句：“老三，他以前针对过你吗？” 这个问题倒是让沈意一怔，片刻苦笑道：“都是以前的事了。” “现在，二哥也知道我对经商没有兴趣。” 办公室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不知多久，楚湘玉这才从椅子上起身，说道：“交给你了。” “你的办法，我都同意。” “别牵扯到老二就行。” 沈意看着楚湘玉离去的背影，仿佛能感受到她心里的凄凉。 女儿死了。 儿子还在玩手足相残这一套。 她怎能不寒心。 想必这会，她已经把所有的错都归到自已头上了吧。 楚湘玉走后，沈意随即也给学校打电话安排了一些事。 没过多久，一条消息就在校园里传开了。 学校要邀请5名同学，参加校庆当晚的酒会！ 校庆当天，所有的文艺汇演都在晚上，所以学校给各位来宾安排了一场酒会。 参加酒会的都是校领导和学校邀请的嘉宾。 而能收到邀请的嘉宾，基本上也都属于社会名流了。 因此这样一场酒局，竟然会邀请学生，可见是给了何等的殊荣！ 虽然这五人都是学校点对点通知的，外面的人并不知情。 但不知怎的，唯独周羽檬被邀请的消息人尽皆知了。 然后整整一天，她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别人的议论。 “听说是许副校长亲自打电话邀请的！” “真不愧是沈家大小姐，这地位简直无人能比。” “邀请宇文蓓了吗？” “不知道诶，但一个众所周知被宇文家抛弃的人，应该不会在 受邀之列吧。” “上流社会的酒会啊，好想进去看一看是什么样子。” ………… 这些话，周羽檬听得自然十分开心。 其实刚接到许立国电话的时候，她自已也很意外很惊喜。 整个金陵大学，挑5个人出来，相当于每个年级只有一人能被选中。 就她们大二年级那些个顶尖的人物，她掰着手指头都能报出名字。 然而这份殊荣竟然落到了她的头上。 可见光是“沈家大小姐”这五个字，就有多少能量。 周羽檬翻了翻自已的银行卡，咬咬牙决定去商场采购一番，好好准备这次的酒会。 姜鹿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接到许立国的电话。 “什么？酒会？” 就这两个字，安小蓉又竖起了耳朵。 “校长，您的意思是，让我参加校庆那晚的酒会？” 许立国乐呵呵地确认了：“没错姜鹿，大一新生里，名头最响的就是你了。” “全国卷第1，京省高考状元。” “我们金陵大学这么多年，就没招到过这么强的学生。” “所以就你了！” 姜鹿挂了电话，并没有显得多开心。 酒会这种场合，她并不喜欢。 相较于酒会，她更喜欢在自习室里埋头苦学。 “鹿姐，那你要穿什么衣服好呢？”齐柠问，“我看电视里都是晚礼裙什么的。” “我才不要呢。”姜鹿说，“我就穿校服，校庆不穿校服穿什么。” 宇文蓓忍不住笑了出来：“校服啊，你怕不是要把这些社会名流的眼珠子都惊得掉下来吧。” “我觉得你就正常穿搭吧，不用太过刻意。” “都是学生，没必要玩社会上那一套。” 姜鹿很认同，打开衣柜开始找衣服。 最后，她还真就挑了普通的两用衫和牛仔裤。 安小蓉走出宿舍，把姜鹿受邀的事情偷偷告诉了周羽檬，还说姜鹿打算随便穿一套日常的衣服去。 周羽檬正在商店里试礼服，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惊，随后脸上的表情戏谑起来。 也是，全国卷第1，受邀也是情理之中的。 只是她居然会想随便穿着便宜的衣服就去参加这么高档的酒会？还真是个土包子。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上不了台面的玩意。 想到这里，她已经有些期待起校庆了。 校史馆那件事之后，姜鹿怕是没脸参加晚上的酒会了。 哪怕她厚着脸皮来了，也会被这些社会名流所唾弃。 第71章 校庆开始了 周五，金陵大学彩旗飘扬。 百年学府的校庆日，一场盛大的庆典正在热烈上演。 今天学校是停课的，各个社团成了主力，没事的学生也被组织起来当作志愿者。 从早上开始，校园主干道上便人潮涌动，校友们身着盛装，从五湖四海归来。 还有许多拄着拐杖、推着轮椅的老校友，在志愿者的搀扶下步行在学校里，对着熟悉的建筑指指点点、追忆过往。 先来人需要在门口签到，然后可以自由活动，早上9点准时在大礼堂开始活动。 姜鹿等人被拉壮丁做了志愿者，穿着统一的衣服在校门口站两排，只要看到持邀请函的人，就上去引导他们。 问题是，这些老校友情绪非常激动，7点不到就已经站在了校门口。 因此姜鹿她们6点半就已经等在门口了。 还有一些校友前一日晚上已经聚过，这会还宿醉着，脚步异常虚浮，搀起来十分费劲。 宇文蓓长长叹了口气：“困”。 姜鹿长长叹了口气：“饿”。 齐柠长长叹了口气：“累”。 被迫营业三人组发自内心地感慨。 “合葬吧，累了。” 南北和程刚从食堂出来，拎了一大袋的菜包、卷饼、生煎包往校门口去。 几位副校长已经站在了门口，乐呵呵地迎接校友们。 安小蓉已经带着一个校友走了， 南北毫不顾忌几个副校长，大摇大摆走到女生们的后面。 “早饭。” “不好吧，这么多校长在。” “一个一个吃，不会被发现的。” “那齐柠先去吧，马上就要轮到她了。” 齐柠趁人不备，悄咪咪后退一步，宇文蓓和姜鹿迅速各自向右跨了一小步，把她的位置占住。 齐柠跑到一棵树下，花3分钟炫了个菜包和一个生煎，顿时感觉活了过来。 然后换宇文蓓。 程刚拿出三丁包递给宇文蓓。 宇文蓓十分惊喜：“你们怎么知道我喜欢三丁包的？” 南北随口回：“我不知道，刚子说的。” 程刚在一旁傻乐。 “可以啊刚子。”宇文蓓拍了下程刚的肩膀，“这么关心姐姐，是想被姐收入后宫吗？” 啊？ 程刚有些木讷，不知道该怎么接，又从袋子里掏出老京曦的豆汁。 这更让宇文蓓意外了。 老京曦豆汁基本没人喜欢喝，但宇文蓓挺适应。 她来学校好像也只买过一次而已，没想到这都被程刚注意到了。 宇文蓓越来越觉得程刚挺有意思，打算继续挑逗。 南北感觉气氛不对。 看看表，宇文蓓已经吃了十分钟了。 “你俩快点！”他催促，“怎么还聊上了。” “我家姜鹿还没吃呢！” 我家姜鹿？ 宇文蓓讪笑着“啧啧啧”。 门口，一个身形瘦小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她没有从豪车上下来，在众多西装革履的人里显得格格不入。 副校长们刚好在接待一位上市公司老总，碰巧也没有注意到她。 老太太看起来有80岁了，即便拄着拐杖走起路来颤颤巍巍。 刚好轮到姜鹿接待，她便上去搀扶，道了声：“您好，欢迎老前辈回家。” 老太太看看姜鹿，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在姜鹿的搀扶下，她走到签到处，从怀里掏出一支款式很老的钢笔，写下了自已的名字。 当然，她握笔的手是颤抖的，连名字写得也不清不楚。 三个字的名字，姜鹿约莫只能看见一个“黄”字，于是便尊称她一声“黄老”。 “小姑娘，今天怎么安排的？” “哦，是这样的。”姜鹿正准备掏出一份指引，但想想老人家未必看得清字，于是简单介绍。 “早上9点到大礼堂参加启动仪式。” “然后去校史展览馆回顾学校一路发展的历史，中午准备了桌餐和休息的地方。” “下午主要是校友论坛，晚上一部分人参加酒会，一部分人还是在食堂吃桌餐。” “最后晚上7点开始文艺演出。” 姜鹿如数家珍，作为志愿者，这些她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黄老点点头，看了看表，发现离9点还早，于是提出自已在学校里逛逛。 姜鹿有些不放心。 这老太太实在瘦弱，怕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于是问她还没有老同学在这里，方便照应。 “老同学啊…”黄老想了想，随即苦笑，“我大概是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人了吧。” 姜鹿眸子微颤，心里有些感慨，最后决定全程陪着黄老。 黄老也不拒绝，提出要先去校史展览 馆看一看。 “黄老，今天的行程里有这一项。不用现在赶过去。还有点远呢。” 黄老摆摆手：“等会看，是一群人乌泱泱地走马观花。” “我现在去，还能跟老伙计们说说悄悄话呢。” 姜鹿明白了她的想法，也不再多说什么。 一老一小，一路上聊了很多。 当黄老知道姜鹿是数学系的时候，表情颇为惊讶，眼神里尽是亲切。 “我最早也是数学系的！那会金陵大学还叫华夏国立大学，我是1957年数学系的。” “后来再深造的时候，改学了物理系的空气动力学。” “30年前，又重回数学系学了信息计算科学。” 原来是老学姐，而且一直都在不停学习，这让姜鹿由衷敬佩。 不过她这跨专业跨地可有点大呀。 从数学到物理，再到计算机。 姜鹿很想问问这黄老最后找了份什么工作。但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明着问。 二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校史展览馆楼下。 刚到这里，姜鹿的肚子就很不争气地叫唤了起来。她尴尬地笑了笑。 恰在此时，南北拎着塑料袋追来了。 “老前辈抱歉。”南北对黄老说，“她还没吃早饭呢，可否给她几分钟吃两个包子。” “五分钟就行。” 黄老笑呵呵地让姜鹿在楼下吃早饭，她自已进去就行，反正全程都有电梯。 姜鹿还是不放心，因为这个点校史展览馆应该是没有人的，她怕老太太摔在里头没人扶。 黄老半开玩笑道：“怎么，你莫非想偷听我和老伙计们叙旧？” 这下姜鹿无话可说了。 黄老自顾自走进校史展览馆，坐了电梯上楼。 “快吃吧，热乎的。” “哇，真的！怎么还这么热乎！” “我贴身放的。”南北敞开自已的校服指了指里面。 姜鹿心里头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吃了起来。 一个包子下肚，立马肚子就不饿了，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室内走出，看到门口的姜鹿和南北，明显愣住了。 她可能也没想到这个时间会有人在门口，于是蹑手蹑脚绕过两人往侧面逃跑。 南北听到动静歪头看了看：“嘿，你看，那件衣服跟你的好像。” 姜鹿也转头：“嗯，可能是同款吧。” 第72章 校史馆一地狼藉 黄老没待多久就从校史馆楼上下来了。出电梯的时候感觉她的表情并不怎么好。 姜鹿也没想到黄老会这么快，所以急匆匆放下早餐就迎了上去。 “黄老，怎么样？和老伙计们聊得可还行？” 黄老面带不屑地摇摇头：“原本还有所期待，没想到搞成这个鬼样子就来接待校友。” “现在的校领导还真是不尊重校史。” 姜鹿和南北对视一眼，一头雾水。 他们知道，校史馆是学校耗资500万打造的，里面各种花里胡哨的声光电技术。 老照片、老物件也都是精心呵护的。 这样，黄老还是不满意吗？ 黄老意兴阑珊，让姜鹿陪她在学校里随便走走。 上午的启动仪式和参观校史展览馆，她都没兴趣参加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所有志愿者都要跟着大部队，随时做好服务准备。 姜鹿思考片刻，发消息给裴静说明了情况。 裴静也知道，很多老前辈老学究脾气古怪，不喜欢这种集体活动，所以也同意了姜鹿的要求。 “走吧，去数学院看看。”黄老说。 另一边在大礼堂里，校领导和一些院士级别的人物都已经在主席台就坐。 主席台中间区域是陈傲和几名院士，此刻他身旁的位置还空着。 再往两边分别是校董和校长们。 这次座位的安排也算是妥帖，按照入学年份从前往后排，没有人有异议。 最后几排才是学校各个院系的院长、主任。 宁安如和陆从文都坐在中间位置。 他俩虽然是近20年毕业的，但其实更古早一点的校友，很多人都来不了了。 要么身体不便，要么已经g了。 眼看活动要开始，陈傲旁边的位置还空着，副校长许立国急忙找到校长言辞。 “言校长，黄院士还没有到。” 言辞虽然也有些焦急，但他也知道黄院士向来不用手机，来去随心。 此刻不知道一个人在哪里溜达。 根本没人能联系上她。 “算了，时间到就先开始吧。”言辞无奈道，“回头不行把黄院士p上去。” 启动仪式很快结束，黄院士始终没出现。 一群人从大礼堂出发，准备步行到校史馆参加第二个活动。 刚走到校史馆楼下，负责的老师便着急忙慌从楼上跑下来找言辞：“校长，不好了。” 言辞表情微变，忙问发生了什么。 “校史馆…被人破坏了，里面…一地狼藉…” 什么？ 言辞环顾左右，把老师拉到一旁，有些恼怒：“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现在才汇报！” 老师支支吾吾，说其实9点启动仪式的时候就发现了。 但是发现的人担心被骂，所以没有汇报，想着自已先快点恢复好。 结果破坏比较严重，恢复不好了。 “妈的！”言辞竟然罕见地爆了粗口。 这次校庆的所有活动，他都是一一审核把关，会都开了十几场，就是为了把最好的效果呈现在荣誉校友面前。 这个校史馆更是投资的500万精心改造。 他可以非常自信地说，这是全国所有大学里最好的校史馆。也是这次活动他最满意的一个环节。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几百人已经到了校史馆门口，难道不让他们进去？ 言辞气得恨不得把负责人撕了。 但眼下这几百人该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先拿下午的校友论坛环节出来顶一下。 陈傲似乎也发现出了问题，上前问言辞。 言辞急忙摆手：“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刚才有只猫跑了进去，搞得有点乱…” “乱怕什么！”陈傲笑呵呵，“我们又不吹毛求疵，只是看看老照片、老物件的。” 说完，陈傲竟然带头往里面走。 后面的大部队也跟着陈傲进了大楼。 言辞索性心一横，也跟着进去了。 他只知道乱，但不知道多乱。也许没有他想象地那么糟糕呢。 校史馆在二楼和三楼，一群人坐电梯的坐电梯，走楼梯的走楼梯，在三楼入口处碰了头。 原本安排的讲解员非常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陈傲以为讲解员是紧张，让她放松一些。 “没关系，你不用讲。” “这里的都是在金陵大学待了至少4年的人，对这里很熟悉。” “你让我们自已走走看看都没关系。” 说完，陈傲再次迫不及待带头走了进去。 结果，进去的所有人都如同中了招一样，瞬间停住脚步，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言辞赶紧挤进去，立刻头皮发麻。 那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现场一片狼藉，仿若被风暴席卷过一般。原本整齐悬挂在墙壁上的照片、图册歪歪斜斜，有的掉落在地，上面还有或大或小的划痕。 展示台上的一些老物件也是东倒西歪，缺胳膊少腿，面目全非。 宁安如在人群里，原本面色平静，但下一秒她似发现了什么，突然捂住了嘴。 那墙上竟然贴了许多姜百川的照片！ 陈傲也发现了，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还没等言辞发飙，陈傲竟然出人意料地率先吼了起来：“他的照片怎么会在上面！” “给我拿下来！拿下来！” 传言，陈傲一向温文尔雅、内敛低调，这副模样倒也让众人颇觉奇怪。 在场的人都好奇，陈傲说的照片是谁，于是踩着一地狼藉，纷纷上前去看。 许多人当场就变了脸色！ 这里，大概有三成的人是听说过姜百川的，自然也知道他学术造假被开除的事。 他们也能理解，为什么陈傲发这么大的火。因为姜百川当年抄袭的就是“陈傲猜想。” 这么一个败类，竟然出现在金陵大学的校史馆内，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嘲讽和挑衅。 宁安如拉了拉陆从文的衣服，压低声音：“我感觉，这件事有点不妙啊。” “百川绝不会做这样的事，那会是谁呢？” 陆从文也不清楚，但他那种隐隐的不安和宁安如一样。 沈意眼中神色复杂。 姜百川，这个害了自已姐姐的人，竟然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不知道这次，到底又会发生什么。 工作人员连忙上来解释，昨晚最后一次检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照片，是今天早上突然出现的。 “查…去给我查！言辞！”陈傲怒火中烧，“我立刻就要知道，到底是谁把这个败类的照片挂在了墙上！” 言辞立刻就着人去调监控。 至于其他人，言辞并没有作安排。 愿意在这里继续看的就继续看，愿意逛校园的就逛，想回房间休息的，学校也安排了。 几百人各自散去，但沈意、宁安如、陆从文几个人没有离开。 甚至听说了情况的韦东和张重山也赶了过来。 他们最关心这件事的结果。 另一边，正在数学院陪逛的姜鹿接到了一通陌生。 “姜鹿！我是校长言辞，你现在在哪儿？” “我？”姜鹿挺奇怪。 堂堂校长，这个时候不应该在接待校友吗？ “我在数学院呢。” “限你五分钟内，赶到校史馆！”言辞语气很威严，充满了不可置喙的威压。 五分钟… 什么事这么急呢？ 第73章 是姜鹿干的？ 当姜鹿独自一人来到校史馆的时候，周羽檬也偷偷上了楼，躲在人群里用手机记录。 面对一群愤怒的领导，姜鹿隐隐感觉情况有些不对。直到她看见宁安如和陆从文，才稍稍放心了些。 但下一秒，她又看见了沈意。 总觉得非常眼熟，在哪里见过一次。 “姜鹿！”言辞率先发问，“今天早上你在哪里？” 早上？ 这话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但还是照实了说，自已带着一个校友来校史馆了。 “哪个校友？” 姜鹿摇摇头，说自已不认识，一路上她也没问人家叫什么名字。 “你还敢狡辩！”言辞咬牙切齿，把一个ipAd递到她面前。 里头是一段监控，时间大概是8点左右。 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在这里疯狂地破坏，把一幅幅照片从墙上取下扔在地上。 并且这个人穿的衣服，正是她的同款！ 姜鹿这下知道，为什么校领导会怀疑她了。 “这不是我。”姜鹿把pAd递还回去。 “我确实有一件这样的衣服，但是前两天送到干洗店去了。” “而且这个时间，我正在门口台阶上吃早饭，不可能在这里搞破坏。” “不信，你们可以看看门口的监控。” 姜鹿不卑不亢，让周羽檬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哼，你怕是早就踩点了吧。”陈傲也在一旁阴阳怪气，“里面这只监控，根本照不到台阶那里。” 姜鹿仔细端详这个说话的，问道：“老先生，你是哪位？为什么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陈傲表情戏谑，丝毫没有往日慈眉善目的模样。他说：“不是我要泼你脏水，而是…只有你会做这样的事。” 宁安如心头一紧，她仿佛已经预感到，今天姜鹿要面对些什么了。 果然，陈傲指了指墙上姜百川的照片。 “你敢说，那照片不是你挂的？” 姜鹿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见到姜百川照片也是大吃一惊。 “我爸？”她狐疑，“我爸照片怎么会在这？” 姜鹿走近细看，发现照片 【姜百川，在《华夏科研》2004年第11期中发表抄袭文章，被发现后仍不思悔改，造成重大恶劣影响。经学校研究，决定予以开除】 短短几行字，让姜鹿瞳孔震动、喉咙发干。 她如雕塑般站在那里，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抄袭”“开除”这样的字眼犹如无形利刃刺在她的心上。 半晌，她才缓缓转过身子，问：“这…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说我爸抄袭？” 陈傲不屑地“切”了一声。 张重山心领神会，接上去讥讽道：“怎么，你爸从未和你说过？” “也是，他怎么可能让女儿知道，自已就是个抄袭别人研究成果的学术败类呢。” “他可是个沽名钓誉的人。” 姜鹿脸上浮现出些许敌意，问：“所以，您不让我加入竞赛队，就是这个原因？” 张重山并不否认，冷哼一声，小声嘟囔了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周羽檬拍到这里，已经心满意足，便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刚出大楼，她就迫不及待把这段视频往各种绿信群里发。 果不其然，这件事很快就在学校传播开来。 “我去，居然还有这样瓜可以吃！” “陈院士和张院长都站出来实锤了，说明肯定是真的了。” “姜鹿爸爸抄袭？那不就跟学生作弊一样？品德这么败坏吗？” “你们说，姜鹿的成绩会不会也有水分？” “还真有可能，毕竟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 “我也觉得，不然太不科学了。一个大一新生怎么可能打败大二的。” ………… 外界的评论，姜鹿并不知情。 她转向了宁安如：“宁校长，您和我爸是旧相识了，我要听您亲口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宁安如没有半分犹豫，即便面对陈傲也毫无惧色，“我一直都相信，姜百川不会抄袭，不论他们拿出什么证据都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不光我相信，你母亲也相信。” “不然，她不会用退学来抗议学校的开除决定的。” 提到沈卿言，陆从文万年不变的眼神里流露出丝丝情谊，沈意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退学…抗议… 姜鹿终于明白了。 原来20年前，他们曾这般热烈地抗争过不公。 既然母亲相信，那自已也定然会相信。 姜鹿昂起头，坚定地说：“我事先并不知道你们 说的抄袭之事，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贴照片为我爸伸冤。” “我姜鹿也不会用这种低劣的方法。” “这件事不难查，只要你们把我今天一整天的监控都调出来，就知道这时间对不上了。” 思路很清晰，言辞立刻招呼院办的人再次查监控。 其实，言辞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 他是近几年才被提拔为金陵大学校长的，对金陵大学的往事并不了解。 更不认识什么姜百川。 这些人张口闭口姜百川的，把他弄懵了。 他只关心是谁把校史馆破坏成这样的。 见陈傲和言辞都不说话，陆从文说道：“言校长、陈院士，我说句公道话吧。” “我之前，曾帮姜鹿补了很长时间的课，我可以用我的名誉担保，她的人品没有问题。” “至于姜百川的事，她确实并不知情。也就不存在伸冤一说。” “这件事怕是另有隐情，还希望学校细查。” 陆从文表态完，宁安如也说可以用自已的名誉担保。 言辞叹了口气，他觉得这件事最后还是交给警方比较好。 就在这时，一个院办的人急匆匆跑了上来。 许是有些太急了，她连电梯都不愿意等，一上来就顾不得喘，说道：“我去干洗店查了！” “姜鹿那件衣服，根本就没有送去干洗，店里没有那件衣服的记录。” “她那件衣服，现在正好好地放在宿舍！” 什么？ 姜鹿瞪大了眼睛，眉头拧到了一起。 “不可能！”她脱口而出，“我绝对送洗了！只是还没有去取！” “你送洗完，总有票据吧！取衣服的时候需要用的。”院办那人说，“那就麻烦你出示票据。” 票据… 那日安小蓉送洗衣服，回来说等衣服洗好，她一并去帮姜鹿拿。 所以票据应该都在她那里。 姜鹿掏出手机打安小蓉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 “哈哈，好得很。”陈傲再次阴阳怪气，“满嘴谎话，和你爸一个德性！” “言辞，我觉得还是报警处理吧。” “不行！”宁安如阻拦，“报警处理，还把姜鹿当嫌疑人。这要是传出去，多少对她都会有影响的！” “这哪儿有你说话的份！”陈傲不满道，催促言辞。 言辞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宁安如急了，走到沈意跟前压低了声音：“你们沈家还真是绝情，都这样了还不说话吗？” 沈意淡淡一笑：“没事，有我在，乱不了。” 第74章 论证陈傲猜想 沈意并非不想说话，他只是想看看这些人里有多少对姜鹿是有敌意的。 目前看来，言辞是就事论事，毕竟精心准备的校庆被破坏，他肯定是急的。 陈傲和张重山对姜百川意见很大，所以才会对姜鹿也有一些固有的刻板印象。 也仅此而已。 了解了这些，沈意才站出来说了自已的看法。 “姜鹿和我有些交集，之前她曾帮助过我的父母。她的人品我也是清楚的。” 只这一句话，让在场众人吓了一跳。 姜鹿竟然帮助过沈家家主？这是怎样的机缘？ 沈家的人情，可不是能轻易获取的。 在京曦，沈家只要一句话，就足够让一个普通人飞黄腾达了。 众人看姜鹿的眼神都变了。 姜鹿拉了拉宁安如：“这人谁啊？你们都这表情干嘛？” 宁安如不想回答。 但姜鹿清楚。不管是谁，能在今天出现在这个场合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所以那老头老太，那天到底怎么迷的路？ 沈意继续说。 “我建议，还是让警方介入。毕竟做这件事情的人，行为已经犯法，交由警方更妥帖。” “只是我们要和警方说一声，今天是百年校庆，不要惊动宾客。” “最好让他们来秘密调查。” 这个说法，言辞和宁安如都能接受。 “沈总，如果查清这件事就是姜鹿做的，要怎么办？”言辞问。 沈意停顿了一下，笑道：“那我沈家就包庇她。” 啊？ 啊？ 宁安如笑出了声。 言辞Cpu冒烟了… 陈傲和张重山更是不可置信。 他怎么能说得这么明目张胆的，这沈总到底几个意思？ “届时我会和警方说，今天就当他们没来过。反正就几张照片几个物件，不值什么钱。” 确实，在沈家面前，这些的确不值几个钱。 “但如果另有其人…”宁安如试探地问。 “那必须严肃追究！”沈意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这些照片和物件，都是无价之宝，很贵重的！” ………… ………… 言辞私下问，晚宴还要不要取消姜鹿的参加资格。 他也发现学校的绿信群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上午校史馆的视频。 他担心继续邀请姜鹿，影响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沈意满不在乎，“谁有意见的，让他跟我来说！” 言辞脖子一缩，不再多话。 姜鹿到底帮了沈家什么忙？难道是救了沈家主的命？ 中午，宁安如和陆从文不想吃桌餐，就跟着姜鹿到学生食堂吃饭。 按照宁安如的说法，她还是想重新做一回学生。 “40岁的学生吗？”陆从文问。 “滚！” 宇文蓓和齐柠急匆匆进食堂。 “姜鹿不好了，网上都是阴阳你的…” 看到宁安如，宇文蓓住嘴了。 “宁大小姐？” “你是宇文家的丫头吧。”宁安如打量一番，“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宇文蓓看看姜鹿，又看看宁安如，好像在说“你俩怎么认识的”。 “我们三中的前校长。”姜鹿解释。 宁安如接过宇文蓓的手机看完视频，气不打一处来。 “断章取义，怎么这么可恶！” “没事。”姜鹿说话不带一丝情绪，“这是金陵大学，不是在一中。学生都是有脑子的。” “他们就算骂我，也不会有过激的行为。” “只要查清楚，自然就平息了。” 宁安如还是气不过，也不知道是谁做这么恶心的事。 姜鹿和宇文蓓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么愚蠢的办法。” “我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干的。” 哈？ 宁安如忍不住问。 “沈家大小姐。”姜鹿叹气道。 宁安如“噗”的一下，刚喝进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 “谁？” “就咱们四大家族那个沈家。”宇文蓓提到沈家也是满脸的嫌弃，“他们家的大小姐。” “他们家什么时候有大小姐？”宁安如更好奇了。 “长女死后，不是有个遗腹子嘛，就她！”宇文蓓咬牙切齿，“什么玩意儿啊，辣鸡！” 宁安如目瞪口呆地看看宇文蓓，又看看姜鹿，心想，不知道你俩的友谊脆不脆弱。 看这模样，小船很容易就翻了吧。 姜鹿还是忍不住，向宁安如和陆从文问起了老爹当年学术作假的事。 二人也毫无保留，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其实，宁安如已经偷偷调查了很久，但只查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什么蛛丝马迹？”陆从文问。 宁安如取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陆从文。 一张是姜百川发表在杂志上的论文。 一张则是陈傲当时发表的。 在姜百川学术造假一事被曝出后，陆从文曾经急匆匆地看过这两篇论文。 姜百川的完全是关于非线性偏微分方程解析流体函数的；陈傲的则更加全面，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只是其中一部分。 当时他也只是大概浏览了一下，觉得确实是高度相似。 “这两篇论文怎么了？” “不一样，百川和陈院士的成果有细微的差距，就在这里。”宁安如指了指，“我数学没你好，你分析一下。” 陆从文也是从头学过陈傲猜想的人，看这些确实比宁安如更专业。 半晌，陆从文深呼吸，吐出两个字。 “奇怪…” “陈院士认为，在5*106a的压强下，水下流体方程式的f（x）前置系数应该为3。” “但按姜百川的算法，算出来是2.9。” “很细微的差别嘛。”宁安如蹙眉。 “不是。”陆从文回，“如果在这个压强下的公式是错的，那其实代表整个水下流体方程式都是错的。” “那陈傲猜想最精彩的部分，就要被推翻了。” 姜鹿已经完全听不懂了，眼下这不是她能接触的领域。 “有办法论证吗？”宁安如问。 陆从文摇摇头：“已经20年了，陈傲猜想还是猜想，而不是陈傲定理。就是因为需要在实践中一步步验证。” “目前世界上那些成功的案例，也并没有在那么高的压强下进行作业。” “但是如果压强小了，这么点细微的差距可能不会影响实验结果。” ………… 陆从文自说自话地嘟囔，旁边吃饭的几人一头雾水。 也只有宁安如勉强听懂了一些。 反正就是现阶段没办法论证，那就还是不能还姜百川清白。 宁安如顿时意兴阑珊。 姜鹿在这会接到了姜百川的电话。 “怎么了老爹，我和宁校长、陆教授在一起吃饭呢。” 宁安如痴痴抬头，心中也不自觉紧了一下。 陆从文看在眼里，耸了耸肩。 “什么？你说那个记者？”姜鹿狐疑，“我知道，省台的文慧心嘛，我有她的绿信。” “好。” “好。” “什么！？” 挂了电话，姜鹿一言不发。 “怎么了？”宁安如问。 姜鹿支支吾吾：“我爸让我找省台记者，他说他有办法证明，现在的陈傲猜想是错的。” 第75章 黄院士现身酒会 下午的校友论坛，几人都被打散在各处搞服务。 姜鹿心神不宁。 她猜想，今晚姜百川可能会来学校。 现在这里这么多人都对他有敌意。他如果真的过来了，必然遭到针对。 姜鹿有些担心，觉得姜百川还是不来的好。 校友论坛气氛异常活跃，每个人都情绪高涨，活动到5点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姜鹿按照许立国要求暂时撤下来，回宿舍换了酒会的衣服，便只身一人到了酒会现场。 酒会的位置就在学校。 临时把一个大会议室撤了，改成了酒会布局。 姜鹿一身简单的搭配出现在酒会现场时，周羽檬已经举着酒杯和一些宾客交谈上了。 看到姜鹿过来，她自然是一脸的戏谑。 “姜鹿，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你怎么好好的闯下这么大的祸，竟然把校史馆都破坏了，也太不小心了！” “哦对，你是为了给那个被学校开除的学术败类爸爸伸张正义。” “孝心可嘉，哈哈哈…” 周羽檬嘲笑地肆无忌惮，姜鹿却不为所动。 “好笑吗？”姜鹿像看傻子一样，“视频是你拍的吧。你可真是有够无聊的。” “有这时间，不如想想怎么提高智商。” “听说你去年5科不及格呐。” “你！”周羽檬的短被揭，有些恼羞成怒、发起狠来。 “死鸭子嘴硬！我告诉姜鹿，你这次完了。” “你为了给你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爸爸伸张正义，把校长精心准备的校史馆搞成这个模样！” “校长非得扒了你的皮！” 这样的场面，姜鹿重生回来也是见多了，不管丁鸿还是丁瑶，都是这鬼样子。 和这样的人打嘴炮，就是给他们脸了。 “管好你自已吧，沈家大小姐！”姜鹿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对方。 她对这里的环境并不感兴趣，索性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刷手机。 她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要安排她来，反正到时候跟着喝两口饮料就算了。 宁安如一身干练的职场装走进酒会，立刻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毕竟是宁家大小姐，京曦市新晋的副局长，未来前途无限。 本身又美艳绝伦，自然非常吸引人。 一下子，很多人向她靠了过来。 宁安如并没有正眼看他们，扫视一圈后看到姜鹿在角落，就向她靠了过去。 “百川后来又联系你了吗？”宁安如坐在姜鹿身边。 “没有。” “那他到底来不来？” “会来吧。”姜鹿说，“刚刚文慧心说我爸联系她了，两个人应该都在来的路上了。” “她对陈傲猜想也很感兴趣。” 宁安如说不上此刻是什么心情。 时隔三个月能再次见到姜百川，她自然是高兴的。 但今天姜百川要做的事又让她十分担忧。 她知道姜百川被冤枉了20年，前途尽毁、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一定急于证明自已。 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真的合适吗？毕竟姜百川想推翻的，可是这20年来最举世瞩目的研究理论。 今天他还邀请了记者。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和陈傲中间必定有一个人要成为笑柄。 宁安如想不明白，为什么姜百川要用这么激进的方式和老师不死不休？ 沉思之际，大佬们也陆续进场。 这其中，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沈意。 他穿着西装、身姿挺拔、风度翩翩，那端着酒杯的优雅模样，完全就是富家公子应该有的样子。 和周羽檬在一起的几人眼睛都快离不开了。 “羽檬，那是咱们的校董、沈家三公子诶，岂不是你舅？” “真的好有气质啊！” “据说还没结婚，妥妥的钻石王老五。” “羽檬你也太幸福了，有个这么厉害的舅舅。” “你不去打个招呼吗？” 周羽檬自然是不敢的，但她早已想好了说辞：“不去了，我家里人和我说了，公共场合一定要低调。” “毕竟我也还只是学生。” 这姿态倒也引起了旁边几人的称赞。 言辞作为校长，首先讲了一段热情洋溢的开场白，然后邀请沈意发言。 沈意并没有过多地讲校庆的事，反而介绍起了今天特别邀请的几个学生。 今天来酒会的竟然清一色都是女生。 他从大四开始介绍。 大四有2个女生，这会都围在周羽檬身边。听到沈意喊自已的名字，两人都非常兴奋。 这两人都不是最优秀的，她们只是某位校友的女儿。 喊她们参加，更 多是体现一种传承。 大三是1个男生，很优秀。 “羽檬，快轮到你了！” “真好奇你舅舅会怎么介绍你？该不会正式公布你的身份吧！” “羽檬你今天穿这么漂亮，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沈家大小姐今天要归位了吗？” 这俩人超激动，但周羽檬却是很镇定。 她觉得之所以会邀请自已，肯定是校方的意思，而非沈意的意思。 应该是校方看中了她的名头。 如此一来，沈意会怎么介绍自已呢？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连眼睛都不敢往舞台上看。 沈意介绍完上一个男生，继续道：“好的，下一个是…” “呃…” 他好像一下子想不起来了，眼神在现场扫了一大圈，也没想起大二邀请了谁。 周羽檬的心咯噔咯噔跳地飞快。 只要沈意多说几句好话，她“沈家大小姐”的名头可能就更加坐实了。 终于，沈意在“额”了半天之后，嘴里终于吐出了几个词，手也指向角落方向。 “下一个是姜鹿！” “今年我们的大一新生，全国卷第1，数学和理综都是全省最高分！” “她未来一定会是我们金陵大学的骄傲！” 周羽檬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脸上尴尬的神色都掩盖不住了，嘴唇也被自已咬地发白。 沈意竟然跳过了自已？ 所有人都介绍了，唯独不介绍自已？这算什么？故意羞辱自已吗？ 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沈意知道自已在冒充，所以用这种方式警告自已吗？ 周羽檬胡思乱想起来。 全国卷第1的名头立刻吸引了全场目光。原本躲在角落的姜鹿也一下子成了焦点。 她只好被迫营业，和大家打起招呼。 就在此时，一道阴阳的声音传来。 “沈总，怎么这个人也邀请来了？”陈傲突然出声，表情有些不满。 “她破坏校史馆的嫌疑还没有洗脱吧。” 言辞一身冷汗。 沈总明明说了，交给警方秘密调查，怎么这位大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出来了？ 这岂非不给沈家面子？ 果然，沈意也有些意外，皱着眉头不发一言。他也没想好这话要怎么接。 “没错，姜鹿根本不配出现在这里！”周羽檬终于绷不住了，在现场喊了起来。 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姜鹿今天在这里身败名裂，她不介意得罪任何人。 反正最后还能靠沈随！ “她为了帮她那个学术造假的爸爸，不惜破坏校史馆，让所有工作人员的心血毁于一旦！” “她的丑陋行径，现在全校都传遍了！” “今天这样的场合，她就应该被赶出去！” 周羽檬歇斯底里，脸上已经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宾客间也有些人议论，但并不多。 都是有身份的成年人，他们可不会仅凭一两句就否定一个人。 周羽檬的所作所为惹恼了沈意。 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瘦小的人佝偻着身体站在门口。 虽然穿着朴素、个子不高，可她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直接震慑了所有宾客。 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到癫狂的周羽檬面前，眼神无比锐利。 “你刚刚说，是谁破坏了校史馆？” 第76章 自食恶果 “那是…黄院士？” 大厅一片安静。但很快，人群中就有人认出了她。 姜鹿大步流星走到黄老面前。 “黄老，您怎么来了？” “今天下午的校友论坛都没有见到您！” 黄老慈爱地握住姜鹿的手：“什么校友论坛，我老太婆不喜欢那个氛围。” “我刚才在门口可听见了，你居然是今年的全国第1！我们金陵大学多少年没有过全国第1了！” “你这第1可比我们那个年代的含金量高多了。” “后生可畏，了不起啊。” 姜鹿被她这么一夸，也有些不好意思。 宁安如狐疑地走上前，盯着黄老看一会，突然大惊失色！ “请问…您是黄景仪黄院士吗？” 黄景仪打量了一番宁安如，点了点头：“我记得你，20年前代表华夏参赛，拿了亚军的那个人。” 她简简单单认了，但参加酒会的人却都破防了。 人群一片哗然，议论声大得甚至让姜鹿都有些吃惊了。 “我的天呐，居然真是黄老？” “她没参加上午的启动仪式，还以为她不来了呢。” “外面都说黄老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那她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我居然有幸和黄老一起吃饭？我要发个朋友圈！” ………… 姜鹿一时有些恍惚，竟脱口而出：“黄老，您很有名吗？怎么他们都…” 黄景仪摆摆手：“都是虚名，不足挂齿。” 宁安如赶紧把姜鹿拉到一边：“你不认识她？” “不认识。” “那你俩…” “哦，今天上午我接待的她。带她在学校里转了一圈。” 宁安如感慨，这是怎样的缘分啊。 “她叫黄景仪。”宁安如介绍道，“华夏科学院院士，曾获得过最高科学技术奖。” “华夏现在所有飞机、导弹使用的芯片【龙芯一号】就是她研发的。” “所以，她被人称为龙芯之母。” 龙芯…之母？ 姜鹿睁大双眼，毫不掩饰脸上震撼的表情。 她知道，此刻站在自已面前瘦瘦小小、还有些佝偻的老人，是真正国士无双的人物。 黄景仪也不多解释，转过身直面周羽檬，把她盯得浑身发毛。 “你刚刚说，是谁破坏了校史馆？” 周羽檬被黄景仪的气场死死压住，慌里慌张说起话来声音都小了。 “是…姜…姜鹿。” “呵！”黄景仪冷笑，“姜鹿？你还真是贼喊捉贼。” 她颤颤巍巍走到沈意面前伸出手，沈意立刻心领神会把话筒交给了她。 “各位，今天早上，我老太婆去了趟校史馆，正是这位姜鹿带我去的。” “本来，我是想着和老朋友们叙叙旧的，结果却发现校史馆一地狼藉，被人破坏地很严重。” “而当时，那个始作俑者还没走！” 言辞听到这些，情绪激动起来：“黄院士，究竟是谁弄的！我一定要报警抓她！” “那可是我的心血啊！” 周羽檬脸色煞白！ 她已经有些心虚，身子也因为慌张轻轻颤抖起来。 “老太婆看得一清二楚，那个搞破坏的人…” “就是你！” 最后三个字出来的时候，黄景仪直直地指向周羽檬。 与此同时，全场的目光也看向了她 周羽檬不停摇头，嘴里头不停念叨：“不…不是我！是姜鹿！” “这个老太婆年纪大了，肯定是看错了！” “你冤枉我，这个死老太婆，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冤枉我！” “我的眼睛是用来测量芯片的，它就是尺！”黄景仪说话振聋发聩，“如果还不够，老太婆可以用我名誉作担保！” “我上楼的时候，姜鹿还在楼下吃早饭。根本没有上去。” “我亲眼所见，就是你干的！” 在场众人表情各异。 姜鹿一副“原来如此”“不出所料”的模样。 言辞则是有些为难。 这个周羽檬，分明是学校里传言的“沈家大小姐”。 现在沈意就在现场，黄景仪还敢这么刚，感觉这大战随时要一触即发。 他觉得自已哪头都得罪不起，还是保持中立最好。 “对了。”黄景仪又转向沈意，“我听说她是你的外甥女？” “你们沈家，家风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和多年前我认识的那个女娃子相比，可算得上一天一地了。” 周羽檬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 沈意接下来的反应，就能决定她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沈意当然知道，黄 老在说姐姐沈卿言。 他不用话筒，而是刻意大声说道：“黄院士误会了。” “这位周羽檬同学…我并不认识。她也并非我姐姐女儿，更不是我的什么外甥女。” 周羽檬彻底心如死灰。 虽然此刻的她穿得宛如公主，但她自已觉得自已在众人心里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丑小鸭了。 原本一个劲夸她的两个女生，像是脸上挨了一巴掌似的，这会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也许是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沈意继续说：“据我所知，这位周同学是山城人，父母都是本本分分务农的。” “辛苦一辈子才勉强把她送出大山。” “也不知怎么了，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我们沈家大小姐，简直是可笑。” “在此我也郑重声明，这个人和我们沈家没有半点关系。” 沈意话刚落音，那两个女生就一把抓住了周羽檬的衣领：“你真的不是沈家大小姐？” “我艹，我居然被你这个假货骗了！” “周羽檬你这个垃圾，明明父母都是种地的，你居然舔着脸说自已的大小姐？” “我看你今天穿得倒是像个小姐！” ………… 两人极尽恶毒言词，但周羽檬却像被抽走了魂一样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任她二人把她拽来拽去。 姜鹿皱了皱眉，说：“搞了半天，你不是沈家小姐？” “你还真能装。” 周羽檬挣脱那两人，突然癫狂似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能装？姜鹿！你还不是一样！”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我干爹的玩物！还好学生呢，我呸！” “就你这种德性，居然也配…” “啪！” 沈意一个箭步窜出来，狠狠给了周羽檬一个大比兜，然后护在了姜鹿身前。 不仅周羽檬被打懵了，全场宾客都很奇怪。 那个温文尔雅的京圈公子哥沈意，今天竟然会这么维护姜鹿，他俩究竟什么关系？ 姜鹿看着挡在自已身前的人，也觉得这个富二代有些奇怪。 不多时，警方赶到了宴会厅现场，把疯癫的周羽檬带走了。 沈意神情平淡，对着陈傲从容一笑：“陈傲院士，元凶已经自食恶果，和您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不知道这下您觉得还满意吗？” 陈傲无所谓地摆摆手：“无妨，虽然破坏校史馆的事不是她做的，但也改变不了她爸爸是学术败类的事实。” 第77章 姜百川来了 “陈院士！”姜鹿厉声打断道，“您是一个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老教授。” “却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我爸爸学术造假，您到底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陈傲瞥了一眼姜鹿，很是不屑。 “姜百川学术造假，20年前已经有了定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这小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要证据？” “就是！”张重山阴阳地附和，“你也不看看今天这是什么场合，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让你参加已经是恩赐了，你还不收敛些。” “竟还敢在这里质问一个全世界有名的老院士，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听了张重山的话，周围也有些人对姜鹿指指点点。 姜鹿自然是不在意，但宁安如却拉住了她：“我知道你有情绪，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 “今天这里人，没有人会站在你这边的。” 姜鹿眉心蹙了蹙，有些倔强地说：“我并不在乎这个酒会上的人。他们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他们说我爸，就是不行！” 重活一世，姜鹿心里没什么比老姜更重要的人了。 陈傲冷笑着转向言辞：“言校长，看来有人不领情。要不就让她先走吧。” “这个场合，学生终究还是把握不住分寸呐。” 言辞心里完全没有底，心想这些人是看不清形势吗？ 校董沈意分明是有意在偏袒姜鹿的，你们还要这样为难她，完了还要把自已夹在中间？ 他才没那么傻。 言辞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他想看看沈意到底会帮姜鹿到什么地步。 沈意玩味地勾了勾笑：“姜鹿是我喊来的，张院长要让她走，也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吗。” 张重山被怼地哑口无言，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陈傲。 他自已还要在金陵大学讨生活，目前不太好得罪这位沈董。 但陈傲不一样，不仅是堂堂院士，而且享誉全球，至少在这个场合他的地位是最高的。 陈傲也是看姜鹿不爽，皱着眉头假装不高兴：“小沈，我也觉得应该让姜鹿离开。” “我们校友重聚，学术氛围浓厚。姜鹿家教不行，让她在这里未免会扰了大家的兴致。” “陈院士。”沈意突然收敛笑容，“你在教我做事？” 陈傲表情瞬间凝固。 他没想到，自已堂堂院士，沈意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说到这个，张院长。”沈意问，“我听说姜鹿和南北已经和桑千慧交过手了。” “为什么他们不能进竞赛队。” “就因为姜百川吗？” 张重山愣了。 堂堂校董，先是不惜得罪陈傲，现在竟然连小小竞赛队的事都要过问。 他真的打定主意要帮姜鹿了吗？ 可这是为什么呢？ 言辞看清楚了形势，立刻打圆场：“沈总，这件事我们已经商量过了。” “姜百川是姜百川，姜鹿是姜鹿。” “我们不会因为她爸爸的一些问题就连坐女儿的。” “明天就安排她去竞赛队报到！” 姜鹿表情平静。 她对于进不进竞赛队毫不关心。 只是这些人对老姜敌意这么大，让她有些不爽。 沈意勾了勾唇：“哎呀，我就是建议一下，你们紧张个什么劲。” “能为学校发现人才，也是我这个校董的责任嘛。” 言辞“是是是”地频频点头。 陈傲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沈意话已经到了：“陈院士，我们金陵大学内部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吧。” “我知道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家都在期待，明年的陈傲猜想20周年论坛，您还会不会提出新的研究成果。” 此言一出，全场氛围都被点燃，连黄景仪的眼神中都有光芒。 “陈院士，会有新的成果吗？” “现在国外很多数学家都在研究，有的国家甚至提出了一些新的构想，反倒是我们华夏迟迟没有动静！” “大家都期待了很多年了。” “果然，还得靠正主出手才行！” 黄景仪也是很激动：“陈院士，能提前透露研究成果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觉得最新的成果，一定能极大提升国防事业。” 面对热情的众人，陈傲尴尬了，半天说不出个话来。 哪儿有什么最新成果？ 这么多年，他拒绝出席各种会议和论坛，也是怕遇到这样的情况。 没想到今天的校友会，居然被沈意这个小子起了头。他心里那个恨呐。 看来明年，只能假装生病了。 这会议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隐隐有些收不住 。 陈傲故作镇定，强行用笑容掩饰尴尬：“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等明年，明年我就…” 就在这时—— “别等了，等不到了！” “陈傲猜想没有第20年，今年就会被推翻！” 一道有力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如同平地惊雷般，瞬间打破了原本的热闹与和谐。 众宾客集体一愣，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是谁？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这里大放厥词，竟然敢说陈傲猜想要被推翻？ 他们满脸狐疑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陈傲脸色骤变，他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谁在说话。下一秒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姜百川。 整个大厅里一百多人，心思各不相同。 宁安如的心停了一拍。 上次见他时，他刚从死神那里逃回来，病怏怏躺在医院，却留着她最爱的短发。 这才三个月而已，他竟然真的杀回了金陵大学，直面陈傲的威压。 只是那头长发却格外碍眼。 宁安如心绪万千、神色复杂。 沈意则和旁人都不同。 他眼中杀意凛然，拳头死死地握着，恨不得冲上去就暴揍姜百川一顿。 姜鹿看到老爹，兴奋地走了过去。 “姜百川！你怎么敢来这里！”张重山率先反应过来，当场暴走，“保安呢，保安在哪里！” “把他赶出去！” 岂料下一刻，文慧心从姜百川身后走出来。 她穿着一身省台的制服，后面还跟着摄像师傅，就差把“记者”两个字写在脸上。 张重山倒也不敢多动了。 宾客纷纷议论。 “他就是姜百川？姜鹿的爸爸？” “对，就是当初学术造假被金陵大学开除的那个。” “学术败类？今天可是百年校庆，他怎么有脸来的？” “还带了记者来，他要干什么？” 除了这些议论，现场如陈傲、言辞这些主要的人都不动声色。 他们想看看姜百川到底要做些什么。 姜百川不理会旁人的目光，步伐坚定地走进宴会厅，在厅中心位置停下。 “各位。” “我叫姜百川，20年前曾因抄袭陈傲猜想，被学校认定学术作假而开除。” “我的妻子也在那一年陪我退了学。” “今天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我、为我妻子讨回一个公道。” 姜百川停了停，抬起手指向陈傲。 “我要证明，陈傲猜想是错误的。” 第78章 打赌 陈傲猜想是错误的？ 宴会厅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和无数的冷嘲热讽。 特别是张重山，毫不掩饰内心的鄙夷：“哈哈哈，姜百川，你要不要听听自已在说些什么？” “你说陈傲院士的理论错误？” “你一个大三被开除、只有高中学历的人，居然质疑国际数学泰斗？” “怎么？就因为你当初碰瓷陈傲猜想不成，就恼羞成怒想毁了它？简直妄想！” “对了，你们知道吗？他前期靠蒙骗进了京大。最近被京大发现，他已经被辞退了！” 什么？被辞退了？ 姜鹿有些许慌乱，拉了拉姜百川衣角：“老爹，他们说你被辞退了，是不是真的…” 等等！ 刚才没发现，这会细看才看清。 姜百川的脸上竟然青一块紫一块，有几处已经结痂，明显曾经出血了。 而且他的腿似乎也不是很好，走路轻微颠簸，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你脸上怎么回事？” “被人揍了。” “谁！” “不用你管，我今天就是来讨债的。” 姜百川勾着清浅的笑，但目光却有些微沉。 姜鹿心中愤怒起来。 被人打了，又被京大辞退，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老爹这两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会虽然满堂讥讽，但陈傲并不觉得好笑。 他看着姜百川的眼神犹如豺狼一般，心里不停算计。 他也不知道姜百川到底在搞什么鬼，但他心里却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姜百川应该是有备而来！ 姜百川也不理会那些嘲笑，挺拔地站到陈傲面前。 “陈院士。”他开口道，语气森冷。因为以前他都是喊的“老师。” “大家都在笑我，你为什么不笑？” 声音不大，但基本都能听见。 这下不仅是陈傲，连张重山的笑意都戛然而止，他也觉姜百川有些不正常。 “陈院士不笑，自然是因为他修养好，不屑与你这样的小辈争长短！” “就是，你还是适可而止吧。” “是吗？”姜百川说，“那前几日我被人狠狠打了一顿，又被京大辞退了。这些事老师知道吗？” 陈傲眼神深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反问：“姜百川，你今天来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姜百川冷笑，“刚才我说过了，来讨一个公道，顺便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陈傲愁眉深锁，双手紧紧握着。 姜百川转向众人，面向文慧心。 “各位，我姜百川曾经也是金陵大学的学生。20年前曾作为五人之一，代表华夏出战imo。” “今日在场的陆从文和宁安如都是我的队友。” “原本，我是应该出现在决赛上的。但不巧被人诬陷学术作假，所以取消了决赛了资格。” 黄景仪抬了抬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那是她作为金陵大学学生最骄傲的一年。学校出了几个妖孽般的不世天才，在国内国外大杀四方。 就在她原以为华夏终于可以站在imo冠军领奖台上时，却在最后一战爆冷输给樱花国。 她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这里面一定不正常。只是那会她忙于科学研究，无暇顾及此事。 现在听姜百川重提旧事，她才终于明白，原来是主力队员被取消了资格。 如果真的是当时的参赛队员，黄景仪倒觉得也许真的有什么隐情。 在全场沉默的人群里，她第一个开口。 “姜百川，认识老太婆吗？” “当然认识。”姜百川见是黄景仪，颇为意外，但还是立刻表现地很恭敬。 “我们金陵大学数学系最优秀的老前辈，您的事迹一直在激励我们这些后生晚辈。” “既然认识，那你也知道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黄景仪严肃地说，“今天媒体也在，那就把所有事情都说开了。” “你说你被人诬陷学术造假，有什么证据？” “对啊，你有什么证据？”张重山叫嚣，“你那篇论文，分明就是抄的陈傲院士的，一模一样，20年前早有定论。” “难道你现在想说，这只是巧合吗？” “不对，两篇论文不一样！”说话的竟然是宁安如，“两篇论文我反复看了不下50遍，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 姜百川惊讶地望向宁安如。 反复看了不下50遍？难道这么多年，宁安如一直都在调查他学术作假的事吗？ 为什么又是你… 在这样一个没人愿意多说一句话的场合，为什么又是你站了出来… 姜百川思绪万千。 “这两篇论文，也许所 有人乍一看都会觉得是一样的，可认真算下去才会发现细微的差别。” 宁安如一把拉过陆从文，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今天中午我已经让陆教授看过了。” “在5*106a的压强下，水下流体方程式的前置系数有0.1的差距。” “连陆教授这样的人都算了靠近2个小时，其他人只是粗略看一眼，更加不可能发现。” 说完，宁安如把这两篇论文的照片发给现场了几个认识的人。 “姜百川的论文照片？”陈傲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个？” “他的这篇论文，多年前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 “甚至当年发行的那本期刊也全都找回来了。不可能还有留存在市面上的。” 宁安如没有回答，但陆从文知道。 姜百川论文发表的第一天，宁安如就风风火火地举着杂志跑到了竞赛队，那表情比她自已发表论文还兴奋。 “从文你看，百川的论文发表啦！我要拍下来，永远留存，哈哈！” 那时，她高兴地像个小疯子。 陆从文只当她说的是玩笑话，却没想到她还真的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这份情谊，你姜百川此生用什么来还呐。 收到宁安如信息的人纷纷打开手机，数学系的宾客们都围成一圈研究论文。 但全场确实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 黄景仪离开数学系多年，对数学领域的尖端成果已经没有那么熟练。 所以即便是她看了半天，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只认为是一模一样的。 陈傲也拿起手机，时隔20年细看姜百川当年的论文。 看了5分钟，众人还是面面相觑。谁都分不清对错。 关键时候，还是黄景仪站了出来。 “姜百川，你是想说，你的论文才是对的，陈傲院士那篇是错误的？” “没错。”姜百川道：“虽然前置系数只有0.1的差距，但代表陈傲院士计算水下流体方程式的算法是错误的。” “我的才是正确的。” 没有人站出来反驳。 因为没有人看得懂、说得清。 “你有什么办法论证吗？” “有！”姜百川回答，“我今天请省电视台的记者朋友来，也是想让所有观众作个见证。” “三天之后，论证结果就能揭晓。谁对谁错将一目了然。” 三天就能论证陈傲猜想？ 文慧心很兴奋，她觉得这个新闻的价值是史无前例的。 张重山又一声冷哼：“姜百川你到底知不知道，陈傲猜想是需要实践来论证的。” “这种科研实践可不是你们小孩子过家家，随便找些道具就能论证，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金钱。” “如果这么随便就能论证，这猜想早就论证完毕，成了定理和公式了。” “你一个丢了工作的穷鬼，想怎么论证？” 姜百川脸上透着自信，说：“这你无需担心，我说三天就三天。三天后等着看结果就是。” “如果我能论证，我要陈傲院士恢复我的名誉，承认陈傲猜想是错的，我是对的！” “如果我不能论证，那我就承认，我确实是学术造假。” “怎么样，敢赌吗？” 第79章 全世界都在关注 文慧心回到省台后，向祝芸汇报了这次采访的结果，祝芸大喜过望。 高考的热度过去许久，正愁没有值得播报的事件。全国第1的爸爸就搞出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祝芸详细了解了姜百川的生平，觉得这是个非常有话题性的人物。 20年前金陵大学的天才，在imo把整个世界都踩在脚下的人物，被认定学术造假开除。 20年后他发起复仇挑战，用自已的研究成果论证举世瞩目的陈傲猜想竟然是错的。 这简直英雄归来的戏码！ 只要好好造势，绝对能引起全国的关注！ 祝芸马不停蹄让全台加班，通过各种渠道把这次打赌的全过程都播放了出去。 特别是姜百川的生平，她特意找了编剧，让人狠狠美化包装了一下。 “绝世天才”“华夏曾经的英雄”等词汇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省台App、抖嘤嘤、慢手手几个视频号同时播出，各种做推流的账号开足马力。 最后不仅学术界高度关注，连很多普通人都感兴趣起来，纷纷去百度什么是陈傲猜想，什么是非线性偏微分方程。 然后网上出现了一大波所谓的专家，来分析到底姜百川会如何论证，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蹭热度的人一多，热度自然也就高了，甚至连国外的数学界关注了这件事。 可以说，陈傲和姜百川都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事情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谁都不可能退了。 陈傲作为院士，自然也有自已的团队和助手。 他们首先做的事情，就是凭着一张宁安如拍下来的照片，对比两篇论文，研究到底谁对谁错。 陈傲原以为这一步应该会进行地很快，可能半天时间就能搞定。 如果是他对，他就丝毫不用担心。 结果没想到这一步进行地异常缓慢，团队里的人一时间也很难分辨谁对谁错了。 其中地位最高的一名教授，在研究了整整一天一夜后终于放弃，并对陈傲说了句话。 “陈傲猜是猜想，姜百川的也是猜想。” “猜想没有被实践论证，就永远没办法证明谁对谁错。” 陈傲接受了这种说法，然后就把目光放在了论证上：在5*106a的压强下，水下流体方程式到底要如何论证。 “这是不可能靠个人去论证的。”张重山说，“5*106a的压强，相当于水下600米。” “只有漂亮国的核潜艇才能到这个位置，连华夏都没有。人更是绝对去不了的。” “这要如何论证？难不成姜百川还能调动核潜艇？” 团队其他人员纷纷赞同。 陈傲猜想发展至今，很多东西依旧没有办法被论证，正是因为论证条件十分苛刻。 靠个人几乎不可能完成。 陈傲终于把心放了下来。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安排了人每天盯住姜百川，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但其实他这么做也是多余，因为文慧心几乎每天都会到姜百川的小出租屋去，把他一天的行动直播出来。 对于姜百川和陈傲的赌约，京曦各大高校数学系都表现地很激动。 首先是桑千慧。 她笃定姜百川这几天肯定遇到什么事了。 那天晚上一瘸一拐浑身是伤，显然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那大大小小的伤有二三十处，加起来也够人受的。 紧接着就是系部宣布，姜百川暂时不再担任京大竞赛队导师。 对于这个决定，桑千慧十分不满，当天就在左建军办公室闹了一下午。 左建军也很无奈，只告诉她是上面的决定，自已也没有办法。 但姜百川自已说，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这才把这个姑奶奶安抚好了。 因为桑千慧是相信姜百川的。 结果今天早上就看到了姜百川挑战陈傲的新闻，让她大吃一惊，竞赛队的人更是集体高潮。 “队长，咱导师这是疯了吗？” “那可是陈傲院士啊，他可是华夏国宝级的人物，真正的学术泰斗！” “导师这是飞蛾扑火吗？” “是不是被学校辞退之后受打击了？精神不正常了？” ………… 桑千慧皱眉：“你们都闲着没事吗？该干嘛干嘛去！” “姜老师的实力你们还不清楚？他就一定会输给陈傲？我看也未必。” “我们安安心心准备竞赛，等姜老师回来就行。” 虽然这么说，可她自已也没底。 毕竟那可是陈傲。 和桑千慧不同，京大的校长们这时候非常庆幸，他们觉得幸好提前把姜百川辞退了。 不然京大可就要被牵连了。 “原以为是个高手，没想到是个脑子不正 常的人，竟然会向陈傲提出挑战。” “这不是神经病嘛！疯子一个。” “校长，前期知道我们聘用姜百川的人还挺多，京曦各大高校都知道了。” “那就用咱们的公众号对外发个通报，就说我们前期已经把姜百川辞退了，现在他和我们京大没有任何关系！” 左建军当即反对：“这样不好，咱们这不是过河拆桥、落井下石吗？” “这种时候，学校理应和老师站在一起…” 话音未落，几个校长同时开口，粗暴打断了左建军：“混账！这种事情是我们京大应该参与的吗？” “这是他姜百川自已找死，关我们什么事？” “还有左建军，你这从哪里找来的人？学校不追究你的责任，你就偷着乐吧！” 左建军真是无可奈何。 本来他想着，姜百川好好在家休息。等上头气消了自已再出面求情，没准能求回来。 结果… 姜百川啊姜百川，你好好的来这么一出做什么？ 当天下午，京大的公众号就发布了声明，称学校发现姜百川曾经存在学术造假的行为，已于xx年x月x日将其辞退。 这条声明让姜百川在网上的形象有了争议。 祝芸在带节奏，陈傲也在带节奏，甚至还有人把几个月前他和陆从文联手打败我孙子一郎的视频发了出来。 各种观点满天飞，导致不明真相的网民们起起伏伏、高潮迭起、水深火热。 到底是学术造假的败类，还是王者归来的英雄，一时间褒贬不一。 金陵大学这时候讨论的人也很多。 张重山是独立的办公室，但他隔着墙都能听到隔壁几个办公室热议的声音。 关萍是非常关心的。 她原本就是姜百川在校期间数学系的老师，对姜百川也算了解。 所以她几乎从早到晚都在看直播。 数学系还有不少老师在研究那两篇论文。 时遇这会就兴奋了，因为言辞亲自打电话给系部，要求姜鹿加入竞赛队。 他马不停蹄整理了新名单，交给韦东签字确认，让姜鹿和南北直接成为正式队员。 宇文蓓、齐柠、唐汐加入一队。 现在正式队员大名单出来，是时遇、陆璃、姜鹿、南北、安小蓉。 然后他跑来想找张重山签字，签完字就可以以系部名义发通告了。 张重山几次拿起笔、又几次放下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时遇在一旁提醒，这是言辞校长的意思。 张重山最后愤愤地落笔，嘴上还要逞一时之快。 “校长真是老糊涂了！竟然让一个学术败类的女儿加入竞赛队。” “今后这竞赛队的风气，指不定被搞成什么样子。” ………… 时遇并不在乎他说什么了，反正字签好就行。 第80章 又是你害姜鹿吗 凌晨5点，姜百川还没睡醒，就听到了有人在外面敲门。 他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从床上起来，挣扎着打开门，才发现是文慧心。 “怎么了？” “直播你。” “我要睡觉啊…” “没关系，你做什么我都不打扰你。” ……… 姜百川无语，自顾自进卧室睡觉。 文慧心和两个工作人员就在他家的客厅坐着，不经意间镜头扫到了柜子上沈卿言的照片。 刚巧把直播打开的楚湘玉看到照片，顿时老泪纵横。 这些照片，大多是沈卿言和姜百川在沈家村生活的照片。 他们一起种枇杷树、一起烤鱼，一起因为新买了辆电动车而欢呼。 还有沈卿言大着肚子，手上拎着小衣服、小鞋子的照片。 镜头下的沈卿言笑得无比灿烂，眼睛里全是对生活的满足和对未来的期待。 这种眼神，楚湘玉从未见过。 至少在沈家的时候，沈卿言从未如此。 嫁给这个穷小子，你真的就这么开心、真的就从未后悔过吗？ 楚湘玉神情恍惚，一时间竟脱口而出：“老头子，咱们到底该不该恨姜百川呢？” 沈沧海把头凑过来望了一眼，知道楚湘玉肯定又感情用事了。 “我对姜百川只有恨意。”沈沧海说，“如果不是他，我何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楚湘玉刚刚起来的情绪被一句话就压了下来，若有所思地关掉了直播。 沈意敲门进来，汇报了周羽檬的事。 “警方调查下来，整件事情都是周羽檬自作自受，与任何人都无关。” 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沈随。 沈沧海点点头：“鹿鹿那边呢？网上的流言蜚语对她有没有影响？” “没有。”沈意回答，“言辞是个有眼力的，连夜就发了通报，说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周羽檬所为。” “还让鹿鹿进了竞赛队。” “至于姜百川学术造假，现在网上炒得正热，大家也没有把矛盾对准鹿鹿。” “只是这次有些刻意偏袒鹿鹿，言辞八成会猜测鹿鹿的身份。” 沈沧海点点头，他觉得无妨。 言辞这个人虽然是搞学术出身，但没有半分学者的气息，反而八面玲珑，眼力也是无人能及。 他就算猜到，也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 沈沧海给楚湘玉递去一张纸，然后又把直播打开。 他对姜百川的死活毫不关心。 但如果，姜百川能在这场对决中赢下来，想必鹿鹿以后在学校里就会更加顺畅。 另一边，警方连夜审查了周羽檬。 周羽檬虽然在警局，但还是不停叫嚣：“你们凭什么说是我！” “监控你们也看了，我并没有那样的衣服！” “嫌疑人还戴着口罩，你们怎么就能认定是我？就凭那个老太婆的说词吗？” “她都多少岁了，老眼昏花你们不知道吗？” 原本她这么叫一叫，警方似乎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下来。 可就在第二天的中午，警方竟然直接把拘留文书拍在了她的面前。 “什么意思？”周羽檬破防，“没有证据，你们凭什么拘留我！” “我告诉你们，我后面可有人，是京曦沈家的二公子沈随！” “你们这样乱来，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 周羽檬虽然叫嚣，但警方没有被她唬住。 “你还是别费力气了。” “有个关键的证人送来了证物，可以证明你的犯罪事实。你这个案件已经是铁案了。” 关键证人？ 是谁？ 周羽檬突然有些心虚。 下一秒，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安小蓉笑面如花地走进来。 看到来人，周羽檬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就是我，沈大小姐。”安小蓉讥讽，“哦，不对，不应该叫你大小姐了。” “毕竟沈董都说了，她压根不认识你。” “你就是个冒牌货。” 周羽檬终于反应过来，一定是安小蓉把姜鹿衣服的事告诉了警方。 那日，正是周羽檬让安小蓉把姜鹿的衣服带出来给她的。 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也是安小蓉踩了她一脚！ 周羽檬表情凶狠，仿佛要把安小蓉生吞活剥一般。 “安小蓉！你怎么敢！” “你…你别忘了当初见到我时，你有多么卑微！” “还有！你的把柄还在我手里！” 安小蓉轻轻挑眉、似笑非笑：“是啊，是在你手里，我每天都寝食难安。” “所以…”安小蓉贴近周羽檬的耳边，轻声道，“只有把你送进 去，我才能真正放心。” “不管是你还是别人，都别想欺负我。” 周羽檬瞪大眼睛惊讶地发现，她竟然看不透安小蓉那无辜又弱小的眼神。 惨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415宿舍。 宇文蓓一边看着直播，一边“啧啧啧”。 “你一直说你爸是保安，我还真被你骗了！” “丫的这分明是大神吧！” 确实，网上的介绍有些夸张： 【全球数学天才的噩梦】 【imo最强大学生】 【曾和迪迦奥特曼一起守护地球】 ………… 姜鹿嗔怒：“你一天天的盯着我爸的生活直播看，合适吗？” “我爸可不是25周岁以下孤苦伶仃的。” 宇文蓓看了看姜鹿，起身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只要够优秀，年龄嘛姐姐我也不会卡得这么死。” “来，叫妈。” “你妹！”姜鹿反手抓住宇文蓓，顺势起身搂住她的腰，狠狠在腰上挠痒痒。 宇文蓓怕痒，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求饶：“乖女儿，快住手！吃不消了哈哈哈。” 这时，安小蓉回来了。 姜鹿和宇文蓓立刻停止了打闹。 一个从宇文蓓身上起来，一个从地上起来，两人都整了整凌乱的头发。 “小蓉。”姜鹿开口，“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嗯。”安小蓉默默地走到自已桌子前放下书本。 “那日，我让你帮我去干洗的衣服后来你拿哪儿去了！”姜鹿神情严肃，“为什么干洗店没有收到？” 安小蓉面色平静，说：“我给周羽檬了。” 她这坦然的样子，倒是让几人很意外。 “果然又是你害姜鹿！”宇文蓓恼了，上前一把抓着安小蓉的衣领。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之前几次是不是也是你！” 安小蓉迎着宇文蓓的目光，看起来并不畏惧。她苦笑道：“之前确实不是我，我都已经解释过了。” “但这一次我没法解释。你们想打我、想把我踢出宿舍，我都接受。” 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而让宇文蓓没法下手，缓缓松开了她的衣领。 “原因呢？”姜鹿寒着脸问。 安小蓉眼眶竟然红了，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退学通知书。 “周羽檬找到了我妈，说会给我妈一笔钱，条件是让她给我办退学。” “又或者，让我把姜鹿的衣服偷出来给她。” “一开始我不愿意，我觉得就算我妈去申请，学校也不会这么草率。结果…” 安小蓉把退学通知书展开，是一张还没盖印的文书。 “周羽檬说，文书已经开出来了，随时可以盖印，让我自已考虑清楚…” 宇文蓓拿过文书，发现是假的。 她凑到姜鹿耳边：“看来，小蓉可能当时太着急了，也没有发现周羽檬给她的是一张假文书。” 姜鹿点点头。 原来说到底还是因为周羽檬！ 她竟然伪造文书来要挟安小蓉，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见几人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安小蓉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都是我的错！你们打我吧，打死我吧！” “我混蛋，我忘恩负义，我对不起鹿鹿…” 她低着头，一边抹眼泪，嘴角却一边浅浅地勾了勾。 第81章 姜百川终于开始行动 文慧心应该是这几天整个省台最闲的人了，自从她带着团队入驻姜百川家之后，她就开始无所事事。 第一天。 姜百川睡到11点才起床，对着直播镜头整理了一下发型，然后才去洗漱。 “文记者，你们中午吃什么？”姜百川问。 “哦，不用麻烦了。”文慧心掏出手机，“我们自已点外卖吃就可以了。” “那也帮我点一份吧。”姜百川说。 ？？？ 文慧心点外卖的手颤抖了一下。 下午，姜百川睡到3点才起床。 “文记者，喝奶茶吗？”他又整理了一下发型。 “芝芝莓莓半糖不加奶盖。”文慧心率先开口，心想你这次要是能… “那我要芝芝葡萄微糖去冰超大杯，谢谢。”姜百川说完，又回了房间。 文慧心的右眼皮猛地跳动了几下，心想你回笼觉这么迅速，那整这两下发型的意义在哪儿。 晚上，桑千慧带来了一些饭菜。 “我才想起来，姜老师腿脚不方便，肯定没法下楼买菜。” “所以我从学校食堂打了一些。” 姜百川非常激动，热情地从桑千慧手里接过饭菜：“千慧，多亏你来了。” “我这一整天，都快饿死了！” 文慧心心想，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中午那两个肘子是狗吃的。 “老师，学校发了个通报。”桑千慧再三犹豫，还是把事情告诉了姜百川。 “嗯，看到了。”姜百川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什么通报？ 文慧心用眼神问助手，助手把京大发的通报给她看了。 “我去！”文慧心说，“这意思，就是京大觉得你肯定不可能赢下这次赌约呗。” “是啊，学校就是这个意思。”桑千慧叹口气，“与其事后被别人诟病，不如早点划清界限。” “这些人，可真是没有人情味。” 文慧心默默干饭，心里觉得姜百川和姜鹿这对父女还真是波折。 几个月前，同样是结果还没有出来，姜鹿就被清大和京大提前拒之门外。 但至少，她相信那时候的姜鹿是有信心让清大和京大后悔的。 可现在呢，姜百川有吗？ 她来之前做过功课，知道姜百川的这个赌约有多难。 陈傲猜想存在快20年了，从未被推翻，反而一点一点在被论证是对的。 特别是关于流体函数计算方面的。 压强小还能做些简单的实验。但这次姜百川挑战的是5*106a的压强，差不多水下600的深度。 在那种环境下做实验？对个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是的，姜百川已陷入绝境。 “姜老师，为什么非得要选择5*106a的环境呢？小一点的压强不行吗？”桑千慧问。 “现在这样，我都没办法去借学校的实验仪器给你。” “不行。”姜百川答，“小压强虽然容易实验，但受到的干扰会比较大，结果必然不准。” “我最早，也一直在小压强下实验，得出的结果就是陈傲的那个。” “但后来…”姜百川望了一眼桌上沈卿言的照片，“有人发现了其中的问题，然后才有了我的那篇新论文。” 桑千慧似懂非懂，她只是觉得姜百川真的很难。 一天的拍摄收工，文慧心什么重要内容都没直播到。网友们也是 “姜百川搞什么呢，睡了一天？” “他是不是已经放弃了啊。” “我还以为是王者归来，没想到就是哗众取宠的人。” “难怪被辞退，看来京大早就知道他是这德性了吧。” “明天不看了，谁要看你睡觉啊。” ………… 不说网友了，连工作人员都是满肚子怨气。 本以为是来拍什么高端实验的，结果拍了个中年男人睡了一天觉。 “文姐，明天还拍吗？”他们问。 文慧心也不确定。 她只知道，明天的收视率肯定跌落谷底。 所以文慧心打算第二天晚点再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第二天文慧心10点到的时候，姜百川竟然吃完早饭，准备出门了。 姜鹿也在。 “要开始了吗？”文慧心激动地问，让人打开了直播。 “嗯，出门看看情况。” 姜鹿有些不放心，问道：“需要我陪你去吗？你这一瘸一拐的。” “不用，又不是干体力活。”姜百川边说着边穿好鞋子。 姜鹿走上前，说：“老爹，虽然我很相信你。但这次挑战不比以往，输的代价也很大。” “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姜百川看了一眼直播，压低声音、讳莫如深 ：“你还记得前世，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吗？” 前世？ 姜鹿努力搜索记忆，但能想到的只有在复读班上课。 她那会全部心思都在复读上，确实没有关注什么新闻。 “前世，华夏在这两日试射了一枚新型鱼雷。”姜百川说，“但是失败了。” “而且这次失败将会是第四次。” ………… 姜百川还未说完，文慧心几人也穿好了鞋走出来，他立刻就闭了嘴。 姜鹿听到这些，知道老爹已经有了准备，也放心了许多。 第二天剩下的时间，姜百川一直都在京曦人民公园里转悠。 游走于小凉亭的棋摊附近。 文慧心跟在他身后，一开始还兴高采烈，但是接连转了几个小时，她又像泄了气的球一样。 原来姜百川是真的来闲逛的。 看别人下棋，一看就看了四个小时。这生活习惯，怎么和退休老大爷似的。 下午4点，一名身材魁梧、且透着威严的大爷走入人群，看了一会后也坐了下来开始下棋。 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文慧心的关注。 因为包括她在内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横七竖八半躺在附近的长椅上刷起了手机。 直播就是找个支架把手机架起来，镜头对准聚精会神看棋的姜百川。 文慧心已经觉得，明天她来不来都无所谓。 那名魁梧的大爷连胜了四局，抬头问：“还有谁来？” 周围无人敢再应战，纷纷苦笑：“老王，你这是哪里受了气了吗？杀得这么凶残？” “就是，别拿我们撒气呀。” 王庆虎顿觉意兴阑珊，懒得搭理这些老棋友，准备起身回家。 “要不我来试试？”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说话的自然是姜百川。 “你？”王庆虎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一番，仿佛觉得这个人太过年轻。 一点不像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 “看着年纪不大，你行吗？”王庆虎问。 “我还是挺厉害的，下过您就知道。” “行吧，你来就你来。正好我还没下过瘾。” 姜百川坐下，执红。 “我上炮，你往哪儿走。”王庆虎得意地说。 “确实无路可走，但你也打不到我。因为这炮会偏。”姜百川云淡风轻地挪着棋子，“可不止偏三次。” “走法错了，还会偏第四次的。” 王庆虎蹙着眉，眼神里满是疑惑，握着棋子的手也开始犹豫起来。 “你确定第四次还会偏？” 姜百川甩了甩头发，说：“千真万确，而且就在明天。” 王庆虎再次吃惊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却发现看不透。 下一步明明很好下，但王庆虎却举棋不定了。周围大爷们急得连连催促。 五分钟后，王庆虎竟然下了一步臭棋，但这会他似乎不在乎输赢了。 “我确实很想知道，什么走法是对的。” “我教你啊。”姜百川边落子边笑。 夕阳西下。 一盘普普通通的棋下了一个多小时。 结束的时候，王庆虎朝姜百川做了个抱拳的手势，然后急匆匆离开了。 姜百川也转身回家。 “今天又不论证了吗？”文慧心嘟着嘴问。 “已经论证完了。”姜百川笑道。 第82章 他赢，我就赢 最后一天。 凌晨5点，姜百川从噩梦中醒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上一世的种种记忆又在脑海里翻滚。 面色惨败如纸的沈卿言、口吐鲜血的自已，以及后来听说，从楼顶一跃而下的姜鹿。 前世，他们一家三口最终都是声名狼藉、死不瞑目。 那些熟悉的身影仿佛噩梦般如影随形，时常让他在深夜里喘不过气来。 重生归来，他细心绸缪、一步一个脚印，就是不想重蹈覆辙。 他利用了宁安如，治好了自已的病； 他凭着前世记忆，在左建军和桑千慧抄那家培训机构前顺利入职，然后展示自已的实力，成了京大导师； 他想帮自已平反，阴差阳错发现了当年的真相。于是孤注一掷，要和害他的人不死不休。 此时此刻，他站到了这辈子最重要的拐点上。 虽然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心里却比任何人都紧张。 姜百川掀开被子，给自已受伤的腿上药，然后下床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苍老的自已，心想，能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就看王庆虎了。 他赢，我就赢。 早上9点，省台工作人员又来了。 只是这一次，只有文慧心一个人来，其他两个被祝芸安排去做别的工作了。 祝芸觉得，虽然是最后一天，但姜百川八成又不会有什么动作，那么多人在那也是浪费时间。 文慧心坚持把最后一天采访完，有始有终。 她敲门进来，照常打开直播，用支架把手机架在桌子上对准姜百川。 第一天的时候，直播间能有1万多人，昨天直接腰斩。 到了今天已经不足2000人了。 评论区一个说好话的人都没有，都在骂姜百川。 “真是垃圾，凭你也配和陈傲院士比？” “陈傲院士为国争光，这吊人就是个死宅。这个赌真是降低了院士的身份。” “这节目也是弱智，被一个学术败类骗得团团转。” ………… 姜百川和文慧心这会都不去看评论了，看不看反正也都是那么回事。 姜百川旁若无人地坐在电视前，在几个频道之间来回切换。 手机也在一遍遍刷着几个资深军事博主视频。 “姜老师，今天咱们做点什么？”文慧心问。 “等。” “等什么？” “等一条新闻。” “什么新闻？” 姜百川没有回答。 因为即使说了，文慧心也未必能理解。 见姜百川不答，文慧心正色道：“姜老师，我还是要提醒您一句。” “这个赌约的时限是三天。” “按照你们之前的约定，到明天中午就截止了。” “到时候您如果还没有论证陈傲猜想是错误的，您就要当着我们直播的面承认自已学术造假。” 姜百川依旧盯着电视一言不发，文慧心也只能作罢。 二人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了晚上6点，都没有吃午饭。 直播间的观众应该也是骂累了，评论越来越少，观众数也下降到了300人。 夜幕降临的时候，姜鹿带着宇文蓓和齐柠来了，买了一堆吃的。 “姜叔叔好，我叫宇文蓓，这是齐柠。我们都是姜鹿的室友。” 文慧心听过她们的名字，都是今年高考成绩很好的人。 “我们都是来支持您的！”宇文蓓眼神坚定，“虽然不认识您，但我们敢肯定，姜鹿的爸爸不会是学术作假的人。” 说完，宇文蓓还到直播镜头前晃了晃：“金陵大学数学系宇文蓓，实名支持姜老师！” 齐柠也照做了一遍。 姜百川心里感动。 此刻，所有人都恨不得和他划清界限，这些学生还敢跑来明目张胆地支持。 看来鹿鹿真是交了好朋友。 姜鹿把带来的东西放桌上，搬来桌椅板凳，拿来碗筷。 “文姐，来吃饭啦！” 文慧心摸了摸饿着的肚子，坐到了桌上。 才吃了几口，宁安如、陆从文、左建军、桑千慧几个居然也不约而同来了。 文慧心看着一圈电视上才见过的大佬，突然感觉很不真实，轻声问：“你们，该不会都是来支持姜老师的吧…” “对！我无条件相信老师。”桑千慧表态。 “我是不想来的，千慧非要拖着我来…”左建军一脸无奈。 “来就来了，怕什么。”宁安如指了指直播，“从你进门开始就都看见了，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 说罢，宁安如也站到了镜头前：“陈傲老师，很抱歉，这次我和从文…还有老左都支持百川。” 左建军朝桑千慧挤眉弄眼。 他原本真的只是想来看看姜百川的，没曾想来的时候好好的。 回不去了。 已经上了贼船了。 直播间的观众人数突然增加到了1000人，评论区也逐渐活跃起来。 “我的天，这都是什么级别的大佬呀！” “刚来，不认识，谁介绍一下？” “请自行百度：宁安如、陆从文、左建军、桑千慧…连那个记者都是高考状元。” “我突然感觉，也许姜百川能赢…” “还有不到一天了，姜百川什么都没做，怎么赢啊！” …………… 另一边，陈傲也是心神不宁，在办公室里站站坐坐，老不定心。 他专门整了个大屏，把直播投在上面。 整个三天的直播从头看到尾，一分钟都没有漏下的大概只有他了。 直播里，左建军这些人陪姜百川吃完饭后，也都是在沙发上坐着聊天，没有去哪里。 张重山快步推门而入。 “陈院士，姜百川家楼下的监控都看过了。” “他在直播时间之外也从未离开过家。也就是说和您打赌之后，他只有昨天去公园下了棋，其他时候一直在家。” 一直在家？ 陈傲有些怀疑。 姜百川是什么人，他还是了解的。 有想法、有脑子，也有魄力。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院士，您就放心吧。” “只剩不到一天了，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来不及了！” “这次，他必输。” 听了张重山的话，陈傲松了口气，发现自已额头竟然出汗了。 姜百川这次带给他的压迫，有点大呀。 就在这时，晚间新闻迅速插播一条快讯。 “今日晚间22时30分，我国自主研制的鱼—10式鱼雷在东海试射，成功击中预定目标。” 新闻一晃而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83章 庆功宴 晚上11点，陈傲接到了一通电话。 “什么？鱼—10试射成功的庆功宴？”陈傲狐疑道：“关我什么事？” “陈院士，是这样的。”对方解释，“此次鱼—10巡航轨迹的核心算法，用的就是陈傲猜想。” “所以，几位负责人都说，想请您也到场。” 听到这个消息的陈傲，突然兴奋起来！ 鱼—10他是听说过的，华夏最新研制的鱼雷，技术上要领先其他国家很多，可以说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 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陈傲猜想”参与了这个项目，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样一来，还有谁会说陈傲猜想是错误的？ 姜百川的所作所为只能被认为是碰瓷。就算他真有非常确凿的证据，那也是瑕不掩瑜。 而且明年的20周年论坛，自已又有了一项可以炫耀的资本。 陈傲当即答应明天中午会准时出席。 真是没想到，军方竟然在这个时候试射成功，时机挑得简直太完美了。 原本所有的担心这下彻底烟消云散。 第二天中午，他独自一人驾车到了军区大院里的一家“军民酒店。” 这家酒店是特供部队使用的，不对外营业。来来往往的也都是部队的人。 这会大厅已经被布置起来，甚至还请了不少媒体过来。 陈傲在里面遇到几个熟人，大家交谈起来。 “这些不都是军事机密吗？怎么会邀请媒体过来？”陈傲不解。 华夏历来不会把先进武器展示出来。 一般展出鱼—10，就代表鱼—11已经量产，鱼—12已经研制成功，鱼—13已经有了设计图纸。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其中一人答道，“最近东海局势紧张。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可能。” “展示这些武器也是为了震慑周边，缓解地方局势。” “我也听说了，上头很重视这个项目。据说这鱼—10已经试射3次失败了。幸好这次成功了，不然总负责王庆虎将军就要引咎辞职了。” …………… 谈论到这里，大家又开始恭维起了陈傲，说他20年前提出的猜想，到今天还能发挥这么大的作用。 不愧是数学泰斗。 陈傲虽然嘴上说着谦虚的话，心里却乐得不行。 “我们也听说，最近有个小辈跟您打赌，要论证陈傲猜想是错误的。” “我们都觉得，那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陈院士不必放在心上。” 陈傲也是摆摆手：“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研究了几天数学，自以为天下无敌。” “其实是井底之蛙。” “我自然不会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我跟你们说，那个叫姜百川的，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陈傲一边说，那片区域也一边时不时爆发哄堂大笑，似乎每个人都对姜百川嗤之以鼻。 现场院士齐聚，黄景仪自然也在。因为鱼—10搭载的就是“龙芯一号”芯片。 相比今天的庆功，她更关注姜百川那边的情况。 最近为了看姜百川的直播，一向不用手机的她，特意换了台智能机。 这会，她把眼镜扶到额上，打开省台App认真看了起来。 离中午12点还剩1小时，姜百川到底要怎么做呢？ 难道是自已看错了？他真的是个只会吹牛的人不成？ 黄景仪现在也没有把握了。 因为姜百川这三天的表现真的是非常奇怪。 突然。 直播镜头一转，黄景仪竟然发现，姜百川今天没有在家，他所在之处十分眼熟。 这是… 军区大院的军民酒店！！ 黄景仪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下一秒猛然站起来朝出口望去，果然看见了姜百川和那个省台的记者两个人走了进来。 “姜百川！” 黄景仪大喊一声，把旁边的陈傲都惊动了。 “姜…姜百川？你怎么会在这？”陈傲的反应和黄景仪是一样的。 其实这个问题，文慧心也想问。 今天是赌约截止的日子，文慧心决定站好最后一班岗。 本以为又是无聊的半天，谁知道姜百川竟然带着她出了家门，然后一路来到这里。 刚进军区大院的时候，文慧心差点吓傻了。 后来碰到卫兵检查，姜百川一路畅通无阻，文慧心这才知道他是有备而来。 听到“姜百川”三个字，现场也有些人对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很多人都听说了打赌的事，想看看是怎样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物。 因为姜百川的出现，现场的氛围变得有些怪异。 “黄老。”姜百川恭敬地打招呼。 黄景仪看了看手表，说：“还有1小 时就到12点了。” “姜百川，你完成论证了吗？” 姜百川点点头，说自已已经完成论证，陈傲院士的算法就是有问题的。 “哈哈哈！” 话未落音，陈傲已经笑出了声：“姜百川，还在这打肿脸充胖子？” “你说我的猜想是错的？证据呢？” “鱼—10成功试射，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说明猜想就是对的。” “你居然还敢来大言不惭？” “据我所知，这三天你就基本没有下过楼。你拿什么论证？就凭你上下嘴皮子一搭吗？”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都是都偏向了陈傲一边。 “我作证，他这三天确实没有出去过。而且也并没有做过任何实验！” “别看了，八成在吹牛。想靠这种方式博眼球罢了。” “真恶心，连科学家他都敢碰瓷。” 姜百川讳莫如深地一笑：“谁说不出门就不能论证了？” “陈院士不搞研究，不照样整出个陈傲猜想吗？” 陈傲一下被呛到，连忙慌乱地用咳嗽掩饰尴尬，心里对姜百川无比痛恨。 该死的姜百川，你就狂吧。 一会拿不出论证的东西，有你哭的时候。 姜百川也不想多说什么，随便找了个桌子，自顾自坐下来喝起了水。 现场有些安静，没有任何人上去搭话。似乎谁都不愿在这个时候和他扯上关系。 大家基本都是三人一圈、五人一圈聊着天，不时对姜百川侧目而视、指指点点。 “你在这，好像不受欢迎啊。”文慧心说。 “无所谓。”姜百川笑道，“一会他们会欢迎我的。” 11点半左右，王庆虎等负责人走了进来，庆功宴正式开始。 按照规矩，宴席开吃之前，作为总负责的王庆虎的要简单致辞。 他走上舞台的瞬间，文慧心突然感觉似曾相识。 这个老头，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是在哪儿见的。 “感谢大家的到来。” “应该说，鱼—10能成功试射，都是大家的功劳。我首先对大家表示感谢。” 一阵掌声过后，王庆虎继续说。 “也许大家不知道，鱼—10在此之前已经失败了3次。上面几乎都要放弃这个项目的。” “幸好这第4次成功了。” “人！” 第84章 姜百川是大功臣？ 王庆虎在台上热情洋溢地点名，一位位点到名字的科学家们相继站起来。 他们有的敬礼、有的挥手，朝现场人员示意。 文慧心也没想到，原本是直播姜百川和陈傲打赌的。莫名其妙跟着姜百川到了这里，变成了科学家大赏。 这个环境，令人十分敬畏。 她有点心虚，问：“这些真的给直播吗？不保密？” “没事。”姜百川说，“今天本来也有很多媒体在场，原本就是要宣传出去的。” 文慧心这才安心。 “下一位作出重要贡献的人，是黄景仪院士。”王庆虎在台上热情介绍。 “她研究的龙芯一号，为鱼—10安上了一颗华夏心脏。” 台下掌声雷动。 黄景仪不喜欢这种场合，只是简单站了站。 陈傲周围的几人推了推他。 “陈院士， “是啊。众所周知，这种东西最重要的是内置运算程序。” “陈傲猜想解决了许多水下巡航方面的实际问题，您才应该是第一大功臣！” “竟然还有人质疑陈傲猜想，简直可笑至极。” 陈傲喜笑颜开，摆摆手说：“功劳是大家的，我也只是尽我所能而已。” “至于那些小人，不用理会。” 周围人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陈傲德艺双馨。 黄景仪坐下。陈傲便坐直了身体，顺便整理了一下西装梳了两下本就不多的头发。 王庆虎继续，他看了看手上的名单，眼神又变得热烈起来。 “ “我们是按照他的方法计算水流函数，这才让鱼—10有了正确的巡航轨道，精准打击。” “没有他，我们还不知道要失败多少次！” 水流函数计算？那不就是陈傲猜想吗？全场所有的目光聚焦到了陈傲身上。 身后几个人已经把头往前凑开始恭维他。 “不愧是陈院士，20年前的猜想到今天依然有生命力。” “有陈院士在，是华夏的幸运啊。” 陈傲也频频向众人点头示意。 他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早已经迫不及待了，心想一会站起来是不是要讲些什么呢。 是先感谢国家，还是先感谢父母呢… 台上，王庆虎清了清嗓子，陈傲准备起身。 “这个人大家肯定都不认识，他叫姜百川，是我前几天下棋的时候才刚认识的。” 什么！？ 刚刚还在纠结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的陈傲，顿时脸上“唰”地一下拉下来。 他整个人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盯着台上的王庆虎，脸涨的通红。 他刚才…说什么？ 姜百川？ 怎么可能？ 陈傲缓缓转头，见后面的姜百川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已，突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台下的科学家们都是一脸狐疑，左顾右盼地寻找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但直播间却是炸了。 “我天，他刚才说姜百川？” “我都忘了，姜百川和陈院士还有一场赌约呢。” “难道，剧情要反转了吗？” ………… 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姜百川缓缓站起身，和在场的科学家打招呼。 黄景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坐在他旁边的文慧心表情像见了鬼一样，差点连手上用来直播的手机都没拿稳。 “怎么会是你…”她小声问道，但姜百川没有听到。 王庆虎在台上向姜百川招手：“老弟你上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你。” 姜百川轻轻点头，向舞台走去。 今日台下都是有名的科学家，最大的风头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抢走，许多人都有情绪。 尤其，这个人还是姜百川。 “等等！” 经过陈傲身边时，他厉声喝道，瞬间打破了欢乐的氛围。 他的这一举动也在姜百川意料之中。 “王将军，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水流函数计算，分明是我陈傲猜想里的内容，凭什么说姜百川是大功臣！” 王庆虎见是陈傲，心里也是尊敬的，所以赔着笑脸解释。 “陈院士，前面三次试射都失败了，不能准确命中目标。我们一直也找不出问题所在。” “就在前几天，我有幸结识了百川小友。” “多亏了他我才知道，原来之前我们一直用的陈傲猜想还有瑕疵，特别在高压强下时结果不准。” “所幸他教了我新的方法，果然成功命中了目标。” 王庆虎是个粗人，有时候口无遮拦，说出的话如一根根刺一样扎在陈傲心口。 陈傲猜想还有瑕疵… 这几个字实在 太刺耳，把全场的科学家们硬控了很久，大家甚至都要忘了说话。 现场一片安静。 直播间的吃瓜群众们因为这巨大的反转，激烈讨论起来。 “我的天，果然有反转！” “将军亲口承认用了姜百川的方法有效，还说陈傲的方法是错的。” “姜百川该不会能赢吧。” ………… 在看着直播的宁安如陆从文等人，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这个老师接下来肯定要为难姜百川了。 果然，陈傲冷笑两声，说：“你什么时候见的王将军？你这三天分明门都没有出。” “还有，你怎么可能知道要发生鱼雷？这可是机密！” 姜百川笑道：“刚才王将军不是说了吗？下棋的时候认识的。” 下棋？ 文慧心就想起来了，那天下午姜百川曾在京曦人民公园和大爷下棋。 那人正是王庆虎！ 陈傲顿时咬牙切齿起来。 还是大意了。原以为他只是闲着无聊去公园里下棋玩，没想到竟是为了等王庆虎，原来早有预谋。 可这也太说不通了吧。 他怎么会知道鱼雷试射的事，又怎么会偏偏那一天去公园下棋，还正好遇到了一筹莫展的王庆虎？ 难不成还能未卜先知？ 在课堂上偷偷看直播的姜鹿恍然大悟，老爹说的前世的大事就是这个！ 前世，鱼—10接连4次试射失败，严重偏离目标。王庆虎引咎辞职，军方暂时搁置了这个计划。 直到姜百川死，他都没有见到发射成功的消息。 至于王庆虎，姜百川也是偶然在一次电视采访节目时知道，王庆虎在烦闷的时候喜欢到京曦公园下棋。 正巧这辈子用上了。 此刻台下和直播都有了些议论。 “这个姜百川是不是和陈院士打赌那个？” “是啊，就是他说能论证陈傲猜想有错误的。” “看现在这个情况，难不成陈傲猜想真的错了？不可能吧，那可是国际上最著名的论断了。” “我也不相信…” ………… 这些话传到陈傲耳中，他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拽过姜百川，叫道：“你别想忽悠大家！” “你凭什么说，之前三次试射失败是我的原因，最后一次成功是你的功劳？” “万一是那鱼雷其他方面有问题呢？” “今天不说出个原因，我要告你损害我的名誉！” “行了，都别叭叭了。”关键时刻，黄景仪站了出来。 “百川，你确实需要解释一下。” “陈傲说的对，前三次失败未必就是他的猜想出错，也有可能是其他的问题。” “说他的猜想错误，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对啊！你说啊！说得出来吗？”陈傲歇斯底里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当然。”姜百川早有准备，眼睛直直盯着陈傲，仿佛在释放所有的怒火。 “现在我就开始演算。” “你偷我的，我会让你加倍还回来。” 第85章 讨回一切 “各位！” 姜百川走上舞台，清了清嗓子。 “根据之前曝光的参数，这枚鱼—10为躲避雷达，将潜入深海700米处巡航，发现目标后垂直上冲。” “因此我猜测，前面三次试射之所以失败，就是错误计算了高压状态下水下函数。” “因为…” 他有些挑衅地看了看陈傲：“我当年被判断为学术造假的那篇论文，和陈傲猜想最大的区别…” “就是高压状态下，非线性偏微分方程计算流体函数。” 姜百川自已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用这样的态度来对自已的老师。 但自从知道真相，他完全没有了负罪感。有的只是无尽的怨恨。 那不是被偷走了一篇论文，而是被偷走了20年。 那被偷走的时光，和那些时光里的遗憾，又有谁能来弥补给他？ 他不再犹豫，把早就让王庆虎准备的白板和笔拿出来，开始现场推演。 整个过程，他这20年来一直反复在脑海中不停演算，早就落笔如有神。 “这里，还有直播间，应该数学专家挺多的，所以我就讲快点了，你们尽量跟上。” 他笑道。 嚣张！ 太嚣张了！ 直播间了，各个学校的数学大佬们都气炸了。 一个被辞退的人，也敢这么嚣张吗？ 桑千慧满眼都是崇拜。 宁安如也有些激动，紧张地搓着手，手心里都是汗。 “你爸好狂啊！”宇文蓓说，“但是我喜欢。” 姜百川飞快地落笔。 “这里，到这一步都看懂了吧，这边连续积分。” “这一步也都懂吧，yatii公式和ruken公式的反复运用。” “到这一步注意了，和陈傲猜想最大的不同就在这里。陈傲猜想这里是先对括号里的求导，但是这样不对…” ………… 现场都是老专家，眼神没那么好。 这会他们都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挤到台前，想近距离观看姜百川的推演。 现场数学系的专家，基本都能跟上姜百川的思路。 陈傲脸色越来越差，眼中既有愤怒、也有恐惧。 直播间弹幕越来越密。 “我感觉，他在试图教会我。” “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为什么有一种给小学生上课的既视感。” “懂的站出来说一说，他到底演算地对不对。” ………… 姜百川几乎没有停顿，一个白板写完，王庆虎又安排人再找一块。 他库库写满4块黑板，最后潇洒把水笔一扔。 “好了，都能明白吧。” 大厅里一片寂静。 大概很多人心里都在想：明白个屁。 在场的数学家们面面相觑，并非他们看不懂这演算过程，也并非看不出对错。 就单论运算过程，陈傲的是对的，姜百川的也是对的。 还是那句话，这些猜测都要通过实践来检验。 “就这？”陈傲冷笑，“我承认你计算能力很强，可是凭什么说你的就是对的，我的就是错的？” “陈院士，我打断一下。”王庆虎挠挠头，说道：“其实第3次和第4次试射，我们唯一做的改变，就是被核心算法替换成了百川兄弟的。” “两次试射，气温、风力和水下状况都差不多。” “黄院士的芯片回传的数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陈傲怒目圆睁盯着王庆虎。 他是真没想到，这王庆虎是职业拆台的吗，一点面子都不给。 到这里，现场众人对这件事的看法，已经完全偏向了姜百川这边。 毕竟姜百川的经过了一枚鱼雷的论证。 但谁都没有说出口。 因为这件事实在太大了，陈傲猜想存在了20年，国际数学领域最重大的研究成果之一。 谁敢说今天它要被推翻？这只怕会引起数学界的大地震吧。 王庆虎可看不懂这些人的心思，乐呵呵地拍着姜百川的肩膀。 “百川老弟可真是厉害，原本我都准备辞职了，最后听了你的话，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居然医活了！” “什么都不说了，以后所有鱼雷的核心算法，我都用你的了。哈哈哈哈！” 他笑地爽朗，丝毫没有留意陈傲已经绷不住了。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更是让他浑身难受。 他盯着姜百川，如同看着仇人一般，脸上的条条皱纹都在止不住抖动。 姜百川自然看在眼里，神色冷漠道：“陈傲院士还是不服吗？是不是还有问题？说出来，我现场解答。” “或者哪里看不懂的，也可以告诉我。” 文慧心竟然一时没控制住， 笑出了声。 她立刻意识到自已失态，赶紧调整情绪。但已经来不及了，陈傲发现了举着手机直播的她。 “播播播！有什么好播！”他气势汹汹走上来，一把抢过文慧心直播的手机，猛地砸在地上。 手机当场就暗了。 “我的手机！你干什么！”文慧心捡起手机，发现打不开，也来火了。 陈傲不理会她，转身重新面对舞台。 文慧心愤恨不已。 摔掉的是工作机，但她立马拿出自已的手机，用自已的账号偷偷又打开了直播。 电视台里的祝芸知道了情况，立刻转推文慧心的个人账号。 直播间马上又涌入了不少人。 “刚才怎么了？突然直播中断了？” “是陈傲院士，他把手机砸了。他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啊！”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就是，说不过就砸手机，什么人啊！” ………… 还没完，陈傲暴怒起来，仿佛已经控制不住自已。 “姜百川！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那里大放厥词！”他嘶吼道，“你给我滚下来！滚下来！” “我是你的老师，我命令你下来！” 他想冲上去把姜百川拉下来，周围几个老朋友马上拦住了他。 没曾想陈傲反而把矛头对准了这些人。 “你们就看戏吗？去反驳他啊！” “他刚才的演算肯定还有问题，对不对？你们都是数学家，肯定发现他的问题了是不是？” “说出来，你们快说啊！”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竟然急的跳了起来。 “够了！” 啪！ 黄景仪一声大喝，一个巴掌扇在陈傲脸上，陈傲这才停止了吵闹。 谁都没想到，她小小的身子里，竟还有这般力量。 “像什么样子！还砸人家手机！”黄景仪愤怒道，“怎么？有错了不许别人发现？” “你这发狂的模样，还像一个德高望重的老院士吗！” 陈傲捂着脸、喘着粗气，不可思议看着黄景仪，做不出任何反应。 黄景仪转向舞台：“姜百川，你这次论证地很好。赌约是你赢了。” “我们搞科学的，最高境界就是造福国家、造福人民，这次你很不错。只不过…” “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陈傲，你们有什么过节？” 过节？ 姜百川玩世不恭的模样，瞬间冷了下来。 底下的陈傲眼神中都是恐惧，甚至还有一些讨饶的味道。但姜百川已经不打算留情了。 “有！”他坚决回道。 “陈傲教授20年前发表的那篇论文，是我的！” “是他和张重山用了阴谋诡计，从我这里偷走的！” 大厅和直播间瞬间炸了锅！ “我的天，姜百川说了什么？陈傲猜想是陈院士偷来的？” “那岂不是说，享誉全球的本应该是姜百川？” “陈院士还倒打一耙，说姜百川抄袭？” “如果事情是真的，他到底遭受了怎样的冤屈！” ………… 几万的弹幕密密麻麻，连画面都看不清了。 宇文蓓抓着姜鹿的胳膊，越抓越紧。仿佛对姜鹿一家的遭遇感同身受。 姜鹿则不发一言。 原来，这就是老爹学术作假的真相。 被自已最信任的老师背刺，就像当初丁鸿对自已一样。 宁安如眼眶渐渐湿润。 20年了，他终于带着沈卿言的希望重新站了起来，把一切公之于众。 他终于能正大光明讨回一切。 这一路的辛酸，怕只有他自已才最清楚。 舞台上，姜百川目光如炬盯着陈傲，没有一丝退让。 陈傲浑身颤抖，突然血压飙升，两眼一黑直直栽倒。 现场乱成一团。 第86章 师徒情分就此了结 这场赌局，陈傲并没有认，但所有人都认为是姜百川赢了。 不仅有理论的演算，还有实际的论证。连军方王庆虎都出面支持。 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至于姜百川最后曝出陈傲偷他论文的事，他自已也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所以没法给陈傲一个定性。 只不过这件事在学术界引起了巨大反响，连华夏科学院内部都议论纷纷。 姜百川说的有鼻子有眼，再加上这次他的表现太过亮眼，相信的人也不在少数。 姜百川要的也只是这么一个结果。 这段日子，他感觉自已像是拨开了阴霾，重新见到阳光一般。 从未有过的畅快。 如果这样的日子，卿言也能看到，该多好。 姜百川心想，从头到尾，应该只有她一直坚定地站在自已身边。 陈傲突发疾病，在京曦第一医院抢救了几天才缓过来。 姜百川空着手到医院去探望。 陈傲的老婆也在。 她走出房门的时候，正看到姜百川过来，一时间情绪十分复杂，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对他。 “师娘。”姜百川恭敬地说，“这几日辛苦您了。” “哦，不辛苦。”她指了指病房里面空空荡荡的样子，“这几天，没人来探望他。” “你是第一个。” 姜百川明白师娘想说什么。 这件事对陈傲的名声影响很大，也许不少人都急着和他划清界限。 姜百川准备推开门。 “百川…”师娘突然叫住，“别气他了，好不好。” “他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 姜百川点点头，走进病房。 屋子里很安静。 阳光洒进来，还有一些暖意。 病床上的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原本染黑了的头发这会已经全白了，正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看到姜百川进来，他立马把头扭了过去。 姜百川没有任何恻隐之心，更没时间和陈傲叙旧。他走到窗边，“呼啦”一下将窗帘拉上，房间里顿时黑了下来。 陈傲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黑吗？”姜百川愤恨道，“卿言死后，我的人生就一直都是这么黑！” “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做？” 姜百川居高临下，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 陈傲原以为，姜百川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以为他是来和解的。 没想到，他心里的恨意居然这么强烈。 陈傲心虚了。 “告诉我！”姜百川陡然提高声音。 门外的师娘听到了，想进来，但想想还是算了。 陈傲看着姜百川，眼神里依然有些不屑的冷笑。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是学生，我是老师。你的研究成果自然应该要和我讲。也应该署上我的名字。” “这是规矩。” “但你呢，你竟然想藏私？想偷偷发表论文？想把我们这些老师都压下去？” “你既然一点都不考虑我们的感受，我又何必在乎你！” 姜百川面色冷峻听完陈傲发泄心中的不满，然后一字一句问出了那句最不愿意问的话。 “所以，你和那些樱花国的人是串通好的吗？” 陈傲狐疑地打量他，问：“你说什么呢？什么串通？” “你有没有和樱花国人串通，用我学术造假的事让我失去imo比赛资格！” 陈傲皱了皱眉：“没有。” “我还不会做这种卖国求荣的事。” 姜百川点点头，又问：“那天晚上我被人打，是你做的吗？” 陈傲突然生气起来：“你干什么？又怀疑我卖国，又怀疑我做这种下作的事？” “我陈傲就这么不堪吗？” 姜百川见他这模样，也不再多问，转身离开了病房，临走丢下一句话：“今日，咱们的恩怨就此了结。” “师徒情分，也到这为止。我今后不会再与你相见。” 陈傲坐在床上，看着姜百川离去的身影，心情非常复杂。 回家的路上，姜百川先顺道去了趟金陵大学，一脚踢开了张重山办公室的门。 正在沙发上休息的张重山被吓了一跳，指着姜百川。 “你你你…你来干什么？” “没什么。”姜百川摩拳擦掌，“就是来清算一下那天晚上喊人打我的仇。”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张重山赶紧推脱，“你再不出去，我要叫保安了！” 说完，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想快步跑到座机那里。 姜百川眼疾手快，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抓了过来，一把按回了沙发上。 当过保安、送过外卖，别的没有，力气还行。 院长办公 室里传出了一阵阵哀嚎。 京大这边，左建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招待，几位副校长亲自到数学院找他，把他团团围住。 “干嘛？”左建军心知肚明地问。 副校长1：“老左，让姜老师回来呗。你跟他关系好，你去说说。” “不去。” 副校长2：“老左，我们当时也是一时糊涂。姜老师肯定会原谅我们的吧。” “你瞅瞅你们这嘴脸，换我我都不原谅。” 副校长3：“老左，只要他肯回来，条件随便开！” “真的？那给他正式编制和今年的教授职称。然后把那狗屁声明删了。” 副校长123：“没问题！” 三人走后，左建军悄悄打电话给姜百川：“帮你谈好了。你要的他们都答应了。” “我可真没想到，他们居然答应这么爽快。” 当然爽快了，姜百川心想。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被各路大佬认可过的人了。 说句不好听的，京大不要他，有的是地方要。 他没有急着回京大，而是先到沈卿言墓前上了束花，靠在墓碑上陪她说了会话。 这20年来，沈卿言是最希望他能证明自已清白的人。 虽然沈卿言没说，但姜百川却知道，她曾经多次去求过沈沧海。 刚刚被曝出学术作假，要被学校开除的时候，沈卿言就找过沈沧海，被沈沧海拒绝。 沈卿言没办法，选择退学来向学校抗议。这一幕也成了宁安如心中永远的意难平。 回到沈家村，两个高中学历的人，生活十分清苦。 沈卿言又去找过沈沧海，不是为了要钱，依然是想让沈沧海出面给姜百川一次自证的机会。 沈沧海气得差点和她断绝关系。 这些事，姜百川都知道。但他更清楚，自已拦不住沈卿言。 她决定的事，谁都拦不住。 望着墓碑，姜百川目光缱绻。 他细致地一点点擦去墓碑上的灰尘，温柔地说道：“卿言，我终于做到了。” “这一辈子，我没有死得很窝囊。我证明了自已的清白。现在很多人都崇拜我、喜欢我。” “卿言，你在天上一定也看到了吧。” “我会一步一步向上攀登，哪怕不依靠沈家，我也要让鹿鹿活得很好。” “保佑我。” 风吹过树梢，带走几片叶子，发出“莎莎”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故人回来了。 回到京大，桑千慧已经带着全体竞赛队员等在了教室里。 姜百川刚踏进教室，所有人就齐声大喊：“欢迎姜老师回归！” 看着这些真诚的目光，姜百川有些动容。 下一秒，他大手一挥，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10”。 “还有10天，imo就要开赛了。” “苏染强到了什么地步，谁都不知道。” “姜鹿、南北都加入了金陵大学的竞赛队。” “今年的竞争会比往年更加激烈！都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了吗？” 顷刻间，教室里的呼喊声震天动地。 第87章 安小蓉使绊子 最近这两天，金陵大学的校园里的话题几乎都是关于姜鹿的。 首先是她不知道在哪里帮了沈家的人，得了沈家的恩情。 校董沈意不仅在校庆活动上帮她撑腰，揭穿了假冒伪劣产品周羽檬。 而且直接要求校长言辞让姜鹿加入数学竞赛队，第二天通知就挂了出来。 然后是姜鹿的老爹姜百川，用神乎其神的技术证明了伟大的陈傲猜想是错误的。 顺便帮华夏成功试射鱼雷，得了军方的器重。 现在也已经在京大被推荐为教授。 一跃成为大网红。 姜鹿在学校的地位一下子变得高了起来，眼瞅着已经和宇文家的大小姐不相上下了。 宇文蓓不可思议地围着姜鹿转了几圈：“你老实交代，沈家怎么会欠你情的？” 姜鹿无辜地说自已也不知道。 大概是有一次两个老人迷路了，她帮忙联系了一下家人。 后来才发现那两个老人是沈家的当家。 宇文蓓满脸问号。 两老人？ 沈家当家？ 沈沧海和楚湘玉？ 两张凶狠可怖的面孔出现在宇文蓓脑海里，让她瞬间打了个冷颤。 那两个人会迷路？ 沈家的司机是不想活了吗？ 对于这个理由，宇文蓓是一万个不信的。 但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沈家还有什么理由要帮姜鹿。 她俩讨论地热烈，安小蓉则自顾自埋头学习。 原以为姜鹿的爸爸是学术败类，没想到突然反转，成了这么一个大人物。 这个消息让她最近有点心塞。 三个舍友的爸爸，一个是商业大鳄，一个是连锁火锅店老板，一个是京大教授。 这让她感觉很是压抑。 她亮起手机屏幕，屏保是一家四口的照片。 自已的爸爸戴着草帽、挽起裤管的泥腿子模样，顿时让她厌恶无比。 “走走走！一起出去吃。姐姐今天想炫火锅。” “咋个，在我老家么得吃够？” “不不不，姐姐想吃番茄锅。” “番茄锅？番茄锅是对火锅的侮辱！” “鹿鹿，你觉得呢？” “我想吃菌汤。” “菌汤也是侮辱！火锅只有重辣和变态辣两种口味！” ………… 安小蓉看着她们吵吵闹闹，本能地想拒绝。 “我就不去了，我一会还要去竞赛队…” “今天竞赛队不上课吧。”姜鹿翻了翻群里的消息。 “哦，时遇学长交代了我点事…” 姜鹿“嘿嘿”了两声：“小蓉，你现在是竞赛队的管理层啊。” 安小蓉有点不好意思，说因为陆璃忙着考高口，很多事情时遇就交代她去做了。 “没事。”宇文蓓大手一挥，“你先去忙，我们先点菜。” “你来的时候正好菜熟。” 5点半，四人出门。 三人往校外，安小蓉往竞赛队。 竞赛队今天没课，所以屋子里空空荡荡。 关萍自已也不知道要代管到什么时候。 因为韦东最近还是时好时坏，医生建议多休息，不能过多用脑。 看他这个情况，大概imo开赛他都没法回来。 所以关萍打算简单摸个底，在心里给众人排个名。然后方便今后在赛场上排兵布阵。 虽然一直听说姜鹿和南北很厉害，甚至能够联手把桑千慧逼平。 但他们毕竟刚刚加入，还没有上过竞赛队的课，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她心里也没底。 所以她认认真真出了一套卷子，准备明天上课的时候拿给全体竞赛队的人做。 时遇也不例外。 并且这次测试，她提前没有同任何人说。 吃过晚饭，关萍从文印店拿了卷子就去了竞赛队的教室。她把卷子放在了抽屉里，用锁锁上了。 正好这时候，安小蓉也走进竞赛队大楼。 她其实没什么事，时遇也没有安排她任何活。她就是单纯不想和宇文蓓一起吃饭。 走进走廊，她就发现教室里亮着光。 “今天没课，会是谁？”她心想，从门缝里偷偷看，刚好看到关萍把卷子放进抽屉。 关萍这个老教师，平时上完课就回家了。很少能在晚上看到她出现在学校。 这个时间还在单位，肯定有什么事。 安小蓉躲在走廊，等关萍离开后才推门进去。 讲台的抽屉有锁，安小蓉摆弄了两下，发现根本打不开。但从刚才门缝里看的，应该是试卷。 她一下子警觉起来。 难道是关萍又要搞测验了？ 有了这个念头，她就有些担忧。 以前都是偷了卷子，让姜鹿帮忙做，自已才能蒙混过关。 现在卷子也搞不到，姜鹿也要参加测验，这一招肯定行不通了。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胡思乱想之际，她接到陆璃的电话。 “小蓉，新的值日表排好了吗，明天竞赛队有课，今天要打扫一下。” “我一会过去检查。” 值日表？ 安小蓉有办法了。 她之前把值日表排好之后发在了群里，只不过用的是人人都可以编辑的那种文档。 她迅速找到文档，把今天的值日人员从李晓瑛换成了姜鹿。 然后把竞赛队的教室弄乱。 书本、草稿纸、笔随地乱扔一气，凳子也碰的东倒西歪。 做完这些，还有最重要的一步。 她从外头找了块砖，一下把锁敲开。 明天只要关萍看到锁被人暴力破坏了，她一定会认为卷子泄露了出去。 那谁最有嫌疑呢？ 安小蓉看着眼前的杰作，擦了擦额头的汗，竟然莫名得意起来。 让你们吃火锅！ 十分钟后，正在涮毛肚的姜鹿接到了陆璃的电话。 “姜鹿！你搞什么！” “没看到今天是你值日吗？怎么教室弄这么乱也不来收拾？” “别以为你是校长安排进来的就有什么特权。” “你不服管理，我照样会骂！赶紧过来打扫干净！” 姜鹿莫名其妙。 “我记得今天不是我值日啊…”她边嘟囔边打开群里的值日表。 “完犊子，还真是我啊。” “我记错了吗？不应该啊。” 姜鹿准备回去。 “吃完再回去吧，这锅好不容易开的。” 姜鹿摆摆手：“我打扫完再回来吃吧。反正上下两层，扫扫拖拖很快的。” 最关键的是，姜鹿感觉陆璃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去和她硬碰硬的好。 果然，陆璃正双手交叉胸前，站在教室里一动不动。脸上仿佛写着“我很生气”四个字。 姜鹿小心翼翼进去，发现这个屋子竟然这么乱！ “我靠，这是遭贼了吗？” 陆璃没好气：“幸亏我来检查一遍，不然明天关老师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呢。” “你也是，第一次值日都能忘记！” 姜鹿只好说自已看错了值日表，然后迅速打扫起来。 “打扫完锁好门。”陆璃丢了句话就走了。 原本以为20分钟能结束的，愣是搞了一个小时。宇文蓓打了无数电话来催。 “小蓉都来了，你还不来！” “来不了了，贼乱。” “靠！”宇文蓓嘟嘴，“早知道不加入那什么竞赛队了，还要去做义务劳动。” 姜鹿也没办法。 打扫到讲台的时候，她发现讲台的锁坏了，抽屉半开在那里。 坏了都没人修的吗？ 姜鹿顺手拍了个照片发给时遇：“锁坏了，明天带把新的过来。” 时遇回了个“ok”的手势。 第88章 关萍的计谋 晚上。 宇文蓓仰面朝天瘫在椅子上，撑地一动都不能动。 “扫兴，太扫兴了！”她打了个嗝儿。 “点了四个人的菜！” “一个迟到一个早退，还有一个非辣不吃。” “我等于一个人吃了四个人的菜。” 齐柠打着游戏嘟了嘟嘴，说她是有信仰的。 这辈子只吃辣锅。 姜鹿为了缓解罪孽，把竞赛队教室的惨状详详细细描述了一遍。 “真的假的？遭贼了？” “我当时跟你的想法一样！”姜鹿说，“害得我整整打扫了一个多小时。” 宇文蓓实属无奈，仰面朝天一句话不说，然后就看到了安小蓉。 “小蓉，你从回来开始就趴在床上学习了。” “你不撑的吗？下来学好了。” 安小蓉摆摆手说不撑，因为菜都被宇文蓓吃了。 而且在床上学习比较舒服。 宇文蓓翻了个白眼。 第二天，竞赛队有课，也是姜鹿和南北第一次去竞赛队上课。 竞赛队的课一般都在晚上或者周末。 原来每周3节。 但最近由于imo临近，关萍觉得这样下去进度不行，就增加到了每周5节。 时遇一大早就到系部去干活了，捧着一堆材料跑上跑下。 自从姜鹿和南北加入之后，他的干劲比以往更足。 “时遇，这么早就来了啊。”关萍刚泡好茶，然后就注意到了时遇捧着材料的手上还有一把锁。 “这锁是干嘛的？” “哦，竞赛队的。”时遇不以为意地回答，“姜鹿昨天晚上打扫卫生，发现竞赛队讲台桌子的锁坏了。” “然后让我带一个过去。” 关萍端水的手猛然停住。 “你说哪里的锁坏了？” 她的声音有点大，办公室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关萍。 “竞赛队的讲台桌子啊…” 关萍“哐”一下放下茶杯，杯里的水都因为震动而溅了出来。 “时遇你跟我过来！”她站起身就走。 时遇丈二和尚似的，但还是乖乖跟着去了。 关萍一路上步履匆匆，看得出有点紧张。时遇这个小伙子差点就跟不上。 到了教室，关萍三步并两步走到讲台，发现原本那把锁不见了。 打开抽屉，试卷还在，但应该是被人动过了。 关萍做了这么多年老师，自然心知肚明。 这搞不好是有学生来偷题了。 “时遇，原本上面的锁去了哪里？” 时遇摇摇头，他猜想应该是被姜鹿扔了。 “关老师要看吗，姜鹿当时拍了照片给我！” 关萍接过时遇的手机，那张照片印证了她的猜想。 金黄色的锁面上有明显红色砖头的印子。 关萍叹口气道：“你把姜鹿叫来。” “记着，不要惊动任何人。” 今天的课在晚上。 姜鹿洗了澡，和南北一起在食堂吃了晚饭，两人就到竞赛队报到。 时遇早早等在门口左顾右盼，看到二人后非常兴奋。 “欢迎正式加入竞赛队，姜鹿、南北。” “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 原本几个预备队的人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我们大一最强的两人终于来啦！” “联手逼平桑千慧的京曦双璧，这下竞赛队的成绩还不起飞了。” “我感觉今年至少前三。” “姜鹿，以后多教教我呗。” ………… 安小蓉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一个月前，这些预备队的都是绕着自已转的，一口一口“蓉姐”，叫得那叫一个殷勤。 自已是花了多少努力才有了那时的地位。 但姜鹿和南北一来，什么都变了。 他俩甚至什么都不要做，往那一站就能简简单单让大家崇拜。 凭什么！ 安小蓉死死握着手里的笔，几乎要将它折断。 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关萍面色平和地走进来，刚看到讲台，表情瞬间拉了下来。 “谁动的！”她一声大喝，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除了安小蓉。 “关老师，怎么了？”时遇问。 关萍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卷子重重摔在桌子上，脸色铁青，目光如炬地扫视着 “我今天原本打算给大家进行一次摸底测验的。” “试卷就锁在抽屉里。” “刚才我发现，上门的锁没了，试卷也被人动过了。” “这可是竞赛队！怎么，偷题偷到这儿来了？” 关萍的怒火让整 个班级没人敢抬头。 教室里一片安静，连呼吸声都能听见似的。 “昨天晚上，谁来过！”关萍厉声质问。 陆璃和姜鹿同时举手。 她俩觉得自已坦坦荡荡，也无所谓。 “我是来检查卫生的，当时没注意锁好不好，只发现教室里乱的很，所以叫值日的姜鹿来打扫。” 陆璃平静地说。 “我是被师姐叫来打扫卫生的，我来的时候锁已经断了。是我把断了锁扔掉的。” 姜鹿也很平静：“至于试卷，我并没有在意。” 关萍冷哼一声。 “姜鹿，你当真没动过试卷？” “陆璃是副队长，我相信她。至于你…” 姜鹿略有愠怒，说：“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您来教室的时候，教室还好好的。陆师姐来的时候，教室已经乱成了一团。” “分明是有人故意进来搞破坏。那锁很可能也是那人弄坏的。” 见姜鹿如此沉着冷静，分析地越来越对，安小蓉急忙站出来，说：“关老师，我相信姜鹿，她不会偷题的。” “她这么厉害，根本用不着偷题。” “她有可能是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把锁弄坏的吧。” “姜鹿，快给关老师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道个屁。”姜鹿皱眉，“说了不是我。” “就这么几道破题，我根本不用偷。” 关萍已经气得脸都绿了：“好好好，偷题的事暂时没证据，但你说这是几道破题？” “你以为你和南北逼平桑千慧，就天下无敌了？” “收起你的傲气吧，井底之蛙。” “今天必须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说完，关萍把试卷发了下去。 “只给你们一个小时！” “我倒要看看，你们都有几斤几两。” “特别是你姜鹿，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像传说的这么神。” 安小蓉有点懵，都没查清楚，怎么突然做起试卷来了？ 万一偷题的人就在竞赛队，那做这个试卷的意义在哪儿？ 安小蓉思绪万千，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关萍就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抓偷题的？ 会不会到时候谁的分数最高，或者高得不合常理，就会认为是偷题？ 安小蓉觉得这种可能是有的，所以她决定放水。 姜鹿赌气似地坐下看卷子，但下一秒她就和关萍交换了一个眼神。 第89章 留点面子吧 试卷发下去，教室里就安静了下来。 安小蓉心神不宁。 她不敢做太快，怕关萍走下来巡查发现端倪。 所以也是假装愁眉苦脸地思考，然后缓缓填上了答案。 再看看旁边的姜鹿，却显得云淡风轻，一会会功夫已经写完了大半页。 她怎么这么厉害，一节课都没有上过，还能做这么快？ 该不会是她后来打扫卫生的时候，也看到了里面的卷子，所有真的偷题了？ 这么一想，安小蓉恍然大悟。 一下子所有的罪孽感都消失了。 一个小时过去，关萍喊了声“停笔”，然后把所有的卷子收上来当场批改。 学生们暂时原地休息。 “姜鹿，难吗？”时遇从自已的座位上离开，面带笑意坐到姜鹿右手边的位置上。 那个位置原本是南北的。 南北上完厕所回来，看到自已位置被时遇占了，又见着他在和姜鹿说话，脸色沉了下来。 南北走过去，挡在了姜鹿和时遇中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棒棒糖放在姜鹿桌上。 时遇应该是话还没说完，被硬生生打断的。 他抬头看了眼南北，见南北丝毫没有要让的意思，于是伸长了脖子还想对姜鹿说些什么。 “时遇学长。”南北眉心微蹙，“关老师快批完了。” “要不你还是回自已座位去吧。” 时遇瞅了眼南北，应该是明白了什么，面色平静地点点头，回到了自已的座位。 “人家有男朋友了。”陆璃有些赌气地说。 “我没别的意思。”时遇回道，“就是看看她第一天上课适不适应。” “得了吧，这么多新人，之前也没见你问他们适不适应。” 时遇不想解释了。 但他不说话的样子，让陆璃的气反而越来越大。 没多久关萍批改完，所有人安静下来。 “这卷子还是挺有难度的，涉及到一些大二大三的知识点，原以为只有时遇和陆璃能达到90分。” “没想到90分以上居然有4个人，倒是超过我的想象了。” “时遇，99分，很不错。” “陆璃，95分，不愧是副队长，一如既往的稳定。” “姜鹿94分、南北92分。作为一年级，这个分数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关萍眉飞色舞，眼中目光流转，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教室里议论声渐起。 “不愧是大神，能和陆璃学姐不相上下！” “我们凡人是真比不了啊。” ………… 安小蓉紧握拳头。 姜鹿居然敢考94分？一节课没上，敢和副队长叫板，这个成绩未免也太引人注意了吧。 看来姜鹿肯定是偷题了。 但就算偷题，她居然也不知道藏一藏，少考两分。这么不合理的成绩，关萍老师肯定会起疑心的。 安小蓉觉得，姜鹿的一定是习惯了高高在上，所以拼了命要考高分。 这脑子…也就成绩好点。 “安小蓉73，也很不错了。”关萍继续把所有人的成绩都一一报完。 73？ 安小蓉有些奇怪。 按照自已算的，应该差不多88分左右才对。 怎么只有73？ 差这么多吗？不应该啊… “好了，成绩已经公布了。”关萍目光森冷，“究竟是谁偷的题，我也已经找到了。” “有些人的分数，很奇怪啊。” 大家原本都忘掉了这一茬人。这会关萍猛然提及，所有人都正襟危坐。 来了！ 安小蓉心中一喜。 她这个73分，虽然有些低，但还属于不上不下的，绝对不会引起怀疑。 “成绩很奇怪？” “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小蓉佯装思考，说了句：“是不是有谁的成绩太高或者太低了，不合理啊？”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句话，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姜鹿。 然后周围有了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低，但想听见的人总会听见。 大抵都是说姜鹿一节课没上，居然能考这么高。 姜鹿自然是听到了，她一副无吊所谓的表情说：“都看我干嘛，南北也很高啊。” “你们怎么不怀疑他。” ？？？ 全班一下子愣住了。 对啊，为什么没人怀疑南北。 南北自已也没反应过来。 见大家不说话，姜鹿笑着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的，就咱俩这个水平，根本不用偷题。” “况且查楠和我说了，你昨晚一直在玩游戏，根本没出过宿舍。” “其中第3局 还匹配到了一个女队友。” 南北瞬间高度紧张，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搞了半天，姜鹿是在点自已。 “行了，都别猜了。”关萍打断道，“我说的不是姜鹿。” 她的目光扫过全班，开口解释：“我今天上午其实就找过姜鹿了。” “她和南北都已经自学到了大三的知识。以他们的水平，真的不需要偷题。” 预备队的新人们破防了。 开学三个月，这两人自学到了大三？ 这天赋也太恐怖了吧。 看似一节课没上，其实进度遥遥领先了竞赛队。难怪能把桑千慧逼平。 “我爸教的。”姜鹿解释了一句。 当然，这个解释让大家更破防了。 关萍继续说，“所以，为了抓出偷题的人，姜鹿给我出了个好主意。” “这份卷子，一共10道填空题，每道5分；5道大题，每道10分。” “她建议，挑几道题目出来，只修改题干里的一个数字。比如把原本的2改成3。” “偷题的人预先已经做过，只会直接填答案，不会再认真审题。” ………… 关萍还未说完，安小蓉的大脑瞬间宕机。 她忍不住浑身颤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一股绝望的情绪在全身蔓延。 完了。 自已就是直接填的答案，压根没注意修改了题干！ 也就是说，刚才关萍批完试卷，其实已经知道是自已偷的题了。 胡思乱想间，她慌张的目光和关萍的眼神相遇，心脏猛地重跳了一下。 “也就是说，谁的答案还是原来的那个，谁就是偷题的人！”南北补充道。 他笑着看向姜鹿：“这个办法好，亏你想得出来。” 姜鹿也淡淡一笑，问：“那关老师知道结果了吗，到底是谁偷了题？” “当然。”关萍目光严厉，“只有一个人答案还是题目修改之前的，这个人就是…” 她再次扫视全场。 安小蓉闭上眼睛，仿佛死刑犯一样，绝望地等着关萍的宣判。 “当着大家，我给她留点面子。” “我希望这个人结束后，自已到我办公室认错。” “下课。” 第90章 安小蓉坦白 12月初。 京曦已经经过了几次降温，气温掉到了个位数。大家基本都穿上了棉裤和毛衣。 尤其到了夜间，风也大了许多。 南北和姜鹿并肩走在校园。 一片枯了的叶子从树上缓缓落下，掉到了姜鹿卫衣的帽子里。 南北自然而然伸手去拿树叶，修长的手指擦过姜鹿的耳畔，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脖子。 “脖子这么冷啊。” 姜鹿搓了搓手，说：“你穿了多少件啊，手这么热。” 南北牵起姜鹿的手，手上立刻有一丝凉意袭来。 他有些心疼地紧紧攥着姜鹿的手，用自已的大手将它们完全包裹住，放在嘴边哈出一口口热气。 热气氤氲在姜鹿指尖，让她感觉一直暖到了心上。 姜鹿想抽出来，但南北硬是攥住了不放。 “我要回去了。”姜鹿小声说，“9点了。” 南北不说话，又捂了一会，直到感觉热了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但走了两步，他还是重新牵起。 “你觉得，这次是谁偷了题？”南北问。 姜鹿摇摇头，她对竞赛队的人不了解，并不知道谁会做这种事。 “我心里有个人选。” “谁？” “安小蓉。” “为什么？” “因为当时她的表情最古怪。慌乱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姜鹿沉默了。 她并非没脑子的人。 一方面她觉得南北只靠表情来判断，不一定准确； 但另一方面，这次偷题的人明显是打算嫁祸给她。安小蓉前面已经几次三番害过自已。 虽然出于被迫，但做了就是做了。如果又有谁胁迫，她也许还会做。 “我觉得一会，你看她什么时候回宿舍吧。”南北分析，“我判断，这个人会去找关萍。” “当然，我希望她早早回了宿舍。” “但如果真是她，你们宿舍出了这么一个人，要多留意了。” 姜鹿“嗯”了一声。 数学学院系部，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关萍一个人。 本来都快退休养老的年纪了，突然接手竞赛队，让她有些力不从心。 这个礼拜已经连续3天加班到10点了。 她疲惫地摘下老花镜，闭眼按了会睛明穴，然后翻看起女儿发来的绿信。 “妈，老爸说你还没回家。怎么了这是，天天加班？” “晚饭吃了吗？” “要注意休息，不然心脏吃不消的。” “救心丸在外衣的口袋里，不舒服就吃。” ………… 关萍回了一连串的“好好好”。 看着桌上一家三口和外孙女的照片，她沧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些笑意。 63了啊…还有两年就该退休了。 退休之后，可以教小外孙女学数学，她的天赋没准随自已。 就在这时，安小蓉推门进来，关萍柔和的表情一秒恢复了严肃。 “关老师，我来承认错误…”安小蓉低着头，有些怯懦地说道。 这个学生她听时遇说过，胆子很小，做事谨小慎微，却非常刻苦，经常是自习室最后一个走的。 只可惜天赋差了点。 关萍深知，虽然勤能补拙，但天赋决定上限，自古以来就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所以她曾对时遇说，如果安小蓉能在正式队员中稳扎稳打，可以成为优秀的四号位或者五号位。 如果能一直保持钻研的热情，等时遇、陆璃都毕业，也许她能成为副队长级别的人。 时遇非常赞同。 天赋是天定的，但努力的人应该得到回报。 所以，当关萍发现了那份答案都是修改之前的卷子，看到名字是“安小蓉”的时候，她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心里更是有些难受。 比看到其他人更加难受。 办公室一片寂静，静地只能听到窗外的风声。 半晌，关萍打破宁静，语气有些严厉。 “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小蓉再抬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闪动了。 “关老师，您一来就测验，我只是怕我考试结果不好，被踢出竞赛队…” “所以我才…” 她不停抽泣，说完这两句话花了三分钟。 关萍抽出纸巾递给她。 “时遇和我说过，你的成绩不差，时不时还会做出很难的题，给大家惊喜。” “你应该更自信一点。” 安小蓉边抽泣，边不停解释：“我家很穷，我妈也非常偏心哥哥，经常让我退学回家打工，给哥哥赚娶老婆的钱。” “我必须非常努力、非常优秀，让他们看到我的价值。” “不然， 我就没有机会在这里学习了…” 说到这，安小蓉“呜呜”地哭出了声。 这些事关萍也是第一次听说。吃惊之余，也有些可怜这个女生。 等她情绪平复一些，关萍继续问：“我同情你的境遇，也理解你是想获取关注所以才做了错事。” “但我依然要郑重问一句，你是否想过要嫁祸给姜鹿！” 安小蓉顿时惊恐万分！ “也许你不知道，群里值日表那个共享文件，是能够看出修改者的。” “我托技术员查了，正是你的绿信作了修改，临时把值日人员从李晓瑛换成了姜鹿。” “然后，竞赛队又是你弄乱的。”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不仅偷题，还想把责任都推到姜鹿头上。” 关萍已经63岁了，当了40年的老师，学生之间什么手段没见过。 况且还都是些聪明学生。 安小蓉脸色煞白，身子不停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都忘记了要流几滴眼泪。 眼前的老阿姨慈眉善目、待人和善。原以为掉两滴眼泪就能博取同情。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深沉的心思。 关萍的目光依旧如寒冬般凛冽：“偷题，我可以理解你想在家人面前有光彩。” “但害人，就没有任何理由了。” “按校规，可以直接处分，通报家里和全校！” “不要！”安小蓉本能地“扑通”一下跪下了，“关老师我求求你，不要说出去。” “我真的是一时糊涂。” “我知道您最宅心仁厚，不会为难我这个穷学生的，对不对？” “我真的已经很可怜了…您就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放过我吧…” 关萍想把安小蓉扶起来，可她说什么也不肯起，关萍力气也不够，就只能随她。 就这场面如果放到网上，关萍高低都是要被网暴的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安小蓉的抽泣声。 过了不知多久，关萍才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摘下眼镜。 “我答应你，不和校方说。但这笔账我会给你记着。” “如果有一天，你又做了害同学的事情，我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另外，竞赛队容不下你。你明天自已离开吧。” 安小蓉脸色大变，还想继续求饶，但关萍背对着她，不想听她再说了。 她明白，关萍已经铁了心要把她赶出竞赛队，不会再留一丝情面。 那明天，竞赛队的人都会知道是她偷了题目，被赶了出去。然后很快，全系、全学院都会知道。 她在学校的名声只怕是彻底臭了。 好狠的老太婆啊！ 嘴上说记账，实则还是要让她身败名裂！ 安小蓉眼中似有怒火，她站起身，看了眼桌上的速效救心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第91章 关萍突发心脏病 安小蓉回宿舍的时候，姜鹿看了看手表，是晚上10点多。 齐柠正在打游戏，宇文蓓则在应对商家的推销。 过冬了，做高订的商家们早早就把各种巨贵无比的产品拿出来供宇文蓓挑选。 她每天都沉浸在购物的快乐里。 安小蓉进到宿舍后一言不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怎么了小蓉？”姜鹿问。 她几乎可以确定，安小蓉是去找关萍了。 因为今天安小蓉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学习的资料，不可能去自习室。 等了一会不见回答，姜鹿转过头又叫了几声。 “小蓉？” “小蓉！” 安小蓉这才惊慌失措地“啊”了一声，仿佛刚被人从睡梦中唤醒。 “你怎么了，回来之后魂不守舍的。” “你眼睛怎么了？哭过？” 安小蓉急忙擦了擦眼睛：“没有，刚刚我妈又给我打电话了…” 宇文蓓一听来火了：“还来骚扰你？她们难道忘了你欠我们10万块钱的事了？” 安小蓉随口说了几句话糊弄了过去。 但她左顾右盼的慌张眼神和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姜鹿觉得应该不是她家里的事。 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心虚一样。 也不知道关萍教授最后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第二天，一向内卷的安小蓉到7点半还没有起床。 她已经醒了，但她面朝墙壁、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小蓉，今天早八，要去上课了。”宇文蓓穿好外套提醒道。 “蓓…蓓姐，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我就不去了…”安小蓉的声音低沉且颤抖。 宇文蓓有点担心。 安小蓉作为超级卷王，即便是发烧感冒来姨妈她都是最早走、最晚回的。 今天居然连课都不去上了，不会是什么大病吧？ 宇文蓓要让家里的医生来给安小蓉瞧瞧。 安小蓉自然是拒绝，说睡上半天就好。 几人上课要迟到，也就随她去了。 外面的风依然很大。 南北和程刚已经等在了楼下。 看见姜鹿下来，南北从怀里掏出一条围巾，轻轻围在姜鹿白皙的脖颈上，一圈圈仔细穿梭交叠。 直到每个角落都被严密包裹。 围巾自带体温，姜鹿从头暖到了脚。 “风大，别冻着了。”南北表情认真，把边角掖得服服帖帖。 “呵，狗男女。”宇文蓓戏笑，“刚出宿舍门就让我看这亖出。” “要不你俩赔我点钱吧。” 程刚也瞪大了眼睛，仿佛在说：“不是，哥们儿。” “一起来的，你整这出？显得我很挫啊。” 当然，两人也给他们带了早饭。 比如宇文蓓爱吃的豆汁和三丁包。 比如姜鹿爱吃的豆浆和菜包。 齐柠分到一颗卤蛋，抗议了一路。 一辆电动车快速从后面冲来，眼看要碰到最外面的宇文蓓。 “当心！”骑车的人大喊。 程刚眼疾手快，一把托起宇文蓓的腰转体360度。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宇文蓓竟然也羞红了脸。特别是程刚坚实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都让宇文蓓心跳加速。 “靠！会不会骑车啊！”反应过来的宇文蓓指着骑车的人叫骂。 虽然骂了，但她似乎没什么火气。 下一秒才发现，骑车的竟然是时遇。 “时遇学长？”姜鹿很奇怪。 时遇一向做事稳重，今天怎么会这么冒冒失失的？ “实在不好意思。”时遇向宇文蓓道歉，“姜鹿，南北，你们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时遇稍稍喘匀了，神情严肃地说：“关教授她…到医院抢救了。” 什么！ 众人齐声惊呼。 “到底怎么回事？”姜鹿急切问道，“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抢救？” 时遇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他也是今天到系部之后，听其他老师说的。 说昨晚关萍骑自行车回家，路上突然心脏病发作，但是速效救心丸没有带在身上。 然后晕倒在路边，路人打了急救电话。 “现在还在京曦第一医院，我准备过去看看情况。”时遇是真的很着急。 imo在即，两位导师都住院了，这对竞赛队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时遇也不多说，又和宇文蓓道了个歉，匆匆忙忙骑着电动车走了。 “居然又倒下一个。”南北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 “你不要多心了。”姜鹿淡淡地说，“这怎么可能会是人祸呢。” “ 生老病死，谁都避免不了的。” 南北耸了耸肩。 反正只要和姜鹿无关，就和他无关。 中午回到宿舍，安小蓉还躺在床上。 姜鹿给她带了饭放在桌上。 宇文蓓一进门就把鞋子甩飞了出去，然后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你们这个竞赛队的导师…是什么高危行业吗？”她问，“怎么接二连三住院？” 住院？ 安小蓉“跐溜”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 “蓓姐，你刚才说什么？” “谁住院了？” “关教授。”宇文蓓说，“说是昨晚回家的路上突发心脏病，药不在身边。” “然后就昏迷了。” 安小蓉原本恢复好的脸色又变得惨白惨白。她紧咬下唇，小心翼翼问：“那她…没事吧…” “谁知道呢。”宇文蓓无奈的摊了摊手，“时遇去医院看了。具体的只有等他回来才知道。” “对了，给你带了饭，下来吃点吧。” ………… “小蓉？” “小蓉！” 宇文蓓又喊了两声，安小蓉才反应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一天天魂不守舍的。还是让我家里的医生来给你看看吧。” ………… 姜鹿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安小蓉所有反常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 以往她是不会这么留意的。 但南北的话反复出现在她脑海，让她不自觉得对安小蓉格外留心起来。 下午，时遇在群里发信息，通知所有竞赛队员晚上7点到教室集合。 姜鹿原本是阻止安小蓉去的。 她觉得今天没有老师，肯定不会上课的。多半是时遇要通知什么事情。 “身体不好就多休息。我回来告知你就行了。” 但安小蓉不肯，坚持着从床上爬起来。 竞赛队的人大多听说了关萍生病的事，所以都早早来到了教室。 时遇已经在了。 他表情凝重地站在讲台上，心不在焉地和众人打招呼。等众人到齐，他才缓缓说明现在的情况。 “各位，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关教授昨晚突发心脏病，送医抢救了。” “系部张院长不打算安排新的老师接手，说是…让我代管…” 什么？ 竞赛队没有导师？开什么玩笑！ 导师可太重要了。 导师平时负责上课，要用最快、最简单的办法把主要知识点灌输给学生，传授很多竞赛技巧。 到了赛场导师就是领队，要排兵布阵、统揽全局。 如果没有导师，等于竞赛先输了一半。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感觉这次竞赛前途未卜。 时遇是这支队伍的顶梁柱，但现在他也有些茫然。 作为选手，他对自已非常自信。只要不遇到苏染和桑千慧，其他人他都不在话下。 但作为导师，他怎么和姜百川、陆从文这样的人比？ 他强颜欢笑，用力拍了拍手：“没关系，虽然没有导师，但咱们金陵大学的底蕴还在。参赛选手也很强。” “咱们以力破巧，干就完了！” 这番激励并没有让大家兴奋起来，反而越来越消沉。 imo倒计时：7天。 第92章 烂摊子 竞赛队其实有很多事。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报名和确定5人名单。 时遇一个人定不了，系部其他老师不管这一块，问了也没用。 他就只能一次次往张重山办公室跑。 结果张重山被揍了之后，一直借口生病，整天人都看不到，院里的工作也不管，会也不开。 这可把时遇急坏了。 一天七八个电话轰炸，得到的答案都一样。 “名单啊，名单你自已定吧。竞赛队的人你最熟悉。” “上课…你上一下不就行了，我又没搞过竞赛，我也不太懂。” “什么？经费？没有没有，你自已想办法！” ………… 哪怕时遇一向情绪稳定，有几次他都烦躁地抓狂。 为了上好课，时遇自已的课也不去上了，从早上开始就坐在自习室里备课。 一点一点研究韦东的上课进度，整理自已在竞赛时候的心得。 陆璃从系部老师那里听说了这件事，跑到自习室找人，果然看见埋头写东西的时遇。 她的眼神很复杂。 有一些怨愤，有一些不忍，还有一些关心。 她从食堂打了饭，回到自习室放到时遇桌上。时遇抬头见是陆璃，终于脸上有了笑意。 “谢谢啊。” “有意义吗？”陆璃双手交叉，靠在课桌上，眼神装作冷漠。 “三个月前，刚开学那会我就说过，让你别再为了竞赛队的事这么奔波。” “咱们的竞赛队是没有出路的。” “你不听。” “现在呢？离比赛还有一周。导师导师没有，选手选手名单都出不来，甚至连经费都不给。” “这就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你救不回来的！” 听着陆璃的话，时遇停下手中的笔，但片刻他又开始写了起来。 陆璃着急了，一把抢过时遇的本子。 “你备课备这么认真有什么用！” “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有这时间去外面实习、投投简历、准备考研，不好吗？” 陆璃的话，每次都能精准地戳中时遇的痛点。 时遇身子微颤，却依旧埋着头，一言不发。 自习室里的其他人也看出这边似乎在吵架，都自动换了远一点的桌子，然后偷偷吃瓜。 不知过了多久，时遇才缓缓站起来伸出手：“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还给我吧。” 陆璃冷哼一声，仿佛这个答案她早就料到。 “随你。”她有些赌气，把本子甩到了时遇身上，气冲冲地离开了自习室。 劝不动，根本劝不动。 今天是上课日。 陆璃出现在竞赛队时板着脸，但时遇还是忍不住笑了。 姜鹿、南北和安小蓉一起在食堂吃饭，然后到竞赛队报到。 时遇已经站在了讲台上。 7点上课，一直等到7点15人还没来齐。 时遇皱眉：“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预备队其他人呢？” 时遇压着火气开始挨个打电话。 “学长，我舍友过生日，今天就不来了…” “学长，我女朋友生气了，今天请假…” 每打一个电话，就让时遇心一沉。 陆璃不耐烦了，直接抢过手机骂道：“怎么着？一起商量好了是吗？” “要是不想来，以后就别来了，什么玩意儿。” 这话有些过了。 所以电话那头的陈大勇也非常生气。 “我什么玩意？你们又是什么玩意儿？” “没导师没经费没人，就你们这样的乌合之众还想拿名次？” “老子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意义的事情上面。” “不奉陪了！” 啪地一下，陈大勇挂了电话。 “我靠！”陆璃怒火中烧，要去找陈大勇算账，被人拉住了。 “算了，上课吧，不耽误其他人的时间。”时遇无奈地说，转身在黑板上开始写东西。 大家都知道，心里最难受的应该就是他了。 竞赛这件事，明明应该是学校来关心的，但从头到尾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坚持。 接下来的时间，时遇明显不在状态。 虽然准备地很充分，内容很多。但他讲了后面忘了前面，有的地方还讲错了。 然后只能尴尬地说抱歉。 陆璃目光关切。也不管时遇有没有想法，站起身来结束了这堂课。 时遇竟然没有反对。 他的状态姜鹿看在眼里，但自已也无可奈何，毕竟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队员而已。 她慢慢收拾好东西：“走吗，小蓉？” “嗯。” 三人一起离开了教室。 走到半路，安小蓉 说想起东西落在教室里了，又匆匆折了回去。 教室里只剩下时遇和陆璃。 “对不起啊。”时遇消沉地说，“我今天确实不在状态。” 陆璃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时遇，你不是什么救世主，别给自已太大压力。你的任务就是把这支队伍带到赛场。” “至于后面成绩如何，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时遇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了imo报名表。 “正好，这表明天就要交了，咱们商量商量名单的事吧。” “还是老样子，五个正式，一个替补。” 安小蓉正好在此刻走到门口，听到名单的事，就决定在门口听一会。 陆璃拿起熟悉的报名表，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韦老师和关老师之前有说过什么吗？” “关老师”三个字出来的时候，安小蓉心头一紧。 她并不知道关萍有没有和时遇说什么对自已不利的话。所以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时遇摇摇头。 韦东只负责上课，没有研究过人选。 至于关萍，原本应该是在测验之后要确定人选的。 但她病得突然，这会也还在昏迷。 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之前也没有和他交代过任何东西。 安小蓉松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她就还是正式队员。 她甚至希望，那个老太婆最好永远都别醒过来。 陆璃沉思一番，说道：“我觉得我、你、姜鹿和南北没有争议。” “我原本是看不上那些所谓的天才的，因为天才实在多。但他们两个确实不一样。” “至少能让桑千慧说出佩服的话，就一定不简单。”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时遇预料。 陆璃以前是最看不上这些大一新生的，现在竟然会帮他们说话。 “那最后一个呢？”时遇问。 “最后一个…”陆璃低头沉思，“正式队员是安小蓉，但我觉得她身上少了点什么…” 安小蓉双手死死扒着门框，仿佛要把指甲抠进木头里。 时遇表示赞同：“感觉她性子偏软，少了些遇强则强、杀伐果决的魄力。” “只怕在遇到比自已厉害的对手时，发挥不出实力。” “其实我心里还是希望大三、大四里能有人参加。” 陆璃摆摆手，意思是别想了。 能找的她都找过。况且现在竞赛队这个样子，还有谁愿意加入呢。 “其实唐汐、宇文蓓、齐柠这些人也不错，性子上比安小蓉要好点。只是没有上过课…” “安小蓉毕竟上了几个月的课了，自已又很努力。” “而且时不时还会给我们一些惊喜。” 陆璃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时遇一时拿不定主意。 “算了，我再想想吧，明天找裴静老师商量一下。” “反正报名表要明天交呢。” imo倒计时：6天。 第93章 天榜 安小蓉回宿舍已经快10点了。 她在教室门口一直听时遇和陆璃的对话，不管有用没用，一句都没落下。 所以她进宿舍的时候，姜鹿她们三个人都已经贴了面膜躺在床上。 “你拿个东西拿了两个小时？” “我后来又去自习室了。”安小蓉随口一说。 “你是真卷。”宇文蓓感叹，然后开始哔哔叭叭吐槽现在的竞赛队。 没导师、没经费，现在连人都要跑光了。 靠一个时遇、一个陆璃，几个大一的学生，怎么能跟京大、清大那种师资力量雄厚的竞赛队比。 没准连京曦理工大学都比不上。 “换我我才不去呢。” “听我一句鹿鹿，别在这个竞赛队上浪费太多时间。” 齐柠也附和，说实在没意思，还不如回家继承火锅店。 姜鹿没有表态。 其实她还记得，当时确定填金陵大学时，对宁安如说的那句话。 【你们当年只拿了亚军，这仇不得报吗？】 她很想参加一次，哪怕拿不到名次也没关系。 毕竟她才大一，有的是时间。 安小蓉虽然也参与讨论，但她脑子里想的还是最后一个名额的事。 虽然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进了竞赛队，但后面自已也是足够努力在弥补这些差距。 她自问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应该要拿这个名额。 谁都不能从她手上抢走！ 第二天，时遇把初步拟定的名单交给裴静过目。 这几个都是裴静班上的，她应该最有发言权。 “安小蓉？”裴静有些不可思议，“宇文蓓和齐柠的天赋应该都比安小蓉要好吧。” 她还记得上课的时候，问宇文蓓和齐柠的问题她们总能又快又对地答出。 反观安小蓉有时还会支吾半天。 时遇不否认。 安小蓉的天赋确实没有那几个逆天。 但他觉得安小蓉已经稳扎稳打上完了大一80%的课程，目前看来，她应该是个合格的人选。 裴静让时遇先去上课，容她再想想。 时遇走后，安小蓉进来了。 裴静看到后，把报名表往里面藏了藏。 安小蓉没事找事，问了裴静几道竞赛题目。裴静很详细地给她讲了解题步骤。 结束后，安小蓉一个劲感谢。 “谢谢裴老师。我们竞赛队没有导师，学长和学姐都去上课了。我也一时间不知道要找谁去问。” “只能请教您了。” 裴静无所谓。 自已班的学生来问题目，她肯定会耐心教。 “小蓉还是很好学的，难怪能入选竞赛队的正式队员。” 安小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哪里，和蓓姐还有齐柠比，我差的很远。” “要不是因为她俩不愿意参加竞赛，这个正式队员根本轮不到我。” 宇文蓓和齐柠不愿参加竞赛？ 之前因为姜鹿没入选，她俩也跟着退出竞赛队。 这件事裴静是知道的。 但姜鹿都已经回来了，按理她们也应该愿意回来才对。 “她们不愿意。”安小蓉说，“昨天还在宿舍说呢。” “说现在的竞赛队就是烂摊子、垃圾场。” “现在出去比赛，什么奖都别想拿就是纯纯去丢人的。” 裴静脸上铁青。 安小蓉像是突然意识到失言了，慌忙捂了捂嘴：“裴老师对不起…” “我…我不该说这些的…” “没事。”裴静打断，“小蓉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忙。” 安小蓉有些抱歉地鞠了一躬，转身带着些许笑意离开了办公室。 下午，时遇就在群里公布5人名单： 【时遇】【陆璃】【姜鹿】【南北】【安小蓉】 看着群里的通知，安小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但宇文蓓和齐柠却被裴静叫到系部。 裴静拿出一大叠试卷，说：“这是我们竞赛队近5年来的真题。” “今天必须全部做完，做不完别回去睡觉。” “也让你们看看这些是不是垃圾。” 宇文蓓和齐柠一头雾水，在办公室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了整整一天。 直到凌晨2点多，她俩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感觉脑细胞死了90%。 然后早八的课因为迟到被扣了分。 报名完成的第二天，导师们齐聚竞赛中心开始抽签。 金陵大学也只能由时遇去。 抽签结果还没出来，City论坛上却出现了一张叫【天榜】的东西。 制作天榜的是City论坛的官方。 City论坛是京曦市的 论坛。 但这次官方出乎意料地分析了整个京省32个数学竞赛队的实力，给出了一个排名。 这个排名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前两位毫无争议。 第三名是京曦科技大学。 去年第四名的京曦理工大学掉到了第七。 更让人吃惊的是，去年第三名的金陵大学竟然掉到了第十。 官方给出的理由如下： 第一是缺少导师，没有经验的选手兼任导师，会在排兵布阵的时候吃大亏。 第二是人才流失，整个竞赛队，大一新生成了主力。天然就比别人差一截。 这两点理由，大家都是信服的。 京曦理工大学虽然之前曾经输给了金陵大学，但竞赛队员基本都是大三大二的人。 有丰富的竞赛经验。 所以他们的赢面也更大一点。 天榜一出，连着几天网上都是议论纷纷。 时遇晚上把几个正式队员和替补的李晓瑛叫到了竞赛队教室开会。 看得出，姜鹿和南北并没有受到天榜的影响。他俩是有说有笑进的教室。 安小蓉和李晓瑛则有些闷闷不乐。 时遇等几人坐定，从包里取出一张大A3纸贴在墙上，一边说，手指边停留在白纸的某一处。 “各位，先公布一件事。抽签结果已经出来了。” “咱们第一个对手是…” 他和姜鹿对视了一眼，笑道：“京曦理工大学。” 京曦理工大学？ 王剑和项建伟！ 当时的记忆袭来，让 安小蓉说道：“还好还好，是手下败将。” “他们肯定记得，当时是怎么被鹿鹿虐的。” “不能掉以轻心！”时遇提醒。 原来，这几个月京曦理工大学又从大四数学系又挖到一个叫魏海的人，是王剑的同班同学。 他的实力可能就比王剑略逊一点点，但因为觉得竞赛太苦，一直不愿意加入竞赛队。 这次，王剑也是好说歹说。 说反正马上毕业了，参加个比赛玩玩，搞不好还能拿个名次。 魏海倒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直接向王剑开价5000元。 “5000？你抢劫啊！”王剑当时就怒了，“都是同班同学，帮帮忙怎么了。” “不愿意就算了。”魏海摆摆手。 王剑咬咬牙，还是同意了，从竞赛队的经费里拨了些出来。 有了魏海的加入，京曦理工大学的赢面突然大了很多，也难怪在天榜上他们会比金陵大学排位还高。 虽是手下败将，但时遇觉得这场仗也许没那么好打。 imo倒计时：4天。 第94章 时遇打赌 天榜上，争议最大的就是金陵大学的排名了。 有人觉得金陵大学既没有导师、也没有很多高年级、有经验的选手，只配第10。 也有人觉得不能把姜鹿和南北当成普通大一新人来看。他们联手逼平桑千慧的事已经人尽皆知。 但不管如何，姜鹿和南北目前都没有参加过任何大学竞赛，无战绩可查。 实力到底怎么样全靠口口相传。 高考成绩好，到了大学一落千丈的人比比皆是。 所以官方也比较谨慎。 上午的课结束，姜鹿等人在食堂遇到了一脸愁眉不展的时遇，就邀请他一起坐。 按理说抽检结果并没有多坏，但时遇吃饭的时候还是心不在焉。 本来用来蘸虾的酱料，被他直接倒进了饭里。 “学长这是怎么了？”安小蓉试探地问。 时遇解释说，他在担心赛制的问题。 赛制？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懂什么意思。 原来，今年的赛制和往年有所区别。 往年是每队5人，两两对抗，同时进行。 然后有一套复杂的积分规则。 比如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试卷的都积1分，用时短的可以再积1分；得分高的也可以再积1分。 最后看两队总分。 这种模式考验的是队伍的整体水平。 今年直接变成，赢下3局的那一队获胜。 如此一来，大大增加了个人对抗的压力，并且非常考验两队导师排兵布阵的能力。 俨然不亚于一场心理战。 对此，时遇没有信心，他从未做过这种事。 “他们有两个大四、两个大三，一个大二。而咱们有三个都是大一。” “也就是说，姜鹿、南北、安小蓉，你们三人中至少要有一人能够逆袭高年级。” 听完时遇的解释，安小蓉立马在心里对号入座。 如果要自已去对付一个大三的，自已能打得过吗？ 想到这里，她立马心虚起来。 姜鹿和南北依旧云淡风轻，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压力。 逆袭？ 自打上了大学，逆袭的事干得还少吗？ 他俩都是遇强则强的人。 外头，李晓瑛慌慌张张跑进食堂，左顾右盼找了一会。看到时遇后，就急匆匆往这边来了。 “学长不好了，陆璃学姐和陈大勇打起来了！” 陈大勇？ 谁啊？ “数学系，隔壁专业的。” “就之前退出竞赛队，还在电话里出言不逊的那个。” 安小蓉一提醒，姜鹿想起来了。 好像有这么一号人。 时遇顾不得吃饭，迅速站起来要跟李晓瑛走。 宇文蓓也想去看看，索性大家都一起去了。 路上，李晓瑛说了事情经过。 这事儿还真的不赖陆璃。 中午，李晓瑛和陆璃一起探讨几道题目，陈大勇在拿着篮球从对面走过来。 陆璃没看见陈大勇，倒是陈大勇先招惹了陆璃。 “这不是陆学姐嘛？”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天榜排名第10的战队副队长。” 说完，球友们一阵哄笑。 陆璃看到陈大勇，也是一肚子气。 结果吧，陆璃这人也不是轻易能惹的，尤其是想怼人的时候，那叫一个尖酸刻薄。 “原来你长这个脑袋就是为了看起来高一点。” “天榜第10怎么了，别忘了你在天榜第10的战队也就是个预备队员。” “等等，你打篮球不会也是预备队、冷板凳吧。” “你还真是从头预备到尾啊。” “别叫大勇了，就这么点预备的本事，改叫细狗算了。” ………… 她像连珠炮一样库库输出，骂地陈大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破防的陈大勇竟然趁陆璃转身，用篮球狠狠砸在她的背上。 陆璃吃了痛，火气瞬间上来，冲上去就要和陈大勇干架。 等时遇赶到的时候，陆璃已经披头散发、气喘吁吁。 陈大勇没怎么还手，脖子上都是抓痕。 周围围满了学生。 陈大勇还在不停叫嚣：“陆璃你个疯子，我说错了吗？” “你们竞赛队就是垃圾！” “你住口！”陆璃气势汹汹叫道，“你砸我，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但你说竞赛队就是不行。” “那是时遇的全部心血！只要有他在，竞赛队就一定能有好成绩。” 匆匆赶来的时遇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怔。 他原以为，陆璃已经不关心竞赛队的一切，甚至不关心胜负。参加比赛 也只是尽副队长的义务。 所以很多工作，他宁可自已做，也不再交给陆璃。 但他着实没有想到，今天陆璃竟然还会为了竞赛队这么奋不顾身。 “哇哦。”宇文蓓讪笑，“陆队长可不是为了竞赛队。” “她只是为了时遇的心血而已。” 陈大勇也看到了时遇，表情变得：“时遇，管好你的队员。别让她出来乱咬人！” 陆璃转身看到时遇，立刻慌张地开始整理自已的头发和衣服。 “没事陆璃，今天谢谢你了。”时遇笑得温暖，但下一秒转向陈大勇，他就罕见地森冷起来。 突然，时遇出人意料地挥出一拳，直中陈大勇面门。 陈大勇的鼻子当场就飙血了。 周围一片哗然！ “我的天，那还是时遇学长吗？” “时遇学长一向温文尔雅，竟然还会动武？” “我这是第一次看他生气呀。” ………… “时遇！”陈大勇暴跳如雷，也向时遇挥拳，但拳头在空中却被一人稳稳接住。 陈大勇抬头，竟然是南北！ 南北居高临下，气势逼人。 “行了。”南北冷冷道，“今天的事，闹大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收手吧。” “谁还想打的，和我打。” 南北一句话，就没人敢再动了。 大家都想起了当初的丰泽，也是和南北起了冲突，被揍了不说，身上还挂着个处分。 而且南北的宿舍里，还有一个肌肉猛男在。 陈大勇不服气地收回拳头，嘲讽般看着时遇：“看来我离开竞赛队是正确的！” “看看天榜吧，那可是专业分析。” “都从第3跌到第10了，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第一轮都过不去的垃圾！” 陆璃又想冲上去，被时遇拦住了。 “陈大勇，打个赌，敢不敢？” “如果我们能过第一轮，我要你到学校的广播站向我们竞赛队道歉，说自已是个没种的逃兵。” 陈大勇突然大笑起来：“你们能赢？” “第10名打第7名还想赢？” “怎么赢？难道靠这几个大一新生？” “都是学数学的，你难道不知道这里面的差距有多大？” “少废话。”时遇咄咄逼人，“就问你敢不敢！” 陈大勇眼神冷了下来，确定时遇没有开玩笑。 “我有什么不敢？” “但是你们输了，就把竞赛队解散，老子看着就烦。” “况且，金陵大学的竞赛队过不了第一轮，传出去你们应该也没脸以竞赛队自居了吧。” 陆璃想阻止，被时遇拦住了。 他伸出手，说：“成交。” 陈大勇冷笑着和他击了掌。 imo倒计时：3天。 第95章 姜鹿开始加强训练 最后三天。 时遇其实已经很不安了。 竞赛队最大的问题，始终是低年级对高年级的不确定性。 别看姜鹿曾经越级战胜了项建伟，但那时候的项建伟是有些轻敌的。 而他也不过才大二。 这次姜鹿要面对的很可能是大三或者大四的人，这里面的差距是巨大的。 谁都不敢保证姜鹿一定能赢。 时遇开始在心里盘算，第一仗要用怎样的顺序。 最好的情况，就是他和陆璃对王剑和魏海，姜鹿和南北对大三的两人，安小蓉对项建伟。 虽然这样还是很难赢，但这的确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要能排到这样的对决顺序，本身几率就很小。 时遇抓耳挠腮。 陆璃轻轻地将一杯咖啡递给时遇。 然后也不说话，默默坐在时遇身边，看着他在纸上涂涂画画。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时遇这么愁眉苦脸的。 看来这排兵布阵，比让他做题目要痛苦多了。 415宿舍。 安小蓉已经去卷了。 姜鹿在宿舍里待了半天，怎么都不能静心，于是打了个视频电话给姜百川。 视频接通，姜百川、桑千慧几个人正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 “嗨姜鹿，一起来玩吗？”桑千慧问，下一秒手机就被姜百川抢了回去。 “你们干嘛呢？” “团建。” “不用复习？” “复习都是平时。考前还有什么好复习的。” 真是松弛感十足。 姜鹿感慨，实力强就是不用愁。 姜百川似乎看出了姜鹿愁眉不展，于是偷偷离开人群，躲到了一边。 “在想竞赛的事？” 姜鹿点点头，问京大第一轮对手是谁。 “e…好像是衡叶大学，不记得了。” “无所谓，反正都是半小时以内能解决的对手。” nnd，让他装到了。 姜鹿说了她这边的情况，姜百川自然是知道的。 金陵大学不仅是第一轮会这样，以后每轮都面临低年级打高年级的问题。 “低年级打高年级，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问题，但对你不是。” “你思维飘逸灵动，只要把基本公式、定理巩固好，你自已会融会贯通，找一些奇奇怪怪的角度解题的。” “这种天赋，在imo的赛场上可不多见。” “你把我给你的那些个小本子学完，其实也就差不多了。” 说起小本子，姜鹿是真的打心底里佩服老爹。 她觉得，随着自已会的越来越多，就越觉得老爹了不起。也越来越不知道老爹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总之那几本本子，她大概马马虎虎学了五六成了。 “这么慢？”姜百川蹙眉，“你最近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南北的身影在她脑子里飞快闪过。她瞬间慌了一下，好在掩饰地快，姜百川没看出什么异样。 “进度太慢了。”姜百川说道，“你如果想在imo的赛场上和桑千慧一决雌雄，必须要全部学完。” “还要给自已留吸收的时间。” “至于前面的对手嘛…学到八成以上也就差不多了。” 八成… 姜鹿觉得，姜百川算是给自已指了条明路。 八成就八成！ 第二天依然是早八，但姜鹿向裴静请了假，理由是imo在即，她需要时间安安静静复习。 裴静知道姜鹿不会偷奸耍滑，也就痛快答应了。 “就你一个人复习？” “南北可没向我请假。” “那我帮他一起请了吧。他今天也没空上课了。” 死去的记忆正在攻击裴静。 她心想，这两个人现在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姜鹿从宿舍下来，在宿舍楼大门右手边找到了每天定时定点等她的南北。 看见姜鹿，原本一脸冷漠的南北，表情好像冬日暖阳将冰雪都融化了似的。 “早。”他伸手牵着姜鹿的手。 “去食堂。”南北说，“我让那个做卷饼的阿姨提前帮咱做好。省的每次去都要排队。” “拿了早饭就去自习室吧！”姜鹿快步走在前，南北跟在后。 南北狐疑：“今天不是早八吗？” “不去了。”姜鹿回眸一笑，“我帮你请假了。” 啊？ 啊？ 早上7点40，两人已经站在自习室门口。这大概是他们最早到自习室的一天了。 姜鹿挑了个最里面的位置，放下各种复习资料，把阵仗摆了起来。 “在这里培养感情吗？” “我培养你大爷！” 姜 鹿把姜百川为她准备的几本本子掏出来甩在桌上。 南北拿起翻了两页，立刻认出了上面的字。 “这是…” “南北，我问你！” “嗯？” “长这么大，你有拖过后腿吗？” 南北似乎明白姜鹿是什么意思，他轻轻挑眉一笑，说道：“开什么玩笑。” “小爷我从来都是别人追赶的目标。” “那就是了。”姜鹿指了指南北手里的本子，“只有三天时间，学完八成。” “大约是大四上学期的进度。” 姜鹿原以为，南北多少会戴个痛苦面具哀嚎两句。 结果南北云淡风轻地翻着书。 “你爸这教材编得真是厉害，竟然会从这个角度来解释这一整套公式。” “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姜鹿蹙眉，问：“你怎么知道是我爸编的？” 南北顿时意识到失言了。 “额…我猜的…” “这么厉害，我觉得除了你爸也没别人了。” 只是凭感觉猜的吗？ 姜鹿不确定，但也不准备多问。 两人边吃卷饼，边迅速进入了状态。 宇文蓓中午给姜鹿打电话。 “嗯？” “来食堂吃饭吗？” “嗯~嗯。” “那我帮你带？” “嗯！” “她来吗？”齐柠问。 “不知道。”宇文蓓说，“这通电话打得很抽象。” “好像是打了，但又好像不是人接的。” 宇文蓓和齐柠带着两碗水饺出现在自习室，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角落里的两人。 午后的暖阳洒进教室，照在姜鹿和南北身上。 桌子的中间放着一张试卷。 此刻，两人发丝轻触交缠，额头相抵，不知是碰上还是没碰上。 南北手中的笔轻敲纸面，似乎在说着什么，阳光把他的侧脸勾勒地愈加精致。 姜鹿眉头微蹙、眼含思索，贝齿轻咬下唇，不时也伸出手指点点卷子。 宇文蓓感觉自已心都要化了。 她掏出手机拍了个照片发圈，配文【爱情原本的样子】 “他们会不会亲上啊。”齐柠问。 “姐姐也希望她们能吃个嘴子。” 第96章 她就是苏染 12月11日，imo正式开赛。 晨光熹微，京省体育馆前已经人头攒动。 全省高校的数学竞赛队聚集于此，每个人表情各异。 各参赛队的领队扛着学校的大旗，认识的、不认识的凑在一起聊天。 学生们也是非常兴奋。有的成群低声探讨，猜想这次的考题；有的独自默默背着公式。 更多的是三三两两在一起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时遇举着“金陵大学”校旗出现的时候，人群里出现了不少讨论。 “金陵大学今年排名掉得好严重啊。” “是啊，都跌到第10了，这怕是他们学校历史上最差的排名了吧。” “野榜而已，又不是官方排名，可别真信了。” “但你看，他们队伍里除了时遇和陆璃，其他三个都是生面孔。” “三个大一学生，这学校是真没人了嘛。” “哈哈，外强中干，说不定已经是软柿子了。” ………… 安小蓉走在几人最后，听着旁人的议论，左顾右盼显得有些心虚。 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她觉得自已肯定是软柿子。 看着这里的百来号人，时遇目光坚定。 虽然阻力重重，他还是把这支队伍拉扯到了比赛现场。至于结果如何，他也知道自已掌控不了，只能随缘。 但他会竭尽全力，享受比赛。 因为这是他最后一场imo。结束后他就要开始为自已今后的人生打算。 目前他已经收到了几家公司的offer，但他更想考研。 除了陆璃，这里没人知道，其实后面竞赛队的很多开销都是时遇用自已的钱贴补的。 原因无他。 张重山恨姜鹿，却又无可奈何，所以用这种方法卡竞赛队的经费。 陆璃望向时遇，“扑哧”一声笑了。 “时遇，以往你每次来参赛，身体都会止不住地因为兴奋而颤抖。” “怎么这最后一次反倒这么松弛。” 时遇苦笑一声：“因为没办法啊，咱们都尽力了。” “况且今年压力最大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俩。” 时遇口中的“他俩”这会正在打闹。 “第一根棒棒糖为什么不给我吃！” “苦瓜味的，你肯定不喜欢。” “…你怎么会买这种变态味道…等等…你个骗子，压根儿就没有苦瓜味！” “唔…” 还没抗议完，南北已经把草莓味的塞进了姜鹿嘴里。 甜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姜鹿立马心情好了不少。 她不再理会南北，自顾自在广场四处张望。 20年前，老爹和老妈就是从这里开始，一路过关斩将，几乎杀穿了整个世界。 现在自已也走上了这条路，不知道这次能走多远。 但无所谓。 她才大一，还很年轻。 南北见姜鹿目光流转，知道她可能在想什么，于是打算在人群里偷偷搂她一下。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扛着京大校旗的姜百川。 “我上个厕所。”南北迅速逃离。 “嗨，姜鹿！”桑千慧眼睛尖，看到姜鹿后挥了挥手。 姜百川带着京大的队伍向金陵大学走来。 两边人互相打招呼。 姜百川的出现，让在场不少扛旗的导师都神情严肃起来，上下不停打量。 似乎都想知道这个夸张的艺术家到底有多少实力。 当然，这里的人都没有和京大碰一碰的想法。 原本一个桑千慧已经无敌了，这会又来了个超变态的导师。 今年的京大肯定是剑指冠军的。 “桑学姐好。”姜鹿打招呼，“请问哪个是苏染？” 苏染？ 桑千慧很意外，姜鹿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怎么，姐姐不够做你对手？你要去找苏染了？”桑千慧笑道。 京大和金陵大学在同一个分组。 按赛程，如果两队都一直晋级，将会在决赛前就相遇。 “嗯。”姜鹿回道，“等小组赛打败了你们，挑战苏染是迟早的事。” 时遇和陆璃都吓了一跳！ 今年的京大是近几年来最强的一届，金陵大学则是最弱的一届。 以前就打不过，现在还想打过？ 姜鹿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 京大几位队员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臭屁，太臭屁了。 桑千慧推了推姜百川：“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狂起来的样子都一样。”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 “排名第10的队伍，还想进决赛圈？想p吃呢。” “第一轮就把你们 淘汰了。” 这声音，时遇不用听就知道是王剑来了。 京曦理工大学一行几人穿过人群，往时遇这里来了。 看到姜鹿，项建伟的神情十分复杂。 “手下败将也敢这么嚣张？”陆璃冷笑。 “那是之前。”王剑说，“这次我们有魏海，还有两个大三的加入。排名也比你们前。” 王剑扫视一圈，目光竟然停在安小蓉身上：“你们这支小朋友组成的队伍，拿什么跟我们比？” 安小蓉心虚地低下头，让王剑更得意了。 魏海也站了出来：“搞了半天，居然是让我来欺负一群低年级小朋友，真是无聊。呸！” “你们的导师呢，该不会连导师都没有吧。”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信不信，我会让你们一场都赢不了！” 不等时遇开口，桑千慧先冷笑起来：“你们队里，有能压制时遇的人？” “有的话，还会做这么多年的老四？” 这句话倒是把魏海怼住了。 时遇确实很强，他和王剑怕都不是时遇的对手。 但王剑满不在乎：“时遇强又怎么样？关键还是要看排兵布阵。” “劝你们现在这点时间好好研究出场顺序，别再像上次一样，一身的本事无处施展。” 陆璃还想说什么，但原本吵闹的广场却突然安静下来。 难道开始了？ 几人抬头看看体育馆，发现并没有开门，然后又纷纷踮起脚尖，转头看向广场入口处。 从一辆车上下来了几人。 为首的陆从文扛着旗，带着身后的5人大步流星走进了广场。 所到之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清大竞赛队。 陆从文身后紧跟着一个女生，身高160左右，戴着耳机，短发，感觉很中性。 “来了。”桑千慧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戴耳机的那个短发女生就是。” “全国最强，苏染。” 姜鹿望去。 苏染一言不发走在队伍前头，小小的身体里却有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让周围的人甚至都不敢动弹。 清大的队伍站定后，苏染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仿佛有种君临天下的霸气。 下一秒，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步一步朝金陵大学和京大的方向而来。 每一步，都在牵引着周围的目光。 “苏染去找桑千慧了吧。” “哇~双子星之间的碰撞吗？” ………… 一旁的魏海主动迎了上去，自信地伸出手，脸上还挂着笑意：“你好苏染，我是京曦理工大学的魏海。” “今年也会是你的对手。” 苏染面无表情地从魏海身边擦过。 看都没看他一眼。 魏海尴尬无比，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停在空中的手此刻格外碍眼。 在广场上，他就像一个笑话。 苏染站定，不停打量了一下金陵大学和京大的队伍，然后毫无征兆地伸出了手。 “清大，苏染，请多指教。” 她手指朝向的方向，竟然是姜鹿！ 人群一片哗然。 “现场180多人，苏神专门找姜鹿？” “姜鹿是什么大人物吗？” “她难道不应该找桑千慧吗？” “一个大一的新生而已，凭什么能得到苏神的关注？” ………… 王剑和魏海都懵了。 什么情况？ 难道苏染把姜鹿视为对手了？ 她不就是打败了一个项建伟而已吗？ 姜鹿低头看了看这只瘦小的手，也是毫无畏惧地伸出了手，和苏染握在一起。 “我们认识？”她问。 “不认识。”苏染面色平静，“但我能感觉到，我们是一类人。” 第97章 最坏的情况 早上9点，场馆大门徐徐敞开，各支队伍鱼贯而入。 体育馆内部巨大，即便180人涌入，也依旧显得十分空旷。 正前方的电子屏闪烁，“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imo）华夏京省赛区选拔开幕式”几个大字醒目耀眼。 京省一共32支队伍，今天将进行首轮16场次的比赛。 偌大的体育馆内已经被划分成了16个区域，每个区域都用高高的隔板隔开。 每个区域门口的隔板上都挂着一个电子屏，显示里面的实时战况。 除了参赛选手外，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和记者在场内奔走穿梭。 到处都是喊叫的声音。 “往前走往前走，不要挤了！” “各个领队负责一下！” “A组A组，到我这里来集合。” “B组领队在哪里？” ………… 经过一番折腾，32支队伍终于在舞台前排列整齐。 接下来就是一个相对无聊的开幕式。 当然，为了节省广大参赛选手的时间和体力，嘉宾们没有讲太多话。 开幕式结束，各支队伍暂时原地休息。 工作人员拿来一个ipad。 “金陵大学，你们的领队呢？” “我就是。”时遇尴尬地回答。 “你不是选手吗？” “选手兼领队…” 工作人员没有多说什么，把ipad交给时遇：“你们队一共是5名正式队员，1名替补队员。” “替补队员只能在正式队员不能正常比赛的情况下才能出赛。” “现在请在ipad上选择出场顺序。” 来了，第一轮最关键的环节。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时遇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姜鹿满不在乎。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南北满不在乎。 “听学长的。”安小蓉说。 只有陆璃凑过来陪时遇一起分析。 “时遇！”远处王剑喊他，表情里透着一些奸邪，“提醒你一句，我们没那么多坏心思。” “我们很真诚的！” “真诚个屁！”陆璃恨恨地说，“全场就数他们心思最多，指不定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搞不好又是田忌赛马！” 时遇点点头。 王剑他们一定会排兵布阵上搞些小动作，必须想一个最稳妥的上阵顺序。 沉思了片刻，他拿定了主意。 “姜鹿，你打1号位。” “我？” “嗯。你打败过项建伟。你打1号位，既能防止他们田忌赛马，又能保存我们的实力。” “陆璃，你打2号位，大概率会碰上一个大三的。以你的水平应该没问题。” “然后我打3号位，小蓉4号位，南北压阵。” 陆璃也觉得，这样排列应该不会出错。 时遇最终在ipad上输入了顺序：【姜鹿】【陆璃】【时遇】【安小蓉】【南北】 ipad交给工作人员后，几人继续在场馆里休息。 姜鹿收到了宁安如、宇文蓓等人的发来的消息，一一回复完毕，不再看手机。 南北鬼鬼祟祟地看着姜百川的一举一动，努力回避他的目光。 但凡姜百川的目光瞟过来，他就立刻低头。 “嘶…”姜鹿终于注意到了南北，“你戴着帽子和口罩干嘛？” “感冒了。” “狗屁。刚刚还好好的。”姜鹿目光扫过整个场馆，突然灵光一闪，“这里该不会有你前女友吧。” “你是不是怕被认出来？” 南北被吓了一个激灵：“没有的事！” “不信你看！” 南北狠狠咳嗽了两下。 这演技，不说精湛绝伦，也是一无是处了。 这狗男人在躲什么呢？ 姜鹿心想，顺着南北的目光看去，发现是京大那边。 三中还有谁考上京大了吗？ 吴佳佳也不在这里啊… 没多久，工作人员回来了，把时遇几人带到了第一轮比赛的隔间里。 京曦理工大学的人也已经在了。 紧接着，外面就提示，要全场都保持安静。 主席台上的电子大屏，以及每个隔间墙上挂着的电子屏都出现了这一轮的出场顺序。 【魏海（大四）】vs【姜鹿（大一）】 【王剑（大四）】vs【陆璃（大三）】 【项建伟（大二）】vs【时遇（大四）】 【刘俊（大三）】vs【安小蓉（大一）】 【陈长江（大三）】vs【南北（大一）】 对决顺序出来，时遇仿佛遭到当头一棒，瞬间就懵在了原地。 连陆璃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哈哈，时遇啊时遇，你怎么不听我的呢。”王剑已经讥讽地嘴都歪了。 “我都说了，我们没有坏心思，就按顺序排下来。” “你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可不能怨我了吧。” “哈哈哈…” …………… 时遇握紧了拳头，心情如坠冰窖一般。 姜鹿要面对大四的魏海，根本没法打。 安小蓉打大三的刘俊，也是毫无胜算。 王剑之前就赢过陆璃，这把陆璃怕是也难以招架。 南北应该也不是大三那人的对手。 这个出场顺序对金陵大学而言，简直是最坏的情况。 时遇愣神片刻，只能带着一丝后悔坐到位置上。 姜鹿和南北依旧云淡风轻，好奇地摆弄起面前的电脑。 这次的比赛在电脑上进行。 电脑在浩瀚如烟的题库中随机选题生成一套卷子。 只有两两对局的人卷子是一样的，其他人的都不同。 比如，姜鹿的卷子和魏海一样，但和南北、时遇的都不一样。 做完后点“交卷”，系统自动给分、算时间。 等两人都做完，谁输谁赢结果当时就能出来。 很智能。 姜鹿对面坐的就是魏海。 此刻他满眼都是不屑，压低嗓音对姜鹿说：“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不想听，谢谢。” “不想听还是不敢听？”魏海讥讽，“其实，我是京曦理工大学的秘密武器，专门用来对付桑千慧的。” “你明白我的实力了吧。” 姜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魏海：“你？对付桑千慧？” “没镜子总有尿吧，一会自已照照。” 魏海气得一拍桌子，被工作人员黄牌警告。 故意扰乱考场秩序要被警告的，两次警告就要驱逐出考场。 王剑赶紧拦住魏海：“别打嘴炮，用分数说话！” 魏海恶狠狠瞪了姜鹿一眼，摆出了个锁喉的手势。 比赛正式开始，电脑上随机生成卷子。 每个选手都戴上了防干扰的耳机，很快考场就响起了鼠标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 场外，姜百川和陆从文坐在了一起，本来闲聊着，看到电子屏上的出场顺序，立马安静了。 “这个魏海什么来头？”姜百川问。 “大一的时候参加过一次竞赛，曾和那时的桑千慧打得难解难分。”陆从文回道。 “后来迷上了打游戏，就退出了竞赛队。现在应该完全不是桑千慧的对手了。” 姜百川若有所思，又问：“和我女儿比呢？” “鹿鹿不一定能赢，对方毕竟大四了，又是天才级别的选手。” “哦。”姜百川笑道，“只是天才而已啊，那我就放心了。” 第98章 逼上绝路 电子大屏幕上，原本80组对决都是用白色显示的。 比赛仅开始半个小时而已，一组突然变红。 胜负已分。 全场一片震惊！ 大家纷纷眯起眼睛看向大屏。 【朱静静（大四）】vs【苏染（大四）】（胜）。 “我去，半个小时苏神就赢了？” “不可能啊，对方还没交卷呢，怎么能判定胜负？”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苏神满分。” “苏神满分，用时又比对方少，所以直接判定赢了。” “这也太夸张了，朱静静可是很强的！” …………… 苏染从隔间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来这一场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困扰。 过了一会，朱静静也出来了。 她是弃权的，只做了三分之一。 知道会输，但没想到会输地这么彻底。 苏染回到休息区，坐在陆从文旁边，自顾自拿起耳机和手机，眼睛却直直盯着电子大屏。 没两分钟，一条白色对决信息又变红了。桑千慧从隔间走出，往姜百川那里走。 “哟，苏染，挺快啊。”桑千慧一屁股坐下，拿起水壶喝了两口。 “嗯，比你快点。” “那肯定是我的题比你难。” “你最后一题是什么？” “泛函分析。” “巧了，我也是。” 苏染不再管桑千慧，眼睛直直盯着电子大屏。 “唉，什么也看不到。”桑千慧嘟嘴，“我想知道姜鹿那边怎么样了。” 姜百川推了推她，说：“你是队长，不关心其他队员，反而关心别人？” “因为其他人总会赢的。”苏染接过话，“我也想看看姜鹿那边。” 陆从文突然想起什么，给赛事组打了个电话：“好了，稍后他们会把房间里面的监控放出来。” 不多时，场馆侧面墙上原本黑着的小屏幕被打开，苏染和桑千慧都走到了屏幕前。 清大副队长白芷和京大副队长赵鹰几乎同时结束了比赛，看到两位队长对着屏幕发呆，也都好奇地走了过去。 “两位大神在看什么呢？” 赵鹰刚问完，就看到了屏幕上金陵大学vs京曦理工大学的比赛监控。 去年三、四名的对决，也值得关注吗？ 房间内。 原本时遇是很慌张的，一会看看安小蓉，一会看看南北，始终没办法冷静下来。 连陆璃都面露难色。 磨蹭了十分钟，多年竞赛的经验还是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现在这样的局面已经改变不了，只能看他们自已。 作为队长，他能做的就是迅速做完交卷。 只要他快速赢下项建伟，就能鼓舞其他人的士气，同时打击对手。 时遇打定主意，开始全身心投入，一道道难题被他解出。 “看来时遇终于冷静下来了。” 苏染“嗯”了一声。 在这个房间里，时遇只要进入状态，就没人能和他相比。 果然，时遇率先交卷。 紧接着项建伟的电脑上就出现了一行字。 “很遗憾，您的对手已获胜。您可以选择继续答题或弃权。” 项建伟瞪大眼睛看着站起来的时遇，又低头看看自已才做了一半的题目，满脸不可思议。 不愧是时遇。 京曦理工几个人也都张大了嘴巴。 “别分心！”王剑低吼，“我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打赢时遇。” 大家都带着耳机，也不知道他这话队友们听进去没有。 时遇朝其他四人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随即转身离开了隔间。 “47分钟，比苏染慢了15分钟。”陆从文说。 “题目不一样，没有可比性。”姜百川回。 时遇出来后，惊讶地发现苏染和桑千慧都在监控前看金陵大学的比赛。 “对我们这么关心吗？”时遇也凑上去看。 虽然在房间里，但他并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 “4号心理状态不行啊，太紧张了。” “嗯，不能沉下心思考。做几道跳几道的，感觉有点慌。” 时遇也看到了。 安小蓉的状态之差，超出了她的预料。 对面大三的刘俊交卷起身，安小蓉慌乱地看了他一眼。 外面看监控的时遇眉头一皱。 稳住啊小蓉！ 时间不重要，正确率才重要！千万别受他影响！ 他还没想完，安小蓉居然着急忙慌点了交卷。 “她输了。”桑千慧道。 果然，下一秒大屏上就跳出了成绩。 【刘俊（大三）】（胜）vs 【安小蓉（大一）】 时遇长叹一口气。 还好，这场的失利原本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安小蓉推开门，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和时遇对视一眼，立马低着头跑到了别处。 白芷瞥了一眼逃跑的安小蓉，说：“时遇，这个人是你们队里明显的短板。” “如果想走得长远，必须要换掉。” 时遇何尝不知道，但一时半会，他也不知道能找谁。 没两分钟，清大和京大先后晋级了，用时一小时不到，都是3:0横扫。 只能说恐怖如斯。 时遇有些感慨，生源上的差距真的如同鸿沟一样难以逾越。 正在这时，桑千慧提醒道：“陆璃交卷了。” 时遇回过神。 没有直接判定获胜，说明陆璃不是满分。 她推门出来，一脸怏怏的模样。 “做完了？没再检查两遍？” 陆璃摇摇头，说是因为知道安小蓉输了，所以想着赶紧做完交卷，不能输了时间。 “这种比赛，队友的状态会互相影响。”白芷说，“只是没想到，连陆璃都没控制好。” 苏染目不转睛看着屏幕。 不知道剩下的那两个人，会不会受到影响。 几人正聊着，突然发现监控里王剑也站了起来。陆璃急忙抬头看电子大屏。 果然，对决信息成了红色。 【王剑（大四）】（胜）vs【陆璃（大三）】 “艹！”陆璃捶胸顿足，一拳打在墙上。 她是真的不甘心。 几个月前就输给了王剑一次，为此她还特意研究了王剑的技术特点。 结果居然又输了！ 而且还是在同一个坑里连续跌倒两次，简直就是耻辱。 陆璃内心非常自责，不敢看时遇。 她很清楚自已输代表了什么。 “输两场了，金陵大学这下危险了。”赵鹰说，“剩下两个大一，一个打大三、一个打大四。” “已经被逼上绝路了。”白芷附和道，“除非有奇迹。” 时遇的手紧紧握着，似乎指甲要抠进肉里。 完了。 都怪自已出场顺序没排好，竟然让陆璃又遇到了王剑。 难道这最后一次竞赛，就要这样潦草收场吗？ 陆璃偷瞄了一眼时遇的模样，使劲捶了捶大腿，对自已的痛恨又增一分。 王剑从隔间推门出来，见到陆璃时满眼都是嘲笑。 “你说你交这么快干嘛，吓我一跳。原来是虚张声势。” “做题目，还是要看正确率的。” 陆璃不想说话。 输都输了，还能说什么。 “时遇。”王剑继续讥讽，“怎么着，还嘴硬吗？” “我早就说过，今年你们不光过不了首轮，而且就能赢一场！” “应验了吧。” “所以说…” “比赛还没结束呢。”桑千慧冷冷打断，“能不能安静点，不要唧唧歪歪的。” 王剑吃了个瘪，住嘴了。 他不敢惹桑千慧，只得小声嘟囔：“结不结束都改变不了结果了。” “魏海可不是姜鹿这样的人能对付的。” 距离比赛结束还剩半个小时。 80场对决还未出成绩的，已经不足10场。 “姜鹿怎么会这么慢的。”桑千慧都有些焦急了，“她平时训练也这样？” 老实说，时遇没怎么见过姜鹿训练。 因为姜鹿刚加入不久。 苏染向前几步、走近大屏，发现了端倪，指着屏幕说：“你们看姜鹿的电脑屏幕！” 众人纷纷看去。 姜鹿坐在最左边。这个监控的角度正好是从姜鹿的左后方照来的。 因此能且只能勉强看到姜鹿的屏幕。 “连着三道大题都是泛函分析！”桑千慧惊呼，“这是什么难度的卷子？” 第99章 南北大逆转 泛函分析… 姜百川沉思。 大四才会学习的知识，实变函数研究里最重要的理论。 在他给姜鹿的几本本子里，这个知识点是重点讲的。也不知道她学到了没有。 王剑再次冷笑一声，拍了拍时遇的肩膀。 “别看了。” “原本你们获胜的唯一希望，就是他们能随机到大一、大二的知识点。” “现在看来姜鹿的运气也不怎么好，竟然随机到这么多大四的东西。” “时遇啊时遇，你们已经彻底没机会了。” 时遇当然知道，王剑说的没错。 目前看不到南北那边的情况，但就姜鹿这边来说，应该是输定了。 他们的课程原本只上到大二结束，何况姜鹿前面还没有参加训练。 总不可能她自已自学到了大四吧… 时遇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 两眼空洞地看着大屏。 许多已经比完的人，见苏染和桑千慧身姿挺拔地站在大屏前看监控，也好奇地围了过去。 “谁的比赛，竟能让两位大神这么关注。” “是金陵大学？” “往年两位大神都没这么关注过，今年他们掉到第10了，居然关注起来了？” “那个做题的女生是谁？” “今年的全国卷第1，数学最高分姜鹿。” “大一就来比赛啊…” “所以你看，坐着发呆了吧。” “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以为高考成绩好就能在大学横着走？这可是imo！” 听着议论，时遇又重重叹了口气。他觉得，终究还是自已把事情想简单了。 “陆璃。” “嗯。” “收拾东西吧。” “不再看看吗？” “不看了，姜鹿已经在电脑前坐了有一会了，迟迟没有动笔。看来她确实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陆璃“嗯”了一声，她依旧是自责的。 也许姜鹿和南北本来能拼一拼，但看到自已输了，多少也受到了影响。 虽然都是输，但她的罪过比安小蓉可大多了。 “看来没有奇迹了。”白芷摇摇头，“苏染，咱们走吧。队员都在等你呢。” 白芷等了几秒，但苏染和桑千慧依旧站在大屏前不动。 “怎么了，苏染？” “那个男生伸了个懒腰，看来要交卷了。” 男生？ 白芷重新看向大屏，时遇的目光也锁定了南北。 隔间里，南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剥开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 然后看向对面大三的陈长江。 “喂，还没做完吗？” “没做完，我可要交卷了。” 虽然带着耳机，但陈长江还是听到了南北的话。他面色平静，丝毫不看南北，也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大一的小鬼居然敢这么嚣张？这么快就忘了你们那个副队长的下场了？” “你要交就交。” “别这么多屁话，我是不会被你影响的。” 监考人员敲了敲桌子，朝南北掏出一张黄牌。 外面的众人一脸疑惑。 “这小帅哥要干嘛？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不会是心态崩了，故意找事吧。” 王剑在旁边嗤之以鼻：“不是吧时遇，你们居然用这么低劣的方法？” “打不过就搞别人心态？” “这招可没用！我们陈长江也是经常参加竞赛的，没这么容易被影响。” 时遇也不知道南北这是怎么了，但他感觉南北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就是他和你打成平手的？”苏染问桑千慧。 桑千慧支支吾吾，拒绝承认。 隔间里，南北耸了耸肩：“行吧，那我交卷。” “奉劝你一句，我交完之后你也可以走了。” “卷子太难，你做不明白的。” 说完，南北点了交卷按键。 陈长江的电脑上立刻跳出一句话： “很遗憾，您的对手已获胜。您可以选择继续答题或弃权。” 陈长江顿时如遭雷击！ 直接判胜？ 他是满分！ 南北讪笑，起身往出口走，边走边剥好一根棒棒糖。 经过姜鹿身后，他把棒棒糖塞进姜鹿嘴里。 “不许干扰别人！”监考人员怒了，要掏出红牌。 “别别别，我这就走！”南北举手投降。 “等等！”陈长江突然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气势汹汹跑到南北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怎么可能满分！你是不是作弊了！” 南北依旧保持投降姿势，用无辜的小眼神看着监考人 员。 感觉受了天大的委屈。 监考人员简直要疯，从口袋里摸出一堆红牌递到陈长江面前。 “这位同学，你要施暴吗？” “我现在取消你继续答题的资格，立刻给我出去！” 外面的王剑看到里面的情况，一时慌了神。 怎么回事？ 难道陈长江被南北影响了？ 白芷眼神扫过电子大屏，突然失声尖叫：“你们看！南北直接判胜了！” 什么！！ 王剑火速转头，也看到了结果。 “不可能！”王剑叫道，“他不过是大一新生，怎么可能做得比大四学生还快？” “还能拿满分！他一定作弊了！” “你告诉我要怎么作弊？”白芷回怼，“手机都是收走了，试卷都是随机的。” “你想作弊的方法，说出来让我听听。” 王剑脸色铁青，搜肠刮肚了半天，最后还是闭嘴。 时遇脸上的愁容终于舒缓。 大一打大三，南北赢了。 他和姜鹿一样，也是一节课都没上过，甚至他比姜鹿还要懒散。 除了天赋，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 所以，真的不能用常理来看待他们。也许姜鹿也能赢！ 时遇心中渐渐升起希望。 南北和陈长江先后走出隔间。 下一秒，南北猛然转身，一把掐住了陈长江的脖子，眼神凶狠无比。 “怎么，抓了我衣领，就想这么走了？” 陈长江被他掐地喘不过气来，拼命敲打南北的手臂，但南北根本不为所动。 过了十几秒，南北才终于放手。陈长江痛苦地跪在地上咳个不停。 眼神里俨然流露出了恐惧。 南北回到休息区，才知道自已的一言一行都被全场的人看在眼里。 顿时一身冷汗，立刻要戴上口罩。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南宫！”姜百川叫道。 南北一哆嗦，尴尬地转头：“老师…” 姜百川乐呵呵地把南北拉到一旁。 “原来你和鹿鹿都在金陵大学啊，还都是竞赛队的。” “鹿鹿肯定开心吧。” “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南北不停点头。 “啊对对对。” “我们经常互相帮助。” “还经常一起回想小时候的事…” 姜百川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但南北却心神不宁起来。 姜百川知道了，那姜鹿那边应该也瞒不了多久了。 要和她说吗？ 南北犹豫片刻。 还是先不说了吧… 他有预感，南宫家的烂摊子很快就要找上他了。 大屏前，突然有了些骚动。 怎么了？ 姜百川和南北都站了起来，桑千慧转头，表情颇为欣喜： “最后三道大题，姜鹿开始解了。” 第100章 很有王者之风 开考1小时20分钟，离结束还剩40分钟时间。 场内只剩最后一组对决结果没有出来。 比完的人原本都打算走了，却看到苏染和桑千慧还站在屏幕前观战，于是也纷纷驻足。 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对决。 结果所有人走近一看，都不禁愣住了。 竟然连着三道都是泛函分析！ 做卷子的人上辈子是犯过天条吗？不然怎么可能随机到这么变态的题目。 现场监控看不到姜鹿的表情，但能看到她对面的魏海。 那已经不能用严肃来形容，简直就是“如丧考妣”。 连大四的都是这模样，说明题目真的很难。 王剑再度露出得意的笑。 “时遇，别以为大一那小子侥幸赢了一场，你们就有希望打败我们。” “这么难的题目，连魏海都做不出，姜鹿怕是见都没见过吧。” 话还没说完，原本一动不动的姜鹿，突然将手放到了键盘上，开始噼里啪啦敲了起来。 时遇眼里闪着光，说：“不好意思，别用你们的常理来推断姜鹿。” “她是你们永远都看不透的人。” 王剑脸涨得通红，死死看着姜鹿的解题步骤，似乎要找出姜鹿瞎写的证据。 房间里的魏海也听到了一些键盘声，缓缓抬起了头。 像见了鬼一样，眼睛瞪得老大。 现场许多人都从休息区走出来，围在了屏幕前。 “队长，这题你怎么看？”赵鹰问。 “希尔伯特空间，这类题目都很有难度，按照常理可能要先做柯西序列…” “换你多久能做出来？” “这种难度的题，一道15分钟吧。姜鹿现在有三道，至少要40分钟。时间很紧。” “苏神呢？”赵鹰又问。 “我也差不多，10到15分钟。”苏染目不转睛，“时遇应该也差不多吧。” 时遇点点头。 确实，按照正常的解题步骤应该要先做柯西序列的，但姜鹿却没有。 她写的这是什么？ 屏幕前的白芷、赵鹰几人一头雾水，小声讨论。 王剑也看不太懂，姜鹿写的东西和解题看起来毫不相干，难道她是在瞎写？ 王剑越看越觉得自已分析的是对的。 “呵！众所周知，这类题目必须要先做柯西序列才能解的出来。” “姜鹿这分明是在瞎写！” “她以为这是考文科吗？只要写满就能给分？” 桑千慧又瞪了他一眼：“能不能安静点？” “就你长了张嘴了？一个劲叭叭。” “烦人！” 姜百川放过了南北，站起来看向大屏。看了一会，笑了两声，又坐了下来。 “怎么了？”陆从文问。 “鹿鹿稳了。” “这么难的题她都会？” “不会，她应该只学了些基本公式。但她融会贯通后正在自已发散。” “一会他们就明白了。” 这么神？ 陆从文将信将疑。 苏染全神贯注，眼神片刻都没有离开过。 瞬间，她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一般，恍然大悟。 “我去…” 她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周围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她。 “怎么了？”白芷问。 “我明白了，她这个意思！”苏染看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她不是不做柯西序列，而是用自已的方法先算了内积。” “她怎么能想到这种解法的！” 桑千慧突然脑海中有了个猜测，蹙着眉试探性问道：“她该不会…没学过柯西序列吧。” “确实没学过。”南北说，“我们虽然在赶大四的课程，但柯西序列还没学到过。”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望着南北，然后又转头看向屏幕上的姜鹿。 没学过柯西序列…还能做希尔伯特空间的题目？ 难道说，她只是凭借自已对泛函数的理解，用大二大三的基础知识在做题吗？ 苏染此刻内心的震撼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在场众人全都抬起头，死死盯着屏幕，仿佛看不明白姜鹿的解法，就说明自已不行。 很快，姜鹿一题解完。 16分钟！ “我靠！”桑千慧捶胸顿足，“这么快吗？都和我不相上下了。” “这还是大一新生吗？” 白芷瞪大了眼睛，竟然感觉到一丝紧张。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染一定要来看姜鹿的比赛。 这个恐怖的大一新生，确实值得关注。 倒数第三题解完后，姜鹿手上动作不停，继续冲击倒数第二题，不一会已经打了十几列。 魏 海依然没有思路。 泛函数的题目他也了解，柯西序列他也打了出来，但 他盯着屏幕，说服自已要静下心来，却反被姜鹿噼里啪啦的声音弄得心烦意乱，摘下耳机摔在桌子上。 “监考，她犯规！” “她故意打字打这么响，干扰别人！” 监考人员白了魏海一眼，指着姜鹿说：“她和你戴的一样的耳机，要干扰也是先干扰她自已。” “你别没事找事。” 魏海吃了瘪，又把注意力放到题目上。 姜鹿听到了魏海的话，一边打字一边讥讽：“怎么？做不出来了？那干脆早点弃权。” “投降输一半，就是说出去不太好听。” “排名第7的京曦理工输给了排名第10的金陵大学。大四的甚至输给了大一的。” 魏海强忍着愤怒不搭理他，心想赶紧做出来，然后好好羞辱姜鹿一番。 姜鹿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继续不停输出。 “我已经做到最后一题了，你呢？” “要不要我告诉你前两题的答案？” “唉呀我忘了。就算告诉你，以你的水平也不知道怎么推导出解法。” 啊啊啊啊啊！ 魏海简直要疯了，再次抗议：“监考你看她，一直叭叭个不停。” “她这难道还不算干扰正常秩序吗？” 监考人员又白了魏海一眼：“你自已把耳机摘下来的。” “戴起来不就听不到了吗！” “再没事找事，我要给你吃牌了。” 魏海目瞪口呆，只能气愤地再次戴上耳机。 但这一次，他的精神再也没办法集中了。 苏染终于长出一口气，转身说：“走吧，不看了。” “那个魏海心态崩了，姜鹿赢定了。” 白芷点点头，最后一次望向屏幕：“思维飘逸灵动，心态又不徐不躁，很有王者之风。” “她今后一定会是咱们最大的对手。” 桑千慧也不看了，有点酸酸地对时遇说：“恭喜你啊，捡到个这么厉害的。” “我越来越期待我们两个战队之间的较量了。” 随着时间来到1小时55分钟，姜鹿交卷。 对战信息随即变红。 第101章 王剑破防 姜鹿从隔间出来的时候，全场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所有质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谁都不会再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大一新生。 也不会再相信金陵大学真的排名第10。 “我的天呐，大一打大四，这到底是怎样的怪物？” “虽然我知道微积分是相通的，但用基础知识完美平替高阶知识，这也太扯了吧。” “怪不得她是全国卷第1，这天赋太可怕。” “原以为这是金陵大学最弱的一届，现在看来，有没有可能是最强的一届啊。” ………… 时遇激动不已，连下巴都在抖动。 安小蓉和陆璃输了之后，他原本以为比赛已经彻底失去希望。 自已大学生涯最后一次比赛，就要这样以“史上最差竞赛成绩”的结果草草收场。 四年的努力，到头来白费一场。 然而，姜鹿和南北就像两束耀眼的光一般刺破黑夜，照亮了他原本迷茫的道路。 成绩出来的那一刻对时遇而言，宛如重生。 陆璃一跃而起跳到姜鹿身上，姜鹿险些没站稳。这个原本沉稳严肃的师姐，此刻像个孩子一般。 “你也太棒了姜鹿！” “这下好了，我们和陈大勇的打赌赢了，时遇不用把竞赛队解散了！” “哈哈哈…” 陈大勇？ 原来在陆璃心里，和陈大勇的那个赌才是最重要的。 或者说，时遇的心血是最重要的。 躲在不远处的安小蓉，看着众星捧月、光芒万丈的姜鹿，心里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又是你出风头，我到底哪点不如你！ 她死死抓着墙壁，墙上的油漆被她的指甲划出了一长条。 魏海从隔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王剑怒气冲冲地上来，抓着他衣领：“你怎么回事？不是自诩全校无敌吗，竟然输给一个大一的？” “你这个骗子，把钱还给我！” “淦！”魏海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王剑，“想要回钱？做梦吧你。” “说我不行？有能耐你去啊！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也没早告诉我，这个大一的这么强！” 旁边路过的人见着这一幕，纷纷捂着嘴偷笑，有的直接嘲讽起来。 大四输大一，第7输第10。 牛皮吹得震天响，结果啥也不是。 二人还在推搡，时遇已经走了过来。 看到时遇，王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本能扭头想走，却被另一边的南北拦住了。 “看看你们这狼狈的样子，还有什么话说？” “井底之蛙，也配质疑我们金陵大学的底蕴？” 时遇温文尔雅，教训起人来也是一本正经。 南北就不会了，用手指戳着王剑的胸，附和：“就是，丫的臭不要脸。” “一个劲在那逼逼叨逼逼叨，全场就你屁话最多！” “你这嘴是借来的不要钱吗！” 王剑咬着牙，恨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无能狂怒，只能更丢份。 第一轮比赛结束，所有人都背起了包准备回去。 “对了，小蓉呢。”陆璃问。 这一提醒，大家这才想起安小蓉，左顾右盼地抬头找人。 安小蓉自已出现了。 她低着头缓缓走来，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学长学姐，对不起！我…” “没事，小蓉。”陆璃安慰道，“输是很正常的。我还是副队长呢，不是也输了么。” “后面还有很多硬仗要打，咱们下次赢回来就是。” 时遇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脸上也并没有多少失望的表情。 但在安小蓉看来，没表情就是责怪。她希望时遇能像陆璃一样，好歹温柔一点。 别的学校都安排了车接送，但金陵大学没有，五个人都是骑电动车来的。 姜鹿和安小蓉骑一辆。 时遇看了看表，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于是兴奋地提议一起吃个午饭，就当庆祝今天胜利。 几人挑了学校门口的一家小菜馆，点了七八个菜，总得来说符合大学生的消费能力。 饭桌上，时遇用饮料代酒，一个劲举杯敬南北和姜鹿，说了很多称赞的话。 “姜鹿，我也是到今天才真正认清你的实力，简直太恐怖了。有你在，我们竞赛队一定能有好成绩！” 时遇一饮而尽。 “南北，我一直以为你是懒散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这么靠得住！” 时遇一饮而尽。 “小蓉，辛苦了。” 时遇一饮而尽。 安小蓉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喝了一小口，然后趴到姜鹿身边，犹豫再三小心问： “鹿姐，你和南北什么时候学的大三大四的课程啊。” 姜鹿夹了一口菜，回了句“就这两天”。 “这么快？”安小蓉惊呼，她一直跟着竞赛队上课，到现在也堪堪学到大二下学期。 尚且还没有完全掌握。 姜鹿就这两天就学完了？怎么可能！ 她咬咬牙，继续问道：“这么快呀。你怎么学的？有什么好的方法吗，教教我呗。” 南北看着安小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姜鹿倒是无所谓，直接告诉她，是老爹姜百川给她准备了一份速成的资料。 靠！难怪！ 安小蓉突然心中释怀。 原以为是她水平高，现在看来还不是要靠她那个爸爸。 自已比不过姜鹿，只是吃了家庭和资源的亏而已。 安小蓉想了想，突然抬高了声音：“你说什么鹿鹿，你爸爸给你准备了速成资料？” 这话自然是说给时遇和陆璃听的。 姜鹿皱了皱眉：“这么大声干嘛，吓我一跳。” 但这事被时遇听到，他也来了兴趣，问姜鹿是什么样的速成资料。 “我爸给我编的。”姜鹿倒也不避讳，“一共四五本小本子，涵盖整个大学所有知识点。” 是那个论证了陈傲猜想的姜百川？ 时遇和陆璃都有些兴奋。 原来姜大神给姜鹿准备了这么厉害的东西，难怪姜鹿能短时间速成。 安小蓉看准时机，用恳求的语气说：“哎呀鹿姐，你有这么好的东西，也给我们看看呗。” “我们都想知道，你爸爸这么厉害的人会编出怎样的速成教材。” “是不是啊，时遇学长！” 时遇也是连连点头。 安小蓉的这点心思，姜鹿自然明白。 当年她手上握着陆从文的辅导材料，李翘她们也是用了各种办法想从自已手里拿。 自已当时觉得这些资料对李翘她们没用，所以本着不想误导她们的想法，一开始没有给她们。 结果换来了她们的打击报复。 现在，姜百川的这份速成教材，对安小蓉依然没用。老爹看问题角度刁钻，有些写的很简略。 能不能看懂，全凭天赋。 安小蓉不具备这个能力，她更适合慢慢学、慢慢巩固，稳扎稳打。 但这次，她已经决定不再多说什么。 第102章 陈大勇拒绝道歉 吃完了饭，时遇提议去趟医院，看看关萍和韦东，把首轮获胜的消息带给他们。 “下午去看病人？合适吗？” 时遇挠挠头，觉得应该没关系吧。 “关老师醒了？” “还没有，听她女儿说这次有点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至于韦老师…”时遇也是无奈，“听医生说前面受的刺激差不多稳下来了，现在就是别让他再受刺激。” 几人同意时遇的提议。 只不过俩老师都这样了，这获胜的消息能带给谁啊。 出了饭店了门，几人去推电动车。 安小蓉心事重重，小声说：“时遇学长，医院我就不去了，我还有点事…” 时遇“哦”了一声，让安小蓉路上小心点。 南北则眼珠子一转，热情地让安小蓉把415的电动车骑回去，“还有两三公里路呢，电动车你骑走吧。” 安小蓉摆摆手，说自已可以骑共享单车。 “不行！”南北突然严肃，把安小蓉吓了一跳。“共享单车要钱，电动车又快又便宜。” “我们四个人三辆车够了。” 姜鹿也没多想，把钥匙给了安小蓉。 安小蓉就勉为其难骑走了。 等姜鹿刚转过身，南北就一把把头盔按在了姜鹿脑袋上。 伸手帮她扣好了扣子。 整个过程非常娴熟。 “上车。”南北说。 “干嘛上你的车？”姜鹿瞪眼，“我不能上陆璃学姐的吗？” 陆璃看看两人，顿悟，一只手拦着姜鹿：“我不让你上。”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反正不让。” 姜鹿鼓起嘴，应该是在抗议。 但时遇和陆璃是懂的，两个人骑上电动车绝尘而去。 南北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已的后座，姜鹿也是没办法，迈开长腿跨了上去。 南北把两只手伸到后面，摸索了半天抓到姜鹿的手，把她的手环过自已的腰，放进了卫衣口袋里。 “我今天特意挑的这件衣服好吧。”南北可怜巴巴，“早就想这样了，一路都没机会。” 姜鹿也不抗拒，就这样抱紧了南北。 依然是邦邦硬。 国标电动车，带了人就很慢。 一路上为了警惕帽子叔叔抓双人车，南北绕了几个小巷。 等他俩到医院的时候，时遇感觉自已刚买的康乃馨都要谢了。 走进关萍的病房时，正好关萍的女儿也在。 她见到时遇几个明显一愣，估计也没想到这个点还有人来看病人。 时遇放下花和果篮，和关萍的女儿聊了两句。 她女儿不自觉得眼泪又下来了。 “明年就要退休了，还去忙什么竞赛队！这学校真是有病，什么狗屁安排！” “没有其他老师了吗？” “本来我都准备一家五口出去旅游了呢。” ………… 时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幸亏还没来得及说自已就是竞赛队的，这会感觉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她女儿却是越说越激动。 “我明明那天把速效救心丸放在我妈衣服口袋里了，但她忘在单位了。” “唉，肯定是忙忘了。” ………… 听关萍女儿絮絮叨叨完，一行人又去看了韦东。 当然，姜鹿没有进去。 她怕自已再刺激到人家。 韦东精神状态还不错，听说竞赛队过了首轮，他也是很高兴，给了时遇一些指导。 但出门的时候，时遇却一直在沉思。 “怎么了？”陆璃问。 “有点奇怪。”时遇说，“关教授出事的那天，我一直都在系部，没有看到桌上有速效救心丸。” “这种保命的东西，应该放在面上的吧。” 陆璃觉得时遇想多了。 那么一个小瓶子，有可能在抽屉里，也有可能摔倒的时候掉在了哪里。 时遇想想，觉得也对。 金陵大学通过首轮的消息，通过City论坛传遍了整个京曦市。 姜鹿和南北越级挑战的事也被传得神乎其神。 【我就在现场，那两人真的厉害。】 【所以官方这个第10名是瞎排的吗？】 【官方可能也没有想到大一学生会这么猛。】 【金陵大学已经无所谓出场顺序了。他们没有短板，每个人都很强。】 ………… 陈大勇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头皮发麻，下午他就接到了陆璃的电话。 他知道陆璃打电话来为了什么，所以故意不接。 陆璃再打，他依旧不接。 第三次，陆璃发了信息过来。 【什么意思？】 【愿赌服输，快去广播站道歉！】 【别让我看不起你。】 陈大勇把手机黑屏，往旁边一扔，嘟囔了一句“sB”，戴上耳机开始打游戏。 一个小时后，陈大勇去球场打球。 他抱着篮球走去，远远就看到了陆璃竟然蹲在篮球场边上。 下一刻目光交汇，陆璃猛地站起来，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陈大勇立刻转身就跑。 “陈大勇你给我站住！”陆璃在后面穷追不舍。 但她毕竟不能和长期锻炼的陈大勇相比，距离一点一点被拉开。 陆璃在后面不停叫骂。 “陈大勇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快去广播站向竞赛队道歉！” “大男人，可别说话不算话！” 陈大勇自知理亏，一句话都不说，闷头跑进了男生宿舍。 陆璃则在宿舍门口被舍管拦了下来，气得她拼命跺脚，朝着楼梯方向喊： “陈大勇！你这个垃圾！” “有本事就出来，别当缩头乌龟！” 叫了半天，也不见陈大勇下来，陆璃干脆往门口一蹲，指着楼上叫骂：“陈大勇，你不下来我就一直在这里守着！” “你今天必须向时遇道歉！” 陈大勇发脾气似地一脚踢开宿舍门，骂了声“疯子”“晦气”，用力把球砸到墙上。 没关系。 反正自已可以不下去，让舍友带饭。 看陆璃那个疯子等到什么时候！ 他再次把手机静音黑屏，又开始玩游戏。 一直到夜里9点多，陈大勇到阳台抽烟，发现陆璃竟然还在那里。 他立刻蹲下，伸出半个头偷偷观察。 12月中旬的天气已经非常冷了。 可能是陆璃自已也没想到，临时出来一趟会待到这么晚，所以并没有穿太厚的衣服。 她站在楼下，不停地原地小碎步，同时哈着气搓着手，看起来确实很冷。 路灯下，这个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真是阴魂不散！”陈大勇骂了两句，突然脑子里有个主意。 他打电话给了陆璃，陆璃秒接。 “陆璃。”陈大勇说，“可以了，我被你的执著感动了。我同意道歉，但你也要退一步。” “你想我怎么退？” “你也别让我去广播站了，我就在绿信朋友圈里道歉。” 陆璃思考片刻，说了句“行”。 “那这样，我现在编辑一下就发。”陈大勇真诚地说，“你看我发完了，你就走吧，别堵我了。” 陆璃又说了个“行”。 陈大勇挂了电话，嘴角露出一抹奸笑，又把手机黑屏静音。 睡觉！ 第103章 陆璃被冻感冒 第二天陈大勇醒来，发现三十几条信息和十几个未接来电。 最后一条信息是：【行，你有种！】 陈大勇不屑一顾。 就是有种，你能拿我怎么样！ 姜鹿在宿舍边听歌边做习题。 最近竞赛队成功通关首轮，裴静给了姜鹿、南北和安小蓉一些特权。 比如可以不上她的高数课。 姜鹿落了个自由。 但宇文蓓和齐柠就不爽了。早知道进竞赛队有这个特权，她们也申请进队了。 安小蓉凑上来，小心翼翼问姜鹿：“鹿鹿，你爸爸给你编的速成教材，你能给我看看吗？” “行啊。”姜鹿没有拒绝，“我放南北那了，一会我问问他看完了没有。” “要不现在问吧。”安小蓉立刻接话，“后天就是第二轮了，我不想再轻易被淘汰了。” 姜鹿拿起电话打给南北，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南北说明天，他还在看的。” 明天？ 安小蓉有些急切：“鹿鹿，你先给我看看嘛。本子是你的，从南北那里要回来，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南北成绩这么好，少看一天没事的。” 姜鹿“啧”了一声放下书：“让南北看完吧。他快学完了。你少看一天也没事的。” 安小蓉感受到姜鹿有些不耐烦，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想给就不给嘛。” “算你爸厉害还不行嘛。” 安小蓉收拾东西，准备去自习室。 姜鹿也不管她。 反正答应的，等南北看完就给她。 到时候她爱要不要。 对于安小蓉，姜鹿现在其实挺矛盾的。 她已经几次三番害过自已，虽然听起来是情有可原，但真让自已什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各自安好就行。 至于两个人的关系，姜鹿觉得大概再也回不到开学那会儿了。 安小蓉气冲冲到了自习室，想想还是憋屈，于是给时遇发了个信息。 大概意思是，姜鹿的速成教材应该很管用，让时遇找找姜鹿，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 哪怕是预备队也很需要。 不明真相的时遇确实也很想近距离感受一下姜百川的数学理念。 所以他发信息给大家，通知中午到竞赛队集合，布置后天的第二轮。 顺便想看看姜鹿的教材。 安小蓉当然是第一个达到，姜鹿和南北则是姗姗来迟。 时遇扫了一眼，发现陆璃不在，于是给陆璃去了个电话。 “喂，时遇。”陆璃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你怎么了？怎么有气无力的？” “没事。”陆璃咳嗽两声，“受凉感冒了。” 陆璃还没说完，她的舍友一把夺过了手机。 “时遇学长，陆璃都这样了，你也不管管吗？她是为了你才感冒的！” 为了我？ 时遇有点懵。 “就是你！” “是你和那个陈大勇打赌的。他既然输了，为什么让我们陆璃去帮你讨债！” “你知不知道，陆璃昨天被那个陈大勇耍了，大冬天在楼底下站到了12点！” “回来就发烧了！” 电话那头，舍友还在哇哇叫着，但陆璃抢过了电话：“我没事，普通感冒而已，我一会就来开会。” 电话声音很大，竞赛队的人都听见了。 时遇放下教材，气势汹汹就出了竞赛队。 他一走，姜鹿和南北自然也就撤了。 安小蓉一脸懵。 时遇学长不是要姜鹿的速成教材的吗？ 怎么都走了？ 那教材怎么办？ 出了竞赛队大楼，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浑身哆嗦。 “没带手套？” “没有，这才几步路啊。” 南北想了想，抓起姜鹿的双手放到自已风衣的口袋里，然后又搂住姜鹿，让她紧贴自已。 “干嘛呀，不好走路了都。” “慢点走就行了，反正现在去食堂也要排队。” 这种姿势，两人都保持不了平衡。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 走出了一个“s”形。 姜鹿感觉南北就是故意的。 然后看准时机，趁着自已再次失去平衡，猛地撞了过去，把南北撞到了路边的灌木里。 南北摔了个四仰八叉。 “哈哈，让你撞我！” 南北迅速爬起来：“你也撞我了！不行，快给我撞一下。” “不给！”姜鹿撒开腿就跑。 “你站住！撞一下才扯平！”南北在后面张牙舞爪。 快到食堂的时候，两人终于恢复了正常。 “吃什么？” “天冷，吃碗胡辣汤吧。” “要不要弄个小明炉？” “这么有钱吗。”姜鹿问，“难道你最近戴着兔耳朵站街了？” “没有！”南北，“我是有腹肌的猛男！我才不是娘炮！” “你不知道腹肌和兔耳朵更配吗？”姜鹿说着打开“抖嘤嘤”。 第一个视频就是某旅游景点185、八块腹肌的哥哥头戴猫耳朵、裸着上半身在招揽客人。 第二个还是… 第三个还是… “这是…大数据猜你喜欢？”南北问。 “没错！”姜鹿关掉屏幕，“太不容易了，这个号终于算是养成了。” 正吃着，外面陆陆续续进来一些人，打了饭坐在姜鹿和南北边上。 讨论的正是时遇的事。 好像是时遇出竞赛队之后就去找陈大勇了。 陈大勇当时正在上课，两人当着老师的面在教室里大吵了一架。 最后险些动手。 “下头。”南北喝口胡辣汤，顿时从上暖到下，“输了不认账也就算了，居然还耍陆璃。” 姜鹿从明炉里捞出一块小牛腩放进嘴里：“难得听到你还有这么正义感的发言。” 南北撇了撇嘴，说：“我就评论一下。” “毕竟和我没什么关系。竞赛队的荣誉我倒也没那么在乎。” “解不解散的，我无所谓。” 姜鹿放下筷子，狡黠一笑：“马上就跟你有关系了。” “怎么说？” 姜鹿分析道：“这个陈大勇，摆明就是要耍赖皮了。这个时候肯定是吃软不吃硬的。” 她指了指旁边正在排队的一个女生：“她叫林洁，陈大勇同班同学，是陈大勇追求的对象。” “也是你粉丝。” “我粉丝？”南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啊。”姜鹿点开一个群，在群里找了一会，点开一个女生的绿信。 “喏，这个就是林洁。昨天她发了个朋友圈。” 南北接过手机，发现是昨天竞赛队获胜时拍摄的几张现场图片。 “这能说明说么？”南北问。 “其他人都是背面和侧面，难得的正脸也是表情各异，只有你…”姜鹿突然眼神里透着玩味，“全是正脸。” 南北瞬间头皮发麻。 他觉得姜鹿大概率会把他卖了。 第104章 姜鹿拿捏陈大勇 陈大勇这两天，原本应该是春风得意的。 前不久，自已连续追了大二数学系的林洁两个礼拜，林洁终于松动，答应单独和她吃个饭。 就在这个周末！ 结果周三的时候，林洁突然说这个周末有事，不能去吃饭了。 陈大勇很不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连发信息给她，她也是隔了很久才回。 下午陈大勇一个人意兴阑珊地在操场上打球，猛然发现林洁竟然和陆璃、姜鹿、南北三个人走在一起。 有说有笑的。 他们几个怎么会混在一起？ 陆璃他们应该不知道这是自已女朋友吧。 陈大勇突然感觉有点心慌，他一路躲在树后尾随几个人，想偷听些谈话。 最后见几人竟然一起到了竞赛队的教室。 陈大勇立刻藏在门口偷听。 “陆璃学姐？你说真的吗？”林洁显得很兴奋，“我真的能做竞赛队的经理？” “当然可以。”陆璃也很满意，“既然是南北和姜鹿推荐的，那一定没问题。” “正好我们队里有很多琐事要处理，时遇又要专心应对比赛，忙不过来。” “你来，也能帮我们许多忙。” 林洁有些语无伦次：“谢谢陆璃学姐！” “我其实一直也想加入竞赛队的，我觉得竞赛队真的超酷！” “咱们上金陵大学的，谁又甘心一直平庸呢。” “但我的数学成绩真的一般…” 林洁感激地看了一眼南北，把南北吓出一身冷汗。 “陆璃学姐，我晚上请大家吃个饭吧。”她态度非常诚恳，“就当正式和大家见面了。” 陆璃没有反对，她打算把时遇也叫上。确实林洁的事应该和时遇说一声的。 一群人热热闹闹离开了教室。 等人走后，陈大勇才从楼梯上下来，心情非常复杂。也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是林洁发给他的。 林洁告诉陈大勇，自已被推荐到竞赛队帮忙了，晚上还要和竞赛队一起吃饭。 虽然不知道怎么会推荐自已的，但自已很开心。 陈大勇并不知道林洁对竞赛队这么憧憬，因为自已追她的时候已经退出竞赛队了。 他一时间愣在原地。 “怎么了，陈大勇。”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把恍神的陈大勇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姜鹿出现在了自已身后。 “你…你不是走了吗？”陈大勇大惊失色，“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从你在篮球场跟着我们开始，我就发现你了。”姜鹿满不在乎。 所以，刚才在教室里的话，也是故意让他听到的？ 陈大勇突然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你想怎么样？”他脸色一沉。 “不想怎么样啊。”姜鹿说，“我们女孩子啊，心眼很小的。” “你把陆璃冻病了，那我们就把你好事搅黄了。” “很公平吧。” “你！”陈大勇这下彻底明白了，“好啊，陆璃那个女人，故意接近林洁，就是为了报复我！” 姜鹿立刻摇摇头，告诉陈大勇，陆璃并不知道他和林洁的关系。 陆璃是真的以为，姜鹿和南北在推荐竞赛队经理。 “所以，从头到尾想使坏的，只有我和南北而已。” 陈大勇竟无言以对。 “姜鹿，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他语气软了下来，“那赌约是我和时遇的。” “人家正主都不在乎，你搁这儿跳什么呢。” 确实，姜鹿一开始是不在乎。她和南北都没什么集体荣誉感。 但陈大勇竟然用下作的方法把陆璃骗的团团转，这会还得了重感冒。 甚至可能影响陆璃后面比赛的状态。 这就让姜鹿觉得有些过分了。 陈大勇强忍着不爽，继续和姜鹿周旋：“我那是和陆璃开了一个玩笑。” “我也没想到她会在楼下等到那么晚。” “她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和我计较这么一件小事吧。” 姜鹿摆摆手：“不会不会，当然不会。” “那我也开开玩笑，在林洁面前说你拿篮球砸女生，说你输了不认账，你应该也不会小心眼、和我计较吧。” 艹！ 姜鹿竟然用林洁来威胁自已！ 陈大勇忍无可忍了。 他简直想把姜鹿按在地上揍一顿。 他不想放弃林洁。 毕竟追了大半个月了，钱也用出去不少，眼看马上就要成功。 这个时候他不想出岔子。 沉思了许久，陈大勇终于服软了：“行，我愿赌服输。” “一会我就在绿信朋友圈发道歉。” 朋友圈有什么不能发的，把所有人都屏蔽就行了。 姜鹿冷笑两声：“对不起哦，在朋友圈道歉是陆璃答应的，可惜你没珍惜这个机会。” “现在你是在跟我谈，我可不答应。” “赌约是在学校广播站道歉，那就按照赌约来。” “我呸！不可能！”陈大勇气急败坏，“被你这么一搞，我还要不要脸了？” “我以后在学校还怎么混？” “那我管不着！”姜鹿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因为我知道，如果这次输的是我们，你一定会要我们按照赌约，解散竞赛队的。” “我这不是和你商量。” “今天晚上林洁请我们到校外吃饭，你可以在那个时间段道歉，她保证不会知道。” 姜鹿态度坚决，眼神毫不闪躲，给人一种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感觉。 陈大勇这会才明白，竞赛队最棘手的是姜鹿。 “给你5秒钟时间考虑。”姜鹿说，“5秒钟之后我就去找林洁了。” 姜鹿伸出五根手指开始倒数。 随着倒数结束，陈大勇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 晚上林洁请竞赛队吃饭。 时遇知道了这件事，也觉得姜鹿和南北的提议不错。 竞赛队确实需要一个认真细致的人当经理，能帮他分担掉不少工作。 时遇当即表示这顿饭他来请，就当是欢迎林洁入队。 姜鹿说让其他人先去，自已还要再等等，南北也就一起留了下来。 “等道歉？” “嗯。” 冬天，天黑地很快。 6点多，周围已经基本暗了下来，校门口也没什么人经过。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姜鹿站在校门旁的树下，一边搓着手，一边侧耳听广播。 冬日的冷风打在她脸上，吹地头发和衣角一起凌乱起来。昏暗的灯光透过发丝，勾勒出她精致绝美的侧脸。 这番画面让南北意乱情迷，一时忘了呼吸。 看来又没戴手套啊… 南北伸手捋了捋姜鹿被风吹乱的发丝，从正面抱住了她，将她两只手插进自已里面的衣服口袋。 看起来仿佛姜鹿也环抱了南北。 姜鹿被这突如其来的圈抱搞懵了，睫毛颤了颤，深色的瞳仁对上了她的暗流翻滚。 突然似乎明白了南北要做什么。 看着面前莲花般的容颜，南北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忍不住把脸缓缓凑近，慢慢闭上了眼。 姜鹿心跳加速、目光灼灼，脸上一阵燥热，两只手在南北的口袋里死死抓住了一块布料。 她被南北紧紧抱住，挣脱不开。 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庞，她也只好认命般地闭上眼。 就在这时，广播里传来了陈大勇道歉的声音。 姜鹿慌忙睁开眼，把手从南北衣服口袋里拿出来。 她拍了段视频发给时遇和陆璃，然后转身向校外走去。 “走吧，吃饭。” “明天还要比赛呢。” 第105章 压力测试 陆璃还是因为陈大勇的事得了重感冒，比赛当天头都是昏昏沉沉的。 时遇心里过意不去。 毕竟陆璃是为了竞赛队讨公道。 想到这，时遇还有些怪自已，实在不擅长争吵。去找陈大勇理论，涨红了脸也只说出几句轻飘飘的狠话。 结果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虽然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陈大勇就道歉了，但事情好歹也是告一段落。 林洁知道竞赛队是骑电动车去比赛，当时就反对。因为陆璃的感冒太重。 她也不经过时遇同意，自作主张叫了一辆7座商务车。 等时遇还骑着电动车在校门口等其他人时，商务车驾驶员已经毕恭毕敬站在车前。 其他人都已经上了车。 时遇无奈，只好把车子推到一边，坐到了汽车里。 陆璃感冒严重，无力地靠在车窗上打盹。 林洁贴心地递上了一个保温杯，里面是刚冲泡好的感冒灵。 “有经理可真好啊…”陆璃感动地眼泪都要下来了，“这也太暖心了吧。” 林洁有些不好意思，叮嘱陆璃要注意保暖。 提到这茬，陆璃也是忿忿不平：“都怪那个垃圾骗我，呸！” “哪个垃圾？”林洁好奇地问。 陆璃正要喊出“陈大勇”的名字，南北立刻转移话题。 安小蓉在车上也是闷闷不乐。 被陈大勇的事影响，那什么速成教材的影子都没看到。 不过好在今天的对手不强，安小蓉只期望无论如何自已都要赢一场。 决不能再输了。 姜鹿一路面色惨白，捂着肚子。 “怎么了？”南北有些紧张，“早饭吃坏肚子了？” “不是…大姨妈…” 什么！！ 一车的人都惊了。 南北压低声音问：“你不是应该下个礼拜的吗？” “提前了吧可能。”说话间，姜鹿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那你快回去躺着，不能参加比赛了！”南北当机立断，“司机，调头！” “不行！”姜鹿急忙阻止，“我能比…” “比个屁，你都这样了…” “南北！”姜鹿皱眉，“你听不听我的话！” 我… 看着姜鹿决绝的眼神，南北好不容易点了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打开“饿死了吗”App，给姜鹿下单红糖水。 时遇见着姜鹿的状态，心里担心极了。 所以一到赛场，他就把安小蓉单独叫到一边。 “今天姜鹿和陆璃的状态都不好，一个脑袋昏、一个肚子疼，我必须做好她们两个都输的准备。” “所以小蓉，这场拜托你了。” “对手不强，千万稳住心态，好好答题，你一定可以的！” 被时遇这么一说，安小蓉反倒紧张起来了。 她嘴上拍着胸脯答应，实则一点底都没有。 人啊，一紧张就容易拉屎，所以赛前她频频往厕所跑。 “你真的是！” “你明知道她心态不好，还给她这种压力！” “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比赛吗？” 陆璃戴着口罩指责时遇。 时遇当然知道会增加安小蓉的压力，但他就是要给安小蓉来一场压力测试。 5个人都是队里的一份子，都应该要承担压力。没有人可以一辈子躲在别人后面。 今后他们还要面对桑千慧、面对苏染。 心态如果不够强大，就会未战先败。 比赛流程和第一次一模一样。 40组对决的名字都被投到了大屏上。侧面的小屏上滚动播放各个隔间里面的监控。 金陵大学这次面对的是安和师范大学。 工作人员照常拿来一个平板让时遇选择出场顺序。 时遇没有多犹豫，三下五除二就确定了。因为安和师范大学没有让时遇感觉特别棘手的人。 随后两队人马进入隔间开始比赛。 陆璃鼻子塞的，身上裹着条毛毯，一边擤鼻涕一边答着题。 姜鹿喝了红糖水，肚子好了很多，只有一些阴阴的感觉。这会她把自已缩起来，半耷拉着脑袋敲击键盘。 看着这两人的状态，安小蓉心里有些不安，抬头望了望对面的对手。 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人，应该有大三了。 他戴着金框眼镜，面容冷静，眼神中透着坚毅和果决。 一看就给人一种理科很强的感觉。 完了呀… 这可咋办… 安小蓉深吸一口气，不停做心理暗示。 我可以的…我没问题…对方不过是个普通大学的…我可是名校生…没理由输的… 饶是如此，她的心跳还是很快。 随机到的题目并不难，但不知怎么的，她的精神就是没办法集中。 做一会就要左顾右盼一下。 比赛进行到了40分钟，安小蓉对面的眼镜哥竟然交卷走人了。 原本逐渐下来的安小蓉又慌张起来，因为她还有三道大题没做。 旁边的时遇看在眼里，推了推她。 那眼神是想告诉安小蓉，对方并没有直接判胜，不用着急。 安小蓉再次深呼吸，继续做题。 5分钟之后，时遇和南北一起交卷，都直接判胜。 出门前，时遇回头看了眼安小蓉，发现安小蓉竟然也在看着自已。 唉。 好好做题呀！ 看我干什么！ 出门之后，桑千慧照常在小屏前溜达，看到时遇出来打了个招呼。 “姜鹿和陆璃怎么了？有些不对劲啊。” 时遇无奈叹口气：“一个感冒，一个姨妈。” 桑千慧“哦”了一声，随后又指了指1号位出场的安小蓉。 “这个人还在啊，我还以为你会把她换了呢。” 换？ 换谁？ 他们的预备队可不像金陵大学那样强。 “卷子明明不难。” “但她心态太不好了，注意力不够集中。”桑千慧说，“要是在我们京大，她连进预备二队的资格都没有。” 时遇也凑上前，看见了安小蓉的试卷，确实是运气好，随到题都很简单。 他今天对安小蓉的要求确实比之前高。 他希望安小蓉稳稳把卷子做完，赢下对面。 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任务。 隔间里，情况突变。 姜鹿和陆璃的对手都交了卷，所幸都没有判胜。 这样一来，对面都走光了，整个隔间就只剩下姜鹿、陆璃和安小蓉。 陆璃脑袋越来越昏，最后干脆趴在了桌上。 监控人员看出了异常，让考务组拿来体温计，一测发现居然38.8° 外面的时遇知道了情况，要帮陆璃申请弃权。但陆璃不肯，死活都要完赛。 说完，挣扎着又开始摆弄键盘。 桑千慧她们看在眼里，知道她这样的状态很难坚持。 赵鹰有些佩服：“在胜负未分的情况下，坚守到最后一刻是她作为副队长的职责。” “现在应该期待，有人能再快速赢下一局。” “这样，陆璃应该就会同意弃权了。” 再快速赢下一局吗？ 姜鹿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打键盘，速度提不上来。 目前看来，也只有寄希望安小蓉了。 第106章 她终究还是不合适 隔间内。 安小蓉也知道陆璃发烧到39的事，又看到姜鹿的样子，知道现在时遇肯定把希望都放在自已身上了。 外面肯定很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已。 她顿时感觉压力又大了几分。 怎么会这样…居然两个人都病了…身体不好来参加什么比赛呀… 我不行的呀… 她思绪游离片刻，猛然意识到这样不好，又被强制性拉回了题目上。 题目其实没那么难，但安小蓉一直在胡思乱想，平时的实力根本发挥不出来。 柯西公式是什么来着… x的阈值是…是多少来着？ 她神情慌张，抓耳挠腮，但就是想不起来。 不经意间目光又移到了姜鹿身上。 姜鹿虽然捂着肚子，脸上也有痛苦之色，但眼神坚决无比。 要是姜鹿能赢下就好了，自已就不用烦了。 她应该能赢的吧。 监考老师拍了拍桌子，让安小蓉不要到处乱看。她这才意识到自已又走神了，立马又看向屏幕。 然后一下子想不起自已刚刚思考到哪儿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很快，离考试结束只剩下10分钟了，但她还剩一道大题完全没有动笔。 安小蓉这才意识到时间不够，加快手上的动作，一边不停看手表。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已做的对不对，在只剩5分钟的时候交了卷。 紧接着，电脑上跳出一句话。 【很遗憾，您在此次考试中取得的成绩为64分，对方为85分】 看到这段文字，安小蓉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 她失魂落魄推开门，看到时遇的眼神的刹那间，突然鼻子一酸。 眼泪又流了出来。 京大几个人看到安小蓉，止不住捂着嘴，对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你们看到了吗，她最后三题写的什么东西？” “真的笑死了，这样也来竞赛？我们隔壁语文系的都不会做成这个鬼样子。” “刚刚时遇看到她的解题步骤，脸都黑了。” “她是走后门进的竞赛队吧…” ………… 所有的议论都传到了安小蓉耳中，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时遇。 希望时遇安慰她两句。 但时遇面无表情，只说了句“辛苦了”，就没有再说话。 是的。 时遇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安小蓉身上了，也没时间去照顾她的情绪。 陆璃已经没办法答题了，那就只能看姜鹿的了。 原本以为今天对手不强，可以轻松过关。万万没想到居然又到了这绝境。 如果在这里输了，那真是阴沟里翻船。 但时遇的这份面无表情，在安小蓉看来就是对她的失望透顶。 她有些难过，上前拉了拉时遇的衣角。 “学长，其实我…” 话未说完，屏幕前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连时遇也瞬间振奋，高举双臂欢呼起来，把安小蓉原本抓着的衣角拉走了。 “我去，姜鹿牛逼！” “交卷就判胜，又是满分！连着两次满分了！” “这次还是面对大四，姜鹿是专门以下克上吗？” “太强了太强了，她以后必然是苏染和桑千慧级别的！” ………… 姜鹿？ 安小蓉抬头看了看电子大屏，发现姜鹿的对决信息已经标红。 她几乎是在最后一刻点了交卷，然后直接获胜。 姜鹿！又是姜鹿！ 安小蓉紧咬下唇，眼神愤恨。 为什么？ 为什么我明明这么努力，学得比所有人都用功，还是比不上姜鹿？ 为什么有她在的地方，自已永远都是透明人！ 为什么她总能轻而易举抢走所有人的关注和喜爱？ 这不公平… 姜鹿捂着肚子，扶着陆璃从隔间出来，南北和时遇立刻跑了上去，一人扶一个。 南北把姜鹿扶到休息区坐下。 “热水袋，快捂上！” “来，再喝点红糖姜茶，我刚刚冲的。” 姜鹿脸色惨白，接过水杯轻轻吸了一小口。 热水下肚，疼痛就缓解了不少，她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 “南北！”时遇喊道，“陆璃发烧了，我要带她去挂水，咱们快走吧。” “嗯。”南北不由分说，将长长的手臂穿过姜鹿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就把她横抱了起来。 姜鹿被这突如其来的抱吓了一跳，下意识环上了南北的脖颈。 等她反应过来时，双颊立刻红了。 “放我下来！”姜鹿轻声说。 “别 动！”南北的口气不容置喙。 “哇~” 周围一片惊呼。 “京曦双璧啊…两个人都是什么神仙颜值！” “这也太甜了吧。” ………… 姜鹿脸皮薄，索性把脑袋藏进了南北的胸口。 时遇也扶着陆璃准备离开。 桑千慧走了过来：“时遇，下场比赛是5天之后。” “还记得对手是谁吗？” 对手？ 时遇脑子飞速回忆。 32进16… 16进8… 8进4… 突然他抬起头，眼中神色复杂。 “是你？” 桑千慧淡淡一笑，转过身挥了挥手。 “没忘记就好。” “我们京大等着你们！” 南北可不在乎这些，他左顾右盼找到林洁。 “林学姐，车到了吗？” “到了！” 南北抱着姜鹿走出体育馆。 下台阶的时候，他步伐沉稳，一步步迈向街边的车。 怀里的姜鹿竟然没觉得颠簸。 林洁急忙追上来，率先跑到街边打开了车门。 南北把姜鹿轻轻放在后排的座位上，这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时遇和陆璃也到了。 “小蓉呢？” “哦，她不来了。”林洁说，“她刚才说要自已骑共享单车回去。” “想冷静冷静。” 时遇点点头，想着陆璃耽误不得，就随安小蓉的便。 车子绝尘而去，安小蓉从体育馆里出来，眼神哀怨。 好嘛，我说不坐车，就真的不等我了？ 我都这么难过了，也没人来安慰一下吗？ 哼，还队友呢，狗屁！ 安小蓉越想越气，一脚把旁边的垃圾桶踢飞老远。 正在这时，一辆大g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了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人。 在保镖的护卫下，他一步步向安小蓉而来。 安小蓉本能地想走，却被保镖眼疾手快拦住了。 “安小蓉是吗？”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个油腻腻的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随。” “有点小事想请你帮忙，报酬可是很丰厚的。” 前不久，沈随刚刚被沈沧海警告过。 面对沈沧海的质问，沈随伸出三根手指赌咒发誓。 “爸，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儿子从没有想过要害鹿鹿，她可是我亲姐姐的女儿。”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周羽檬自作主张！” “儿子只是资助贫困女大学生而已。我也不知道她好好的为什么会和鹿鹿发生矛盾！” 沈沧海确实没有明确的证据。 那周羽檬在牢里也说是自已看不惯姜鹿，才想着教训教训她的。 她没有攀咬任何人。 最后沈沧海只能不了了之。 “老板，那安小蓉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坐在车里的沈随，胖脸上露出一丝嘲笑。 “说明情报是真的，她和姜鹿真的有矛盾，只不过目前还很犹豫。” “放心吧，她会为我所用的。” 第107章 对手是京大 陆璃在医院挂了水，终于是退烧了。 原本时遇是想在医院陪陆璃挂完的，但陆璃死活不肯，硬生生推他走。 这个季节原本病毒性感冒就多发，医院里都是发烧咳嗽的人，陆璃也担心时遇被传染。 大敌当前，时遇可不能生病。 姜鹿这边基本没什么问题，中午回来之后不愿意去食堂，先回宿舍休息。 下午是裴静的课，她不打算去上了。 南北从食堂买了粥，到女生宿舍楼下就打电话给宇文蓓。 宇文蓓正收拾东西打算去教室，接到电话就不开心了。 “你们夫妻俩能不能别使唤我了！我好歹也是千金大小姐！” “这小贱人每个月都要疼几天的，怎么这次这么矫情。” 虽然不爽，但她还是下楼把吃的拎了上来，往姜鹿的桌子上一扔。 “喏，炫吧。” “爱心姨妈粥，还加了红枣呢。” 姜鹿“嗯”了一声，说休息一会就吃。 宇文蓓和齐柠走了没多久，安小蓉就回了宿舍。 她真是骑共享单车回来的，去的时候早就知道要坐车，所以围巾手套都没带。 一路骑回来，安小蓉冻得直哆嗦，赶紧倒了杯热水猛喝了几大口。 身上好不容易有些热了，肚子又开始叫了。 然后她的目光就移到了姜鹿桌上的热粥。 姜鹿在床上一动不动，应该睡着了吧… 安小蓉心想。 这么冷的天，热粥放着不吃就要冷了…到时候姜鹿肯定也不会再吃了。 那就太浪费了。 她摸了摸肚子，打定主意把姜鹿的粥拿到自已的桌上。 盖子打开的瞬间，粥香扑鼻。特别是那红枣，颗颗个大饱满。 安小蓉忍不住大口吃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姜鹿因为肚子疼，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就听到“呼啦啦”吸粥的声音。 她疑惑地抬头，随即皱眉道：“小蓉？” 安小蓉像突然受惊的猫一样，瞬间坐直了，身体绷得甚至有些僵。 “姜…姜鹿…” 她实在有些慌张，以至于嘴里的勺子还没拿出来。 “你刚刚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啊。” “我…我输了比赛…想一个人冷静一下。”安小蓉想到刚刚的沈随，突然非常心虚。 “对了鹿鹿，我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你快睡吧。” 姜鹿摇摇头，掀开被子：“没事，正好我也饿了，吃点东西吧。” 说着，她就穿了棉睡衣，从床上爬下来。 “咦？我粥呢？”姜鹿扫了一眼桌子，“蓓姐说就放我桌上了呀。” 下一秒，她就扫到了安小蓉的桌子，以及桌子上那碗红枣粥。 安小蓉神色慌乱，本能地想用身体挡住。 但姜鹿已经看到了，顿时脸色一沉。 “小蓉，你喝的是我的粥？” 安小蓉低着头，半晌都没有说话。 但姜鹿心里已经清楚了。 “这是南北给我买的，你想喝也不和我说一声，这样不好吧。” “我就是…看你不喝…”安小蓉怯懦道，“我觉得冷了怪可惜的…” 又来了，不打招呼就随便动别人东西，一次又一次。 两个月前她妈妈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姜鹿有些生气。 “粥是我的。冷了也是我的事，就算倒了也和你没有关系吧。” “况且我也没说不吃。我现在饿了，想吃。” 安小蓉急忙把碗捧到姜鹿面前：“粥还热的，我也没怎么吃，还剩很多呢。” 姜鹿瞅了一眼，碗里已经不剩几口了，红枣一个都没了。 这叫没怎么吃？ 姜鹿摇摇头，伸手推开：“这份你吃过了，我不要。你重新买一份给我。” 她的态度很坚决，没有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安小蓉眼神无辜地点点头。 由于过了饭点，食堂也没东西吃了。安小蓉答应晚上帮姜鹿买。 姜鹿就自已找零食垫吧。 这件小事就算暂时告一段落。 下午，姜鹿坐在床上，认真学习姜百川给的资料。 目前她和南北已经学了九成。 她打算利用两天时间学完，剩下三天找真题巩固。 按照姜百川的说法，只有这样她才有资格面对桑千慧。 一想到5天后就可能再一次和桑千慧比试，姜鹿忍不住兴奋起来。 安小蓉在教材。 “鹿鹿，你上次答应把你爸爸编的教材给我看的。你现在能给了吗？” 她说话还是那么小心翼翼。 姜鹿也没有看安小蓉，从手中拿起几本看完的递给她。 “这4本你可以先看，5天时间看完并且完全掌握，水平会提高不少。” “至于竞赛能不能赢就看你抽到谁了。” “如果抽到桑千慧，那一点用都没有。” 安小蓉兴奋地接过，又问：“那你手里的那本呢？可以给我吗？” “那本是不是最重要？” 姜鹿皱了皱眉，道：“不行，这本我要看。” “我看完了还要给南北。” 安小蓉“哦”了一声，觉得姜鹿还是小气的。 给就给全嘛，藏着掖着干什么。 两人各自复习了一会，到下午3点，绿信群里收到了时遇的信息。 让竞赛队员到教室集合。 “什么事这么急啊？”安小蓉匆匆穿衣服。 “还能因为什么。”姜鹿说，“下场的对手是京大，时遇学长大概要交代什么吧。” 去教室的半路遇到了南北。 说起来，南北自从回来之后越想越慌。 刚刚关心则乱，抱着姜鹿就出了场馆，也不知道姜百川有没有看见。 后来他问了时遇。 时遇说姜百川不在现场。 好像是因为京大和清大今天的对手都太弱，姜百川和陆从文出去喝酒了。 南北这才放心。 “怎么样？好点了吗？”南北语气温柔。 “还行吧。” “粥都喝了吗？” 听到这句，安小蓉立马一慌。 南北是出了名的脾气差。要是被他知道买给姜鹿的粥被自已喝了，自已多半是废了。 还好，姜鹿只是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都喝了，谢谢。” 安小蓉顿时松了口气。 到竞赛队的时候，陆璃竟然也在。 她已经退烧，但鼻子不通气，说起话来声音有些闷。 见人都到齐，时遇进入主题。 “下一场，我们的对手是去年的全国第2，京大。” “只要越过京大，我们就将进入决赛圈。” 时遇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因为兴奋而颤抖。 陆璃是最了解时遇的。 前三年，金陵大学两次输给京大、一次输给清大，最终都止步省内，成了千年老三。 连到全国去打比赛的资格都没有。 今年是他的最后一年，又将要面对那两座从未逾越的高山。 整个竞赛队除了安小蓉，大家的状态都还不错。 他怎么能不干劲十足。 “好了。”时遇说，“我 第108章 安小蓉不合适 京大竞赛队的实力非常均衡。 队长桑千慧、副队长赵鹰都是全国级别的选手。 剩下三个，分别是大四的曹枝、大三的王凯和大三的徐乐。 应该说，各个都是天才。高考的时候几乎都是一个市的状元。 想赢下他们，原本就是非常难的。 “更何况…”时遇看了一眼姜鹿，“他们今年的导师也非常强悍。” “不知道，他会怎么排兵布阵。” 姜鹿也不知道。 重生回来后，老爹长了八百个心眼子，连她这个当女儿的都摸不清。 时遇自然也不会让姜鹿去打探消息。 他想赢得堂堂正正。 随后，时遇分析了每个人的特点，然后给出了最佳的对位方案。 在时遇看来，桑千慧必须是他自已去对位。 赵鹰自然也应该交给陆璃。 剩下的就是曹枝对姜鹿、王凯对南北、徐乐对安小蓉。 但即便是这样的对位，他们依然没有胜算。 桑千慧的实力时遇心里最清楚。自已真和她对上，只怕胜率不到两成。 还有赵鹰，陆璃对赵鹰的胜率应该也不到三成。 这次能不能赢其实全凭运气。他打心底里更希望桑千慧对上安小蓉。 因为安小蓉不管对上谁都输。 与其白白送人头，不如田忌赛马。 只要能拼掉桑千慧，金陵大学获胜的可能性就大了。 另一边，上午的比赛一结束，桑千慧就迫不及待把京大竞赛队召集到了一起。 她感觉今年的金陵大学着实不能小看。 当然，她也叫上了已经微醺的姜百川。 “说说吧，你们觉得今年的金陵大学，谁最难对付？”姜百川懒洋洋地翘着腿。 啥？ 赵鹰莫名其妙。 这个问题难道还有什么争议吗？ 自然是时遇吧。 “不是。”桑千慧目光冷峻，“我感觉今年最让我头疼的是姜鹿。” “我和她比过，她遇强则强、非常难缠。” “连苏染都关注着她。” 姜鹿？ 所有人看向姜百川。 “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大一新生，总不可能这么快把四年的课都学完了吧？” “有什么不可能？”桑千慧反驳，“你们忘了苏染当年可是两个月就学完了大学课程。” “总不可能人人都是苏染吧。” “不，她和苏染就是一类人。”桑千慧苦笑，“她就是一个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苏染。” 竞赛队都沉默了。 说完，姜百川起身在黑板上排列。 “知女莫若父，我在她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把大四的重要知识点都帮她提炼了出来。” “眼下你们无论谁对上我女儿，都会是一番苦战。” 姜百川自已知道，他这话说得还比较保守。 这个几个月姜鹿到底成长成了什么样，他心里也没底。 更何况，还有那个南宫。 无论如何，他都不认为京大今年还能轻而易举地赢。 今天是姜鹿负责打扫卫生，南北自然也留下来帮她。 姜鹿准备擦桌子，南北一把抢过抹布：“自来水太冷了，桌子我来擦，你去干别的。” 姜鹿准备扫地，南北一把抢过扫把：“你腰不好，弯多了腰酸的。地我来扫，你去干别的。” 姜鹿准备擦玻璃，南北一把抢过纸巾：“外面天冷，你不好吹风。窗户我来擦，你去干别的。” 姜鹿扫视一圈心想，哪里还有别的可以干。 “我哪儿有那么娇气！”她嘟囔了两句，觉得能做的只有收拾桌子了。 时遇和陆璃也没有走，他们还有一些细节要商量。所谓细节，主要就是安小蓉。 这个问题确实困扰时遇。 竞赛队刚选拔那会，他觉得安小蓉真的挺不错的。不少很难的题目，安小蓉都能灵光一闪，有精彩的思路。 所以他认为安小蓉一定是被掩盖起来的金子。 而且还非常努力。 但这两场比赛，安小蓉心态很不稳定，基本没发挥出什么水平就被轻而易举淘汰了。 甚至连桑千慧都说，只有把安小蓉换掉才能面对京大。 所以时遇很纠结。 如果这个时候韦东 或者关萍在就好了。 “唉。”陆璃也叹气，“小蓉确实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未战先怯，这样的心态在赛场上很致命。” “我知道。”时遇扶着额头，“我也只是看中她的潜力和天赋。” “选拔的那段时间，她真的给了我和韦老师很多惊喜。” “其实，她的实力真的很强的。” 想起那段时间，时遇还是意难平。 高年级的都走光了，原本看中的姜鹿、南北、宇文蓓这些人也都没办法加入。 安小蓉就像是一道光一样，让他感受到了希望。 他还是希望能把安小蓉带到全国的舞台上。 时遇和陆璃在一旁商量，姜鹿则百无聊赖地把眼睛看得到的凌乱的东西整理好。 教室后面的角落里堆了几沓卷子，已经堆在那几个月了。大家都见怪不怪，也从没人去打扫。 姜鹿闲着也是闲着，想着过去理一理。 试卷堆得乱七八糟。 姜鹿蹲下身子，一叠一叠把它们归置好，同一种卷子放在一起。 原本乱七八糟的角落渐渐变得整洁。 最后还有几张卷子不属于任何一沓。 姜鹿把它们抽出来翻了翻，突然感觉最后一道题非常眼熟。 函数极限+隐函数求导，这道题目她肯定是做过的，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做的。 她托着脑袋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就把这张卷子单独放在外面。 随后她又拿起压在最底下的一张卷子。 “呼！终于最后一张了。”姜鹿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然后拿起卷子看了看。 这张卷子她也没做过，但其中有一道题印象也很深。当时好像还觉得出题的人很坏，设了正负两个结果。 这都是在哪儿做的题目… 难道自已年纪轻轻就失忆了吗？ 南北擦完窗户，看见姜鹿在整理角落里的卷子，又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你真是的，这堆东西在这里几个月了没人管，收拾它干嘛呀！” 姜鹿说自已闲着也是闲着。 南北从她手里抢过卷子折起来，又从地上捡起卷子也折起来。 正好时遇和陆璃过来，南北就随口问了句：“这卷子没用了吧，没用一会丢掉了。” 时遇接过看了看。 “哦。” “一张是竞赛队初选时候的试题。” “还有一张是国庆韦老师上完课之后的测试题。” “都没用了。” 初选题？ 测试题？ 姜鹿有些奇怪，这两张卷子自已都没做过，但怎么题目这么眼熟呢。 南北拿起卷子朝垃圾桶走去，直接丢了进去。 第109章 姜鹿见到周羽檬 竞赛队在不被人看好的情况下两战两胜，再下一城就要进入决赛，这让言辞很高兴。 特别是姜鹿。 第一仗越级反杀大四的高手，第二仗顶着腹痛在最后一刻交出了满分的卷子。 表现太过亮眼。 换作别的校长，可能也就鼓励一下。 但言辞是个很会做事的人。 姜鹿是校董沈意钦点进入竞赛队的人，取得这样的成绩自然是要跟沈意汇报的。 所以言辞给沈意打了20分钟的电话，专门吹捧沈意目光如炬、慧眼识珠。 沈意自然也是高兴的，回到家就把这事跟沈沧海和楚湘玉说了。 当时一家人正吃饭。 听到姜鹿的消息，楚湘玉差一点又哭了。 前两天听到姜百川自证清白的消息，她心里就五味杂陈，整夜都没能睡着觉。 当年，所有人都认为姜百川学术作假已成定局，只有沈卿言相信他是清白的。 为了帮助姜百川，那位京曦第一的贵女甚至不惜放弃自已大好前途，用退学来表示抗议。 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认为女儿是被姜百川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结果直到今天，姜百川终于证明，他没有辜负沈卿言的信任。 这让楚湘玉彻底陷入了矛盾。 她还是痛恨姜百川拖累了沈卿言。 但另一方面，她又为沈卿言感到欣慰。至少一直以来沈卿言所坚持的都是对的。 这份矛盾还没结束，她又听到了姜鹿的消息。 万万没想到20年后，她的外孙女竟然走上了她妈妈的老路。 冥冥之中似乎这是天意。 楚湘玉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但无论如何，姜鹿的身边不应该再出现一个像当年【姜百川】一样的人。 “老三，鹿鹿班上那个叫南北的人是什么情况？” 楚湘玉问完，一家人都懵了。 沈随夫妻俩互相对望，不明白老太太什么意思。 沈意对这个问题也没有任何准备。他只是当初陪着楚湘玉去学校找姜鹿的时候，见到了那个叫南北的。 “我会去查清楚的。”沈意说，“绝不会让别有用心的人靠近鹿鹿。” 楚湘玉完全不放心，她只觉得南北很眼熟，眉眼之间应该和哪个认识的人有些相似。 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随意吃了两口饭，楚湘玉最终把碗往桌上一拍。 沈随两口子和沈意立刻把碗筷放下，“明天我去看看鹿鹿，老三你陪我。” 第二天一早，沈意就打电话给了姜鹿，说是要带她去个地方。 姜鹿开始是不愿意的，但听说楚湘玉也在车上，也就少了几分顾虑。 “沈董好，楚老夫人好。”姜鹿上了车之后非常乖巧，让楚湘玉怜惜极了。 “老夫人，咱们这是去哪儿？” 楚湘玉没有回答，只是让沈意开车。 车子驶离了繁华的城市，越开越是偏僻，感觉是往城郊方向去的。 要不是知道沈意是校董，她八成会认为这两个人是人贩子。 “鹿鹿。”楚湘玉打破宁静，“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周羽檬。” 周羽檬… 自已这段时间太忙，倒是把这个名字忘了。 周羽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她心头的疑惑却没有消除。 她明明刚到学校不久，怎么可能和别的专业的大二学生有矛盾。 根本就素不相识。 如果能站在周羽檬面前，她倒真的很想问问原因。 “我知道你心里有疑惑，所以带你去解惑。” “正好，我也挺好奇的。” 后半句话楚湘玉没说。 沈意曾经找过周羽檬，但是周羽檬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更没有提到沈随，只说是自已嫉妒姜鹿。 这个理由沈家的人都不信。 所以楚湘玉才会想着让姜鹿去试试。 也许面对姜鹿，她能说些什么。 开了两个小时，一片荒郊野岭中突然出现了高墙电网，门口的牌子上赫然写着“京曦监狱”。 沈意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就有个男人走出来，热情洋溢地引导车子开了进去。 等车子停稳，几人下车，就被引导到了接待室。 “这个周羽檬 啊，这周已经很多人来看过她了。按照沈老夫人之前交代的，名字都记下了。” 楚湘玉从男人手里接过一张名单，并没有看到沈随的名字。 “这个刘兰花和周小建是什么人？怎么来了这么多次？” “他们啊。”男人重重叹了口气，“是周羽檬的父母，最近就住在不远处的镇子里。” “每个探监的日子都会来，一来就哭哭啼啼。” “今天应该也是要来的。” 楚湘玉沉默了，想起了她第一见周羽檬的时候，就是和她父母在一起。 那一对老实本分的农村老头老太，一看就是受了很多苦的，感觉年纪比她还大。 专程从老家赶来，却受尽了周羽檬的冷眼。 现在呢？ 她看不上的父母，每周都来探望她；她拼命巴结的人，出了事连面都不露。 属实是讽刺。 姜鹿拿过名单，看到最近探望的人里竟然有个非常熟悉的人。 岳菁。 “这个人我知道。”男人说，“现在就在探望着呢。” 现在？ 姜鹿让男人带她去看。 男人征求了楚湘玉的意见后，把姜鹿领到了接待室。 刚走到门口，姜鹿就看到了岳菁的身影。 她背对大门而坐，正和里面的人打电话。但突然，岳菁仿佛情绪失控一般站了起来。 “什么！！你竟然真的不是沈家大小姐？” “你这个骗子！骗子！” “我辛辛苦苦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居然骗我！” “你该死！你该死！” 她身体颤抖，额上青筋隐现，眉心狠狠拧成死结。眼神中有怨恨、有凶狠、也有无法掩饰的狼狈。 旁边的工作人员急忙提醒她声音小一点。岳菁这才失魂落魄地坐下来。 里面的周羽檬眼神中全是讥讽。 姜鹿听不见周羽檬在说什么，但她能清楚地看到岳菁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 “是，你说的没错，都是我咎由自取。” “是我活该…” 岳菁不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转身就看到了姜鹿。 那一刻，岳菁似乎很是害怕地目光闪躲，想匆匆忙忙从姜鹿身边过去，却被姜鹿一把抓住胳膊。 姜鹿目光直视，盯得岳菁心虚。 “告诉我，为什么要一次次害我！” “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们了。” 岳菁使劲扭动两下胳膊，发现被姜鹿抓得死死的，根本挣脱不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姜鹿你放过我吧…” “都是她！”岳菁指着玻璃后面略带挑衅的周羽檬，眼神凌乱，“我也是被她骗了…” 姜鹿一把甩开岳菁的手臂，一步一步朝周羽檬走去。 第110章 来都来了，吵个架吧 玻璃后面的周羽檬眼神里带着些许玩味和挑衅，等姜鹿拿起电话。 “里面的日子舒服吗，沈家大小姐？” 周羽檬冷笑，故作镇静：“姜鹿，你特地过来就为了嘲笑我一下吗？” “看来你也没有多清高嘛。” 姜鹿面色平静，回击道：“我从不装清高，我就爱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尤其是你这样无缘无故瞎咬人的。” 周羽檬终于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不会告诉你。” “毕竟你已经得罪了你惹不起的大人物，他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毁了你。” “你身败名裂只是迟早的事。” 大人物？ 姜鹿明白了，周羽檬也不过是替人办事而已。 那这个大人物又是谁？ 自已一穷二白的学生，怎么会无缘无故得罪什么大人物？ 姜鹿猜想，是不是和丁鸿有关。 毕竟她得罪的最大的人物就是丁鸿了。 眼下看周羽檬的态度，想必是不会告诉她的了。姜鹿也不准备再多问。 但来都来了，架还是要吵的。 她眼神轻蔑道：“行吧，搞了半天你是在帮什么大人物做事。” “那不知道这个大人物，什么时候把你救出去？” “还是说，他根本没打算管你？” 周羽檬蓦地脸色一沉，似乎这句话深深刺在了她的心上。 是的，那个人没有管她。 从她进警察局开始不仅没有露面，连个招呼都没有打一声，更没有送任何的吃穿进来，就这样把她当垃圾一样丢在这里。 那个男人是不准备管她了！ 混蛋！ 大混蛋！ 姜鹿冷哼一声：“看来我是真的说对了，原来你在那所谓大人物心里的地位不过尔尔。” “你说你可不可怜？” “一门心思帮他对付我，然后又弃若敝履，我真不知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等你从这扇铁门里出去，你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罢了。” “不！”周羽檬面容异常惨白，吞了一口唾沫。 “你胡说！你胡说！” “他不会不管我的！他答应过我，只要你完了，他会给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我现在好好的。”姜鹿说，“你的任务失败了，还把自已搭进去了。” “对于他而言你没有了任何价值，他凭什么兑现承诺。” “难道凭他的良心吗？” 周羽檬喘着粗气，猛地摇头，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 “他会来救我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要亲密！” 这句话刚出口，周羽檬就立刻捂住了嘴。 但姜鹿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原本从山里走出来的穷学生，能一跃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 她眼神轻蔑地打量周羽檬，嘴角勾出嘲讽：“抱歉，你所说的那种亲密关系，恰巧是最不牢固的。” “他会不会来，你其实心知肚明，别骗自已了。” 周羽檬呆愣片刻，突然把头磕到面前的桌子上，嚎啕大哭。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姜鹿眸子深沉，挂了电话转身离去。 她和周羽檬的恩怨，到此也就全部了结了。 出门后，她才发现岳菁还没走。 “姜鹿。”岳菁叫住她，“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是关于安小蓉的…” 安小蓉？ 姜鹿原本是不打算再与岳菁说什么的，但听到“安小蓉”三个字，她又顿时蹙眉。 “安小蓉怎么了？” 岳菁犹豫片刻，似下定决心般说：“姜鹿，我不是个愿意嚼舌根的人。” “但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要告诉你，因为你们竞赛队今年真的很不错，很有希望。” 是关于竞赛队的事？又和安小蓉有关？ 姜鹿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岳菁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事情经过。 当初，【数学天赋排名】那个帖子，确实是岳菁发的。 为了让这件事矛盾更激烈，也是她安排孙月月采访的安小蓉。 包括安小蓉面对镜头说的话，都是她提前设计好的。 而安小蓉之所以这么听话，是岳菁手上有安小蓉的把柄。 “把柄？”姜鹿眉头紧锁，“什么把柄？” “她不是靠自已的本事考进的竞赛队。”岳菁面色平静地说。 “不可能吧。”姜鹿疑惑道，“她考试那天我们都去考场帮她加油了。” “最后成绩出来，连时遇都夸了她天赋很…” “那是因为她提前拿到了试卷。”岳菁打断，“她在学校的文印店勤工俭学，利用机会偷到了试卷。” 姜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似乎看出了姜鹿的疑惑，岳菁解释，“有一次，周羽檬的耳钉丢在了文印室。” “为了帮她找东西，文印室兰姐把监控调出来给我们看，我们才知道的。” “陆璃来印卷子那天，就是安小蓉接待的，监控看得很清楚。” “她确实是私藏了一份卷子。” 姜鹿猛然想起来了！ 就在竞赛队初选考试的前一天，安小蓉确实拿了两道题来给她做。 她当时还说这题目有陷阱。 难道那就是选拔的卷子？ 也就知道了她偷卷子的事。 事情说清楚了，岳菁也就不再逗留。 “等等！”姜鹿叫住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岳菁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为了巴结个假冒的大小姐，做了不少错事。” “现在想来，真是愚蠢又可笑。” “如果这个消息对你、对竞赛队有用的话，那就当我是赎罪了。” 岳菁转身离开。 但姜鹿的心绪已经无法平静。 安小蓉一次次找她做题目的情景浮现在眼前，特别是国庆节的那几天，几乎天天要做题。 连南北都看出了问题，她还是选择相信当时非常努力的安小蓉。 现在事实究竟如何，她需要自已去验证。 如果岳菁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说，从一开始安小蓉进入竞赛队的那张门票就是偷来的。 姜鹿思索之时，楚湘玉和沈意走了过来。楚湘玉感觉姜鹿情绪不高，有点心不在焉。 “见过她了？” “嗯。” “她说原因了吗？” 姜鹿摇摇头，告诉楚湘玉，周羽檬应该是帮一个大人物做事。 具体是谁，周羽檬没说。 但“大人物”这三个字，几乎可以让楚湘玉确定就是沈随了。 “那咱们回去？” “嗯。” 车子驶离了京曦监狱，一路往京曦市里开。 姜鹿坐在车上一言不发，显然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鹿鹿，刚才发生什么了？”楚湘玉关切地问。 姜鹿摇摇头，只说是学校里的事，与周羽檬无关。 这倒反而让楚湘玉更担心。 回到学校，姜鹿急匆匆下了车，和楚湘玉、沈意简单告别，立刻直奔竞赛队。 望着姜鹿离去的背影，楚湘玉吩咐道：“你现在下车，给我去学校调查清楚。” “鹿鹿到底因为什么事情愁眉不展的。” “今天没个结果，你也别回来了。” 沈意还没反应过来，楚湘玉已经打开了主驾驶的车门，一把把他拽了出来。 “妈…要不喊个司机吧…” “你别管我！”楚湘玉自顾自发动汽车，“你把我交代的事情搞清楚就行了。” 说完，她绝尘而去。 第111章 讨厌的人又来了 竞赛队这会没有上课，但时遇和陆璃还在为了4天后和京大的比赛商量着什么。 姜鹿冲进来，把他俩吓了一跳，“姜鹿？你从哪里儿冒出来的？” 姜鹿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打招呼，直接走到最后开始扒垃圾桶。 南北昨天把卷子丢在这里的。 “她怎么了？”陆璃问，“南北的求婚戒指丢在垃圾桶里了吗？” 时遇“啊？”了一声，很好奇陆璃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是哪儿来的。 姜鹿翻找一会，从里面拿出两张试卷。 她把试卷展开放在时遇面前的桌上，又特意抹了抹平。 “学长，看一下这两张是什么卷子。” 什么卷子？ 时遇看看姜鹿，又低头看了看桌上。 姜鹿面色平静，似乎没办法通过脸上的表情看出她内心有什么波澜。 “这两张啊…”时遇想了片刻，最终还是给出了姜鹿最不希望的那个答案。 “一张是今年竞赛队初选时候的试题。” “另一张是国庆期间，韦教授为了确定正式队员出的卷子。” 这两句话说完，教室就安静了下来。 姜鹿依旧面无表情。 她坐在桌子上，眼睛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出她有心事，时遇和陆璃也不好出声打扰。 半晌，姜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时遇学长，陆璃学姐，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们。” “虽然只是猜测，但我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 时遇见姜鹿突然严肃起来，明白她要说的可能是一件非常正经的事。 陆璃起身把教室的门关上并反锁起来。 这会，安小蓉正在自习室。 竞赛队最近成绩好，她倒也跟着脸上有光。隔壁专业的人时不时来找她搭话。 “小蓉，听说你们竞赛队现在成绩很好。” “真的不容易，明明天榜排第10，居然都八强了。” “小蓉，快给我们说说你们是怎么赢，是不是特别惊心动魄！” 因为每场比赛的竞赛过程City论坛都有，所以安小蓉也不敢讲假话。 只说竞赛确实很难。 “我们大一新生抽到高年级的，真的太痛苦了！” “我也是运气不好，两次都抽到大四的对手。虽然是输了，但好歹也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几个学生都激动了，纷纷要安小蓉详细说说。 安小蓉看了看手上的速成教材，又看了看她们充满期待的表情，咬咬牙。 “行，就讲一会，我还要复习。” 然后安小蓉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言语之间提到最多的人就是苏染、桑千慧、时遇和她自已。 就在滔滔不绝之际，安小蓉手机响了。 她边乐呵呵地聊，边拿起手机看，瞬间笑容就凝固。 来电的人是安妈。 安小蓉表情有些尴尬，立刻起身跑到自习室外，找了个背着主干道的墙角接听。 一接通，那边已经骂起来了。 “死丫头，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故意的！” 安小蓉连忙解释，说自已在教室里自习，不方便接电话。 “切，上个破大学，屁事一大堆。” “你快到校门口来接我一下，门卫不让我进。” 什么忽然紧张起来：“妈，你到我学校了？” “对啊，怎么了？”安妈有些不耐烦，“哪儿那么多话，先来接我再说。”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安小蓉听着“嘟嘟嘟”的声音，无助地蹲了下去，不知道如何是好。 虽然不知道老妈这趟过来又要使什么幺蛾子，但安小蓉打心底是不希望她来的。 她在学校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很可能又要毁于一旦。 关键马上要和京大对决了，她一点不想分心。 她必须要赢下一局，证明自已的价值。 安小蓉蹲在角落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极不情愿地起身往校门口走去。 还能怎么办呢？ 不去的话，搞不好老妈直接就在校门口撒泼打滚了。 果然，她刚走到门口，安妈已经在和保安吵架了，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 “干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进！”安妈指着保安破口大骂，“我女儿可是你们学校的优秀学 生，竞赛队成员！” “你居然敢拦我？” “快来人呐！都来评评理啊，连个小小的保安都敢这么对待优秀学生的家属！” 周围有个女生上来解释，最近因为外面流感比较严重，所以暂时不让校外的人进来。 安妈立刻把目标转向女生：“嘿，你什么人啊？是竞赛队的吗？” “连竞赛队都进不去，跑来管什么闲事？” “真是狗拿耗子！” 女生脸皮薄，被这么一骂情绪有些绷不住，眼看就要哭出来。 安小蓉急忙上前拉住了安妈：“妈，别闹了，这是在学校！” “你这么闹，还让我怎么见人啊…” 她也是有些急了，换作平时她哪儿敢跟安妈这么说话。 显然，安妈也被安小蓉的态度气到了，伸出手狠狠揪住她的耳朵。 “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我被别人欺负了，你还向着别人？” “怎么着，大城市待了半年就嫌我丢人了？” “你别忘了自已是个什么东西！” 安小蓉的耳朵被拽地生疼，一个劲求饶，说自已马上去和保安解释，安妈这才松手。 她摸了摸自已通红的耳朵，咬着牙走到保安面前，说自已的老妈大老远从山省过来的，能不能通融一下。 而且她保证老妈没有流感。 保安也觉得这个老太太身强力壮的，完全不像是得病的样子，就让安小蓉和导员说一声。 不然他真的不敢私自把人放进来。 裴静接到安小蓉电话，虽然也觉得不符合规矩，但人家大老远来的，实在不好拒之门外，就答应了。 安妈就这么趾高气昂进了学校。 当然，走之前还不忘嘲讽一番门卫：“都跟你说了，我女儿是竞赛队的！学校重点培养的优秀学生！” “你拦啊？怎么不拦了？” “信不信我女儿一个电话，就让你滚蛋！” 保安不想同她一般见识，把门卫大门一关，任凭安妈怎么撒泼他也不管。 安小蓉急忙把安妈拖走。 安妈这次又是空着手来的，手上只拎着一个小包，看起来没带什么换洗衣服，感觉不像是要住。 这让安小蓉心中一定。 毕竟上次安妈和黄毛睡宇文蓓床的事还让她心有余悸。 这次宿舍四个人都在，可别再来这一出了。 这次黄毛没跟着过来，也让她感觉安心不少。 想到黄毛，安小蓉脑海里又浮现出南北的身影，突然觉得落差太大。 “妈，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安小蓉小心问，“我的贫困生补助都给你了…” “我不是来问你要钱的！”安妈摆摆手。 “那…是让我退学…回去嫁人？”安小蓉问的声音更低了，低到自已都听不见了。 “也不是。” 都不是？ 安小蓉更加奇怪了。 老妈这趟到底干什么来了？ 第112章 把钱给了再走 安妈来的时候正好是午饭的点，安小蓉便带着她直接去了食堂。 她没有喊姜鹿和宇文蓓几个人，也是怕见了面尴尬。 安妈原本是跟着安小蓉的，但一看到窗口一排排吃的喝的，她就立刻冲了上去，插到了队伍第一个。 “阿姨，你怎么不排队啊！”后面有男生不满地说。 “排队？”安妈眉头一皱，恶狠狠朝那个男生一瞪，“我就不排！” “懂不懂尊老爱幼？从小爹妈怎么教的？还高材生呢。” 又有一个女生看不过去，说这里的人都等了很久了，这样插队对大家不公平。 “公平？”安妈调转枪头，“你一个年轻小姑娘跟我说公平，你多站一会怎么了？” “我可有低血糖，站久了晕你身上，你负责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女生气得发抖，后面立刻有人劝她算了。 遇到这样的人，只有息事宁人。 女生骂了句“为老不尊”，离开了队伍。 安妈嫌弃地对着女生的背影啐了一口：“切，连竞赛队都进不了，还这么嚣张。” “我女儿可是竞赛队主力！” 餐厅里的不少人都听到了，议论纷纷。 “她女儿谁啊？” “不知道啊，学校这么多竞赛队的…” “话说回来，进竞赛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就是，至于这么狂嘛！” ………… 安小蓉躲在一边，完全不敢露面。 直到这一队的人被安妈都赶走了，安小蓉才敢上去。 “妈，在学校吃饭都是要排队的！” “连老师都要排呢…” 但安妈完全没有听进去，一盘一盘拿着打饭窗口的菜，乐得合不拢嘴。 “那个烤鸡也来一份！” “还有那个鱼，要两条…” 她回头看看安小蓉，说：“死丫头，占位子去啊，这在杵着干什么！” “把这些都端过去！” 安小蓉接过一堆菜，脸色都变了，心里默默计算着价格，然后慌忙哀求：“可以了妈，别拿了。” “拿太多吃不了的。” 安妈可不听，眼睛放着光，继续库库拿菜。 “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 “上次吃这么多肉，还是你三叔公走的时候。” “天天清汤寡水的，我是受够了，今天一定要多吃点。” 安小蓉也是根本拦不住。 5分钟后，安妈终于带着十几碟炒菜坐到了座位上，大快朵颐。 边吃边吧唧嘴。 声音大的得隔壁5桌都能听到。 “同学一起付吗？”窗口阿姨问。 安小蓉迟疑一会，不情不愿把一卡通放到机器边上，立马显示此次消费为230元。 她心一凉，随后听到机器报了“余额不足”的声音。 “同学，你卡里只有190元了。”食堂阿姨说，“要不拿回来几道吧，你们两个人真的吃不完。” “浪费的。” 安小蓉看看胡吃海塞的安妈，又看了看机器，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把菜拿回来是不可能的，安妈肯定会直接上手护食，她又不能硬抢，被别人看见太难看了。 她有些无奈地哀求食堂阿姨：“阿姨，要不就收190块吧，我真的没这么多钱…” 食堂阿姨可不吃这一套，指了指旁边的充值机：“那个机器可以直接给一卡通充值。” “充好了来付钱。” “哪儿有人在食堂吃饭还讨价还价的…” 没办法，看来只能去充值了。 安小蓉打开手机看了眼银行卡余额，顿时一阵心痛。 她走到机器前，开始操作。 “哟，小蓉？”宇文蓓和齐柠走进食堂，“充值吗？” “嗯。”安小蓉有气无力地回答，“一卡通没钱了，饭钱还没付呢。” “我来我来！”宇文蓓掏出卡，“多少钱？” “230…” “230？”宇文蓓一愣，“你吃啥了？” 在她的印象里，安小蓉一直节约，正好学校食堂又便宜，她每顿饭几乎不超过5块钱。 这顿吃了230？ 宇文蓓不是舍不得这点钱，她是真的好奇。 安小蓉努了努嘴，宇文蓓 和齐柠顺着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安妈竟然来了。 宇文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齐柠赶紧拦住她。 “再怎么说，她也是小蓉的妈妈！” “不要起正面冲突，不然会让小蓉难做的。” 宇文蓓这才强忍着怒气，打算装作没看到。 结果安小蓉的妈妈反倒先看到了宇文蓓，一拍桌子：“你别走！” 嘿。 自已不找她，她居然还来招惹自已？ 宇文蓓停下脚步，冷笑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我认得你！”安妈叫道，“当时视频电话里的人，就是你讹我10万块钱的！” “你那个毛毯我后来在镇子上的店里见过，一模一样的只要30块钱！” “你连舍友的钱都骗，良心被狗吃了吗？” 靠！ 宇文蓓觉得自已要炸毛了。 30块钱？侮辱谁呢？ 堂堂宇文家大小姐，可能把30块钱的东西盖在身上？ 宇文蓓想上去理论，被齐柠拦住了。 “蓓姐，冷静啊…” 安妈趾高气昂，又看到了齐柠。 “还有你！那个破玩具我也在镇子的小店里看到了，差不多的也只要20块钱。” “你居然说1万，你也是个丧良心的东西！” 破！玩！具！ 川渝暴龙最讨厌别人说她的手办是破玩具，瞬间也暴走了。 “你说辣个东西是破玩具撒！” 宇文蓓急忙拉住齐柠。 “齐柠小妹，冷静啊…” 安小蓉刚付完钱，知道这边出事了，赶紧上来打圆场，安妈这才消停。 “算了算了，看在你们后来知错就改，免了我女儿这笔钱的份上，我也不同你们计较了。” 她倒是坐下继续吃饭了，但安小蓉神色就尴尬起来。 宇文蓓皱了皱眉，把安小蓉拉到一边，低声道：“你把我们撕了条子的事告诉你妈了？” 安小蓉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宇文蓓叹了口气。 原本姜鹿的办法是想帮她逃离原生家庭的，结果安小蓉还是义无反顾又回去了。 这是她自已的选择，旁人无权干涉，说明她对原生家庭依然很依赖。 反倒显得姜鹿她们这些人多管闲事了。 宇文蓓觉得有些搞笑，不想再多纠结这。从今往后她安小蓉爱咋咋地。 “吃点啥？”齐柠问。 “不吃了，吃不下。”宇文蓓拉着齐柠就打算离开。 “等等！”安妈突然叫住了两人。 “干嘛？”宇文蓓没好气地回。 “把钱给一下再走。”安妈终于吃完，擦了擦嘴。 钱？什么钱？ 宇文蓓和齐柠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当然是我女儿这么长时间以来照顾你们的钱了。” 第113章 甚至想问时遇要钱 照顾我们？ 宇文蓓莫名奇妙地看了看同样一头雾水的齐柠，又看了看旁边面色尴尬的安小蓉。 “小蓉什么时候照顾我们了？” 安妈冷笑，说：“怎么？想赖账？” “我女儿都和我说了，宿舍里面三个都是有钱人，平时什么活儿都不干。” “衣服是我女儿洗的，饭是我女儿带的，甚至拿快递你们都不愿意自已去。” “这不是照顾是什么？难道不该给钱吗？” 安小蓉急切地想上去捂住安妈的嘴，却被安妈一把推开：“瞧你那怂包样！妈这是在帮你！” “做人不能太实诚，你说你又要给竞赛队干活，回了宿舍还要忙前忙后的，难道什么都不图？” “人家可未必领你的情，指不定在背地里还要说你傻呢！” 说完，安妈朝着宇文蓓把手一摊：“外面的保姆一天200需要的吧。” “开学到现在三个半月，你给2万块钱得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大小姐，这点钱对你来说九牛一毛。” 宇文蓓目瞪口呆。 但她倒也不急着向安妈辩解，而是走到了已经把头转向一旁的安小蓉面前。 居高临下。 “小蓉，你和你妈就是这么说我们的？”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我宇文蓓什么时候让你照顾了？” “宿舍的卫生每周都是我家阿姨来打扫的，我自已的衣服也是阿姨洗的。” “至于快递外卖，也是事先约定谁有空、谁方便就谁去拿。怎么？这你要收钱吗？” 安小蓉咬了咬嘴唇小声解释，眼睛里已有哀求的神色：“蓓姐对不起，我也就是随口和我妈这么一说。” “我就是不想让家里再压榨我，故意说惨点…我也没想到我妈会来…” 到这会，安小蓉算是彻底明白了。 感情安妈这次来的目的是这个，这可比直接问她要钱还让她难受。 宇文蓓可不信她的解释。 明明有机会不让那个家里的人继续欺负，可安小蓉自已选择了放弃。 现在又说什么不想再被压榨？ 又当又立。 宇文蓓不想和这对母女多纠缠，让安小蓉自已去向她妈妈解释。 安小蓉被夹在两边非常为难，但看到宇文蓓有些生气，她还是走到安妈身边问：“妈，你是又缺钱了吗？” “可我那5000块钱补助金不是才…” 安妈也毫不避讳，说那5000块钱给安小蓉的弟弟安百万买了个新手机。 班级里大家都用的新手机，安百万自然也不想丢了面子，安妈就买了个新的给他。 “做姐姐的，你肯定也不会让弟弟在同学面前丢脸吧。”安妈说。 安小蓉隔着裤袋，抓紧了自已的手机。 她的这个手机，是临报到前安妈花了800块钱从远房表姐那里买来的二手机。 她也很想和齐柠姜鹿一起玩游戏，但这个手机跟ppt似的，根本玩不动。 哪怕很多学习软件，运行起来都很卡。 安百万只是个高二的学生，需要用这么好的手机吗？ 这话安小蓉只敢放在心里，万万不敢说出口。 “手机已经买了，这次又是为什么…” “黄毛家里要盖房，钱不够。”安妈满不在乎地说，“说是给小黄结婚用的，让咱家也出点。” “你跟小黄迟早要结婚的，出也就出了。” “可别说我心里只有你弟弟，这钱是用在你身上的，你必须要帮我。” 安妈越说越大声，可能就是想说给宇文蓓听的。 宇文蓓觉得好笑。 就那个小黄毛，宇文蓓都恨不得撕了他。他结婚还要自已出钱？ 做什么春秋大梦。 看着宇文蓓一脸不屑，安妈不爽了，推了推安小蓉：“杵这干嘛，要钱去啊！” “今天要不来这个钱，你也别在这读书了，今天就跟我回家结婚！” 听着这话，原本还犹豫的安小蓉顿时急了，一把抓住了宇文蓓的衣服：“蓓姐，我知道你一卡通里都有几百万，2万对你来说真的不值一提…” “要不你就行行好，拿出来吧。别让我为难了，我只是个穷人…” 宇文蓓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耳朵听到的话，再看安小蓉时眼神都有些嫌隙。 “不可能。”宇 文蓓语气冰冷，把安小蓉的手推开，“今天是盖房子，过段时间黄毛他爹死了，我是不是还要出钱帮他火化？” “当我宇文蓓是什么？” 帮急不帮穷。 如果是之前安小蓉这么求她，她还真的会出这钱。 但现在，是你安小蓉自已选择要重回那个家的，那所有的事情请你自已承担。 恰在这时，时遇、陆璃和姜鹿也来食堂吃饭，这里吵吵闹闹，立刻吸引了姜鹿的注意。 当然，她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安小蓉的妈妈。 时遇过来和安小蓉等人打招呼，看到安小蓉眼角有泪痕，就顺嘴问了一句。 “这谁啊？”安妈问。她不认识时遇，但立刻就认出了姜鹿。 当时坑那10万元的罪魁祸首。 安小蓉抹了抹眼泪，说是竞赛队的队长时遇。 竞赛队？ 安妈一下又来了精神：“来的正好，有事跟你说！” 她手指了指一头雾水的时遇。 “跟我说？” “对，就是你！”安妈眉毛一挑，“既然你是队长，那我就找你！” 宇文蓓拉了拉姜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姜鹿脸色阴沉。 倒不是因为安妈的所作所为，毕竟这老太婆她之前也见识过了。 她没想到的是安小蓉转头就把她撕了借条的事告诉了安妈。 果然，自已是多管闲事了。 到底是亲生的。 这边，安妈已经对着时遇一顿输出了：“我们小蓉是你们竞赛队的不？” 时遇狐疑地点点头。 “她每天为了竞赛队拼死拼活，你作为队长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安妈理直气壮道。 啊？ 时遇糊涂了，不懂这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璃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老太婆不是什么善茬。 “那竞赛队多难进啊，但小蓉优秀，不光进去了，还给你们拿了这么多荣誉。” “我可听说了，今年数学系竞赛队的成绩很好。” “那你说作为队长，给点辛苦费不过分吧。” 我敲嘞！ 宇文蓓忍不住要给这老太太鼓掌了。 她甚至想问时遇要钱！ 辛苦费？ 时遇转头看了看安小蓉：“这是你的意思？” “不…不…不是的…”安小蓉连连摆手，已经急的语无伦次。 本来自已在比赛中的成绩就不好，再被老妈这么一闹，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你别管谁的意思！”安妈说，“总之我女儿是你竞赛队的人，你就该负责。总不能白白给你打工吧。”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让我女儿退出了。没了她，我看你们怎么办！” “你别说了！！”安小蓉终于忍不住大吼了出来！ 食堂立刻安静下来。 第114章 时遇的决断 “时遇学长，我妈刚刚胡说的！” “我不退出！” 安小蓉急忙表态，但时遇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 安妈把安小蓉拽到一边：“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我这是在帮你！” “现在竞赛队成绩这么好，你又是主力，他们怎么可能让你退出！” “借机要点钱，没事的！” 她们母女俩的对话，基本上在场的人也都听见了。 “既然这样，那你打算要多少钱？”时遇平静地问。 嘿！ 你看，这招果然有效吧。 安妈欣喜地伸出两根手指：“不多要，2万。” “2万！”陆璃先叫出来了，“你怎么不去抢啊！” “我们竞赛队没有经费，现在很多开销都是时遇自掏腰包的！” “你开口就要2万？” 竞赛队没有经费？ 宇文蓓疑惑地看了看姜鹿，姜鹿也是第一次听说。 时遇拦住陆璃，问安妈这2万怎么算出来的。 “很简单，你们拿到全国冠军就有5万元奖金是不是？” “是。” “队里一共5个人，是不是？” “是。” “按理说我应该只能要1万的，但我们小蓉这么厉害，一个可以打你们两个，所以要2万不过分吧。” 这番逻辑听得几人目瞪狗带，安小蓉已经羞愧地不敢抬头，更不敢看时遇。 时遇依旧古井无波：“这位阿姨，且不说我们能不能拿到最后的冠军。就是真拿了，这5万元奖金也是竞赛队的专用资金，不是我个人的。” “我不可能自已做主把这钱分了。” 虽然是有理有据，但宇文蓓知道，这老太太如果讲道理，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样。 果然，安妈根本不理会时遇说的东西。 她大手一挥：“别给我来这一套，你们的套路我都懂！” “钱是竞赛队的，竞赛队又是你的，你怎么做不了主？” “就像我们村长，整个村子都是他的，村里的钱用在哪里，都是他说了算。一个道理。” “反正今天我话就撂这，不给钱，我女儿就退出！” “我看你们一时半会，上哪儿找这么厉害的人去。” 安妈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已经把时遇拿捏住了。 她来之前的确是做了些功课的。 她知道金陵大学下一场就要对付一个很厉害的大学，绝对会以最好的状态备战。 不可能临时换人的。 周围不知不觉已经围了不少人。 听到安妈的要求，这些学生都要气炸了。 “这也太卑鄙了，用竞赛队的荣誉来要挟时遇学长？” “但是今年是时遇学长最后一次参加imo了，他应该很重视吧。” “那可是2万啊…要是2000我还能让大家捐个款。” “捐个屁，不能让那个老太婆得逞！” ………… 宇文蓓偷偷问姜鹿，要不要替时遇把这个钱出了。刚刚她不愿意出，因为理由是照顾费。 但现在安妈用竞赛队要挟，她倒有些犹豫。 姜鹿摇摇头，让宇文蓓看下去。 看着安妈得意的样子，时遇一改平日温文尔雅的样子，脸色逐渐阴沉。 “怎么着啊？赶紧的。”安妈催促，“给你5分钟时间考虑。” “时间一到，我可就要…” “不用了，我考虑好了。”时遇打断。 “哟！不错。”安妈惊喜道，“不愧是队长，这才是干大事的人呢。” 说着，她走到时遇面前把手一摊。 “拿来吧。” “拿什么？” “2万块钱啊…” 呵。 时遇冷笑着把安妈的手推开：“我考虑的结果，不是打算给你钱，而是…” 他转身面向安小蓉。 安小蓉顿时慌了，似乎猜到了时要干什么，一股巨大的不安袭来。 “小蓉，抱歉。”时遇的眼神里隐约有些亏欠，“我们商量了，你不符合正式队员的标准。” “先留在预备一队吧。”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选择自已离开。” 什么！ 这冷冰冰的话，让安小蓉如坠深渊，好长时间没有反应过 来。 安妈显然也没料到，时遇竟然真的会不要安小蓉了，顿时有些慌。 “不是，你们竞赛队什么意思啊？” “拼死拼活帮你们做事，现在说不要就不要？” “这算什么？把拉磨的驴给杀了吗？” “那叫卸磨杀驴。”宇文蓓补充，“而且你这话不对吧，明明是你自已让时遇选择的。” “现在他选好了，你又搁这儿叫什么呢？” 一句话怼的安妈有些懵：支支吾吾地说：“他…他选的就不对！” “怎么能不选小蓉呢…不就2万块钱嘛，能有小蓉重要吗？” “还队长呢，根本就是没良心！” 安小蓉这才反应过来，脸色惨白，一个劲摇头：“不…不要…” “时遇学长我不走，我也不要去预备队，我要继续留下来比赛！” “我妈这里事，我可以解决的…” 时遇打了个“停”的手势，叹了口气：“和你母亲无关。” “你老实告诉我，当初竞赛队初选，还有后来确定正式队员的两份卷子，是你做的吗？” 这问题一出，周围瞬间议论纷纷，连宇文蓓和齐柠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时遇。 时遇做事一向严谨细致。 某种意义上说，他能问出这个问题，代表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安小蓉一阵头晕目眩，原本强装镇定的面容瞬间崩塌，随意摆放的手指此刻纠缠在一起，眼神更是四处游离，不敢和时遇对视。 她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艰难地吞咽几下，却依旧觉得干涩无比。 大家都在等着安小蓉回答。 那几秒钟，安小蓉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理由，但无论如何，这件事决不能认。 “时遇学长，你听我解释…”安小蓉准备开口，时遇却抢先一步说：“岳菁已经把事情都跟姜鹿说了。” “我们也去问了文印店的兰姐。” “现在证据确凿。” 姜鹿？ 岳菁把真相告诉了姜鹿，然后姜鹿告诉了时遇？ 安小蓉愤恨地转头看向姜鹿。 即便迎着她的目光，姜鹿脸上也丝毫看不出心虚。 “姜鹿，是你…是你把岳菁讲的东西告诉时遇学长的？这事是你挑起的？” 她一字一句地说，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没错，是我。”姜鹿冷冷地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小蓉突然抬高嗓门，甚至有些声嘶力竭，“你为什么不帮我瞒下来的！” “你明知道我有多重视竞赛队，你知道这件事，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帮我隐瞒吗？” “都是一个宿舍的，你竟然背后捅我刀子！” “那你又为什么这么做！”姜鹿不闪不躲，任凭安小蓉的表情多么狰狞，她都岿然不动。 为什么这么做？ 呵。 安小蓉低垂着脑袋，思绪万千。 短短三个月而已，但那些往事、那些念头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不停翻涌。 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她不停喘着粗气，情绪起起伏伏，脸上的表情时而委屈、时而慌张、时而激动。 或许在旁人看来，此刻的安小蓉就像个疯子一般。 半晌，她终于冷静了下来。 一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也终于从她的嘴里挤了出来： “因为我讨厌你。” 第115章 安小蓉离开竞赛队 饭点已过，食堂这会已经没什么人来吃饭，整个大堂显得非常空旷。 所以最靠近窗口的那一排围了不少人，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但在安小蓉那句“因为我讨厌你”之后，那圈人也安静下来。 “小蓉…”齐柠难掩惊讶之色，“你在说啥子嘛…” 安小蓉抬起头，眼眶通红。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我说，我讨厌你们。尤其是你…”安小蓉恶狠狠地看向姜鹿。 齐柠望向脸色阴沉的姜鹿和宇文蓓，真的不能理解。 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安小蓉如此厌恶？ 从开学到现在不过三个月时间，大家相处地也还算愉快吧。 特别是姜鹿，她是很照顾安小蓉的。 知道安小蓉有些自卑，姜鹿处处都会考虑她的情绪； 还有之前填“城女”还是“乡女”的时候，也是姜鹿让大家都填“乡女”； 还有国庆放假的时候，她每天都会帮安小蓉做题； 更重要的是，她用10万的欠条吓跑了安妈和黄毛，帮安小蓉逃离原生家庭。 ………… 反观安小蓉，搞了几次事情差点害了姜鹿。 姜鹿虽然非常生气，但知道她是被胁迫，还是原谅了她。 都已经做到这样了，安小蓉为什么还要怨恨姜鹿？ 齐柠有些担心姜鹿，她觉得姜鹿这会应该挺难过。 再看安小蓉，不仅没有羞愧的神情，反而感觉她异常轻松，似乎这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 “想知道为什么吗，姜鹿？”安小蓉表情戏谑，看样子有满肚子的话要说。 “不想。”姜鹿毫不留情，一如她当时面对周羽檬时的那样。 “我自问没有做错任何事，我对得起你安小蓉，所以对你那些小心思不感兴趣。” “过几天还要比赛，蓓姐、齐柠，我们先走吧。” 说完，她潇洒地拉着宇文蓓和齐柠转身就走。 “姜鹿你给我站住！我不许你走！”安小蓉顿时暴起，“我就是讨厌你这自以为是的优越感！” “我们原本都是一样的，你也是穷光蛋，我也是穷光蛋，甚至你妈还死了。我也觉得我们应该是好朋友才对。” “可这一切，在开学之后都变了！” “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所有人都围着你转，站在聚光灯下的人永远是你！凭什么我那么努力地学习学习学习，却始终比不上你和南北这种吊儿郎当的人！始终没有人能注意到我？我也是全市的状元啊！” “还有你爸，好好当他的学术败类不好吗？跟我爸一样落拓不好吗？非要站出来证明自已干什么！他竟然一下子成了万众瞩目的人！你竟然一下子比我优越这么多！” “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安小然双眼通红、头发凌乱，歇斯底里地喊出这些话，让在场的人都惊了。 原来这个一向胆小软弱、谨小慎微的人，居然藏着这么重的嫉妒心思。 真是太可怕了。 姜鹿停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好像安小蓉说的这些，她早就猜到似的。 她怎么可能猜不到。 从进学校开始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慢慢认清了安小蓉的为人。 以前她只认为安小蓉自卑、胆小。 直到国庆那几天，安小蓉火急火燎地找她做题，她才有所怀疑。 南北提醒她的，她都明白。 可她只觉得安小蓉当时很脚踏实地，是南北不够了解安小蓉。 现在看来，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有些人的性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小蓉，你不能这么想姜鹿！”齐柠最先听不下去，“大家其实都很照顾你的…” “谁稀罕！”安小蓉大声打断，“照顾？那不过是你们这些上位者的施舍。” “你们帮我只是在展示自已的优越感而已，你们什么时候真的想过要帮我？” 宇文蓓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觉得安小蓉的想法着实天真。 堂堂京曦宇文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用这种方式展示优越感。 齐柠也不会。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安小蓉自已多虑了而已。 时遇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安小蓉，有些不忍心再针对她，但陆璃听到这番话却气不过了。 她质问道：“所以，你不惜用作弊手段进竞赛队，就只是为了满足自已那可怜的虚荣心吗？” “你把我们竞赛队当儿戏吗？” “她没有。”姜鹿语气清冷地说：“她大概是想证明自已比我们都厉害而已。” “不然，她也用不着进了竞赛队之后那么努力。” “我不用你替我说好话！”安小蓉恶狠狠道：“这里最虚伪的就是你了姜鹿！” “你自已说不屑来竞赛队的，结果呢？还不是非要来横插一脚？” “自从你来了，所有人又都围着你转！连苏染、桑千慧也都关注你！没人再注意到我！” “你甚至都不用参加考试就能进来，而我却要为了一个正式队员的名额付出这么多…” “这对我公平吗？” 歪理，完全是歪理！ 陆璃感觉肺都气炸了。 姜鹿获得这么多关注，完全凭的是她自已的本事。 现在赢的这两场，也都是靠姜鹿。 她安小蓉在这里面又做了什么贡献呢？ 她凭什么要求这样的公平！ 食堂准备关门，阿姨们也已经拖好了地，准备清场锁门。 时遇这才干咳了两声，说：“行了。” “这件事我们已经决定了。安小蓉用作弊手段进了竞赛队，而且竞赛期间表现并不理想。” “你去预备队吧。” “不必了。”安小蓉仿佛心死一般，“要我去预备队，还不如开除我算了。” “我自已走。” 原本一脸糊涂的安妈，直到现在终于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等等，你个死丫头！”她冲上去揪住安小蓉的耳朵，“这么说，你自已退出竞赛队了？” “那我还怎么问队长要辛苦费！你这个赔钱货！” “果然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愤怒的安妈抓着安小蓉的耳朵就往外拖拽。 “疼疼！妈你放了我吧…太疼了。”安小蓉眼泪下来了，苦苦哀求。 “赔钱货！你给我走！”安妈手上的力气反而大了几分，“现在咱们就去校长那里退学！” “读什么书！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回去嫁给小黄。” 安妈不认识校长办公室，所以拖着安小蓉满校园跑。安小蓉的叫喊声回荡在学校。 “要不帮她不？”齐柠问。 “不用。”宇文蓓回答，“这样跑校长办公室，校长是不会给她们办退学的。” “必须要学生本人同意才行。” 姜鹿默认了。 这是安小蓉自已的选择。 从她把10万元欠条被撕的事告诉安妈开始，她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安小蓉被安妈拽地到处跑，心里已经放弃了挣扎。 都得罪完了，还会有谁来帮她吗？ 她慢慢闭上眼，像行尸走肉一样跟着安妈。 “这位阿姨请住手，我们来聊聊如何？” 安小蓉猛然睁开眼。 沈随正笑着站在前方。 第116章 时遇招新 安小蓉跟裴静申请换了宿舍。 经此一事，她已经没办法再跟姜鹿、宇文蓓几人和平相处了。 再住在这个宿舍里，只怕越来越闹心。 食堂的事有很多围观的人，自然消息传得快。裴静很快也知道了整个过程。 所以安小蓉来换宿舍，裴静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给她同意了。 甚至态度还有些冷漠。 不过安小蓉已经不在乎了。 短短一天，她受了无数的冷眼嘲笑。 她以前最在乎别人的看法。但经过一天下来，似乎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面对这些嘲笑，她眼神空洞漠然，让人觉得她的心脏像是被人挖走了一样。 搬宿舍的时候，安小蓉是特意挑的姜鹿三个人都不在的时间。 宇文蓓和齐柠去上课，姜鹿去竞赛队自习。 安小蓉就在这时候默默地把自已的东西收拾好，全部塞进了行李箱。 然后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宿舍。 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她不光换了宿舍，还换了专业。从原来的数学系转到了物理系。 理科都是相通的，她的物理原本也不差。 她的事情到这里，基本也告一段落。 现在最烦的，应该就是时遇了。 安小蓉走后，短时间内上哪去找个可以平替的人，就成了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难题。 要是有更合适的人选，早就已经选了，可能那会就没安小蓉什么事了。 离竞赛还有3天，上哪儿找人去呢。 时遇歪着脑袋撑着头，陆璃则在一旁翻看着数学系大三、大四的学生名单。 一边打电话，一边在名字后面打“x”。 接连打了十几个电话后，陆璃终于赌气地把名单往旁边一扔。 “真是的，成绩稍微好点的我都问了个遍。” “居然一个都不肯来。” “总不能让我去大一大二挑吧。” 这结果也是时遇意料之中的。 下一场对京大，九死一生。不出意外基本就是最后一场了。 就算真有人来，也是抱着玩的心态。 谁还肯真正出力的。 时遇坐下仰起头，问：“唐汐、宇文蓓她们呢？” 陆璃摇摇头。 这几个人确实天赋不错，但都是按部就班上课，没有提前学高年级的课程。 竞赛的时候会非常吃亏。 “实在不行，就去橱窗栏里贴告示吧，再弄一场海选。”陆璃建议。 她也知道这个方法没什么用，但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主要还是自已那几个不成器的闺蜜靠不住。平时看起来个个身怀绝技、倚天屠龙。 真的要干架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弱鸡。 时遇想了想，无奈地同意：“行吧，贴个告示试试吧。” “实在没人来，就只能让替补的李晓瑛上了。” 中午，姜鹿和南北复习完吃了饭，一起在校园里散步，聊到安小蓉的事。 南北昨天全程不在场，但很快就听查楠说了整个过程。 特别是听到查楠说，安小蓉冲姜鹿歇斯底里喊出“因为我讨厌你”的时候，南北都心里一惊。 他知道姜鹿其实一直都是关心安小蓉的，小心地保护着她敏感脆弱的情绪。 如今安小蓉居然说讨厌姜鹿，他担心姜鹿会受不了。 所以南北晚上把姜鹿约了出来。 所幸看到姜鹿的时候，她的情绪并没有特别沮丧。 “没关系。”姜鹿平静地说，“我已经做好被她讨厌的准备了。” “你能未卜先知？” 姜鹿摇摇头。 她知道安小蓉很重视竞赛队，不然不会用作弊的方法进竞赛队。 现在由自已亲手揭开安小蓉的秘密，她当然会痛恨自已。 只是姜鹿没想到，安小蓉对自已的痛恨不仅因为揭穿了真相，而是由来已久的嫉妒。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姜鹿着实消沉了一下午。 只不过重活一世，她已经越来越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了。不管是之前的冯薇薇，还是现在的安小蓉。 今天再见姜鹿，她脸上更加没有难过的情绪，基本一头扎进了复习里。 非常专心致志。 南北也就放心了。 这会散着步，安小蓉 的话题聊完，姜鹿就在猜想时遇会怎么解决队伍的问题。 正说着，两人发现橱窗那里围了不少人，他们叽叽喳喳讨论着，还有人提到了“竞赛队。” 姜鹿和南北都很好奇，立刻挤进去看。 一张贼简陋的海报。 是的，只能用“简陋”来形容。 海报只有一张白纸，中间用黑笔写了几个字。 【数学系竞赛队招收正式队员，要求数学专业、大三以上、实力强大】 【有意请于今天下午到竞赛队参加考核】 就这几句话写的，毫无情绪价值。 “这能有人去才怪吧。”姜鹿满脸嫌弃，“毫无吸引力啊。” 南北表示同意。 毕竟谁闲着没事高兴去考个试。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不知什么时候，宇文蓓也挤了进来。 “只要添几个字，马上就会有人去哦。” 说完，宇文蓓提笔在白纸 【参加海选的，不论是否通过，到宇文蓓处领500元辛苦费】 ！！！姜鹿和南北目瞪口呆。 这会，时遇和陆璃正在竞赛队等着。 陆璃一共印了5份试卷，这会正整齐地放在五张桌子上。 “印了5份，估计用不完。” 时遇点点头：“别说5份了，只要能有两个人来，我立刻…” 话未落音，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有千军万马似的。 时遇和陆璃疑惑地望向门口。 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让时遇和陆璃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下一秒突然涌进来了100多人。 小小的教室立马被塞满了。 “是这里吗？” “竞赛队考核是这里吧！” “快点让我考，我爱学习！” “都别抢，我是要加入竞赛队的男人！” ………… 时遇和陆璃吓得跳到了桌子上。 “这是…你的海报招来的？”时遇不可置信。 陆璃也是懵了。 我那海报？ 配吗？ 陆璃被迫又去临时复印了100多张卷子。 原本此次海选，成本是2块5毛。 现在突然变成了100块钱，让本就不富裕的竞赛队雪上加霜。 当然，100多人，99.9%是挂机的，半天一道题都做不出来。 但这些人丝毫不感到懊恼，反而出门的时候开开心心、欢呼雀跃。 陆璃心想，他们是因为题目做不出来，疯了吗？ 这场酣畅淋漓的测验像流水一样。 来匆匆、去匆匆，很快100多份卷子都交到了陆璃手上。 虽然有100份，但陆璃批起来毫不费力。 一个及格的都没有。 时遇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瞬间被湮灭了。 他翻了翻试卷，不停吐槽：“不至于吧…这也太差了些吧…” “这些人是不是数学系的啊。” 正在时遇再度发愁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第117章 他是南宫？ “学长好，学姐好。” 这是一道非常干净的男声。 时遇和陆璃双双抬头，见一个高高帅帅的小学弟站在门口。 他嚼着泡泡糖，穿着棕色的风衣和黑色西裤，脚上是规规矩矩的皮鞋，身高大概有个183。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乍一看感觉和南北有几分相似。 但和南北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同，他看起来极其得体、规矩。 有种很绅士的感觉。 “我叫南宫零，之前一直都在国外。最近刚回国就到金陵大学来了。” “现在在金陵大学数学系读大一。” 国外回来的？ 时遇和陆璃对视一眼。 国外的教育方法、教学体系和国内相比差距还是挺大的。 这南宫零能适应？ 他俩也不清楚。 但按照流程，还是拿了一张卷子给他。 南宫零接过卷子大致看了一眼，立刻就开始动笔。 5道填空、5道大题，都是imo题库里的。 南宫零速度飞快，原本1个小时的题量，他40分钟就全部结束了。 陆璃拿起试卷，双手微颤。 批了100多份试卷，卷子的答案她都记在脑子里了。 所以看到这份试卷的时候，她只是扫了一眼就激动不已。 全对！ 他居然做了全对！ 这也太厉害了。 看来国外的教学一点也不差。 “南宫…零…” “嗯。” “你之前，在国外哪个大学的？” “漂亮国，麻辣理工大学。” 麻辣理工大学！ 连时遇都倒吸一口凉气。 今年Qs世界排名中，麻辣理工大学位居第一，特别是应用数学专业，更是全球顶尖。 这样的学生，怎么会好好地回金陵大学来？ “家族安排的。”南宫零靠着讲台，吹出一个泡泡，“我也没办法。” 家族？ 南宫…零… 时遇不太懂世家的事，但陆璃率先反应过来。 这家伙是京曦四大家族，南宫家的人！ 南宫零摆摆手：“别这么说，我家已经离破产不远了。” “马上要退出京曦前四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一脸无所谓，似乎说的不是自已家里的事一样。 不管怎么说，从麻辣理工大学回来的，又能做出选拔试题，南宫零立刻就被时遇选为正式队员。 然后他打电话给姜鹿和南北，让两人速速来竞赛队。 这个时候，两人正在自习室。 宇文蓓和齐柠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屋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几人身上，连姜鹿也感觉有些犯困。 她是最喜欢来这个自习室的。 这个自习室因为设施老旧了些，平时来的人不多，基本上不需要怎么抢。 但它地理位置极好，四周没有遮挡，冬天有大片阳光，这是姜鹿最爱的。 她打了个哈欠，翻书动作大了些，不巧把笔碰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姜鹿下意识弯腰去捡，手指要触碰笔身的刹那，有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二人手指相碰。 姜鹿一怔，微微抬眸，目光也刚好撞进了南北深邃的眼眸里。 两人坐的本就近，现下一起抬头，几乎鼻尖都要相碰。 南北眼中倒映的姜鹿立刻有了些慌乱的神情。她睫毛轻扇，脸颊上淡淡的红晕像极了冬日里的暖阳。 宇文蓓第一个发现，推了推齐柠：“快看，狗男女暧昧上了。” “要亲了吗？”齐柠立刻选择挂机。 “我要是南北，现在就抱着啃！” 仿佛是听到了窃窃私语，姜鹿迅速抽回手，坐直了起来，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 “给你。”南北轻声说，把笔放在桌上。 姜鹿迅速把笔往书的夹缝里一放，防止再掉了。 “这就没了？”宇文蓓蹙眉。 “么得意思！害老子被人举报了。”齐柠也气鼓鼓。 就在这时候，姜鹿接到了时遇的电话，接完后嘴角扬了扬。 “怎么了？” “时遇说，刚刚100多人来参加考试，选上了一个很厉害的家伙。” 100多人？ 南北望向宇文蓓，宇文蓓耸耸肩：“小钱，姐姐出得起。” “要不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呢。” “不过我也没想到，还真能选上好的。” 她还以为，去的都是混钱的呢。 “走吧，去和新队友见个面。”姜鹿拉上南北，但复习的书本都放在桌上不动。 “蓓姐帮我看下东西，我马上回来。” “有什么好看的。”宇文蓓继续刷手机，“这破玩意谁要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宇文蓓还是还是边刷手机边用余光瞟了瞟。 姜鹿和南北出了自习室，一股冷空气迎面就扑了上来，把姜鹿吹了一哆嗦。 “来，戴手套。”南北熟练地从一个布袋子里取出手套、围巾、帽子。 来的时候姜鹿还没注意，南北居然背了个白色的帆布袋子。 上面小白兔的图案和他185的身材形成鲜明反差。 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有些娘里娘气的。 “这袋子哪儿来的？” “买的，专门用来放你的三件套。” “我自已有，就是今天出门急，忘了戴了。” “没事儿，我给你准备的这一套，专门防止你忘带。” 作为一个理工女，姜鹿倒也不是很理解这种方式。 她觉得南北出门前发个信息提醒她一下是不是更好，就不用背这个小白兔了。 原本是要骑电动车的，但姜鹿在网上买的电动车挡风被还没到货，所以想就不骑了。 风大，吹得冷，走走还能暖和点。 10分钟后，两人走进了竞赛队教室。 姜鹿第一眼就看到了南宫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倒是南北，看到南宫零的瞬间眼神突然冷冽，眸子里满是震惊，随即就警惕戒备起来。 仿佛如临大敌。 “姜鹿，这位是南宫零。”时遇热情地介绍，“刚刚从国外回来，现在也是大一。” “可能你很久没上课了，所以没见过他。” 陆璃补充：“之前是麻辣理工大学的学生，超厉害。” 然后陆璃又转向了南宫零：“这位是姜鹿，她虽然只是大一，但现在…” “不用介绍了。”南宫零笑道，“我认识她。” 认识？ 时遇和陆璃都好奇地望向姜鹿。 姜鹿更是一头雾水，脑海里拼命思索，似乎想不起来自已曾经有这么一个同学。 南宫零朝姜鹿走来，绅士地伸出手：“好久不见啊姜鹿，还记得我吗？” “我是南宫。” 南…南宫？ 他是南宫？ 姜鹿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呆呆地怔在原地。 好像思绪被拉回了童年的沈家村。 后面的南北恶狠狠盯着南宫零，像是要把他撕碎，后槽牙咬地咯咯作响。 第118章 都是家族的安排 “哐”地一声。 南北用尽全身力气，把南宫零按在一个铁门上。 随即伸出手，掐住南宫零的脖子。 他目光凶狠，毫不掩饰杀意。 “南宫零，你怎么会来金陵大学？” “还有，为什么要冒充我？” 南宫零紧紧抓着南北的手，一副求饶的口吻：“松手南宫北！你想让姜鹿看到这一幕吗？” 南北这才意识到，这里离竞赛队教室很近，动静太大会被人听到。 他才恶狠狠地放了手。 南宫零立刻弯下腰捂着自已脖子咳嗽了起来。 南北寒着脸，等南宫零咳匀实了才问：“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冒充我。” “你对姜鹿有什么企图！” 南宫零一副委屈吧啦的样子：“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咱们南宫家，我什么时候能做主的。” “你以为我想回来啊。” “我在麻辣理工大学可有4个女朋友呢。” “我可不稀罕这个姜鹿。” 南北瞪了他一眼，他才闭嘴。 “南宫煌，又是他，这个老头子到底要干什么！” “我劝你可别直呼老爹的名字。”南宫零提醒，“学校指不定有多少他的眼线呢。” 南北以前是不怕的，他都离家多少年了，还在乎这个？ 但现在情况突然不一样了。 南宫零冒充自已，用的是“南宫”的名字。他想让姜鹿相信，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是南宫零。 但关于姜鹿和“南宫”的事，知道的只有他、他母亲、还有姜百川和姜鹿。 南宫煌既然知道，说明他已经调查过了。 那他为什么要打姜鹿的主意呢？ 南北想不通，索性又一把掐住了南宫零的脖子。 “喂喂喂，又来！我才喘匀实！” 南宫零又开始求饶，“行行行，我说我说！” 南北松了些，让南宫零能讲话。 “其实这件事，和姜鹿没有任何关系，老爹的目标是你。” 靠！ 真的来了！ 自从母亲死后，他和南宫玥离开南宫家已经7年了。 虽然老头子暴怒，但从来没有找过他们姐弟俩。 他们得以过了7年平静的日子。 只是这段时间，南北总觉得南宫家要找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就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结果想什么来什么。 这次不光找了，还想牵扯上姜鹿。 南北真的不能忍，眼神森冷地说：“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我不许你们打姜鹿的主意。” “她是无辜的！” “无辜？”南宫零冷笑，“在老爹眼里，这个世界就没有无辜的人。” “任何人都可以拿来利用。” “我就弄不懂你了。”南宫零挠挠头，“你童年这点破事，有什么不能和姜鹿说的。” “结果被老爹发现了这个空子。” 南北一怔。 是啊，是他自已一直拖着不告诉姜鹿的。 母亲把他送到沈家村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是我们娘俩这辈子翻身的唯一机会】。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母亲说的话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她应该是得到了什么秘密消息。 这对南北、对南宫玥都非常重要。所以他才打算调查清楚再说。 然后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想到这，南北有点后悔，叹了口气：“说吧，南宫煌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他想让你入赘沈家，娶沈家的大小姐。”南宫零云淡风轻地说。 什么？？ 沈家大小姐？ 南北脑海里竟然第一个闪过的就是周羽檬，不禁打了个冷颤。 幸好现在查清了，周羽檬只是个冒牌货。 他寒着脸问道：“什么意思？” “娶沈家大小姐？为什么？” 南宫零故意压低声音，说近几年家族的生意不好。京曦四大家族的名头已经名存实亡了。 所以才想出了联姻的方法。 “那为什么是我？”南北不解，“沈家大小姐应该是无数人追逐的目标吧。” “这种好事南宫煌怎么会想起我。” “好事？”南宫零笑道：“你是离开世家太久，连情况都看不清了吗？” “沈家大小姐不过是个名头而已。” “她是个外人，又不姓沈，沈家的资产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只有不懂的人才会对沈家大小姐趋之若鹜。” “现在世家追逐的，都是沈随的女儿，沈家二小姐沈初芽。” 南北明白了。 搞了半天，沈大小姐在沈家也没什么地位。 所以南宫煌才会找自已，这个被南宫家赶了出去的人来入赘沈家。 为此，他不惜用姜鹿来威胁自已。 原来自已在学校的一举一动，这个老头子都清楚地很。 南北似乎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向自已伸来。随时都有可能对他发动攻击。 这件事，或许得找南宫玥商量一下。 “所以，谁才是沈家大小姐？”南北有些疲惫地问。 “不知道。”南宫零答地很干脆，“当年，老爹是让你母亲去调查的。” “婶子要么告诉了你，要么告诉了你姐。” 南北确定，他那死去的老妈没有告诉过他。应该也没有告诉过南宫玥。 不然之前，他委托南宫玥调查沈家大小姐，南宫玥不会什么都没查到的。 南北陷入了沉思。 南宫零摆摆手，准备回竞赛教室：“行了，我虽然不喜欢家族斗争，也对姜鹿没什么兴趣。” “但老爹的任务，我该做还是会做。” “我可是世家子弟，现在又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追个小白花还不是手到擒来。” “最多两个礼拜，姜鹿就会是我的。” “等追到了，完成了任务，我再甩了她就是了。” 南北一把将他抓住：“我奉劝你，别打她主意！” “她不是南宫煌争权夺利的工具！” “你敢动她，我会杀了你。” 南宫零一把甩开南北的手，冷笑道：“管好你自已吧。” “你如果不想姜鹿受到伤害，那就快点完成老爹的任务，找到沈家大小姐，然后入赘。” “只要你的任务完成了，我这里也不会对姜鹿怎样。” “这样对大家都好。” 说完，南宫零就自顾自走进了教室，教室里时遇等人的情绪又高涨起来。 听他们的声音，似乎已经在商量出场顺序了。 南北站在原地，眼神愤恨地盯着教室的门，双拳紧紧握着，力气大得就像要把指甲抠进肉里。 他心里下定了决心。 姜鹿是他的软肋。南宫煌如果真敢动姜鹿，他也不介意重新拿起武器。 第119章 追姜鹿 竞赛队这边的事情结束，姜鹿就打算再回自习室。 宇文蓓还帮她看着书呢。 三人并排走出数学院。 姜鹿在中间，南北和南宫零一左一右。 “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南宫零小声问，“我来了金陵大学，还没好好参观过学校呢。” “要不姜鹿你带我到处转一转吧。” “就像以前，我刚到沈家村，哪哪儿都不认识，也是你带我到处转的。” 靠！ 南北恨地牙痒痒。 这就开始了？ 姜鹿似乎也想起来了，脸上浮现出笑容：“对对对，有这事儿。” “沈家村不大，但我们当时步子小，也走了很久呢。” 好像是走了三个小时吧。 南北心想。 “太好了，你还记得！”南宫零说，“那咱走吧，带我也转转金陵大学！” “我还想和你叙叙旧呢。” “我想南北哥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介意啊。”南北牵着姜鹿的手，冷冷地说，“金陵大学很大，走的话要逛上两三天。” “我把我的电动车给你，你自已骑着车逛去吧。” 南宫零翻了个白眼，征求意见似地看向姜鹿，眼神显得有些可怜。 姜鹿望了望南北，也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南宫，我就不去了。” 南北嘴角的笑意顷刻间都要压不住了。 南宫零脸上的表情僵住，略带尴尬地问：“你不去？为什么？” “后天就要比赛了，对手很强。”姜鹿平静地说，“我必须要去复习，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今天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 “你如果实在想逛逛的话，我让程刚带你去吧。” 程刚？程刚是谁？ 南宫零虽然好奇，但听这个名字就感觉不是什么甜妹。 南北脸上已经浮现出胜利者的小表情，略带玩味地看着尴尬的南宫零。 脑子里还幻想着程刚带南宫零逛学校的场景。 “哦，这样啊，那算了吧…”南宫零表情略带失望，“是我考虑不周了，南北哥在这里，我确实不好单独约你。” “我只是想到我们当初在村上…” “和南北无关。”姜鹿打断，“对我来说，打败桑千慧才是最重要的事。” “其他的都不足为道。” 姜鹿语气坚定，让南宫零也不好再说什么：“行吧，下次再去，咱们先去自习室。” “什么叫咱们？你也去？”南北皱眉。 “是啊。”南宫零眼角微微弯了弯，“我也是竞赛队的一员，我也要抓紧时间复习。” “走吧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南宫零催促。 姜鹿耸耸肩，也快步跟上。 “真是阴魂不散。”南北嘟囔了一句。 自习室里，宇文蓓还在帮姜鹿看东西。 只不过太阳晒进来，宇文蓓有些昏昏欲睡。 下一秒，她就看到姜鹿三个人进来了。其中有个不认识的人，但瞧着有些眼熟。 “回来了？” “嗯。” “新队员见过了？” “嗯，这个就是。”姜鹿指了指南宫零。 宇文蓓上下打量，确定应该是见过的，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南宫，这是我舍友，宇文蓓。” “你好，羽绒被。”南宫零伸出手。 “宇文蓓！宇文！”宇文蓓气地把南宫零伸出的手拍掉了。 “哦？” “原来是宇文家的大小姐。”南宫零眼前一亮，他觉得宇文蓓的身材一点不输国外的4个女朋友。 “我是南宫零，我们见过的。” 呵。 原来是那个花花公子。 宇文蓓想起来了。 她自已很早就去了苏省读书，南宫零也很早就去了国外。他俩这几年应该没见过两面。 所以看着面熟，又想不起来。 “这是齐柠，也是我舍友。” 南宫零点点头，齐柠吹了个泡泡。 “大家好，我是南宫零，京曦南宫家的。”他顿了顿，“也算是姜鹿的青梅竹马”。 啊？ 宇文蓓瞪大了眼睛。 姜鹿的青梅竹马？姜鹿从小生活在村上，南宫零从小锦衣玉食，他俩怎么可能有交集？ 宇文蓓看了看一旁满脸不爽的南北，感觉这其中应该有不少故事。 姜鹿简单介绍完，坐下来开始看书。 南北也坐到自已原本的位置。 “南北哥，你能不能坐旁边去。”南宫零指了指一旁的空位置，“让我和姜鹿坐一起吧。” “滚。”南北头也不抬。 “南北哥别生气嘛。”南宫零 玩味地勾了勾笑，说，“以前小时候，我和鹿鹿也是在一起学习的。” “有我在她身边，她会学地更快更好。” “我能激发她的斗志。” 哇…修罗场啊… 宇文蓓的眼睛左瞟瞟、又瞟瞟，感觉这是一出大戏。 只是她不懂，南宫零怎么会对姜鹿感兴趣的。 南北瞥了他一眼，正想着怎么反驳，没想到姜鹿居然先开口了。 “那倒也不是。”她说，“强者都能激发我的斗志，也不是非你不可。” “碰到苏染和桑千慧，我照样斗志满满。” 一句话，把南宫零噎住了，只好悻悻地找地方坐下。 很快，姜鹿和南北都进入了复习状态，没有人再理他。 时间一分一秒临近中午。 姜鹿喝了口热水，把保温杯随手放下。 南北看着姜鹿喝水时保温杯倾斜的幅度，感觉水应该是不多了。 拿起来晃了晃，确实见底了，于是起身帮她接水。 南宫零看到了直摇头。 这种小举动，女生能感动才怪。 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有了主意。 11点半，齐柠库库三连败，丧气地放下手机。 “吃午饭去不？”她说。 所有人一致同意，结果刚到餐厅，发现里面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 “怎么了这是？”宇文蓓挤进去问。 “有个有钱的富家公子，请了外面星级酒店的名厨做了一大桌子满汉全席。” “这也太豪横了吧。” 宇文蓓正在想，那个二代这么脑残的时候，南宫零就这么水灵灵站了出来。 “我点的，各位大厨辛苦了。”南宫零大手一挥，大厨们站成一排。 “姜鹿。”南宫零冲着人群喊，把姜鹿吓了一跳。 “后天就要竞赛了，我安排了他们做了顿好的。” “就当给你补补！” “来，过来尝尝。” 人群一片惊呼，纷纷左顾右盼寻找姜鹿的身影。 宇文蓓扶额。 这是满汉全席？ 这是社死套餐吧！ 这南宫零是脑子不好吗？ 食堂这会正是用餐高峰，满汉全席占用了20来张桌子，学生们纷纷叫骂。 所有这会在人群里，有起哄的、有嘲笑的、有骂人的。 目标都是南宫零和姜鹿。 姜鹿在人群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很不好看。 换谁谁能好看呢？ “蓓姐。”南北说。 “嗯？” “你带姜鹿去别的食堂。” “哦，那你呢？” “教训他这个脑残！” 第120章 南北坑南宫零 “喂，等等！” 看着宇文蓓带姜鹿和齐柠离开食堂，南宫零有些奇怪。 好好的走什么呀？ 这可是豪华大餐！姜鹿这辈子连见都没有见过，别说吃了。 现在有人为她一掷千金，她不是应该非常感动才对吗？ 怎么会是这个反应呢？ 南宫零挠挠头，没注意南北已经走了上来。 南北踩到桌子上，清了清嗓子，对整个食堂的人高喊。 “各位同学！” “今天是南宫家的小少爷初来我们金陵大学，他豪掷千金，请大家吃满汉全席。” “他并非是有意占用桌子。大家可以在桌子上自取自用。” 说完，南北喊食堂阿姨拿了几个大小不同的勺子放到桌子上。 周围人群开始兴奋起来。 “我去，真的假的，免费吃大餐！” “哇，看着都好高级啊！比外面商场里的高端多了！” “毕竟都是星级厨师烧的！” “可是刚刚，他分明说是请姜鹿吃的吧。” ………… 面对质疑，南北摇摇头：“刚刚南宫少爷说得很清楚，大家平时学习辛苦了。” “这顿大餐是为了慰劳大家的，你说是吧，南宫少爷。” 南宫零着急忙慌抬头，压低声音：“南北你搞什么！你下来！” 南北蹲下，讪笑道：“我可是在帮你，你没看到学生都很生气吗？” “你应该也不希望，刚来就成为全校公敌吧。” 南宫零扫视一圈，发现虽然很多人表情期待，但也确实有不少人对他皱着眉头。 “反正，承诺已经给出去了，你要是不肯，那我就跟大家说，南宫少爷后悔了。” “不舍得这些钱。” “我…”南宫零恨恨地盯着南北，咬着牙说了个“行”！ 顷刻间，这几张桌子附近就围满了人，连南宫零都被挤了出去。 “南北！你站住！” “干嘛？”南北懒洋洋地回头，“我要去找姜鹿吃饭了。” “南宫少爷还是留在这里招呼他们吧，毕竟大家都想感谢你呢。” “南北！”南宫零有些气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姜鹿不喜欢这些！” 啊？？ “你有毛病吧。”南北被逗乐了，“这么社死的事，哪个女生会喜欢？” “什么社不社死的！”南宫零不服，“这叫浪漫，国外的女生都喜欢！” 南北懒得回答，但南宫零还是不依不饶。 “你就是故意不告诉我，想让我在姜鹿面前丢脸是不是！” “你是不是怕了？怕我追到姜鹿！” 南北回手掏，抓住了南宫零的领子，表情有些冷漠：“收起你这些无聊的把戏，这里是华夏名校，是学习的地方。” “不是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哥刷存在感的地方。” 说完，南北猛地一推，南宫零往后趔趄了很多步，差点摔倒。 在另一个食堂。 齐柠吹着泡泡糖，把两碗面端到宇文蓓和姜鹿面前。 几人狠狠嗦了两口，这热腾腾的感觉才让她们舒缓了心情。 “你那青梅竹马什么鬼？”宇文蓓嫌弃地问，“这是人干的事嘛！” “这种行为，就像在宿舍楼下摆心形蜡烛当众表白一样。” “都是反人类的操作。” 姜鹿搅了搅面，转出一阵热气。 她觉得，这次再见南宫，他和以前是有一些不一样。 以前的南宫很真诚、很暖心，甚至有点傻傻的。 他找不到路了，就会爬到房顶上大喊“姜鹿～～”； 他看姜鹿受委屈，会奋不顾身站出来打跑那些讨厌的小男孩； 他会狼吞虎咽地吃“姜氏焦饼”，然后说特别好吃。 但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她却觉得南宫心思套路多了。 姜鹿也只能觉得，是这几年的成长环境改变了他。 南北走进来，把刚刚的事和几人说了。 宇文蓓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南北弟弟靠谱，比你那狗屁青梅竹马强多了。” 姜鹿嘴角微微勾了勾。 南北愣住了，一时间分不清宇文蓓是在夸他还是骂他。 下午，姜鹿选择在宿舍里自习。 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加紧复习，不想把时间都花在这些屁事一大堆的男人身上。 不论是南北还是南宫零。 姜鹿不去自习室，南北也就不想去了。 而且之前南宫零的话，也确实让他非常在意。所以他打算找一趟南宫玥。 这会不是饭点，南宫玥不在店里。 南北骑着电动车一路走街串巷，很快就到了南宫玥的公寓里。 南宫玥买的是一套复式的单身公 寓，离店不远，也算是在市中心的位置。 在寸土寸金的京曦，南宫玥凭自已努力买一套小公寓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南宫玥敷着面膜、穿着居家老棉袄开了门。 南北觉得就这副模样，一般的人是不会对她有邪念的。 “今天不用上课？”南宫玥往沙发上一坐，拿起pad研究新的菜式。 “不上，有事问你。”南北连问好都不问，直接切入主题。 “妈以前是不是调查过沈家大小姐？” 南宫玥虽然敷着面膜，但依然能看出她挤着眉头。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老头子让去的。因为那个长女从不抛头露面，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但偏偏传闻长女在沈家很得势。所以老头子才想知道她死前留下的女儿到底是谁。” “那个时候我也只有十八九岁，很多事情他们也不会告诉我的。” 南北追问，最后有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 南宫玥摇摇头，说老妈什么都没告诉她。 “不是，你现在怎么对沈家大小姐这么上心？”南宫玥不解，南北就把南宫零到学校的事情说了。 南宫玥一下就撕掉了面膜，脸色大变。 “都过去这么久了，老头子居然还要打你的主意！” “我们都已经离开南宫家了呀！” 南北有些疲惫地坐下，扶着额头。 南宫玥骂了两句，也不说话了。 老头子的脾气她俩都很清楚。眼里从来只有利益，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 他做出这样的事，南宫玥其实并不意外。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 “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办吧。”南宫玥问。 “找到沈大小姐，和她说清楚。我南北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愿成为家族利益的筹码。” “希望她能理解我。” 南宫玥点点头，打趣地说：“也许人家根本也看不上你。毕竟现在的你只是个打工的穷小子罢了。” “那样最好。”南北眼神坚定，“我也不稀罕她。” 第121章 调查南北 沈氏集团。 沈随临时要见客户，飞到别的城市去了。 午饭的包厢里便只有沈沧海、楚湘玉、沈意三人。 包厢安静极了，没有任何人说话，这严肃的氛围让人感觉非常压抑。 连服务员进来上菜也是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一个新来的服务员不小心洒了点汤汁在桌上，沈沧海和楚湘玉立刻双双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服务员吓得魂飞魄散，迅速用纸巾擦干净，然后慌慌张张退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她依然心有余悸。 “小朱，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一个年纪稍大的服务员也被吓到了，“你第一天来，不知轻重。” “今天幸好沈总和楚总没有责怪你。” “不然咱们整个班组都死定了。” 名叫“小朱”的服务员差点吓哭了：“陈姐，我我我真的是紧张的。” “那里面也太吓人了，三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安静地可怕，而且他们看起来好凶啊…” 陈姐立刻作出“嘘”的手势：“都是沈总定下的规矩。” “他说坐如钟、站如松，食不言、寝不语，除非见大客户，不然吃饭的时候绝对禁止说话。” “一点声音都不能出！” “记住了吗？” 小朱咽了口口水，惊慌失措地点点头，过了三分钟才喘匀实了。 又有两道菜从厨房端上来。 小朱立刻又紧张起来。 “别慌！”陈姐说，“深呼吸，保持平常心。” 做好心理准备，两个人端着菜推门而入。 好巧不巧，姜鹿打了个电话给沈意，沈意的手机放在桌上，发出了震动。 沈沧海又皱了皱眉，表情非常严肃。他定的规矩，不重要的电话一律不准接。 结果沈意拿起电话就喊了一声“喂”。 这一举动大出沈沧海和楚湘玉的意料，两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眉头拧成了一团。 沈沧海刚想发飙，却听到沈意说了句：“有什么事吗，姜鹿同学？” 姜…鹿？ 这两个字直接把沈沧海和楚湘玉硬控住了。 两人的动作出奇地一致：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眼睛直直看着沈意，嘴里明明有饭菜却忘了嚼。 姜鹿给沈意打电话，主要是想和沈意通个气。 如果安小蓉的父母来学校谈退学的事，一定不要简单答应，要征求安小蓉本人的意见。 沈意边吃边说：“好好好。” “没别的事了吧。”沈意塞了块红烧肉到嘴里，“没别的事的我就先挂…” 话还没说完，沈意被一条腿猛地踢到了一边。 嘴里的红烧肉也恰好喷进了垃圾桶里。 “哎呀，鹿鹿呀，是我是我，我是楚湘玉呀！”楚湘玉抢过沈意的手机，一秒变脸。 满脸堆笑。 “沈老夫人？”姜鹿有些意外。 “对对对，就是我！”楚湘玉激动地直跺脚。 “开公放！开公放！”沈沧海着急忙慌地走到楚湘玉身后叫嚷。 见楚湘玉不为所动，他便直接上手要按“免提”键。 “你别烦，我跟鹿鹿说话呢。”楚湘玉拍掉沈沧海的手，把他推到一边。 “你别…你别…你也让我…”沈沧海急得语无伦次，见楚湘玉依旧霸着手机，索性高喊起来。 “姜鹿！姜鹿！是我，我是沈沧海啊…” “沈总好。”姜鹿十分乖巧。 电话那头的宇文蓓正在和姜鹿一起吃饭，一听“沈沧海”三个字，惊得筷子都掉到了桌上。 那个杀伐果断、睥睨众生的沈沧海？ 怎么跟个舔狗似的? 沈沧海听到姜鹿的问好，顿时心花怒放，控制不住地要去抢手机。 楚湘玉自然不会让她如愿，和沈沧海抢了起来。 沈意绝望地喊：“那是我的手机！” 包厢里一片混乱。 两个服务员瞪大了双眼，像是见了鬼一样，手上换下来的吐食盘都滑落到地上。 坐如钟？ 食不言？ 原本一丝不苟、全公司人见人怕的三个人，是中邪了吗？ 怎么一个比一个癫？ 两个服务员走出房间，依旧感觉颠覆了认知一样，一点都不真实。 电话挂了，包厢又恢复了平静，但三人都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吃吃饭都能傻笑出来。 “老三。” “嗯？” “之前让你调查的南北，你查得怎么样？” 沈意立刻放下碗筷，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 “都查清楚了。” “南北原名南宫北，是南宫煌的大儿子，南宫玥的亲弟弟。” “高中的时候和鹿鹿并称为【京曦双璧】，以688分的成绩考进了金陵大学。” “现在也是数学竞赛队的一员。” “最近…”沈意干咳了两声，“他和鹿鹿的关系好像确实挺好的…” 什么？ 楚湘玉有些惊讶：“那他岂不是钟月红的儿子？” 沈意“嗯”了一声。 沈沧海的脸色也拉了下来：“南宫煌前段时间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说，想让南宫家的大儿子入赘咱们沈家，娶咱沈家的大小姐。” “靠！”楚湘玉暗骂一声：“钟月红的儿子？也配？” “难不成他们父子早有预谋？南宫煌来求入赘，那边南宫北追求鹿鹿？” “还真是双管齐下！当我老太婆是死了吗！” 楚湘玉有些愤怒。 初见南北时，她其实觉得小伙子还是不错的。 干净、帅气，成绩好。 吃饭的时候也很体贴，把鹿鹿的筷子、勺子都擦干净。 万万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他们父子俩居然对姜鹿玩起了手段。 这是楚湘玉不能忍的。 沈沧海慢条斯理喝了两口汤，脑海里回想起前两天南宫煌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沈兄，我想替我家老大向您说一门亲事，求娶你们沈家的大小姐。】 【你说的，是我们哪个大小姐？】 【沈家大小姐还有哪个，自然是您大女儿当初生的小公主。】 ………… 当时沈沧海就觉得奇怪。 现在想想，南宫煌说得很模棱两可，会不会他根本不知道卿言所生的女儿是谁？ 毕竟鹿鹿从未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中。 而且据他所知，钟月红当初被南宫煌逼死后，南宫玥就带着南宫北离开了南宫家。 按理说，父子关系应该不和睦才是。 又怎么可能密谋呢？ 沈沧海觉得这事有些说不通，但他暂时也不准备做什么。 反正这个婚事，他并没有打算答应。 第122章 南北面对南宫煌 和京大的比赛还剩最后一天，姜鹿还是选择在宿舍自习。 期间，南宫零给姜鹿打了电话，但姜鹿没接。 姜鹿很清楚，南宫零肯定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八成是约他一起自习。 她懒得出去。 南宫零百无聊赖地在宿舍躺着，然后就接到了南北的电话。 “干嘛？” “带我回趟南宫家。” “回家干什么？”南宫零说，“你不去找沈大小姐？” 南北告诉南宫零，自已母亲的遗物还在南宫家。 他需要看看母亲的遗物，找找和沈大小姐有关的蛛丝马迹。 否则现在，他连沈大小姐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怎么去追求她了。 南宫零想了想，同意了南北的要求。 毕竟帮南北，就是在帮他自已。他也不想花太多时间和精力在姜鹿身上了。 南宫家的别墅位于京曦的“珊瑚宫”别墅区，大致的位置在二环和三环之间。 这里的别墅随便一套就价值上亿。 对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于京曦四大家族之一的南宫家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别墅区需要刷脸进入。 但是南宫零的车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保安立马就知道这是南宫家的车。 南北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别墅区的风景，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 7年了，这里一点都没有变。 当初从这里离开的，他们姐弟俩曾发誓一辈子不再回来。 如果不是因为南宫煌又想打他的主意，他真的不会和这里再有什么交集。 他跟着南宫零穿过庭院和长廊，来到别墅跟前。佣人们看到南宫零回来，马上纷纷鞠躬问好。 南宫零推开大门，金碧辉煌的客厅出现在眼前。 “婶子原来的房间应该是在…” “不用指，我认识。”南北轻车熟路往楼上走去。 “你也太武断了吧。”南宫零蹙眉，“万一房间变过了呢？” 南北回头反问：“你们谁愿意住一个死人的房间？” 南宫零不说话了。 南北走上去没多久，南宫零自顾自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二郎腿往桌子上一翘。 “还是家里舒服啊！” 南宫零张开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便有佣人将一片剥好的橘子放进他嘴里。 吃到嚼不烂的筋了，他随口一吐，佣人便把手伸到他嘴边接住。 一片接一片，不亦乐乎。 突然，别墅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南宫零转头一瞧，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两魄半。 居然是老爹南宫煌！ 这种时候，老爹不是应该在公司的吗？ 南宫零立刻有些慌乱。 他知道，当年老爹和南北闹得很凶，几乎是断绝了父子关系的。 南北走的时候，说自已一辈子不再回南宫家，差点把老爹气地吐血。 今天，他也是偷偷把南北带回来的。 要是被老爹知道，自已搞不好要家法处置。 想到这，南宫零出了一身冷汗。 南宫煌看到南宫零也有点奇怪：“今天怎么回来了？不要上课吗？” “我…我…我…身体不太舒服…请假了…” 他这副说话支支吾吾的模样，仿佛脸上就写了两个字：心虚。 自然，这是骗不了南宫煌的。 南宫煌眉头一皱，看到了玄关处的鞋子，冷冷问道：“男款的鞋子，你带谁回来了？” 南宫零脸色“唰”一下惨白。 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仿佛这短暂的沉默能帮他逃脱一劫似的。 南宫煌见他这模样，扫视了一下整个屋子，没有看到人，顿时没了耐心，大声呵斥。 “说！” 南宫零腿都软了：“我说我说，是…”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楼上传来。 “南宫家主好大的脾气啊，对自已儿子都这么凶。” “不过，您好像一贯如此。” 楼梯口，南北手捧一只小木盒傲然而立，眼神冷冷地看着 完了。 南宫零原本心里还想，南北会不会聪明点，从窗户翻墙走，这下彻底绝望。 “南宫北…” 南宫煌眼神凌厉，好像要喷出火焰一般。 他先瞪了下南宫零，说了句“一会再收拾你”，南宫零如遇大赦，屁颠屁颠招呼佣人们全都退出屋子。 还把门关了。 屋子静地可怕，仿佛大战即将来临。 南宫煌也不知道从上到下打量了南北几次，最后目光还是落到了那个小木盒上。 “拿遗物？看来老二都跟你说清楚了？” “嗯，说了。” “那就好。”南宫煌脸色缓和下来，“只要这次你成功入赘了沈家，我南宫家还可以恢复你长子的身份。” “当然还有南宫玥。” “这对你，还有你姐姐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南北表情略带戏谑，笑道：“南宫家主居然会这么大方？” “我是不是要先谢谢这份恩赐。” “不必。”南宫煌依旧严肃，“只是长子，而非继承者。你依旧没有继承我们南宫家的资格。” “我也不会给你任何股份。” “你入赘沈家，衣食无忧，所以我不会给你什么生活费。但南宫玥那里，我可以给她一些钱。” 南北冷哼一声。 “南宫家主，我想你是误会了吧。” “我并没有入赘沈家的想法。对恢复南宫家长子的身份，更加没有什么兴趣。” 南宫煌瞬间脸色阴沉下来。 南北把手里的小木盒拿出来比划两下：“我来这里，只是想拿回我妈的遗物。” “顺便找找有没有沈大小姐的线索。” “如果找到了，我会去和她当面说清楚。我南北，并不愿意入赘沈家。” 南宫煌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南宫北，你是在违逆为父吗？”他声音低沉，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但南北显然不吃这一套。 “违逆？我违逆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他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步伐坚定而有力。 “况且，我早就不认你这个父亲了。” “我凭什么听你差遣？” 南北走下楼，毫无惧色地直挺挺面对这已经要气炸了的南宫煌。 南宫煌并不算矮，甚至在他这个年龄的人里还算是高的。但面对南北就低了半个头。 “逆子！”南北的话终于让他暴怒，“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前几天我已经和沈老鬼打了电话，你现在拒绝，知道会对我南宫家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他嘶吼着，声音洪亮。 连外头趴在门上的南宫零都能听见，不禁冷汗直流。 隔着门，他也能感受到老爹愤怒。 “南宫家的影响？”南北笑道，“关我啥事？” “我姓南，不姓南宫。” “要入赘，找姓南宫的去。” “零儿不可能去！”南宫煌恶狠狠道，“他是家族未来的继承人。” “而你，你只不过是…” “够了！”南北厉声打断，“那是你们南宫家的事，别扯上我。” 说完，南北从南宫煌身边掠过，直奔大门而去。 “逆子！”南宫煌继续大骂，“我告诉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你会后悔的。” 第123章 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南宫煌真的气疯了。 如果还有第二条路，他决计不会找南北做这件事。 京曦四大世家，南宫家排在最后，而且这几年生意越来越差，眼看就要跌出前四。 他必须获得大家族的支持。 刚好，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非常适合家族联姻。 宇文家不行，因为宇文家也堪堪是第三。 而且世人皆知宇文家的女儿在家里毫无地位，就算真联姻了也讨不到好。 宁家家底雄厚，奈何独女宁安如一直不结婚，到现在第三代的人数为0。 沈家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沈家是京曦的龙头老大，到这一辈只有两个女儿。 最适合联姻。 他原本想打沈初芽的主意，被沈随一口拒绝。 这才把目标转向那个无人知晓的沈大小姐。 想到这，南宫煌狠狠握住了手上的手机。 沈沧海这个老鬼，当年怕女儿被京曦的公子哥们骗了去，一直不让她露面。 没人知道她是谁。 只是后来有传言，说长女突然就死了，死前还留下了一个女儿。 身份更加成迷。 他曾安排钟月红潜入沈家的公司去调查，结果这个贱人直到死都不肯把调查结果告诉他。 他猜测，也许钟月红偷偷告诉了南北或者南宫玥，这才想把南北拉进来做这件事。 没想到，南北根本不买账。 着实把他气到了。 “南宫零！” 屋内一声大喝，南宫零连滚带爬就进来了。 “爸…”他小声试探。 “让你去追姜鹿，你都干了什么！南北一点压力都没有！”南宫煌怒不可遏，“你现在给我滚回学校，给我追得再凶一点。” 南宫零立刻“好好好”，又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离开南宫家之后，南北并没有急着回学校。 他打车去了南宫玥的店里。 这会店里已经在忙碌了，南宫玥在柜台后整理最近的账目。 南北推门进来，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哟，稀客啊。”南宫玥调侃，“明天就要比赛了，今天居然还有空到我这儿来？” “怎么？良心发现了？来带兔耳朵了？” 南北一言不发，打开小木盒子，一件一件物品开始看起来。 东西不多，但破的破、烂的烂。 大抵是被南宫煌翻了很多次之后，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所以直接给摔了。 见南北不搭理自已，南宫玥好奇地来到南北身边。 “这是什么？” “妈的遗物。” “哦。”南宫玥点点头，“还在找那个什么沈大小姐？” 南北默认。 “没戏。”南宫玥说，“这些东西，南宫煌八成都翻过。” “他都没找到什么，你还能找得到？” “要我说，就是老妈当年什么也没调查到。否则她不会带着秘密进棺材的。” 南北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细细查看。 笔、钥匙、小本子、甚至还有南北小时候的玩具。 他有的隔着太阳看，有的拿起来甩了甩，但都没有发现端倪。 特别是小本子，上面是有些文字的，但记录的都是南北和南宫玥小时候的事情。 南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看的，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在所有物品中，照片也不在少数。基本都是钟月红和南北、南宫玥的合照。 南宫煌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张照片里。 南宫玥拿起照片翻看。 她动作很小心，指尖轻轻抚过照片里钟月红的脸庞。 那熟悉的媚眼和笑容似有温度，瞬间将她拉回往昔，思念和眷恋也在心底翻涌。 下一秒，她的眼角不禁泛起泪光。 南北察觉出南宫玥的异样。 “怎么了姐？” “没事，就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南宫玥抹了抹眼泪，但眼睛还是红的。 “你看这张，是儿童节的时候我们去动物园，你说要做大老虎，保护我和妈妈，结果现在成了小兔子。” “还有这张，是我和妈妈一起送你去找姜老师。你不让我们往村里走，说进去了会找不到出来的路。” ………… 南北的心里也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小时候，他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不同。 喜欢动物园、喜欢游乐场、喜欢吃零食，喜欢在地上捡个树枝当武器。 虽然父亲从不陪伴，但有母亲和姐姐在身边，他觉得满足而又幸福。 这些美好的画面全部定格在了7年前。 母亲死了，那个父亲把外面的姘头金雪娥还有外面的私生子南宫零带回了家。 他每天都凶神恶煞地朝姐弟咆哮，把对母亲的怨气都发泄在他们身上。 南宫玥不愿留在南宫家，她问南北：“留在这里，还是跟姐姐走？” 南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小小的手还是牵住了南宫玥。 从此，姐弟俩开始了四处流浪的日子。 钟月红娘家没人，姐弟俩最早只能以乞讨为生。 好心的路人看到，想带他们去救助机构。 南宫玥很开心，以为是个可以安身的地方，结果救助机构直接把他们送回了南宫家，遭了金雪娥一顿白眼。 南宫玥就再也不去救助机构。 南宫家的老管家黎叔看不过去，时常偷偷接济，想帮姐弟俩把学费交了。 南宫玥不肯再念书，她打算开始工作养南北。 黎叔拗不过，就帮姐弟俩租了房子，帮南北一个人交了学费。 他的经济也有限，只能做到这些。 这个社会对南宫玥并不好。 她到电子厂上过班，因为年纪小，老板一开始不愿承担“用童工”的风险。 她软磨硬泡，最后老爸只肯给一半的工资。 厂里提供的午饭有一荤两素。 她每次都是求着阿姨多打些饭，然后分出一荤一素，小心翼翼装在盒子里，带回家给南北。 打饭的阿姨们私底下知道这件事，每次给菜的时候手也不抖了。 饶是如此，这些饭菜还是不够两个正长身体的孩子吃三顿。 饿肚子就是常态。 很饿很饿的时候，南宫玥会到其他租户那里讨些苹果黄瓜之类的。 她是个很有傲气的人，这样的事她并不喜欢。 但每到深夜，看南北在桌前学习时捂着肚子，她就只好硬着头皮挨家挨户敲门。 南北渐渐长大，开始理解南宫玥的难处，也想着法的搞钱，变得抠抠搜搜。 对于南北而言，南宫玥可能胜过了钟月红。 “姐？” “姐？” 南北叫唤两声，南宫玥的思绪被拉回。 南北看到南宫玥的样子，知道她想起了以前的种种，于是拿过她手里的老照片，整理好后放回木盒子。 “姐，都过去了。” “我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南宫玥点点头。 晚上9点。 忙碌了一天的南宫玥送走最后一波客人，终于累得坐在店里休息。 “老板，我送你回家吗？” 南宫玥“嗯”了一声，和店员一起出门，掏出车钥匙交给店员。 自已坐到了后排。 车子启动后，南宫玥就沉沉地睡着了。 开车的店员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猛打了一把方向，车子开到了另一条路。 第124章 姜百川出招 之前，金陵大学把安小蓉换掉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京大那边也听说了。 桑千慧倒是也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愿意最后抽到和安小蓉比，那样的话其他人压力就大了。 不光是时遇。 现在姜鹿、南北给他们带来的压力都不小。 临战前的最后一堂课，姜百川把大家都召集了起来，说是要传授一些必胜法门。 姜百川觉得，想打败金陵大学，必须要除掉两个人。 一个是时遇。 他是金陵大学的绝对核心，也是主心骨、定海神针。他一旦输了，对整个队伍的士气打击非常大。 “那也只有我或者赵鹰了。”桑千慧说，“我和时遇交手了三年，对他最是了解。” “我有把握战胜时遇。” “赵鹰的话，应该和时遇五五开吧。” 姜百川摇摇头，掏出一份资料交给除了桑千慧之外的其余四人。 “我分析了时遇在大大小小赛事上的表现，应该说他确实非常稳定，几乎没有短板。” “但也并非无懈可击，他的技术特点有这么几个问题可以利用…” 啥？ 众人面面相觑。 这比赛又不是一对一的体育竞技。 同样的题目，同样都是面对电脑做题，就算技术特点有短板又能怎样？ 还能利用不成？ “当然可以。”姜百川解释，“到imo世界的舞台上，任何技术特点的短板都能被利用。” “比如…” 姜百川对照资料，在黑板上写了几行公式。 “看这里。” “时遇在用莱布尼兹公式算定积分的时候，会习惯优先算这里的部分，而非外面的部分。” “如此一来，虽然对结果没什么影响，但在时间上往往会多出靠近25秒…” 我靠！ 底下一片惊呼。 25秒？要不要这么细啊… 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些… 而且，会不会随机到莱布尼兹公式都要看运气！ 姜百川苦笑：“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和时遇这样级别的人对抗，本来就要看运气。” “除非是绝对的实力碾压，否则一定会赢得非常极限。” “真正的高手，是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处理的人。” 竞赛队5个人都不说话了。 在遇到姜百川之前，他们从未想过这比赛能这么极限，居然要按秒来算。 随后，姜百川非常详细地讲了时遇其他处理地不够完美的地方，并告诉几人怎样是最完美的方式。 如果运气好，随机到这些题目，他们大概能比时遇快上2分钟。 他希望无论谁对上时遇，都有赢的把握。 这下，搞得大家压力都很大。 “那我呢？”桑千慧问，“不需要我去对抗时遇吗？” “不用。”姜百川说，“你的作用，是打败我所说的第二个人。” “谁？陆璃吗？” “不是。” “是我女儿，姜鹿。” 什么？ 众人都很惊讶。 让桑千慧对抗大一的姜鹿？这也太浪费了吧。 一时间，竟然有人觉得，姜百川是不是故意的，用姜鹿来田忌赛马。 但唯独桑千慧表情平静。 “姜鹿…”她复述了一遍，“遇强则强，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她的确是我最头疼的人。” “我也很期待能在比赛里遇到她，但出场顺序都是随机的，我不一定能遇到。” 姜百川讳莫如深道：“放心吧，知女莫若父。” “虽然我没法100%肯定，但按照我的办法，能提高姜鹿和你对上的几率。” 桑千慧点点头。 虽然京大非常强悍，但她绝对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尤其金陵大学本身就是老牌强队。 姜百川说的不错。 要想赢，就必须拿下时遇和姜鹿。 他们两个输了，其他人就都不足为惧了。哪怕是副队长陆璃，她也不放眼里。 想起姜鹿，桑千慧又莫名亢奋起来。以前只有面对苏染的时候她才会有这种感觉。 结束后，姜百川直接在City论坛上发了个帖子。 “京大下场对决，出场顺序如下：” 【桑千慧（大四）】 【赵鹰（大四）】 【曹枝（大四）】 【王凯（大三）】 【徐乐（大三）】 “欢迎金陵大学竞赛队参考。” 这帖子一出来，所有关注赛事的人都炸了。 直接放出出场顺序？ 姜百川也太嚣张了吧！ 原本金陵大学的弱势就是缺少一个有经验、能排兵布阵的导师。 现在京大直接把两支队伍拉到了同一起跑线？ 属实霸气啊。 当然，更多的人觉得这只是姜百川放的烟雾弹，最后实际顺序肯定不是这个。 “假的，绝对是假的！” “我也觉得，姜百川可不是什么善茬，他肯定是为了搞混金陵大学。” “这下金陵大学该纠结了吧。” “姜百川这一手可是真的厉害，真真假假的让人难以分辨。” “心疼时遇。” …………… 事情也确如大家预料的那样，自打帖子出现，时遇一直都在纠结。 以至于他原本计划地很好的出场顺序，都被他全部推倒重来。 但他越琢磨，脑袋就越乱。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姜百川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份纠结一直带到了赛场。 12月21日，小组赛最后一场开打。 这一场结束后，四强队伍就会诞生。在所有4场比赛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京大对战金陵大学了。 一个是去年的第二，一个是去年的第三。 这场对决不亚于火星撞地球。 记者们非常兴奋，满场乱窜。一会采访姜百川、一会采访苏染。 “姜老师，请问您在网上发出来的出场顺序是真的吗？” 姜百川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呀~看我心情吧。” 看了采访的时遇，瞬间又纠结了。 “苏染同学，请问您对这场比赛怎么看？您认为谁能进入决赛？” 苏染表情漠然：“谁进都一样，无非就是争个第二。” 姜鹿坐到姜百川身边，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一开口就是抱怨：“你可真行，搞这么一出。” “你看，他们到现在还在争论出场顺序呢！” “明知道时遇是选手兼导师，你是故意想把他脑子搞乱吗？” 姜百川摆摆手，装起了无辜，换来姜鹿一声冷哼。 时遇和陆璃那边的确还在争论。 “鹿鹿，我在你们队伍里看到南宫了。”姜百川随口一唠，“真没想到他会去金陵大学。” “凭他的天赋，现在应该也很强吧。” 姜鹿这才想起来，老爹前段时间是见过南宫的，两个人还有绿信。 她朝南宫零望了望，脸上很平静：“不知道。” 姜百川也“切”了一声。 心想都比了几场了，还说不知道。 分明就是抱怨自已耍手段呗。 今天林洁临时有事回了家，没有给竞赛队包车。时遇就通知大家自行前往。 刚和姜百川唠完的姜鹿一眼扫过去，发现没有看到南北。 换做以前，南北肯定一个老早就打电话给了自已，要求一起到比赛现场了。 所以她一开始还在宿舍等电话。 结果南北的电话没等来，先等来了南宫零的电话。 “一起走吗？我有车。” “不用了，我骑电动车。” “这天冷的吧。” “没事，我多穿几件就行。” 出了宿舍，姜鹿有些失望。 女生宿舍楼下，没有看到拿着早饭的南北； 宿舍楼门口，没有看见推着电动车在等自已的南北。 经过男生宿舍楼下时，姜鹿还特意等了一会，打了个电话给南北。 结果既没有等来，电话也没接。 到底哪儿去了呢，姜鹿想。 第125章 南北缺阵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但南北依旧不见人影，甚至电话都不接。 时遇简直要疯了。 出场顺序的事已经让他脑子里一团浆糊，现在南北又失联了。 天崩开局啊。 姜鹿给查楠打了电话，问南北在不在宿舍，是不是睡过头了。 “不在宿舍啊。”查楠一头雾水，“他一大清早就出去了！难道不是去比赛了吗？” “没有，他没来赛场。” “那就不知道了，他走的时候很急，甚至都没有洗脸刷牙，衣服也没换。” 不知道为什么，姜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了解南北。 南北是不会无缘无故玩消失的，走的这么匆忙，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人一旦焦急，满脑子就会胡思乱想。 姜鹿坐在休息区，心神不宁。 会是什么事情呢？ 南北借了网贷？被200个人追债了？ 南北是逃犯？被帽子叔叔通缉了？ 南北前女友怀孕了？带着孩子上门来找他了？ 没几分钟，姜鹿的脑子里已经闪过了几百个念头。 南宫零坐到姜鹿身边。 “别急，姜鹿。” “会不会是我的出现，让他觉得不舒服了？所以故意躲起来吓唬我们？” “毕竟，我们是青梅竹马。”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消失，保证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姜鹿蹙了蹙眉，懒得回答。 当年的南宫心思纯良，怎么现在茶里茶气的，这都跟谁学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姜鹿坐不住，干脆站到了大门外，目光望向马路。 每每有车减速，她就伸长了脖子张望。 她很希望下一秒，熟悉的身影就会从某辆车上下来。 距离比赛还剩15分钟，南北依旧没有出现。 陆璃走出来喊姜鹿先进去。 因为要确定出场顺序了。 姜鹿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走进了赛场。 赛场里，时遇已经焦急地在向工作人员解释了：“我们这里的人，如果临时有事不能参赛怎么办！” “按照规则无故缺赛当弃权处理。”工作人员说，“和他对位的选手自动获胜。” “不无故不无故！他肯定有什么急事耽搁了…” “那与我们无关，规矩就是规矩。”工作人员一边翻资料一边解释，“你们不是有个替补选手，叫李晓瑛。” “让她参赛不就行了。” 李晓瑛… 时遇一愣。 她远远没有达到能参加今天这种比赛的水平。 而且好像今天的比赛都没有通知她到场。 不远处，姜百川和京大的人都听到了时遇的话。 姜百川心里感慨。 缺席就是输了，这规则几十年来就没变过。 当年他和沈卿言也是这样的，因为被开除出了金陵大学，所以缺席了最后和樱花国的比赛。 曹枝几人小声议论。 “南北就是那个很帅的小哥吧。” “嗯，大一的，非常强。传闻就是他和姜鹿一起逼平了千慧。” “那他参加不了也是好事。” “哎呀，希望是我能对上他，也让我休息休息。” ………… 时遇冲工作人员摇摇头：“那如果不是缺席，只是晚到呢？晚到一小会…” “比赛一共2小时，按规矩开场后30分钟不到，也视为放弃。”工作人员继续解释。 30分钟… 眼下都联系不上南北，如何能确保30分钟以内他能来呢？ 而且面对京大级别的队伍，晚到30分钟基本就足以宣判死刑了吧。 时遇听着工作人员解释完规则，突然有了种深深的无力感。 如果是这样，他只能寄希望一会抽签的时候，让桑千慧抽到南北。 这样至少可以消磨掉京大的最强战力。 可桑千慧到底会在第几个出场呢？ 是真的像姜百川公布的那样，打1号位？ 还是… 靠！ 这不又回到排兵布阵的问题上了么！ 工作人员把ipad递到时遇面前，催促他赶紧确定出场顺序。 时遇接过pad，还是非常犹豫。 他看了眼旁边正在喝茶的姜百川，似乎想从他眼睛里察觉出真实意图。 姜百川也发现了时遇，只露出个晦明不定的笑容，根本让人捉摸不透。 时遇抓耳挠腮。 “别犹豫了，随便吧。”陆璃拿过pad打算替时遇做出选择。 “等等…”时遇急忙阻止，“你让我再想想，再想一分钟就好。” “你想十分钟也不会有结果的！”陆璃说，“这样，你打1号位，我2号位…” “不太好吧。”南宫零也凑上来，“如果姜百川说的是真的，这个阵容不就被完克了么？”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陆璃突然提高了声音。 “我觉得可以相信姜百川，把南北放在1号位，这样可以消磨掉桑千慧！” “那万一桑千慧不是1号位呢？” …………… 两个人竟然在现场吵了起来，让时遇更加烦躁。 “你们好了没有啊！”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催促，“马上比赛了，能不能快点。” 时遇连忙说“好好好”，但立刻又开始纠结起来。 事关学校荣誉，他不想随便选择。 时遇深呼吸：一定要慎重…要慎重…一定有完美的排布方式… 要不然打个电话给韦教授问一问吧，他一定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的… 他拿起电话，想在通讯录里找到韦东的联系方式。 但右边“w”那个字母实在太小了，他按了几次都按错成了“x”了。 人嘛，越是慌乱，就越是什么都干不好。 他的这个模样，被现场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 “嚯，第一看到这种样子的时遇。”白芷说，“京大姜老师那一手可真是太溜了。” “竟然连兵法都用上了。这下金陵大学难了。” “嗯。”苏染附和，“时遇压力太大了。他把整个学校的荣誉都背在了自已一个人身上。” “他这会已经做不出最正确的选择了。” 也许现场，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等工作人员第三次催促的时候，时遇的电话依旧没有打通。 “就剩你们还没决定了！”工作人员忍无可忍，“最后1分钟，还不做决定，系统将自动帮你们随机了！” “马上马上，很快的…” 话还没说完，手上的pad被人一把夺了去。 竟然是姜鹿。 “姜鹿！你…” 时遇立刻想阻拦，但姜鹿已经拿着pad往京大的队伍那里走了。 她要干什么？ 苏染认真盯着姜鹿的一举一动，不明所以。 姜百川看到女儿走过来，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微笑。 姜鹿捧着pad在桑千慧面前站定。 “桑学姐，你是几号出场？” 京大所有人瞬间屏气凝神。 这是什么鬼？还能直接问的吗？ 犯规了吧… 时遇瞪大了眼睛，根本猜不透姜鹿要做什么。 工作人员赶紧跑过来拉住姜鹿：“姜鹿同学，快回到你们的队伍去。把pad还给队长！你这属于扰乱秩序了！” 赵鹰也附和：“对啊千慧，你不用理她。按照规定…” “第1个。”桑千慧简短有力地打断了赵鹰。 她笑了笑：“我是1号出场。” 工作人员和赵鹰两个人都像是吃了瘪一样，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卡住，人都傻了。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现在imo都这么玩吗？ “行。”姜鹿在pad库库一顿点，然后把pad交给了工作人员。 “我们竞赛队，我第1个。” “有意思。”桑千慧笑得更开怀，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手下败将还敢来挑战？” 姜鹿眼神不闪不躲。 “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 第126章 我相信南北 时遇和陆璃跑了上来，张口就问姜鹿是怎么排的顺序。 “我打桑千慧，你们其他人随意。” 其他人随意？ 时遇和陆璃面面相觑。 00后现在都这么叛逆、这么难以捉摸的吗？ 很快，对战信息出现在了大屏上。 【桑千慧（大四）】vs【姜鹿（大一）】 【赵鹰（大四）】vs【时遇（大四）】 【曹枝（大四）】vs【南宫零（大一）】 【王凯（大三）】vs【陆璃（大三）】 【徐乐（大三）】vs【南北（大一）】 时遇看着对战表，心里已经在不停盘算了。 姜鹿虽然很强，但对上桑千慧是没有胜算的。这一场必定要输。 南北现在情况不明，大概率要迟到。 这种级别的比赛，就算迟到5分钟、10分钟都是致命的。 这一场很可能也要输。 那就是说，剩下的三场必须要赢！ 他和赵鹰、陆璃和王凯，应该都是55开，有获胜的希望。 但大一的南宫零对上京大仅次于两个队长的曹枝，怎么看都赢不了吧。 时遇长叹一口气。 事已至此，他也已经没办法了。 工作人员准备把两队人马带到隔间开始比赛。 “南北电话还没打通吗？”时遇问。 陆璃摇摇头。 从刚才开始，她已经打了十几个电话了，没有一个接的。真不知道这南北到底去哪里了。 这里面最兴奋的就是徐乐了。 抽到了南北，不就是轮空嘛。他期待南北30分钟内不要到达赛场。 “等一等。” 就在两队人准备往隔间去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所有人转身。 是姜百川。 “姜老师，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桑千慧问。 姜百川看了眼姜鹿，转向工作人员道：“我记得，关于选手迟到的问题，还有一项规定吧。” “是不是啊，老陆？”他扭头叫来了一旁准备回休息区去的陆从文。 正往隔间走的苏染见陆从文去了京大那里，也跟着走了过去。 听到姜百川的话，工作人员也有点懵。 迟到就是迟到，超过30分钟就算弃权。除此以外他也没有再听说过其他规定。 “是有的。”陆从似乎明白了姜百川要做什么，“但是近20年来，这条不起眼的规定也只有一支队伍用过。” “因为这条规定，实在过于荒唐。” 苏染和桑千慧互换了一个同样好奇的眼神。 “什么规定？”时遇问，但工作人员也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陆从文扶了扶眼镜,说：“这条规定是这么说的。” “在队员迟到、或者缺赛的情况下…” “允许一人对战多人。” 什么！！ 瞬间所有人都凝住了眼神，连苏染和桑千慧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人对战多人… 多么小众的词汇。 一打一都已经很难应付了，一打多根本是天方夜谭！ “这样级别的比赛，怎么可能出现一人对战多人的情况！”赵鹰叫道。 “不仅会分心，而且时间也来不及吧。” 赵鹰说的没错。 如果光比正确率，一打二还没有这么难。 但这项赛事偏偏还要比谁用时更短，那一打二就绝不可能有胜算了。 陆从文深呼吸，随即苦笑起来。 “出现过。” “20年前imo的决赛上，我和宁安如都是一打二。” “然后，我们都输了。” “不是输了两场，而是输了四场。” 他表情苦涩，仿佛那是他不愿回忆的。 姜鹿明白了。 难怪那一场决赛，华夏会输得那么难看。 工作人员急忙向组委会确认这一规则，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组委会说，确实有一打二的规定。” “选择一打二的选手，可以完成整场比赛，也可以中途交给迟到的选手。” “前提是，迟到的选手不能超过30分钟。” 虽然规则解释完，但工作人员觉得应该是白解释了。 谁会这么玩呢？ 陆从文和宁安如这种大佬都输了，说明这种打法完全是自杀式的。 时遇摆了摆手：“行了，就当涨见识了，大家不要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安心把自已手上的比赛打好。” “一打二什么的不适合我们。” “南北这场输就输了，我们不能为了南北影响自已。” 陆璃和南宫零都默认。 两队人马都先后走进了隔间，准备开始比赛。姜百川和陆从文也勾肩搭背往休息区走。 唯独姜鹿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老爹，等等。” “嗯？”姜百川和陆从文双双转身。 “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条规定？”姜鹿眨巴着大眼睛，“你是希望，我们队伍里谁站出来一打二吗？” 陆从文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行！”他厉声阻止，“我知道一打二是什么样子，压力非常大，精神是不可能集中的。” “你本来的对手就是桑千慧，已经是很大的挑战了。” “决不能再去分心一打二。” 姜鹿不表态，只是看着姜百川。 姜百川哈哈笑了两声，让陆从文感觉心底发毛。 “我承认，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是了解我的。按照我的布置，这场比赛你们没有任何胜算。” “尤其是南北还缺席了。” “眼下，这是你们唯一能赢的方法。” 唯一的方法吗？ 姜鹿自已有判断，她知道姜百川说的是对的。 “行吧。”姜鹿释怀的叹了口气，“虽然电话打不通，但我相信南北会回来的。” “在此之前，就让我先帮他顶着。” 隔间里，所有人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时遇这才发现姜鹿没有进来。 “姜鹿呢？” “刚刚还在呢，要么上厕所去了吧。” 比赛开始前1分钟，姜鹿终于走了进来。 桑千慧立刻进入状态。 出乎所有人意料，姜鹿竟然轻飘飘从自已的位置掠过，坐到了徐乐对面。 原本开开心心的徐乐一脸懵。 啥情况？ 姜鹿不是对的桑千慧吗，怎么跑自已对面来了？ 桑千慧率先反应过来，眼神逐渐冷下来，说道：“姜鹿，你是打算一打二吗？” 什么？ 时遇和陆璃脸上浮现震惊的神情。 “是。”姜鹿答。 “呵。你也太不把我桑千慧当回事了吧。” “抱歉桑学姐，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姜鹿点头示意，“这是我们唯一能赢的办法了。” 桑千慧不再多话。 比赛正式开始。 场外，陆从文和姜百川仔细看着大屏和监控录像。 “你老实说，为什么让姜鹿一打二？” 姜百川讳莫如深：“我想见见她的底，看看到底有多少潜力。” “够不够打苏染的。” 第127章 她只写思路 比赛仅仅过了20分钟，第一个对决胜出的信息就显示在了大屏上。苏染戴着耳机从隔间走出，随即又来到了固定的电子屏下。她在比赛前就听说了姜鹿一打二消息，所以也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自已的比赛，迫不及待就想过来对手甚至选择题都没做完已经输了。“真快啊…”姜百川感叹，“连着三场比赛，没有哪一场用时超过1小时的。”“简直强地可怕。”“是啊…”陆从文接过话茬，“就跟我们当年一样快。”姜百川猛地站了起来，连连摆手：“不不不，你快你快，我一点都不快。”陆从文满脸问号。两人从休息区出来，走到苏染身边。“怎么样了？”苏染指了指屏幕：“桑千慧没动。”什么？姜百川抬头细看，发现桑千慧懒洋洋地靠在凳子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睛直勾勾盯着姜鹿。从她背后的一组监控来看，她连题目都没有打开。“这是想要公平决斗的架势啊。”陆从文说，“她想等姜鹿和徐乐的比赛结束了，再和姜鹿堂堂正正地比一场。”“作为队长，她这不是拿全队的荣誉开玩笑吗？”“这也太不冷静了。”“不是。”苏染摇摇头，“我理解桑千慧。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姜鹿和别人不同。她不仅天赋过人、遇强则强，而且还十分顽强。”“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一决雌雄的人。”陆从文并不认同。比赛就是要赢的，享受比赛的过程虽然也重要，但不赢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这是他们王者的规矩。“姜老师，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苏染指了指屏幕，“如果那个南北一直不出现，姜鹿可不可以放弃桑千慧那一场，一直和徐乐比下去呢？”“不行。”姜百川解释，“官方早就想到有人会钻这种空子，所以规定姜鹿和副对手徐乐只能比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一过，她就必须回到主对手桑千慧那里。”也就是说，如果南北一直不出现，姜鹿要么在半个小时内赢下徐乐。要么就直接输了。苏染换了一个正对姜鹿的监控，仔细盯着她的电脑看了良久，随即摇摇头。“这随机真的是绝了。”“前面的选择填空超简单，但后面的大题要人命。”“不仅难度很大，需要好好斟酌最优思路，关键计算量还不小。”“总之绝对不可能半个小时做出来。至少要一个半小时。”姜百川看了看手表。还有5分钟就到半小时了。5分钟之内南宫再不出现，姜鹿以一打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她真的就这么确信，南北一定会出现吗？姜百川皱眉，心想这南宫是给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隔间内，正在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徐乐，抬头看了眼同样正在飞速打字的姜鹿，露出一丝鄙夷。这大一新生还真是搞笑。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一对二。一对二也就算了，对上的还是大四的桑千慧和大三的自已。徐乐大致扫了一眼卷子，觉得老天都在帮他。后面五道大题难度超大，而且计算量惊人。半个小时的时间，姜鹿最多做完选择和填空。如果南北没来，那她就直接输了。就算南北来了，他徐乐也不虚。原因很简单。看姜鹿刚刚打字的速度，她应该已经做到了第一道大题，进度和自已差不多。因为选择题只要靠鼠标点，填空题不会打这么多字。一旦姜鹿做到第一道大题，她就要一边考虑解题思路，一边承担大量的计算。等南北来了，他的思路未必和姜鹿的一样。到时候南北就不得不重头开始考虑。至少要浪费10分钟的时间。10分钟，高手对决里已经足以致命。徐乐看着姜鹿不停码字的模样，心里非常得意。写吧，你就多写点。写得越多，南北要理解的东西就越多。徐乐心里想的东西，外面的姜百川、陆从文和苏染自然也都明白。 两个人的解题思路不可能完全一样。南北来了之后，要先理解姜鹿的解题步骤，然后调整为自已喜欢的方式，然后再继续做下去。的确会耽误不少时间。怎么看都是一个必输的局面了。所以，你会怎么做…姜百川目不转睛看着屏幕上的姜鹿，似乎也想努力看穿她的想法。——就在这时“苏染，你怎么了？”陆从文拍了拍屏幕前的苏染，因为他发现苏染不知为何，一动不动了。“陆老师…”苏染小声说，“我好像知道姜鹿想干什么了…”“你看她的卷子！”从头到尾，只有苏染的目光不曾流转，始终看着屏幕。姜百川和陆从文同时抬头，随后都发出了一声惊呼！“她…她怎么做到最后一题了！”陆从文声音颤抖，“绝对不可能，她不可能这么快！”“题目我看过，难度不小…”“她没有全做完。”苏染冷静地打断，“我从头看到尾了。她每一道大题都只写了详细的解题 思路。”“没有把最终的结果算出来。”“这些思路，无疑都是最优的。”原来如此！陆从文恍然大悟。姜鹿并不浪费时间在计算上，而是把思路写出来。等南北来了，只需要按照姜鹿的思路一步一步把题目解出来就行了。根本就不会耽误多少时间。一个负责思路、一个负责解题，即便南北不在场，她还是能隔空和南北打配合吗？姜百川笑了笑。当初联手逼平桑千慧，他俩也是这么配合的。看来是形成默契了。那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南北会不会来了。姜百川看了看手表，还剩最后2分钟。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快步走到场馆外，扫视了一眼整个广场。广场上依旧空旷，只有少数散步的行人。姜百川等了片刻再次焦急地看了看手表，只剩最后1分钟了。他踮起脚尖极目远眺，没有见到南北的身影，觉得肯定是不够高，于是爬到了旁边的大理石护栏上。依然没看到。姜百川长叹了口气，摇摇头。看来，应该是赶不上了。他转过头准备回场馆。就在他背过身子的那一刻，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隔间内，徐乐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心思做题，一直都在看手表。等他第n次看了看手表，发现只剩下最后30秒了，终于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哈哈，姜鹿啊姜鹿，让你一对二。现在如何？半个小时白做！而且这场她耗费了不少精力，一会还如何面对桑千慧？从她胆大包天选择一对二开始，就注定了连输两场的命运。还说姜鹿有多么多么厉害呢，原来也是个好高骛远的莽夫。最后10秒，徐乐准备站起来迎接这场捡来的胜利…只听“吱”一声，隔间的门被人打开。声音不大，但房间里9个人同时抬头。南北气喘吁吁站在门口，但眉眼之间笑意款款。徐乐瞬间头皮发麻。怎么会！竟然是南北！可恶，只剩最后10秒，他居然赶回来了！徐乐稳住情绪，立马坐下开始做题。南北关上门，一言不发地朝姜鹿走去。姜鹿也不说话，表情平静地站起来，往自已原本的位置走去。二人擦肩而过之时，竟默契地都伸出了手。“啪”！ 第128章 时遇败北 南北坐下来，看到选择和填空都已经完成，最后五道大题上满满的都是思路。他嘴角微扬，简单浏览一下题目和思路，迅速进入状态。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起舞，噼里啪啦的声音不停，每一响都让徐乐慌一分。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做题了？南北都不需要先看题目，然后再熟悉理解姜鹿的思路吗？这意料之外的情况，让徐乐慌张不已。“真是默契啊。”外面的苏染感慨，“竟然能无缝衔接，他俩这配合绝了。”那还不都是我的功劳。姜百川得意洋洋。他知道是自已给姜鹿的那几本速成教材起到了作用。南北肯定也看了，所以两个人的思路才会同频共振。隔间里，姜鹿已经坐到了桑千慧的对面。桑千慧从坐下到现在，连题目都没有打开。她想要以绝对公平的姿态赢下姜鹿。二人眼神交汇，仿佛有电流在空中激荡，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开始。对视片刻，二人几乎同时打开了电脑。一个小时过去。清大全体人员都从隔间出来。一波干脆利落的5:0完胜，第一个进入决赛。现场的人都震惊于这样绝对碾压般的实力。“不愧是王者清大，就是强啊。”“三场比赛都是5:0，没有丢掉任何一局，这战绩也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去年第1的清大已经进入了决赛，这第2的京大不知道怎么样了。”“金陵大学不弱的，搞不好会是一场苦战。”白芷也从苏染那里得知了事情经过，不由得大为震惊：“面对桑千慧她还敢选择一对二？”“这应该说她自信还是自负呢？”苏染觉得现在还不好说。但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姜鹿剑走偏锋的一对二，胜利的天平才会慢慢恢复了平衡。隔间里，所有人都在铆足了劲。南宫零答完最后一道题的答案，偷偷出了口气。他悄悄抬头，发现对面的曹枝还在打字，心里不禁一喜。看来是他先完成了。看来国外的教育水平就是比国内先进！南宫零迫不及待地点了交卷。随即电脑上跳出一行字：【你此次比赛成绩为91分，请耐心等待对手作答完毕。】91分？南宫零有些懵。怎么会只有91的？他明明算得很仔细，不可能会错的。“交卷的同学请离开考场。”工作人员催促，“不要在里面影响别人。”南宫零没法子，起身走出了考场。刚推门出去，大屏上他的对决结果就出来了。【曹枝（大四）】胜vs【南宫零（大一）】什么？南宫零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自已的91分虽然不够理想，但也算是不错了。这曹枝到底多少分？正想着，曹枝从隔间推门出来。“哟，大一的小朋友，还在呢。”“你多少分！”南宫零急切地问道。“我？当然是100分了。”曹枝笑道，“你考了91分吧。一看这个分数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最后一道题有三种情形，你肯定只算了一种。”最后一道题？南宫零在脑海中搜索最后一题，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非常懊恼地狠狠拍了拍自已的膝盖。“该死，这么低级的错误，我居然会犯！”“很正常啊。”曹枝轻描淡写，“你又没有参加过竞赛。”“这竞赛最考验的其实是心态。”“你做到最后一题的时候，肯定满脑子都是怎么赢我，所以没注意到很正常。”竟然全被曹枝说中了！南宫零脸色很难看，一言不发地回到了休息区。曹枝则第一个站到了屏幕前，见清大所有人都出来了，她还是一怔。 不愧是清大。真强啊。不知道和这样的队伍对上，京大能赢几局。曹枝感慨了两下，把目光转向大屏。“时遇似乎也要做完了吧。”白芷说道，因为她看到时遇最后一题已经做了一半了。“嗯，从另一个监控看，赵鹰的进度和时遇差不多。”“谁胜谁负很难说啊。”“他俩本来就是五五开的，谁赢都不意外。”曹枝凑近了一些，想通过有些模糊的监控看清题目。“怎么了曹枝？”白芷问。“最后一题是什么题目？”“最后一题？”白芷眯起眼睛，认认真真看了看。“莱布尼兹公式算定积分。”她说，“是个基本题的变种，本身应该不算难。”莱布尼兹公式？曹枝呼吸急促起来。这不就是姜老师当初说的，时遇处理地不够完美的一类题目吗？那赵鹰是不是…隔间里，时遇已经在做最后几步的计算了。南宫零刚刚出去后，曹枝并没有立刻交卷，说明南宫零的卷子没有直接判胜。那他就不是满分。他也注意到曹枝出去的时候面带微笑。那这一场八成就是曹枝赢了。京大已经先下一城，那自已必须赢才行。想到这，时遇加快了手速。这类题目他已经做过无数遍，几 乎形成了肌肉记忆。倒数第7步，对括号内的求导；倒数第6步，对括号外的算积分；倒数第5步，在对上两步的答案算定积分；倒数第4步………………快了快了…还剩最后2步…写完我就交卷，不用检查了，前面的不可能错的。时遇一成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微笑，精神也稍稍放松了下来。好！最后1步了，看来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一局，拿下…就在这时，电脑上突然毫无征兆地跳出一行字：【很遗憾，您的对手已获胜。您可以选择继续答题或弃权。】时遇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这就…输了？怎么可能…外面的电子大屏上，对战信息变成了红色。【赵鹰（大四）】胜vs【时遇（大四）】场馆内顿时惊呼起来。“我的天，不可能吧，那可是时遇啊！”“在全省的数学高手里，时遇能进前五了吧。”“不愧是京大的副队长，实力这么强悍！”……………白芷蹙眉道：“遭了，时遇输了。金陵大学两连败。”“他可是金陵大学的定海神针。”“他这一输，给剩下几个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不可估量。”“要逆转，难了。”苏染对白芷的话默认了，她转头看向姜百川。刚刚曹枝把姜百川针对时遇的战术告诉给了清大，苏染听了之后不觉一阵惊心。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竟然对时遇做了这么全面的调查，分析了技术上的问题，然后制定了针对性战术。最后就赢这十几秒的时间。这是怎样深沉的心思和算计！苏染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不知道这个看似邋遢的艺术家，有没有研究过自已。不愧是清大。真强啊。不知道和这样的队伍对上，京大能赢几局。曹枝感慨了两下，把目光转向大屏。“时遇似乎也要做完了吧。”白芷说道，因为她看到时遇最后一题已经做了一半了。“嗯，从另一个监控看，赵鹰的进度和时遇差不多。”“谁胜谁负很难说啊。”“他俩本来就是五五开的，谁赢都不意外。”曹枝凑近了一些，想通过有些模糊的监控看清题目。“怎么了曹枝？”白芷问。“最后一题是什么题目？”“最后一题？”白芷眯起眼睛，认认真真看了看。“莱布尼兹公式算定积分。”她说，“是个基本题的变种，本身应该不算难。”莱布尼兹公式？曹枝呼吸急促起来。这不就是姜老师当初说的，时遇处理地不够完美的一类题目吗？那赵鹰是不是…隔间里，时遇已经在做最后几步的计算了。南宫零刚刚出去后，曹枝并没有立刻交卷，说明南宫零的卷子没有直接判胜。那他就不是满分。他也注意到曹枝出去的时候面带微笑。那这一场八成就是曹枝赢了。京大已经先下一城，那自已必须赢才行。想到这，时遇加快了手速。这类题目他已经做过无数遍，几乎形成了肌肉记忆。倒数第7步，对括号内的求导；倒数第6步，对括号外的算积分；倒数第5步，在对上两步的答案算定积分；倒数第4步………………快了快了…还剩最后2步…写完我就交卷，不用检查了，前面的不可能错的。时遇一成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微笑，精神也稍稍放松了下来。好！最后1步了，看来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一局，拿下…就在这时，电脑上突然毫无征兆地跳出一行字：【很遗憾，您的对手已获胜。您可以选择继续答题或弃权。】时遇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这就…输了？怎么可能…外面的电子大屏上，对战信息变成了红色。【赵鹰（大四）】胜vs【时遇（大四）】场馆内顿时惊呼起来。“我的天，不可能吧，那可是时遇啊！”“在全省的数学高手里，时遇能进前五了吧。”“不愧是京大的副队长，实力这么强悍！”……………白芷蹙眉道：“遭了，时遇输了。金陵大学两连败。”“他可是金陵大学的定海神针。”“他这一输，给剩下几个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不可估量。”“要逆转，难了。”苏染对白芷的话默认了，她转头看向姜百川。刚刚曹枝把姜百川针对时遇的战术告诉给了清大，苏染听了之后不觉一阵惊心。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竟然对时遇做了这么全面的调查，分析了技术上的问题，然后制定了针对性战术。最后就赢这十几秒的时间。这是怎样深沉的心思和算计！苏染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不知道这个看似邋遢的艺术家，有没有研究过自已。不愧是清大。真强啊。不知道和这样的队伍对上，京大能赢几局。曹枝感慨了两 下，把目光转向大屏。“时遇似乎也要做完了吧。”白芷说道，因为她看到时遇最后一题已经做了一半了。“嗯，从另一个监控看，赵鹰的进度和时遇差不多。”“谁胜谁负很难说啊。”“他俩本来就是五五开的，谁赢都不意外。”曹枝凑近了一些，想通过有些模糊的监控看清题目。“怎么了曹枝？”白芷问。“最后一题是什么题目？”“最后一题？”白芷眯起眼睛，认认真真看了看。“莱布尼兹公式算定积分。”她说，“是个基本题的变种，本身应该不算难。”莱布尼兹公式？曹枝呼吸急促起来。这不就是姜老师当初说的，时遇处理地不够完美的一类题目吗？那赵鹰是不是…隔间里，时遇已经在做最后几步的计算了。南宫零刚刚出去后，曹枝并没有立刻交卷，说明南宫零的卷子没有直接判胜。那他就不是满分。他也注意到曹枝出去的时候面带微笑。那这一场八成就是曹枝赢了。京大已经先下一城，那自已必须赢才行。想到这，时遇加快了手速。这类题目他已经做过无数遍，几乎形成了肌肉记忆。倒数第7步，对括号内的求导；倒数第6步，对括号外的算积分；倒数第5步，在对上两步的答案算定积分；倒数第4步………………快了快了…还剩最后2步…写完我就交卷，不用检查了，前面的不可能错的。时遇一成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微笑，精神也稍稍放松了下来。好！最后1步了，看来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一局，拿下…就在这时，电脑上突然毫无征兆地跳出一行字：【很遗憾，您的对手已获胜。您可以选择继续答题或弃权。】时遇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这就…输了？怎么可能…外面的电子大屏上，对战信息变成了红色。【赵鹰（大四）】胜vs【时遇（大四）】场馆内顿时惊呼起来。“我的天，不可能吧，那可是时遇啊！”“在全省的数学高手里，时遇能进前五了吧。”“不愧是京大的副队长，实力这么强悍！”……………白芷蹙眉道：“遭了，时遇输了。金陵大学两连败。”“他可是金陵大学的定海神针。”“他这一输，给剩下几个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不可估量。”“要逆转，难了。”苏染对白芷的话默认了，她转头看向姜百川。刚刚曹枝把姜百川针对时遇的战术告诉给了清大，苏染听了之后不觉一阵惊心。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竟然对时遇做了这么全面的调查，分析了技术上的问题，然后制定了针对性战术。最后就赢这十几秒的时间。这是怎样深沉的心思和算计！苏染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不知道这个看似邋遢的艺术家，有没有研究过自已。不愧是清大。真强啊。不知道和这样的队伍对上，京大能赢几局。曹枝感慨了两下，把目光转向大屏。“时遇似乎也要做完了吧。”白芷说道，因为她看到时遇最后一题已经做了一半了。“嗯，从另一个监控看，赵鹰的进度和时遇差不多。”“谁胜谁负很难说啊。”“他俩本来就是五五开的，谁赢都不意外。”曹枝凑近了一些，想通过有些模糊的监控看清题目。“怎么了曹枝？”白芷问。“最后一题是什么题目？”“最后一题？”白芷眯起眼睛，认认真真看了看。“莱布尼兹公式算定积分。”她说，“是个基本题的变种，本身应该不算难。”莱布尼兹公式？曹枝呼吸急促起来。这不就是姜老师当初说的，时遇处理地不够完美的一类题目吗？那赵鹰是不是…隔间里，时遇已经在做最后几步的计算了。南宫零刚刚出去后，曹枝并没有立刻交卷，说明南宫零的卷子没有直接判胜。那他就不是满分。他也注意到曹枝出去的时候面带微笑。那这一场八成就是曹枝赢了。京大已经先下一城，那自已必须赢才行。想到这，时遇加快了手速。这类题目他已经做过无数遍，几乎形成了肌肉记忆。倒数第7步，对括号内的求导；倒数第6步，对括号外的算积分；倒数第5步，在对上两步的答案算定积分；倒数第4步………………快了快了…还剩最后2步…写完我就交卷，不用检查了，前面的不可能错的。时遇一成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微笑，精神也稍稍放松了下来。好！最后1步了，看来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一局，拿下…就在这时，电脑上突然毫无征兆地跳出一行字：【很遗憾，您的对手已获胜。您可以选择继续答题或弃权。】时遇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这就…输了？怎 么可能…外面的电子大屏上，对战信息变成了红色。【赵鹰（大四）】胜vs【时遇（大四）】场馆内顿时惊呼起来。“我的天，不可能吧，那可是时遇啊！”“在全省的数学高手里，时遇能进前五了吧。”“不愧是京大的副队长，实力这么强悍！”……………白芷蹙眉道：“遭了，时遇输了。金陵大学两连败。”“他可是金陵大学的定海神针。”“他这一输，给剩下几个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不可估量。”“要逆转，难了。”苏染对白芷的话默认了，她转头看向姜百川。刚刚曹枝把姜百川针对时遇的战术告诉给了清大，苏染听了之后不觉一阵惊心。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竟然对时遇做了这么全面的调查，分析了技术上的问题，然后制定了针对性战术。最后就赢这十几秒的时间。这是怎样深沉的心思和算计！苏染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不知道这个看似邋遢的艺术家，有没有研究过自已。不愧是清大。真强啊。不知道和这样的队伍对上，京大能赢几局。曹枝感慨了两下，把目光转向大屏。“时遇似乎也要做完了吧。”白芷说道，因为她看到时遇最后一题已经做了一半了。“嗯，从另一个监控看，赵鹰的进度和时遇差不多。”“谁胜谁负很难说啊。”“他俩本来就是五五开的，谁赢都不意外。”曹枝凑近了一些，想通过有些模糊的监控看清题目。“怎么了曹枝？”白芷问。“最后一题是什么题目？”“最后一题？”白芷眯起眼睛，认认真真看了看。“莱布尼兹公式算定积分。”她说，“是个基本题的变种，本身应该不算难。”莱布尼兹公式？曹枝呼吸急促起来。这不就是姜老师当初说的，时遇处理地不够完美的一类题目吗？那赵鹰是不是…隔间里，时遇已经在做最后几步的计算了。南宫零刚刚出去后，曹枝并没有立刻交卷，说明南宫零的卷子没有直接判胜。那他就不是满分。他也注意到曹枝出去的时候面带微笑。那这一场八成就是曹枝赢了。京大已经先下一城，那自已必须赢才行。想到这，时遇加快了手速。这类题目他已经做过无数遍，几乎形成了肌肉记忆。倒数第7步，对括号内的求导；倒数第6步，对括号外的算积分；倒数第5步，在对上两步的答案算定积分；倒数第4步………………快了快了…还剩最后2步…写完我就交卷，不用检查了，前面的不可能错的。时遇一成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微笑，精神也稍稍放松了下来。好！最后1步了，看来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一局，拿下…就在这时，电脑上突然毫无征兆地跳出一行字：【很遗憾，您的对手已获胜。您可以选择继续答题或弃权。】时遇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这就…输了？怎么可能…外面的电子大屏上，对战信息变成了红色。【赵鹰（大四）】胜vs【时遇（大四）】场馆内顿时惊呼起来。“我的天，不可能吧，那可是时遇啊！”“在全省的数学高手里，时遇能进前五了吧。”“不愧是京大的副队长，实力这么强悍！”……………白芷蹙眉道：“遭了，时遇输了。金陵大学两连败。”“他可是金陵大学的定海神针。”“他这一输，给剩下几个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不可估量。”“要逆转，难了。”苏染对白芷的话默认了，她转头看向姜百川。刚刚曹枝把姜百川针对时遇的战术告诉给了清大，苏染听了之后不觉一阵惊心。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竟然对时遇做了这么全面的调查，分析了技术上的问题，然后制定了针对性战术。最后就赢这十几秒的时间。这是怎样深沉的心思和算计！苏染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不知道这个看似邋遢的艺术家，有没有研究过自已。不愧是清大。真强啊。不知道和这样的队伍对上，京大能赢几局。曹枝感慨了两下，把目光转向大屏。“时遇似乎也要做完了吧。”白芷说道，因为她看到时遇最后一题已经做了一半了。“嗯，从另一个监控看，赵鹰的进度和时遇差不多。”“谁胜谁负很难说啊。”“他俩本来就是五五开的，谁赢都不意外。”曹枝凑近了一些，想通过有些模糊的监控看清题目。“怎么了曹枝？”白芷问。“最后一题是什么题目？”“最后一题？”白芷眯起眼睛，认认真真看了看。“莱布尼兹公式算定积分。”她说，“是个基本题的变种，本身应该不算难。”莱布尼兹公式？曹枝呼吸急促起来。这不就是姜老师当初说的，时遇处理地不够完美的一类题目 吗？那赵鹰是不是…隔间里，时遇已经在做最后几步的计算了。南宫零刚刚出去后，曹枝并没有立刻交卷，说明南宫零的卷子没有直接判胜。那他就不是满分。他也注意到曹枝出去的时候面带微笑。那这一场八成就是曹枝赢了。京大已经先下一城，那自已必须赢才行。想到这，时遇加快了手速。这类题目他已经做过无数遍，几乎形成了肌肉记忆。倒数第7步，对括号内的求导；倒数第6步，对括号外的算积分；倒数第5步，在对上两步的答案算定积分；倒数第4步………………快了快了…还剩最后2步…写完我就交卷，不用检查了，前面的不可能错的。时遇一成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微笑，精神也稍稍放松了下来。好！最后1步了，看来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一局，拿下…就在这时，电脑上突然毫无征兆地跳出一行字：【很遗憾，您的对手已获胜。您可以选择继续答题或弃权。】时遇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这就…输了？怎么可能…外面的电子大屏上，对战信息变成了红色。【赵鹰（大四）】胜vs【时遇（大四）】场馆内顿时惊呼起来。“我的天，不可能吧，那可是时遇啊！”“在全省的数学高手里，时遇能进前五了吧。”“不愧是京大的副队长，实力这么强悍！”……………白芷蹙眉道：“遭了，时遇输了。金陵大学两连败。”“他可是金陵大学的定海神针。”“他这一输，给剩下几个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不可估量。”“要逆转，难了。”苏染对白芷的话默认了，她转头看向姜百川。刚刚曹枝把姜百川针对时遇的战术告诉给了清大，苏染听了之后不觉一阵惊心。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竟然对时遇做了这么全面的调查，分析了技术上的问题，然后制定了针对性战术。最后就赢这十几秒的时间。这是怎样深沉的心思和算计！苏染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不知道这个看似邋遢的艺术家，有没有研究过自已。不愧是清大。真强啊。不知道和这样的队伍对上，京大能赢几局。曹枝感慨了两下，把目光转向大屏。“时遇似乎也要做完了吧。”白芷说道，因为她看到时遇最后一题已经做了一半了。“嗯，从另一个监控看，赵鹰的进度和时遇差不多。”“谁胜谁负很难说啊。”“他俩本来就是五五开的，谁赢都不意外。”曹枝凑近了一些，想通过有些模糊的监控看清题目。“怎么了曹枝？”白芷问。“最后一题是什么题目？”“最后一题？”白芷眯起眼睛，认认真真看了看。“莱布尼兹公式算定积分。”她说，“是个基本题的变种，本身应该不算难。”莱布尼兹公式？曹枝呼吸急促起来。这不就是姜老师当初说的，时遇处理地不够完美的一类题目吗？那赵鹰是不是…隔间里，时遇已经在做最后几步的计算了。南宫零刚刚出去后，曹枝并没有立刻交卷，说明南宫零的卷子没有直接判胜。那他就不是满分。他也注意到曹枝出去的时候面带微笑。那这一场八成就是曹枝赢了。京大已经先下一城，那自已必须赢才行。想到这，时遇加快了手速。这类题目他已经做过无数遍，几乎形成了肌肉记忆。倒数第7步，对括号内的求导；倒数第6步，对括号外的算积分；倒数第5步，在对上两步的答案算定积分；倒数第4步………………快了快了…还剩最后2步…写完我就交卷，不用检查了，前面的不可能错的。时遇一成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微笑，精神也稍稍放松了下来。好！最后1步了，看来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一局，拿下…就在这时，电脑上突然毫无征兆地跳出一行字：【很遗憾，您的对手已获胜。您可以选择继续答题或弃权。】时遇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这就…输了？怎么可能…外面的电子大屏上，对战信息变成了红色。【赵鹰（大四）】胜vs【时遇（大四）】场馆内顿时惊呼起来。“我的天，不可能吧，那可是时遇啊！”“在全省的数学高手里，时遇能进前五了吧。”“不愧是京大的副队长，实力这么强悍！”……………白芷蹙眉道：“遭了，时遇输了。金陵大学两连败。”“他可是金陵大学的定海神针。”“他这一输，给剩下几个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不可估量。”“要逆转，难了。”苏染对白芷的话默认了，她转头看向姜百川。刚刚曹枝把姜百川针对时遇的战术告诉给了清大，苏染听了之后不觉一阵 惊心。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竟然对时遇做了这么全面的调查，分析了技术上的问题，然后制定了针对性战术。最后就赢这十几秒的时间。这是怎样深沉的心思和算计！苏染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不知道这个看似邋遢的艺术家，有没有研究过自已。不愧是清大。真强啊。不知道和这样的队伍对上，京大能赢几局。曹枝感慨了两下，把目光转向大屏。“时遇似乎也要做完了吧。”白芷说道，因为她看到时遇最后一题已经做了一半了。“嗯，从另一个监控看，赵鹰的进度和时遇差不多。”“谁胜谁负很难说啊。”“他俩本来就是五五开的，谁赢都不意外。”曹枝凑近了一些，想通过有些模糊的监控看清题目。“怎么了曹枝？”白芷问。“最后一题是什么题目？”“最后一题？”白芷眯起眼睛，认认真真看了看。“莱布尼兹公式算定积分。”她说，“是个基本题的变种，本身应该不算难。”莱布尼兹公式？曹枝呼吸急促起来。这不就是姜老师当初说的，时遇处理地不够完美的一类题目吗？那赵鹰是不是…隔间里，时遇已经在做最后几步的计算了。南宫零刚刚出去后，曹枝并没有立刻交卷，说明南宫零的卷子没有直接判胜。那他就不是满分。他也注意到曹枝出去的时候面带微笑。那这一场八成就是曹枝赢了。京大已经先下一城，那自已必须赢才行。想到这，时遇加快了手速。这类题目他已经做过无数遍，几乎形成了肌肉记忆。倒数第7步，对括号内的求导；倒数第6步，对括号外的算积分；倒数第5步，在对上两步的答案算定积分；倒数第4步………………快了快了…还剩最后2步…写完我就交卷，不用检查了，前面的不可能错的。时遇一成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微笑，精神也稍稍放松了下来。好！最后1步了，看来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一局，拿下…就在这时，电脑上突然毫无征兆地跳出一行字：【很遗憾，您的对手已获胜。您可以选择继续答题或弃权。】时遇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这就…输了？怎么可能…外面的电子大屏上，对战信息变成了红色。【赵鹰（大四）】胜vs【时遇（大四）】场馆内顿时惊呼起来。“我的天，不可能吧，那可是时遇啊！”“在全省的数学高手里，时遇能进前五了吧。”“不愧是京大的副队长，实力这么强悍！”……………白芷蹙眉道：“遭了，时遇输了。金陵大学两连败。”“他可是金陵大学的定海神针。”“他这一输，给剩下几个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不可估量。”“要逆转，难了。”苏染对白芷的话默认了，她转头看向姜百川。刚刚曹枝把姜百川针对时遇的战术告诉给了清大，苏染听了之后不觉一阵惊心。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竟然对时遇做了这么全面的调查，分析了技术上的问题，然后制定了针对性战术。最后就赢这十几秒的时间。这是怎样深沉的心思和算计！苏染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不知道这个看似邋遢的艺术家，有没有研究过自已。 第129章 扳回一城 时遇从隔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他双腿似乎像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输了… 他两眼空洞，迷茫地抬起头看向击掌庆祝的曹枝和赵鹰，失魂落魄地坐回休息区。 他已经不敢再想后面的事情了。 自已可是队长。 得知队长输掉的消息，剩下那三个人的心态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他们应该会慌的吧。 时遇低着头，突然又懊悔地敲打着大腿。 姜百川坐在旁边，意味深长看着时遇。 曹枝和赵鹰先庆祝了一番胜利，随即来到姜百川面前，毫无顾忌地当着时遇的面称赞他的计划。 “姜老师简直神了。” “我虽然一直说和时遇是五五开，但交手历史上我几乎没有赢过他。” “这次用了您的方法，竟然真的赢了！” 时遇惊讶地抬头看着姜百川。 他不明白赵鹰口中的“方法”是什么意思，但一定是姜百川想出来的什么计谋。 时遇看向姜百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等曹枝和赵鹰离开后，时遇往姜百川身边靠了靠，但他憋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 “你想问我，研究了你什么吧。” 时遇点点头，他想不明白自已是怎么输的。 姜百川倒也不遮遮掩掩，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时遇。包括他发现了时遇技术上哪些问题，都如实相告。 “其实高手对决，赢就是赢那几十秒。” “当然，还需要一点点运气，能正好碰到那些你处理地不够完美的题目。” 听着姜百川的分析，时遇恍然大悟。 确实，正如姜百川发现的，他在用莱布尼兹公式算定积分的时候，会优先算里面的部分。 时遇终于服气地苦笑了。 “这不是运气。” “这是你们作了充分准备应得的结果，我输得心服口服。” “京大有你这样的导师，真是如虎添翼啊。” 感叹完，时遇竟然有了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他自认为技术很好，已经属于全国级的数学高手了，没想到被姜百川一针对就原形毕露。 那其他人还会有赢的希望吗？ 姜百川站起来，拍了拍时遇的肩膀。 “时遇，你确实是金陵大学的主心骨。但并不代表离开了你，这支队伍就会崩溃。” “不信你自已看看，剩下的人乱了吗。” 时遇抬头看向大屏。 屏幕中，陆璃表情严肃，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 南北闲庭信步，撅着嘴好像在吹口哨； 至于姜鹿，她已经吃上了棒棒糖，神情不慌不忙。 好像真的没有受到影响。 “知道为什么吗？”姜百川继续说，“陆璃是信念。作为副队长她已经连输两场了，求胜的信念非常强烈。” “至于那两个则是自信。他们相信自已绝对会赢。” 说到此处，姜百川转头看向时遇：“所以，别把自已逼得太狠。竞赛是大家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 “桑千慧之所以一直赢不了苏染，就是因为她给自已的压力太大了。” “我相信，卸下一切包袱，尽情享受比赛的你，会比现在更强一些的。” 时遇惊愕地看着姜百川，那表情里似乎还有一些动容。 没想到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会对他这么了解。 场上局势依旧胶着。 除了这两队，其他三组比赛都已经结束。现在就差最后一个进入决赛的名额了。 所有完赛的，不管是输了还是赢了，都聚集在大屏监控下，看这场明星对决。 徐乐看了眼对面的南北，把光标移到了最后一道题上。 终于只剩最后一题了。 他长出一口气。 这卷子实在是太难，但凡简单一点早就赢了。 不过好在他徐乐也不是泛泛之辈，终于还是做到了最后一题。 他猜测南北应该也已经差不多做到倒数第二或者倒数第三题了。 因为他隐隐约约听到两三声点击鼠标的声音。 只有切到下一题，才需要鼠标点击。 他承认，南北在晚到半个小时的前提下还能有这样的进度，速度已经算得上很快了。 如果不是晚到，肯定是场焦灼的对决。 但毕竟有两个人交接，难免配合不畅。 不像他，一个人从头做到尾，思路是连贯的。 徐乐定定心心开始审最后一题的题目。 不经意间抬头，发现南北竟然站起来莫名其妙看着他。 还冲他笑。 徐乐被吓了一跳，摘下耳机问：“你干什么？” “工作人员呢，这个人在搞行为艺术！” 工作人员一脸无奈。 他当然知道南北为什么搞这亖出。 因为他做完了呗。 上次也是这样。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对南北说：“我说你，别每次都这样行不行，这里毕竟是考场。” “你做完就交卷，交完了赶紧出去！” 做完？交卷？ 徐乐惊讶地望向南北，随后摆了摆手：“不可能不可能，他才来了多久啊，怎么可能做完！” “你给我闭嘴！”工作人员指着徐乐，然后又看向南北：“赶紧交吧，别墨叽了。” 南北耸了耸肩膀，点了交卷。 几乎是同时，徐乐电脑上就出现了战败的信息。 他瞬间傻了，眼神瞪着屏幕，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南北可是不管，径直出了隔间。 没多久，徐乐就追了出来。 “赵哥、曹姐！”徐乐不服气地冲过来，“你们都在外面看着，他是不是作弊了？” 赵鹰和曹枝没有说话，只轻轻摇了摇头。 “不可能！”徐乐指着南北大叫，“他不过是个大一的，而且还晚到半个小时，是顺着姜鹿的思路做下去的！” “怎么可能比我更快。” “吵什么吵。”白芷不耐烦了，“人家姜鹿，半个小时把最后5道大题的解题思路都写出来了。” “南北只要大概看一下，一步一步做下去、算个结果就行，凭什么不能比你快？” “你难道不知道，她俩当初就是这么逼平桑千慧的。” “难道你比桑千慧更厉害？” 怎么可能？ 这下不光徐乐傻了，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变成了同一个表情。 姜鹿？半个小时的时间，做完了填空和选择，然后又把5道大题了思路全写出来了？ 这些题目，可是连苏染都觉得有难度的！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啊！ 大家再次抬头看向屏幕，瞬间感觉姜鹿和桑千慧的对决变得势均力敌了。 徐乐瞪大眼睛看着赵鹰，仿佛在向赵鹰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赵鹰微微点点头。 在场这么多人只有苏染看到了。 苏染说的话，没人不信。他自然也是相信的。 姜鹿真的就是这么强，她和南北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南北带着些许笑意走到徐乐身边：“不要小看大一。” “在你之前，那些小看大一的人，可都输了。” 第130章 姜鹿VS桑千慧 时遇兴奋地上来拍了拍南北。 “可以啊，我都以为你不会来了。” “没想到你不仅来了，还和姜鹿打出了这么完美的配合，几乎是碾压了对手。” “还好姜鹿相信你，在前面一打二扛住了压力。” “不然此刻，我们已经输了！” 南北展眉一笑。 就在赶往这里的途中，他给姜鹿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会按时赶到这里的！” 电话那头的姜鹿沉默片刻，没有问他为什么迟到，只是平静地回：“你确定？” “确定！” “行，那前面就交给我了。” 他当时很奇怪，【前面交给我了】是什么意思。 等到了现场他才明白，姜鹿在接完那通电话之后就做好了一对二的打算。 在已经面对桑千慧的情况下，她依旧义无反顾地帮自已想好了所有的解题思路。 等于两个小时的时间，姜鹿要做2套卷子。 南北看着屏幕里那个坚定而又潇洒的身影，默默在心中祈祷。 很快陆璃结束了比赛。 在时遇败北之后，陆璃短暂受到了影响，但仅仅片刻就稳住了。 她知道这会不是慌乱的时候。 今年是时遇的最后一年，时遇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拿到一个好成绩。 这个竞赛队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现在，也都是时遇的功劳。她作为副队长，一直都是在唱反调。 竞赛开始之后，她又因为各种原因连输了两场。一贯傲气的她竟然要被两个大一的人带着前进。 这是她不能忍受的。 她真的比任何人都希望能赢下这一局。 所以这一场，她和京大大三的王凯几乎也是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最后陆璃凭借丰富的竞赛经验险胜。 走出隔间的时候，她真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场比赛于她而言就是救赎之战。 面对时遇，她笑靥如花，似乎终于能挺直了腰板站在时遇面前。 “辛苦了。”时遇温柔地说。 “还行吧。”陆璃转身看向大屏，“她才是真的辛苦。” “做了两份卷子。” 场内的选手们议论纷纷。 “金陵大学可真是顽强，从0比2硬生生扳成了2比2。” “是啊，居然把京大拖进了最后一场比赛。” “原本我还信了天榜，以为金陵大学是排名第10位的，现在看来排前5都低估了。” “确实没想到，这群大一的会这么强。” 现在，全场仅剩一组对决。 姜鹿vs桑千慧。 …………… 这一场，似乎是宿命对决。 几个月前，两个人就因为【数学天赋排名】的帖子第一次有了交集。 后来因为姜百川在野鸡培训班的事，关系加深了些。 然后她俩第一次对决，姜鹿完败。 对姜鹿而言，这场对决的意义不单单是争夺一个决赛圈名额而已。 更多的是她太想和桑千慧分个高低了。 她觉得桑千慧也是这个想法，不然绝对不会等自已半小时。 场上的大屏只剩下了两组监控，一组对着桑千慧的电脑屏幕，一组对着姜鹿的电脑屏幕。 两人都同时做到了第一道大题。 “苏神。”白芷问，“你觉得谁会赢？” 苏染摇摇头，她也说不好。 “从第一道题的解题思路来看，桑千慧似乎要更优一点。” “毕竟要用大四的知识，桑千慧更加扎实。”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第二题。 第二题主要用大一大二的知识，姜鹿也很扎实，而且思路非常发散，看得场外阵阵惊呼。 “我靠，这什么方法呀。” “这解法好酷啊，切入点简直绝了。” “我们真的上过大一大二的课吗？我怎么觉得这种思路课本上都没有呢？” “这应该是姜鹿自已发散的，她的思维也太灵动了。” 第二题结束的时候，桑千慧和姜鹿基本又回到了同一个进度条。 赵鹰眉头紧锁。 他第一次见到有除了苏染以外的人，能把桑千慧逼到这种境地的。 “队长就是太心软！”徐乐叫道，“要不是刚刚她等姜鹿，这会已经赢了！” “你叫什么叫。”赵鹰打断道，“你怎么不说，要不是你输给了南北，这会咱们也赢了？” 徐乐直接无话可说。 两人的进度真的非常微妙。 上一道题桑千慧领先，到下一题姜鹿已经追平了。 然后姜鹿领先，又被桑千慧追平。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可是桑千慧，京曦的“双子星”之一，居然会和一个大一的学生打地难解难分。 说出去谁信呐。 隔间里，姜鹿噼里啪啦敲着键盘。随着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她莫名地竟然越来越兴奋起来。 正如桑千慧自已说的，姜鹿是个遇强则强的人。 一想到在和桑千慧对决，姜鹿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她可以不用顾忌任何东西，甩开膀子大干一场，拼个你死我活。 这种兴奋让她觉得通体畅快。 终于，到了最后一题的对决。 两人迅速审完题目，立即开始动键盘。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她们电脑上的解题步骤越来越多。 苏染聚精会神，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心里也在不停计算。 “答案是多少？”白芷问。 “158！”苏染和陆从文几乎同时报出了答案。 当然，他俩也没有比隔间里的人快多少。 “桑千慧的答案是158！” “姜鹿也做完了，答案是158！而且她好像不打算检查了，直接要交卷！” “桑千慧也打算交卷了！” “我的天，她俩还是人嘛！最后一道大题做得这么丝滑？” 屏幕里看得很清楚，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点了“交卷”。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大厅里安静了10s，没有爆发出任何欢呼声，后面的姜百川好奇地挤到前面。 “怎么了这是，谁赢了？” “现在还不清楚…”曹枝小心说道，“系统好像没有判任何一方获胜。” 啊？ 姜百川不明所以。 一群工作人员涌进隔间，对着两人的电脑一顿操作，最后在房间里和桑千慧、姜鹿两人说了什么。 两人都点点头，随后一起走出了隔间。 两队人立刻围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赵鹰急切地问，“谁赢了？” “谁都没赢。”桑千慧回，“我俩用时一样。这系统的时间只能精确到秒，到不了毫秒。” “我俩的时间都是1小时09分11秒。” “那怎么办？总不能打平吧。” “不打平。”桑千慧解释，“休息10分钟，加赛！” 第131章 再比一次 加赛？ 赵鹰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比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要加赛的情况。 怎么时间就能这么凑巧呢？ 桑千慧苦笑：“别看我，我真的已经在努力做题了。” “你们在外面都看着的吧，她到底怎么会追这么紧的，是我的解法有问题吗？” 赵鹰摇摇头，不是你的解法有问题，而是姜鹿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操作。 “比如倒数第三题，你就是正常的定积分解法，并没有问题。但姜鹿是先对前半部分积分，再积后半部分。” 桑千慧糊涂了，这有区别吗？ “有！”赵鹰非常肯定，“我一开始也觉得区别不大，但等姜鹿算完我才发现，她的整体的计算量小一些，全过程大约比你少用15秒左右。” 15秒… 桑千慧低头沉思。 正是这一个个的15秒，才让自已一点一点被追上。 桑千慧盯着姜鹿，仿佛在看几年前的自已。 那时候她还不是京大的队长，肩上没有这份压力。所以她也有很多奇思妙想，解法也是潇洒灵动。 那时候她不怕做错，因为错了还可以重来。 但现在呢？ 她是队长，是京大竞赛队所有人的倚仗，肩上担负着京大的荣誉。 她是不能出半点差错的。 桑千慧叹了口气，心想：算了，中规中矩也没什么不好。今天就用这中规中矩，来挑战姜鹿的无所畏惧。 中场休息的时间很快到了，比赛进入加赛阶段。反正题目只要随机就行，方便的很。 姜鹿正准备踏进隔间，时遇说了声“等等”，就跑去找工作人员了。 “姜鹿已经做了两套卷子，现在加赛等于要做第三套。” “短时间内这么高强度地做题，选手会吃不消的。” “要不再休息一会吧。” 工作人员直接拒绝。 姜鹿一打二做两套卷子，完全是她自已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既然选了，那就别在这里矫情。 姜鹿觉得也无所谓。 高三学生，哪个不是题海战术堆出来的。哪怕前段时间和南北一起复习，她俩的强度也很大。 和时遇说了声“没事”之后，姜鹿和桑千慧再一次走进了隔间。 不一会儿，电脑上出现了随机的题目。 这次的题目难度中上，但计算量总体偏大。桑千慧心里暗喜。 姜鹿已经做了两套卷子，精力肯定是跟不上的。 现在再来个大计算量的题目，只怕姜鹿会越算脑子越乱，到时候心态失衡，她就完了。 现在自已唯一要做的就是坚持。 桑千慧稳扎稳打，一步步解着题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关注着大屏幕，谁也没有发现安小蓉戴着口罩和帽子偷偷来到了比赛现场。 她心里还是放不下这场比赛。 竞赛队嫌弃她拖后腿，她自然不服气，打定主意要到现场看着他们输。 她就是想在竞赛队输的时候对时遇说一声：“有我没我，你们都是输的。” “所以你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她本以为这个时间，金陵大学应该已经输了。没想到来了之后才发现，两方人马竟然杀得难解难分。 姜鹿更是以一打二，有可能再次成为救世主。 安小蓉顿时死死握紧了拳头，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又是你！姜鹿！ 为什么每次出风头的都是你！ 自已只能躲在这个阴暗的小角落里，眼睁睁看着你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一拳打在墙上，骨头生疼。 行吧，既然自已已经在阴暗的角落里了，那你们就都试试来自阴影的报复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原本11点结束的比赛，现在已经拖到了12点半。 隔间里的两个人都陷入了大量的计算之中。 桑千慧的表情也没有之前那么轻松，姜鹿更是出现了一个细微的动作：短暂地扶额。 这个小动作，让时遇的心都仿佛揪到了一起。 他知道，姜鹿肯定是累了。 能不累嘛。 三个半小时，三张卷子做下来，换了别人可能早就奔溃了。 陆璃和赵鹰已经自觉点起了午饭。 “奶茶也点一些吧。”赵鹰建议，他觉得这两个人从里面出来，肯定要靠奶茶续命。 陆从文也让白芷点了饭，让全体竞赛队留下来看比赛结果。 由于决赛采用的是单循环赛制，因而这场比赛的胜者一定会在决赛圈里和清大相遇。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后面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其实这个时候，场上留下来的人许多都已经坐在凳子上刷起了手机。 他们可能只是想知道一个结果，看看这场火星撞地球的对决最后的胜利者是谁。 至于过程，他们并不关注。 除了苏染。 里面比了几个小时，苏染就全神贯注在屏幕下站了几个小时。 她已经完全把自已代入了，脑海中一直有个念头：如果自已在做这套卷子，会用什么解法，需要多长时间。 午饭和奶茶到的时候，姜鹿和桑千慧刚好都离完成只剩一步之遥。 “怎么样？”白芷将奶茶递给苏染。 “势均力敌吧。”苏染回道，“谁胜谁负依然不好说。” “千慧一定会赢的！”赵鹰大声嚷嚷，“她是全国最好的数学竞赛选手！” “不是大一选手可以比的！” “比赛可不是看谁嗓门大！”陆璃也不遑多让，“桑千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是我们姜鹿的时代。” “都别吵了！”白芷打断，“她们要交卷了！” 屏幕上，桑千慧和姜鹿几乎又是同时抓起了鼠标，同时将鼠标移到“交卷”按钮上。 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大屏。 他们心里默默祈祷，只要有1秒的来去就行。 隔间里，随着“咔”地一声，两道鼠标点击的声音同时响起。 等待10s后，系统还是毫无反应。 “又没有判定胜负？”赵鹰显然不敢相信，“难道又是同时？” “连1秒的差距都没有吗？” 场外的争论声越来越大，场内的桑千慧和姜鹿都像泄了气一样几乎瘫在凳子上。 “有没有搞错啊…”桑千慧仰面朝天，“怎么会有你这么难缠的新人，跟狗屁膏药似的。” “我也不行了。”姜鹿也仰面朝天，摸了摸肚子，“要是再做我会死的。” 这下连工作人员都不知所措了，抓紧开了个紧急会议。 桑千慧和姜鹿趁这个时候出去吃点喝点。 “给。”南北把奶茶递给姜鹿，“大杯标准糖伯牙绝命，回口血。” 姜鹿立刻“咕咚咕咚”猛吸了几口。 “也不知道 “要是再加赛，姜鹿肯定要吃不消。” 姜鹿连忙点头。 躲在后面的偷听的安小蓉咧了咧嘴。 她刚刚已经从组委会那里偷听到了，结果依旧是加赛。 她决定找姜鹿聊一聊。 第132章 又要来作妖？ “什么！又加赛！” 时遇的咆哮声几乎要将整个场馆的顶都掀起来。 姜鹿和桑千慧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 工作人员挠挠头，很不好意思地说这是规矩。 如果一直打平手，就要一直加赛，直到有人胜出为止。 “那…能否明天再赛呢？”陆璃问，“今天看这情况，两个人都已经很疲惫了。” “你们也要考虑选手的实际承受能力吧。” “就是就是！”赵鹰也附和，“让你们连续做两三份高难度的卷子，你们试试？” 工作人员里，带头的那个还是不肯，说今天一定要比出个结果来。 不然会影响整个赛制。 “我们只能和桑千慧同学还有姜鹿同学说声抱歉，但组委会已经决定了继续加赛。” “如果有不合理的地方，也只能请你们见谅。毕竟像这种情况，历史上从来没出现过。” 桑千慧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加就加吧。反正死不了人。” “你是死不了啊，可我们姜鹿已经比你多做了一份卷子了。”陆璃嘟囔，立刻引来赵鹰的回怼。 姜鹿也没辙，匆匆吃了两口饭，站了起来。 “去哪儿？” “洗把脸。”姜鹿无奈道，“脑子一片糊涂，用冷水激一下，兴许能精神点。” 说完她独自来到卫生间。 水龙头是感应了，她伸手接了些水，猛地往脸上一打。 顿时一股凉意袭遍全身，让她觉得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姜鹿抬起头看向镜子。 刹那间，她透过镜子发现身后竟然站着一个人！ 姜鹿吓了一跳，急忙回头。 安小蓉正在不远处冲着她诡异地笑。 安小蓉？她怎么来了？ 想起安小蓉那句“姜鹿我讨厌你”，还有一直以来她对自已做过的事，姜鹿就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索性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径直往外面走。 “姜鹿！”安小蓉出声，“你站住！” “我干嘛站住。”姜鹿继续走，“你笑你的，我走我的，别来烦我。” 眼瞅姜鹿要出卫生间，安小蓉直接窜到前面，用身体挡住了门。 “有病？”姜鹿皱眉，“跑厕所来堵我？” “我有话说！” “有就有呗，我又不想听。”姜鹿继续无视，“你一个人对着马桶，想怎么说怎么说！” 安小蓉张开双臂死死抓着门框，就是不让姜鹿走。她以前在山省也是常年干农活的人。 手上挺有劲。 姜鹿尝试两下，发现竟然推不开她。 “姜鹿你怎么回事！” “就不能对我善良一点吗？我们好歹也是室友一场吧。” 姜鹿冷“哼”一声，不打算和安小蓉争辩。 她掏出手机想给南北打电话，安小蓉眼疾手快，一把又抢了过来。 “安小蓉！”姜鹿终于忍无可忍，“你又要作什么妖！” 安小蓉表情急切，眉眼之间似有委屈：“鹿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我虽然离开了竞赛队，但我也时常回想起之前并肩作战的日子。” “我也是真心为了竞赛队好的。” 这话，姜鹿其实是没办法反驳的。 凭心而论，安小蓉做了这么多针对她的事，但没有一件是针对竞赛队的。 她虽然靠欺诈手段进了竞赛队，但后面为了让自已配的上正式队员的名头，她也确实很努力地学习。 对于竞赛队，她应该是真心的。 姜鹿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让安小蓉有话快说。 另一边的场馆内，桑千慧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她吃饱喝足靠在凳子上沉思着什么，终于忍不住抬起头问了姜百川一个问题。 “姜老师，您全程都在外面看着。姜鹿是不是真的比我厉害了？” 姜百川摇摇头。 “并非姜鹿比你强，而是现在的她比你胆子更大。” 桑千慧何等聪明，一下就明白姜百川要说什么了。 现在的姜鹿并没有压力，也无所谓输赢。 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尝试、试错、再尝试，用各种奇思妙想来解决问题。 她是真的在享受比赛的，享受和桑千慧的对决。 但桑千慧不行。 作为队长，她需要求稳、需要胜利。 她真的做不到姜鹿那样。 虽然偶尔会有一些新颖的想法，但比赛现场分秒必争，她没有尝试和试错机会。 也许等哪一天她真正能放下对胜负的执念，她才能突破自我，向最强的苏染发起挑战。 不过话又说回来，姜鹿的心态是真的好。 “如果能给她增加点压力就好了。”桑千慧心想，“这样或许就能限制住她的发挥。” 女厕所内。 姜鹿让安小蓉有屁就放，她还要赶着回去比赛。 安小蓉更加委屈了。 “鹿鹿，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比赛，不要辜负了时遇学长。” 时遇？ 姜鹿问安小蓉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突然提到时遇。 “时遇学长真的很不容易！” “其实已经有国外的大学邀请他去读研。如果学长愿意，12月底就要办手续。” “但学长为了参加比赛，放弃了这么好的保研机会。” “还有，竞赛队最近的开销都是他一个人承担的。” “今年是他的最后一年，他一定比任何人都想赢，想不留任何遗憾。” …………… 说到这，安小蓉还动情地抹了抹眼睛。 “姜鹿，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打败桑千慧，一定要赢。” “不赢，你就对不起时遇学长！对不起学校！” 姜鹿莫名其妙。 不过是一场和桑千慧的对决而已，怎么被安小蓉这么一说，变得这般意义重大呢？ 姜鹿觉得挺无语：“我对不起学长？你有病吧。” “当初你滥竽充数混进竞赛队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你会对不起学长？” “连输两场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对不起学长？” “你少在这里道德绑架我。” “这比赛我一定会想办法赢，但绝不是为了时遇。而是为了我自已，是我想赢下桑千慧。” “所以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安小蓉被怼地一愣一愣。 尤其是姜鹿再次提到她两连败的事，让她感觉非常难堪。 姜鹿看准时机猛地推了安小蓉一把，从厕所里跑了出来。 等安小蓉追出去的时候，姜鹿已经快到赛场入口。她不敢追出去，眼睁睁看着姜鹿走进去，气得跺了跺脚。 这两天为了给姜鹿找点事情，她确实想了很多办法。 于是她换位思考了下，如果自已现在是姜鹿，最害怕的是什么。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怕输。 所以她才想到这个方法，给姜鹿增加点心理压力。 谁料姜鹿根本不吃这一套，这让她非常恼火。 姜鹿回到赛场的时候，加赛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桑千慧也站到了隔间门前。 “怎么样？”时遇问，“好点了吗？我看你洗了挺长时间的。” 姜鹿拍了拍脸，点点头。 “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拿下桑千慧！” 第133章 桑千慧败北 谁也没有料到，这场原本上午就要结束的比赛，竟然会变成拼体力的持久战。 在那之后，两人又经历了两次平手。 虽然群众的指责如芒在背，但组委会还是顶着压力，作出了继续加赛的决定。 对于这个决定，大家已经愤怒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第5次加赛开始的时候靠近下午五点。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场馆内的灯光已经开到了最大。 留下来看比赛的人不多了。 苏染依旧全神贯注，每道题都跟着一起做。 其他留下来的人东倒西歪、吃吃喝喝、追剧打游戏。 这么长时间的对决，连看的人都有些受不了，何况在里面做题的人。 桑千慧跟着手机视频做了一套瑜伽的伸展动作，全身的骨头咔咔作响。 姜鹿这里的待遇就更好了。 南北把姜鹿按在椅子上，自已站在姜鹿的身后。 “干嘛？” “给你放松放松。” 他刚刚离开了一会，买了一堆小玩意儿。 “第一步，滴眼药水。”南北捧着姜鹿的脸，想让她仰面朝天。 “我我我我自已来…”姜鹿紧张地小声说。 因为她已经看到了一旁姜百川意味深长的目光。 眼药水滴进去，姜鹿竟感觉到些许刺痛，想来确实是眼睛太疲惫了。 “第二步，热敷。来把眼睛闭上。”南北等姜鹿滴完眼药水，用热毛巾敷在她眼睛上。 一股温热的感觉袭来。 姜鹿觉得自已眼睛周围紧绷的皮肤都舒缓了。 “第三步，把这个护眼仪戴上。” 南北把一只skgg的眼部按摩仪套在姜鹿眼睛上，把后脑勺的橡皮带紧了紧。 “这都哪儿变出来的？”姜鹿问。 南北没回答，但只有陆璃知道，刚才那会功夫南北把能打的电话都打了一遍，这才搞到一只。 准确的说，是宇文蓓听说了这件事，让人买了个新的送了过来。 随后，南北又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瓶清凉油，倒了点在手指上，轻轻揉着姜鹿的太阳穴。 一旁的桑千慧目瞪口呆。 都是一起比赛的，凭啥你能享受全套服务，我就只能自已一个人做瑜伽？ 按摩完毕，南北低头凑在姜鹿耳边说：“贵宾您好，请给本次服务作个评价吧。” 姜鹿揉了揉眼睛，发现真的不怎么疼了：“不错，我很满意。” “一会我赢了，给你付小费。” “输了呢？” “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姜鹿抖擞精神，再一次踏进了隔间。 第5次加赛，这是桑千慧的第6套卷子、姜鹿的第7套。 比赛开始，两人瞬间进入状态。 虽然中间放松过了，但长时间的专注和高强度的思考，还是让他们都面露疲惫之色。 1个小时之后，桑千慧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停地揉眼睛。 姜鹿打字的双手也有些颤抖。 这样一场比赛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折磨，外头关注比赛的人都觉着揪心。 白芷看着双眼通红的苏染，问：“你还在做题吗？” “嗯。” “你也真够拼的。”白芷感慨了一句，重新看向大屏。 片刻后，苏染叹了口气：“这次该分出胜负了。” “这次题目超难，是所有加赛里难度最大的，基本要把她俩的脑子拉爆。” “这种难度，必然要分高下了。” 题目超难？ 时遇原本和大多数人一样，只关注两个人在场上的反应，没有去盯着题目看。 等他把目光聚焦到题目上时，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难！ 特别难！ 甚至有两道大题，他一时之间都没有什么思路。 时遇不禁担心，两个人的状态都已经很差了，这时候再遇到这么难的题目，姜鹿会崩溃的。 这考验的已经不是数学水平了，而是意志力。 就看这两个状态很差的人，谁能撑到最后。 事实确实如时遇所料，无论是桑千慧还是姜鹿，做起来都是磕磕碰碰。 早就没有了第一张卷子时的那种顺畅。 桑千慧盯着屏幕，感觉眼皮非常重，视线也模糊了，于是使劲晃了晃脑袋，又用力拍了拍脸，继续答题。 姜鹿也感觉自已的大脑像一台过载的机器，运转起来很是艰难，甚至有几个常见的公式，她一时竟想不起来。 她俩这咬牙坚持的模样，让外面留下来的选手内心十分震撼。 现在已经没有人在刷视频、打游戏了。 他们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一言不发，表情凝重地盯着屏幕，眼神里只剩下敬佩。 还有几个女生眼眶微微湿润。 眼前这两个人明明都已经到了极限，却都在苦苦强撑着，忍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煎熬。 用苏染的话说，她们一个是为了竞赛队，一个是为了打赢对手。 拼到这个份上，就看谁的信念更强大。 比赛还剩半个小时，两个人都只剩下最后三道大题，场上的情况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桑千慧也不知道是卡壳了还是什么，连着五分钟都没有再看 赵鹰和曹枝看在眼里，心急如焚。 “队长这是怎么了？” “姜鹿都动笔了，队长怎么还卡了呢？” “她应该是打算求稳了，不再往下做了。”苏染一语道破。 “这么难的题、这么差的状态，就算再往下做也不可能做完。最后还是要看谁的分数高。” “与其这样，不如保守一点，检查前面的题目，把该拿的分拿全。” 作为4年的对手，苏染最是了解桑千慧。 她肩上担负着整个京大的荣誉，不允许自已有任何的失误，所以一直都在求稳。 这么做，换别人也许行，但今天的对手是姜鹿。 苏染把目光转向姜鹿。 果然，姜鹿丝毫没有刹车的意思，继续一门心思往后做，冲击那些难题。 一个稳如泰山、一个侵略如火。 不管今天的结果如何，两个人都已经拿出了全部实力、打出了鲜明的风格。 这是一场足以载入imo史册的对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眼看着大屏上倒数计时慢慢归零，所有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口。 这场旷日对决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10…9…8…7… 桑千慧强行撑开眼皮，不停演算着前面的题目；姜鹿还在奋笔疾书，双手噼里啪啦敲打键盘。 当倒数计时归零的瞬间，两个人的屏幕同时被锁死，不能再进行任何修改。 外场内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结果。 虽然电脑判分速度很快，但这5秒左右的时间，却让人感觉度过了几天般漫长。 猝不及防地，成绩突然出现在屏幕上。 【姜鹿72分】 【桑千慧70分】 看到成绩的那一刻，桑千慧和姜鹿一口气松下来了，双双倒在了地上。 南北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后面的人才反应过来，纷纷到隔间接英雄凯旋。 “走吧。”苏染又看了一眼屏幕，“我一直祈祷，希望进入决赛圈的是桑千慧。” “因为，我也不想对上姜鹿。” 第134章 京曦高校炸了 比赛结束之后，两人被双双送到了医院。 医生看了看两个人，把为首的姜百川和南北一顿臭骂。 “两个人都一样，完全是被累出来的！”医生责备，“你们是把这两个姑娘送矿山上去做苦力了吗？” “我要报警抓你们！” 姜百川和南北慌忙解释了半天，才把医生这一关糊弄过去。 “行了。”医生摆摆手，“不用治疗，给她们选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一觉就行。” “谁都别去打扰。” 安静的地方？ 姜百川第一个反应是自已家，但他自已打呼噜。 南北第一个反应是女生宿舍，但另外两个人要早八。 最后还是宇文蓓及时赶过来，找了个离这里最近的高档酒店，开了两间大床房给她们。 这一觉昏天黑地。 等姜鹿和桑千慧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房间自带一个很大的浴池，两人痛快泡了个澡。 酒店前台打来电话，说宇文大小姐已经包下了酒店的自助餐厅，她们随时可以去吃晚饭。 在餐厅里，桑千慧遇到了姜鹿，两人就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替我谢谢你那位姓宇文的朋友。”桑千慧说，“这次真的让她破费了，这么好的酒店。” 姜鹿也不磨叽，当场给宇文蓓发了个信息，把桑千慧说的话转达给她。 宇文蓓很快回信息，说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餐厅很大、东西很多，桑千慧吃地也挺开心。 从她脸上似乎都看不到输了比赛的痕迹，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难过？” 也许是一直盯着桑千慧看，被她发现了端倪，所以她才先问了这么一句。 姜鹿趁机点头。 她听说桑千慧这个人胜负欲非常强烈，按理说不可能这么云淡风轻。 桑千慧笑了笑。 “今年不光是时遇的最后一年，也是我的最后一年，又换了你爸爸这么好的导师，所以我挺害怕输的。” “但真正输了之后，我又特别如释重负，感觉什么都不用再去管了。” “这几年做队长，真的还挺累的。” “所以我还要谢谢你。你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姜鹿摇摇头，说都是桑千慧手下留情。 当时她选择一打二，而且先做了南北的题目。 如果那时候桑千慧动手比赛，自已早就输了。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那么做。”桑千慧说，“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等你。” 她渴望胜利，但只要堂堂正正的胜利，这就是她的执念。 随后二人边吃边聊，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走的时候，桑千慧提到了苏染：“她的状态是我最羡慕的。” “虽然身为队长却非常随性，我行我素、天马行空，无论输赢都不喜不怒。” “她是我从未赢过的人。” 她们两人在酒店吃吃喝喝的时候，这场对决的情况已经传遍了京曦各大高校。 首先就是City论坛炸了。 【imo现场：5次加赛、6张试卷，姜鹿打败桑千慧！】 这篇帖子只有标题和几张现场的照片，没什么内容，却一夜之内成论坛最热的帖子。 2000+的评论。 【我的天！据说从早上9点打到下午5点，这是怎样的神仙对决？】 【京曦数学届要变天了吧，桑神居然输了？】 【姜鹿的天赋也太可怕了吧，她才大一而已呀！】 【你们还记得之前的天赋对比那个帖子吗？原来姜鹿真的这么强！】 【我当时还嘲笑过姜鹿，我浅薄了。】 ………… 姜鹿从酒店楼上下来的时候，南北正在大堂等着。 他今天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肩上背着那个白色的帆布袋子。 小兔子那款，里面装的是三件套。 桑千慧见状，一时脑子有些凌乱，脱口而出说了两句完全不搭边的话。 第一句：“看不出来，你居然喜欢这种款式的包包。” 第二句：“你可真行，昨天的迟到是故意的吗？要是不迟到，没准我们能赢呢。” 南北边解释说自已真有事，边从袋子里拿出围巾，在姜鹿的脖子上绕了三个圈。 桑千慧想到昨天在会场上南北给姜鹿按摩的事，猜到他们关系可能不一般，于是很自觉地先走了。 “什么时候醒的？”南北问。 “早醒了。”姜鹿戴上手套，“都洗了澡吃好饭了。” “复活了。” 南北拉着姜鹿的手走出酒店，往电动车那里走。 姜鹿回头看了一眼宇文大小姐安排的酒店，突然提了个问题：“你说，要是被人拍到我和你一起走出酒店，要怎么解释？” 南北明显一愣，带着些不怀好意的笑靠近姜鹿，一把环住她的腰。 “我可不解释。” “我只默认。” “呸！”姜鹿赌气似地推开他：“我可跟你说，我气还没消呢。” “都怪你，害我比桑千慧多做一张卷子。”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昨天迟到！” 南北把冬盔往姜鹿头上一按。 冬盔大，套在姜鹿头上连眼睛都遮住了。 “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但现在回去，你得先处理别的事情。” 姜鹿满脸疑惑，但南北说到了就知道。 回到学校，姜鹿终于明白了。 学校里，庆祝竞赛队获胜的氛围非常热烈。橱窗里的喜报贴出来了，横幅挂起来了。 数学教研组能来的老师都在门口等着，时遇、陆璃已经焦急地走出校门左顾右盼。 连班主任张辉都罕见地露面了。 “张院长呢？”裴静问，“这事儿他不来？” “不来。”有人回了句，“他说不过是进了决赛圈而已，又不是打进全国。” “学校每年都能进决赛圈。” “有系部老师欢迎一下就行了。” 裴静一脸不满：“这次情况能一样嘛！” “姜鹿打败的可是桑千慧，学校从来没人打败过她。” 系部其他老师也都觉得，这次张重山不来实在有些小气了。 “言校长呢？”裴静突然问，“要不要请言校长来？” “你疯了吧。”张辉冷冷打断，“言校长这会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呢，怎么可能跑这里来？” “就算不开会，言校长日理万机、身负重任，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身上？” “言校长是要把有限的精力用来带领学校走向辉煌的！” “区区一个姜鹿，还不配。” 裴静心想，这言校长又不在，你拍马屁给谁听呢。 言辞这会确实是在开会。 但在会场，他接到了沈意的电话。 电话里，沈意只有一句话：“言校长，姜鹿可是为学校立功的英雄！” “她回来，牌面必须拉满。” 言辞立马“是是是”，然后匆匆宣布散会，一路小跑往门口去。 边跑边想，这姜鹿和沈总到底什么关系。 这沈总也太宠了吧。 第135章 言辞帮姜鹿出头 姜鹿和南北的电动车骑进校门的时候，埋伏在一旁的时遇和陆璃立马冲出来放了两个礼炮。 “欢迎姜鹿回来！” 南北停下车，把姜鹿的头盔摘下来。 “干嘛？” “要拍照。”南北指了指一旁，姜鹿发现金陵大学新闻社的人也在。 宇文蓓和齐柠也跟着放了俩礼炮。 漫天的彩带四处纷飞、缓缓飘下，都落在了姜鹿的头发上、衣服上。 南北悄悄退到一旁，新闻社的人赶紧抓拍。 然后张辉、数学系系部、还有围观的同学们这才迎了上去，叽叽喳喳把姜鹿围在了中间。 “姜鹿恭喜啊。”裴静非常自豪，“5次加赛打败桑千慧，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就是，姜鹿还比桑千慧多做了一份卷子呢！” “从此京曦的双子星就要换人了！” “姜鹿，网上都是你的帖子，大家都说你是有望挑战苏染的人呢。” ………… 姜鹿只好谦虚地回答，说都是桑千慧手下留情。 不然按照赛制，她可能早就输了。 “姜鹿。”张辉走上前，“不错，这次考地挺好，都是言校长英明领导、我们共同教导的结果。” “所以我今天也是亲自来迎接你了。” “你肯定觉得脸上有光吧。” 姜鹿看了看张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脑海里不停搜索关于这个人的信息，最后竟问了句： “你是哪位？” 周围一阵小声的嘲笑，让张辉涨红了脸。 “你怎么回事，是昨天比赛把脑子比傻了吗？” “是我，张辉，你班主任！” 姜鹿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号人。 但是吧，张辉似乎只有开学的时候来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再来了。 平时都是裴静在负责日常工作。 “哦，张老师啊。”姜鹿打招呼。 “是张主任！” “哦，张主任好。”姜鹿立刻纠正，“好久不见了，一时没想起来，实在抱歉。” 张辉愤愤地指责姜鹿没有礼貌：“本来你取得的这点成绩，是不足以让我来迎接你的。” “也是裴静一而再再而三劝我，我才愿意给她这个面子。” “你最好对我尊重点…” 宇文蓓在一旁小声地嗤之以鼻：“呸，多大脸啊。” “自已不到班上来，还怪我们把他忘了？” “这都一百多章了，谁有那么好的记性。” 姜鹿可不想在这里跟张辉闹什么矛盾，便打算说两句好话糊弄过去算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姜鹿——” 众人转过头，发现言辞竟一路小跑地往这里赶。 张辉跟傻了一样，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作不出任何反应。 言辞停在姜鹿面前，弯下腰上气不接下气，额头上都是汗。 等他喘匀实了，这才满脸堆笑：“哎呀姜鹿啊，我也是刚知道你回来了。” “这不，立刻就过来迎接你了。” “你可是我们金陵大学的英雄啊！” 张辉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揉揉眼睛不敢相信。 “校…长…”张辉试探地说，“您不是在开会吗？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言辞乐呵呵地说那也不是什么大会，直接推后了，还是来接姜鹿比较重要。 推…后了？ 张辉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 这个会他是知道的，自已连入席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言辞为了欢迎姜鹿，居然说推后就推后了？ 他立刻察觉到，言辞似乎非常重视姜鹿。于是一秒变了脸：“哎呀校长，这也不用您亲自过来嘛。” “有我在这里替您欢迎姜鹿就行了嘛。” “毕竟我作为姜鹿的班主任，能站在这里迎接她，也是我的荣幸。” 言辞这才发现身边有个人。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张辉，问道：“你是哪位？” ？？？ 周围的朝笑比刚刚大了不少，张辉的脸也比刚刚更红了。 这也不怪言辞。 全校几百个老师，他哪儿能都记得。 宇文蓓可不惯着，在一旁阴阳道：“张主任，您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刚还说您亲自来迎接姜鹿，是给足了面子。” “怎么这会又说是您的荣幸了？” 张辉手忙脚乱想让宇文蓓住嘴，但已经来不及了，言辞听得清清楚楚。 “给足了面子？”言辞语气森冷，“你谁啊，这么大的面子？” “不…不是…”张辉手在空中不停比划，说话也不利索，“事情…不是这样的…” “您您您听我解释…我不是这个 …” 看他这模样，感觉都要哭了。 言辞直接打断，不让他说下去了。 “行了行了，姜鹿是学校的宝贵人才，是刚刚给学校立了功的英雄！” “连校董都非常关注她。” “她怎么会有你这种班主任的？” 言辞知道，今天这个事必须处理地干脆利落。 沈意的耳目遍布学校，搞不好现在的事情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了。 他说了要给足姜鹿牌面，那自已就不能出半分差错。 “你叫什么来着？” “张…张辉…” “张辉。”言辞重复一遍，“从现在起暂停你一切职务，包括姜鹿的班主任。” “班主任就由导员暂时兼任。” “今天的事儿你好好反思，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言辞的决定不容置喙，张辉瞬间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校门口的这场小闹剧就算结束。 金陵大学进入决赛圈后，来准备。 所以姜鹿并不打算今天去自习。 “走吧，回宿舍。”宇文蓓拉着姜鹿，“南小弟你先等一天，姐姐我想听鹿鹿讲故事。” “我有很多事情要问她。” 南北点点头，独自一人骑着电动车回宿舍。 一路上，宇文蓓真的问题果真贼多。 为什么要挑选桑千慧做对手？ 为什么会突然选择一打二？ 还有，为什么安小蓉会在现场？ “你怎么知道安小蓉在现场？”姜鹿很好奇。 宇文蓓拿出手机打开City论坛上的那些图片，将其中一张放大。 “这个乔装打扮缩在后面的不就是安小蓉么。” “毕竟一起住过，姐姐当然认得出。” 姜鹿把安小蓉在厕所堵自已的事完整说了。 “她这算什么意思？”齐柠问。 宇文蓓脸色沉了下来：“她是故意的。” “想给你增加心理负担，让你比赛受到影响。” “为什么！为什么都离开竞赛队了，她还是不肯收手，还要搞事情！” 姜鹿也不明白。 按理说安小蓉离开竞赛队，和自已就没有什么交集和竞争关系了。 她为什么还要对自已下手呢？ 第136章 十天期限 和京大的比赛结束后，姜鹿在网上的名气越来越大，但现实中的生活还是恢复了以往平静。 每天按时上课、吃饭、自习。 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她觉得南北很奇怪，神神秘秘的。 以前她的电话，南北基本都是秒接。 她不管走到哪儿，南北也都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但最近南北时常不接电话，有的时候连课都不上了，自习的时候心不在焉。 连宇文蓓都发现了南北的异常。 她向来心直口快，中午吃饭的时候就问了姜鹿，但姜鹿也只是搅了两下饭，摇了摇头。 “不知道，从竞赛回来之后就这样了。” “他也没和我解释竞赛那天迟到的原因。我问他，他就说过段时间告诉我。” 宇文蓓按捺不住好奇心，打了个电话给程刚。 没两分钟，程刚就出现在了食堂门口。 “刚子。”宇文蓓招招手，让程刚过去，“叫你过来就问问你，最近南北天天在宿舍忙什么呢？” 程刚挠了挠头：“南北？他最近挺奇怪，整天整天见不到人，每天回宿舍都很晚了。” “篮球和游戏也不打了，我还以为他天天和姜鹿在一起呢…啊…” 宇文蓓狠狠踩了程刚一脚。 程刚才意识到自已说错话了。 “鹿鹿，没事的。”宇文蓓安慰，“南北肯定是有什么事，等他处理完就好了。” 姜鹿虽然“嗯”了一声，但心里还是担心的。 南北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晚饭的时候，南北再次踏进了南宫家的别墅。 偌大的一张餐桌，只坐了南宫煌、金雪娥和南宫玥三个人，桌上琳琅满目摆了二十几道菜。 饶是如此，还有佣人在不断端着新菜上桌，奢靡程度可见一斑。 这场景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幅温馨和睦的画面。 但也只有身处其中的人，知道这个场景背后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暗涌。 南北毕恭毕敬站在桌前，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一般看着他们吃饭。 南宫玥自然是一口都吃不下。 她的眸中满是惊惶与无措，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说些什么，却被卡在了喉咙口，只能发出几声破碎的气音。 原本红润的面庞此刻褪去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怎么了玥玥？”南宫煌声音威严，又带着两分戏谑，“菜不合胃口吗？” “你可要多吃点，毕竟我答应了北儿，会好好照顾你的。” 金雪娥适时地夹了两颗西兰花到南宫玥的碗里：“玥玥，多吃点。” 南宫玥瞥了一眼碗里的菜，脸色又白了几分：“雪姨记性可真好，这么多年了，还一直记得我吃什么过敏。” 金雪娥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玥玥你说什么呢？” “你可是开饭店的大老板，怎么会对菜过敏呢？” “别开玩笑了，快吃吧。” “不行！”南北慌忙叫出声，“我姐对西兰花过敏，全身上下会起皮疹…”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南宫煌一拍桌子，立时身后两个保镖凶神恶煞地走到南宫玥身后。 南北双眼瞬间瞪大，不敢再动。 “玥玥，还不快吃！”南宫煌沉着嗓子说。 南宫玥脸上透着些不服输的坚毅，她重重喘了口气，毫不犹豫夹起西兰花放进嘴里，没嚼几下咽了下去。 南宫煌和金雪娥终于心满意足。 南北双拳紧握，眸子里凶光毕露，但片刻这凶光里又透着阵阵的无力。 在和京大比赛的那一日，南北其实一个早早就醒了。 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去给姜鹿带早饭，却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南北本以为是什么推销诈骗，一开始没有接。 后来这个号码连打了几个过来，他才不耐烦地接起，然后就听到了非常熟悉的、南宫煌的声音。 随后，南宫煌说出的话让南北如坠深渊。 【想见你姐吗？到南宫家来！】 南北瞬间慌了神，拼命打南宫玥的电话，却始终打不通。他这才意识到，南宫玥是被绑架了。 跑出宿舍的时候，南北的腿都是发抖的。 下楼时两腿一软，直接栽了下去，丝毫没有停顿便又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冲出了宿舍楼。 他骑电动车到南宫家，见到了南宫煌后径直冲上前要动手，却被南宫煌的几个保镖死死按住。 楼上传来了南宫玥的叫喊声，但她也被人抓住了。 “南宫煌你放开我姐！”南北额上青筋绽出，暴怒般大吼，完全没有了往日那般的高冷姿态。 “南宫北，你说什么呢？”南宫煌讪笑，“玥玥是我的女儿，我只是请他来家里做客而已。”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南北挣扎了几下，发现丝毫不顶用，也就不再白费力。 他喘着粗气，恶狠狠看着南宫煌，咬着牙问南宫煌到底要做什么。 南宫煌恢复了往日威严的姿态，摆了摆手，楼上的人就把南宫玥拉回了房间。 “我想做什么你很清楚。”他说，“我不管钟月红那个贱人有没有把沈家大小姐的消息告诉你，总之…” “找到她，和她订婚，别耍花样！” “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卑鄙… 南北心中暗骂。 先是让南宫零冒充青梅竹马追姜鹿，现在又绑架了南宫玥。 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家族生意。 他还是像十几年前一样，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甚至牺牲家人。 一点都没有变。 南北答应了南宫煌的条件。 但南宫煌也是老狐狸，不会轻易放过南宫玥，索性将她软禁在南宫家。 这才导致了南北那日比赛迟到。 比赛结束后，南北也是立刻开始寻找沈家大小姐。 今天他想确认南宫玥的安危，便再一次来到了沈家。 “行了。” 饭桌上的南宫煌转向南北，“说说吧，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找到沈家大小姐了吗？” 南北看了眼南宫玥，无奈地摇摇头：“我最近…一直都在找…” “那就是还没找到？”南宫煌面露不满，“我不信钟月红什么都没留下，她那样的女人…” 想起钟月红，南宫煌握紧拳头，竟把手上的筷子都折断了。 “母亲的遗物，你肯定都看过了，可曾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南北反问，把南宫煌问地愣住了。 餐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金雪娥一边淡定地吃着饭，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对父子的反应。 “十天。” 安静的氛围最终被南宫煌打破，“十天之后就是元旦，我只给你十天时间。” “找到沈家大小姐，带到我的面前来。” “否则你们姐弟俩今后别再见了。” 第137章 南北想入赘豪门 这顿晚餐结束地很晚。 南宫煌和金雪娥离开饭桌时，南宫玥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泛起异样的红晕。 那红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耳根与脖颈。 很快手臂上也出现了大片的红斑和疹子。 南宫玥浑身无力地栽倒在地，双眼不自觉地眯起，眼角沁出泪花，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助。 她一个劲地去挠，几乎要把皮肤都挠出血印子，但还是缓解不了身上痛苦。 南北甩开保镖，跌跌撞撞跑到南宫玥身边。 “姐，你还好吗姐…”他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虽然这么问了，但谁都知道南宫玥这会一点也不好。 她身体颤抖，艰难地喘息，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抽噎声。 双手下意识地在身前挥舞，似乎想抓住什么来缓解不适。 “南宫煌！”南北大吼。 正准备上楼的南宫煌不悦地转身，“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直呼我名字的？” “我求求你，喊个医生来救救她吧…” “求”这个字，南北很轻易地就说出了口。他已经顾不得尊严和傲气。 他是南宫玥拉扯大的。 对于南北而言，南宫玥就如同母亲一样。 南宫煌冷眼看了看姐弟俩，不屑道：“喊什么医生，过敏而已，又死不了。” “唉呀，也真是奇怪了。”金雪娥不痛不痒地附和，“我们南宫家没人是过敏体质，玥玥却偏偏是…” “哼！”这话提醒了南宫煌，“谁知道她是不是钟月红在外面和别人生的野种。” 说完，二人转身上楼，不再管姐弟俩。 “你们…！”南北气得仿佛要露出獠牙。 “对了，氯雷他定，家里有氯雷他定吗？谁能给我找一些？”南北拉住一个女佣就问。 但女佣们都不敢回答他。 也许更多的人是不知道氯雷他定是什么。 “冷毛巾…冷毛巾也行！”南北继续急切地拉人，但这些人似乎是又聋又瞎，根本不理他。 南北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帮自已的，他们都怕南宫煌。 南北不再求人，从自已的衣服上撕下一块沾了冷水，敷在红肿发烫的皮肤上。 因为泛红的地方实在太多，南北就不停撕着衣服。 一件好好的卫衣被撕成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碎片。 每次冷敷只能10分钟，南北就每10分钟浸冷水敷上一次，折腾了两个小时。 南宫玥终于有所好转，身上泛红的地方慢慢褪去。 南北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 当晚回宿舍的时候已经靠近11点，宿舍里已经呼声阵阵。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艰难爬上床铺，往床上一倒，很快也沉沉睡去。 415宿舍。 “姜鹿，睡了吗？” “没有。” “刚子给我发信息了，南北刚回来，看样子挺累的。” “哦。” 姜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明白，南北最近肯定是遇到事了，而且是暂时不愿意和她讲的事。 既然如此，就暂且等待吧。 第二天一早，姜鹿喊宇文蓓和齐柠去食堂吃早饭。 没了安小蓉，她们几个人起床要么靠闹钟、要么靠随机。 几人下楼，发现南北已经照常在楼下等姜鹿了。 只不过和以往相比，他的脸上少了几分朝气，看起来十分疲惫。 “早。”南北面带笑意，把买的早饭交到姜鹿手上。 “早啊。”姜鹿笑着回道。 她想得很清楚，南北不愿意说一定有他的理由，自已也无需多问，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要不去食堂吧。”姜鹿说，“蓓姐和齐柠都没吃早饭呢，我总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吧。” 宇文蓓心想，你这独食吃得还少？ 四人最后还是到了食堂。 宇文蓓和齐柠打了些小笼包、豆浆啥的边吃边聊。 不时还有路过的人向姜鹿和南北打招呼。 话题天马行空，南北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基本不参与她们的八卦。“你们看，那是岳菁嘛。”宇文蓓指了指斜对面，“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好像挺惨的。” “我每次看到她都是一个人，似乎没人愿意和她来往。” “是啊，我中间还见过她一次。”姜鹿喝了口豆浆，“就她告诉我，安小蓉有问题的。” 南北对岳菁了解地不多，只听说之前针对过姜鹿，已经受到了学校的处分。 “要老子说，这全都怪周羽檬。”齐柠说，“要不是她冒充什么大小姐，岳菁也不会死心塌地帮她。” 周羽檬？ 南北突然想起来了，这岳菁当初是帮那位假冒的沈家大小姐做事的。 他猛地站起来，大步流星走到岳菁的桌子边，面对面坐下了。 这一举动让姜鹿三个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姜鹿，眼神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南北这是干什么？ 为什么要单独和岳菁面对面坐在一桌？ 岳菁也是一脸狐疑。 她认识南北，知道南北和姜鹿是男女朋友。她和南北也没有任何交集。 更没有想过南北会来找自已。 “岳菁是吧。”南北开门见山，“你以前是帮周羽檬做事的？” 岳菁一愣，以为南北是来替姜鹿翻旧账出头的，顿时脸色有些难看。 于她而言，那段日子就是黑历史。 她眼盲心瞎，被周羽檬骗地团团转，落得今天的下场。 她真的恨不得把周羽檬生吞活剥了。 南北不给她感慨的时间，继续问：“那你告诉我，周羽檬是沈家大小姐的谣言，最早是怎么传出来的？” 什么？ 这问题出乎意料。 岳菁也是随后才反应过来，南北不是在找她麻烦的。 “我们…在周羽檬电脑上，看到了一张她和沈随的照片。” “就是京曦沈家那个二少爷。” “沈随的女儿沈初芽一直在国外念书，所以有人猜测她是不是沈随的外甥女…” “周羽檬没有否认…” 原来只是这样啊… 南北一阵失望。 他才不关心周羽檬和沈随的照片是哪儿来的，他在意的只是沈家大小姐的线索依然为零。 这个大小姐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面都不露一下？ 长得得有多丑啊… “阿嚏！”姜鹿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感冒了？” “不是…可能是有人在骂我。”姜鹿说。 正在排队打饭的安小蓉看到这一幕，顿时也来了兴致。因为她也不知道，南北和岳菁能有什么交集。 接下来的一整天，安小蓉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托岳菁现在的舍友问到了情况。 南北在找真正的沈家大小姐！ 这个消息可是把安小蓉高兴坏了。 原来南北表面和姜鹿玩纯爱，其实还是贪图沈家大小姐的权势的。 这件事，多少也能让姜鹿难过一阵子了。 恰在此时，沈随打电话来问安小蓉最近的情况。安小蓉就把刚调查到的事情告诉了沈随。 “南北？”沈随在脑海里思索，突然想起某一天，沈沧海和楚湘玉提过这个人。 “我知道他，京曦南宫家的长子，南宫北。” “你刚刚说，他在找我们沈家的大小姐？” 这个消息对于沈随来说并不意外。楚湘玉说过，南宫煌曾经代表南宫北上门提过亲。 外面没人知道沈家大小姐的真实身份，那南北找沈家大小姐自然也不意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安小蓉却捕捉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原来南北的身份竟然是京曦南宫家的大少爷！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龙配龙、凤配凤，作为豪门子女，南北定然是想要那位同为豪门的沈大小姐！ 安小蓉无比得意。 姜鹿啊姜鹿，还以为你和南北是真爱。搞半天，你也不过是豪门子弟戏弄的对象罢了。 可怜你还被蒙在鼓里。 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把这个真相告诉你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8章 男绿茶 在安小蓉的刻意安排下，南北想入赘沈家的传言当天就在学校流传开来。 隔壁宿舍的陈莲莲是个包打听+大嘴巴，她一下课就风风火火地晃到了羽毛球馆。 姜鹿和齐柠正在打球。 宇文蓓刚输一局，正气恼着，看到陈莲莲过来立刻招手：“莲莲快来，正好2打2！” “姐姐要报仇！” 陈莲莲悄悄凑到宇文蓓身边咬了耳朵：“蓓姐，听说南北的事了吗？” “南北什么事？” “外面都在传，说南北要入赘京曦沈家。” “最近一直都在找那个沈家大小姐。” 宇文蓓慌忙把陈莲莲的嘴捂了起来，却被陈莲莲一把扯开。 “你捂我也没用，外面都在传。” “姜鹿肯定马上就会知道的！” 宇文蓓挺无奈。 早上在食堂的时候，宇文蓓没忍住直接去问岳菁，她和南北都聊了什么。 岳菁也是实话实说：“没有聊什么，南北问了些关于周羽檬的事。” “他想知道当时周羽檬沈家大小姐的身份是怎么曝光的。” 好嘛，又是沈家大小姐。 宇文蓓把上下文联系起来，感觉这个传言弄不好是真的。 下午，宇文蓓把姜鹿拐到了自习室。 她觉得教室里人多嘴杂，弄不好就有个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会当着姜鹿的面说些有的没的。 她希望姜鹿晚一点知道，南北早一点解释。 省得再出什么误会。 但万万没想到，她还是大意了。 三人刚在自习室坐下来，南宫零就出现了。 “这么巧，你们也来自习。不介意一起吧。”南宫零笑着指了指姜鹿左边的空位置，“鹿鹿，我能坐这儿吗？” “不可以！”宇文蓓不等姜鹿说话，抢着回答，“这是南北的位置，他一会儿过来。” 南北？ 听到这个名字，南宫零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 他不再纠结，坐到了姜鹿的斜对面：“好吧，既然是南北哥的位置，那就让给他吧。” “唉呀，我也是没想到，外面都传成那样了，他居然还会来和鹿鹿一起自习。” 宇文蓓瞬间警觉，狠狠瞪了南宫零一眼。 但南宫零假装看不见。 南北？ 姜鹿写字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传什么了？” 宇文蓓一拍额头。 完了。 “啊？鹿鹿你还不知道吗？”南宫零表现地很吃惊，“如果你还不知道，那我就不说了。” “就当没这事吧…” 呸，死绿茶！ 宇文蓓心里暗骂，然后转向姜鹿，考虑一会怎么解释。 谁料，姜鹿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行，那我就当没这事了。” 她又埋头写字，竟然真的没有再问下去。 宇文蓓心里暗爽，但这倒是把南宫零整不会了。 啥情况？ 南北的消息她怎么看起来毫无兴趣？ 南宫零愣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缓过神，又不甘心地问了句：“鹿鹿…你真的不想知道？” “想啊。”姜鹿这下连头都不抬了，“但你不是不说嘛，我总不能强迫你说吧。” “不…不是的…”南宫零慌忙解释，“我不说，是我怕你听了会难过…” “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 “没那么想知道。”姜鹿硬生生打断，“我最近赢了桑千慧，心情很好，就别让我不舒服了。” “况且你也说了，都是外面传的。可不可信还不一定。”“如果和南北有关，我可以自已问他。” 南宫零原本准备了很多话的，现在全都硬生生被卡在了喉咙里。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 浑身难受。 宇文蓓心里可是爽爆了！ 姜鹿轻描淡写几句话，把这个死绿茶治得服服帖帖。 看来姜鹿应该是个鉴茶高手。 虽然下午南宫零没有机会再说什么，但南北想要入赘沈家的事，最终还是传到了姜鹿的耳朵里。 “他最近，都在打听那个沈家大小姐？”宿舍里的姜鹿捧着手机，看着群里一些消息。 “难怪最近神神秘秘的，经常给我玩消失！” 她气鼓鼓地息屏，把手机扔在一边。 宇文蓓自然立马上来安慰，说这个消息真假难辨，不要因此影响了心情。 姜鹿摆摆手：“放心吧，我也没那么蠢。不会凭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就作出判断。” “我觉得南北应该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我会等他来向我解释的。” 智者吃一堑长一智。 她当初因为南宫玥和南北亲密照片的事情，已经误会了南北一次。 不会再误会第二次。 虽然她心里相信南北，但心情终归还是受到了影响。 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 12月中旬的天气已经非常寒冷。 京曦这种北方，气温早早就降到了0度以下，人们一呼一吸便有白色的雾气升起。 南北像个没头苍蝇似的，漫无目的骑着电动车在路上乱窜。甚至出门前都顾不得戴围巾和手套。 这会整张脸被冻得通红。 只有13天时间了。 到目前为止，一点点关于沈大小姐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他只知道这位沈大小姐今年十八九岁，母亲姓沈，父亲姓什么不得而知。 甚至她到底随父姓还是随母姓都不知道。 茫茫人海，上哪儿去寻找呢。 他举目四望，看着熟悉的城市和周围的高楼大厦，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到沈家去打听。 他思考片刻，最终偷偷打了个电话给宇文蓓。 宇文蓓这时候正和姜鹿、齐柠在一起上晚自习。 接到南北的电话，她突然警觉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精神不怎么好的姜鹿，最终还是走到了外面接听。 “沈家别墅？” 她对南北的做法也有些生气，压低嗓子质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找人。” “找那位沈大小姐吗？”宇文蓓没好气地说。 先是外面有传言，然后找岳菁打听，现在干脆直接打电话来问人家的家在哪了！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电话那头的南北沉默不语，但宇文蓓不肯善罢甘休：“你难道不该回来向姜鹿解释一下吗？” “你知不知道她这会有多萎靡不振？” “亏得她这么相信你！” 南北当然知道，最近自已的这些奇怪举动有可能会让姜鹿胡思乱想。 但现在他所有的精力都在想着怎么去救南宫玥。 确实无暇顾及其他。 所以他一言不发，等到宇文蓓的骂声停了，才缓缓开口。 “蓓姐，实在抱歉，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发誓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姜鹿的事。” “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一定原原本本把所有事都向姜鹿解释清楚。” “但现在，还请你相信我！” 宇文蓓也没办法。 除了相信南北，她还有其他选择吗？ 她长出一口气：“几年前我去过一次，地址是长安北路上的山水庄园别墅区1号。” “不知道现在搬了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9章 南北拜访沈家 南北到达山水庄园的时候正好是晚饭的时间。 对于沈家来说，这又是一顿严肃且无声的晚餐，整个餐厅安静地只能听到碗筷相撞的叮叮声。 毕竟他们沈家的家规是食不言寝不语嘛。 结果，这种氛围再次被一通电话给打破。 沈意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掏出来看是谁打来的。 这个举动立刻引得沈沧海侧目皱眉，不悦地用筷子敲打瓷碗。 意思是让沈意遵守吃饭的规矩。 不重要的电话不许接。 沈意看了看来电的人，平静地放下手机，深呼吸，然后问了句：“姜鹿打来的。” “接不接？” 上次被楚湘玉踢的事情历历在目。 手机还被两个老的抢坏了。 他这次学乖了，索性不接，让那两个老的自已做主。 ？？？ 老两口再次被硬控住了，双双端着碗盯着沈意，手上的动作又戛然而止。 “老三你怎么回事！”沈随压低声音，“父亲定下的规矩你不知道吗？” “别说是姜鹿了，就是你和我也不行！” “在沈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特权在吃饭的时候…” “哐！” 话未落音，沈意再次被一脚蹬飞了出去。飞在半空的他表情非常平静。 “老三你要死啊！” “响这么长时间不接！一会鹿鹿挂了怎么办！” 楚湘玉迅速拿起电话接听，然后再次上演一秒变脸。 沈随目瞪口呆，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这是怎样一副场景！ 沈家吃饭的时候不能被打扰，这是整个京曦都知道的事。 结果眼下，两个老的居然自已围着手机手舞足蹈。 好好好，这家规是不要了吗？ 沈随和白晓玲一时间都跟傻了一样不知该如何是好，话也说不出口。 沈意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内心风起云涌。 都这样了，还是没有逃过这一脚。 他甚至一度怀疑，楚湘玉是不是就单纯想揍自已。 毁灭吧。 真的累了。 “鹿鹿，有什么事吗？”楚湘玉乐呵呵地问。 “沈老夫人？”姜鹿很疑惑，“沈董不在吗？” “那什么，他呀…”楚湘玉瞥了眼妖娆地躺在地上的沈意，“他快死了。” “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吧，也是一样的。” ？？？ “沈老夫人，我的一个同学可能去沈家了。”姜鹿不好意思地说，“我虽然不清楚他去做什么，但希望你们不要多为难他。” 没错，宇文蓓转头就把事情告诉给了姜鹿。 因为没有必要隐瞒。 南北想走，谁也留不住；他若不想走，那告诉姜鹿也无妨。 宇文蓓提到沈家，姜鹿就打了这通电话。 “同学？是哪个同学？宇文蓓吗？” “不是不是，是个男生，叫南北。” 南北？ 沈沧海和楚湘玉双双眉头一皱。 钟月红的儿子要来？ 他来干什么？ 两老的对视一眼，似乎有些警觉起来，都忘了要回复姜鹿。 姜鹿听电话里没个动静，以为楚湘玉生气了，解释道：“沈老夫人，我知道这样非常冒昧，但我相信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请老夫人见谅！” 楚湘玉赶紧“哦”了两声，答应姜鹿不会为难南北。 一旁的沈沧海抢过电话，和姜鹿嘘寒问暖了一阵，最后恋恋不舍地挂了。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沉寂，没人知道楚湘玉和沈沧海在想什么。 沈意从地上爬起来朝屋外走去。 “老三你…” “我去接他。” 山水庄园是京曦最豪华的别墅之一，安保非常严格。门口的保安看到南北这个愣头青模样的人，坚决不让他进去。 “我真的找人！”南北想往里面冲，被几个保安死死拉住。 这个小区的保安个个身强力壮，没有50岁以上的。 “找人也不行！”保安队长亲自上阵，“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说是来找人的！” “除非得到主家的允许。” 主家？ 南北一愣。 他怎么可能认识沈家的人呢。 “主家不同意不许进！”队长毫不含糊，“谁知道你是不是来骚扰我们业主的！” “赶紧走！” 队长猛地推了南北一把。 南北趔趄两步，正好撞到了沈意身上，沈意伸手把南北扶稳。 “沈董？” “行了，你跟我走吧。”沈意给保安队长使了个眼色。 见到是沈意，保安队长揉了揉眼睛，非常震惊。 这会正是晚饭时间。 这是什么样的贵客，竟能让沈家在吃晚饭的时候接待？ 他不敢想象自已得罪了怎样的大人物。 幸好，南北和沈意并不追究。 沈意带着南北走进山水庄园别墅区，七拐八绕之后推开了自家别墅的大门。 沈家别墅富丽堂皇，一个主楼带三个裙楼，比南宫家的还要豪华。 但南北并没有过多关注，一言不发地换鞋。 从他进门开始，一举一动就尽在两个老人眼里。待南北站定，楚湘玉上下打量良久。 “南宫北。”她开口，“南宫煌让你来做什么？” 面对京曦最有钱有势、且以凶狠著称的沈家二老，南北不卑不亢、没有表现的慌张和心虚。 “实在抱歉，以这样的方式拜访二老。但今天…”南北顿了顿，“不是南宫煌让我来的。” “是我自已有事，想私下和二老商量。” “还有，我叫南北，不叫南宫北。” 沈家二老依旧以锐利的眼神盯着南北，似乎想看透他的真实想法。 对于南北，楚湘玉的确是为难的。 一来，他和姜鹿的关系很好，已经是男女朋友的那种。从刚才那通电话就能看出，姜鹿对他也十分上心。 她不愿意从中作梗。 棒打鸳鸯的事，当年已经对沈卿言做过了。为此她付出了失去女儿的代价。 她很怕这件事会重蹈当年的覆辙。 但另一方面，南北这个人又有些特殊。 他是南宫煌和钟月红的儿子。 如果说在京曦除了宁安如之外，还有谁知道姜鹿身份的，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钟月红了。 所以她非常担心南北接近姜鹿是另有目的。毕竟南宫煌那个人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茬。 餐厅人多眼杂不是谈事的地方，特别是沈随和白晓玲在。楚湘玉不想当着他俩的面谈论姜鹿的事。 沈沧海就把南北带到书房，等佣人泡了几杯茶水后，就把房门关上了。 “这里安静。”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南北坐姿拘谨，用喝茶来掩饰内心的些许的紧张。 片刻后，他长长地深呼吸，眼神恢复了坚毅，用坚定地语气说道： “我想见沈家大小姐。” 第140章 钟月红 南北拜访沈家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南宫煌的耳中。 他在饭桌上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玥玥你看，你这个弟弟还是很听话的嘛。” “为了你，竟然有胆子跑到豺狼窝里去。” “希望他不要被沈沧海给生吞活剥了。” 南宫玥刚刚才从过敏中恢复过来，这会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听到南北去了沈家，她已经有些慌了。沈家是什么样子，她不光有所耳闻，而且是亲眼所见。 钟月红，她的妈妈，原本是京曦钟家的长女。 她为了扶持当时平平无奇的南宫煌，不仅付出了所有，还甘愿接近豪门沈家，窃取商业机密、打探沈大小姐的身份。 被沈家发现后，沈沧海一怒之下动员京曦各方势力围剿钟家。 在沈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钟家毫无抵抗能力。仅仅一周就彻底破产，从京曦消失。 当时南宫玥年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沈家的雷霆手段。 但她只记得钟月红跪在地上，被外公和几个舅舅打到口吐鲜血、断了三根肋骨的模样。 外公和舅舅因为家族破产都红了眼，恨不得杀了钟月红泄愤，一口一个“贱种”“丧门星”。 她不明白，原本在家里备受宠爱的公主，怎么就成了被人嫌弃、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她只知道，那个叫“沈家”的地方，让她非常崇拜的外公、舅舅们都害怕极了。 现在，南北为了救她也要去面对沈家。她实在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南宫玥觉得自已应该要做点什么。 她在桌下握紧拳头，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淡然，幽幽问道：“你难道不怕南北会惹怒沈家吗？” “忘了钟家怎么消失的了？” “怕？”南宫煌戏谑，“我为什么要怕？你以为我是钟月红那种傻子？” “如果南宫北能娶到沈大小姐，他就是我南宫家的长子。” “如果惹怒沈家，那他也不过是金陵大学一个普普通通的穷学生，和我南宫家没有半点关系。” “不是吗？” 南宫煌擦了擦嘴，转向南宫玥：“说起来，这都要感谢你。” “当初是你趁着家族开酒会的时候，说要和南宫北一起离开南宫家的，在场所有人可都看着呢。” “京曦，早就没人把南宫北当成我南宫家的人了。” 看着得意洋洋的南宫煌，南宫玥心里彻底凉透了。 她原以为南宫煌还会顾念些父子情谊，现在看来这个爸爸早就已经作好了牺牲他们姐弟的准备。 南宫玥只觉得浑身哆嗦，不想再呆在这里，一个人默默转身上楼，把自已反锁在房间里。 窗户都被铁栏杆封起来了，只能透过缝隙看到外头的月亮。南宫玥在心中祈祷，希望南北平平安安。 另一边，在沈家。 沈沧海和楚湘玉的表情十分严肃。 眼前这个愣头青实在太不知死活了。放眼整个京曦，谁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今天如果不是姜鹿的电话，南北这会大概已经被打出去了。或者根本就不会让他进来。 楚湘玉皱着眉问道：“你认识我的外孙女？” 南北摇摇头。 “既然不认识，那你为什么要见她？” “我有求于她。” 说这话的时候，南北眼神中晦暗无比。 “求？”楚湘玉冷笑，“她能做到的事，我都能做到，你还不如直接来求我吧。” “你做不到。”南北抬起头。 楚湘玉满眼的轻蔑之色：“哼，弯弯绕绕。你不就是想让我外孙女去救你姐吗？” “告诉你，我不同意！” 南北满是愕然地瞪着对方。 这对老夫妻实在太可怕了，竟然连他今天来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他们。难怪沈家能独占京曦鳌头30年。 沈沧海时时刻刻都在观察南北的反应。对他而言，姜鹿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沈卿言的事历历在目。 姜鹿的身份一旦公开，后面将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把心思打到她身上。 沈沧海不愿意再发生这样的事。 但楚湘玉和他意见不一样。楚湘玉急切地想要接回姜鹿，她觉得沈家有能力保护好这个外孙女。 现在就缺一个契机，一个让沈沧海同意的契机。 面对南北的沉默，沈沧海试探地问：“其实你何必大费周章来找我们，钟月红难道没把我外孙女的身份告诉你？” “你自已找我外孙女商量不就行了。” 南北摇摇头：“人人都说，我妈知道沈大小姐身份，可她确实从未对我提起过。” “我这几日一直都在想找到沈大小姐，却没有任何收获。” 南北甚至把自已检查了钟月红所有遗物的事都告诉了对方。 “她的遗物只有这么几件，我全都认真看过了。” “没有和沈大小姐有关的。” 说罢，南北突然激动起来：“沈总，我知道你们把沈大小姐当成掌上明珠。” “可我只要她陪我去趟南宫家，见一见南宫煌。” “或者让南宫煌来沈家也行…” “不可能！”楚湘玉破口大骂，“见过之后呢？当场定亲吗？南宫煌是被你这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人？还是说你们父子俩就想用这种伎俩骗我外孙女？” “况且，我沈家的儿女何等尊贵，怎会陪你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件事，除非我死了，否则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楚湘玉气得心跳都加速了，沈沧海赶紧上来帮她顺了顺气。 面对楚湘玉的决绝，南北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对了。”楚湘玉接着说，“我初次见你时，你分明和你那个叫姜鹿的同学关系很好。” “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她？” 姜鹿？ 南北心头一紧。 外面的传言他已经都听说了，包括宇文蓓也告诉他，姜鹿现在有些闷闷不乐。 他必须尽快解释清楚。 当然，楚湘玉这么问，也只是想要看看南北的心思。 如果他为了所谓的沈家小姐，选择放弃姜鹿。那他就永远别想再同姜鹿走得这么近了。 沈沧海也明白妻子的意图，观察着南北的反应。 南北几乎没有犹豫。 “沈老夫人，我对姜鹿真心实意，此生不会中意她人。” “至于沈小姐，她出身高贵，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相配的。我对她也没有半点想法，我只是希望她能帮我这个忙而已。” “希望沈总和沈老夫人答应。” 南北态度诚恳且坚决，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闪躲和畏惧。 片刻后南北从沈家的别墅走了出来，依然是垂头丧气。 早就该想到的，楚湘玉怎么可能答应。 南宫玥被软禁，关沈家什么事？ 沈家犯不着趟这趟浑水。 二楼阳台上，楚湘玉和沈沧海看着南北落寞的背影渐渐远去。 第141章 安小蓉透露南北身份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楚湘玉问。 “嗯，这孩子没什么礼貌。” 楚湘玉白了沈沧海一眼，让他重新组织语言。 “我是说，他一点没有豪门的习惯。” “进门的时候鞋子摆放整齐。” “坐姿拘谨。” “给他泡的茶叶劣质，他也没喝出来。” “这些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不是装出来的。豪门家的子女不会这样。” 楚湘玉点了点头，看来这南北的确很久不在南宫家了。 “南宫煌可真不是人。”楚湘玉拍打两下栏杆，“软禁自已亲女儿，逼亲儿子入赘，就为了争取生意上的支持。” “鹿鹿要是进了这样的人家，我到九泉之下有什么脸面见卿言。” 沈沧海听着楚湘玉的话，陷入了自我怀疑里。 无论是沈卿言还是姜鹿，他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们的身份，尤其是京曦的那些豪门。 他担心豪门会为了家族利益利用、欺骗她们。 与豪门联姻相比，沈沧海更希望沈卿言得到一份真挚、平凡的爱情。 事情的结果也出乎他的意料，沈卿言获得了一份平凡的爱，却也被这份爱所拖累。 最终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所以对待姜鹿的事，沈沧海更加小心谨慎，既怕她被豪门利用，也怕她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欺骗。 结果冒出来南北这么个人。 说他是豪门吧，他现在又不是； 说他不是豪门吧，身体里又流着南宫家的血，随时可以成为家族利用的工具。 这个人比姜百川更复杂。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护鹿鹿周全？ 寒夜漫漫。 他突然伸手将楚湘玉搂在怀里，敞开自已宽大的羽绒服，把楚湘玉包在里面。 “干嘛？”楚湘玉有点不好意思。 “没什么。”沈沧海越搂越紧，“就是在想，是不是把鹿鹿接回来更好一点。” 周六的早晨。 宇文蓓从被子里伸出手臂，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开始进入开机模式。 足足开了10分钟这人才算启动完毕。 “逛街吗？”她提议，“今天太阳真好，在自习室待着可就白瞎了。” “去！”姜鹿和齐柠异口同声。 在喊了这声“去”之后的10分钟里，三个人谁也没能成功钻出被窝。 大冬天的，被窝的吸引力太大了。 20分钟后，宇文蓓终于率先坐了起来。踏出这一步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姜鹿和齐柠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宇文蓓。 宇文蓓洗漱完毕，见那两个还在床上躺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两个小贱人！”她一边喊，一边抓着齐柠的被子，“呼啦”一下给她掀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齐柠光着腿大喊大叫，一边迅速抓起床尾的裤子套上。 “好冷好冷，要冻死了！” 见齐柠穿好了，宇文蓓把被子往她床上一扔，随即掉头把目光转向姜鹿。 “好了，解决了一个，该下一个了。” 姜鹿立马死死抓住被子：“我自已来，我自已来！” 就这样，两个人终于舍得下床。 “齐柠，你说我是穿这件驼色的羊绒大衣好看，还是这件深灰色的毛呢西装好看。” 宇文蓓拎着两件衣服在身上比划半天拿不定主意。 齐柠哀怨的情绪还没散，脱口而出：“你不穿最好看。” “齐柠你找死啊！”宇文蓓冲上前开始解齐柠衣服的纽扣，“你不想穿是吧，那我来帮你！” “啊啊啊啊，姜鹿救命！” 一宿舍打打闹闹，下楼的时候已经上午10点了。 “去哪儿？” “沃尼玛商业街吧。有家新开的烤肉我想去试试。” “怎么去？” “要不共享单车吧，我的电动车还没装挡风被呢，冷风嗖嗖往衣服里灌。” 姜鹿一脸幽怨看着宇文蓓：“你们京曦的大小姐，出门方式都这么朴素吗？” “这么冷的天，你就没有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能让闺蜜们跟着享享福？” 宇文蓓一拍大腿：“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 “我是豪门大小姐，骑什么共享单车啊！” 说罢，宇文蓓立刻给司机打了个电话，然后三人就在校门口吹着冷风等车过来。 一边等，一边打打闹闹。 安小蓉今天勤工俭学，要把校门口的图书馆打扫一遍。 冬天的水着实冷。 她在水龙头底下洗抹布。 当双手接触到冰冷刺骨的水，寒意瞬间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仿佛有无数冰针扎得肌肤生疼。 手指到最后都是麻木的。 等打扫完下楼，发现姜鹿三个人正穿得漂漂亮亮，在校门口打闹。 看起来应该是要出去玩。 安小蓉搓着自已冻地发红的手，心里恨意丛生。 都是一起考进来的，凭什么她们三个就能高高兴兴出去玩，自已就要大冬天干这些粗活。 不就是仗着出身好吗？ 现在自已有了京曦沈家的帮忙，很快也能一飞冲天，到时候你所有人都要比我矮一头。 想起沈随，安小蓉也想到沈随交代的任务。 反正不让姜鹿好过就行！ 打定主意，她冷笑着慢慢向三人靠近。 姜鹿最先发现安小蓉向她们走来，立刻停止了打闹。宇文蓓看姜鹿突然不玩了，转头看到了安小蓉。 “你来干什么？”宇文蓓顿时变了脸色，“又想来作什么妖？” 姜鹿深知，对付安小蓉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她，让她有话说不出口。 所以安小蓉还没开口，姜鹿就拉着宇文蓓和齐柠走到了校门另一边。 这操作安小蓉倒也没料到。 “姜鹿你别躲！我有话要说！” 姜鹿索性把耳朵捂起来，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样子。 “行，要捂你就捂！”安小蓉气得牙痒痒，“但我还是要告诉你！” “南北根本不是什么需要勤工俭学的穷学生。” “他不姓南，他姓南宫，是京曦四大家族之一南宫家的长子，彻头彻尾的富二代！” 宇文蓓和齐柠都是同样不可置信的表情。 谁？ 南北？ 那个整天拿账本记账的抠门玩意儿？ 在她们眼里，谁都有可能是富二代，唯独不可能是南北。 姜鹿虽然捂着耳朵，但显然也听到了一些，脸上止不住地露出震惊的表情。 “你…说什么？” “南北是什么？” 看到姜鹿这副模样，安小蓉笑得更戏谑了。 “我说，南北是豪门南宫家的长子，妥妥的富二代！” “他跟你在一起，就是骗你的，就是玩玩的！玩腻了就会把你抛弃，只有你这个傻子相信他！” “他最近正在到处打听沈家大小姐，他们豪门之间马上就要家族联姻！” “只有你还被蒙在鼓里！” 安小蓉放肆大笑起来。不明真相的过路群众看到，只觉得安小蓉有些癫狂。 “富二代？豪门长子？”姜鹿喃喃自语，“他一直在骗我…” 宇文蓓急了：“姜鹿，你别听安小蓉胡说，她就是故意挑拨你和南北关系的…” 话还没说完，却发现姜鹿的表情竟然没那么失落。 “蓓姐…” “我是不是…不用努力了？” ？？？？ 第142章 沈初芽回国 宇文蓓瞪大眼睛，手摸了摸姜鹿的额头，仿佛不敢相信这话会从姜鹿嘴里说出来。 “你说真的？” “是啊。”姜鹿满不在乎，又问：“这个南宫家是不是很有钱啊。” “呃…应该是的吧。”宇文蓓还没反应过来，“应该和我家差不多…” “我去！”姜鹿惊叹，“也是能把饭卡充满的那种？” ？？？ 宇文蓓心想，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经过她半个学期地努力开销，现在一卡通里依旧还有999万，一点不见下去。 也不知道这一卡通里的钱最后能不能退。 当着安小蓉的面，姜鹿竟然已经在和宇文蓓一起规划未来了。 “京曦三环以内大别墅来上一套没问题吧。” “没问题。” “大别墅里自带一个地下车库肯定也正常吧。” “正常。” “那地下车库里堆满了大牛小金人也很合理吧。” “……合理。” 越聊，姜鹿越眉飞色舞。 一旁的安小蓉已经气地嘴都歪了：“姜鹿！你不生气吗？南北他骗你！” 姜鹿摆摆手，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穷人冒充有钱人那叫骗；有钱人冒充穷人，那叫生活的情调。” “你不要没事找事。” 安小蓉彻底懵了，问道：“不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势力了？” “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南北骗你？” 姜鹿轻“哼”一声，说了句“关你屁事”，把安小蓉气得直跺脚。 “姜鹿你别傻了，那泼天的富贵根本轮不到你！我刚刚都说了，南北要去找沈家大小姐联姻了！” “像他们这样的豪门，最后选择的肯定也是豪门，你一个穷学生是插不进去的！” 姜鹿戏谑地看着安小蓉因气愤而扭曲的脸，挑逗似地笑道：“嘚瑟什么呢？说得好像你有希望似的。” “你有本事，也去找个豪门男朋友啊？” “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就知道瞎叭叭，烦死了。” 男朋友？ 黄毛的身影立马出现在安小蓉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仿佛是被姜鹿怼中了痛处，安小蓉有些绷不住，紧咬着嘴唇泪眼婆娑看着姜鹿她们几个。 “姜鹿…我也是…好心好意提醒你…不要被南北骗了。” “你现在…怎么能对我说出…这种恶毒的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被竞赛队抛弃了…又差点退学…你应该对我好一点的…” 艹！ 姜鹿忍无可忍，被宇文蓓拉住了。 “车来了。” “逛街还是继续骂？” 姜鹿看了眼校门口的车，努力平复了心情。 “逛街！” 几人也不管哭哭啼啼的安小蓉，上了宇文家的豪车绝尘而去。 “nnd，幸好没吃早饭，不然全吐光了。” 宇文蓓若有所思，问道：“姜鹿，你刚才说的话…” “当然是演给安小蓉看的。”姜鹿说，“我对豪门什么的没有任何兴趣。” “那南北…” 提到南北，姜鹿确实有些心塞。 这都几天了… 外头谣言满天飞，但这个男人却又不来和他解释。 他以前是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是遇到什么不能和自已说的麻烦了。 姜鹿眼中晦暗未明。 “我还记得当初，周羽檬用一张他姐姐的照片就让我对他产生了误会。” “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再相信别人嘴里对他的评价了。所有的事，我都要让他自已来跟我说。” “他来，我就信他不会走；他走，我就当他没有来。” 宇文蓓欣慰地看着姜鹿，心里觉得她真的是越来越清醒了。 到了商场，几人立马化悲愤为shog，开启了吃吃喝喝的一天。 南宫零最近实在受不了了，趁着周末回家的间隙，万般无奈地向南宫煌诉苦。 “我说老爹，你都软禁了南宫玥了，已经拿捏住了南北，干嘛还要我去追姜鹿嘛！” “这活我真干不来，我都觉得自已最近变得茶里茶气了。” 南宫煌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一哆嗦，不敢再说话，只能一个劲给金雪娥使眼色。 金雪娥自然也不愿意自已的宝贝儿子整天围着姜鹿转。 她给南宫煌添了一碗热鸡汤递上：“老爷，儿子回来也有一段日子了。” “他也不能老是在国内待着，还是早点让他回去吧。” “至于那个叫姜鹿的，要不就算了吧，毕竟…”金雪娥看了看一旁的南宫玥，“玥玥已经在咱们这了。” 听到姜鹿的名字，南宫玥惊讶地抬起头。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南宫煌为了逼南北就范，还想打姜鹿的主意。 简直不是人。 南宫煌叹了口气。 确实，最早他并不打算动南宫玥，以为靠姜鹿能很轻易地拿捏南北。 谁知道南宫零也是不争气，追了半个月了还没追到。 据南宫零自已说，他送的贵重礼物姜鹿一概不收，单独约出去吃饭也一概不去。 好像刻意要保持距离似的。 想不到姜鹿对自已的青梅竹马这么冷淡，看来自已的调查出错了。 “我给了南北15天时间，到元旦截止。” “元旦前，你必须保持对姜鹿的攻势，不能让南北觉得我们已经放松了。” “至于元旦之后，那就再看情况吧！” 南宫零感动地千恩万谢，有了明确的时间，他突然感觉又有干劲了。 姜鹿长得很漂亮，虽然身材不如国外那几个女朋友，但如果真的拿下倒也不错。 京曦机场。 波霸747飞机降落在机场内，随后旅客们陆陆续续拖着行李箱出来。 白晓玲已经等在机场多时了。 人群里一个扎着丸子头、穿着洋气、少女模样的人从通道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个拖行李箱的阿姨。 白晓玲高兴地招呼。 “初芽！” 沈初芽看到白晓玲，也是高兴地扑了上去，瞬间秒变乖乖女。 “累坏了吧。” 沈初芽“嗯嗯嗯”地一个劲点头。 上了车，沈初芽开始不停炫零食，一包接着一包。 “妈你不知道，国外的零食是真的难吃！”她抓起一把虾条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嚼着，然后心满意足。 只要有口吃的，她就很舒服了。 “也就是国外圣诞节，让你能放几天假。” “喜欢吃就多吃点吧。” 沈初芽又“嗯嗯嗯”地抓了一把塞进嘴里。 白晓玲挽着沈初芽的胳膊：“初芽，你一边吃，妈妈一边有话跟你说。” “最近你爷爷奶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特别关注你姑姑的女儿。” “妈妈担心她会影响到你未来继承沈家。” “所以这次回来，我也给你挑选了几个京曦豪门大户家的公子哥儿…” “妈！”沈初芽生气地打断，“都是一家人，玩什么甄嬛嘛。况且女儿对继承沈家也没兴趣。” 白晓玲一时语塞。 她没想到这些年锦衣玉食的，女儿的心思竟然变得这么单纯，一点都不想争一争了。 “可是…”白晓玲好不容易回过神，“那可是几百亿的家产呀。” 沈初芽摇摇头：“你们上一代人喜欢争就争，别扯上我们这一代。” “我只想躺平，有口饭吃就行。” 白晓玲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143章 姜鹿约南北 沈初芽回来，让沈沧海和楚湘玉也非常开心，早早就让家里的厨子准备了一大桌菜。 沈初芽可开心了，来不及等吃饭时间，趁着大家在客厅里闲聊，偷偷摸摸到厨房开始吃起来。 厨师烧好一道菜，沈初芽就吃上两口，然后让厨师重新摆盘、掩盖罪证。 厨师很无奈，这鱼都吃得只剩下骨头了，还怎么重新摆盘。 所以中午饭的时候，沈初芽基本上已经饱了。 沈随和白晓玲一个劲给她碗里夹菜。 “初芽，尝尝这个鱼，今早刚捞上来，可鲜美了。” “还有这个鹅肝，家里的厨师烧的不错。” ………… 沈沧海不悦地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们食不言。 老父亲的压迫感让沈随和白晓玲连忙闭嘴。 但白晓玲轻轻嘟囔道：“什么呀，姜鹿打电话来就能接，我们初芽难得回来一趟，说句话都不行了…” 沈随赶紧给白晓玲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一家人安安静静把饭吃完，沈初芽又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橙子自顾自地剥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饭没吃饱。 碗筷收干净，沈沧海才笑呵呵地开口：“初芽，你难得回来一趟，爷爷帮你接风如何？” 沈初芽：“嗯…咕噜咕噜…好咕噜…” “这孩子。”沈随埋怨道，“能不能咽下去了再说话。” 都说了食不言，吃水果也是吃。他可不想再惹老爷子不高兴。 沈沧海没有计较：“这样吧，就平安夜，咱们在沃尼玛大酒店摆上几桌，给初芽接风。” “就请些自家亲戚就行。” 沈随立刻代沈初芽感谢了，然后着手去打电话通知。 金陵大学。 三个人从沃尼玛商场回来已经是晚上7点多，每个人都大包小包拎着。 看起来满载而归。 “爽！”宇文蓓大吼一声，“好久没这么舒服过了。” 齐柠一边剔牙，一边抱怨今天的火锅不够辣。 “早就跟你们说，去吃我家老汉儿开的火锅店喽，你们不听我滴。” “咋样，味道一般吧。” 宇文蓓哆嗦了一下。 国庆期间，那被川省火锅支配的恐惧还历历在目。 三人走在学校的主干道上，显得十分扎眼。 “姜鹿！” 突然，从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三人齐刷刷扭头，发现是南宫零。 他穿着整齐干净的高定西装，梳了个大油头，身上似乎还喷了些许香水。 脸上挤出了一个貌似优雅的笑容。 宇文蓓随便一看，就知道他今天这身行头价值不菲。 “你来的正好。”姜鹿说，“有事情问你。” “南北真是你们南宫家的什么长子？” 南宫零优雅的笑容立马凝固了，他不知道姜鹿从哪儿知道这个事的。 但此刻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又是抓耳又是挠腮。 “行了，看你这模样，多半就是了。”姜鹿有些生气，“他不告诉我，你也不告诉我，一个个的都瞒着我。” “真有意思。” “怎么，怕我贪图你们家钱啊。” 南宫零想解释，但姜鹿不想听了，拎着袋子自顾自往前走。 “姜鹿！”南宫零急忙追上，“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想和你说的。” “说吧。”姜鹿脚步不停。 “平安夜那天，你能不能陪我吃个饭？我在京曦一个私人庄园里面…” “没空。”姜鹿想都不想就打断。 只留下错愕的南宫零一个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拒绝地实在太干脆了，他都没反应过来。 在国外，他何时被这样对待过？ 宇文蓓“唉”了一声，摇了摇头。 “干嘛？”姜鹿问。 “没什么，就是感慨。” “你这个青梅竹马哪儿都好，人帅、有钱、成绩还好，就是不懂得怎么关心照顾女生。” “我不说别的，如果刚才是南北，咱仨手里的这些袋子他肯定是帮我们拎的。” 姜鹿沉默不语。 在她心里，从没有把南宫零和南北放在一起对比过。 毕竟南宫零和她没什么关系，最多就是十几年的 一个朋友罢了。 “他不会滴。”齐柠反驳，“他会帮姜鹿拎。但如果要帮我们两个拎，他会问我们要钱。” 宇文蓓愣了愣。 好像确实会这样。 “姜鹿。” “过两天就是平安夜了，你要不要约一下南北？” 宇文蓓提议。 约南北？ 这个提议倒是让姜鹿一下子犹豫起来。 “是啊。” “南北最近应该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反正挺不正常的。” “借这个机会问问清楚。老是这样黑不提白不提的也不好，外面么谣言一大堆。” “你们也很久没有约会了，正好增进一下感情。” 姜鹿默默地听着，虽然没有表态，但她也觉得确实是必要的。 南北这两天也不顺心。 自从被那日被沈沧海拒绝以后，他就一直在想办法。但他一个没权没势没背景的人，哪儿有本事去调查。 所以到今天，他依然没有沈家大小姐的消息。 结果，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接到了南宫零的电话。 “别说我没帮你。” “我听说平安夜那天，沈家要在沃尼玛大酒店举办一个家宴，说是为什么沈家小姐接风。” “我不知道是沈家哪个小姐，但既然是家宴，多半所有人都会出席。” “你不如去碰碰运气。” 沈家家宴？ 南北一下子仿佛重获新生一般，又来了精神。 沈家家宴，沈大小姐自然是要出席的。 自已只要提前潜伏进去，等她离开人群独自一人的时候，找到机会和她聊两句，这件事或许就有转机！ 想到这，南北兴奋起来，准备立刻动身到沃尼玛大酒店去踩踩点，看看到时候藏在哪里最好。 然后在动身前，他接到了姜鹿的电话。 看到“姜鹿”两个字，他突然意识到，自已确实有几天没联系过姜鹿了，心里一阵愧疚。 “南北，还在忙吗？晚饭吃了吗？” “嗯…你呢？” “我…和蓓姐她们在外面吃的。” “好。”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南北，你平安夜有时间吗？”姜鹿打破沉默，“我想和你一起过。” 平安夜？ 南北一下子有些心塞。 今年是他和姜鹿在一起的第一个平安夜，按理肯定是要在一起过的。 但沈家那边，错过这个机会，后面想再找到沈家小姐就难了。 南北陷入挣扎。 “南北？” “南北？” “你听到了吗？” 南北回过神，但心里还是无比挣扎。 电话那头的姜鹿见南北半天不说话，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她试探性问那天是不是有别的事。 被姜鹿猜到，南北索性把心一横：“对不起啊鹿鹿，平安夜我真的有很重要的…” “行了。”姜鹿打断，“有事你就去忙吧。”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姜鹿生气了。 “我能感觉出来，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我不问，不代表我不想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几天几天连个影子都见不到，课也不上，竞赛队也不去，电话也没有一个。”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在对我用冷暴力。” 南北急忙想要解释，耳边却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确实，他把姜鹿冷落地太久了。 第144章 南宫的印章 12月24日一早，依旧是早八。 宇文蓓很早就唉声叹气地坐在桌子前发呆了。 “今天可是平安夜啊。” “姐姐我难道要和齐柠在食堂度过了吗？” 姜鹿从床上坐起来，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看起来应该是晚上没有睡好。 “不止你们两个。” “还有我陪你们。” 嗯？ 宇文蓓狐疑地转身：“不是让你约南小弟出去的嘛。你没打电话？” “你就是死要面子，这平安夜对于情侣来说啊…” “打了。”姜鹿打断道，“他拒绝了，说没空。” 宇文蓓立马闭嘴。 看着姜鹿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感觉自已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么得事。”齐柠也坐了起来，“我让我家老汉儿打包一份火锅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要吃火锅。” 姜鹿咬咬牙，说要特辣。 宇文蓓下意识捂了捂自已的屁股。 早八课上，南北依旧不见踪影。 姜鹿看着空荡荡的位置，心里头有种说不上的心塞。 宇文蓓一个劲埋怨程刚和查楠，怪他们不把南北劝住。平安夜这种日子往外头瞎跑什么。 “不是我不拦。”程刚委屈道，“南北一大早就走了，天都还没亮呢。” “可是你以前在部队里不是也应该起得很早吗？” 程刚无奈地两手一摊：“别说部队了，南北最近起得比监狱的犯人还早。” ………… 姜鹿不想听她们聊了，越聊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好巧不巧，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姜百川发来的。 话说京大输了比赛后，姜百川一度面临的压力很大。 预选赛就输给了金陵大学，这可是京大有史以来最差的竞赛成绩了。 当然，让院领导们最不能接受的，是最强的桑千慧竟然输给了大一的姜鹿。 而姜百川又是姜鹿的爸爸。 所以他们都怀疑，是不是姜百川秘密传授给了姜鹿什么对抗桑千慧的方法。 一时间，学校其实流言蜚语还挺多。更有甚者直接称呼姜百川是“卧底”“叛徒”。 好在面对这些质疑，左建军还是相信姜百川的。 几个月前在那个培训机构，姜鹿和桑千慧就有一次较量。当时的姜鹿还没有提前学习大学课程。 但结果已经让桑千慧出了一身冷汗。 时隔两个月，姜鹿像海绵一样迅速学习。能战平桑千慧，他完全是相信的。 加上竞赛队全体成员都力挺姜百川，学校也没有多说什么。 ………… 打开绿信，姜百川先是发来一张图片。 图片里是一个小小的印章。 印章上有个小小的女孩子的脸蛋，画风非常抽象。 旁边还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姜鹿。 【我回了趟沈家村，在米缸里发现的】 【还有用吗】 姜鹿呆呆地望着图片愣了神，思绪仿佛被拉回了那个冬天。 大概是小学4年级，那天也是平安夜。 那晚的月色不是很好，天也很冷。 姜百川掏出一个苹果递给姜鹿：“给，平安夜吃苹果，祝姜鹿平平安安。” 姜鹿开心的接过苹果，一口咬下去，感觉清脆爽口。 姜百川则独自坐在门外的空地上，手里不知道在忙什么。 姜鹿吃完苹果，把苹果核扔得老远，就凑到了姜百川身边。 只见姜百川认真地在一个小鸟形状的木块上写下“沈卿言”三个字。 “为什么要写妈妈的名字？” 姜百川苦笑，拿起木头做的小鸟，说：“这是爸爸老家那里的习俗。” “把想见的人名字写在鸟的翅膀上，然后烧掉。” “这只鸟就会变成神鸟，把你的思念带给天上的人。” 姜鹿似懂非懂。 姜百川随后生了一堆野火，把写着“沈卿言”三个字的鸟丢进了火里。 他盯着火堆愣神，看着里面的小鸟一点一点被火焰吞噬，不时还抹抹眼睛。 然后，姜百川抬头望向天空喃喃自语：“卿言，这神鸟会把我的思念带给你的吧。” 这画面、这氛围，属实也是感人。 然而， 小姜鹿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也往火堆里扔了一只木头小鸟。 “哪儿来的？” “我看你还做了一只，就是没这只好。” “哦，那是做坏了的一只。你也是写了妈妈的名字吗？” “不是，我写的南宫。” ？？？ 姜百川把写着“南宫”两个字的鸟从火里拯救出来的时候，两个翅膀已经都烧没了。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香蕉。 “南宫”两个字也只剩下了一个“南”。 “为什么不让我烧！”姜鹿叉着腰，“我想见南宫！” “人家南宫在自已家，又不在天上！”姜百川泪流满面地解释。 寒假的时候，南宫和姜鹿又见面了，姜鹿把这件事说给南宫听时，南宫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姜鹿嘟嘴，“我当时就是想见你嘛！” 南宫从姜鹿拿过烧得半截的木鸟，笑得非常明媚：“姜鹿，这只鸟可以送给我吗？” “你的想念，我收到了呢。” 姜鹿委屈吧啦的抬头说：“可是…它已经烧坏了…” “没关系。”南宫拿在手里擦了又擦，“我可喜欢了。” “真的？” “真的！对了，我也有礼物要给你，也是平安夜的时候准备的呢！” 南宫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小小的印章。 “这可是我自已雕的。” “雕坏了好几个石头，就这个我还挺满意，送给你了。” 姜鹿接过印章。 小小的印面上刻着一个笑脸，旁边还有两个小小的字，写的是【姜鹿】。 她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然后就把印章放在自已的文具盒里。 那次寒假之后，姜鹿所有的作业本上的名字都不是手写的，取而代之的是这方印。 后来上了初中，南宫不打招呼就消失不见。 姜百川也给那个自称是南宫妈妈的人打过电话，但电话始终打不通。 姜鹿一气之下，把印章随手丢了。 丢在哪里，她也不记得。 所以即便姜百川从米缸里找出了这枚印章，姜鹿依然想不起是什么时候扔进去的。 “还要吗？”姜百川再次问，“我记得这是南宫送给你吧。还挺有纪念意义的。” “马上又是平安夜了，要不你拿给他看看，看他还记不记得。” 姜鹿脑海里浮现出南宫零的身影。 虽然她对长大后的南宫零没有那么多好感，甚至觉得他有些奇奇怪怪。但毕竟小时候还挺合得来的。 “老爹，你见过南宫的吧。” “见过啊，不之前就跟你说过嘛。” “你觉得他现在怎么样？” 这条信息发出去之后，等了很久才收到了姜百川的回复，看来老爹是思考了一阵子的。 “我觉得他挺好的。” “至少非常踏实，也很真诚。有一次他告诉我，说当时被你烧掉的那只小鸟他还一直留着。” “难得他有这份心了。” 是吗…原来那破玩意他还一直留着。 姜鹿心里头很复杂。 “怎么说啊，还要不要？” “留着吧，反正不占地方。” 第145章 答应我吧 下午没课。 齐柠吃午饭的时候，就已经提前给家里的火锅店打好了电话，晚饭会打包好锅底、菜品、调料和锅子，一起送过来。 “为什么不到现场吃？”姜鹿问。 “是我的意思。”宇文蓓答，“今天晚上各个饭店都会爆满，位置供不应求。” “咱们还是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影响人家做生意。” 宇文蓓考虑地很周全，姜鹿也觉得这么做是对的。 下午，时遇喊竞赛队的一起开个会，研究进了决赛圈之后的事。 说是竞赛队，但因为南北没有来，教室里包括替补的李晓瑛在内也就5个人。 “南北呢？”陆璃扫视一圈。 “我打电话给他了。”时遇说，“他说他忙着呢，没空来。” 忙着？ 陆璃看了眼姜鹿，打趣道：“该不会平安夜准备什么不可告人的仪式去了吧。” 谁料，姜鹿平静地说她也不知道南北去哪儿了。 看她的表情不太好。 陆璃作为女人的第六感，立刻察觉到姜鹿和南北之间肯定有什么问题了，也不再多问。 会开完，姜鹿也不想再去自习室，索性就在竞赛队的教室里开始自习。 李晓瑛自从上一战之后已经成了姜鹿的迷妹，兴奋地坐在姜鹿身边学习。 南宫零也安静地坐在姜鹿另一边。 时遇和陆璃则有事先离开了，教室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鹿鹿。” “嗯？” “这道题怎么做？” 南宫零拿起习题册递到姜鹿面前，手指指在一道题上。 姜鹿瞥了两眼，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算了算，把解题方法告诉南宫零。 “好像不太对。”南宫零在姜鹿的草稿纸上划了几笔，“你看，我的思路是这样的。” “括号里面先做积分，然后再考虑括号外面…” 南宫零把自已的解题思路写下来。 姜鹿仔细看了看，突然满脸疑惑地陷入了沉思，竟没有看南宫零的解法。 “南宫。” “嗯？怎么了？” “你的括号一直是这么写的吗？” 括号？ 南宫零也疑惑了。 “括号还能怎么写？先写左半边的括号，然后写里面的内容，然后写右半边括号呗。” “正常不都这么写嘛。” 姜鹿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但我记得你以前…” 南宫零顿时一身冷汗，不由分说急忙解释：“以前可能有一段时间是会乱写的。” “不过后来我都改正了。” 姜鹿“哦”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开始认真看题。反而是南宫零，被姜鹿这么一问之后，都没心思管题目了。 “哦对了。”姜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听我爸爸说，我以前送给你的木头鸟你还留着？” “你说的是这个吗？” 南宫零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翅膀被烧断的木鸟。 姜鹿扭头望去，下一秒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你的礼物。”南宫零将它捧在手里细心呵护，“我都是随身携带的。” 真的假的… 姜鹿表示怀疑。 哪个好人没事随身携带个烧焦的木头香蕉？ 怀疑归怀疑，但姜鹿的心里也有那么一丝丝感到温暖。 哪怕不是一直随身携带，但今天自已问到，南宫零竟然真能拿出来，说明至少平安夜这两天他是带在身上的。 也已经算是不错了吧。 旁边的李晓瑛很不合时宜地“哇”了一声。 “不愧是青梅竹马，对姜鹿可真上心，这都能随身携带。” “换了我，简直要被感动死！” 姜鹿倒没有这么恋爱脑，她只是平静地笑笑。 南宫零觉得现在挺好，没有外人在场，氛围也有一丝丝暧昧，于是话也多了起来。 “鹿鹿，我也不知道这次回来，你为什么对我冷淡这么多。明明当年我们是非常亲密的。” “我猜测是不是因为南北。” “我知道你们是确定关系的情侣，按道理我不应该再过分纠缠你，但我有的时候实在也控制不住。” “你放心，我不会过多介入你们之间的。我只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做最亲密无间的朋友，你就把我当成你的男闺蜜就行。” ………… 南宫零说了不少话，一边还在不停观察姜鹿的表情，但姜鹿只是平静地答题，始终没有接话。 南宫零并不丧气。 他觉得换了之前，自已说这么多话姜鹿肯定要生气了，今天虽然没搭话，但也没怎么生气。 说明有戏！ 他再次把木鸟拿出来，摆在姜鹿面前：“鹿鹿，我知道南北今天有事陪不了你。” “那就让我这个闺蜜来陪你如何？” “只是作为朋友的那种陪伴，你就答应我吧。” 南宫零的表情十分诚恳，连李晓瑛看着都有些动容。 姜鹿拿起桌上的木鸟仔细把玩了许久，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南宫零脸上顿时充满期待。 下午4点左右，三人从竞赛队的教室里走出来。 说来也巧，这一幕刚好被安小蓉看到，她急忙追上去一路跟着，等三人分头了，她这才找上了李晓瑛。 李晓瑛对安小蓉并没有那么大的敌意。因为安小蓉所做的那些事，和李晓瑛关系不大。 况且说穿了，曾经两个人还是队友呢。所以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反正见了面，也就寒暄两句。 安小蓉说自已虽然离开，但还是非常关心竞赛队，问了问最近竞赛队里的情况。 李晓瑛自然也说一切平安，然后就聊到了刚才的事。 “晓瑛，刚才你们是在一起自习的吗？平安夜还自习，这也太认真了吧。” “也不都是自习，我还看了场戏呢。” 安小蓉的好奇心立马被激发，忙问是什么戏。 李晓瑛环顾左右，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说出去！” “南北最近好像很忙，南宫零就想今晚约姜鹿出去。” 什么？ 安小蓉简直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了。 “姜鹿怎么说？答应了吗？” “没答应但也没拒绝，不知道后面会怎样。” 没拒绝？ 就是说还是有可能出去的？ 哈哈，简直天助我也！ 安小蓉希望今天晚上南宫零能争点气，不要光吃饭。吃完了还能去去酒吧宾馆之类的地方。 如果再被南北抓个正着就更好了！ 到时候南北把事情一闹大，姜鹿在学校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有了这么帅的男朋友，还出去跟什么男闺蜜鬼混，这说出去也忒劲爆了。 安小蓉险些笑出声来。 第146章 咬牙坚持的南北 平安夜的一大早，南北就到了沃尼玛大酒店。 他本以为混进酒店是件简单的事，但没想到今天整个酒店都被沈家包圆了，不允许外人进。 之前在网上订了房间的、或者提前预约吃饭的人，都被告知临时取消，并且沈家愿意5倍赔付。 为沈初芽接风的那个大厅就在一楼，名叫“江山万里”。其他楼层的房间都被清空。 沈沧海做事十分谨慎，不光“江山万里”的服务员全都是沈家自带的，连厨师都是沈家的私家厨师，门口的保安当然也换成了沈家的保安。 换言之，今天酒店的工作人员全都休息。 所幸南北去的早。 他到的时候，酒店还有几个原本的工作人员在，和这些人一交谈，才知道今天酒店居然如此戒严。 “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工作人员说，“就为了给一个大小姐接风，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不愧是京曦的豪门世家。” 南北边给工作人员发香烟，边在心里头盘算。 据这里的人说，沈家的人中午就会来全面接手酒店，到时候就是只出不进的了。 像他这样的生面孔决计是混不进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现在提前进去、隐蔽起来，等着宴会开始。 南北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9点多了，距离晚上5点的沈家家宴还有8个小时，要行动就必须要快！ 他先在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些面包和矿泉水，帮助自已补充体力。 然后到了“江山万里”宴会厅仔细检查起来。 一旦中午沈家接手酒店之后，他就不可能再进得了这个大厅，所以他打算先找地方藏起来。 宴会厅很大，目前里面摆了三十几张圆桌，正对着大门是一个舞台和大屏。 南北并不知道豪门世家的晚宴是什么样子，但从他平时看的短剧来看，感觉应该不会用到圆桌。 大概率是拼成长条形的桌子，上面放各式各样的酒品菜品。 也就是说这些圆桌到时候都会撤掉。 那自已唯一能藏的地方… 南北看向舞台。 查楠接到安小蓉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半了。 安小蓉其实是想直接打电话给南北的，但南北早就把她拉黑了。 万般无奈，她只能打电话查楠。 查楠接到安小蓉的电话，本能地拒绝了。 但安小蓉接二连三打了几个电话来，影响了查楠打游戏，他就愤怒地接起来了。 “安小蓉你干什么！”查楠劈头盖脸质问，“打打这么多电话，烦不烦啊！” 电话那头的安小蓉一怔，随后有些委屈：“查楠哥，你干嘛这么凶嘛！” “我也是有很重要的事想要告诉你的。” 查楠不耐烦地打断：“有事快说，没事我挂了。” “我说我说…”安小蓉故作急切地说，“我刚从竞赛队回来，看到姜鹿和南宫零在一起。” “一起就一起呗。”查楠对安小蓉这番话非常反感，“一个队里的一起商量题目怎么了。” 安小蓉急忙解释，说他们不光是在一起研究题目，还打算晚上约会。 约会？ 查楠立马停下手中的游戏。 “什么约会，你说清楚！” 电话那头的安小蓉嘴角扬了扬，把自已听到的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他俩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以前关系都是很亲密的。我担心到时候，他俩一个没控制住…” “麻烦查楠哥转告南北吧。我实在不想看到南北哥就这样被绿了。” 安小蓉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都不等查楠细问。尺度拿捏地刚刚好。 查楠脑海一片混乱，最后还是打电话给了南北。 不管真假，让南北自已去核实吧。 南北这会正趴在舞台底下。 这个空间非常狭小，而且里头有不少支撑的钢筋，导致他185的人在里面几乎是扭曲的，始终不能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一开始他还能喝点水、动两下。但沈家的人来了之后，他就大气也不敢喘。 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一样。 舞台上不停有人走来走去，每走一次就会震出一片灰尘。灰尘吸入鼻子，南北几次都想咳出来，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到3点多的时候他有些饿了，本想开打面包吃一点，却发现面包外面还有两层塑料纸。 他担心撕开塑料纸的声音会让人注意到这里，最后还是决定先饿着。 原本还能刷刷手机，但玩了一会之后电量不足，就只能熄屏。 从11点到4点，他已经整整趴了5个小时。后背因长时间维持同一姿势而酸痛不堪。 但一想到南宫玥还在南宫煌手里，南北就咬咬牙，硬生生挺着。 他看看表，估摸着还有15分钟左右沈家的人就要来了，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虽然还没有想好，沈家的人到了之后怎么办。但今天只要能和沈大小姐说上话就行。 实在不行就绑了当人质！ 正想着，手机一亮，查楠的电话打来了。 索性是静音模式。 南北自然不会接，因为查楠从来没什么重要的事，而且接了很容易被人发现。 但查楠居然这次接二连三打了十几个电话，这倒让南北莫名有些焦虑。 在第7次按掉查楠的电话之后，他发了条绿信给对方，问他有什么事。 【哥们儿，你在哪呢？大事！】 【我听说，今天晚上姜鹿要和南宫零】 ——电量不足—— 手机黑屏关机。 靠！ 怎么这关键的时候没电了？ 查楠刚刚说，姜鹿和南宫零？ 他们要干什么？ 南北突然头皮发麻，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他相信姜鹿。 但南宫零是有名的纨绔，深得南宫煌的真传，在京曦又颇有些势力。 他如果要对姜鹿做些什么… 南北不敢在往下想了，他心情非常急躁，本能地想要起身，才意识到自已这里还有一摊子事。 他已经在这里趴了5个小时，眼看着就要熬到头。 还有10分钟左右，沈家的人就要来了，他就能见到苦苦找寻了十几天的沈家大小姐了！ 这可能是他见沈大小姐唯一的机会了。 到时候南宫玥也会获救… 南北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现在时间还早… 就算南宫零要做什么，应该也还不到时候，可能两个人连校门都还没出… 所以应该没那么着急… 只要这边的沈大小姐一来，他就直接窜出来挟持… 是的，他可以很快解决这边的事… 很快的… 只要再等等… 再等等… ………… 艹！ 南北猛地站了起来！力气之大愣是把整个舞台都掀了起来。 一瞬间，宴会厅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 有服务员、也有保安。 南北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如猎豹般拔腿就跑，直接冲出了酒店。 第147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姜鹿，你可不能有事… 南北跑出酒店后，第一件事就是向路人借了个手机扫了个充电宝。 共享充电宝被人称为“刺客”，因为扣费扣地多，按理是没人愿意帮他扫的。 但南北会卖脸。 两声“小姐姐”一喊，就有人愿意帮他扫了。扫的时候，小姐姐的闺蜜还在旁边拼命劝。 “包是骗子的！到时候库库扣你200块钱。” “不会。” “为什么？” “长得不像。” 好好好，颜值即正义。 等手机开机，南北就把这个充电宝还了回去，用自已手机扫了个新的。 然后迅速打开和查楠的绿信聊天。 【我听说，今天晚上姜鹿要和南宫零】 【要单独出去约会了】 南北脑子一片空白，握着手机的手轻轻颤抖，悔恨的情绪瞬间弥漫开来。 怪自已，全都怪自已。 昨天姜鹿明明已经邀请自已了，为什么要拒绝地那么直接！ 一定是自已伤了她的心了。 还有这几天心乱如麻，忽略了姜鹿的感受，她一定是很有情绪的。 南北懊恼地敲打自已的腿。 难道担心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吗？ 他冷静下来，先打电话给查楠。 查楠一接通就开始抱怨：“兄弟，你到底死哪儿去了，打这么多电话不接？” 南北连忙解释说自已刚刚真的不方便… “好好好！”查楠有些生气了，“全世界就你最忙，就你最不方便！” “这两天也是，招呼也不打一个，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老子本来就一肚子气，结果你还不接我电话！” “你要忙就去忙吧，姜鹿怎样你也别管了！” 查楠气呼呼地说了很多，到最后南北不停道歉，他才告诉南北是听安小蓉说的。 安小蓉？ 南北越发冷静。 安小蓉突然找查楠，并且把姜鹿的行踪告诉查楠，绝对不是出于好心。 她一定是想做什么伤害姜鹿的事情。 南北觉得瞎猜也没有意义，索性直接给姜鹿打电话。 结果姜鹿的电话关机了。 给南宫零打电话，南宫零倒是没关机，但他一直不接。 这可把南北急地团团转，自行脑补了许多场景，最后只能打电话给宇文蓓。 宇文蓓正和齐柠涮火锅，接起来就直接怼：“哟，大忙人终于想起鹿鹿了？” “听说你昨天还拒绝了鹿鹿，怎么这会想起找她了？” 南北继续一个劲道歉。 他已经作好准备了，今天每打一个电话就要道歉。宇文蓓也是不忍心了。 “之前确实和我们约好一起吃晚饭的。” “后来到5点多的时候突然又说不吃了，要出去一下。” “你们夫妻俩真的，都一个德性。” 南北急忙追问，知不知道姜鹿去哪儿了。 宇文蓓仔细回忆，隐约记得姜鹿说要去京曦步行街附近。 步行街？ 那不就是情侣约会吃饭的地方嘛！ 南北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酸意直往上涌，心里疯狂翻腾，暗自腹诽：“南宫零那个纨绔有什么好…” 虽然这么想着，南北还是火速刷了辆共享单车跑到了京曦步行街。 夜幕降临，步行街这会美极了。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闪烁交织，将街道装点得熠熠生辉。 高大的圣诞树上，挂满了金球、铃铛与闪烁彩灯，树下堆满包装精美的礼盒，引得路人纷纷驻足拍照。 女孩子们戴着可爱的鹿角发箍，依偎在男生肩头，分享同一杯热奶茶。 路两边的商户们分外热情地叫卖，烤栗子的香气、棉花糖的甜味，都交杂着弥漫在街上。 南北在人群中穿梭，不停地左顾右盼，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每一对情侣。 每到一处可以坐下吃饭的地方，南北就冲进去，以极快的速度每桌都看了一遍，确定姜鹿不在里面才罢休。 步行街从东到西有3公里左右，今天这里挤了几万人，可以吃饭的店铺更是有上百家。 南北从6点多一直找到7点，始终不见姜鹿的身影。 打电话给她，也一直都是关机。 他这着急忙慌的样子与周遭祥和的氛围相比，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南北哥。” 突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南北诧异转头，发现是安小蓉。 南北并不想搭理她，继续寻找姜鹿，安小蓉急忙追上去。 “南北哥，我也是来找姜鹿的！” “你？”南北怎么都不信。 “嗯嗯嗯。”安小蓉连连点头，“我也是听说了姜鹿要和南宫零一起出去吃饭，才想着来找找她。” “她们俩毕竟是青梅竹马，我真的担心姜鹿一时控制不住感情，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南北狠狠瞪了她一眼，也不管她叭叭，自顾自往前走。 换了以往，依安小蓉的胆子，她大抵要慌了。但现在她丝毫不惧。 她特别希望下一秒，姜鹿和南宫零就会手牵着手出现在路口，然后正好被南北撞见。 那场面可就精彩了。 “南北哥，要不你给姜鹿打个电话吧。我打了好多电话她都关机了。” 见南北不搭理她，安小蓉捂着嘴故作惊讶：“难道南北哥你打电话她也关机吗？” “你说他们两个人会不会…不方便接电话啊…” 南北忍无可忍。 他猛地转身、凶相毕露，光带出来的这股子气势，就把安小蓉吓得后退了几步。 结果下一秒，安小蓉又仿佛受到了什么外力推搡一样，猛地往前一冲。 要不是南北闪得及时，她就撞南北身上了。 “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小东西！” 安小蓉的背后，姜鹿咬着棒棒糖，双手交叉胸前，一副要干架的姿势。 看到姜鹿，南北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前所有的嬉闹的景象都渐渐模糊，世界里只剩下了姜鹿。 “姜…姜鹿…”安小蓉满眼不可思议，“你不是应该…” “我不是应该和南宫零在一起，对不？”姜鹿满眼戏谑，“你找李晓瑛打听的时候，我就在楼上看着你呢！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你说你成天正事不干，在这叭叭叭地嚼我舌根，有意思吗？” “还说我不方便接电话？这么冷的天，手机会被冻没电你不知道？” 姜鹿一顿输出，怼得安小蓉脸色红一下白一下的。 等安小蓉气鼓鼓地离开后，姜鹿又把目标对准了南北。 “哟，这不是大忙人嘛。” “怎么？今天还有时间跑到步行街来逛街？” ………… 姜鹿眼眸里带着些许玩味和不满，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南北已经快步来到近前。 他一手轻轻揽住姜鹿的腰肢，猛地将她拉近，另一只手温柔地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下一刻四目相对，呼吸交缠。南北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猛地低头，直直就亲了上去。 姜鹿身体一僵，随即在南北热烈的攻势下，缓缓闭上双眼，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衣襟。 恰在这时，街头乐队奏响欢快的圣诞乐曲，人群跟着节奏摇摆哼唱。 雪花机洒下片片“雪花”，落在人们肩头，为这温暖的夜添一抹凉意。 第148章 所以你才是南宫 步行街。 攒动的人头密密麻麻，热闹的氛围似要将寒冷的冬夜点燃。 南北搂着姜鹿，在人群中边走边聊。 听着南北讲完最近的故事，姜鹿终于完全明白了。她有些心疼地看着一身尘灰的南北，伸手轻轻拍打他的衣服。 “都趴了一天了，最后10分钟也不坚持坚持。” “坚持不了一点。”南北握住姜鹿的手，眼眸里情意流转，“一听到你和南宫零要出去，我就完全慌了。” “我心慌意乱、我手足无措，我满脑子都是你。” “我就想飞奔到你身边，看你是否安然无恙，看你是不是真的和他约会了。” 姜鹿玩味地抬起眼眸，俏皮地问：“吃醋了？” “嗯，吃了。吃了很多。”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刚刚有没有和他在一起？” 姜鹿压着嘴角、忍住笑意：“我不告诉你。” “谁让你冷落我这么多天的，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除非…” “除非什么？”南北急忙问。 “除非你把猫耳朵戴上，然后…”姜鹿话还没说完，南北已经蹿到了旁边一家店了。 好巧不巧，店里刚好有个猫耳的头饰。 他从架子上取下，毫不犹豫往头上一套，然后又蹿回了姜鹿身边，抓着她的手晃来晃去。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南北奶声奶气、可怜巴巴，“你就告诉我嘛…” 这下换姜鹿尴尬了。 她立马假装不认识南北，把头扭到一边快步往前走，想摆脱这个玩意儿。 但南北紧紧跟在后面，边走边叫唤：“可不可以了嘛…”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让姜鹿觉得社死。她一把揪起南北，拖到人群外面，伸手把猫耳摘了下来。 “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你姐非让你这样去招揽生意了。” “你看你那搔首弄姿的样！” 南北鼓了鼓嘴，说还可以更骚一点。 “打住。”姜鹿拿起猫耳朵，“这个付钱了吗？” “没有。” “还回去。” “好嘞。” 再次回到姜鹿身边的时候，南北手上拎着两杯奶茶。 “可以告诉我了吗？”南北边问边插好吸管递了过去。 姜鹿“嗯”了一声，她觉得再逗下去南北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姜鹿！” 远处传来一声叫喊，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姜鹿和南北远远望去，发现竟然是姜百川带着桑千慧和赵鹰等人。 南北和目光和姜百川短暂交汇，下意识就想躲，被姜鹿一把拽了回来。 “怕个球。”姜鹿说，“能跑哪儿去。” 说话间，桑千慧已经蹦蹦跳跳率先到了两人跟前。 “哟哟，这么浪漫啊。”桑千慧打趣，“那天在赛场我就看出来了，南北照顾地那叫一个细心。” “我都羡慕死了，怎么就没人帮我按摩的呢！我觉得我就是输在了按摩上！” 南北不接话，眼睛时不时望向正朝这边走来的姜百川。 姜鹿则随口糊了两句，问：“你们这是…？” “姜老师说平安夜了，带我们竞赛队来吃饭。”桑千慧指了指不远处的饭店，“我们也是刚出来，正好就碰见了。” 姜百川走到了跟前。 “老爹，今天破费了？”姜鹿一脸不满，“怎么从来没见你带我出来吃饭呢？” 姜百川悄悄和姜鹿咬了个耳朵，说今天这顿饭可以报销，走竞赛队的账。 姜鹿翻了个白眼。 “对了，你和南宫是出来约会的吗？” 一句话，让南北瞬间高度紧张起来。 南宫？ 姜鹿明显一怔，疑惑地看了眼四处乱瞟的南北，又看了眼姜百川：“你怎么知道他姓南宫？” “我都是前两日刚知道的。” ？？？ “我怎么会不知道？”姜百川反问，“他从小在咱家住这么多年呢。” “不是，我前两天不是还跟你聊过他的么。” 南北住在姜鹿家？ 桑千慧几人立马表情统一，都是一副兴致勃勃吃瓜的样子。 “聊过？” “我什么时候同你聊过？咱们聊的难道不是…”姜鹿话从口出的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用力抓着南北的衣服，让原本四处张望的少年面对自已，声音微微颤抖，乌黑的眼眸中有说不出的惊讶和惊喜。 “所以，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人，是你？” “你才是南宫？” 面对姜鹿的质问，南北自知无处可躲，缓缓转过了脸，眼眸中神色复杂。 似乎这一刻真的期待了很久。 姜百川看着两人，好奇地问：“你难道不知道他就是南宫？那你之前跟我聊了个啥？” “合着聊半天，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 桑千慧似乎也看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上手拖走了姜百川和其他人：“姜老师你真的很煞风景。” “走走走，咱们都走！” 人潮涌动。 但身处其中的姜鹿和南北却一动不动，对视良久。 过往的点点滴滴在此刻涌上心头。 那记忆里有非常抽象的姜氏焦饼，有亭亭如盖的枇杷树，有几乎吹不到风的电扇，有无数个比赛谁先做完题目的日日夜夜，还有并肩同行过的稻田、仰望星空过的谷堆。 她以青春谱诗，一行写微风不躁、花期正好；一行写午后阳光，少年心动。 而跨过岁月漫长，还能与你紧紧相依，如何不叫人开心。 在彼此眼眸里的姜鹿和南北，突然默契地笑了起来。 “对不起啊…”南北犹豫片刻，“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也有些苦衷…” “没关系，是你就好。”姜鹿莞尔一笑，“况且，我也猜到一点了。” 猜到一点？ “对啊，其实今天南宫零确实约我了。”姜鹿说，“但在校门口碰面的时候，我就把事情同他说清楚了。” “之后，我是一个人来的步行街。” 二人继续边走边聊，很快到了人流量最大的一片地方，南北索性搂住了姜鹿，尽量不让别人撞到她。 “那你…和他说什么了？” “我只是揭穿了他而已。”姜鹿喝了口奶茶，“我已经发现了，他并不是我的青梅竹马。” 南北表情惊讶，忙问姜鹿是怎么看出来的。 “括号。” “括号？” “他写括号和我一样，先写左半边，然后写里面的内容，最后写右半边。” “但你喜欢写了完整的括号之后，再填里面的内容。” “我记得你说过，因为知道括号里是什么，知道括号大概需要多长，所以先写完整的括号不影响美观。” 南北顿时一怔，童年这个小小的习惯，姜鹿竟然记到现在。 “那也有可能是习惯改了而已。” “或许吧。”姜鹿说，“原本我不确定的，但直到他拿出那个我送的木头鸟。” “其实那只玩具他可以不拿出来的，毕竟隔了这么多年，谁还会真的留着。” “他大概太想取信我，所以做了个假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木头鸟？ 南北掏了掏口袋，摸出一个又黑又旧的小圆柱。 虽然破旧，但上面的“南”字依稀可见。 “你说这个？” 姜鹿捂着嘴，惊诧不已！ 他竟然真的留着！ 第149章 姜鹿要冒充沈家大小姐 晚上8点多。 步行街的人流量依旧很大，人与人摩肩接踵，一不小心就会被撞了。 两人手牵着手，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你老实说，我做的饼好吃吗？” “真要听实话？” “你的实话我会喜欢吗？” “呃…不一定…” “算了，不想听了。你就说好吃就行！” ………… “所以你的绿信名【286】，该不会是我沈家村的门牌号吧。” “正是！” “为什么用这个？是怕找不到路？” 南北摇摇头：“因为这是我记忆里，最开心的地方。” 姜鹿勾着轻浅的笑，低头笑出了声。 “最后一个问题！” “那个南宫零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好好地要来追我？” 南北不再隐瞒，一股脑儿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姜鹿。 姜鹿听完，开始为南宫玥的处境感到担忧。 “所以，你只剩下最后一周时间了？” “是啊。”南北无奈地叹气，“再不找到那个天杀的沈家大小姐，我也不知道我那个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姜鹿又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照你这么说，你爹只不过是想解决家族经济危机而已，不一定非要你入赘。” “或许可以在这方面想想办法？” 南北当然想过。 但家族的经济危机动辄数十亿，他一个穷学生怎么可能解决。 除了找到沈大小姐，他没有任何办法。 姜鹿低头思忖： 宇文蓓在家里并不讨喜，所以搞不来这么多钱； 宁安如嘛…她肯定是开不了这个口的； 至于沈老夫人，她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 南北把姜鹿拥入怀里。 “别想了。今天是平安夜，不想这些烦心事。” “明天我再找找蓓姐，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他虽然这么说，但两人都知道。如果找宇文蓓有用，南北早就找了。 姜鹿紧紧挽着南北的手臂问：“今天没见到沈大小姐，是不是有些遗憾？” “不遗憾。”南北龇牙，“没什么比你更重要的。” 也许南北确实不遗憾，但姜鹿替他觉得遗憾。 已经想了很多办法，苦苦寻找了几天。明明只要再趴10分钟就能见到，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放弃了。 搁谁谁不遗憾。 二人在人流里穿梭，很快就到了步行街的尽头。 “南北。” “嗯？” “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爸爸并没有见过沈家大小姐，是不是？” 南北点点头，但突然他好像明白了姜鹿要做什么。 “既然没见过，那我去冒充不就行了…” “不行！”南北立刻打断，“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不能把你拖进来！” “我爸那个人喜怒无常，万一被他知道了你在骗他，我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小时候，南北曾经亲眼见过有个佣人为了维护母亲钟月红，对南宫煌说了假话。 被发现后，这个佣人被活生生打断了双腿！ 南宫煌这个人睚眦必报。南北觉得必须立刻让姜鹿放弃这个想法。 回到宿舍已经10点了。 宇文蓓被齐柠的火锅辣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见姜鹿回来，她才挣扎着坐了起来：“和南北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 “有人在步行街看到你们俩了。”宇文蓓嘴巴都鼓起来了，“好啊小贱人，骗我说有事，原来又去私会情郎！” 姜鹿没有回答，脱下外衣随手往书桌上一扔。然后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坐在桌子前一言不发。 宇文蓓和齐柠交换了一个眼神。 “蓓姐。” “嗯？” “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宇文蓓见姜鹿一本正经的样子，感觉是个正事，于是从床上爬下来。 十分钟后，宇文蓓大惊失色。 “什么？你要冒充…” “嘘…”姜鹿伸出食指轻触嘴唇，“你小点声，这事儿可不能宣扬。” “连南北都以为我只是说着玩玩。” 宇文蓓有些无语。 这个办法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且不说南宫煌之前就已经盯上姜鹿了。让南宫零来追姜鹿的时候，肯定已经把姜鹿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单就姜鹿这大大咧咧的模样、这朴素的穿着，哪点像世家豪门的大小姐？ 南宫煌老奸巨猾，肯定一眼就看穿了。 “所以蓓姐，我需要你帮我!”姜鹿眼神诚恳，“还有不到一周了，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成为一个世家小姐？” ？？？ 宇文蓓上下打量了姜鹿，双手摆出“哒咩”的姿势。 “恕我直言，我无能为力、无力回天、无法无天！”“我有这么差嘛！”姜鹿嗔怒，伸开臂展让宇文蓓看了看自已的身姿，“我也很端庄的好吧！” 宇文蓓走到姜鹿跟前，踢了一下她的二郎腿：“据我观察，你坐下之后跷二郎腿的时间超过80%。” “咋的，豪门世家不给跷？我看宁安如都跷的呀。” 宇文蓓嗤之以鼻：“宁局长在公共场合可从来不跷二郎腿，不信你到网上去找她照片。” “只有私下跟你见面时她才短暂地跷一下好吧。” 是吗？ 姜鹿嘟起嘴，看了看自已的腿。 “不行，我一定要改！” “你俩从今天起看到我跷二郎腿，就狠狠地揍我！” 还有这好事？ 宇文蓓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齐柠觉得用不着对自已这么狠，只要见南宫煌的时候小心点就行。 但姜鹿觉得跷二郎腿是下意识的动作，怕自已控制不住。 接下来的一天，宇文蓓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姜鹿的腿，她从河边的柳树上剪了根柳条抓在手里。 上课布置随堂测验，姜鹿做着做着把二郎腿跷了起来，宇文蓓站起来“啪”一下打在姜鹿腿上。 疼得姜鹿哇哇直叫。 全班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宇文蓓身上。 齐柠目瞪口呆。 “真打呀？”她悄悄问。 “当然！”宇文蓓说，“难得这个小蹄子为了爱情要牺牲自已，我不得成全她嘛！” 南北也目瞪口呆。 他偷偷问姜鹿，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抓在宇文蓓手里。 姜鹿泪流满面。 裴静也是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操作？ 考试考得好好的，突然站起来抽别人 算是个什么路子？ 这一下还挺狠。 姜鹿中午去食堂的时候差点都是一瘸一拐走路的。 吃饭的时候，姜鹿下意识地又要跷，结果一抬腿就感觉到了疼，立刻把腿放了下去。 宇文蓓已经气势汹汹地掏出了柳条。 “我没跷！我放下去了！”姜鹿绝望地辩解。 “有跷的动作都不行！”说完，宇文蓓一鞭子又挥了下去。姜鹿吃到嘴里的饭都差点喷出来。 “一点动作都不能有！任何一点细节他都会看出破绽！” 姜鹿疼得龇牙咧嘴，齐柠都为她捏把汗。 她觉得宇文蓓有些太过了。 还好这是冬天，穿的裤子又多又厚，不然姜鹿非皮开肉绽不可。 姜鹿回宿舍的时候已经彻底废了。 她小心翼翼地卷起裤腿，发现白皙的腿上还是留下了两道血印子。 用手指轻触，疼痛感立刻袭来。 “嘶~”姜鹿倒吸一口气。 宇文蓓从抽屉里取出一根带碘伏的棉签，蹲在姜鹿的凳子旁小心翼翼帮她涂抹。 “疼吗？” “还好。” 宇文蓓默默地擦完，把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扔。顺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相册翻了翻。 “还想坚持吗，有可能会这样哦。”宇文蓓把手机递给姜鹿。 照片中也是两条白皙的腿，上面有十几道深浅不一的血印子。 简直是触目惊心。 这一道道伤口，让姜鹿顿时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蓓姐，这该不会是…” “真实的豪门就是这样的。”宇文蓓平静地接过手机，语气里没有一丝伤感。 “豪门投胎全看命。运气好就是万千宠爱，而大多数运气不好的，就是家族联姻的工具。” “豪门女人的命运大抵如此。” 说起这话的时候，宇文蓓仿佛认命一般，似乎她曾经也经历过这些。 姜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对宇文蓓的过往并不了解，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安慰。 “好啦，没事！”宇文蓓莞尔一笑，“姐姐好歹以前也抗争过。虽然付出了很大代价，但终究换来了现在的自由。” “真羡慕宁局长，还有十几年前那个沈家大小姐，她们生来就能如此自由。” 宿舍里沉默了半晌，姜鹿这才小声问，接下来还有什么要改变的地方。 “多了去了好吧！”宇文蓓说，“走路就要改，你整天跑来跑去跟个神经病似的。” “最端庄的走路，身姿、足弓、步幅都要注意的。” 呼… 姜鹿深吸一口气。 看来豪门大小姐这工作不好干呐，也太卷了。 没关系，反正她不是。只要帮南北过了这一关，她照样自由自在，想怎么跷腿就怎么跷腿。 “来吧，继续。”宇文蓓说，“走路明天早上再练，我先看看你喝水的样子。” 喝水？ 姜鹿从桌上拿起自已的保温杯，“吨吨吨”喝了起来。 “这样？” “当然不对！”宇文蓓又抽出枝条，“小嘴轻轻泯一口就行。” “泯一口不解渴呀！” “谁管你渴不渴，重喝！” 好吧，重喝。 “茶杯轻拿轻放，用这么大力气干吗？跟茶杯有仇吗？重喝！” 好吧，再重喝。 ………… 晚上，姜鹿梦见自已变成了一头河马，一头栽到河里库库喝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0章 沈家决定接回姜鹿 沈意最近来学校次数比较多。 自打南北到沈家去找过了沈沧海和楚湘玉，他就对南北格外关注。 他倒也很想知道，南北最后会怎么救南宫玥。 因此今天到学校来，他听完工作汇报就开始问东问西。 “姜鹿最近情况怎么样？” “赢下桑千慧，学校有没有给奖励？” 奖励？ 言辞和几个副校长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有准备的。 “那个…沈董…”言辞硬着头皮解释，“姜鹿她只是在某场比赛里赢下一个对手而已，并不是取得了比赛名次。” “学校的奖惩都有明文规定，她这种情况按道理是给不了奖励。” “校规里也没有这个奖项…” 沈意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说：“没奖项就不能新设一个吗？” “学校没规定就不能增加一条规定吗？” “你们不要这么教条嘛。” 言辞擦了擦汗。 但凡提起姜鹿，这个沈董尽是些天马行空的要求。 这一天天的，吓死人了。 “这样吧…”沈意大手一挥，“新添一个校规，打败桑千慧的就可以给奖励。” ？？？ 校领导们Cpu全部干冒烟了。 不是，桑千慧明年就毕业了，而且后面有没有比赛都不一定呢。 就这么草率地加吗？ 合着这条校规就管一年呗！ 有个副校长比较谨慎，说修改校规要经校务会讨论通过后才能实行。 “我当然知道。”沈意说，“需要参加校务会的人今天不都在这里了嘛。” “那就直接讨论吧，谁不同意？” 鸦雀无声… 就问这个氛围 沈意环顾四周，瞬间慈眉善目起来：“言辞你看，大家都没有意见！” “说明我这个意见提得，还是很符合大家内心真实想法的嘛，只不过他们都不敢说而已。” 言辞立马“是是是”，然后让人去准备给姜鹿的奖励。 “对了言辞。”被沈意点到名字，言辞浑身上下都紧张起来。 这一天天的，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姜鹿最近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言辞早有准备，立马掏出了很多资料递给沈意。沈意详细翻了翻，突然坐直了身体。 “这个…改坐姿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可是言辞认真调查过的，所以他自信满满地答：“姜鹿最近似乎在改很多的习惯…” “比如跷二郎腿，走路跑跑跳跳，还有喝茶好像也变得规规矩矩了。” “宇文家的宇文蓓最近一直在培训她。” 沈意感觉很奇怪，姜鹿好好地怎么开始学习这些东西了？ 她明明是个潇洒不羁的人，不愿受到任何约束。 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道和南北有关？ “言校长，南北最近在做什么？” 南北？ 言辞手里时遇、陆璃、齐柠的资料纷纷滑落，他本人顿时有种“押错了题”的感觉。 “南北…最近挺好的呀…” 这话，沈意一听就知道言辞是随口说说的。 但他并不会追究。 言辞毕竟是堂堂金陵大学的校长，日理万机的，怎么可能过分关注一个普通学生的一举一动。但这件事，他又觉得必须要搞清楚。 所以临走前，他让言辞好好调查，姜鹿为什么突然想改掉原来的一些习惯。 “两天！”沈意说，“我只给你们两天时间。” “务必查清楚。” 沈意走后，整个办公室依然还没从Cpu过载的状况下反应过来。 因此，姜鹿领奖的时候，不仅姜鹿本人一头雾水，连给她颁奖的裴静也是一脸懵逼。 “打败桑千慧就能拿奖励？”南北不可置信地问，“校规里还有这么奇葩地一条？” “是…吧…”裴静也不确定。 “专门针对桑千慧的？我打败的徐乐就不能算？” “是…吧…”裴静复制粘贴。 南北哑口无言，心想这桑千慧是刨了校长的祖坟了，居然下这种江湖追杀令？ 不然真的很难想象，校长们在制定这条校规时是怎样的精神状态。 姜鹿拿着热乎乎的钱，觉得明天要不要再去找桑千慧打个台球什么的。 毕竟校规里只说要打败桑千慧，没说在哪个领域打败。 过了两天，言辞把调查结果向沈意作了汇报，正在吃午饭的沈意差点跳起来。 “你说什么？姜鹿是为了见南宫煌？” 同桌吃饭沈沧海和楚湘玉也是眉头一紧。 电话那头的言辞赌咒发誓，说这是自已好不容易调查出的结果。 千真万确。 沈意挂了电话，变得心事重重。 没错，一定是南北！ 南北跟姜鹿说了自已是南宫家长子的身份，所以姜鹿觉得自已毕业后会嫁入豪门，才会学习这些东西。 她应该是想要在南宫煌面前出出彩。 沈意叹了口气，把刚才的情况和自已想法一并告诉给了沈沧海和楚湘玉。 食不言寝不语的沈沧海现场炸毛。 “谁？南宫煌？” “我鹿鹿见区区一个南宫煌，居然还要训练？” “搞笑呢吧…” “不仅如此。”沈意补充道，“听说是宇文家的宇文蓓在培训姜鹿。” “为了短时间之内达到效果，用柳条抽打鹿鹿，鹿鹿身上都有伤了。” 楚湘玉的怒火瞬间点燃了整个京曦，大有要跟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宇文英语那狗东西是想死吗？居然纵女行凶！” “我沈家大小姐何等金贵，竟然也敢伤害？” 楚湘玉骂了五分钟之后，再次把矛头指向沈沧海：“都怪你，说什么不把鹿鹿接回来是为了她好。” “结果呢，区区一个南宫家就让她卑躬屈膝到这个地步？” “你说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楚湘玉骂地唾沫飞溅，沈沧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门口的服务员已经见怪不怪了。 狗屁的食不言寝不语。 等楚湘玉消停了一会，沈沧海这才走上来帮老伴按摩。 “夫人消消气。” “我觉得眼下或许真的是个机会。” “要不…等鹿鹿去见南宫煌的时候，我们直接上南宫家揭露鹿鹿的身份。” “让南宫煌看看，他想使唤的对象，是一个他根本惹不起的人！” 楚湘玉转怒为喜：“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真要把鹿鹿接回来？” “千真万确！”沈沧海说道，“一味隐藏，只会让有心之人用出更多腌臜的手段。” “索性咱们就告诉京曦，我沈家大小姐回来了。” “让那些想打她主意的宵小之徒…” “都滚远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1章 南宫玥被打 南宫家。 南宫零已经从学校回来了。 被姜鹿识破了假青梅竹马的身份后，南宫零也是没脸在学校里多待。 本来他就不情不愿的，这下索性直接摆烂，向金雪娥求了半天情。 金雪娥爱子心切，也不希望南宫零在姜鹿身上再浪费太多时间，拍着胸脯说：“儿子，你下周就回国外去！” “你爸要是追究起来，有妈给你顶着！” 南宫零如遇大赦，竞赛队也不去了，学也不上了，整天在外头野。 中午，南宫煌从公司回来，一进屋就开始发脾气，砸碎了不少瓶瓶罐罐。 “妈的，这群合作商都是小人！”他破口大骂道，“见我们南宫家最近不行了，要么坐地起价、要么撂挑子不干。” “等老子缓过劲来，要他们好看！” 他自顾自发了一顿火。 金雪娥不急着让佣人打扫，而是先跑到南宫煌身边拍拍后背，帮他把气捋顺了。 “好了好了。”金雪娥说，“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小人，不要为他们伤了身体，先吃饭吧。” 她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南宫煌。 吃饭？ 他哪儿有心思吃饭！ 这个妇人，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家族面临怎样的困难，说点的话也是不痛不痒。 南宫煌瞅了眼饭桌，立马就看到了坐在饭桌上平静吃饭的南宫玥。 顿时一肚子火。 “吃吃吃！你还有心思吃饭！”南宫煌怒气冲冲，随手抓了只玻璃杯子，猛地朝南宫玥扔去。 南宫玥不躲不闪。 “呯”地一下，杯子不偏不倚正砸到了南宫玥的额头。 顿时血流如注！ 南宫玥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 她平静地伸手摸了摸额头，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血，继续吃饭。 一声都不吭！ 这可把南宫煌气死了。 他突然暴走，像野兽一样冲向南宫玥，一伸手掐住南宫玥的脖子。 巨大的惯性让南宫玥仰面朝天直直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后背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哐！” 凳子也倒了。 即便摔了，南宫煌也没有丝毫心疼，像发了疯似地扼着南宫玥的脖子。 南宫玥透不过气来，整张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身体不停挣扎。 金雪娥赶紧上来拉住南宫煌，因为再不住手就要出人命了。 “咳咳…” 南宫煌松手后，南宫玥终于长长透了一口气，感觉又活了过来。 “哼，都怪你们姐弟！”南宫煌坐了下来，怒意未消，“要不是你们两个废物，自作主张离开南宫家，我们家族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特别是你！南宫玥！” “当年，我都已经帮你谈了两门亲事。要是成了，我南宫家就会得到巨大支持！” “可你呢？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离开，从此京曦的豪门再没有上门来提亲的！” 南宫煌气地咳嗽了两声。金雪娥赶紧上来顺气。 此刻，南宫玥虽然狼狈地坐在地上，但眼神依旧冰冷，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冷笑道：“怎么？南宫家主自已经营不善，想把锅甩给我们了？” “在这京曦，宁安如、宇文蓓都没有联姻，怎么不见他们的企业陷入困境？” “自已不行，就不要怪别人！” “住嘴！住嘴！”南宫煌突然暴起，抬腿就是两脚踢在南宫玥身上。 “豪门女儿，本来就是要联姻的，这是你的命！你不服从家族安排，就是你的错！” 南宫玥疼得额上渗出了汗水，她紧紧咬住牙齿继续嘲讽南宫煌：“你是在为你的无能辩解吗？” “不过也难怪，南宫家有今天也是你咎由自取！毕竟你只是个靠吸钟家血才壮大的小偷而已！” 这话一出，金雪娥默默闭上了眼。 这是南宫煌的禁区，是不允许任何人提起的。如今南宫玥居然敢提，那就只能迎接南宫煌的怒火了。 南宫煌双眼通红、浑身发抖，一言不发到书房取了自已平时骑马的马鞭出来。 他慢慢逼近南宫玥，一下下拉扯马鞭。鞭子在空中发出“噼啪”的声响。 光那声音就让在场的人心惊胆战起来。 南宫玥竟然毫无惧色，从地上爬起来，面对南宫煌站定，脸上只有戏谑。 所有人都为她捏一把汗。 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要站起来挑衅？服个软道个歉不行吗？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呼…啪…”的一声，鞭子已经撕裂了空气，直接呼在了南宫玥身上。 南宫玥虽然轻轻“啊”了一声，但她没有躲闪，用柔弱的身体硬是抗下了。 “哼！”她眼神里透着不屑，“你真的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只会拿老婆和女儿撒气！” “当年你就这样打母亲，现在还来这一套。” “垃圾！” 房间里的其他佣人都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退了出去。连金雪娥都看不下，转身回到自已的房间。 南宫煌阴沉着脸，嘴角、身体都在不停抖动，后槽牙咬地“嘎吱”作响。 南宫家的别墅里，顷刻传来南宫玥一声声惨叫。 整个下午，南宫煌都没有去公司。 一直到晚上吃饭的点，很多佣人才第一次走进了大厅。她们上菜的时候眼神四处瞟。 这才发现了靠在墙角、满身是伤，但眼神依然透着倔强的南宫玥。 一旁的马鞭像浸了血一样红，并且断成了两截！ 南宫煌和金雪娥坐在餐桌上，跟没事人一样淡定地吃着晚饭。 “明天就是我给南北的最后一天。”南宫煌说，“如果明天他还不能找到沈大小姐，那就别怪我了。” “你们毫无利用价值。” 南宫玥啐了一口血。 她知道南北肯定找不来沈大小姐，但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没有希望了。 她南宫玥可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她从小是在社会的毒打下成长起来的，见多了社会的残忍和阴暗。 所以，更加重视南北这个唯一的至亲。 她自已可以死，但一定要保护好南北。所以明天，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南宫煌或许不会真的对儿子和女儿下死手，但她南宫玥是真的敢！ “看你这个表情，似乎还很不服气。”南宫煌放下碗筷，眼神有些讥讽，“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给你点教训好了。” “我知道你最重视的是什么。” 南宫玥瞬间瞪大了眼睛，有种不好的预感。 南宫煌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南北吗？” “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第152章 毁了她的店就老实了 金陵大学。 这会大家刚吃完饭，正是自由活动的时间。 有的人捧着书匆匆忙忙去自习室抢位置，有的应该是刚打完篮球回来。 还有的人端着澡盆往浴室去。 姜鹿这会哪儿也没去。 因为宇文蓓说要在宿舍里帮她选明天的穿搭。 “南宫煌调查过你，知道你自小在村上长大，然后被沈家寻回。” “虽然你不姓沈，沈家也不会把你当个宝。但好歹是豪门大小姐，该有的排面还是要有的。” 宇文蓓一边冷静分析，一边在自已的衣柜里找衣服。 不是宿舍的衣柜，而是家里她放衣服的房间。她专门找人做了个App，她自已所有的物品都能在App上看到。 她的身高总体和姜鹿差不多，块头上比姜鹿大一点。 她的衣服，姜鹿总体还算是合身。 “这件！”宇文蓓把手机递给姜鹿，“去年的高定，我一次都没有穿过，外面没人知道是我的。” “一套的，很好搭配。” 齐柠也凑上来，问这一套要多少钱。 “不知道。”宇文蓓坦白，“我买东西从来不看钱。” 哇… 就这样还是家里最不受宠的呢… 好想去豪门当个不受宠的啊… 齐柠感叹。 “然后还有首饰…”宇文蓓又开始选起来，“我的基本也都是高定。” “我尽量选些没在公众场合戴过的给你吧…” 姜鹿顿时有种被人包养的感觉。 除了穿搭，姜鹿最在意的是整个故事要解释地合理。 她怕哪里前后矛盾，露出马脚就不好了。 于是在本子上画了一条时间轴，然后在脑海中思考南宫煌可能会说些什么，问她什么问题。 要尽可能把故事编地圆满一点。 另一边，南北吃了晚饭就给姜鹿打电话。 姜鹿说不去上晚自习了，要在宿舍追剧，南北也没有怀疑，自已回了宿舍。 还有一天时间，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他已经放弃了。 他现在要想的是，明天怎么样才能把南宫玥救出来。 就在此时，他接到了南宫煌的电话。 “喂。” “怎么？连一声爸爸都不会叫了？” “你如果是来跟我说这些的，那我没空。” 电话那头的南宫煌明显愣了一下：“你的脾气跟你姐还是真像。” “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打哑谜了。” “到你姐的店门口去，现在。” 南宫玥的店？ 南北突然莫名有些坐立不安。 他立刻重新披好衣服冲出了宿舍。 南宫玥的咖啡店叫“柒玥”，3年前南宫玥从上一家单位离职之后开的。 现在因为南宫玥不在，店已经关了半个月了。 在京曦这样一个遍地咖啡馆、美食店的地方，“柒玥”能在“小众点评”的【京曦咖啡店排名】上一直稳居前10，可以说倾注了南宫玥所有心血。 她从来不会调什么咖啡，对咖啡豆的种类、混合比例更是一窍不通。 但为了做好这件事，她认真学了很多知识，自已照着网上教程创新了许多口味，一遍一遍地试喝。 最后的结果就是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现在，“柒玥”的王牌产品，也是南宫玥最得意之作杏仁拿铁，被评为全京曦最好喝的。 咖啡豆选用的是哥伦比亚阿拉比卡种。 南宫玥为了保证口感，直接联系人从咖啡种植园进的货。 因为比较难买，而且路途遥远，所以她经常会一次性买很多，然后都装在店里的一个大玻璃瓶里，展示给客人看。 毕竟王牌产品嘛，排面还是要有的。 南北骑着电动车赶到“柒玥”的时候，店门口已经站了几个小混混。 他们一个个手持钢棍，看着就是来找事的。 南北留了个心眼，下车之后偷偷报了个警。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南北，为首的一个绿毛嚣张地走过来。 “你是南宫北？” 南北点点头，绿毛就把手机给了他。 手机开着视频通话，那一头的人正是南宫煌，南宫玥也坐在南宫煌身旁。 她满身是伤的样子，让南北一下子暴怒。 “姐！你这是怎么了？” “南宫煌你简直不是人，亲生女儿你也下这么重的手！” 他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此刻扭曲得狰狞可怖，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皮肤下蜿蜒游走。 南宫煌“呵呵”冷笑两声。 “南宫北，你姐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造成的。” “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姐在我这里好吃好住的。是你自已没用，这么多天还是找不到沈大小姐。” “既然如此，我只能再给你点压力了。你们姐弟两个都看好了。” 说完，南宫煌冲绿毛使了个眼色。 绿毛心领神会，眼神中透着凶狠与戾气，对着在场的人喊了句“砸！” 然后他一马当先，一脚踢翻了门口的木质迎宾牌，又一脚直接把门踢开。 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门上的木屑四溅。 后面几个小混混跟着肆意妄为起来，其中一个抄起椅子向玻璃柜台砸去。 “哗啦”一声，玻璃瞬间破碎，放在里面的咖啡杯散落一地，摔得粉碎。 “给我住手！”怒吼声从南北的胸腔深处炸裂开来，震得四周空气都嗡嗡作响。 几个小混混看了眼南北，顿时一阵嘲笑。 “住手？我偏不！” “有本事你来阻止我们啊。” “放心吧，老板都交代了。我们只砸东西，不会打你的，哈哈哈哈！” 视频那头的南宫玥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个店是她全部的心血，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精心挑选的。 就刚刚砸坏的咖啡杯，也是南宫玥对比了很多家才找到的，款式和纹路很对她的口味。 她依稀还记得，找到这些杯子的时候，开心地发了条朋友圈。 现在望着一地的碎片，南宫玥心痛不已。 “住手…你们都住手…”南宫玥低头暗自啜泣，“求求你们了，别砸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南宫玥的伤心，南北突然冲了出来，张开双臂用身体挡住几个混混。 “不准再砸了！”南北嘶吼，“否则我要你们的命！” “哟呵。”绿毛讥讽，“这小白脸倒还有几分胆气。” “但是没用啊，小爷我还没玩够呢。” 他四处张望，看到一个装满咖啡豆的巨大玻璃瓶，于是顺手抄起一把椅子，猛地砸了过去。 “呯”地一声，玻璃瓶应声碎裂，碎片飞得到处都是，里面的咖啡豆滚落一地。 阿拉比卡种… 小流氓们还不罢休，纷纷用力踩踏咖啡豆，边踩边肆意嘲笑着。 “啊！！”视频里的南宫玥彻底绷不住，失控般大喊大叫起来。 南北更是直接扑到了绿毛身上，一拳结结实实打了绿毛的左脸。 “妈的，敢打我？” “兄弟们，给我上！” 小混混们顷刻围了过来，对南北一阵拳打脚踢。 也就在这时，帽子叔叔到了。 南宫煌关闭了视频，混混们一哄而散。 第153章 偷偷救南宫玥 在帽子叔叔搀扶下，满身是伤的南北从地上爬起来。 在一片混乱中，咖啡店往日的温馨荡然无存，只剩满目疮痍。 研磨机、滴滤壶等设备无一幸免，被他们当成发泄的工具，或摔或砸、零件散落。 咖啡豆撒了一地，混合着破碎的陶瓷片与打翻的糖浆，一片狼藉。 桌椅东倒西歪，连收银机也被蛮横地拽下台面。 “小哥，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大概经过跟我们说说…” 南北此刻失魂落魄，没有听到帽子叔叔说的话。 他蹲在地上，一点点检查地上的咖啡豆，找了个好的玻璃罐，把还能用的重新灌装在里面。 阿拉比卡种，南宫玥可以用它调配出京曦最好喝的咖啡。 只要有这些豆在，这个店就能开下去。 明天他一定要想办法救出南宫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南宫家。 面对鞭子没有掉一滴眼泪的南宫玥，这会已经双眼通红、不停抽泣。 南宫煌则露出了胜利者的大笑。 “哈哈哈，南宫玥，看明白了吗？” 南宫玥擦干眼泪瞪着这个让她抓狂、让她愤怒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你不光想让南北入赘，你还想打我的主意？” “总算不是太笨。”南宫煌奸笑道，“看南北最近的样子，入赘沈家的事多半是不可能了。我不能把家族的生意，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 “你作为我的女儿，还长了一张这么好看的媚脸，当然要发挥价值。” 说完，南宫煌打开手机相册，在南宫玥面前展示。 照片上是一个年过半百、身体发福、满脸油光的人，一双奸邪的小眼睛，透着让人很不舒服的猥琐。 “这个人是安方科技公司的魏总，也就比我大十岁。安方科技在京曦也是小有名声的企业，资金流非常充裕。” “魏总不嫌弃你文化水平低，愿意收你做情人，你应该感到庆幸。” “明天他也会来。等我教训完南北，你就直接跟魏总回家吧。” 南宫玥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这几天，她被软禁了，被喂了引发过敏的食物，被南宫煌毒打，甚至连店也被砸了。 仿佛是一刀一刀地将她凌迟。 现在，南宫煌做出什么事她都不意外了。 南宫玥平静地说：“虎毒不食子，南宫家主就这样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还真是畜生不如。” “我和南北离家时，你说就当没生过我们这对儿女。” “现在算什么？你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南宫煌并不动怒，端起桌上的酒杯痛饮一口，仿佛是在庆祝胜利。 “我可以不认你们，但你们得认我这个爹。” “我可以不管你们的死活，但我遇到事儿了，你们就必须出力。” “谁让你们姓南宫呢？想轻易置身事外？不可能！” 南宫煌哈哈大笑起来，又喝了一口酒。 他一直都是这样。 自私、冷漠。 他没有亲情，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只是工具而已。 南宫玥转身回了自已的房间。 刚关上房门，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真的不明白，自已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最后还落得这样的地步。 幼年丧母、流落社会。 要打工、要赚钱、要照顾弟弟。没有哪一天不在吃苦，没有哪一天不是拼尽全力地生活。 花光所有积蓄把“柒玥”开起来，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 她调配出了京曦最好喝的咖啡… 她找了很好的大厨，买到了心仪的杯子和桌椅，把“柒玥”带到了小众点评的前10。 她还把南北拉扯到了全省第2。 南北很懂事，从小就想着法子跑出去赚钱。被她发现后劈头盖脸一顿骂。 但这孩子愣是一点都不改。 南北把姜鹿带来店里的那天，她真的激动地想哭。 她觉得姜鹿真的很好，未来真的是充满希望的。 但命运… 怎么会专挑她这样的苦命人下手呢？ 南宫玥绝望地闭上眼。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她毫无睡意，就这样瘫坐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 “咚咚咚…” 很轻的敲门声，但南宫玥不想理会。 “南宫玥，开门…”声音很轻，但南宫玥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金雪娥。 这个搬弄是非、小三上位的臭女人，又来干什么！ 南宫玥此刻无所畏惧。 她连南宫煌都不怕，还怕金雪娥？ 开门的瞬间，金雪娥直接钻了进来又把门关上，表情非常急迫。 “南宫玥！你听我说！” “我刚刚多灌了你爹两杯酒，他折腾了我一个多小时，这会精疲力尽睡着了！” “nnd，疼死老娘了！” “你快趁这个时候走吧，离开京曦！” 南宫玥瞪着大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愣着干嘛，快走呀！” “他起夜很频繁，一会就该醒了。” 说完，金雪娥打开门，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然后拉着南宫玥就要走。 南宫玥甩开了她的手：“金雪娥，你要耍什么把戏？” “什么都不耍。”金雪娥说，“你现在这个丧家之犬的样子，我对你耍把戏有什么好处。” 南宫玥想了想，好像确实是。 “那你这是…” 金雪娥见南宫玥不肯走，又把门关了起来。 “是是，我以前确实对付过钟月红，没少挑拨离间，但我也是为自已和南宫零。” “我出生穷人家，不像钟月红娘家那样有权有势。所以我可不想一辈子当小三，我也要为自已争取。” “后来帮他对付你和南北，也是不想你们挡了我儿子的路，但是…” 她突然握住了南宫玥的手：“我归根到底也是女人，女人嘛，何苦为难女人。” “况且你爹喜怒无常、不讲亲情。你的今天，未必就不会是我的明天。” “帮你，也是希望未来你能帮我。” 南宫玥神色复杂。 她恨南宫煌，也恨金雪娥。 她本是富家小姐，哪怕没有南宫家，那钟家原本也把她当作宝。 她的日子会过得这么苦，都拜南宫煌和金雪娥所赐。 可如今，来救她的竟然是她恨了十几年的人。 各种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让南宫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别墨叽，赶紧的！”金雪娥催促，“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但金陵大学的校董是沈家的人，南北在竞赛队又正要为学校立功。” “南宫煌不敢明着对他怎么样。反倒是你，你现在是南北唯一的顾虑。” 南宫玥仿佛醍醐灌顶。 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金雪娥能在南宫煌身边待这么久，确实有她的手段。 南宫玥不再犹豫，跟着金雪娥走出了房间，轻手轻脚走下楼梯。 整个房子安静极了，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必南宫煌睡得很熟。 转眼，二人已经在门口。 “快走吧。”金雪娥轻声道，“没事别回来了。” “嗯。” 南宫玥打开大门，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金雪娥说了句保重。 金雪娥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慈祥。 大门开了。 下一秒，金雪娥表情顿时变得可怖，仿佛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 她脸色煞白，全身颤抖，一动都不能动。 第154章 金雪娥被处置 南宫煌站在门口，宛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恶鬼般，死死盯着两人。 金雪娥双腿发软，像是瞬间被抽去了筋骨，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后仰，恐惧如潮水般汹涌灌顶，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连破碎的呜咽声都发不出来。 “金雪娥…”南宫煌目光冷冽、杀意骤起。 “你很好。”伴随着这三个字，南宫煌伸手扼住了金雪娥的脖子。 金雪娥瞬间面露痛苦之色，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怎么？良心过意不去，想赎罪了？” “我平生最恨别人背叛我。你也不看看，自已是什么货色…真当自已是什么好人吗？” 南宫煌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金雪娥表情越来越痛苦，眼看着几乎要失去意识。 “放手！”南宫玥抓着南宫煌的手臂，上去就狠狠咬了一口。 南宫煌一时吃痛，真的松了手。金雪娥瞬间瘫软在地，狠狠呼吸了几口，咳嗽不止。 南宫玥把金雪娥搀扶起来，怒视南宫煌：“放了她，我留下来。” “哈哈哈哈…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有！”南宫玥面色冷峻，“放了她，否则明天我和那什么魏总鱼死网破。” “你还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南宫煌额上青筋绽起，他生平最讨厌威胁。 但面对此刻决绝的南宫玥，他竟然没有一点办法。 他走进屋子，把门虚掩、打开灯，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南宫玥，你知不知道，金雪娥是个怎样的人？”南宫煌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当初钟月红潜伏在沈家的公司里收集情报，原本一直都好好的。” “是她！”南宫煌指了指地上的金雪娥，“就是这个女人，为了上位出卖了你母亲。” “她才是害死你母亲的元凶，你应该要恨她才对！” 南宫玥平静地看了眼地上惊魂未定的金雪娥，摇了摇头。 “也许吧。” “但她今天想救我是真。” “母亲的账，我日后会找她算。但今天我不能这么恩将仇报。” 屋子里瞬间安静地可怕，只剩下了金雪娥偶尔的咳嗽声。 南宫煌沉思片刻，打了个电话。 “来点人。” “雪娥突然得了精神病，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吧。” 不等金雪娥反应过来，外面已经进来了许多人。他们七手八脚开始抓地上的金雪娥。 “不…不！”金雪娥立马开始挣扎，“我没有得精神病！我不去精神病院！” “你们别碰我！” 任她如何歇斯底里地叫唤，这群人就是不为所动，抬手抬脚就要把金雪娥带出了屋子。 临出门，金雪娥死死抓着门把手不松。 那金属的、带着些许波浪纹的把手，把金雪娥细嫩的皮肤划出了口子。 瞬间手上沾满了血。 饶是如此，她还是死活不肯松手。 直到那群壮汉硬生生把她的手掰开，她还在玩命挣扎，叫喊声响彻整个别墅庄园。 “你安心治病。”南宫煌最后看了金雪娥一眼，“儿子我会好好培养的。” 看着她的模样，南宫玥感觉一阵心惊肉跳。 等到外面彻底听不见金雪娥的呼救，南宫煌才转身进了房间。 临走丢下一句“早点睡”。 南宫玥回了房间，没有丝毫睡意，就这样坐到了天亮。 当早上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她疲态尽显。 在南宫煌的催促下，她才稍微整理了一下，慢慢走下楼。 客厅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因为长相非常有特点，所以南宫玥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什么魏总。 看着南宫玥从楼上缓缓走下来，魏总也慢慢站了起来，目光不停地在南宫玥身上游曳。 盯了一阵之后，他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黑牙。 那模样就像照片里一样猥琐，让南宫玥一阵反胃。 “魏总。” “魏总？” 南宫煌叫了几声，猥琐男才反应过来。 “这就是小女南宫玥，魏总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魏总连连答应，“一双眉眼、勾人心魄，简直是人间尤物。” “这样，我虽然不能和您闺女结婚，但我还是可以喊您一声爸爸！” 南宫煌一愣。 这老头，比他还大十岁呢。 “爸爸，今天的流程是什么样的？” “我能不能直接带令千金回去呢？我真的已经迫不及待了…” 说着，魏总就要上手，南宫玥尖叫着，躲到一旁。 南宫煌出手拦了一下新收的儿子。 “魏总，您别急嘛！”他笑道，“这资金支持的事，咱们不是还没谈嘛。” “哦对对对！”魏总拍了下地中海的脑袋，“差点就忘了。” “这样，我公司在账的现金还有20亿。我也不玩虚的，我就给爸爸10个亿，您看如何？” “10个亿？”南宫煌皱了皱眉头。 这点钱，对四大世家的南宫家目前面临的困难来说，其实是不太够的。 “我说魏总，我这女儿虽说不上天姿国色吧，但也好歹是漂亮的了，怎么才10个亿？” “再加点。” 魏总马上变得非常为难：“爸爸，不是我不肯，而是你闺女没什么文化，说是只有高中毕业。” “而且这年纪也有点大了吧…” “这样，最多再加2亿，不能再多了。” 南宫煌摇摇头，一脸不耐烦：“魏总真没有诚意，2亿也太少了，再加5亿吧。” …………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如同菜市场买菜一样讨价还价，丝毫不顾及南宫玥就在旁边。 最后，两人谈妥，取了个折中，10.35亿。 魏总承诺可以先付5亿，剩下的等他和南宫玥一夜春风之后再付。 南宫煌欣然同意。 “那现在，我能带您闺女走了吗？”魏总已经迫不及待。 “再等等。”南宫煌说，“一会我儿子要来。我们还要走个流程。” 流程？ 什么流程？ 魏总一头雾水，显然不是很高兴。 魏总不知道他只是南宫煌的pnB。 所以南宫煌自然也不会跟他多说什么，只是让他耐心等到晚上。 “等可以，我先收点利息总可以吧？”魏总再次猥琐地望向南宫玥。 利息？ 南宫玥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南宫煌似乎明白了，竟然做出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下一秒，魏总直接扑向南宫玥。 南宫玥猝不及防，尖叫着想要躲避，却被魏总牢牢抓住。 “你走开！救命啊！” 然而，她的呼救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帮助。 魏总撅着嘴，在南宫玥脸上留下了一圈口水印。 第155章 沈大小姐真的来了 傍晚。 南北在约定时间之前就到了南宫家。 抵达别墅后，他先在周围转了一圈，观察了地理位置和保镖的位置。 在脑海里计算最佳逃跑路线。 正面和后门保镖都多，侧门人相对较少。而且侧门离别墅区的2号出口更近。 2号出口是给行人走的，汽车走不了，骑电动车就有了优势。 打定主意，南北把电动车藏在侧门口的灌木里。 他口袋里装了点生石灰和沙子，必要的时候用来撒别人眼睛。 他对京曦的道路很熟悉，只要两个人能坐上电动车，他就有把握走街串巷甩掉所有人。 但这实在是下策。 因为一旦要跑，京曦就没有他们姐弟容身之地了。 计划好之后，南北敲响了别墅的门，走进了客厅。 剩下的就只有见机行事了。 南宫煌坐在沙发上，摇晃着面前的红酒杯，透过灯光看了看色泽，一饮而尽。 南宫玥安静地坐在一旁。 她今天用了不少的遮瑕，遮住了脖子上的伤痕。南北站得远，确实也没有看见。 南宫玥的边上还坐着一个中老年油腻男。 见南北进来，“小舅子”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南北在客厅站定，锐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人，仿佛还在脑海里不停盘算。 “南宫北。”南宫煌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说，“一个人来的？” “沈大小姐呢？” 南北轻轻叹口气，说：“我差一点就找到了…” “那就是没找到了？”南宫煌面露不悦地打断，“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此言一出，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保镖们都死死盯着南北。 南北把手伸进了口袋里，随时准备动手。 魏总则是一头雾水。他也隐隐感觉氛围不太对，但也不知道小舅子和老丈人之间有什么矛盾。 南宫煌不慌不忙，“哈哈哈”地笑出声。 “南宫北，这么多年不见，你是一点没有长进啊。” 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细想，只听到侧门口一阵“哐”“哐”的声音，电动车的警报声顿时响了起来。 遭了，电动车！ 南北心里一紧。 南宫煌这是把他藏起来的电动车给砸了！ 他表情微变，眉头拧在了一起。 南宫煌哈哈大笑：“南宫北，我这栋别墅，周围都是监控。” “你进来之前做了什么，我一清二楚。” “怎么，想从2号门逃出去吗？真是痴心妄想。” 他边说边一挥手，几个保镖走上来，从后面一人一只手按住了南北。 南北顿时动弹不得。 另外一个保镖则伸手在南北口袋里摸索，把生石灰和一袋沙子摸出来，扔在了地上。 魏总依旧一头雾水。 这小舅子在大学难道学的是建筑系？ 屋内，南宫煌哈哈大笑的声音再次响起。 “南宫北啊南宫北，上了这么多年学，原来只学了些小聪明。” “幸好，我没有打算让你继承南宫家。否则南宫家迟早毁在你的手上。” 南北默不作声，眼神晦暗。 此刻他脑子里已经一团乱麻。 心思被南宫煌一一看破，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他为自已的莽撞后悔不已。 现在不但救不了宫玥，甚至自已也没办法全身而退。 终究还是小看了南宫煌。 “行了！”南宫煌站了起来，“今天我不会对你怎样，因为…” 他看向南宫玥。 “今天是你姐要嫁给魏总的好日子。” 什么！！南北如遭当头棒喝，顿时瞪大眼睛！ 保镖立刻围上来，把南北挤到了一旁。 南宫玥咬着嘴唇、脸色煞白。 魏总则春风得意地站了起来。 说是要走流程，但这套流程走得莫名其妙。 但无所谓，看这架势应该是流程走完了，那接下来他就可以把南宫玥带走了。 “姐！”南北大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嫁给这个土肥圆老地中海！” 土肥圆老地中海？ 魏总“啧”了一声：“哎呀小舅子，怎么说话的。” “姐夫以前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俊后生…” “闭嘴！”南北歇斯底里，“姐，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好说的。”南宫煌打断，“你没有办法解决我南宫家的困境，魏总和你姐可以。” “就这么简单。” 南北立马明白，南宫煌是把亲生女儿卖了。 南宫玥不敢抬头看南北。 魏总似乎也听懂了一些，但他觉得无所谓，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于是他粗暴地抓着南宫玥的手，把她往门口拉。 她本能地挣扎了两下，南宫煌蹙眉，凑到她耳朵边轻声道：“你最好听话一些。这样我可以保证南宫北的安全。” 南宫玥终于心如死灰。 她轻轻叹了口气，跟着魏总往门口走。 “姐！别走！” “你不要跟他走！” 南北脖颈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仿佛要眦裂眼眶一般。他拼命挣扎，但被身边的几个魁梧的保镖死死按住，根本动弹不得。 “姐！！！” 南北的声音因嘶吼变得沙哑破碎，却只能在原地徒劳，绝望地眼睁睁看着南宫玥向门口走去。 “魏总，今夜之后，别忘了把钱打过来！” 魏总一手抓着南宫玥的手，一手比了个“ok”。 就在两人走到门口时，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她一袭大地色长款羊绒大衣，内搭高领白毛衣和针织长裙，配上精致的项链、手链、提包。 整个人有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优雅。 细细一看，竟然还都是高定纯手工款，足见来人该是多有钱。 她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魏总又一次眼睛看直了，惊叹她的美貌，觉得身边的南宫玥也不香了。 南北和南宫玥则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姜鹿？ 她怎么会来？ 南北立刻回想起那日在步行街，姜鹿曾说要冒充沈大小姐。当时他只当是一句玩笑话。 现在看来，难道是真的？ 南宫煌饶有兴致。 姜鹿的出现，倒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也很想知道，姜鹿来这里的目的。 姜鹿没有看南北和南宫玥，而是连鞋子也没脱，径直走到了南宫煌面前。 “南宫家主。” “你不是要找沈大小姐吗？” “我就是！” 果然！ 南北比方才更加慌乱。 姜鹿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就等于彻底把自已拉了进来，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可南宫煌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相信呢？ 她太小看南宫煌了！ 果然，南宫煌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了难以琢磨的笑容。 “冒充沈大小姐？”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6章 交锋 果然行不通啊，一下子就被识破了！ 南北的心揪到了一起。 该说不说，南宫煌虽然残暴无情，但眼光毒辣，智商又随时在线。 远非姜鹿这样的学生能比。 南宫煌已经识破了姜鹿的伪装，按道理姜鹿这会应该要慌了。 可反观姜鹿，不仅没有慌乱，反而越发气定神闲。 “南宫家主，我希望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自已的态度。” “说谁不要命呢？” 南宫煌明显愣了一下。 姜鹿的行为出乎他的意料。这种上位者的气势竟让他一瞬间恍惚了。 但不管怎样，他是调查过姜鹿的，假的就是假的。 “姜鹿，别装了。”南宫煌戏谑，“你的底细我可是一清二楚。” “你家里不过是沈家村一个农户，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 “要不是你爹侥幸走了狗屎运，进了京大当老师，你们家到现在怕是连饭吃不起吧。” “还大小姐，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南宫煌继续放声大笑。 姜鹿在来之前，已经在脑海里无数次地演练过，把南宫煌有可能提的问题都整理了出来。 所以，此刻她越发淡定。 “你既然知道我住沈家村，也知道我和我爸都不姓沈。” “那请问…”姜鹿笑道，“谁姓沈呢？” “而且，众人皆知沈家大女儿十几年前就死了。你调查过应该知道，我妈也是很早就死了。” 南宫煌顿时哑然失笑。 一定是巧合。 沈家村上又不都是姓沈的，姓其他姓的大有人在。 至于死的时间差不多，那就更不能作为证据了，整个华夏每秒都能死上几个人。 差不多时间死，什么都说明不了。 “不够。”南宫煌继续试探，“说来说去，还是什么证据都没有。” “也对，冒牌货嘛，还能拿出什么来证明？” 姜鹿不吃他这一套，反问道：“我堂堂沈大小姐，有什么必要证明给你看？” “你爱信就信，不信拉倒。” 难题重新抛还给了南宫煌，让他内心有了犹豫。 他原本想掌控主动，所以提出了“自证”的命题，想让姜鹿陷入自证的陷阱里。 毕竟拿出来的证据越多，破绽也就越多。 但姜鹿根本不按他的节奏来，直接简单粗暴地又抢回了主动权，着实出乎意料。 南宫煌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姜鹿，仿佛一定要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找到什么破绽不可。 他这从头到尾细细打量的模样，也让姜鹿有些不舒服。 正在这时，魏总凑到了南宫煌身边，给他看了段视频。 是当时姜百川和陈傲打赌时的直播视频，省台文慧心拍的。 “怎么了？” “father，你看这里。” 视频正好放到姜百川的家。拍视频的人百无聊赖，拿着手机到处晃悠。 然后就晃到了墙上一张三人合照。 “这个女人，就是姜鹿的妈妈。” “她虽然已经死了很多年，死得时候也很年轻。可这眉眼之间，您不觉得像谁吗？” 像谁？ 南宫煌接过手机细细查看。 突然，他猛地抬头，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像楚湘玉！ 姜鹿的妈妈，竟有一些像楚湘玉！ 南宫煌瞬间有些发懵。 姜鹿的妈妈长得像楚湘玉，还姓沈，还都死了。 如果这些都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姜鹿，竟然觉得姜鹿在某些方面也和楚湘玉有些神似。 南宫煌竟然有些开始相信了。 难不成，自已专门差人去调查的姜鹿，真的是沈大小姐？ 如果是这样，那他铁定要狠狠惩罚去调查的人。 但不管怎么样，试探还是要继续的。 他的态度缓和了一些，赔着笑脸邀请姜鹿坐下来说。 “先放了南北！”姜鹿的语气不容置喙，再次展现出上位者的气势。 这是宇文蓓教她的。 无论何时，一定不能怂。高手交锋，谁先怂，谁先输。 “拿出你平时吵架时那种不讲理的气势来！”宇文蓓拍了拍姜鹿的脸。 南宫煌挥了挥手，保镖松开了按着南北的手。南北立刻活动下筋骨。 “沈大小姐，刚刚确实是我态度不好。”南宫变得煌柔声细语，“这年头，假冒伪劣的赝品太多了，我也不得不多个心眼。” 姜鹿面色平静地听南宫煌说话。 “说起来我也有些好奇，这沈家是什么时候把你接回去的？” “为什么我没有调查到呢？” 姜鹿也听出了试探的味道，但她丝毫不虚。该怎么回答，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 她告诉南宫煌，时间差不多就是上大学前的一个礼拜。 沈沧海和楚湘玉带她逛了街，还和他一起乘公交车走回了沈家村。 上大学后，楚湘玉还专门到学校看她，给她买了不少零食。 不信的话，都可以调监控。 姜鹿侃侃而谈、理直气壮。 她自然不怕南宫煌调监控，就怕他不去调，因为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 南宫煌一直盯着姜鹿，但姜鹿非常平静，看不出任何说谎的迹象。 “沈大小姐，既然您和南北关系这么好，他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到处找你呢？” “因为他不知道。”姜鹿说，“我并没有把身份告诉他。我怕他图我的钱。” 南北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心想着姜鹿应该去表演系，学数学实在有些屈才。 “那今日…” “今日我想说了。”姜鹿继续瞎扯，“我再不来，他怕是要被你打死。” 南宫煌立刻摆摆手，说这其中有误会。南北是南宫家的长子，以后也是要继承南宫家之类的云云。 “南宫家主。”姜鹿把他打断，“我和南北的关系，想必你也清楚了。” “而且我跟南宫玥也很投缘。” “放了他们吧，我沈家的支持自然少不了。” 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南北和南宫玥跟着心跳都加快了。 他们知道，南宫煌当然不会被姜鹿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毕竟姜鹿不姓沈，她在沈家的地位没那么高，她的承诺并不值钱。 所以南宫煌一定会提条件。 要么让姜鹿打电话给沈家，让沈沧海亲自作承诺； 又或者，让姜鹿当场掏几个亿出来。 无论他提什么要求，对姜鹿来说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南北和南宫玥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看着南宫煌的反应。连姜鹿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都有了些不自然。 岂料… 南宫煌脸上挂起捉摸不透的笑意。 “既然是沈大小姐开口，那我自然不敢不从命。”他转向魏总，“不好意思啊魏总，我也不敢得罪沈家。” “不如咱们的交易就此作废。” “让我女儿跟沈大小姐走吧。” 魏总脸色像吃了奥利给一样难看。但他也没办法，他的公司在别人看来很大，但在沈家面前就是土鸡瓦狗。 他也不敢得罪沈家。 女色虽好，但事关公司利益，他还是清醒。 魏总松开手，南宫玥立刻跑到南北身边。 “沈大小姐，请。” 南宫煌做了个手势。 怎么会这么顺利？ 南北和南宫玥都感到不可思议，连姜鹿也面露狐疑之色。 她来的时候听宇文蓓介绍了，南宫煌这个人生性多疑，不好对付。 怎么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了？ 但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她道了声“多谢”，款款走到姐弟俩面前，一只手牵着南宫玥，一只手牵着南北，拉着两人往门口走去。 “姐…” “先别说话！”南宫玥压低嗓子，“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三人强装镇定。 姜鹿又瞟了一眼南宫煌。 这个男人还是带着一丝微笑，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管了，既然他让走，那就走吧。 大门越来越近。 三人的心不约而同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挨地近，姜鹿仿佛能听到身边两人“咯噔咯噔”的心跳声。 还有五米就能出去了… 三米… 两米… 就要到门口了… 姜鹿觉得自已的心要从嗓子里跳出去了。 “等等！” 一道威严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和漫不经心，从身后传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7章 与狼为伍的安小蓉 南宫玥和南北脸色瞬间紧张起来，姜鹿的心也好似漏了一拍。 她稳住情绪，挤出一丝不耐烦的模样转过身。 “还有什么事？南宫家主？” 南宫煌“哈哈”地放肆大笑起来，笑声在偌大的屋子里回荡。 这笑声让三人突然心里很没底。 “怎么？”南宫煌止住嘲笑，戏谑道，“陪你玩了这么久了，现在就想走了？” “姜鹿，大小姐装地过瘾吗？” 姜鹿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看着南宫煌。 她现在也不清楚，南宫煌到底是真的识破她了，还是又一次试探。 既然不知道，那她索性也不多说什么，强装镇定地看事态的发展。 “怎么，还不死心？那我就告诉你哪里有破绽。” 南宫煌拍了拍手。 楼上的屋子里便走出一个人来。 在姜鹿无比震惊的目光中，安小蓉顺着楼梯一步步走了下来。 她在姜鹿面前站定，脸上已经有了胜利者的笑容。 “又见面了，姜鹿。”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吧。” 姜鹿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看到安小蓉的时候，她就知道准没好事了。 南宫煌很喜欢姜鹿现在的表情。那种自以为计划得逞，结果发现这计划从一开始就是笑话。 这让南宫煌越发兴奋起来。 “姜鹿啊，没想到吧。京曦沈家的沈随先生已经确认过，你就是冒充的。” “而这位安小蓉同学，是沈随先生的好友。正是她发现了你的计划，告诉了沈随先生。” “也是沈随先生让她来揭穿你的。” “不得不说，安小蓉同学真是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 安小蓉发现了自已的计划？ 可是怎么会呢？ 这件事她应该只对宇文蓓和齐柠讲过。 而且，安小蓉又怎么和京曦沈家的人做了朋友？ 一瞬间，姜鹿脑子里有太多问题。 安小蓉趾高气昂，得意的神情丝毫不加掩饰。 “哈哈，姜鹿你也有今天！” “想不到吧，我刚才全程都在楼上看着呢，你一本正经卖力表演的样子，真的是要笑死我了。” “也太丢脸了吧。哈哈哈哈哈…” “啪！” 姜鹿抬手便是重重地一巴掌。 清脆且响亮的声音，仿佛在门外都能听到。 “姜鹿！！！” 安小蓉捂着脸，咬牙切齿般恶狠狠看着对方。而姜鹿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一片寒光。 “安小蓉。你这副样子，还算是个学生吗？” “我原以为，你只是嫉妒。再怎么针对我，无非也就是在学校里搞些恶心的小动作。” “可今天是个什么场合，你做的事情可是会害死人的…” “我不管！”安小蓉嘶吼，“我就是看不惯你永远高人一等的样子，就是不想让你顺心如意！” “还有，你别给我扣什么大帽子。我怎么害人了？我害谁了？” “分明是你们想骗人。我什么都知道，就是你想冒充沈大小姐，想骗南宫家的钱！” “我这么做，哪儿有错！” 姜鹿真是气得肺都要炸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又蠢又作的人。 南宫煌笑得鼓起了掌，仿佛这出戏他看得很满意，“没错，安小蓉同学做地对。” 得了夸奖，安小蓉又开心地扬起了嘴角。 “行了，闹剧就收场吧。”南宫煌摆摆手，“麻烦魏总还是把南宫玥带走。” “至于姜鹿…”“听说你们学校之前就有个人冒充沈大小姐，最后被关进了监狱是吧。” 安小蓉立马抢答，报出了周羽檬的名字。 “那这件事，还是交给沈家来处理吧…” 南宫煌感觉今天真的是收获很多。 虽然不知道沈家为什么要隐瞒沈大小姐的身份，但他看得出，沈沧海对这件事非常敏感。 如今他又帮沈家找到了一个冒牌货，沈沧海必然是要感谢他的。 这样，等于沈家欠了他一个情。 沈家的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日后有什么需求，他再向沈沧海开口，沈沧海也会拒绝了。 “南宫先生。”安小蓉说，“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来打电话通知沈随。” 南宫煌露出嫌恶的表情。 这学生还真是蠢。 交给你？ 邀功的时候交给你，自已还混个屁。 再说了，沈随算什么？他要的是沈沧海的人情。 “南宫先生？”见南宫煌不理她，安小蓉又叫了一声。 “滚！”南宫煌冷冷地说，目光凶狠。 安小蓉瞬间怔住。 她不懂南宫煌这是怎么了，明明上一秒还在夸她，怎么突然态度如此恶劣。 “呵，别喊了。”南宫玥毕竟年纪大，看得也最明白，冷笑道，“与豺狼为伍，那就要做好被吃的打算。” 安小蓉不死心，嘀咕了一句“我自已来”，拿起电话就要打给沈随。 “啪！” 又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她另一边脸被南宫煌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一下力道可比姜鹿的大多了，手机也被扇飞出去。 于是她两边脸上都有了五指印。 安小蓉被扇懵了，捂着脸惊恐地看着南宫煌，似乎不敢相信盟友会对自已做出这种事，一时间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甚至忘记了疼痛。 “我…我…我是…沈随先生的…朋友…” “你…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你…现在…向我道…道歉…” 安小蓉抽泣个不停，把南宫煌弄烦了，抬手又要打。吓得安小蓉立刻闭嘴。 南宫煌掏出手机，想了想，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南宫煌立马眉开眼笑起来：“喂，沈老爷子。我是南宫煌呀。” “是这样的，我这里抓住一个冒充沈大小姐的人。” “我觉得还是交给沈家处置最为妥当！” “什么？您5分钟就能到我这？” “好好好，我马上就到门口等您。” 挂了电话，南宫煌兴奋的模样丝毫不减。 果然啊，一提到沈大小姐，沈老鬼就来劲了。 自已这么多年，邀请沈老鬼来家里不下十次，他都直接毫不留情地回绝。 这次竟然为了个冒牌货说要专门来一趟。 看来是赌对了。 南宫煌立刻让人把家里稍稍打扫了一下，把刚才姜鹿的那段监控拷了出来。 一会省的姜鹿赖账。 安小蓉也忘了刚才两巴掌，逐渐兴奋起来。 “哈哈，你完了姜鹿！”她指着姜鹿幸灾乐祸，“沈家三公子可是金陵大学的校董。” “冒充沈大小姐，你就等着挨处分吧！” “哈哈哈…” 挨处分？ 姜鹿真的无语。 安小蓉所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就是处分？ 她真的不知道，这样是会害死人的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8章 为什么都要偏袒她 在南宫煌挂断电话之后，他就一个人跑到了别墅门口迎候。 屋子里的人全部交给保镖看护。 魏总虽然莫名其妙，但听说一会沈沧海要来，也顾不得南宫玥，找了个镜子开始整理仪表。 牙也刷了、香水也喷了，还向父亲借了条领带。 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沈沧海，必须要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沈家随便给口汤，他的小公司立马就能升级蜕变。 屋内的安小蓉还在喋喋不休。 南宫玥和南北是真的担心了。 那个心狠手辣的沈沧海竟然为了这件事要亲自来。光想想就让人觉得害怕。 “姐，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姜鹿是为了帮我们才得罪的沈家，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吧。” 道理南宫玥都懂，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个咖啡店老板而已。 “实在不行，就只能打打感情牌了。”南北冷静分析，“我记得姜鹿和沈家老夫人，还有沈意沈董关系都还不错。” “这件事，也许不会像我们想的那般严重。” 安小蓉“切”了一声：“关系好又能怎么样？” “姜鹿现在冒充的可是她们的外孙女，沈家岂能轻易放过她！” “这处分你是挨定了。” 可能在场的，只有安小蓉认为这是挨个处分的事。 外面，汽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来了！ 南宫煌大喜过望，眼睛直勾勾盯着汽车。 车子停稳，副驾驶的沈意率先下车，打开后排的车门。 沈沧海和楚湘玉先后下来。 楚湘玉竟然也来了？ 南宫煌更加欣喜。 那个英年早逝的大女儿是楚湘玉的心头肉。 传闻她曾经因为大女儿的死，几次想要自寻短见。 对冒充外孙女的人，这位老太太肯定更加恨之入骨。 那对自已的感激之情，必然就更深了。 果然，沈沧海和楚湘玉下车后步伐很快，几乎是要小跑了。 南宫煌从未见过这对夫妻如此失态。 但他们越失态，南宫煌就越高兴。 他赶紧迎了上去。 “沈董、沈夫人，实在抱歉大晚上的还要麻烦二老。但是那女生实在可恶，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行了，闲话不多说。人在屋里？” “是的。” 得到了回答，沈沧海和楚湘玉急匆匆进了屋子。 顷刻，一屋子的人目光都汇聚到了二老身上。 在人群中，两人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姜鹿，眼神逐渐变得柔和温暖起来。 姜鹿咬着牙站起来，小声道：“沈董，沈夫人…” 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沈董，就是她！”南宫煌一指，“监控我都拍下来了，这女生谎话连篇！” “她竟然还说，和沈董、沈夫人一起逛过街坐过公交，这不光是在侮辱你们二位，还是不尊重您那过世的女儿！” “我没有！”姜鹿急忙辩解，“沈夫人，我无意冒犯您的女儿！” “我只是要来救南北而已。” “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安小蓉开始添油加醋，“这里又没有人要害南北！” “分明是你贪图钱财，想借沈大小姐的名头来这里骗南宫家主的钱。” “幸好南宫家主及时发现。当然，也有我的功劳！” “哦？”楚湘玉感兴趣了，“有你什么功劳？” “是我发现了姜鹿的奸计！然后告诉沈二少爷的！”安小蓉兴奋地回答。 沈二少爷？ 沈随？沈沧海和楚湘玉交换了一个眼神，表情逐渐严肃。 原来是这样。 走了周羽檬，又来了个安小蓉。 老二还真是停不下来，看来前面几次的警告还是没让他醒悟过来。 姜鹿可是他的亲外甥女！他就这么容不下家人吗？ 想到这，楚湘玉竟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楚湘玉的表情变化，南宫煌和安小蓉都看在眼里，只不过他们认为，这是沈老夫人对姜鹿的怨恨。 南宫煌趁热打铁，问怎么处置姜鹿。 南北急忙站起来拦在姜鹿身前：“谁都不准动她！” “沈董，姜鹿确实是为了帮我才冒充的，如果你们一定要处理她，那就让我来代她吧。” “你们随便怎么处置我都行，只求放过姜鹿！” 南宫煌马上反驳，说谁做错事就谁受罚。 南北是南宫家的长子，不能代替别人。 这一吵一闹的，把沈沧海整烦了。 “好了，都别吵了。” “你们刚刚说要处理谁来着？” “处理姜鹿！”安小蓉抢答。 “哦，为什么要处理她？” ？？？ 南宫煌突然谨慎起来。 都吵成这样了，老头怎么可能还会问出这种问题？ 那他就是故意的了。 南宫煌一时摸不清沈沧海的套路，索性不讲话。 安小蓉没察觉沈沧海态度的变化，立刻说是因为姜鹿冒充沈董外甥女招摇撞骗。 “哦，这事儿啊。”沈沧海云淡风轻，“这么点破事儿，也亏你们吵这么久的。” “冒充就冒充呗，我们又不少一块肉。” 什么？ 安小蓉怀疑自已听错了。 就这？ 这么轻轻地放下吗？ 怎么可能呢？不是说沈家对这种事情非常感冒的吗？ 她有些不甘心。 姜鹿和南北也是一头雾水。但南宫煌看得真切，明白这老头是真的打算偏袒姜鹿。 “沈董！”安小蓉继续劝，“这怎么能是小事呢！” “连您亲外孙女都能冒充，被九泉之下的女儿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闭嘴！”楚湘玉突然发怒，“我们沈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外人说三道四了？” 按理说见到楚湘玉发怒，正常人都不会再说下去了。 但安小蓉已然是急了眼，竟然口无遮拦起来：“不行！一定要处理姜鹿！” “为什么你们要偏袒她？” “我不服！” 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也太虎了吧。 现场，连南宫煌都为安小蓉捏了一把汗。 楚湘玉更是眉头拧在了一起，满脸不悦的样子：“你不服？关你屁事，你凭什么不服？” “你是个什么东西！” 安小蓉已经急糊涂了，脱口而出：“对，我的确不是东西，但她姜鹿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她？” “在学校的时候，时遇、桑千慧、还有我们的校长，每个人都在帮她！” “到了外面你们还向着她、护着她、偏袒她！到底是为什么！” 安小蓉彻底破防。她双眼通红、身子颤抖，看起来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仿佛谁再刺激她一下，她就会背过气去。 楚湘玉目光森冷，一句一顿地说：“原本我是不屑同你多解释的。” “但今天倒是个合适的机会，我就一次性与你们说个清楚。” “姜鹿，是我沈家的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9章 我是你的外婆啊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姜鹿，大脑都在飞速运转，思考楚湘玉这番话的含义。 南宫煌原本自信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都拧到了一起，手里的手机被他死死抓着，有种快要折断的感觉。 安小蓉硬生生收住了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双眼瞪得圆圆的，全身仿佛被冻结一般。 南北和南宫玥不可置信地打量了周围的人，似乎也在确认是不是听错了。 反倒是姜鹿本人，并没有其他人所表现地那般震惊。 她又不傻，甚至可以说她之前就隐隐有这种感觉。 毕竟，莫名其妙帮助了两个迷路的首富，这种事情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再加上这偏偏是沈家，不是张家、王家、李家。 她觉得自已很有可能是沈家的什么亲戚。 此刻，屋子里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面对沈家三人如春风般和煦的目光，姜鹿环顾四周，试探性地问：“沈老夫人，你们…是我母亲娘家那边的人吗？” 提到沈卿言，楚湘玉脑海中又浮现出女儿的样子，突然鼻子一酸，一秒破防。 她再也控制不住，颤颤巍巍走上前一把将姜鹿揽在怀里，眼角的泪水像决了堤似涌出。 “好孩子…你母亲沈卿言就是我的女儿…” “我是你外婆啊…” 年逾60的老人家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沈卿言死后，她就再也没有抱过姜鹿。 这个拥抱和这句话，她足足等了18年。 外…外婆？ 这么说…姜鹿是… 这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安小蓉屏住了呼吸，像半截木头一样愣愣地杵在那儿。 沈沧海带着微红的双眼扫过在场众人。 “正式宣布一下。” “姜鹿是我沈沧海的外孙女。也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沈家大小姐。” 安小蓉头脑一片空白，像是突然跌入冰冷的河水里，四肢无力、头脑犯昏。 一时没站稳，竟然趔趄几步后坐在了地上。 嘴里还在不停絮叨：“不可能…不会的…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南宫煌的思绪也陷入了混乱和惶惑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遍全身。 他竟然得罪了沈家的掌上明珠！ 对于沈家这种庞然大物而言，他南宫家弹指可破！ 沈随肯定是知情的。 那到底是沈随想借他的手对付姜鹿？ 还是沈随想害自已？ 南宫煌思绪乱飞，根本搞不清沈随的想法。 他只知道此时此刻，自已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等待他的就是沈沧海的怒火。 很快，他把目光锁定的安小蓉。 南北怔怔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拍脑袋。 “我懂了！” “我知道为什么，母亲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关于沈家大小姐的线索了。” 沈沧海“哼”了一声。 “钟月红怎么可能不知道？卿言的情况她查得可是很清楚呢！” “不然，她又怎会把你送到姜百川那里补习？不就是为了接近我们鹿鹿吗！” 南北轻轻点点头，脑海里浮现钟月红带他去沈家村补习时的场景。 钟月红失魂落魄地说：“这是咱们娘俩唯一翻身的机会。” 当时他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但现在他终于恍然大悟。 南宫煌竖起耳朵听到了这一切，整张脸逐渐扭曲，愤怒、懊恼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那个贱人，居然真的留了后手！ 口口声声说爱自已，结果呢？ 就因为自已娶了小老婆，她就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隐瞒了下来吗？ 简直该死。 “咔”地一声，巨大的力量把手中的手机屏都握裂了。南宫玥则是在心里暗暗惊叹。 母亲对南宫煌可真是了解。她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沈大小姐的信息，而是把南北送到了姜鹿面前。 她知道南宫煌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更知道南宫煌对南北的事漠不关心，不会在意他在哪里补课。 南宫玥突然觉得很讽刺。 因为爱了，所以了解；因为了解，所以欺骗。 南宫煌自始至终看不上的那份爱，最终让钟月红顺利地骗过了他。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应。 “好了，放开鹿鹿吧。”沈沧海拍了拍楚湘玉，言语深沉地说，“还有正事要做呢。” 楚湘玉抹了抹眼泪，依依不舍地放了手。 她正想着要怎么处理眼前正事，突然沈沧海屁股一顶把她顶到了一边，自已抱住了姜鹿。 “鹿鹿！外公好想你啊！！” “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外公！” “呃…好！”姜鹿被抱地喘不上气，“外公。” “再叫一次。” “外公！” ………… 啪！ 一分钟后，沈沧海捂着自已发红的左脸，对着楚湘玉满嘴污言秽语。 “鹿鹿，这里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楚湘玉一发问，整个客厅的氛围又严肃起来。 “我做主？” “当然。”楚湘玉恢复了往日的高冷，“你是我沈家的大小姐，这里的一切都由你说了算。” “谁有意见，就是和我们沈家作对！” 她突然提高嗓门，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姜鹿点点头，第一个转向南宫煌：“南宫先生。” 被突然Q到，南宫煌瞥了眼一旁楚湘玉冰冷的眼神，只能恭敬地挤出一丝笑意。 “南宫玥老板是我朋友，我很喜欢她调的咖啡。所以我希望明天能在店里见到她。” “还有南北，他是我们金陵大学竞赛队主力。我希望明天他能正常出现在竞赛队。” 姜鹿毫不拖泥带水。 南宫煌顿时陷入了为难。 被姜鹿这么一搞，他等于白忙活，竹篮打水一场空，公司的危机依旧没有解决。 思考片刻，南宫煌只能堆着笑脸、咬着牙说：“姜姑娘，魏总和我女儿两情相悦…” “魏总。”姜鹿突然Q他，把那魏总吓了一跳，心里不停咒骂南宫煌。 现在这场面，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得出好赖。 南宫煌这是把自已往前推啊。 他当然也不傻，立马笑眯眯跑到姜鹿面前：“沈大小姐，您可别听那老东西胡言乱语，没有的事。”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娶南宫玥小姐呢。” “都是误会、误会！” 南宫煌也暗暗咒骂起来。刚刚叫我爸爸，现在喊我“那老东西”，翻脸比翻书还快。 “既然是误会…”姜鹿说，“那魏总还杵这干嘛？” 魏总擦了擦汗，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毫不留恋转身就跑。 他一走，尴尬的就是南宫煌了。 “南宫先生，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姜鹿抓着不放，让南宫煌非常犹豫。 “南宫家主如果实在为难…”楚湘玉补充，“昨晚柒玥被打砸的事情，我沈家不介意追查到底。” 靠！ 南宫煌心里一惊。 这老太婆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并不害怕“柒玥”的事被查出来，大不了赔钱。 但“柒玥”的事只是楚湘玉的警告，他如果不按姜鹿说的做，后面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 权衡利弊，南宫煌最终还是笑着答应了：“犬女犬子能和沈大小姐做朋友，是他们的福气…” 他使了眼色，原本抓着南宫玥和南北的保镖松了手。 “好了，接下来…” 姜鹿转向安小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0章 姜鹿重回沈家 南宫煌向姜鹿服软的模样，彻底刷新了安小蓉的认知。 直到这时她才模糊意识到，现在的姜鹿到底拥有了怎样的权力和地位。 简直比宇文蓓还要高出一头。 所以当姜鹿转向她的时候，她虽然很慌张，却立刻想到了自已当年对付宇文蓓的那一招。 脸上浮现一丝冷笑。 “怎么，高高在上的沈大小姐，要来处决我了吗？”安小蓉从地上爬起来，强迫自已站直了面对姜鹿。 南宫煌是个精明的人。 他看见这一幕，突然发现安小蓉是个能挡刀的人。于是趁着两人都不说话的间隙凑了上去。 “沈大小姐，今天多有得罪。” “其实原本，我并没有怀疑你的身份。因为内子曾送南北到你沈家村的老家去补课。” “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所以您说您是沈大小姐，我没有怀疑，因为这样一切都说得通。” “但最后，我也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 真是个不要脸的老狐狸。 姜鹿心里鄙夷地很。还大人物呢，居然甩锅给安小蓉这么个穷学生。 也真的好意思。 安小蓉听到那番话，咬牙切齿地盯着南宫煌，怨恨的情绪不断蔓延。 她觉得自已被盟友背叛了。 不然绝不会落得这步田地！ “行吧。”姜鹿装作表面和气，“既然南宫先生说安小蓉是小人，那我就把这小人带走。” “就当是替您教训她了。” 南宫煌自然不会反对，还谢了两声。 “沈老夫人。” “能不能叫外婆啊，你刚才都喊那个老鬼外公了…” “呃…好…外婆。”姜鹿还有点不好意思，“能不能先送南宫玥和南北回去。” “这个人不管了吗？”楚湘玉指了指安小蓉。 “管，但外婆既然说全都交给了我处理，那能否先听我的？” 楚湘玉笑着点点头。 很快闹剧结束，一群人离开南宫家。安小蓉被拖进了一辆加长版的车里。 两个小时没跷二郎腿，姜鹿还有点不适应。 一上车立刻原形毕露。 但下一秒想到楚湘玉和沈沧海还在车上，又尴尬地把腿放了回去。 “想跷就跷。”沈沧海一脸慈祥，“沈家没那么多规矩。” “是吗？”姜鹿疑惑道，“我听宇文蓓说，豪门里面都要举止优雅呢…” “没关系，你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沈沧海说，“我看谁敢多说什么。” 姜鹿心头一暖。 原来有人撑腰的感觉这么好。 “看来我蓓姐说的也不都对。”姜鹿长出一口气，“她还说沈家规矩最重，吃饭的时候都不让说话呢。” 车上另外三个人突然一怔。 特别是沈意突然表情怪异，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沈沧海则是一拍扶手勃然大怒：“宇文家的小辈，居然敢诋毁老夫！” “我们沈家吃饭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从来没有那种规矩！” “你你你你不要听她瞎说！” 沈沧海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看姜鹿的眼睛。 楚湘玉暗暗给沈沧海竖了大拇指。 她内心os：要是今天鹿鹿被你这破规矩吓跑了，你以后也别想上桌吃饭了。 沈意觉得自已心里很苦。 怎么姜鹿就没有早点来，之前自已那两脚纯纯是白挨了。 说话间，安小蓉被带到了车前。 “鹿鹿，为什么刚才不一并把她处置了？”楚湘玉问，“她今天可是害你身处险境了。” 姜鹿摇摇头：“安小蓉毕竟是学生，在刚刚那样的场合处理她，不太妥当。” “而且这事说来也怪我。” 她解释，今天她自已有些莽撞。其实不论有没有安小蓉在，想骗到南宫煌本来就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 “的确。”沈意赞同，“如果我是南宫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鹿鹿当场掏钱出来。”“如此，一下就会露出马脚。” 姜鹿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这次也没有多恨安小蓉。 她在意的是，安小蓉原本只会在学校里小打小闹。这次被人唆使，误闯高端局。 成了别人的棋子和替罪羊。 刚才在南宫家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唆使安小蓉的是沈家的沈随。 豪门里关系复杂。她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了解。 但事关自已的安全和利益，她必须要搞清楚。这也决定了她今后以怎样的态度面对沈家。 如果所谓的豪门危险重重，她才不想回去呢。 毕竟作为“秋酿”，她身上还有不少积蓄。 所以在安小蓉再一次说出沈随名字的时候，姜鹿顺势就问了句“沈随是谁”。 楚湘玉和沈沧海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自然也看出来姜鹿是故意的，微微叹了口气，索性不再瞒着，把沈随的事情说给姜鹿听。 毕竟以后真回了沈家，这些事都是要面对的。 “鹿鹿，不管如何外婆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原来是豪门恩怨啊。 姜鹿感慨。 自已还没进沈家呢，就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真进了，还指不定多少明枪暗箭呢。 说实话，她对沈家的企业公司毫无兴趣，她只想沈家能给她用不完的钱就行了。 看着安小蓉依旧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姜鹿向沈意要了沈随的电话，开公放打了过去。 “哪位？”电话那头低沉的中年男声，倒也符合姜鹿的预期。 “是舅舅吗？我是姜鹿。” 姜鹿？ 电话那头明显一怔。 沈随是知道今晚沈沧海和楚湘玉去找姜鹿的，所以说话有些小心。 “鹿鹿啊，没想到你竟然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姜鹿把今天安小蓉的所作所为介绍一番，最后问：“舅舅，是您让安小蓉做这些的吗？” 问得那叫一个直接。 沈随立马否认：“这怎么可能呢！这安小蓉是金陵大学的贫困学生，我确实资助了她。” “但从未让她做这样的事！” 安小蓉嚣张的脸上终于开始有些慌了。 姜鹿看在眼里，继续说：“既然如此，我把安小蓉处置了，舅舅应该也没有意见吧。” “没有没有。”沈随回道，“敢伤害鹿鹿，这种人就不能轻易放过。” “必须严厉处置，我也不会再资助她了！” 挂了电话，姜鹿再次看向安小蓉。 安小蓉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趾高气昂、理所应当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微微颤抖。 “你说你可不可怜？”姜鹿说。 “被人唆使来对付我，结果沈随和南宫煌两个人都不管你了。” “我都懒得搭理你。” 然后姜鹿问沈意，这种情况按校规能不能给个处分。 沈意轻描淡写说了句“可以加”。 安小蓉终于急了，从车门外伸进一只手抓住姜鹿的腿。 “姜鹿…不…沈大小姐，你放我一马好不好？” “挨处分，可是要通报给家长的。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妈又要让我退学了…” “真要让我退学…你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是不是？” “欺负了我这个弱势群体，你良心肯定会受谴责的，是不是…” “所以，就算是为了让自已心安，就放过我吧…” 弱势群体？ 姜鹿一把将安小蓉的手打掉。 “是我错了。” “我一直觉得你家庭条件不好，有些自卑。所以会想着多照顾一些。” “却没想到，这竟然会成为你道德绑架我的理由。” “既然如此，我对你就没有道德了。” “就按校规处理吧，烦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1章 给我口饭吃就行 沈沧海要带姜鹿回沈家的消息，迅速传到了沈随和白晓玲耳朵里。两个人这会都已经吃完了饭在客厅看电视。沈初芽坐在一边和同学聊天。消息一传来，家里立刻鸡飞狗跳起来。“沈忠！沈忠人呢？”“快让蔡大厨、徐大厨和坤大厨准备晚饭！老爷子和老夫人都还没吃饭呢！”“家里都再打扫一下，茶水也备好！”沈随一顿库库指挥，老管家沈忠立刻忙活起来。白晓玲非常不爽：“一个养在外面的野丫头回来，你也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好听点是沈家大小姐，说难听点就是沈卿言和姜百川的私生女！”沈随立刻捂住白晓玲的嘴，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听见，这才压低了声音。“你说话注意些，家里全是老爷子的人。”“这个姜鹿可不一样，老爷子和老太太对大姐有多遗憾，对她就有多喜爱。”沈随把刚刚姜鹿打电话给他的事情说了遍。“她真这么搞？”白晓玲不可置信，“她这是什么意思？警告你吗？”沈随也不清楚，但他敢肯定，刚刚姜鹿打这通电话的时候，沈沧海和楚湘玉一定就在旁边。换言之，老爷子是默许她打这通电话的。沈随心里那个恨啊。安小蓉临出发之前，他再三交代不要说出自已。结果一转头就把自已卖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其实，沈随如果多了解一些安小蓉，他就会明白。对安小蓉来说，有机会结识大人物，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只可惜安小蓉只是棋子。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了解一个棋子身上。听沈随说完，白晓玲对姜鹿更加厌恶。今天是姜鹿第一次来沈家，她觉得一定要让姜鹿出出丑。否则她难保不会仗着老爷子的宠爱骑在自已头上。白晓玲边思考，边转头看到在沙发上四脚朝天的沈初芽，突然有了个想法。“初芽！”沈初芽放下手机，瞥了她一眼。“过来，妈有话跟你说。”“怎么了？”沈初芽坐起来，顺手塞了半个砂糖橘进嘴里。“一会你姐姐就要回来了。”白晓玲说，“咱可得给她的下马威，不能让她在家里耀武扬威。”“不干。”沈初芽毫不犹豫地拒绝，“姐姐好好地回来，为什么要给下马威？”…………“傻丫头，你想啊。”白晓玲循循善诱，“她一个野孩子，在乡下长大的，肯定不懂规矩。”“到时候睡你的床，穿你的衣服，玩你的玩偶，吃你的零食，顺便还要抢沈家的财产。”“你怎么办？”“所以一定要给她上好规矩，告诉她你的就是你的，谁来也别想抢走。”沈初芽顿时如临大敌！一把把桌上的零食都抱在怀里，做好了与零食共存亡的准备。“我要怎么办？”“这样，听妈的。”白晓玲说，“一会她回来，你就气势汹汹地指着她说。”“沈家的一切都是属于姓沈的人！”“你姓姜，不姓沈。你只是个外人，不能抢走沈家任何东西。”“记住了吗？”沈初芽听完就犹豫了：“这样不好吧，爷爷奶奶会生气的！”白晓玲连忙摆摆手，说沈初芽是老爷子的心头肉，不会对她生气。沈初芽这才放心，不停重复了很多遍，终于也是背了下来。白晓玲则偷偷得意起来。如果她白晓玲是外人，说的话没分量。那沈初芽可是沈家嫡亲的孙女。一个孙女，一个外孙女，孰轻孰重还分不出来？这可是亲孙女的心声！老爷子和老夫人肯定会考虑的，再怎么样也不能厚此薄彼吧。 正说着，屋外传来了说话和脚步声。一路走来，姜鹿真的被沈家的壕无人性震撼到了。她一路上都在和姜百川发消息。姜百川知道姜鹿被沈家接走，虽然有些意外，但他自然也不会反对。当年是因为姜百川的关系，他们和沈家才断了联系。他也不清楚沈家到底会不会接受姜鹿。如今沈家能把姜鹿接回去，自然是好事。即便沈家不会特别掏心掏肺对待姜鹿，他们能拿出的资源对一个普通人家来说，也是够够的了。况且那个楚湘玉视沈卿言为掌上明珠，对姜鹿应该不至于太差。【老爹你看，这里豪华不？】姜鹿拍了很多图片发给姜百川，看得出她对于回外公外婆家还是有憧憬的。【万事不要委屈自已，如果沈家对你不好，坚决跑回来！】【放心，我会的。】收起手机，姜鹿跟着楚湘玉一同下了车。楚湘玉紧紧牵着姜鹿的手，一下都不肯松 开。大门两侧，20余名佣人已经在两旁列队，沈忠站在他们中间。见到姜鹿，这群人齐声高呼：“欢迎大小姐回家！”沈沧海脸上波澜不惊。这八成是沈随搞出来的排场。这小子，这会肯定正心慌着呢，所以整这么一出。大门打开。沈家的富丽堂皇远超南宫家，看得姜鹿目不暇接。沈随和白晓玲立刻迎了上来。“哎呀，鹿鹿回来了，等你很久了。”“一路辛苦了吧鹿鹿，快进来喝口茶暖暖吧。”…………“这是二舅，这是二舅妈。”沈意平静地介绍。姜鹿细细打量着面前的沈随，最终还是笑着向二人打了个招呼。“初芽，快过来！”“和你姐打个招呼。”白晓玲招呼着沙发上的沈初芽。沈初芽放下零食、穿上拖鞋，大步流星往门口走。一边默默背诵台词，一边给自已做心理建设。气势汹汹…气势汹汹…“鹿鹿，这是我女儿沈初芽，就是你的妹妹。”“今年一直都在国外上高中，最近才回来。初芽，快跟姐姐打个招呼！”白晓玲边介绍，边给沈初芽使眼色，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妹妹啊…难怪看着这么小…第一次见面也没带着什么礼物。姜鹿摸遍了自已所有的口袋，终于找到一个小玩意儿。沈初芽收到指令，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姜鹿，龇牙咧嘴、奶凶奶凶。“姜鹿我告诉你，沈家的一切…”“喏，这个给你。”姜鹿打断，向沈初芽伸出手。手里是一根凤梨味的棒棒糖。……………………“沈家的一切…”“沈家的一切…”“呃…都是属于你的…”沈初芽呆呆地看着棒棒，也不知道说了个啥。白晓玲目瞪口呆。等众人在沙发坐定，白晓玲一把将沈初芽拖到一旁，厉声训斥：“死丫头，你刚刚说什么呢！”沈初芽狠狠舔着棒棒糖，心满意足。“没事，沈家的一切都是她的。”“给我口饭吃就行。” 第162章 规矩就是用来改变的 白晓玲觉得，自已这个女儿简直无药可救，被一根棒棒糖就勾去了魂。看着沈初芽围在姜鹿身边喜笑颜开、一口一口“鹿姐”的模样，她觉得女儿就是生来讨债的。一切还得看自已。蔡大厨、徐大厨和坤大厨把一盘盘豪华的菜端上餐桌，让人看着就流口水。沈随招呼大家吃饭。“我先去趟厕所。”姜鹿站起来。“我带你去吧。”白晓玲见机会来了，立刻主动迎上去，“家里房间多，第一次来还真不一定找得到。”姜鹿跟着白晓玲到卫生间，其他人先上餐桌。这卫生间当真是豪华，有两三个学校宿舍那么大。姜鹿突然有些感慨。上一世沈家村拆迁后，她和姜百川蜗居在不足10平米的地下室。隔壁是垃圾箱和车库。夏天潮湿闷热，垃圾箱散发阵阵恶臭，车库的噪音也很大，吵得睡不着觉。更让她害怕的是满地爬的蟑螂和老鼠，时不时还会钻进被窝咬她一口。她只能无助地蜷缩成一团，整夜整夜不停哭泣。谁能想到重活一世，她竟能住上连厕所都这么大的屋子。原来命运的指缝里，有时候真的会有漏网之鱼。“姜鹿。”白晓玲打断她的思绪，“有个事情提醒你一下。”“你外公啊，其实非常喜欢热闹。”“特别是吃饭的时候，就喜欢大家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样子。”“但偏偏，大家都不怎么喜欢说话。所以你可以多说点话，活跃活跃氛围。老爷子肯定喜欢。”姜鹿想起来，刚刚在车上的时候沈沧海好像确实说过，他不在乎规矩，就喜欢全家人热热闹闹。姜鹿点点头，说了句“谢谢舅妈提醒”，擦干了手就往客厅走。白晓玲在看着姜鹿的背影，嘴角浮现一丝奸笑。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老爷子定下的规矩，也是他最看中的。连亲儿子都不能例外。你就讲吧，讲得越多越好。到时候老爷子一生气，把你这个没规矩的赶出沈家都是有可能的。姜鹿走上餐桌，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确实觉得氛围有些古怪。每个人都面无表情、沉默不语。果然和舅妈说的一样啊。沈随一家三口虽然已经吃过了，但按照规矩还是坐在餐桌上。白晓玲挑了个正对姜鹿的位置坐下，观察姜鹿的一举一动。说点啥好呢？姜鹿左顾右盼，感觉和他们都不算熟。她夹起一块鹅肝塞入嘴里，顷刻间红酒的香气、脂肪的香气、果酱的香气混合在嘴里。质地柔软、入口即化。让姜鹿眼前一亮。“哇…”“外公，这鹅肝真好吃啊。”沈沧海握筷子的手突然静止！沈随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但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个劲给沈意眼色。大概意思是：没人告诉她餐桌上不能说话吗？沈意全当没看见，自顾自吃着碗里的饭菜。连楚湘玉也没有异常的表情。白晓玲心里一阵狂喜。看老爷子的样子，应该是已经生气了。而且貌似沈意和楚湘玉也不准备帮她，打算任由她面对老爷子的怒火。既然如此那就再多讲一点吧，让老爷子的怒火更大一点吧。沈沧海盯着鹅肝看了一会，然后喜笑颜开地伸手去夹。 一边夹还一边笑嘻嘻地说话了：“嘿嘿，既然鹿鹿说好吃，那我就夹一个尝尝…”？？？白晓玲和沈随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子一向最忌讳别人破坏他的规矩啊…怎么姜鹿说话，老爷子一点不生气，还搭上话了？白晓玲在沈家生活了十八年，这会竟然有了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世界观都崩塌了。一旁的管家沈忠本想上菜的。见到这一幕，端菜的手都在半空中停住了。他在餐桌旁服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声。今天这一幕他也从未见过。沈沧海伸出的筷子眼看要夹到鹅肝，却被楚湘玉一筷子拍了下来。“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动物内脏你能吃？”她皱着眉头，夹起旁边的芹菜放在沈沧海碗里。白晓玲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心想这怎么还聊上天了？你的规矩呢？姜鹿觉得挺有意思，把沈沧海被打落的筷子拿起来放在他碗上。“外公，你就听外婆的吃点芹菜吧。”“鹅肝就交给我好了。”沈沧海一脸不开心，看了眼楚湘玉，猛然出筷把楚湘玉碗里的鱼肚子夹起来扔进了沈意碗里。然后也夹了一筷子芹菜扔进楚湘玉碗里。“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 点数？”“鱼肚子这么肥你能吃？”沈意举手，说他的身体也不适合吃鱼肚子。“叫你吃你就吃！”沈沧海命令，“哪儿这么多屁话！”沈意嗷呜一口，把鱼肚带鱼刺一起吞了下去。姜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楚湘玉则是气得把筷子狠狠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这一声，彻底把沈随和白晓玲夫妻俩拍懵了。干啥呢这是…今天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能整活？沈随也不好说沈沧海和楚湘玉，所以就挑了姜鹿和沈意两个人提醒，让他们不要说话。“为什么不能说话？”姜鹿好奇地问。“这是沈家的规矩！”沈随严肃地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是绝对禁止发出声音的。”“连吧唧嘴的声音都不行！”哦。沈家的规矩啊…姜鹿玩味地看着白晓玲，把白晓玲盯得尴尬地低下了头。得，还以为是好人呢，原来夫妻都是一路货色。一个撺掇安小蓉搞事情，一个骗她在饭桌上大声说话。应该都是不希望她回沈家的。姜鹿转了转眼珠，佯装害怕地茶里茶气起来：“爷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沈家有这个规矩。”“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不太懂。以后我就不来沈家吃饭了吧。”沈沧海急得站了起来，两只手在空中乱摇，语无伦次：“别别别…”“规矩…就是用来改变的嘛…”“以后沈家没有这个规矩了，谁都不许再提！”白晓玲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难看极了。活久见，为了姜鹿改了规矩。姜鹿在他们心里的分量就这么重吗？一边夹还一边笑嘻嘻地说话了：“嘿嘿，既然鹿鹿说好吃，那我就夹一个尝尝…”？？？白晓玲和沈随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子一向最忌讳别人破坏他的规矩啊…怎么姜鹿说话，老爷子一点不生气，还搭上话了？白晓玲在沈家生活了十八年，这会竟然有了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世界观都崩塌了。一旁的管家沈忠本想上菜的。见到这一幕，端菜的手都在半空中停住了。他在餐桌旁服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声。今天这一幕他也从未见过。沈沧海伸出的筷子眼看要夹到鹅肝，却被楚湘玉一筷子拍了下来。“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动物内脏你能吃？”她皱着眉头，夹起旁边的芹菜放在沈沧海碗里。白晓玲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心想这怎么还聊上天了？你的规矩呢？姜鹿觉得挺有意思，把沈沧海被打落的筷子拿起来放在他碗上。“外公，你就听外婆的吃点芹菜吧。”“鹅肝就交给我好了。”沈沧海一脸不开心，看了眼楚湘玉，猛然出筷把楚湘玉碗里的鱼肚子夹起来扔进了沈意碗里。然后也夹了一筷子芹菜扔进楚湘玉碗里。“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鱼肚子这么肥你能吃？”沈意举手，说他的身体也不适合吃鱼肚子。“叫你吃你就吃！”沈沧海命令，“哪儿这么多屁话！”沈意嗷呜一口，把鱼肚带鱼刺一起吞了下去。姜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楚湘玉则是气得把筷子狠狠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这一声，彻底把沈随和白晓玲夫妻俩拍懵了。干啥呢这是…今天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能整活？沈随也不好说沈沧海和楚湘玉，所以就挑了姜鹿和沈意两个人提醒，让他们不要说话。“为什么不能说话？”姜鹿好奇地问。“这是沈家的规矩！”沈随严肃地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是绝对禁止发出声音的。”“连吧唧嘴的声音都不行！”哦。沈家的规矩啊…姜鹿玩味地看着白晓玲，把白晓玲盯得尴尬地低下了头。得，还以为是好人呢，原来夫妻都是一路货色。一个撺掇安小蓉搞事情，一个骗她在饭桌上大声说话。应该都是不希望她回沈家的。姜鹿转了转眼珠，佯装害怕地茶里茶气起来：“爷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沈家有这个规矩。”“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不太懂。以后我就不来沈家吃饭了吧。”沈沧海急得站了起来，两只手在空中乱摇，语无伦次：“别别别…”“规矩…就是用来改变的嘛…”“以后沈家没有这个规矩了，谁都不许再提！”白晓玲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难看极了。活久见，为了姜鹿改了规矩。姜鹿在他们心里的分量就这么 重吗？一边夹还一边笑嘻嘻地说话了：“嘿嘿，既然鹿鹿说好吃，那我就夹一个尝尝…”？？？白晓玲和沈随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子一向最忌讳别人破坏他的规矩啊…怎么姜鹿说话，老爷子一点不生气，还搭上话了？白晓玲在沈家生活了十八年，这会竟然有了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世界观都崩塌了。一旁的管家沈忠本想上菜的。见到这一幕，端菜的手都在半空中停住了。他在餐桌旁服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声。今天这一幕他也从未见过。沈沧海伸出的筷子眼看要夹到鹅肝，却被楚湘玉一筷子拍了下来。“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动物内脏你能吃？”她皱着眉头，夹起旁边的芹菜放在沈沧海碗里。白晓玲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心想这怎么还聊上天了？你的规矩呢？姜鹿觉得挺有意思，把沈沧海被打落的筷子拿起来放在他碗上。“外公，你就听外婆的吃点芹菜吧。”“鹅肝就交给我好了。”沈沧海一脸不开心，看了眼楚湘玉，猛然出筷把楚湘玉碗里的鱼肚子夹起来扔进了沈意碗里。然后也夹了一筷子芹菜扔进楚湘玉碗里。“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鱼肚子这么肥你能吃？”沈意举手，说他的身体也不适合吃鱼肚子。“叫你吃你就吃！”沈沧海命令，“哪儿这么多屁话！”沈意嗷呜一口，把鱼肚带鱼刺一起吞了下去。姜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楚湘玉则是气得把筷子狠狠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这一声，彻底把沈随和白晓玲夫妻俩拍懵了。干啥呢这是…今天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能整活？沈随也不好说沈沧海和楚湘玉，所以就挑了姜鹿和沈意两个人提醒，让他们不要说话。“为什么不能说话？”姜鹿好奇地问。“这是沈家的规矩！”沈随严肃地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是绝对禁止发出声音的。”“连吧唧嘴的声音都不行！”哦。沈家的规矩啊…姜鹿玩味地看着白晓玲，把白晓玲盯得尴尬地低下了头。得，还以为是好人呢，原来夫妻都是一路货色。一个撺掇安小蓉搞事情，一个骗她在饭桌上大声说话。应该都是不希望她回沈家的。姜鹿转了转眼珠，佯装害怕地茶里茶气起来：“爷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沈家有这个规矩。”“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不太懂。以后我就不来沈家吃饭了吧。”沈沧海急得站了起来，两只手在空中乱摇，语无伦次：“别别别…”“规矩…就是用来改变的嘛…”“以后沈家没有这个规矩了，谁都不许再提！”白晓玲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难看极了。活久见，为了姜鹿改了规矩。姜鹿在他们心里的分量就这么重吗？一边夹还一边笑嘻嘻地说话了：“嘿嘿，既然鹿鹿说好吃，那我就夹一个尝尝…”？？？白晓玲和沈随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子一向最忌讳别人破坏他的规矩啊…怎么姜鹿说话，老爷子一点不生气，还搭上话了？白晓玲在沈家生活了十八年，这会竟然有了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世界观都崩塌了。一旁的管家沈忠本想上菜的。见到这一幕，端菜的手都在半空中停住了。他在餐桌旁服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声。今天这一幕他也从未见过。沈沧海伸出的筷子眼看要夹到鹅肝，却被楚湘玉一筷子拍了下来。“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动物内脏你能吃？”她皱着眉头，夹起旁边的芹菜放在沈沧海碗里。白晓玲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心想这怎么还聊上天了？你的规矩呢？姜鹿觉得挺有意思，把沈沧海被打落的筷子拿起来放在他碗上。“外公，你就听外婆的吃点芹菜吧。”“鹅肝就交给我好了。”沈沧海一脸不开心，看了眼楚湘玉，猛然出筷把楚湘玉碗里的鱼肚子夹起来扔进了沈意碗里。然后也夹了一筷子芹菜扔进楚湘玉碗里。“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鱼肚子这么肥你能吃？”沈意举手，说他的身体也不适合吃鱼肚子。“叫你吃你就吃！”沈沧海命令，“哪儿这么多屁话！”沈意嗷呜一口，把鱼肚带鱼刺一起吞了下去。姜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楚湘玉则 是气得把筷子狠狠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这一声，彻底把沈随和白晓玲夫妻俩拍懵了。干啥呢这是…今天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能整活？沈随也不好说沈沧海和楚湘玉，所以就挑了姜鹿和沈意两个人提醒，让他们不要说话。“为什么不能说话？”姜鹿好奇地问。“这是沈家的规矩！”沈随严肃地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是绝对禁止发出声音的。”“连吧唧嘴的声音都不行！”哦。沈家的规矩啊…姜鹿玩味地看着白晓玲，把白晓玲盯得尴尬地低下了头。得，还以为是好人呢，原来夫妻都是一路货色。一个撺掇安小蓉搞事情，一个骗她在饭桌上大声说话。应该都是不希望她回沈家的。姜鹿转了转眼珠，佯装害怕地茶里茶气起来：“爷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沈家有这个规矩。”“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不太懂。以后我就不来沈家吃饭了吧。”沈沧海急得站了起来，两只手在空中乱摇，语无伦次：“别别别…”“规矩…就是用来改变的嘛…”“以后沈家没有这个规矩了，谁都不许再提！”白晓玲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难看极了。活久见，为了姜鹿改了规矩。姜鹿在他们心里的分量就这么重吗？一边夹还一边笑嘻嘻地说话了：“嘿嘿，既然鹿鹿说好吃，那我就夹一个尝尝…”？？？白晓玲和沈随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子一向最忌讳别人破坏他的规矩啊…怎么姜鹿说话，老爷子一点不生气，还搭上话了？白晓玲在沈家生活了十八年，这会竟然有了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世界观都崩塌了。一旁的管家沈忠本想上菜的。见到这一幕，端菜的手都在半空中停住了。他在餐桌旁服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声。今天这一幕他也从未见过。沈沧海伸出的筷子眼看要夹到鹅肝，却被楚湘玉一筷子拍了下来。“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动物内脏你能吃？”她皱着眉头，夹起旁边的芹菜放在沈沧海碗里。白晓玲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心想这怎么还聊上天了？你的规矩呢？姜鹿觉得挺有意思，把沈沧海被打落的筷子拿起来放在他碗上。“外公，你就听外婆的吃点芹菜吧。”“鹅肝就交给我好了。”沈沧海一脸不开心，看了眼楚湘玉，猛然出筷把楚湘玉碗里的鱼肚子夹起来扔进了沈意碗里。然后也夹了一筷子芹菜扔进楚湘玉碗里。“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鱼肚子这么肥你能吃？”沈意举手，说他的身体也不适合吃鱼肚子。“叫你吃你就吃！”沈沧海命令，“哪儿这么多屁话！”沈意嗷呜一口，把鱼肚带鱼刺一起吞了下去。姜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楚湘玉则是气得把筷子狠狠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这一声，彻底把沈随和白晓玲夫妻俩拍懵了。干啥呢这是…今天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能整活？沈随也不好说沈沧海和楚湘玉，所以就挑了姜鹿和沈意两个人提醒，让他们不要说话。“为什么不能说话？”姜鹿好奇地问。“这是沈家的规矩！”沈随严肃地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是绝对禁止发出声音的。”“连吧唧嘴的声音都不行！”哦。沈家的规矩啊…姜鹿玩味地看着白晓玲，把白晓玲盯得尴尬地低下了头。得，还以为是好人呢，原来夫妻都是一路货色。一个撺掇安小蓉搞事情，一个骗她在饭桌上大声说话。应该都是不希望她回沈家的。姜鹿转了转眼珠，佯装害怕地茶里茶气起来：“爷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沈家有这个规矩。”“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不太懂。以后我就不来沈家吃饭了吧。”沈沧海急得站了起来，两只手在空中乱摇，语无伦次：“别别别…”“规矩…就是用来改变的嘛…”“以后沈家没有这个规矩了，谁都不许再提！”白晓玲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难看极了。活久见，为了姜鹿改了规矩。姜鹿在他们心里的分量就这么重吗？一边夹还一边笑嘻嘻地说话了：“嘿嘿，既然鹿鹿说好吃，那我就夹一个尝尝…”？？？白晓玲和沈随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子一向最忌讳别人破坏他的规矩啊…怎么姜鹿说话，老爷子一点不生气，还搭上 话了？白晓玲在沈家生活了十八年，这会竟然有了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世界观都崩塌了。一旁的管家沈忠本想上菜的。见到这一幕，端菜的手都在半空中停住了。他在餐桌旁服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声。今天这一幕他也从未见过。沈沧海伸出的筷子眼看要夹到鹅肝，却被楚湘玉一筷子拍了下来。“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动物内脏你能吃？”她皱着眉头，夹起旁边的芹菜放在沈沧海碗里。白晓玲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心想这怎么还聊上天了？你的规矩呢？姜鹿觉得挺有意思，把沈沧海被打落的筷子拿起来放在他碗上。“外公，你就听外婆的吃点芹菜吧。”“鹅肝就交给我好了。”沈沧海一脸不开心，看了眼楚湘玉，猛然出筷把楚湘玉碗里的鱼肚子夹起来扔进了沈意碗里。然后也夹了一筷子芹菜扔进楚湘玉碗里。“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鱼肚子这么肥你能吃？”沈意举手，说他的身体也不适合吃鱼肚子。“叫你吃你就吃！”沈沧海命令，“哪儿这么多屁话！”沈意嗷呜一口，把鱼肚带鱼刺一起吞了下去。姜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楚湘玉则是气得把筷子狠狠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这一声，彻底把沈随和白晓玲夫妻俩拍懵了。干啥呢这是…今天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能整活？沈随也不好说沈沧海和楚湘玉，所以就挑了姜鹿和沈意两个人提醒，让他们不要说话。“为什么不能说话？”姜鹿好奇地问。“这是沈家的规矩！”沈随严肃地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是绝对禁止发出声音的。”“连吧唧嘴的声音都不行！”哦。沈家的规矩啊…姜鹿玩味地看着白晓玲，把白晓玲盯得尴尬地低下了头。得，还以为是好人呢，原来夫妻都是一路货色。一个撺掇安小蓉搞事情，一个骗她在饭桌上大声说话。应该都是不希望她回沈家的。姜鹿转了转眼珠，佯装害怕地茶里茶气起来：“爷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沈家有这个规矩。”“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不太懂。以后我就不来沈家吃饭了吧。”沈沧海急得站了起来，两只手在空中乱摇，语无伦次：“别别别…”“规矩…就是用来改变的嘛…”“以后沈家没有这个规矩了，谁都不许再提！”白晓玲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难看极了。活久见，为了姜鹿改了规矩。姜鹿在他们心里的分量就这么重吗？一边夹还一边笑嘻嘻地说话了：“嘿嘿，既然鹿鹿说好吃，那我就夹一个尝尝…”？？？白晓玲和沈随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子一向最忌讳别人破坏他的规矩啊…怎么姜鹿说话，老爷子一点不生气，还搭上话了？白晓玲在沈家生活了十八年，这会竟然有了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世界观都崩塌了。一旁的管家沈忠本想上菜的。见到这一幕，端菜的手都在半空中停住了。他在餐桌旁服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声。今天这一幕他也从未见过。沈沧海伸出的筷子眼看要夹到鹅肝，却被楚湘玉一筷子拍了下来。“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动物内脏你能吃？”她皱着眉头，夹起旁边的芹菜放在沈沧海碗里。白晓玲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心想这怎么还聊上天了？你的规矩呢？姜鹿觉得挺有意思，把沈沧海被打落的筷子拿起来放在他碗上。“外公，你就听外婆的吃点芹菜吧。”“鹅肝就交给我好了。”沈沧海一脸不开心，看了眼楚湘玉，猛然出筷把楚湘玉碗里的鱼肚子夹起来扔进了沈意碗里。然后也夹了一筷子芹菜扔进楚湘玉碗里。“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鱼肚子这么肥你能吃？”沈意举手，说他的身体也不适合吃鱼肚子。“叫你吃你就吃！”沈沧海命令，“哪儿这么多屁话！”沈意嗷呜一口，把鱼肚带鱼刺一起吞了下去。姜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楚湘玉则是气得把筷子狠狠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这一声，彻底把沈随和白晓玲夫妻俩拍懵了。干啥呢这是…今天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能整活？沈随也不好说沈沧海和楚湘玉，所以就挑了姜鹿和沈意两个人提醒，让他们不要说话。 >“为什么不能说话？”姜鹿好奇地问。“这是沈家的规矩！”沈随严肃地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是绝对禁止发出声音的。”“连吧唧嘴的声音都不行！”哦。沈家的规矩啊…姜鹿玩味地看着白晓玲，把白晓玲盯得尴尬地低下了头。得，还以为是好人呢，原来夫妻都是一路货色。一个撺掇安小蓉搞事情，一个骗她在饭桌上大声说话。应该都是不希望她回沈家的。姜鹿转了转眼珠，佯装害怕地茶里茶气起来：“爷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沈家有这个规矩。”“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不太懂。以后我就不来沈家吃饭了吧。”沈沧海急得站了起来，两只手在空中乱摇，语无伦次：“别别别…”“规矩…就是用来改变的嘛…”“以后沈家没有这个规矩了，谁都不许再提！”白晓玲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难看极了。活久见，为了姜鹿改了规矩。姜鹿在他们心里的分量就这么重吗？一边夹还一边笑嘻嘻地说话了：“嘿嘿，既然鹿鹿说好吃，那我就夹一个尝尝…”？？？白晓玲和沈随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子一向最忌讳别人破坏他的规矩啊…怎么姜鹿说话，老爷子一点不生气，还搭上话了？白晓玲在沈家生活了十八年，这会竟然有了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世界观都崩塌了。一旁的管家沈忠本想上菜的。见到这一幕，端菜的手都在半空中停住了。他在餐桌旁服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声。今天这一幕他也从未见过。沈沧海伸出的筷子眼看要夹到鹅肝，却被楚湘玉一筷子拍了下来。“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动物内脏你能吃？”她皱着眉头，夹起旁边的芹菜放在沈沧海碗里。白晓玲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心想这怎么还聊上天了？你的规矩呢？姜鹿觉得挺有意思，把沈沧海被打落的筷子拿起来放在他碗上。“外公，你就听外婆的吃点芹菜吧。”“鹅肝就交给我好了。”沈沧海一脸不开心，看了眼楚湘玉，猛然出筷把楚湘玉碗里的鱼肚子夹起来扔进了沈意碗里。然后也夹了一筷子芹菜扔进楚湘玉碗里。“自已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鱼肚子这么肥你能吃？”沈意举手，说他的身体也不适合吃鱼肚子。“叫你吃你就吃！”沈沧海命令，“哪儿这么多屁话！”沈意嗷呜一口，把鱼肚带鱼刺一起吞了下去。姜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楚湘玉则是气得把筷子狠狠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这一声，彻底把沈随和白晓玲夫妻俩拍懵了。干啥呢这是…今天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能整活？沈随也不好说沈沧海和楚湘玉，所以就挑了姜鹿和沈意两个人提醒，让他们不要说话。“为什么不能说话？”姜鹿好奇地问。“这是沈家的规矩！”沈随严肃地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是绝对禁止发出声音的。”“连吧唧嘴的声音都不行！”哦。沈家的规矩啊…姜鹿玩味地看着白晓玲，把白晓玲盯得尴尬地低下了头。得，还以为是好人呢，原来夫妻都是一路货色。一个撺掇安小蓉搞事情，一个骗她在饭桌上大声说话。应该都是不希望她回沈家的。姜鹿转了转眼珠，佯装害怕地茶里茶气起来：“爷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沈家有这个规矩。”“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不太懂。以后我就不来沈家吃饭了吧。”沈沧海急得站了起来，两只手在空中乱摇，语无伦次：“别别别…”“规矩…就是用来改变的嘛…”“以后沈家没有这个规矩了，谁都不许再提！”白晓玲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难看极了。活久见，为了姜鹿改了规矩。姜鹿在他们心里的分量就这么重吗？ 第163章 京曦各方的反应 第二天，沈沧海买下了京曦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向外界宣布接回了沈卿言的女儿、沈家大小姐姜鹿。 京曦各界直接炸了。 周羽檬冒充沈大小姐那会，虽然学校内部流言蜚语很多，但终究没有人出来证实，所以大家也是一半相信、一半怀疑。 这回不同。 沈家家主沈沧海亲自在全网宣布。这消息绝对是轰动性的。 几个短视频平台嗅到了热点，立马跟风大肆宣传。热度不断攀升，网友们纷纷破防。 【姜鹿？就是那个全国卷第1吗？】 【不仅如此，而且最近还打败了桑千慧，绝对是一等一的超级学霸】 【妈妈的娘家是京曦沈家，爸爸是京大老师】 【关键还长得漂亮】 【我的天，她到底是怎么投的胎？】 ………… 张重山看到新闻，倒吸一口凉气。 姜鹿？那个被他一直打压的姜鹿？居然是沈家的人？那姜百川岂不是沈家女婿？ 张重山顿时冷汗直流。 现在陈傲失势、姜百川得势，原本就已经让张重山够心烦的了。 现在又多了个沈家，这更加不是他能招惹的。 难道以后在学校，他要对姜鹿服软吗？ 正想着，言辞气冲冲走了进来，将一沓纸重重拍在张重山桌上。 “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竞赛队没有经费！” “我早上都已经在去开会的路上了。姜鹿给我打电话，说竞赛队最近的开销一直是时遇自掏腰包。” “我就赶紧回来了查了一遍！” “这经费是不是你扣下了？” 张重山一阵头皮发麻。 就这么三五万块钱的事，堂堂金陵大学正校长连会都不开，亲自跑来过问。 姜鹿现在已经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校长您消消气，我这就打电话给时遇，让他把票据都拿来报销！” 张重山准备掏出手机。 “报销个屁。”言辞怒道，“你都说了没经费，时遇根本没有留下票据！” “这样，竞赛队的钱直接现金拿给时遇。” 现金？ “这不好吧…”张重山支支吾吾，“直接给现金不符合我们走账的规矩…” 言辞心想，还有屁个规矩。 沈意为了偏袒姜鹿，连校规都说改就改了，还在乎你这仨瓜俩枣的。 在言辞催促下，张重山打电话喊来了时遇，把一沓钱交到时遇手上。 时遇受宠若惊，一开始还不肯要，也说不符合规矩。 言辞好言相劝，说竞赛队给学校立了大功，不能让时遇自已掏钱，学校这才破例。 好说歹说，时遇终于收下了这钱。 言辞捏了把汗，长出一口气。 校庆事件后，他就感觉姜鹿的身份不一般，特意去调了档案，发现家属一栏只有姜百川一个人。 但沈意对他这么偏袒，绝对不会没有理由。 所以至少在学校，他从来不得罪姜鹿；甚至有时候看到姜鹿还是他主动打的招呼。 看来是做对了。 姜鹿前一天晚上没有在沈家留宿。 虽然沈沧海和楚湘玉极力挽留，但姜鹿还是想回学校。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那两口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早上，三人照常从床上爬起来赶早八。 结果这课上着上着，全班开始有了屑屑索索的声音。班上所有人频频回头。 不明所以的宇文蓓也回头，结果后面啥也没有。 “怎么了这是？”宇文蓓好奇地问，“他们都在看谁呢？” “应该是看这个吧。”南北把短视频放在宇文蓓面前，上面赫然就是沈沧海公布姜鹿身份的视频。 姜…鹿？ 两人彻底震惊。 415宿舍。 “你是沈大小姐？”宇文蓓一脸懊恼，“我靠！能不是你嘛！” ？？？ 这是咋了… 宇文蓓犹犹豫豫拿出和闺蜜的聊天记录。 【小贱人！你贱地就跟沈家大小姐一样】 【你才沈家大小姐，你全家都是沈家大小姐】 【哇，我今天逛街遇到个人，太特么沈家大小姐了，气死我了】 ………… 宿舍氛围异常尴尬。 “所以…【沈家大小姐】这五个字在你那是骂人的话？” 宇文蓓顾左右而言他。 “沈家大小姐…那姜鹿是不是很有钱？”齐柠似乎没什么概念。 “那可不是一般有钱！”宇文蓓说，“就你家那80个火锅店，他们沈家可以开2万家。” 齐柠的嘴巴圈成了“o”型。 “怎么样？激动吗？”宇文蓓拍了拍她的肩，“是不是感觉像做梦一样？” “这比中彩票还爽啊！” “这辈子一下就不用奋斗了，还去屁个竞赛队！” “走走走，今晚嗨起来，不醉不归！” 姜鹿摆摆手。 虽然有钱确实很好，但她也是穷惯了，对富人的世界一无所知，倒也没那么期待。 相对来说，她原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姜百川一个亲人，原以为沈卿言的娘家已经不会再和她们来往了。 现在突然多了外公外婆，多了舅舅和妹妹，让她感觉似乎没那么孤独了。 “行了，恭喜你！”宇文蓓说，“安逸的生活从此要被打破了。你就要被频繁骚扰了。” “不会的。”姜鹿自信地说，“我只是个学生，谁会没事来找我。” 宇文蓓打开衣柜，给她展示一柜子的高定：“穷在市井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你看着吧，今天就会有人来找你。” 正在复读的徐慕刷到这条消息，当场气愤地一脚踢翻了学校的桌子，背起包就往家里赶。 刚进门，就听到了徐妈在砸东西的声音。 “我早就说了，选姜鹿、选姜鹿！你们就是不听，还让那个丁瑶住进门。” “这下好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冲我喊什么！”徐爸不服气地回怼，“当初让丁瑶进门你们也是同意的！现在都来怪我？” ………… 徐慕推门进来，争吵声立刻停止。原本怒气冲冲的徐爸徐妈都看着他。 他一把将书包甩到沙发上，整个人像脱力一样也倒了上去。 当初不选姜鹿，就是因为姜鹿家里穷，而丁瑶有钱有势。 现在告诉他，姜鹿不光是大名鼎鼎的作家“秋酿”，还是京曦顶级豪门的人。 什么丁鸿、什么徐家，在姜鹿面前连屁都算不上。 这巨大的落差，让徐慕一下子缓不过来了。 “儿子！”徐妈见徐慕有点颓，立刻大喊他，“妈就问你一句话，姜鹿你能不能追回来！” “这小妮子以前对你可是真的好啊。” “呸！”徐大德冷笑，“你当你儿子是什么抢手货？” “那可是沈家！京曦第一豪门！” “只怕现在京曦所有的富家公子都盯着姜鹿呢！” 徐慕一听更烦了，赌气似的一脚踢翻了桌上的果盘，恨恨地说：“姜鹿是故意的！” “她要是早点把身份告诉我，我怎么可能会选丁瑶呢？” “我连看都不会看丁瑶一眼的！” 徐妈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她当时那么喜欢咱儿子，什么好事都想着儿子。但偏偏她身份这件事又不说破。” “会不会原本是要给儿子一个惊喜的？” 惊喜？ 徐慕仔细想了想，觉得还真有可能。 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他选了丁瑶，肯定伤了姜鹿的心。 而且现在还有南北在，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管了！”徐妈把心一横，“无论如何都要去争取一下！毕竟只过了半年，她不会这么快忘记你的。” “万一成功了，咱们全家后半辈子都不愁了！” 徐慕抬起头，看看徐妈、又看看徐爸，瞬间下定了决心。 那可是沈家！ 自已还要脸干什么！ 第164章 柒玥重新开张 沈家公布姜鹿身份的当天下午，南宫煌也急匆匆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长女南宫玥、长子南宫北的身份。 虽然声势没有沈家的大，但基本上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网上也有一些热点。 两大豪门选择在新年第一天同时对外公布子女身份，两个人又都在同一所大学，又在同一个竞赛队，网民们纷纷猜测是不是打算联姻了。 记者们自然敏锐地嗅到了这个点，在南宫家的新闻发布会上直接发问。 结果南宫煌故意回答地非常隐晦，也不承认、也不否认，让人遐想连篇。 媒体本就善于无中生有、捕风捉影，这下更是各种消息满天飞，似乎坐实了两家要联姻。南宫煌对此很满意，这就是他想达到的效果。 沈沧海一回到家就愤怒地把手机拍在桌上：“我就知道！一公布鹿鹿的身份，就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南宫煌简直无耻！” 他之前一直憋着不公布，也是怕京曦的世家盯上姜鹿，怕这些狗屁事情会打扰姜鹿安静的生活。 所以他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 结果真是这样。 沈沧海既自责又愤怒。 楚湘玉坐在沙发上翻着这些视频和报道，脑海里想起了沈卿言临终时的模样。 沈卿言只想姜鹿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 楚湘玉也不知道，九泉之下的沈卿言知道这些，会不会责怪自已。 沈意将切好的低糖水果放在沈沧海面前。 “父亲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 沈沧海问他想怎么做。 “对南宫家的生意进行打压，算是给他些警告，让他不要在外面胡说。” “还有就是找几家头部的媒体和网络公司谈谈，让他们把网上的热度降温。” 沈沧海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沈意做事一向稳妥，他很放心。 然后他又想起了昨晚在南宫家的那些事。 安小蓉只不过是个贫困生，她绝对联系不上南宫煌这样的人物。 只怕沈随真的是帮了忙的。 看来自已还是对他太过仁慈，所以他永远都学不乖，一直做些伤害家人的事。 沈沧海重重叹了口气。 自已已经老了，未来所有的一切肯定是要交给这些年轻人的。 沈家这艘大船到时候还能不能稳稳航行，他心里真的没底。 现在的沈随，无论胸襟气度还是能力都达不到掌舵的要求。 沈意很合适，但他的性子自由散漫，做事情经常随着性子来，也无意接手公司。 到底谁才最合适呢？ 沈沧海为此已经头疼了很久，迟迟拿不定主意。 1月2日，元旦假期。 虽然还在休息，但沈意雷霆手段，已经让网上的热度退去不少。 接下来他打算开始狙击南宫家。 南宫玥在家休息了一天，回到了“柒玥”。 餐厅里摔坏的东西很多，一片混乱、满地狼藉，甚至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好在，南北把能用的咖啡豆都很好地保存了起来。 虽然量不多，但她已经联系了卖家，勉强能撑到下次进货。 服务员听说餐厅被砸了，都不愿意再来上班，怕这些事情波及到自已。 南宫玥只能自已动手，一点一点收拾餐厅。 因为元旦只放三天，姜鹿几个都不想回家，索性就在学校过节。 最近气温骤降，冻得脆皮大学生们都不想离开被窝。 除了少数几个卷王捧着书、哈着白气往图书馆跑，路上几乎看不到人了。 早上在食堂吃完早饭，三人裹着羽绒服往宿舍走，然后看到路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背对着她们，周围围了几个女生。 “这又是哪个专业的尤物？”宇文蓓随口问，“这么吸引人，你看把那些女生高兴的。” 姜鹿瞟了一眼，平静地回答：“哦，我男朋友。” ………… ？？？ “南北！”宇文蓓大喊一声，那头尤物果然转头了。 “好啊你，大早上在这里搔首弄姿招蜂引蝶的。”宇文蓓双手交叉，“也不知道陪鹿鹿吃个早饭！” “我没有，这都是刚刚出门遇上的。”南北一脸无辜，“我和姜鹿报备了，今天有事要出去。” 宇文蓓“切”了一声，觉得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 干嘛去？”姜鹿问。 南北说，南宫玥的店之前被人砸了，服务员又都不肯来。 所以他打算去帮忙收拾，然后看看哪些东西被砸坏了，再去沃尼玛超市买点。 “那我也去吧。”姜鹿二话不说，直接跨到了南北的电动车后座上。 “头盔给我。” “你也去？” “对啊，你姐还请我吃过饭呢，她有事我不得帮忙啊。” 旁边围着南北的女生见到这一幕，纷纷横眉竖眼看着姜鹿，一时间同仇敌忾。 宇文蓓看得清楚，故意对着姜鹿喊：“沈大小姐，今天还回来住吗？” 姜南组合听得这话对视一眼，突然都莫名脸红尴尬起来。 旁边的女生们则是眼睛睁地滚圆，仿佛这话突破了她们的认知。 然后终于有人认出了姜鹿就是网上在传的沈家大小姐。 原来网上传的联姻都是真的！ 几个女生突然失落，垂头丧气离开了。 看着她们走远，宇文蓓突然白眼翻上天了，满脸嫌弃地说：“我就随口一句话，你俩娇羞个屁啊！” “赶紧滚，我看着恶心。” 南北拿出头盔罩在姜鹿小小的脑袋上，把姜鹿的领子拉高到嘴边，再把扣子绕到下巴的地方扣好。 风就进不来了。 姜鹿微微笑了笑。 那一瞬间，宇文蓓甚至打心底里希望南北扣扣子的时候夹到姜鹿的肉。 让你们秀！ “对了蓓姐，晚上来店里吃饭吗？就南北姐姐的店。”姜鹿邀请道，“南北下厨。” “天太冷了，我实在是懒得…” “那就这么决定了！”姜鹿欢快地打断，“晚点我把定位发你。” 说完，她喊了一声“驾”，南北卷起油门，慢悠悠地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宇文蓓和齐柠在风中凌乱。 “不是…” “我刚刚说的是人话吧…” 南宫玥看到南北和姜鹿同时过来，满眼都是亮光，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哟，弟媳来啦，快来坐。”她本能地喊，“南北，快去倒水。” 南北环顾四周，心想这里有屁个水。 接下来的时间，南宫玥说什么都不肯让姜鹿动手。 姜鹿要去把桌子对齐，南宫玥抢先一步，“你去坐着，我来我来。” 姜鹿要去搬咖啡机，南宫玥抢先一步，“你去坐着，我来我来。” “我总得做点什么吧…”姜鹿偷偷问南北。 e… “一会咱们去买东西吧，顺便还要去趟菜场。” “毕竟你都邀请蓓姐和齐柠了。” 第165章 砸场子 夜幕降临。 当南宫玥把店里大大小小的灯都打开的时候，“柒玥”仿佛一下子恢复了活力。 摸着熟悉的器皿和咖啡机，南宫玥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在南宫家的半个月是生不如死的，她甚至曾经想过要一了百了。 特别是“柒玥”被砸的当天晚上，南宫玥已经陷入绝望之中。 却没想到，带给她希望的会是金雪娥。 那个在她印象里阴险狡诈、自私自利的女人，牺牲了自已来帮逃脱。 南宫玥放弃了轻生的念头，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现在看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既然回来了，那就重新开始吧。” 她鼓足干劲，取了5人份的咖啡豆，熟练地操作起咖啡机。 没多久，京曦第一的咖啡香味就传了出来。 厨房里，南大厨和姜小厨已经忙碌上了。 “刀！”南北一声大喝。 “好！”姜鹿神情严肃地递上刀。 “香醋！”南北一声大喝。 “好！”姜鹿神情严肃地往锅里浇醋。 “擦汗！”南北一声大喝。 “好！”姜鹿神情严肃地抽出纸巾擦了擦南北的额头。 …………… 一分钟后，美味佳肴出锅。 两人大快朵颐地吃着康老师傅红烧牛肉面。 “呼！”姜鹿长出一口气，“饿死我了，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嗯。”南北平静地回答，“刚刚逛超市的时候，那个汉堡是喂了狗了。” 诶？ 有吗？ 姜鹿仔细回忆，发现自已失忆了。 6点左右，宇文蓓和齐柠到了，首先就闻到了香气扑鼻的咖啡味。 “哇这香味…”宇文蓓使劲嗅了嗅，“我点过这家的外卖，就是这个味儿。” 南宫玥赶紧迎了上去，说：“宇文大小姐好久不见。” “我们见过？”宇文蓓仔细打量南宫玥，似乎没有什么印象。 “见过啊，那会你还很小呢。”南宫玥边说边比划了一个高度，“一言不合就喜欢掀自已裙子。” ？？？！！！ 宇文蓓脸涨的通红，觉得眼前这个人必须灭口，不管她是谁的姐姐。 黑历史… 齐柠在一旁使劲憋笑。 姜鹿和南北把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 “哟，搁这儿过上小日子了？”宇文蓓调侃，看了下桌上的菜，发出阵阵惊叹。 “南北烧的？” “嗯，他经常在店里兼职，手艺还不错。” 宇文蓓酸了，嚷嚷着要找这样的男朋友。 “我家老汉儿店里有很多会烧饭的。”齐柠自告奋勇。 宇文蓓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我要的是185会烧饭的男大学生！” “不是专门调牛油锅底的人！” 齐柠是不明白的，她觉得会调牛油锅底的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厨。 一群人落座。 南宫玥端上香喷喷的咖啡，随即举杯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她觉得“柒玥”能重新开张，真的多亏了姜鹿。 感谢完之后大家开始动筷子。 南宫玥在门上挂了个暂停营业的小木牌，晚上订位置也都暂时不接受。 崭新的店里只有一桌客人。 宇文蓓点开“小众点评”，对照着找菜。 “为什么小众点评上的推荐菜这里一道都没有。”她好奇地问南北。 “因为我不会啊。”南北实话实说，“推荐菜原本都是大厨烧的。我只会些家常菜。” “那你会调牛油锅底吗？” “齐柠你这叫什么问题，哪儿有人在咖啡厅里吃牛油火锅的！” “哦…那香辣锅底呢？” “齐柠你是不是彪啊。” ………… 正吃着，屋外一群喝醉了酒的人吆五喝六地经过，看到“柒玥”餐厅后，突然都停下了脚步。 “大哥你看，这个餐厅怎么又开门了！” “妈的，之前都砸成那样了，还能开门？意思就是咱们砸地还不够狠呗！” 这群人正是那日南宫煌叫来砸店的人。 为首的“绿毛”看到店安然无恙重新开张，顿时也气得不行。 “兄弟们，最近正好咱们手头有点紧。” “不然再去砸一次，从南宫先生那里再混点钱。” 这个提议立马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于是这些人气势汹汹地靠近“柒玥”。 绿毛“哐”地一脚，直接把门踢开了。 里面的南宫玥等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望向门口。下一秒她和南北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显然是认出了这群人。 “哟，小哥儿，你也在啊。”绿毛也认出了南北，以为他是老板，于是出言调侃，“那日的教训看来没吃够，你竟然还敢开起来。” “分明是不把兄弟们放眼里啊。” “既然如此，那今天只能再让你吃些苦头了。” 一群人嚣张地对着南北冷笑。 “教训？什么教训？”姜鹿蹙眉，问南北：“他们打你了？” 南北没回答，但样子明显是默认。 “当然打了！”绿毛还在挑衅，“这小哥被我们踩在脚底下，狠狠踢了几脚呢。” “是啊，我们这里所有人，那天可都揍了他。走的时候，他都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哈哈哈…” “啪！” 毫无征兆，姜鹿竟然趁着他们得意忘形的时候，寒着脸上去就是一耳光！ 中招的正是绿毛。 绿毛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姜鹿。 不光是绿毛，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姜鹿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让我知道你们打他，我弄死你！”姜鹿指着绿毛恶狠狠地说。 她有恃无恐。 因为楚湘玉说了，沈家安排了保镖保护姜鹿的安全。她也正想看看这些保镖强不强。 姜鹿这一下，事态直接失控了。 绿毛被女人打了，面子上过不去，顿时暴怒起来：“妈的，竟敢打老子？不想活了？” 其他十几个人都怒气冲冲地叫骂，做好了打架的准备。甚至还有人从怀里掏出小刀和棒球棍。 南宫玥见状毫不犹豫挡在前面：“各位，我才是这个咖啡店的老板。” “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其他人！” 一时间，屋内剑拔弩张。 “要出事啊…”宇文蓓和齐柠咬了个耳朵，随即掏出手机发了什么信息。 “老板娘？呵呵，你要出头是吗？行！”绿毛一招手，小弟A猛地掀翻了一张桌子，小弟B挥舞棒球棍，在吧台一顿横扫。 新买的杯子器皿又“乒铃乓啷”摔在地上，溅出无数碎片，南宫玥几人纷纷避让。 屋内霎时间又是一片狼藉。 “小哥。”绿毛挑衅南北，“怎么着？这里只有你一个男人。” “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本事，再像上次一样出头啊！” “看我今天不揍得你满地找牙。” 姜鹿二话不说，抄起桌上一个盘子朝绿毛砸去。 绿毛眼疾手快闪躲过去，盘子砸中了那个掀桌子的小弟。 小弟“啊”地一声捂住了脑袋。 “靠！”绿毛彻底怒了。 刚刚打自已，现在又砸自已小弟，这也太嚣张了！ 绿毛忍无可忍，朝着最前排的姜鹿冲了过去，眼看巴掌就要扇来。 宇文蓓几人都“啊”地尖叫了起来。 “哐”！ 第166章 2丫护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绿毛就飞出去了几米远，直直撞到了门上。 小弟们瞪大了眼睛，简直不可置信。 再回头，发现姜鹿身前挡着一个人。 虽然大冬天，但这个人衣服穿得不多，很明显能看到一身横肉、一背纹身。 关键是，这个人天生一副凶相 这“神马东锡”一样魁梧的身材… 姜鹿突然愣了神，喊了句： “2丫？” 姜百川从出院以后，他们就和2丫分道扬镳了，中间也没有什么联系。 毕竟哪个病人出院之后没事和护工联系的。 没想到，他竟然到沈家做起了保镖。还阴差阳错被沈沧海安排保护姜鹿。 缘分有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听到姜鹿叫他，2丫脸一红，扭头冲她使劲挤眼色。 姜鹿看不懂。 2丫索性到她跟前说起悄悄话。 “丫头，在外人面前喊我大名！2丫显得怪没有气势的咧。” “你大名叫什么？”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就知道你叫2丫。” ………… “赵勇，现在在沈家的代号是9527。” 沈家还有这种代号？ 姜鹿也是第一次听说。 在小弟的搀扶下，绿毛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 他一摸屁股，竟然发现扎到木刺流血了，顿时火冒三丈。 “你谁啊！”他大叫。 “京曦沈家，9527！”2丫满眼杀气，“奉命保护大小姐安全。” “不想死的，尽管过来。” 绿毛也是气糊涂了，丝毫没有听到“沈家”两个字。 “什么大小姐不大小姐的，打了我，还砸伤我兄弟，这事没完！” “谁拦，我就要谁死！” 说完他招呼兄弟向2丫冲去。 事实证明，团战的时候人数没什么卵用，因为绝大多数都是挂机的。 面对冲上来的一群乌合之众，2丫真的像马东锡附身一样，一巴掌一个小朋友。 整个屋内子里就听到连掴巴掌的声音。 不一会儿，绿毛几人已经“哎哟喂”“哎哟喂”地堆叠在了一起。 “现在江湖上，什么货色都敢自称大哥了。”2丫一脸忧愁，“是不是我退了太久，大家都把我忘了？” 绿毛从人堆里爬起来，冲着2丫叫嚣：“很好你这个死胖子，你完了！” “我这就打电话把我大哥叫来，他可是京曦的地下土皇帝。” 2丫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地下土皇帝，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死胖子”三个字身上。 他黑着脸，压了压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绿毛。 磨刀霍霍向猪羊。 “你你你你…”绿毛已经语无伦次。 整个屋内再次听到了连掴巴掌的声音。 十分钟后，绿毛等人被2丫像垃圾一样丢了出来。 他这会酒已经完全醒了，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气得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摇人，我要去通知丑爷！” “我要让这个死胖子知道，他惹的可是京曦地下皇帝手下第二十六纵队第五小分队第6排的副排长！” 屋内。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一脸凶相、一背纹身的2丫，丝毫不敢动弹。 那是一张怎样惊世骇俗的脸！ 加上圆脸络腮胡白袜子，对男性同胞的杀伤力简直拉满！齐柠觉得他在陈都一定会有市场。 姜鹿在2丫身边转圈打量了一番，看得2丫浑身不自在。 “什么时候到沈家的？” “一个月前吧…我也是混口饭吃…” “不当护工了？” “不当了…晚上起来给他们翻身，吓走了好几个病人。” “吓走又没关系，把他们追回来不就…” “我的意思是…走了…” ………… 几人一起动手，把地上的器皿玻璃都收拾好，重新回到饭桌上。 “来来来，咱们继续！”南宫玥举起咖啡杯，“不要为了几个垃圾破坏了好心情。” 咖啡杯碰到一起，香气宜人。 “我给大家唱首歌吧！”南宫玥起身，去调试吉他。 “你姐还会这个？” “嗯。”南北淡定地回答，“她上一份工作是才艺主播，在全网一共有427个粉丝。” 南宫玥唱的是最近很火的《不要慌太阳下山有月光》。为什么唱这首呢，因为这首歌名字长，可以多混几个字。 大家正听得津津有味。 突然，咖啡店的门再次被人踢开。随即，乌泱泱的一群人就涌了进来。 看来又是不速之客。 2丫站了起来。可当他看清来人的时候，突然神色慌张起来。 人群中，为首那人大概50岁了。一手提着鸟笼、一手盘着核桃，一双老北京布鞋格外显眼。 后面有人搬来一张红木椅子，他便坐了下来，戏谑地扫视着屋内的人。 他总觉得屋里这些人都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于是把目光对准了2丫。 “赵勇…好久不见了。” “要不是手下报出你的名字，我也不会专程来这里。” 2丫神情高度紧张，眼睛里是姜鹿从未有过的戒备。 在姜鹿记忆里，2丫做什么都有很松弛感。现在这么紧张，一定是觉得很棘手了。 “丑爷。”2丫喊了对方的名字，“看来你这些年混得不错，居然养了这么多人。” “但这里都是一些孩子，没必要大张旗鼓。” 丑爷手中的核桃不停转动，眼神里轻蔑无比：“你在教我做事？” “听说你金盆洗手之后做了京曦哪家的看门狗是吧。” “那你现在爬过来，我今天可以放了他们。” “你！”2丫恶狠狠一指。 就这一个动作，丑爷身后的人就都纷纷掏出武器，其中甚至还有人有枪。 南宫玥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吓得连连后退，急忙找地方躲起来。 “不爬？”丑爷手里的核桃停止，身后一人直接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那声音又把众人吓到了。 随后，开枪的人竟然把枪头对准了姜鹿。 姜鹿脸色突变，也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这就是你要保的人吧，赵勇。” “我不管她是哪家的大小姐，你今天爬过来，我就放了她。” 2丫质问，堂堂丑爷为什么要为难几个学生。 “我对这些学生不感兴趣。”丑爷说，“我只是想要收拾你而已。” 2丫急了，说：“你放他们走，我们的恩怨可以改日再…” “咔咔”。 对准姜鹿的那把枪突然子弹上膛！ 丑爷一如既往人狠话不多。 2丫毫不犹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爬！我爬！” 他双手举过头顶，作出投降的样子，随后匍匐在地。 丑爷满意地笑了笑，对准姜鹿的枪口终于放了下来。 “2丫…”姜鹿想说些什么，但2丫转过头，冲她摇了摇头。 眼神里满是关切。 姜鹿紧咬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她觉得事态发展到现在全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刚刚太过激进，这事没准能善了。 现在还连累了2丫。 2丫长出一口气，一步一步朝丑爷爬去，很快就到了丑爷脚下。 丑爷伸出脚踩在2丫头上，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赵勇，想不到你也有这么一天！” “有了软肋，就是好对付！” 说完，他接二连三猛踩了几下，2丫低着头一动不动任他踩踏。 而此刻就在门外，数不清的人正在向这里聚集。 第167章 宇文家的压迫 姜鹿看着此刻狼狈的2丫，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对2丫这份蚀骨的屈辱感同身受。 丑爷依旧得意地笑着，脚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一点一点把2丫的头往下踩。 最后，2丫保持跪的姿势，脸被踩到了地上。 四周投来或冷漠或戏谑的目光，如芒在背，尊严被狠狠践踏在地，碎成无数片。 他想要嘶吼，喉咙却像被锁住。 想要反抗，却又看到了身后的姜鹿，释怀地闭上了眼。 “哈哈哈…”丑爷放肆大笑。 “赵勇！你还记得我胸口的刀伤吗？你留给我的！” “那时候我就发誓，有朝一日要狠狠把你踩在脚下！可你呢，竟然突然隐退，都不给我复仇的机会！” “我怎能不恨！” “好在…老天开眼…” 边说着，丑爷用尽全身力气，往2丫脸上狠狠踩了几脚。这几脚非常重，竟然把2丫的脸骨硬生生踩裂了。 “啊！！！！！” 2丫痛苦的叫声传来，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随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表情痛苦不堪。 “住手！”姜鹿甩开南北，直奔2丫而去，任凭2丫怎么出声阻止，姜鹿就是全然不停。 丑爷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不怕死的女大学生慢慢靠近，把手里的核桃收起来，从手下手里接过枪。 等姜鹿靠近的时候，他直接用枪抵住姜鹿的额头！姜鹿猛然停住了脚步。 当死亡只在咫尺之间，谁都是害怕的。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脚底下像被什么束缚一般，寸步不能动。 除了南北。 他已经大步流星到了姜鹿旁边，一把将姜鹿拉到身后，自已的额头抵上了枪口。 面对这位地下皇帝，南北没有丝毫恐惧，反而眼神里透着坚毅冷漠。 哟呵。 丑爷第一次看见这情形，兴趣更大了。 “不怕死？” “怕。” “那为什么？” “更怕她死。” 丑爷哈哈大笑起来，把枪交还给手下。 “有种！” “你们走吧。” “那把他还给我们！”姜鹿指了指地上的2丫，说人已经这样了，就让他走吧。 丑爷瞬间眼神又恢复了肃杀：“让你们走已经仁至义尽了，别得寸进尺。” “姜鹿你们先走。”2丫趴在地上，气息紊乱地说，“不用管我。” “只要你安全，我就能和沈总交代了。” 沈总？ 丑爷狐疑地打量了一番姜鹿，突然意识到什么！心里涌起了一丝不安。 赵勇说的沈总，该不会是… 他正打算问个清楚，门外一个手下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进门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丑爷，不好了！” “外面…外面全是人，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 丑爷听闻头皮发麻，下意识从红木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的鸟笼都掉落在地。 他转身走到门口，只见外面已经是乌泱泱的一群人。如果单比人数的话，他带来的这些人根本不够看。 到底是谁，竟能短时间动员这么多人？这种实力，连他这个地下皇帝都自愧不如。 丑爷脸色转白，扫视着对面人群。随即就在中间发现了一个身材矮小、有些佝偻的老人，戴着眼镜、拄着拐杖。 这个身影非常熟悉。 京曦宇文家老管家，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只不过道上的人都喊他“管家”。 京曦宇文家黑白通吃、手眼通天，当年发家之路就是亦正亦邪、腥风血雨的。 拼武力，还真的难分伯仲。 丑爷并不知道宇文家这个时候拉来这么多人是干什么，但他打心底里不想和对方起冲突。 所以双方对峙一会，丑爷先放下身段，问了对方来意。管家脸上始终保持微笑：“丑爷，我只是接到我家大小姐的求救电话，说她被困在此地。” “对方不仅人多势众，手上还有枪，因此特来解围。” 宇文家大小姐？ 丑爷心一凉，转头严肃地看向一屋子的人。 宇文蓓从人群中走出，迈着贵气十足的步伐走出屋子。在丑爷越来越严肃的眼神中走到了两帮人中间。 毫无惧色，仿佛这上百号人都不在她眼中。 宇文家的儿女，果然气度不凡。丑爷在心里暗自赞叹，宇文蓓的身影牢牢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大小姐。”管家恭敬地鞠了一躬，“我来迟了，请大小姐上车吧。” “管家，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宇文蓓指了指屋子，“还有这位在地上的壮汉。” “我要一并带走。” 她说的是2丫。她看出来了，姜鹿和2丫应该是认识的。眼下2丫这副样子，姜鹿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不行！”丑爷立刻反对，“这个人和我有私人恩怨，而且与你们宇文家也无关，你们不能带走他。” 管家伸长脖子看了眼地上伤痕累累的2丫，表情依旧略带笑意，谁都无法透过镜片看清他的眼神。 “大小姐，家主的意思是只保护你一个人的安全。” “至于其他人，恕我不能多管。” 宇文蓓蹙眉，言语突然坚定起来，问管家：“如果我一定要管呢？” 管家依然平静地说，自已只能强行把宇文蓓带上车。 他历来只听命于家主宇文英语，除此之外宇文家任何人都命令不了他。 知道宇文家不插手，丑爷也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这赵勇我就带走了，应该没人会阻拦了吧。” 他先看了看姜鹿的反应。 “不行！”姜鹿果然硬刚。 丑爷丝毫不管，让人把2丫从地上拖了起来，准备架着他走。 没有宇文家庇佑，他谁都不怕。 正当他转身的时候，突然后脑勺重重挨了一下！ 他“啊”地一下叫出了声，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还好没有出血，但是鼓了个包。 丑爷怒不可遏地转过身，看见了地上的盘子，也看到了一脸凶相的姜鹿。 立刻就明白过来。 “我说，不行！”姜鹿直接指向丑爷，“把人放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起来。 这是谁？ 京曦的地下土皇帝！一贯以凶残暴虐著称的丑爷！ 竟被人当众丢了盘子？ 这怕是耶稣都留不住了吧。 绿毛摸了摸自已被打的脸，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委屈了。 2丫则是彻底慌了，想说些什么保护姜鹿，但因为过分的慌张，嘴里始终蹦不出一个字来。 连他都觉得，今天姜鹿死定了。 丑爷双眼通红，杀意外露，仿佛想把姜鹿一口吞掉。 “好，很好！” “我自入行以来，还从来还没人敢这样对我！” “看来今日我要杀人了。” 南北立刻站到姜鹿面前，张开双臂将她护在身后，南宫玥也站在了南北身边。 丑爷可不管，一抬手便有30来人气势汹汹朝姜鹿走去，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姜鹿和南北不停后退。 他们退一步，这些打手就进两步，转眼已到眼前。 “快想想办法呀！”宇文蓓急切地对管家嘶吼，但管家全然不顾。 丑爷被砸，他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小弟们也都知道立功的时候到了，谁活捉了姜鹿，谁就能拿到重赏。 所有小弟都面露奸笑。 南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心都跳到了嗓子口。 这下完了…他开始后悔自已为什么不是南宫家的大少爷，这样好歹有力量保护姜鹿。 “哈哈，这个人我活捉了！”小弟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朝姜鹿扑去。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却浑劲有力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丑爷真是好大的脾气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8章 丑爷服软 又是什么人？ 一次次地被人打扰，丑爷觉得自已快没有耐心了，盯着声音的方向。 此刻那个方向全被宇文家的人挡住。 但下一秒，人群就自动散开，让出了一条路来。 一个身影沿着这条路从远处缓缓走来。 不同于宇文家来了千军万马，这次来人只有一个。 可当丑爷看清的时候，他震惊的表情却比宇文家的千军万马更甚。 沈沧海！ 京曦沈家的家主，站在京圈财富之巅的人物。 这小小的店里，到底有什么能让这尊大佛都出动呢？ 丑爷突然打了个冷颤。 刚刚2丫说的要“向沈总交代”的话再次浮现，让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此刻，丑爷强装镇定，恭敬地向沈沧海鞠了一躬：“沈家主久违了，不知这大晚上的，您怎么会来。” 不等沈沧海回答，姜鹿已经探出了脑袋：“外公！” 这一声好似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了丑爷脑袋上，直让他的脑袋发懵。 外…公？ 她就是沈家大小姐？ 丑爷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难道不是个平平无奇的咖啡馆么？怎么像是捅了豪门的窝一样。 姜鹿趁机跑到了沈沧海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外公，你派来保护我的2丫，被他们打了！” “他们打我保镖，分明就是想对我下手！” “您可一定要帮我做主！” 沈沧海问谁是2丫，姜鹿便指了指。 “哦，9527啊，当年是给姜百川做护工的，我特意请来保护你的安全。” 2丫有些惭愧，他觉得是自已没能保护好姜鹿。 沈沧海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边挽着姜鹿来到了丑爷面前。 虽然只是一个老人，却让丑爷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京曦沈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夸张地说，就他这个地下皇帝，在沈家面前还真就是个弟弟。 他这种社团性质的，没有经济支持就养不了人，没有人就什么都不是。 而沈家想制裁他的经济，易如反掌。 所以他万万不敢和沈家叫板。 想到这，丑爷狠狠瞪了一眼绿毛，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丑爷。”沈沧海开口，不怒自威。 “在”。 “我外孙女说的可对…” “对…是对…但是这里面有些误会…”丑爷急忙解释。 “既然对，那也就是说丑爷是要对我沈家出手了？”沈沧海突然眼神凌厉，把见惯了大场面的丑爷都给震住了。 “不…不是…”丑爷辩解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将人群中的绿毛拖了出来。 “沈家主，就是他。是他和贵外孙女起了冲突，而且还谎报军情，骗我过来。” “今天的事都是他一人所为，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绿毛懵了。 他再蠢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竟然当场吓出了一泡尿，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丑爷踢了绿毛一脚。 这一脚势大力沉，把绿毛踢出去几米远，绿毛痛苦地吐了一口鲜血。 “还不快向沈家大小姐道歉！” 绿毛虽然受伤，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跪着爬到了姜鹿脚边。 “沈大小姐，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他说着又猛抽了自已几个大耳光，哭着求姜鹿原谅。 “外公，我可以自已处置吗？” “可以。” 姜鹿居高临下，看着刚刚不可一世的绿毛这会狼狈的样子，心里感觉气消了半分。 “我玥姐的店被你砸了。” “你怎么砸的，怎么恢复原样。碎掉的东西都去买好，明天中午之前必须弄好。”“如果影响玥姐开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只是这个要求而已？ 绿毛觉得如遇大赦，千恩万谢之后，立马带着小弟去屋里打扫起来。 “至于你…”姜鹿又看向丑爷，“刚才我用盘子砸你来着吧。” “不碍事。”丑爷咬着牙说道。 “你不碍事，但我的保镖碍事。”姜鹿正色道，“外公，2丫被打成这样，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丑爷脸色一变，强忍脾气问：“沈大小姐还想怎么样？” “简单。”姜鹿说，“和我家2丫一样就行。” “你！”丑爷手一指，感觉和姜鹿说不通，就转向了沈沧海，“沈家主，这事情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 “我再怎么说也是…” “照我外孙女说的做。”沈沧海毫不留情地打断，“连我都要听我外孙女的，你们当然也不能避免。” “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丑爷气得浑身颤抖，死死握着手上的核桃，仿佛要把它捏碎了一样。 “如果丑爷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沈沧海补充道。 “不…我愿意…”面对沈沧海，丑爷最后还是服了软。 他脱下衣服垫在地上，把鸟笼和自已盘了多年的核桃放在衣服上。 然后就像2丫之前那般跪下来，朝2丫爬去。 现场安静极了。 大几十号小弟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仿佛信仰崩塌。 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丑爷，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是啊，那可是京曦的地下皇帝，叱咤风云的人物。 竟然也有这么狼狈不堪的一天！ 这怎能令人相信！ 丑爷一步一步爬到了2丫面前，倒是2丫有些不知所措了。 “2丫，上脚。”姜鹿说。 但2丫没有。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丑爷。 他知道丑爷作为地下皇帝的实力，不想姜鹿因为这件事和丑爷太过结仇。 “真就这么算了吗？”姜鹿咨询2丫的意见。 2丫点点头，扶起了丑爷。 丑爷脸色平静，默默拿起自已的核桃和鸟笼，最后同沈沧海打了个招呼，带着手下离开了。 管家见现场危机解除，也一言不发离开了这里。 他没有带宇文蓓回去。 宇文英语的要求只是保护宇文蓓的安全，没有说一定要带她回去。 管家知道这个大小姐的脾气。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事情解决啦！”姜鹿看了看手表，这才晚上7点多，“走吧，咱们继续吃，不要破坏了好心情。” “菜都冷了吧。” 姜鹿走进屋子，绿毛和几个小弟正在打扫。 其中一个小弟用榔头把凳子打结实。 “干嘛呢？”姜鹿问。 “姐，刚才这凳子被我踢地有点松了。我给他紧一下…” “不用紧了，重新买吧。”姜鹿直截了当。 “啊？” “啊什么？”姜鹿蹙眉，“这里是咖啡店，你还想让客人坐坏椅子啊。” 小弟摸了摸口袋，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下来。 “外公，留下来一起吃点吗？”姜鹿一蹦一跳到了沈沧海身边，挽着胳膊。 “不了，我这就回去，你外婆还等着我汇报呢。” “对了外公。”姜鹿问，“您怎么会来的？” 沈沧海笑了笑，眉眼间尽是慈爱，说：“我要是连你遇到危险都不知道，那我也别混了。” 姜鹿把头靠在沈沧海身上。 有人撑腰的感觉可真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9章 阴魂不散的人 “姜鹿，等等！” 几人正要转身回去，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姜鹿回头，发现竟然是徐妈和徐慕，顿时头皮发麻。 靠！ 半年不见，她都忘了还有这么两个玩意儿，怎么这都能遇到。 在两人气喘吁吁跑到姜鹿面前的时候，南北挡在姜鹿身前。 “哎呀，鹿鹿啊！”徐妈虽然喘着粗气但还是满脸堆笑，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 刚刚这里混乱，她和徐慕躲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京曦地下皇帝，在沈家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乖顺地像个下人。 她也终于明白，今时今日的姜鹿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沈沧海和楚湘玉对视一眼。 他们早就调查过，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也知道眼前这个叫徐慕的人，曾经对姜鹿做了怎样恶心的事。 沈沧海眉头再度皱起。 “鹿鹿，我们在新闻上都看到了，你原来是什么沈家大小姐啊！” “哎哟哟，可了不得啊。” 果然，被蓓姐说中了。 身份一公布，什么牛鬼蛇神都找来了。 她站在在南北身后，表情冷漠地说：“嗯，确实是。” 说完，她转身就走。 徐妈急了。 “等等姜鹿！” “还有什么事吗？”南北寒着脸问，“我们还要吃饭呢。” “有有有！”徐妈立刻笑嘻嘻地把徐慕推到前面，“这不是慕慕嘛，好久不见你了，说是特别想你！” “正好我们也没吃饭，大家一起吧。我们可以AA的！” 呵！不请自来？ 姜鹿无语，还是一如既往这么无耻。 宇文蓓眼睛尖，扫了两眼立刻就知道了这里面的道道。 以前寝室熄灯，几个人夜谈的时候曾经听姜鹿说过这个下头的男的事。 没想到居然找来了。 宇文大小姐感觉又要忍不住喷了：“你想和我们一起吃饭？” “对啊！”徐妈点头，“我们出钱的。” “呵呵，你配和我们坐在一桌吃饭吗？”宇文蓓冷笑，开始介绍在场的人。 “这两位是沈家家主和家主夫人。” “这位老板娘是京曦南宫家的长女，南北是南宫家的大少爷。” “我宇文蓓是京曦宇文家的长女，这位齐柠家里是全国火锅大亨。” “你呢？是哪家的豪门公子？” 宇文蓓杀人诛心，这一下番话呛地徐妈顿时愣住了。 真没想到，姜鹿现在的圈子竟然这么高级，简直不是普通人能进入的。 但越是如此，徐妈就越有想法。 “这姑娘说话可不对。”徐妈反驳，“我们家徐慕可是沈大小姐的挚友，参加你们的聚会也是应该的。” 她拉了拉徐慕，让徐慕说话。 徐慕其实觉得挺尴尬的。他毕竟不像徐妈那样能胡搅蛮缠，宇文蓓的话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说话呀！”徐妈很不满，在徐慕耳边不停小声催促，“你还想不想复合了！” 徐慕依然很犹豫，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姜鹿懒得听，拉着宇文蓓和齐柠继续往屋子里走。 徐慕这下急了，竟然快走两步拦住了几人。 徐妈非常满意，觉得儿子终于开窍了。本来嘛，都是为了钱，不丢人。 “姜鹿。”徐慕心一横，说道：“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怨气，你听我说两句，说完我就走，行不行？” “放吧。”姜鹿蹙眉。“其实半年不见，我真的是有点难过的。” “哦，那听话，咱不活了。” ？？？ 宇文蓓和齐柠一阵憋笑。 徐慕脸色微变，继续说：“我其实之前来找过你，但是南北不让。” 南北不让？ 姜鹿疑惑地望向南北。 南北轻咳了两声：“之前他来学校找过你，被刚子揍了。” “啊？刚子的拳头没事儿吧？” 这两人看似窃窃私语，实则声音大地都能听见。 徐慕虽然越来越尴尬，但依然深情款款：“姜鹿，其实以前我和丁瑶在一起，都是为了让你吃醋而已。我的心里只有你。” “哦，然后呢？” “所以你吃醋吗？” “我吃饺子的时候会吃。” “不是…”徐慕突然整不会了，“我是说我跟丁瑶在一起的时候，你吃醋吗？” “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又不吃饺子。” 哈哈哈哈哈… 宇文蓓和齐柠终于憋不住了。 这已读乱回算是给姜鹿玩明白了。 “姜鹿你怎么回事！”徐妈不乐意了，“我们徐慕跟你好好说话，你怎么胡搅蛮缠的。” “现在怎么态度这么差！” “哦，是我不对。”姜鹿说，“我以前态度就该差点的。” “不然也不会被你们两个阴魂不散的缠上。” 徐妈眼见着姜鹿不吃这一套，眼珠子转了转，竟然把目标转向了沈沧海！ “亲家！”徐妈高喊一声，把正在一旁津津有味看戏的沈沧海吓了一跳。 沈沧海也不是一个人看戏，他开着视频通话。 电话那头的楚湘玉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亲家！”转眼间，徐妈已经到了沈沧海面前，“亲家，您这么大岁数了，也活不了多久了，肯定想着抱重外孙呢吧！” ？？？ 屏幕前的沈沧海和屏幕后的楚湘玉都沉默了。 “姜鹿和我们家徐慕，以前感情特别好。只不过后来有第三者插足才有了些误会。” “我觉得，他们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要不早点把事情定下来。” “您二老也放心，就等着在家抱孩子吧！” 徐妈笑得花枝乱颤。 但沈沧海脸色阴沉地可怕。而且他好像已经隔着屏幕感受到了那端散发出来的杀气。 “你们家的崽子配进我沈家吗！”楚湘玉在手机里嘶吼，“鹿鹿是我的掌上明珠，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觊觎的！” 徐妈不乐意了，“哎呀，老太太这话就不对了，两个孩子只要互相喜欢，还在乎什么门楣啊。你们也太封建了。” “是吗？”不远处的姜鹿冷言道，“可我记得当年您说，我姜鹿穷学生一个，配不上你们徐家。” “怎么这会返来劝我不要看门楣？” “这算是双标吗？” “难道比你差的就要门当户对，比你好的就要不看门楣？” 徐妈一时语塞，嘟囔了句“此一时彼一时嘛。” “至于你，徐慕！”姜鹿转过身，“麻烦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普信。” “且不说你的人品垃圾，单就身份地位你和我也是云泥之别。” “我为什么放着京曦那么多富家公子不找，偏要找你？” “你如果再缠着我，我不介意让你们徐家从京曦消失！” 徐慕望着姜鹿盛气凌人的模样，突然有些害怕。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从姜鹿的眼睛里看到杀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70章 南宫零求助姜鹿 “终于可以好好吃顿饭了，这下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了吧。”宇文蓓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从6点到这里，现在快8点了，都还没吃上两口菜，肚子都已经饿地直叫唤。 绿毛和几个小弟把店里重新收拾地干干净净，打坏的东西都要等明天天亮了再买。 所以他给南宫玥留了个电话后就走了。 “不怕他们跑了？”宇文蓓问。 “不会的。”姜鹿自信地说，“他们可怕我了呢。” 南北把桌上的菜都拿到厨房重新热了一遍。趁这会时间，几人在桌上边嗑瓜子边聊天。 姜鹿则一个劲在接各种未知来电。 【暂时不需要买房，谢谢】 【没有投资那个地块的兴趣，谢谢】 【暂时不想参与这个科研项目，谢谢】 ………… 挂完电话的姜鹿一脸疲惫。 都让宇文蓓说中了，最近全是骚扰电话，压根就没停止过。 正说着，咖啡店的门被人推开。 门口站着的居然是南宫零。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走进店内，见到南宫玥之后突然就跪了下来。 南宫玥急忙上去扶。 “姐，你知不知我妈去哪儿了？”南宫零哭丧着脸，在地上不肯起来。 “那几日你一直都住在南宫家，你肯定知道对不对！” 提到金雪娥，南宫玥突然心口一疼。 那晚金雪娥为了救自已，被南宫煌关到了精神病院，看来还没有放出来。 不过也对，南宫煌最讨厌的就是背叛，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只是这会面对南宫零，南宫玥也拿不准要不要说实话。 她越是犹豫，南宫零就越怀疑。 所以当看到南宫玥面露难色的时候，南宫零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姐！你就告诉我吧！” “我找遍了所有地方，电话打了几百个，却一直都无人接听。” “我回家问爸爸，但他对我的态度好凶。他让我滚回国外读书，不要问我妈的事。” “其他的佣人和保镖也都不告诉我。” “我怎么可能不问，那可是我妈呀…” 南宫零痛哭流涕，最后干脆整个人伏在地上，任由南宫玥怎么拉就是不肯起来。 对他来说，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也许确实打击很大。 姜鹿和宇文蓓都看在眼里。 她俩虽然对南宫零没有什么好感，但见他这副样子，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南宫玥知道瞒是瞒不过去了，就让南宫零起来坐着，听自已慢慢讲。 齐柠也给南宫零倒了杯热水。 热水下肚，他的情绪终于稳了些。 随后，南宫玥把那晚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南宫零。 金雪娥在自已最无助的时候突然出现，要帮自已逃离南宫家。 结果被南宫煌发现后送去了精神病院，只怕手机也早早被收去了，所以联系不上。 但具体是哪个精神病院，南宫玥就真的不清楚了。 一屋子的人唏嘘不已。 她们原本也以为金雪娥是很讨厌这对姐弟的，家族内部矛盾也都是金雪娥挑起来的。 她应该就是小说里那种恶毒的后妈。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三。 可最后，竟然是她站出来保护南宫玥。这结局属实让人感慨。 “我要去找她！”南宫零听完，急吼吼站起来就要出门，被南宫玥拦了下来。 “你先冷静一下！” “全市大大小小的精神病院有十几家，况且父亲肯定做了安排，人甚至有可能都不在普通病区。” “你上哪儿找去？” 正要出门的南宫零顿时停下了脚步。 确实如此。 如果南宫煌有心要一直关着金雪娥，那就一定不会被人轻易找到。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南北把菜都重新热好端上桌，南宫零还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咱们怎么办？”齐柠偷偷问宇文蓓，“是先吃饭吗？但总感觉这样不太好。” 宇文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已经真的饿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南宫零嘴里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姜鹿。” “嗯？”姜鹿狐疑望向她。 “你真的是沈家大小姐？” “是。” “你能帮我找一下我妈妈吗？”南宫零抬起头，眼神里仅剩一丝生机。 “其实我之前骗了你。你的青梅竹马不是我，是南北。” “我已经知道了。”姜鹿回答。 “是嘛…”南宫零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给你和南北造成的误会和困扰，我表示抱歉。” “虽然是我爸爸逼我这么做的吗，但确实给你带来了伤害。” 姜鹿平静地听完道歉，基本也原谅他了。 打从一开始，南宫零就没有什么特别坏的心思。他无非就是听了南宫煌的话，冒充青梅竹马来骗自已而已。 最后也没骗到。其实没什么实际伤害。 “但现在，我真的走投无路，只能向你求助了，沈家大小姐。” “只有你们沈家，才能帮我找到母亲。” “我什么都不要。南宫家的财产、地位我统统都不要，只求和我母亲在一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哽咽。 可能只有他自已知道，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说出这番低三下四的话来，需要怎样的勇气。 屋子里安静极了。 似乎都想看看姜鹿会如何选择。 姜鹿没有过多犹豫，当场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三舅，能否帮我找个人？” “叫金雪娥，南宫煌的老婆，现在应该被关在某家精神病院。” “找到了麻烦联系我。” 南宫零瞪大眼睛看着姜鹿，似乎对她这想都不想的态度有些惊讶。 “行了，等消息吧。”姜鹿轻描淡写，“还没吃饭吧，一起来吃。” 南宫零不可思议，抬头征求了一下南宫玥的意见。后者轻轻点头，把他扶了起来。 “你不讨厌我吗？”南宫零问。 “讨厌啊。”姜鹿说道，“但所幸你这人蠢笨蠢笨的，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且，我看你爸不爽已经很久了。” 南北和南宫玥两人也是不禁苦笑。 南宫零还想说什么，姜鹿摆摆手阻止了：“行了，过来吃饭吧，多余的话不必说了。” “如果你真想报答我，接下来的比赛就尽全力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71章 心结已解 沈家效率很高，没两日就找到了金雪娥。在一个位置偏远、条件简陋的精神病院。据沈意说，找到她的时候，她披头散发、浑身是伤，正被人绑在床上强制打镇定剂。沈家是把人强行带出来的。南宫煌随后知道，在家里暴跳如雷，把几个保镖都打了一顿。“废物，看个神经病都看不好！”“到底是谁干的？南宫零找的人吗？”保镖支支吾吾，最后说出了沈意的名字。“沈意？”南宫煌瞬间冷静下来。堂堂沈家三少沈意，京曦第一钻石王老五，竟然亲自跑到一个偏远的精神病院找人？这说出去谁信？但无论如何，现在的结果是沈家带走了金雪娥，他也没法阻拦，只能事后问问缘由。其实沈意也很苦的，他根本不想去。那日，他只是在餐桌上偶然提起这件事，说姜鹿委托他到精神病院找金雪娥。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湘玉阴阳了。“既然托你了，那你还在这里吃什么饭？还不快去！”？？？沈意正张着嘴准备吃肉，被楚湘玉这话搞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楚湘玉索性自已站起来，拿走他面前的碗筷丢给服务员。“少一顿饿不死的，快去吧。别让鹿鹿等急了。”“不是…”沈意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沈沧海，期待沈沧海站出来严肃地教育楚湘玉。“老爹，我今天下午还有大客户要来呢…”“找人这种事情，让沈沧海淡定地把碗里的饭吃完，擦了擦嘴，问道：“老三，今天早上你是哪只脚先踏进公司的？”“哪只脚？”沈意仔细想了想，“左脚吧。”“哦，公司有规定，必须右脚先进。”沈沧海说，“你被开除了。下午的客户不用你接待了。”“你去把鹿鹿托你的事处理好就行。”沈意感觉这个家是一天都没法待了。以前这俩老的就偏爱姐姐。给姐姐取的名字叫【沈卿言】，端庄大方又好听。后来两个弟弟出生了，沈沧海说，反正有女儿了，那俩讨债鬼名字就随意吧，不想费那个脑子。然后一个叫沈随，一个叫沈意。好不容易过了几年正常儿子的日子，姜鹿又回来了。沈意心疼了自已好几秒，默默离开餐厅，召集人手开始去找精神病院。当沈意把金雪娥带到南宫零面前的时候，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你打算怎么安排？”宇文蓓问。“南宫家是回不去了，让南宫零自已租房子吧。”姜鹿回答，她已经仁至义尽，可别指望她再来善后。离决赛还有一周时间，竞赛队正在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医院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虽然关萍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但韦东的精神状态却是越来越好。姜百川到医院去看望韦东的时候，他正趴在病床的小桌板上反复研究这几次比赛的题目，以及每个人的技术特点。见姜百川进来，韦东放下笔，招呼他先坐。 学术造假一事真相大白之后，姜百川特意到医院来过一趟，把事情经过告诉韦东。韦东这个人原本就心思单纯，所有的心思都在数学上。不懂得人情世故和尔虞我诈，所以才会被陈傲和张重山利用，而自已浑然不觉。一直到姜百川因为学术造假被开除，沈卿言毅然决然选择退学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已被骗了。受了打击的他一直处于半失忆状态。主治医生认为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它帮韦东过滤掉了那些不愿意被想起的事。如今事情都清楚了，姜百川也恢复了声誉，韦东记忆深处的那些桎梏和执念也正在慢慢消失。精神状态自然也是越来越好。但见到姜百川，韦东自责的情绪依然汹涌。“师兄，我知道你恢复了名誉，可那失去的20年呢？那是你研究数学最好的20年。”“而且，师姐也永远回不来了。”姜百川淡然一笑，说道：“卿言从来没有怪过你。她早就知道这一切，却对我隐瞒了。”“她不愿意咱们因为这件事产生隔阂。而且…”姜百川从包里掏出一张陈旧发黄的纸递给韦东，上面都是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这是…”“这是原本，我们打算在鹿鹿出生后，满月酒上邀请的人。”“都是卿言自已定的。”韦东的名字赫然在列！“卿言说，韦东平时最喜欢白馒头配矿泉水，所以她要自已学着怎么蒸馒头。”“满月那天让你吃个够，让你吃到厌，然后你才会去吃其他好吃的。”“她真的从未怪过你…”…………韦东捧着泛黄名单，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一滴一滴的泪水顺 着脸颊滑落，滴在了纸上。沈卿言永远都是他记忆中的模样，自信、温柔、善良。这世上所有美好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有的时候，他甚至沈卿言能恨自已，这样他心里似乎还好受些。“至于我，我也没有什么失去的20年。”姜百川继续说道，“我能过着安稳的日子，陪姜鹿慢慢长大，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况且你看，师兄我的水平可是一点都没有退步。”“过去我能吊打你，现在依然可以。”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化作痛哭流涕。姜百川一言不发，没有安慰韦东，他知道韦东这时候需要彻底宣泄。只有宣泄完，他才能真正和过去挥手告别。过了几日，韦东出院了，他心结已解。走之前还去看了一眼关萍，可惜关萍依然昏迷着。出院的第一件事，他就到了沈卿言的墓前上了一束花，在那里待了半天。等回竞赛队的时候，全体人员已经在教室里等着他了。现在正是竞赛队最强的时候。姜鹿和南北的状态空前地好，神挡杀佛、佛挡杀神。毕竟连桑千慧都能打败，姜鹿的实力只怕已经在时遇之上。这是多么恐怖的天赋。平时吊儿郎当的南宫零最近也突然转性，开始没日没夜学习。卷得不行。所有人都在为几天后的决赛做准备。 第172章 你俩有大病 这次进入决赛的队伍一共四支，分别是清大、金陵大学、京曦科技大学和华夏国防大学。不出意外都是来自京曦。毕竟对于京省而言，京曦市不仅是省会，还是绝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放眼望去全是名校。能代表京省参赛全国大赛的两支队伍，最后都会取得很好的成绩。决赛采用单循环淘汰制。每支队伍都要和其他三支比一次，赢一场积3分，输一场积1分。最后积分最高的两支队伍就能出线。在这种赛制下，第一场最为重要。首场比赛如果赢了，后面的士气会非常高涨；反之要是输了，后面压力就很大了。结果金陵大学天崩开局，下一场就要面对清大。作为代表去抽签的时遇，自责地感觉都没脸回学校了。那可是清大啊。原本就是怪物聚集地，每个人都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再加上还有那个站在清大数学系顶端的人物：苏染。这比赛可怎么赢。时遇也不知道哪里还有胜算。不过好在现在韦东回来了，时遇有了倚仗，迫不及待邀请韦东来竞赛队上课。结果下午上课的时候，姜百川居然陪着一起来了。“老爹？你咋在这？”姜鹿很诧异，竞赛队内部会议怎么会允许其他学校的导师来参加的。韦东解释，说是现在京大和他们没有竞争关系，所以邀请姜百川一起来。“可是时遇在这呢，你还不跑？”姜鹿打趣道。上一场比赛的内幕现在是人尽皆知。传说姜百川专门研究了时遇的技术特点，制定了策略。导致时遇在比赛的时候失利。所以姜鹿才调侃姜百川。只不过她这几句话没调侃到姜百川，倒是让一旁的时遇急了。时遇站起来一个劲摆手：“姜老师，您别听姜鹿的。”“您让我知道了自已技术上的短板，我感谢您还来不及的…”说着，他就要给姜百川鞠躬。这老实巴交的模样，把陆璃都逗笑了。“对了老爹。”姜鹿回归正题，“你今天来，莫非是想告诉我们怎么赢清大吗？还是你发现了苏染的弱点？”竞赛队众人立马安静地望向姜百川。“苏染？”姜百川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短发女生的身影，“我确实研究过，因为她是桑千慧最大的竞争对手。”“但研究的结果出乎我的意料。她几乎没有弱点，所有的解题步骤堪称完美。”几乎？姜鹿狐疑地问道：“几乎的意思，就是说她还是有弱点的呗。”姜百川点点头，但他也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分析了苏染之前做的卷子，她只有一类题目解法上不够完美。”“和最完美的解法理论上存在5秒左右的时间差。”5秒…这么点时间，在漫长的比赛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陆璃问：“那是不是说，只要能随机到那一类题目，就有可能战胜她？”姜百川苦笑。这种可能性只存在于理论。首先要能随机到这类题目，然后你自已要用出最优解。当然最难的是，你其他题目都要用出不输苏染的解法。目前国内的大学生里，没有人能做到这些。苏染能连续四年站在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的顶端，本身她的实力就是无解的。所以即便是京大，一直以来用的策略也是田忌赛马，让桑千慧避免和苏染正面交锋。讨论了一下午，最后大家还是一致觉得田忌赛马最好。只要姜鹿和时遇抽不到苏染，这比赛就能打。临近晚饭的点，姜百川约韦东出去小酌。其他人则选择在学校里吃饭。姜鹿和南北在食堂门口遇见了刚打完球的查楠和程刚。 查楠一脸兴奋。“南北，你知道刚才刚子和我说什么吗？”程刚急忙要上来捂住查楠的嘴，结果查楠比黄鳝还滑溜，“跐溜”一下躲到了南北身后。“他今天进了7个球，完了就一直看场边，然后说，【要是宇文大小姐看到我进球就好了】。”“你说他骚不骚！”“蓓姐吗？”姜鹿饶有兴致，“要不要我给她打电话，让她一起来吃饭？”“不…不…”程刚手忙脚乱地想拒绝，但姜鹿的号码已经拨出去了。“在哪儿？”“面馆排队。”宇文蓓回答，“你开完会了？”“嗯，来记忆餐厅吃饭。”“不来，马上就排到我了！我今天一定要吃到香菜小牛肉面还有…”“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编成段子发网上。”“………”10分钟后，宇文蓓气呼呼地过来了，身后跟着气呼呼的齐柠。“你们夫妻俩纯纯地就是有大 病！”“要吃饭不早说，姐姐我都已经在面馆排好队了，眼看着就要轮到我了！”“你硬生生地喊我来干嘛！”姜鹿挽住宇文蓓的手臂：“哎呀蓓姐，我就是跟你好久不见了，想和你一起吃饭嘛…”好久不见？宇文蓓满脸问号：“中午饭我是陪狗吃的？”说起来，现在这两个宿舍都是3个人。南北宿舍不是没人，而是因为长病假一直没来。至于415宿舍，言辞亲自打电话，小心翼翼问姜鹿介不介意加一个人。“介意。”姜鹿直接回绝，“现在挺好，我可不想再来个事精。”言辞心领神会，让人在系统里把415宿舍标记为“满员”。这样系统分配的时候就会自动跳过去。6人一起走进食堂。桌子是小长桌，每边可以坐3个人。“我要和南北坐。”姜鹿抢先坐到南北身边，一脚踢开程刚，“你到对面去。”程刚只能佯装无辜坐到了宇文蓓身边。宇文蓓狐疑地看了看姜鹿和南北，觉得他俩今天很不正常。平时都藏着掖着，今天突然感情升温了？姜鹿拉着南北去点菜。没一会，6道贼辣的菜就被端上了桌。“我靠！”齐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迫不及待猛炫起来。“我靠！”宇文蓓看到满盘子的辣椒就头大，想起了在陈都被火锅支配的恐惧。“你就不能点不辣的嘛！”她抱怨道，“这我要怎么吃嘛。”“哦，我忘了。”姜鹿起身拿来一个碗，倒了些矿泉水在里面，递给程刚。“刚子，帮宇文大小姐把辣菜涮一遍。”啥？“你多余不？”宇文蓓蹙眉，“算了，我自已去买一碗炒饭吃去。”“你要是敢去…”姜鹿诡异一笑，“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在随后的时间里，宇文蓓把这辈子对姜鹿做过的所有坏事都复盘了一遍。她觉得姜鹿绝对是在报复自已。程刚从一堆辣椒里小心挑出一块肉，放在白水中稍稍浸泡，然后夹到宇文蓓碗里。“谢…谢啊。”宇文蓓突然变得轻声细语起来，夹起碗里的肉放进嘴里。涮地很用心，稍稍去了些辣，没有把其他调味料涮干净，吃起来也并不寡淡。她不再说话，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查楠一脸兴奋。“南北，你知道刚才刚子和我说什么吗？”程刚急忙要上来捂住查楠的嘴，结果查楠比黄鳝还滑溜，“跐溜”一下躲到了南北身后。“他今天进了7个球，完了就一直看场边，然后说，【要是宇文大小姐看到我进球就好了】。”“你说他骚不骚！”“蓓姐吗？”姜鹿饶有兴致，“要不要我给她打电话，让她一起来吃饭？”“不…不…”程刚手忙脚乱地想拒绝，但姜鹿的号码已经拨出去了。“在哪儿？”“面馆排队。”宇文蓓回答，“你开完会了？”“嗯，来记忆餐厅吃饭。”“不来，马上就排到我了！我今天一定要吃到香菜小牛肉面还有…”“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编成段子发网上。”“………”10分钟后，宇文蓓气呼呼地过来了，身后跟着气呼呼的齐柠。“你们夫妻俩纯纯地就是有大病！”“要吃饭不早说，姐姐我都已经在面馆排好队了，眼看着就要轮到我了！”“你硬生生地喊我来干嘛！”姜鹿挽住宇文蓓的手臂：“哎呀蓓姐，我就是跟你好久不见了，想和你一起吃饭嘛…”好久不见？宇文蓓满脸问号：“中午饭我是陪狗吃的？”说起来，现在这两个宿舍都是3个人。南北宿舍不是没人，而是因为长病假一直没来。至于415宿舍，言辞亲自打电话，小心翼翼问姜鹿介不介意加一个人。“介意。”姜鹿直接回绝，“现在挺好，我可不想再来个事精。”言辞心领神会，让人在系统里把415宿舍标记为“满员”。这样系统分配的时候就会自动跳过去。6人一起走进食堂。桌子是小长桌，每边可以坐3个人。“我要和南北坐。”姜鹿抢先坐到南北身边，一脚踢开程刚，“你到对面去。”程刚只能佯装无辜坐到了宇文蓓身边。宇文蓓狐疑地看了看姜鹿和南北，觉得他俩今天很不正常。平时都藏着掖着，今天突然感情升温了？姜鹿拉着南北去点菜。没一会，6道贼辣的菜就被端上了桌。“我靠！”齐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迫不及待猛炫起来。“我靠！”宇文蓓看到满盘子的辣椒就头大，想起了在陈都被火锅支配 的恐惧。“你就不能点不辣的嘛！”她抱怨道，“这我要怎么吃嘛。”“哦，我忘了。”姜鹿起身拿来一个碗，倒了些矿泉水在里面，递给程刚。“刚子，帮宇文大小姐把辣菜涮一遍。”啥？“你多余不？”宇文蓓蹙眉，“算了，我自已去买一碗炒饭吃去。”“你要是敢去…”姜鹿诡异一笑，“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在随后的时间里，宇文蓓把这辈子对姜鹿做过的所有坏事都复盘了一遍。她觉得姜鹿绝对是在报复自已。程刚从一堆辣椒里小心挑出一块肉，放在白水中稍稍浸泡，然后夹到宇文蓓碗里。“谢…谢啊。”宇文蓓突然变得轻声细语起来，夹起碗里的肉放进嘴里。涮地很用心，稍稍去了些辣，没有把其他调味料涮干净，吃起来也并不寡淡。她不再说话，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查楠一脸兴奋。“南北，你知道刚才刚子和我说什么吗？”程刚急忙要上来捂住查楠的嘴，结果查楠比黄鳝还滑溜，“跐溜”一下躲到了南北身后。“他今天进了7个球，完了就一直看场边，然后说，【要是宇文大小姐看到我进球就好了】。”“你说他骚不骚！”“蓓姐吗？”姜鹿饶有兴致，“要不要我给她打电话，让她一起来吃饭？”“不…不…”程刚手忙脚乱地想拒绝，但姜鹿的号码已经拨出去了。“在哪儿？”“面馆排队。”宇文蓓回答，“你开完会了？”“嗯，来记忆餐厅吃饭。”“不来，马上就排到我了！我今天一定要吃到香菜小牛肉面还有…”“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编成段子发网上。”“………”10分钟后，宇文蓓气呼呼地过来了，身后跟着气呼呼的齐柠。“你们夫妻俩纯纯地就是有大病！”“要吃饭不早说，姐姐我都已经在面馆排好队了，眼看着就要轮到我了！”“你硬生生地喊我来干嘛！”姜鹿挽住宇文蓓的手臂：“哎呀蓓姐，我就是跟你好久不见了，想和你一起吃饭嘛…”好久不见？宇文蓓满脸问号：“中午饭我是陪狗吃的？”说起来，现在这两个宿舍都是3个人。南北宿舍不是没人，而是因为长病假一直没来。至于415宿舍，言辞亲自打电话，小心翼翼问姜鹿介不介意加一个人。“介意。”姜鹿直接回绝，“现在挺好，我可不想再来个事精。”言辞心领神会，让人在系统里把415宿舍标记为“满员”。这样系统分配的时候就会自动跳过去。6人一起走进食堂。桌子是小长桌，每边可以坐3个人。“我要和南北坐。”姜鹿抢先坐到南北身边，一脚踢开程刚，“你到对面去。”程刚只能佯装无辜坐到了宇文蓓身边。宇文蓓狐疑地看了看姜鹿和南北，觉得他俩今天很不正常。平时都藏着掖着，今天突然感情升温了？姜鹿拉着南北去点菜。没一会，6道贼辣的菜就被端上了桌。“我靠！”齐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迫不及待猛炫起来。“我靠！”宇文蓓看到满盘子的辣椒就头大，想起了在陈都被火锅支配的恐惧。“你就不能点不辣的嘛！”她抱怨道，“这我要怎么吃嘛。”“哦，我忘了。”姜鹿起身拿来一个碗，倒了些矿泉水在里面，递给程刚。“刚子，帮宇文大小姐把辣菜涮一遍。”啥？“你多余不？”宇文蓓蹙眉，“算了，我自已去买一碗炒饭吃去。”“你要是敢去…”姜鹿诡异一笑，“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在随后的时间里，宇文蓓把这辈子对姜鹿做过的所有坏事都复盘了一遍。她觉得姜鹿绝对是在报复自已。程刚从一堆辣椒里小心挑出一块肉，放在白水中稍稍浸泡，然后夹到宇文蓓碗里。“谢…谢啊。”宇文蓓突然变得轻声细语起来，夹起碗里的肉放进嘴里。涮地很用心，稍稍去了些辣，没有把其他调味料涮干净，吃起来也并不寡淡。她不再说话，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查楠一脸兴奋。“南北，你知道刚才刚子和我说什么吗？”程刚急忙要上来捂住查楠的嘴，结果查楠比黄鳝还滑溜，“跐溜”一下躲到了南北身后。“他今天进了7个球，完了就一直看场边，然后说，【要是宇文大小姐看到我进球就好了】。”“你说他骚不骚！”“蓓姐吗？”姜鹿饶有兴致，“要不要我给她打电话，让她一起来 吃饭？”“不…不…”程刚手忙脚乱地想拒绝，但姜鹿的号码已经拨出去了。“在哪儿？”“面馆排队。”宇文蓓回答，“你开完会了？”“嗯，来记忆餐厅吃饭。”“不来，马上就排到我了！我今天一定要吃到香菜小牛肉面还有…”“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编成段子发网上。”“………”10分钟后，宇文蓓气呼呼地过来了，身后跟着气呼呼的齐柠。“你们夫妻俩纯纯地就是有大病！”“要吃饭不早说，姐姐我都已经在面馆排好队了，眼看着就要轮到我了！”“你硬生生地喊我来干嘛！”姜鹿挽住宇文蓓的手臂：“哎呀蓓姐，我就是跟你好久不见了，想和你一起吃饭嘛…”好久不见？宇文蓓满脸问号：“中午饭我是陪狗吃的？”说起来，现在这两个宿舍都是3个人。南北宿舍不是没人，而是因为长病假一直没来。至于415宿舍，言辞亲自打电话，小心翼翼问姜鹿介不介意加一个人。“介意。”姜鹿直接回绝，“现在挺好，我可不想再来个事精。”言辞心领神会，让人在系统里把415宿舍标记为“满员”。这样系统分配的时候就会自动跳过去。6人一起走进食堂。桌子是小长桌，每边可以坐3个人。“我要和南北坐。”姜鹿抢先坐到南北身边，一脚踢开程刚，“你到对面去。”程刚只能佯装无辜坐到了宇文蓓身边。宇文蓓狐疑地看了看姜鹿和南北，觉得他俩今天很不正常。平时都藏着掖着，今天突然感情升温了？姜鹿拉着南北去点菜。没一会，6道贼辣的菜就被端上了桌。“我靠！”齐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迫不及待猛炫起来。“我靠！”宇文蓓看到满盘子的辣椒就头大，想起了在陈都被火锅支配的恐惧。“你就不能点不辣的嘛！”她抱怨道，“这我要怎么吃嘛。”“哦，我忘了。”姜鹿起身拿来一个碗，倒了些矿泉水在里面，递给程刚。“刚子，帮宇文大小姐把辣菜涮一遍。”啥？“你多余不？”宇文蓓蹙眉，“算了，我自已去买一碗炒饭吃去。”“你要是敢去…”姜鹿诡异一笑，“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在随后的时间里，宇文蓓把这辈子对姜鹿做过的所有坏事都复盘了一遍。她觉得姜鹿绝对是在报复自已。程刚从一堆辣椒里小心挑出一块肉，放在白水中稍稍浸泡，然后夹到宇文蓓碗里。“谢…谢啊。”宇文蓓突然变得轻声细语起来，夹起碗里的肉放进嘴里。涮地很用心，稍稍去了些辣，没有把其他调味料涮干净，吃起来也并不寡淡。她不再说话，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查楠一脸兴奋。“南北，你知道刚才刚子和我说什么吗？”程刚急忙要上来捂住查楠的嘴，结果查楠比黄鳝还滑溜，“跐溜”一下躲到了南北身后。“他今天进了7个球，完了就一直看场边，然后说，【要是宇文大小姐看到我进球就好了】。”“你说他骚不骚！”“蓓姐吗？”姜鹿饶有兴致，“要不要我给她打电话，让她一起来吃饭？”“不…不…”程刚手忙脚乱地想拒绝，但姜鹿的号码已经拨出去了。“在哪儿？”“面馆排队。”宇文蓓回答，“你开完会了？”“嗯，来记忆餐厅吃饭。”“不来，马上就排到我了！我今天一定要吃到香菜小牛肉面还有…”“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编成段子发网上。”“………”10分钟后，宇文蓓气呼呼地过来了，身后跟着气呼呼的齐柠。“你们夫妻俩纯纯地就是有大病！”“要吃饭不早说，姐姐我都已经在面馆排好队了，眼看着就要轮到我了！”“你硬生生地喊我来干嘛！”姜鹿挽住宇文蓓的手臂：“哎呀蓓姐，我就是跟你好久不见了，想和你一起吃饭嘛…”好久不见？宇文蓓满脸问号：“中午饭我是陪狗吃的？”说起来，现在这两个宿舍都是3个人。南北宿舍不是没人，而是因为长病假一直没来。至于415宿舍，言辞亲自打电话，小心翼翼问姜鹿介不介意加一个人。“介意。”姜鹿直接回绝，“现在挺好，我可不想再来个事精。”言辞心领神会，让人在系统里把415宿舍标记为“满员”。这样系统分配的时候就会自动跳过去。6人一起走进食堂。桌子是小长桌，每 边可以坐3个人。“我要和南北坐。”姜鹿抢先坐到南北身边，一脚踢开程刚，“你到对面去。”程刚只能佯装无辜坐到了宇文蓓身边。宇文蓓狐疑地看了看姜鹿和南北，觉得他俩今天很不正常。平时都藏着掖着，今天突然感情升温了？姜鹿拉着南北去点菜。没一会，6道贼辣的菜就被端上了桌。“我靠！”齐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迫不及待猛炫起来。“我靠！”宇文蓓看到满盘子的辣椒就头大，想起了在陈都被火锅支配的恐惧。“你就不能点不辣的嘛！”她抱怨道，“这我要怎么吃嘛。”“哦，我忘了。”姜鹿起身拿来一个碗，倒了些矿泉水在里面，递给程刚。“刚子，帮宇文大小姐把辣菜涮一遍。”啥？“你多余不？”宇文蓓蹙眉，“算了，我自已去买一碗炒饭吃去。”“你要是敢去…”姜鹿诡异一笑，“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在随后的时间里，宇文蓓把这辈子对姜鹿做过的所有坏事都复盘了一遍。她觉得姜鹿绝对是在报复自已。程刚从一堆辣椒里小心挑出一块肉，放在白水中稍稍浸泡，然后夹到宇文蓓碗里。“谢…谢啊。”宇文蓓突然变得轻声细语起来，夹起碗里的肉放进嘴里。涮地很用心，稍稍去了些辣，没有把其他调味料涮干净，吃起来也并不寡淡。她不再说话，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查楠一脸兴奋。“南北，你知道刚才刚子和我说什么吗？”程刚急忙要上来捂住查楠的嘴，结果查楠比黄鳝还滑溜，“跐溜”一下躲到了南北身后。“他今天进了7个球，完了就一直看场边，然后说，【要是宇文大小姐看到我进球就好了】。”“你说他骚不骚！”“蓓姐吗？”姜鹿饶有兴致，“要不要我给她打电话，让她一起来吃饭？”“不…不…”程刚手忙脚乱地想拒绝，但姜鹿的号码已经拨出去了。“在哪儿？”“面馆排队。”宇文蓓回答，“你开完会了？”“嗯，来记忆餐厅吃饭。”“不来，马上就排到我了！我今天一定要吃到香菜小牛肉面还有…”“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编成段子发网上。”“………”10分钟后，宇文蓓气呼呼地过来了，身后跟着气呼呼的齐柠。“你们夫妻俩纯纯地就是有大病！”“要吃饭不早说，姐姐我都已经在面馆排好队了，眼看着就要轮到我了！”“你硬生生地喊我来干嘛！”姜鹿挽住宇文蓓的手臂：“哎呀蓓姐，我就是跟你好久不见了，想和你一起吃饭嘛…”好久不见？宇文蓓满脸问号：“中午饭我是陪狗吃的？”说起来，现在这两个宿舍都是3个人。南北宿舍不是没人，而是因为长病假一直没来。至于415宿舍，言辞亲自打电话，小心翼翼问姜鹿介不介意加一个人。“介意。”姜鹿直接回绝，“现在挺好，我可不想再来个事精。”言辞心领神会，让人在系统里把415宿舍标记为“满员”。这样系统分配的时候就会自动跳过去。6人一起走进食堂。桌子是小长桌，每边可以坐3个人。“我要和南北坐。”姜鹿抢先坐到南北身边，一脚踢开程刚，“你到对面去。”程刚只能佯装无辜坐到了宇文蓓身边。宇文蓓狐疑地看了看姜鹿和南北，觉得他俩今天很不正常。平时都藏着掖着，今天突然感情升温了？姜鹿拉着南北去点菜。没一会，6道贼辣的菜就被端上了桌。“我靠！”齐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迫不及待猛炫起来。“我靠！”宇文蓓看到满盘子的辣椒就头大，想起了在陈都被火锅支配的恐惧。“你就不能点不辣的嘛！”她抱怨道，“这我要怎么吃嘛。”“哦，我忘了。”姜鹿起身拿来一个碗，倒了些矿泉水在里面，递给程刚。“刚子，帮宇文大小姐把辣菜涮一遍。”啥？“你多余不？”宇文蓓蹙眉，“算了，我自已去买一碗炒饭吃去。”“你要是敢去…”姜鹿诡异一笑，“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在随后的时间里，宇文蓓把这辈子对姜鹿做过的所有坏事都复盘了一遍。她觉得姜鹿绝对是在报复自已。程刚从一堆辣椒里小心挑出一块肉，放在白水中稍稍浸泡，然后夹到宇文蓓碗里。“谢…谢啊。”宇文蓓突然变得轻声细语起来，夹起碗里的肉放进嘴里。涮地很用心，稍稍 去了些辣，没有把其他调味料涮干净，吃起来也并不寡淡。她不再说话，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查楠一脸兴奋。“南北，你知道刚才刚子和我说什么吗？”程刚急忙要上来捂住查楠的嘴，结果查楠比黄鳝还滑溜，“跐溜”一下躲到了南北身后。“他今天进了7个球，完了就一直看场边，然后说，【要是宇文大小姐看到我进球就好了】。”“你说他骚不骚！”“蓓姐吗？”姜鹿饶有兴致，“要不要我给她打电话，让她一起来吃饭？”“不…不…”程刚手忙脚乱地想拒绝，但姜鹿的号码已经拨出去了。“在哪儿？”“面馆排队。”宇文蓓回答，“你开完会了？”“嗯，来记忆餐厅吃饭。”“不来，马上就排到我了！我今天一定要吃到香菜小牛肉面还有…”“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编成段子发网上。”“………”10分钟后，宇文蓓气呼呼地过来了，身后跟着气呼呼的齐柠。“你们夫妻俩纯纯地就是有大病！”“要吃饭不早说，姐姐我都已经在面馆排好队了，眼看着就要轮到我了！”“你硬生生地喊我来干嘛！”姜鹿挽住宇文蓓的手臂：“哎呀蓓姐，我就是跟你好久不见了，想和你一起吃饭嘛…”好久不见？宇文蓓满脸问号：“中午饭我是陪狗吃的？”说起来，现在这两个宿舍都是3个人。南北宿舍不是没人，而是因为长病假一直没来。至于415宿舍，言辞亲自打电话，小心翼翼问姜鹿介不介意加一个人。“介意。”姜鹿直接回绝，“现在挺好，我可不想再来个事精。”言辞心领神会，让人在系统里把415宿舍标记为“满员”。这样系统分配的时候就会自动跳过去。6人一起走进食堂。桌子是小长桌，每边可以坐3个人。“我要和南北坐。”姜鹿抢先坐到南北身边，一脚踢开程刚，“你到对面去。”程刚只能佯装无辜坐到了宇文蓓身边。宇文蓓狐疑地看了看姜鹿和南北，觉得他俩今天很不正常。平时都藏着掖着，今天突然感情升温了？姜鹿拉着南北去点菜。没一会，6道贼辣的菜就被端上了桌。“我靠！”齐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迫不及待猛炫起来。“我靠！”宇文蓓看到满盘子的辣椒就头大，想起了在陈都被火锅支配的恐惧。“你就不能点不辣的嘛！”她抱怨道，“这我要怎么吃嘛。”“哦，我忘了。”姜鹿起身拿来一个碗，倒了些矿泉水在里面，递给程刚。“刚子，帮宇文大小姐把辣菜涮一遍。”啥？“你多余不？”宇文蓓蹙眉，“算了，我自已去买一碗炒饭吃去。”“你要是敢去…”姜鹿诡异一笑，“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在随后的时间里，宇文蓓把这辈子对姜鹿做过的所有坏事都复盘了一遍。她觉得姜鹿绝对是在报复自已。程刚从一堆辣椒里小心挑出一块肉，放在白水中稍稍浸泡，然后夹到宇文蓓碗里。“谢…谢啊。”宇文蓓突然变得轻声细语起来，夹起碗里的肉放进嘴里。涮地很用心，稍稍去了些辣，没有把其他调味料涮干净，吃起来也并不寡淡。她不再说话，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查楠一脸兴奋。“南北，你知道刚才刚子和我说什么吗？”程刚急忙要上来捂住查楠的嘴，结果查楠比黄鳝还滑溜，“跐溜”一下躲到了南北身后。“他今天进了7个球，完了就一直看场边，然后说，【要是宇文大小姐看到我进球就好了】。”“你说他骚不骚！”“蓓姐吗？”姜鹿饶有兴致，“要不要我给她打电话，让她一起来吃饭？”“不…不…”程刚手忙脚乱地想拒绝，但姜鹿的号码已经拨出去了。“在哪儿？”“面馆排队。”宇文蓓回答，“你开完会了？”“嗯，来记忆餐厅吃饭。”“不来，马上就排到我了！我今天一定要吃到香菜小牛肉面还有…”“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编成段子发网上。”“………”10分钟后，宇文蓓气呼呼地过来了，身后跟着气呼呼的齐柠。“你们夫妻俩纯纯地就是有大病！”“要吃饭不早说，姐姐我都已经在面馆排好队了，眼看着就要轮到我了！”“你硬生生地喊我来干嘛！”姜鹿挽住宇文蓓的手臂：“哎呀蓓姐，我就是跟你好久不见了，想和你一起吃饭嘛…”好久 不见？宇文蓓满脸问号：“中午饭我是陪狗吃的？”说起来，现在这两个宿舍都是3个人。南北宿舍不是没人，而是因为长病假一直没来。至于415宿舍，言辞亲自打电话，小心翼翼问姜鹿介不介意加一个人。“介意。”姜鹿直接回绝，“现在挺好，我可不想再来个事精。”言辞心领神会，让人在系统里把415宿舍标记为“满员”。这样系统分配的时候就会自动跳过去。6人一起走进食堂。桌子是小长桌，每边可以坐3个人。“我要和南北坐。”姜鹿抢先坐到南北身边，一脚踢开程刚，“你到对面去。”程刚只能佯装无辜坐到了宇文蓓身边。宇文蓓狐疑地看了看姜鹿和南北，觉得他俩今天很不正常。平时都藏着掖着，今天突然感情升温了？姜鹿拉着南北去点菜。没一会，6道贼辣的菜就被端上了桌。“我靠！”齐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迫不及待猛炫起来。“我靠！”宇文蓓看到满盘子的辣椒就头大，想起了在陈都被火锅支配的恐惧。“你就不能点不辣的嘛！”她抱怨道，“这我要怎么吃嘛。”“哦，我忘了。”姜鹿起身拿来一个碗，倒了些矿泉水在里面，递给程刚。“刚子，帮宇文大小姐把辣菜涮一遍。”啥？“你多余不？”宇文蓓蹙眉，“算了，我自已去买一碗炒饭吃去。”“你要是敢去…”姜鹿诡异一笑，“我就把你小时候爱掀裙子的事情…”？？？？在随后的时间里，宇文蓓把这辈子对姜鹿做过的所有坏事都复盘了一遍。她觉得姜鹿绝对是在报复自已。程刚从一堆辣椒里小心挑出一块肉，放在白水中稍稍浸泡，然后夹到宇文蓓碗里。“谢…谢啊。”宇文蓓突然变得轻声细语起来，夹起碗里的肉放进嘴里。涮地很用心，稍稍去了些辣，没有把其他调味料涮干净，吃起来也并不寡淡。她不再说话，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 第173章 命运生来注定 415宿舍。 熄灯之后，宿舍进入了睡前夜谈时间。 宇文蓓率先打开话题：“说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点心思。” 姜鹿嘿嘿两声，把今天下午程刚打球时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半梦半醒的齐柠这才明白过来。 “其实我觉得刚子挺好的。”姜鹿说，“至少待人真诚，没有什么坏心思。” “每次有人欺负咱们，他都是冲在第一个的。” “而且你俩年龄也合适。” 她的这句话说完，宿舍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蓓姐？” “蓓姐？” ………… 叫了两声不见回答，姜鹿觉得宇文蓓应该是不愿意聊这个话题。 确实有些唐突。 堂堂豪门大小姐，什么好男生遇不到。她又怎么会看得上普普通通的程刚呢。 姜鹿突然后悔今天做的事，于是掏出手机开始刷视频。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打破了静谧。 “姜鹿。” 是宇文蓓的声音。 “我做不了主。” “我的命运生来已经注定，就是要为宇文家牺牲的。” “抗争过，但失败了。” ………… 从声音听得出，宇文蓓现在挺消沉的。 “蓓姐…” “我不是你，姜鹿。”她继续说，“你们沈家待你如掌上明珠，事事都以你为先。” “但我们家，钱我可以随便花，只要我活着出嫁就行…” 姜鹿知道，宇文蓓的心里应该藏着不少事。而且是她不愿意去回忆的事。 既然不愿意回忆，那就不提了吧。 至于程刚这件事，姜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随缘吧。 这两日，金陵大学vs清大的消息已经刷爆了City论坛，特别是人人都想看姜鹿和苏染的对决。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全国最强之名的争夺】 【以前不觉得姜鹿能赢，但她竟然打败了桑千慧，没准真的能和苏神一较高下】 【搞笑，比赛顺序又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你说她俩比就和她俩比吗】 【除非像姜鹿打桑千慧那样，一个敢问、一个敢应】 【我觉得很可能也会是这样】 【咱们起起哄，就让她们这么打，谁都别怂】 ………… 就这样，网上让姜鹿和苏染硬碰硬的呼声越来越高。 文慧心一早就接到了祝芸的任务，要她全程跟踪采访这次的比赛。 因为这场比赛将决定谁才是全国最强。 说起来，最近文慧心真的是很顺。 一次赌对了高考状元，一次直播了陈傲猜想被推翻。已经迅速崛起为了台里的顶梁柱。 已经被任命为了组长。 接到任务，文慧心虽然很想自已去，因为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姜鹿了。 但她手上还有另一档活必须完成。 凡事总有先来后到吧。 所以姜鹿这里，她只能交给副组长刘奔来负责。 “如实报道就行，一切按规则来！”文慧心千叮万嘱，“姜鹿自然会创造奇迹！” “不必过于夸大，制造对立。” 但刘奔接手之后，立刻就把文慧心的话抛之脑后。 他觉得文慧心还是太保守了。 不制造矛盾，新闻怎么会有人看？ 她文慧心发家的两次采访，不都是建立在尖锐的矛盾基础上的吗？ 怎么到自已这里就不行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切！ 刘奔只觉得文慧心是怕自已风头太盛，盖过了她。 所以他一接手这个任务，立刻就开始找炒作的点。 没两天，还真被她找到了。 这天是周五。 京曦本地的大学生们大多会回趟家。 苏染急匆匆在校门外扫了辆共享单车就开始往家里去，一边骑一边心里头盘算。 要不是竞赛队开会，她应该早就走了。 现在是5点半，那到菜场就要6点半。买完菜回家就要7点了。 菜场的菜多半已经不新鲜。母亲吃上饭，最早最早也要7点半了。 想到这，苏染蹬车的力气加大了几分。 苏染的母亲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早年间被父亲家暴，落下了病根。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些老毛病再也不见好转，时常卧病在床。 周一到周四，苏染会托隔壁的阿姨烧饭的时候多烧几筷子菜给她母亲。 周末她就自已回去烧。 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父亲那里，离婚之后就再也没有支付任何费用。她和她母亲全靠外婆和舅舅接济。 幸运的是苏染非常争气，大大小小的比赛都是第一。 各种奖金从未断过。 所以即便不勤工俭学，她在学校的日子总体还行。 只是她性子要强，从不让学校的老师到她家去，在学校里也很少提及家里的情况。 苏染的家位于京曦郊区的苏家庄，从清大到那里基本上要穿半个城了。 6点20分，她到了家门口的菜场。熟练地开始在一堆蔬菜里挑挑拣拣。 “染染，今天怎么这么晚，快过来看看姨的菜！” 苏染打了招呼，开始挑挑拣拣：“姨，你今天的菜怎么都这么好看，一看就是从菜贩子那儿买的吧。” 菜贩子的菜，新不新鲜不知道，但长得漂亮； 而农户的菜都不怎么好看，但胜在新鲜。 摊主有些尴尬地咳了两下：“农户们卖完回家了，就剩下我们几个了。” “我知道蒙不了你，你也别挑了，我算你便宜点。” 苏染扫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农户在卖菜，看来今天真的是晚了。 她在摊位上挑了半天，找了几个品相还不错的，匆匆付完钱就离开了。 菜场离苏家庄还有1公里路，苏染通常会走回去，不会再租共享单车。 她边走边盘算。 一会茭白炒个肉丝，蒜苗就清炒吧，土豆就做个汤，差不多齐活了。 进了村子，走几步就要到家。 她远远看过去，发现家门口停了一辆小轿车。 凑近发现，轿车上面贴着“京省电视台”，而自已家的大门却敞开着。 电视台来干什么？ 苏染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进屋子就放下菜。在一楼找了半天没找到人，就顺着楼梯上二楼。 二楼是几间卧室。 其中，她母亲的那间的门虚掩着。 苏染蹙眉，摘下自已的耳机，从门缝里悄悄往里看。 确实有两个记者在里面。 一个拿着收音的话筒，一个扛着摄像机。 她母亲半躺在床上，显得有些局促。 “你们别再问了。”母亲言词恳切，“我们家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觉得我家穷呢？” “别拍了别拍了！” 门外的苏染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就踢门走了进去。 第174章 用苏染炒热点 “你们是什么人？”苏染对着刘奔厉声呵斥，“来我家干什么！” 看见苏染回来，刘奔有些小兴奋，立刻招呼同事将镜头对准苏染。 “你好苏染同学，我们是省电视台的，这次过来就是想来采访您一下。” “关于你们和金陵大学的比赛…” “出去！”苏染抬手指向门口，“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不接受你们的采访！” “哎呀，这话说的。”刘奔打起了马虎眼，“刚刚我们到的时候，看见你家大门敞开着，我这才自已走进来的。” “我又没有闯。” 苏染一愣。 其实在村上，大家都没有那么强的防备心，时常会有家门大开的情况。 八成是老妈出来晒太阳之后忘记关门了。 “不管如何，我不接受采访，请你们立刻离开吧！”苏染态度依旧坚决。 好不容易调查到了能够炒作点，刘奔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笑着站在原地不动。 “哎呀苏染同学，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发动大家帮助你一下。”刘奔指了指四周。 这屋子确实破旧，有种家徒四壁的感觉。 “我调查过了，你父母离异，母亲身体不好，一直要卧床休息。” “全家的经济来源主要靠你的奖金和亲戚接济。应该说家里是非常贫困的了。” “所以我们想发动更多的网友来帮助你。” 苏染听得这话，浑身都在颤抖，嘶吼道：“我不需要！我们家的情况关你什么事？” “什么贫困？什么帮助？” “你们都给我走！走！” 她拉住刘奔就要开始撵人。但刘奔像条鲶鱼一样挣脱了。 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女生、贫困生、清大学霸、自强不息… 这些词随便组合在一起，都会博人眼球、成为社会热点，很具有话题性。 他再随便炒一炒、引导一下，立马就是一条爆款新闻。 所以这会，他说什么都不能走。 “苏染同学，我们是被你的精神感动的！”刘奔义正言辞，“你在贫困的环境下如此自强不息，真应了那句话。”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这份精神，应该让更多人看到啊！相信广大网友都会支持你的！” 苏染二话不说，抄起床上的枕头就朝刘奔丢了过去：“说了我不需要！” “你们觉得我应该受人同情是吗？你们这样做，分明就是在羞辱我！” “我苏染走到今天完全靠的是自已的努力。” “我不需要贩卖苦难来博人同情！” 眼看苏染要和对面打起来，苏妈妈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语气里透着些许哀求：“你们快走吧！” “我们家真的很好，不需要你们来关心…” 苏染环顾四周，又把扫把举了起来：“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见苏染态度这么坚决，刘奔没法子，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之后就带着摄像师傅退了出去。 虽然苏染不愿意接受采访，但素材其实已经够了。 家徒四壁的房子、卧病在床的母亲，还有从邻居那里了解到的常年家暴的父亲。 这些已经足够把苏染的形象营造出来。 “妈…”苏染扑到床上，“你没事吧。” 苏妈妈抱着苏染，一个劲摇头：“都怪我忘记关门，才让这些人进来。” “妈…我不是不想让大家知道，我也不是死要面子…” “妈知道。”苏妈妈爱抚着苏染的头，“你只是不想在别人同情的眼光下活着而已。” 苏染点点头，眼眶有些湿了。 从小她就和母亲相依为命。 从父亲家暴的那一刻开始，苏染就知道她必须坚强起来，撑起这个家，不能再让别人欺负自已和母亲。 所以她把披肩长发剪成了短发，打扮地非常中性，像个假小子一般。 就是不想让人觉得她是个弱女子。 她就是想明明白白告诉别人，她苏染不需要靠任何人，更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只可惜第二天，京省电视台的官微、视频号上就出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内容。 大标题：自强不息的贫困女大学生，谁来帮帮她！ 这篇稿子里写满了苏染家里有多么贫困。 邻居说，苏染的父亲是个暴力狂，离婚后从来不会寄一分钱回来，也从不回来看看这对母女； 记者的镜头拍到了苏染家家徒四壁、母亲卧病在床的样子。 好事的刘奔还特意打开了苏染家的米缸，发现里面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米。 但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苏染还是没有被击倒，用自已的努力和天赋成为了全国最强。 最后，刘奔呼吁各方都来关注苏染，关注她的原生家庭，给这个小姑娘更多的支持。 一切如刘奔所料，这帖子和视频迅速蹿红，在微博上甚至挤进了前10，被炒成了热搜。 【我天，苏神家里竟然这么苦？】 【真同情苏神！】 【关键她还要和姜鹿比。姜鹿什么条件，她什么条件？】 【就是，姜鹿可是京曦沈家大小姐，拥有最好的教育资源，这场比赛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没准沈家为了让姜鹿赢，还会去买通主办方呢。】 【楼上说的很有可能！】 ………… 普通学生家里穷，根本不会得到关注； 但是全国最强学生家里穷，就会有社会各界的人来关注。 没多久，小小苏家庄里就聚满了人。拍照的拍照、合影的合影、送钱的送钱。 这些送钱的人里很多都是想来蹭热度的公司、企业、商场。 利用苏染的名声和苦难，来给自已打打广告。 苏染闭门不出！ 不论外面有多少人叫门，苏染就是不开门。她隔着门对外面喊：“滚！” “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和资助！” “你们都给我走！” 她吼得有些歇斯底里。 一直藏在心里的小秘密被人无情揭开并公之于众，让她感觉自已像个小丑一样。 她鼻子一酸，但眼泪始终没有流下来。 当然，更惨的是姜鹿。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知怎么的，她也陷入了舆论中心，成为了恃强凌弱的那个人。 “我giao！”她真的是一脸懵，“我特么这次什么都没做呀！” “屁都没放一个，怎么还能扯到我身上！” 她真的有些想不通了。 宇文蓓仔仔细细看了看帖子和评论，感觉这里头有人在刻意引导。 “如果一个穷人和一个富人公平竞争，那社会舆论必然会偏向穷人。” “这是典型的仇富。” “所以你不和苏染pk还好，一旦你的对手真的是苏染，那大家就都会希望你输了。” wtf？ 姜鹿瞪大眼睛，感觉自已老无辜了。 第175章 舆论的压力 这几日，姜鹿已经俨然成了为富不仁的代表。 虽然沈家第一时间发现了网上的舆论，及时出手干预，但速度还是慢了些。 不少言论已经甚嚣尘上。 而且因为沈家的干预，网友们更加叛逆。 【之前的帖子都找不到了，一定是沈家给删了】 【看吧，姜鹿怕我们说真话，她急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才不会怕沈家，我只不过是替苏神说几句话而已，又没有骂沈家】 【我相信苏神，四年的实战经验，怎么可能比不上一个靠资源强行堆出来的】 ………… 面对这些言论，第一个被误伤的应该是桑千慧。 她就是四年实战经验，比不上一个靠资源强行堆出来的。 为此，她eo了。 然后，富家千金姜鹿vs穷且益坚苏染，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刘奔在办公室看到这一切，兴奋地合不拢嘴，对着其他实习生就是一顿自我标榜。 “看看，还得是我。这热点找得真是没谁了。” “两个学霸比一场，有什么好看的？最多也就在大学里面引起些波澜。” “你们再看看现在，穷学生和富二代pk，一下子就成了全社会共同关注的话题了。” “热度翻了好几千倍！网上那些蹭热度的自媒体博主都几百个了。” “这还不火？哈哈哈哈…” 刘奔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甚至已经开始设想自已提拔时候的场景了。 办公室门被一脚踢开！ “刘奔！”文慧心怒气冲冲地进来，“你干的好事！” 刘奔似乎早就预料到文慧心会来找他，一副非常淡定的样子。 “哟，这是谁又惹我们文大记者了？” 文慧心把手里的ipad粗暴地往刘奔面前一丢。要不是外面有保护套，这一下得碎个屏。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如实报道就行，不必刻意制造什么新闻热点。” “你这是干什么？” 刘奔淡定地把ipad一关，推到文慧心面前：“嗨，你说这事啊。” “我只不过是采访了一下苏染，我也没想到苏染家里会是这么个情况呀。” “况且，我也只是如实报道了苏染家里的情况，我可没有煽动网民对立。” “你没有？”文慧心又打开ipad找到最初的那篇报道，“清大贫困生、富二代、沈家千金…” “你作为新闻人，难道不知道这些词会触动网民敏感的神经吗？” “你这些话分明就是带有引导性的！” 刘奔听得这话倒也不装了，哼哼冷笑两声，终于说自已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炒热度。 “文组长，现在的新闻要的是什么？是真实吗？错！要的是流量！” “这个时代流量为王，没有热度、没有流量，谁来看你的报道？” “我可不想一辈子在电视台不温不火，做你的副组长！” 文慧心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早就知道刘奔一直有这个想法，也知道他是个会搞事情的人。 所以任务交给他的时候千叮万嘱。 没想到他还是一意孤行。 文慧心觉得，是她对不起姜鹿和苏染，顿时伤感的情绪袭来，眼眶竟然有些红了。 “干什么？”刘奔嫌弃道，“这有什么好哭的？” “矫情。” 文慧心抹了抹眼睛，正色道：“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被你用来炒热点的。” “她们只是学生而已。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会对她们造成怎样的影响？” “特别是姜鹿，现在网上都在阴阳她！” 刘奔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觉得网上这些流言蜚语对这两个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 姜鹿，沈家大小姐，都已经是人生赢家了，被阴阳两句怎么了？ 苏染，家里那么穷，现在全网都是要支持她、赞助她的人，自已是在帮她！ 道不同不相为谋。 文慧心不再多言，说要去找台长，不让刘奔再做这档采访。 但刘奔知道，台长是不会同意的。 因为热度已经起来了，台长不舍的这波流量了。 对于刘奔而言，最好的剧本就是网上一直有人炒作，然后在比赛的时候姜鹿真的和苏染对上。 苏染再赢下姜鹿。 寒门学子依靠自已的努力逆袭超级富二代，很符合大众心里童话故事的结局。 这波流量就能达到最高点。 其实苏染对姜鹿，99%是会赢的。问题关键就是，如何让姜鹿对上苏染。 刘奔想起了前不久，姜鹿和桑千慧对位的事。 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挑起两人对决。 想到这，刘奔又开始在网上煽动起来。 【苏染vs姜鹿，宿命的对决，全国最强的争夺】 【一个是穷学生、一个是富二代】 【一个在全国的顶点，一个刚刚打败了桑千慧】 【这两人的对决，将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让我们拭目以待】 标题和文风虽然中二，当让很多人都燃了起来。因为它在潜移默化之间让大家都认为，就应该是这二人对决。 否则就不合理。 刘奔想用舆论的压力，迫使姜鹿或者苏染任何一方就范。 网上立刻舆论一片！ 【苏神，直接向姜鹿宣战！】 【姜鹿！你有本事别用什么田忌赛马，就像挑战桑千慧那样，和苏神正面对抗】 【你们不打，任何一方赢了我都不服气】 【就是，你们不打，这imo就失去原本的意义了】 ………… 周一一早，苏染走在清大的校园，陆从文已经等在门口。他最是清楚这个弟子的心性。 故作坚强也好，真的坚强也罢，反正苏染一直都像男生一样在战斗，从来没有人见过她脆弱的一面。 对队里的人，她一直都十分严厉，不少人都怕她。 对于对手，她更是毫不留情，用逆天的实力碾压。 她一直都是别人崇拜、忌惮、追赶的对象，所以是有几分傲气的。 如果有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她，只怕比杀了她还难受。 他真的痛恨这些无良媒体。如果苏染的心态因此受到影响，他陆从文一定要让这些媒体付出代价。 二人刚到竞赛队，原本叽叽喳喳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了。 氛围一下子很古怪。 这种时候，也只有白芷敢凑上去。 “怎么？道心破碎了？那清大最强是不是就要轮到我了？” 她笑着调侃。 苏染白了她一眼。 “你没机会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更不需要你们为我正义发声。” “不管对上谁，我都会毫不留情。” 白芷嘴角扬了扬，轻哼了一声。 看来，不需要担心她。 第176章 和樱花国的交易 离比赛还剩2天。 网上关于这场比赛的讨论越演越烈。 一切如刘奔所料，原本只是大学生、甚至只是名校生在关注的一场比赛。 经过热点炒作，已经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 哪里有热点，哪里就会有凑热闹、蹭流量的人。 好在，金陵大学和清大都是名校生，眼界格局不一样。相对于追这些热点，他们更希望埋头做好自已的事。 但网络世界可就没这么友善了。 有的人觉得骂姜鹿有流量，于是阴阳的、调侃的、讽刺的、谩骂的大有人在。 有人觉得帮助苏染有流量，于是发起了什么捐赠活动，要给苏染捐钱捐东西。 还有一些没什么文化的流量博主，摇身一变成了高知，开始逐帧逐帧分析姜鹿和苏染的技术特点。 最后得出结论，苏染一定会赢。因为现在猜苏染赢才有流量。 “道德绑架！绝对是道德绑架！”宇文蓓气鼓鼓地关掉手机。 “他们都逼你，想让你像上次一样主动挑战苏染，然后再被打败！” “这样他们就开心了。” 姜鹿满不在乎地和沈意聊着天。 沈意很内疚，觉得干预地有点晚了，导致现在舆论已经不可控。 但姜鹿无所谓，她也不是第一次被网暴了，没那么玻璃心。 见姜鹿没动静，宇文蓓又问：“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会不会主动挑战苏染啊！” 苏染… 姜鹿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有些中性的女生的身影。 当时苏染的眼神睥睨万物，让姜鹿感觉心里一惊，但同时也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斗志。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她怎么能不心动。从内心深处，她是希望和苏染打一场的。 宇文蓓从姜鹿的眼睛里读到了这个意思，笑着说道：“想比就比，别去管别人怎么说。” “谁敢胡说八道，姐姐撕烂他的嘴！” 姜鹿“嘿嘿”两声，做了决定。 她通过沈家，找到了苏染过往比赛时的卷子，和南北两个人在自习室认真研究。 “哇…你看她这道题的解法，简直神了好吧。这脑子也转得太快了！” “嗯。”南北也是打心底里佩服，“对各个知识点的理解和运用能力堪称顶级。” “和你一样，思路非常跳脱活跃，让人眼前一亮。” 两个人一道一道地认真分析，却没想到这一幕被个别好事的人拍了下来，发到了网上。 随后，在#姜鹿vs苏染#的话题 【最新消息：姜鹿已经在研究苏染了】 网友们异常活跃，纷纷猜测姜鹿应该已经决定要向苏染发起挑战了。 一时间，阴阳的、嘲讽的、称赞的，各种声音不断。 而看到这则消息，最兴奋的莫过于刘奔。 他觉得是自已的这一番神操作，才让姜鹿乖乖就范。 说实话，苏染他没把握。 但姜鹿的心理，那妥妥地是被他拿捏住了。 姜鹿本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最看重面子。怎么可能被全网阴阳还无动于衷呢。 况且他知道姜鹿有些争强好胜，喜欢挑战比自已强大的对手。 面对苏染，她一定会想要比一场的。 志得意满的刘奔一直刷评论刷到晚上8点多才下班。 刚走出单位大门，就被两人拦住了。 “刘奔是吧。”对方问道。 刘奔警惕地看了一眼：黑西装黑西裤黑皮鞋，面容冷峻。 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难道是沈家的人来报复？ 刘奔突然心慌，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于是慢慢后退几步，转身就跑！ 结果对方身手贼好。 下一秒，他就被人抓住硬生生塞进了一辆面包车里。 眼睛被蒙起，嘴里也被塞了东西。 车子一路颠婆，约莫开了有二十分钟。 然后他被人推搡着下车、上楼。再睁眼，自已已身处一个办公室。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打扮有些异样的中年人。单看着装，刘奔立马确认对方是樱花国人。 樱花国人把自已绑来是要做什么？难道是他们国内缺男优了？ 刘奔不敢抬头直视对方，只是用余光不停瞟。 “刘奔。”那个中年人率先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我孙子晋三。” “我父亲，是樱花国大名鼎鼎的数学泰斗，我孙子一郎。” 刘奔没听说过，但却脱口而出了“久仰久仰”。 “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孙子晋三从抽屉里拿出一捆钱，往刘奔面前一丢。 很厚，但是是樱花国的货币。 刘奔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孙子晋三，在得到对方确认后，激动地捧起钱，放在嘴上亲了又亲。 “您说，有什么条件，我一定照办！” “我要姜鹿对上苏染。”我孙子晋三说道，“高手，只有在和势均力敌的对手对抗时，才能发挥全部实力。” “我们樱花国想要知道姜鹿和苏染的真正实力。作为imo大赛上，我父亲排兵布阵的参考。” 听到这番话，几乎所有人都会立刻明白，这是樱花国打算刺探情报，以便在全球imo大赛上击败华夏。 这就等同于汉奸了。 任何一个有民族情怀的人，都是不可能答应的。 但刘奔被钱财迷了眼，想都不想就拍着胸脯担保：“没问题，我一定会让姜鹿和苏染对上的。” “原本现在，姜鹿也已经准备要向苏染挑战了…” “光有姜鹿还不够！”我孙子晋三斥责，“万一苏染拒绝怎么办？要让苏染也同意。” “这是了解她们实力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100%保证。” 让苏染也答应？ 刘奔觉得这似乎有点难。 苏染这个人强势地很，不太好对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一定接受姜鹿挑战呢？ 我孙子晋三看出了刘奔的为难，微微变脸：“如果能做到，你面前的钱都是你的。” “但如果做不到…” 他伸手一招呼，旁边的人立刻动手准备拿走钱。 “不要！不要！”刘奔急了，紧紧抱着这些钱，“能办到，我一定能办到！请我孙子放心！” “我一定会让苏染也同意对决的！” 第177章 苏爸出现 文慧心给姜鹿打了个道歉电话。大概意思是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她代表省台给姜鹿道歉。 “所以这档新闻是谁在做？”姜鹿随口一问。 文慧心支支吾吾，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眼前这位可是京曦沈家的大小姐，沈沧海的掌上明珠。现在受了委屈，沈家还不得把刘奔生吞活剥了。 但你说不告诉吧，沈家自已也能调查出来。 所以文慧心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就把刘奔的名字告诉了姜鹿。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把挖热点的好手。知道怎么设立矛盾冲突，把新闻价值最大化。”文慧心苦笑。 “但新闻人不是自媒体，不能只为了博人眼球，而忽略了新闻报道的实际效果。” 文慧心觉得，省台应该要营造一个正能量的比赛环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拉踩别人。 姜鹿耐心听完文慧心的道歉，也没有多表态。毕竟这事情是省台惹出来的，她也不可能说原谅就原谅了。 目前来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向苏染宣战，那就全网都满意，也正中了刘奔的下怀。唯独她心里不爽，会觉得被人利用了； 不向苏染宣战，那八成全网都会说她没种，是个只靠沈家资源耀武扬威的人。 姜鹿觉得这些人也是真无聊。一场简单的数学竞赛能炒得这么上纲上线。 怎么以前桑千慧对苏染的时候就没有这么轰动的。 要么是她俩都穷？ 离比赛还剩最后两日。 刘奔还在苦苦想着办法。 早上他特意到清大去了一趟，想再采访一下苏染。结果门口的保安一听说是省台的，立刻打电话给了陆从文。 下一秒，一向儒雅的陆从文扛着大扫把就冲了出来。 “滚！都给我滚！” 清大学生看到陆教授在驱赶记者，立刻围了上来声援陆从文。 刘奔没讨得半点便宜。 后来，他又想再去采访苏染的母亲。 本以为苏染家还会像以前一样大门敞开。没想到这次门口竟然很多自媒体博主在开直播。 大门也紧闭着，任谁叫门都不开。 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 刘奔垂头丧气地回到省台。 目前看来，姜鹿应该是要挑战苏染了。问题是怎么确保苏染一定会答应。 他坐在电脑前，把搜集到的苏染的资料认认真真又翻看了好多遍。 然后一行小字跳入眼帘。 【10岁时父母离异，苏染跟随母亲生活】 父母离异… 刘奔突然眼前一亮！ 清大竞赛队。 苏染双手交叉胸前，看着眼前黑板上满满的题目和解法，大脑飞速运转。 一个小时了，一动都不动。她也太拼了吧。” “你懂什么！”另一个学长反驳，“上次比赛，姜鹿和桑千慧5次加赛，杀得难解难分。” “这就是上次他们二人所有的题目和解法。苏神这是在分析她们的技术特点呢。” 哇…这还能看出技术特点来… 不明觉厉。 白芷百无聊赖地对着镜子研究新的妆容，等她化完再抬头，发现苏染还在盯着黑板。 “看出什么来了？”白芷好奇地问道。 “姜鹿很强。”苏染蹙眉，“她能赢桑千慧，绝对不是靠的运气。” “桑千慧基本功非常扎实，解法中规中矩，找不出任何毛病。” “但姜鹿的思维非常跳脱，胆子很大。”苏染指了指黑板的某一处。 “这道题桑千慧的解法就是课本上的固定式，但姜鹿选择了连续积分。虽然步骤看似比固定式复杂，但大大降低了每一步的运算难度，总时间会比固定式快上几秒。” ………… 白芷认认真真看完了整道题，有些不可思议地说：“这是运气吧。” “我们解这种题，向来都是做到哪儿算到哪儿的。” “她怎么可能提前知道，连续积分一定会比固定式运算要简单？” 这个问题苏染也没办法回答。 真的是运气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好了。 正想着，苏染手机响了。 “喂，妈。怎么了？”苏染接通，但目光和思绪都还在题目上。 没想到，电话里的苏妈妈竟有些带着哭腔。 “染染，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我真的没办法了。” “你爸来了…” 想到那个下头的父亲，苏染瞬间头皮发麻。 打车回家的路上，她脑子里一直都是当年那些事情。 家暴…无穷无尽的家暴… 她童年所有的记忆，就是妈妈的哭喊声、她自已的求饶声，还有母女两人身上的道道伤痕。 原因无他，仅仅因为她是个女娃。 【生了女儿，你还想上桌吃饭？滚一边去！】 【我是不可能生出女儿的，一定是你和别的野男人生的，是不是？】 【起来，睡什么睡！来给老子生儿子！】 ………… 苏爸没日没夜折腾苏妈，就是想要个儿子。 苏妈还真就又怀上了。 结果有一日，苏爸喝醉了酒，嫌弃苏妈肚子不争气，对着她的肚子猛踢了两脚。 当场就流了很多血，当场昏死过去，孩子也没保住。 “妈的真娇气！”苏爸指着躺在病床上死里逃生的苏妈，嫌弃地斥责，“轻轻碰两下，孩子就能没。你是不是故意！” 苏妈虚弱地说不出话，默默流着眼泪。 后来苏爸就离开了。他说苏妈生不出，他就到外面找别人生去。 之后就不再联系了，苏染也只听说，苏爸后来确实得了个儿子，但日子过得并不好。 这个档口突然出现，不知道要作什么妖，会不会再来伤害苏妈？ 苏染心急如焚。 等她出现在苏家庄的时候，门口直播的博主们立刻围了上来，要苏染和他们一起直播。 苏染走路带风，根本不理他们，径直往家里冲。 苏爸果然在了。 苏染看到满地的烟屁股，和躺在床上不停咳嗽的苏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随手找了个碗，伸到苏爸面前。 “灭了。” 苏爸不耐烦地抬起头看了眼苏染，继续抽着。 苏染不废话，伸手从苏爸嘴里把香烟拔出来，按在了碗里。 “妈的！”苏爸猛然站起来，下意识抬起手就要打。 苏染全然无惧，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仿佛不是父亲，而是仇敌。 “别动染染，要打打我！”苏妈无力地喊道。 屋内顿时剑拔弩张。 苏染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还没讲两句话就起了这么大矛盾，可见苏染的情绪有多大了。 破天荒的，苏爸没有动手，而是又慢慢坐了下来。 “行！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是你妈教的好，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这账我暂且给你记下。” “过来，我事儿说。” 苏染不想听，把头侧到另一边。 “这个消息你会开心的。” “因为我要给你一个进苏家族谱的机会。” 第178章 进族谱的机会？ 族谱？ 什么族谱？ 苏爸看到苏染把头转了过来，知道她感兴趣了，于是又点燃一根烟，猛嘬了几口，故意对着苏妈的方向吐出几口烟。 后者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苏家族谱！”苏爸缓缓解释，“本来你是女儿，是没资格进族谱的。” “但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可以自作主张，把你的名字写到族谱里。” “当然，只有名字。不会有其他生平介绍。” “但对你，已经是恩赐了。” “哦？”苏染平静地说，“你不是有儿子了吗？让他帮你的忙，写他名字就行。” 儿子？ 苏爸摆摆手，说：“儿子帮不帮我都一样，他本就是要写在族谱里的。” “但你是女儿，必须要作出贡献才能进族谱。” “所以我才打算给你这个机会。” “那我还要谢谢你吗？”苏染不屑地阴阳。 “谢就不用了。”苏爸说，“你帮我办好一件事情就行了。” 苏妈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忙问是什么事。 在她的印象里，也听苏爸说过几次族谱的事，绝不可能轻易松口。 所以肯定是件很难的事情。 她担心苏染为了进族谱胡乱答应。 苏爸又猛抽了两口烟，迅速让烟见底，把它掐灭。 “有个大老板找到我，让我劝劝你，到时候答应那个什么鹿的挑战，然后赢了她。” “这样，大老板能给我10万块钱。” 10万！！？？ 苏妈震惊了。 她不知道什么比赛能赚这么多钱。但钱这个东西，一旦来得太容易，那付出的代价肯定也是沉痛的。 她本能地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 苏染虽然知道目前的情况，也知道有人提出要支援他们家。但一下捧出10万，她还是感觉不现实。 10万…确实不少啊… “如果我照做了，这10万怎么说？你打算给我多少？”苏染问。 “给你？” “为什么要给你？”苏爸戏谑道，“你是女儿，给了你你迟早要带到别人家的。” “给你干什么。” “这钱，我要留着给儿子买车用。” 什么？ 苏染感觉好笑：“那小子是小三的儿子，和我非亲非故的。” “我赚来的钱给他用？凭什么？凭他脸大？” “凭你是女儿。”苏爸不耐烦地说，“给他赚钱，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 “再怎么说，你也是姐姐。” 苏染是不会承认的。 都已经离婚了，况且还是小三的儿子，她才不稀罕这个弟弟。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苏染也不再遮掩什么，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问这么做自已有什么好处。 “你能进族谱，不就是最大的好处吗？”苏爸斥责，“换作以往，你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这是苏家对你的认可。” “现在你弟拿了钱，你进了族谱，大家都高兴。” 是啊，拿着自已的钱养小三的儿子，他们当然高兴了。苏染摇摇头，说自已不稀罕进族谱，她只要钱。 否则就不答应姜鹿的挑战。 “不可能！”苏爸满眼嫌弃，“10万，一分都不会给你！女娃果然都是赔钱货，居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不给？”苏染嘲讽，“那我就不接受姜鹿的挑战，到时候你到手的定金也得退回去。” 苏爸心头一惊。 这女娃怎么会知道定金的事？这事情他可从来没说出去过。哪怕是那个小三都不知道！ 那个樱花国的大老板，确实给了他5万的定金，事成之后付剩下的5万。 这个钱，他是死都不会拿出来的。 苏爸故作镇定，说：“什么定金？我不知道！你不要扯开话题。” “我说了，钱是不可能给你的。你如果再推三阻四，族谱的事我也要重新考虑了。” 苏染看到苏爸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些数。 她这个老爹，看见钱就跟没命一样。能让他提出进族谱，八成是见到真金白银了。 所以应该是有定金的。 她思考片刻，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真的不给钱？” “不给！”苏爸依然坚决，“苏染你要知足，我们苏家祖上，还没有女娃进族谱的先例！” “你能进，那是多大的荣耀。足够让苏家无数人羡慕眼红了。” 苏染点点头，突然莫名就改变了口风：“行吧，不给就不给。” “至于和姜鹿的挑战，我也会接。” “毕竟我也很想打这一场。” 突如其来的松口，让苏妈非常意外。 但苏爸没有觉得蹊跷，只当是写进族谱的殊荣打动了苏染，随即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嗯，还算懂事。” “你放心，只要你表现地好，我不光会写你的名字，还可以把你的出生年月也写上去…” “你记得我的出生年月？”苏染突然戏谑地打断，着实让苏爸怔了一会。 啥也答不上来。 苏染也不纠结。 事情和自已预料之中的一样顺利，苏爸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里。 “染染。”苏妈小声地说，“我其实不太明白，你答应了他什么事？” “他说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可别随便答应啊…” 苏染说了句“无妨”，也匆匆和苏妈告别了。 苏爸在路上就迫不及待和刘奔打了个电话，态度一秒就转变地非常谄媚。 “刘大记者您放心，我已经说服她了，绝对没问题。” 刘奔也有些不相信，居然这么顺利？他觉得苏染肯定要提出点什么吧。 “嗨，自家闺女，我了解她。”苏爸拍着胸脯，“她从小就想要我这个爸爸的认可。不然她也不会打扮成男孩子那样，就是知道我喜欢男娃，所以故意讨好我。” “所以族谱的诱惑，对她来说太大了。不单单是我认可她，而是整个苏家祖上都认可她。” “她能不激动嘛。” 刘奔不懂一个族谱哪来这么大魅力，但听苏爸这么说，他的心也是放下了一半。 “行吧老苏，总之你记着。” “如果最后苏染没有和姜鹿对上，那5万定金大老板是要全部收回来的。” 苏爸立刻蹦出一连串“是是是”，心里则想着，进了自已口袋，就别想再拿出来。 回了学校，苏染立刻直奔法律系。 清大的法律系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师都是名震一方的法律届泰斗，连很多没毕业的学生都已经是享誉全国的大律师了。 打起官司来嗷嗷猛。 苏染一进法律系，立刻被热情的老师们围住了。毕竟她的名气可是太大了。 那可是全国最强。 “苏染同学怎么会有空来法律系？” “苏染学姐是不是要咨询什么问题？” ………… “各位老师学长。”苏染说，“我确实遇到了些难题，想打个官司。” “只是不知道，两天的时间够不够。” 哈！ 办公室的老师和学生们瞬间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了猎物一样兴奋。 第179章 各种炒作 离比赛还剩最后一天。 网上的热度也是一天比一天高。 先是姜鹿和南北一起研究苏染技术特点的照片被人发到了网上； 然后是苏染在教室里研究姜鹿和桑千慧那场比赛的视频也被发到了网上。 这下，两个人想硬碰硬的事情已经基本确认。 吃瓜群众们异常兴奋。 【你们猜，明天是谁向谁宣战？】 【自然是姜鹿向苏神宣战啊。她一个大一新生，难不成还要全国最强的苏神向她宣战？】 【剧情我都想好了：依靠沈家资源的富二代姜鹿向苏神宣战，然后被苏神虐地体无完肤！】 【楼上的剧情我喜欢。】 【你们为什么都希望姜鹿输？】 【就是见不得富二代那种嚣张的气焰。必须给她上一课，让她知道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靠钱买来的。】 【姜鹿什么时候气焰嚣张了？】 【你怎么会帮她说话？富二代哪个不嚣张？】 ………… 刘奔可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宿命的对决】剧本已经写好，所有人都已经被舆论逼上梁山，必须按照他的剧本来演。 樱花国的老板和台长是最重要的观众，只要他们两位满意，其他人都无所谓。 明天的现场直播结束后，他的这档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超高的流量和社会关注度，甚至比文慧心那两次节目的人气还要高。 提拔已经近在眼前。 赞助商也谈下来不少，给台里争取到了真金白银。 甚至自已也能从樱花国人那里捞到不少钱。 简直是一箭三雕的买卖。 刘奔忍不住，拿出一瓶红酒在办公室里就开始了自斟自饮，提前庆祝起来。 文慧心路过办公室，见到有些微醺的刘奔，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头。 “怎么样啊小文，服了吗？哈哈哈！”刘奔放肆地笑着，“这才叫挖掘新闻价值！” “你的那套，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是行不通的。” 文慧心看着网上一条条评论，对姜鹿和苏染的处境感同身受起来，竟控制不住拿起桌上是本子朝刘奔丢了过去。 刘奔喝了酒躲闪不及，手上的酒杯被打翻在地，红酒洒了一地。 “流量流量，你脑子里就只有流量！”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刻意引导，这两个无辜的学生正在遭受什么？” “一个被全网阴阳，一个家里的老底都被翻了出来。” “她们两人都是国之栋梁，你为了一已私利做出这种事情来，简直是新闻人的耻辱！” 文慧心骂地酣畅淋漓，但刘奔却只为洒掉的红酒而愤怒。 他丝毫没有内疚之心，直接在办公室就和文慧心对吵了起来。 周围办公室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学生又怎么样？他们是好是坏关我什么事？我只要流量和热度，其他人的死活都和我无关！” “你少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说我。你不过是眼红嫉妒我蹭上了这波流量而已！” 两人各执一词，吵个不停。 最后祝芸出面才把二人劝住，祝芸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做和事佬了。 自打刘奔开始负责这个任务，两个人几乎每天都要吵。 文慧心不想和刘奔待在一个办公室，觉得乌烟瘴气。索性拎着电脑找个咖啡馆办公。 目前为止，她只有一点没想通：沈家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 按理说，姜鹿是沈家那两位的掌上明珠。受到这样的委屈，沈家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她本能地觉得，沈家一定在憋着什么。 对于现在的网民，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让热度提升。 姜百川带着桑千慧到金陵大学的视频被人拍了下来。 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姜百川利用自已京大导师的身份，说动桑千慧给金陵大学竞赛队传经送宝。 毕竟桑千慧是最了解苏染的人。 于是乎，网民又开始阴阳起了姜鹿，说她“资源是真的好，到处都有助力”“默默心疼只能独自作战的苏宝”。 刘奔的小助手问，这件事还炒吗？ “炒！”刘奔回答。 姜鹿拥有这样的资源，本就打破了比赛的公平性。 富家千金动用各方资源对付一个穷学生，这不妥妥又是一个热点么。 其实桑千慧只是觉得金陵大学的烤鸭挺不错，面皮很劲道，馋了这一口而已。 正在库库炫鸭的桑千慧翻着手机，破口大骂：“这些人是有毛病吗？这都能关联炒作？” “我每个月都来吃烤鸭的，用得着这么过分解读嘛！” 姜百川苦笑，说是时间地点太敏感了而已，然后他打开手机递给姜鹿。 “你看，这条消息八成也要炒起来。” 姜鹿瞥了一眼，是沈意跑到了明天比赛的场地看了一圈，和组委会的人聊了几句，顺便给所有参赛选手准备了一些吃喝。 为了防止再有上次那种连续加赛的情况。 “真会找事情！”姜鹿翻了个白眼。 “嗯，估计过不了多久，沈家买通组委会的言论就该出来了。” 姜鹿也是无所谓了，吃完几卷烤鸭之后擦了擦手，准备离开食堂。 “干嘛去？不等等我？”桑千慧抗议，她还没吃过瘾。 “有事。”姜鹿回答，“苏染约我。” 苏染？ 桑千慧吃惊地抬起头，刚塞进嘴里的烤鸭也忘了咀嚼。 “她@%￥#￥？”桑千慧嘴里塞满了东西，口齿不清了。 “她说想和我商量一下明天的事。”姜鹿回道。 “@#@！&%****~？” “我也不知道，去了再说吧。”姜鹿回道。 “&%*&%￥##@？” “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搞定，先走了哈。”姜鹿回道。 一桌子的人被二人的对话整的云里雾里。 “她俩真的呼应上了？”宇文蓓不可思议地问。 姜百川看着姜鹿远去的背影，猜测她和苏染应该是要准备反击了。 翌日。 imo华夏京省赛区决赛正式打响。 因为网上热炒的关系，这次省体育场门口格外热闹。 不仅省台的人来了，其他各路官媒和自媒体也都蜂拥而至。 几百人同时在广场上开启了直播。 上次声势这么浩大，还是在上次。 为了防止这么多媒体冲进场馆里，影响正常比赛，主办方竟然卖起了票。 用这种方式控制进场人数。 刘奔自然也是早早就到了，一直在广场上等着几位贵客。 很快台长赵强到了，刘奔迎上去一阵谄媚。 “台长您放心，都安排好了。只有咱们电视台能进去转播，其他媒体都要付费买转播权！” 赵强很满意，在刘奔的鞍前马后下走进了场馆。 等刘奔回到广场的时候，我孙子一郎和我孙子晋三也已经到了。 刘奔再次化身舔狗迎了上去。 “贵宾票两张，您收好！”刘奔一副奸笑，“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给您二位安排在贵宾室了。” 我孙子晋三点点头，扶着我孙子一郎走进场馆。 苏爸也来了。 在广场外晃了一圈，找到了刘奔。 “小刘，我的票呢？” 刘奔瞬间变脸。他对苏爸喊他“小刘”非常不满意，但还是从怀里掏出票给他。 “最角落的，自已进去吧。” 第180章 应该随机的 当金陵大学竞赛队出现在广场的时候，自媒体博主们一个个都像疯了一样围上去。 “姜鹿同学，你今天对抗苏染，自已觉得有几分胜算呢？” “姜鹿同学，昨天沈家三公子沈意特意到比赛现场来了一趟，请问他是不是来帮你走关系的？” “姜鹿同学，你以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为难苏染这样的穷学生，你的良心过意地去吗？” ………… 原本这些博主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姜鹿说上几句。 但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个一身横肉、像神马东锡一样的男人挡在了姜鹿身前。 他面容抽象、一身杀气，立时把没见过世面的博主们吓得连连后退。 姜鹿这才得以穿过人群。 门外有检票员，清点了一下人数。 “1、2、3、4、5…加一个导师…” “请问这是谁？”检票员指了指2丫。 “导师。”姜鹿信口开河。 导师？ 检票员揉了揉自已的眼睛。 这体格、这长相、这身形、这纹身… 确定是导师，不是拳师、镖师、驯兽师？ 金陵大学一行进去后，清大竞赛队也抵达了现场。 苏染依旧一副中性打扮，戴着耳机走在队伍最前面，浑身散发出阵阵气场。 让现场前来观战的众学子顿时哑口失声。这或许就是全国最强的压迫感。 学生敬畏苏染，但自媒体博主们却管不了那么多，纷纷围了上来要采访。 苏染在他们眼里，就是行走的流量。 “苏染同学，请问你会接受姜鹿的挑战吗？” “苏染同学，请问你觉得你对姜鹿有多少胜算呢？” “苏染同学，请问你家里是真的穷，还是为了立人设装出来的呢？” ………… 苏染戴着耳机，把降噪开到最大，外面所有的声音就都听不见了。 陆从文挡在苏染身前，一个劲驱赶这些博主。 他不想苏染收到任何影响。 场馆内，刘奔找苏爸最后确认了一次，便满心欢喜地跑到了贵宾室邀功。 “两位我孙子，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今天一定会让两位看到苏染对阵姜鹿的场景。” 我孙子一郎满意地点点头。 自从去年暑假，他被姜百川和陆从文联手击败后，就对华夏的数学实力非常忌惮。 一直都关注着今年会是哪支队伍代表华夏参赛。 原本他是不着急的，因为在国际赛场上，华夏队每次参赛的队伍都是清大，成绩也算不得有多亮眼。 甚至他们樱花国还曾经击败过苏染带领的清大。 所以单是一个苏染，按道理他并没有那么放在眼里。 可今年，imo的比赛规则发生了改变，参赛队伍不再局限于一个学校，而是可以由各个学校的精英任意组队。 所以姜鹿、桑千慧这些人也被我孙子一郎关注了。 特别是姜鹿，她可是姜百川的女儿，天赋惊人。以大一的身份就击败了大四的桑千慧。 这样的实力哪怕放到国际赛场都是个巨大的威胁。 作为樱花国竞赛队的总负责，我孙子一郎迫切想要见一见华夏这些天之骄子的底。 而让两个顶尖选手对抗，就是最好的办法。 我孙子一郎擦了擦镜片，打算全神贯注看比赛。 我孙子晋三则对刘奔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刘桑，干得不错。” “只要我父亲满意，答应你的50万一分都不会少！” 刘奔点头哈腰、笑得极为谄媚：“两位老板放心，姜鹿和苏染的宿命对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舆论已经被我煽动起来，她们躲不掉的。” 我孙子晋三又对刘奔说了不少称赞的话，说他是华夏最能干的记者。 刘奔贼激动。 50万… 除去答应苏爸的10万，自已还剩40万，完全可以好好挥霍了。 刘奔退出贵宾室，居高临下看着 现场观众很多，基本都是按照要求买票进来的。 宇文蓓、齐柠、姜百川、桑千慧四人联排坐，沈沧海和楚湘玉低调打扮，也坐到了贵宾室里。 沈意推门进来。 “爸，那几个樱花国人就在隔壁。” 沈沧海点点头，讳莫如深道：“且先让他们看一会比赛。但切记不要让人跑了。” “一会留着有用。” 沈意得了指示就退出了房间。 很快，四支队伍在下方集结。 主办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之后，宣布决赛圈首场比赛正式开始。 由金陵大学vs清大，京曦科技大学vs华夏国防大学。 刘奔开着现场直播，一边解说一边努力压着嘴角。 “各位观众大家好，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最让我们关注的就是第一组的宿命对决，姜鹿对战苏染。” “不知道两位选手能给我们带来怎样精彩的表现。” “马上，对战顺序就要公布了！” 省台的直播频道里弹幕突然密集起来。 来吧… 就像上次挑战桑千慧一样，直接站出来挑战苏染吧… 不然，网友们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哈哈哈哈… 刘奔心里无比得意。 电视前的文慧心破口大骂：“他这解说词，分明又在故意引导别人！” “好像姜鹿对战苏染，是板上钉钉一样！”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耍心机。” 文慧心简直无语，怎么会有这么贱的男人。 会场，韦东和陆从文友善地握了握手，双方准备开始排兵布阵。 工作人员是个会办事的。 金陵大学这边，直接将iad交给了姜鹿。清大那边，iad也交到了苏染手上。 现场突然骚动起来，大家纷纷交头接耳。 “来了来了！我要拍下来！” “是姜鹿去找苏染，还是苏染找姜鹿呢？” “我感觉我燃起来了！” 苏爸挺直了腰板坐得很正。 我孙子一郎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窗口观察着下方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全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两人身上。 然而… 仅仅只是片刻，她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将iad交还给了工作人员。 “给我干什么？”姜鹿问，“给我们导师啊，他负责排顺序的。” 苏染也差不多是这个话。 啊？ 啊？ 工作人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要吗？”他又一次确认，“你难道不是要…” 边说着，他边指了指一旁的苏染。 “你这人可真是奇怪。”姜鹿说，“到底想说什么呀？” 工作人员被姜鹿这么一问，整个人懵在原地。 “不是…我是问出场顺序…你和苏染要不要…” “出场顺序有什么问题吗？”姜鹿反问，“按规定，不是应该随机的吗？” ？？？ 第181章 姜鹿苏染大反击 随…随机？ 整个和网上一片安静。 姜鹿说…随机？ 她难道不打算挑战苏染了？ 刘奔突然出了一身冷汗，姜鹿怎么会突然提出要随机？不可能啊… 姜鹿看着众人反应，冷笑道：“大家都怎么了？按比赛规定，不就应该随机的吗？” “都这表情干嘛？见鬼了？” 见众人还是没反应，姜鹿转过头喊道：“苏染学姐！” “你们清大应该也是随机的吧！” 全场目光瞬间都转向了苏染，苏爸双拳紧握、目露凶光，心跳都跟着加速了。 刘奔也有些紧张起来。 “是啊。”苏染轻描淡写地回道，“我们清大肯定按比赛规则来。” “之前导师已经排好了出场顺序，无需大家担心。” 苏染的回答让刘奔顿时头皮发麻。 姜鹿不挑战了，苏染也不应战了？那自已炒了半天的热点怎么办？ 他回头看了眼贵宾室，发现我孙子晋三正带着些许怒意盯着他。 刘奔心虚地转头，瞥了一眼直播间的弹幕。 评论区也是一串串的问号，似乎网民对这个结果都感到很诧异。 该死！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 刘奔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不能让事情这么发展下去。 但他由于过度自信，前期没有准备什么nB，眼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行了，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就开始吧。”姜鹿对工作人员说，“pad给我们韦老师就行。” “他也安排好了出场顺序。” “哦…好…”工作人员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捧着pad半天才想到要递给韦东。 “等一下！”一道声音突然响起，随后一个人影着急忙慌地往场内跑。 自然是刘奔。 他已经无计可施，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只可惜还没跑进场地，就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别拦我！”他叫道，“我有话对姜鹿说。” “你们让我进去，我是省台记者，我有采访的权力！” 工作人员也不让着他，直接把他堵在外面：“没有人有权力扰乱比赛现场秩序！” “就算你是省台记者，我们也可以直接把你驱逐！” 但刘奔根本不听，继续要往里面闯。 仿佛里面的姜鹿和苏染不是两个人，而是他救命的稻草。 观众席一片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怎么了这是？” “比赛时间竟然往里面闯？省台的记者这么不懂规矩的吗？” “big胆，难道他想阻止比赛不成？” ………… 姜鹿是第一次见刘奔，但这个名字之前已经听文慧心提过。这档节目就是他在做。 自已在网上被人阴阳，也是托了他想要挖热点的福。 昨天苏染找自已也是为了这件事，让自已不要随了网上那些舆论的意，一切按照规则来。 以不变应万变，那些幕后的人自然就急了，没准还会狗咬狗。 苏染的想法也是她姜鹿的想法，所以二人一拍即合。 如今看来，第一个急的人已经跳出来了。 “让他进来吧。”她对着组委会的人说，“我想听听他能有什么急事。” “耽误不了多久的。” 既然姜鹿说了，组委会就放刘奔进来了。 刘奔径直走向姜鹿，压低了声音，语气中似乎还有些责备之意。 “姜鹿！你为什么不挑战苏染？” 姜鹿浅笑道：“我为什么要挑战苏染？我导师给我安排了出场顺序。” “我自然按我导师的来。” “不是…”刘奔反驳，“你怎么能按导师说的来呢，事急从权你不知道吗？” “急？”姜鹿故意环顾四周，明知故问，“有什么急的？” “这还不急吗？”刘奔脱口而出，“全网都希望你像桑千慧那会一样挑战苏染呢。” “这还不急吗？” 姜鹿玩味地勾了勾嘴唇，慢条斯理地说：“哦，你说这事啊…” “我也知道大家都希望我直接挑战苏染，但是…” “这关我屁事？” “你们希望就希望呗！” 刘奔被姜鹿气得一时间无言以对，他恨不得在这里把这个不知道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的学生暴打一顿。 冷静下来后，他又耐心劝道：“姜鹿，你是好学生，去年高考的全国卷第1，又勇于直面挑战。” “难道，你就不想和真正的全国最强比一下？” “不想。”姜鹿轻描淡写，“明年她一毕业，我就是全国最强了。” “现在比干什么？” ………… 刘奔感觉自已一拳出去，却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一样，非常不得劲。 他回头看了眼贵宾室，见到的是两双冰冷的眼睛，顿时心惊肉跳。 拿不到钱还是其次的，这两个樱花国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才是他不敢想的。 刘奔咽了口口水，索性把心一横：“姜鹿，你今天必须挑战苏染！” “呵。”姜鹿冷笑，“你有病？你说挑战就挑战？有能耐你去啊。” “我就是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刘奔只觉得血压上涌，急忙按了两下人中，“你如果今天不去，网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 “我奉劝你，最好按照网民的要求去做。否则这网暴的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刘奔终于撕下伪装，开始警告姜鹿。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姜鹿感慨。但现在的她早就不是当初那样。 怎么会被人轻易拿捏？ “刘记者！”姜鹿语气森冷，“你怕忘了我是谁了吧。” “我姜鹿是高考全国状元，以大一新生的身份打败大四桑千慧的人。我的实力毋庸置疑。” “再加上，我是京曦沈家的大小姐，家里富可敌国。有权有势，网上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我为什么要怕网暴？就算网暴么又能怎么样？我该是学霸还是学霸，该是千金还是千金。” “什么都改变不了。” 刘奔听得姜鹿的话，内心十分震撼。 他突然觉得，自已调查了这么久的姜鹿，但好像还是没有真正了解她。 这个大一女生，原来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好拿捏。 刘奔冷汗直流，【自已根本对付不了姜鹿】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越来越重。 他猛然回头对着苏爸叫嚷：“你看看你女儿，你还在看什么戏！” “让你办点小事都办不好！” “还不快来解决，钱还要不要了？” 座位上，苏爸爸突然站了起来。 苏染面色平静地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一步步靠近自已。 第182章 法律系的助攻 “苏染！”苏父也气势汹汹开始往内场去，再次被人拦了下来！ “你们放我进去！”苏父大手一挥，“让我进去打死这个逆女！” 现场冲突突然变得激烈，让主办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增加人手去拦。 直播间大家评论的对象也从姜鹿变成了苏染。 【那就是苏染的爸爸？看起来有点来者不善啊】 【我听说苏染是父母离异的】 【是的，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家暴才离的婚】 【不光家暴，据说还很重男轻女】 【我的天，他不会想现场打苏染吧】 【快拦住他】 ………… 苏父自然没看评论，但他现在愤怒是真的，他感觉自已被苏染耍了。 “苏染！”苏父进不去，只能隔空大喊，“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好好做？” “你知不知道这会坏了我的大事！” “你这个赔钱货。枉我还打算把你写入族谱，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 他似连珠炮一般疯狂骂着苏染，仿佛面前的女生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仇人。 网友自然全都站苏染这一边，不停刷屏骂苏父。 白芷见苏染面色铁青，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袖：“没事的宝宝，别被他影响了心态。” 苏染轻轻摇摇头，往前走了几步，直面苏父。 “我怎么没按照你说的做？” “你让我接受姜鹿的挑战而已。但姜鹿今天没有挑战我，那我自然不用遵守。” 啊？ 苏父突然有些懵。 好像当时他确实是这么跟苏染说的。因为刘奔告诉他姜鹿会挑战苏染，所以只要让苏染接受就行。 苏父瞅了瞅刘奔。 刘奔也是没遇到这么蠢的队友，冲他挤眉弄眼。 挤了半天，苏父好像终于明白了一些。原来不是苏染违逆自已，而是这个傻x队友估算错误。 果然，苏染还是和以前一样，就算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既然如此！那我重说。”苏父整了整衣服，指向一旁的姜鹿，“你现在去挑战她。” “我不接。”姜鹿迅速跟上。 ………… 观众席传出阵阵窃笑声。 苏染对着苏父耸了耸肩膀，意思是这可跟我没关系。 这下可是把苏父整不会了。 骂苏染？好像没道理了… 骂姜鹿？旁边那个像神马东锡一样的男人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他眼下被架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于是又瞥了瞥刘奔。 但刘奔眼神闪躲，没有看他，也不给他任何指令。 苏父尴尬了。 “这位先生，没别的事就赶紧下去坐着吧，不要再耽误比赛了。”一位工作人员说。 观众们也哄吵着让他下去。 苏父当然也不愿意再搁这儿站着，但是5万块钱定金已经到手了。 现在任务没完成，这个叫刘奔的会不会让他把钱吐出来？ 那是绝对不行的。 想到这，苏爸决定再劝一劝苏染。 “染染，刚刚是爸爸不对，我太急躁了。” “这样，你去劝劝那位同学，让她接了你的挑战吧。” “只要你和她比一场，我立马把你写入族谱，绝对不再犹豫，行不行？” 族谱？ 那是什么鬼东西？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直播间的人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半晌，白芷冷笑道：“我说叔叔，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我们苏染看得上你那个族谱？” “你爱写不写，那是什么至高荣誉吗，非得上赶着？” 苏父脸色非常难看。 他最重视族谱和传宗接代这些事，如今被人说得一文不值，他自然也不乐意。 苏染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摊开一只手：“把你收到的定金给我，我可以劝说姜鹿。” 【定金】两个字一下触动了苏父敏感的神经，立马警惕地看着苏染。 “不可能！”他吼道，“你想都别想，这钱是老子的，我要用这钱给儿子买车！” “你一个女娃，还想来分钱？” 这回答似乎也在预料之中。 苏染不卑不亢，回道：“这可由不得你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这钱放在你自已的银行卡里。” ！！！ 被苏染这么一说，苏父有些慌起来。 “你…什…什么意思？” 苏染拍了拍手，观众席立马站起来几个人，有年纪大的，也有学生模样的。 这几个人的出现，让直播间再度沸腾起来。 【我没看错吧，那是全国著名的民法学教授张凯！】 【旁边那个是张教授的得意弟子吧】 【是的是的，也是个超级大律师呢，他们都是清大的】 【这是最强诉讼天团呀】 【这阵容，罗翔来了都得掏两个子儿再走…】 ………… 在全场崇拜的目光中，张凯已经来到了苏父面前。厚厚的镜片里不知道藏了双怎样智慧的眼睛。 “苏先生。”张凯说，“两天前，苏染同学到法院告你拒绝支付6年的抚养费。” “她拿出的证据真实有效，法院已经受理，并且对你的财产进行保全。” 拒绝支付抚养费？ 除了家暴和重男轻女，现在还多了这个罪名吗。 大家觉得苏染这个爸爸正在一次次刷新他们的认知。 “什么意思？”苏父听不懂，“什么保全？你们叽里咕噜在说什么啊。” “意思就是你银行卡的里钱现在被扣了，动不了了。”苏染平静地解释。 “什么！！”苏父惊慌失措，立刻打开自已的手机银行，发现真的显示账户冻结！ 他彻底狂躁起来。 “怎么可能！你们凭什么冻我的钱！”他歇斯底里地吼叫，周围的工作人员立刻用力死死按住他。 他动弹不得，索性往地上一躺，撒起泼来。 “那是我的钱！你们还给我！我命令你们还给我！” 这副模样，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在苏家庄的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活像个癞皮狗。 “暂时拿不出来。”张凯继续解释，“等法院宣判完，这笔钱将会直接划给苏染同学。” 嚯… 直播间又议论开了。 【前天提起的诉讼，今天财产就冻结了，法院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你们傻呀，那可是张凯教授，多少法官都是他的学生】 【是啊，凭张凯教授在法学界的地位，谁敢不给几分面子，审个小案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清大可真好，胳膊肘都向内拐】 【看到没，这就是清大学子的底气】 ………… 张凯专业的解释，苏父已经没心思听了，满脑子都是一片糊涂。 “你平时一贯小心，从来不在自已名下留什么财产。”苏染解释，“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次机会。” “这些是你欠我的！” “我不欠！”苏父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苏染，“你一个女娃，要什么抚养费。给你也是浪费！” “钱当然要留给儿子。他才是传宗接代的！” “呸，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白芷又嘲讽，“还玩嫡长子继承那一套吗？” “就你那么点东西，我们苏染还不稀罕呢。” 苏父彻底破防。 他还想争执些什么，身后传来了刘奔幽幽的声音。 “既然任务没完成，定金你就退出来吧。” 第183章 勾结樱花国 “定金？”苏父叫嚷，“哪里还有什么定金，定金都被这群孙子什么保全了！” “我手机根本就拿不出来！” 刘奔急匆匆上去捂住了苏父的嘴，但是来不及了，苏父已经嚷了出去。 “你小点声！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苏父把刘奔的手掰开，反手就猛推了他一把。刘奔重重摔倒在地上，撞倒后面一排凳子。 “知道又如何，关我什么事！反正我现在就是没钱。” 我孙子一郎在贵宾室看到这样一幕，重重叹了口气。旁边的我孙子晋三“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父亲，实在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两个人简直是废物，不知道怎么办的事。” 我孙子一郎脸色铁青，说了声“走吧”就往门口去。 岂料一开门，沈意已经面带微笑地站在了门口。只是那笑容里分明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寒意。 “我孙子教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京曦沈家，沈意。” 沈家… 我孙子一郎眼睛眯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姜鹿刚被沈家认下，现在是沈家家主沈沧海最疼爱的外孙女。 那这会沈家突然出现，只怕来者不善。 因为除了沈意，门口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 “我孙子教授。”沈意说，“您大老远来华夏一趟，不和我们沈家汇报一声，就在京曦动我们的大小姐。” “这么做只怕不合适吧。” 我孙子晋三从地上爬起来，挡在他老爹身前。但我孙子一郎示意他让开。 看起来，沈家早就盯上他了，躲是躲不掉的。 他挤出一个笑容，恭敬地回道：“沈先生，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在下只是想观摩沈大小姐和苏染同学的比赛而已。并没有对沈大小姐不敬的想法。” “没错！”我孙子晋三也争辩，“办法都是你们华夏人想出来的，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们只是给钱而已。” “沈先生想要算账，应该找你们华夏人，不是来找我们父子！” 我孙子晋三自认为这件事做得十分妥帖，他确实没有参与网暴姜鹿的事。 沈家再怪也怪不到他头上。 因此面对沈意，他也是有理有据，不卑不亢，甚至还有点得意。 心想我绝对不可能让你找出任何破绽！ 沈意一听，感觉他们说的好像确实也有些道理，但他又不想轻易饶了这两个樱花国人。 华夏和樱花国可是世仇。 沉思片刻，沈意诡异一笑，幽幽地问道： “你俩今天，是哪只脚先踏进体育馆的？” ？？？ ………… ………… 活学活用。 半个小时后，我孙子一郎和晋三被人从体育馆里扔了出来，狼狈不堪。 “父亲…”晋三摸着满脸的青紫，爬到一郎身边。 “咳咳…”一郎这么大范、这么大年纪，还被人丢来丢去，属实是丢尽了脸。 “去！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华夏人！” “别让他们活！” 场馆内，这场混乱还在继续。 但由于刚刚苏父说了“定金”两个字，让直播间和现场观众有了不少猜想。 大家自然而然会认为他们之间存在某种交易。 刘奔刚拜托苏父，转头看到贵宾室已经没人了，立马明白那几个樱花国人是放弃了。 确实，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今天苏染和姜鹿是不可能一决雌雄的了。 那自已的50万就彻底打水漂了。 到嘴边的鸭子飞了，让刘奔愤怒无比。他额上青筋暴起，龇牙咧嘴冲着姜鹿狂吠：“姜鹿！都怪你！” “你…你…” 他想说“你坏了我的好事”，但突然想到现在还在直播，这么说会让自已陷入被动，于是话锋一转。 “姜鹿，你作为打败了桑千慧的人，竟然不想和苏染掰掰手腕，你怎么配当好学生？” “苏染的家庭是不如你，可是她刻苦好学，就是比你这千金大小姐强，网上支持她的人就是比你多。” “怎么样？想改变大家对你的看法？那就别当缩头乌龟，出来真刀真枪比一比！” 这话一出，原本平静的弹幕还真的就再起了些波澜，阴阳姜鹿的言论也多了些。 【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输了要丢脸的】 【还以为今天能看到一场精彩对决呢，呸！真怂】 【富不过三代，看她这模样迟早也是个败家的】 【就是，苏染除了投胎不好，样样都比姜鹿要好】 ………… 这狗东西，又在蓄意引导舆论！把好好一场比赛搞得跟饭圈文化似的。 文慧心暗骂。 宇文蓓则气的直接把矿泉水瓶砸了进去。 “这记者脑子有病吧，全国卷第一不算好学生？人家苏染还没讲话，要他放什么屁！” 面对这样的人，姜鹿已经见怪不怪了，也不愿意多打嘴炮，转身回到队伍里，对韦东和陆从文说：“两位老师别管他了，安排出场顺序吧。” “都拖了这么久了。” “等等！”苏染阻止，“他在妄图掀起网暴，网上的舆论会对你很不利的。” “无所谓。”姜鹿摆摆手，“我不在乎网上的人对我的看法。” “他们说他们的，我们比我们的。” 苏染想了片刻，还是离开了比赛队伍，往观众席方向走。白芷想拉她，没拉住。 “喂喂上哪儿去，比赛啦。” 陆从文示意白芷不要阻止苏染。如果现在这种情况去比赛，只怕苏染自已也不会安心。 “各位，我有话说。”面对现场观众和直播镜头，苏染仗义执言，“今天这件事，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姜鹿和我，都是受害者。” 阴谋？ 一句话，让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安静下来。 好好一场imo决赛，还比出阴谋来了，这让大家都很感兴趣。 隔壁京曦科技大学和华夏国防大学的队员已经快崩溃了。刚刚看姜鹿回到了队伍，以为比赛终于要开始，于是第11次加油鼓劲。 结果这边居然还没完。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组委会定今天比赛，肯定事前没看黄历。 苏染深吸一口气，指着苏父：“这个人是我爸。” “我今天设计了他，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收了别人10万块钱的好处费。” “让我在比赛中挑战姜鹿。” “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猜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八成就是这位刘记者。” “网民朋友，你们都被他利用了！” 语毕，观众席再次出现“嗡嗡嗡”的交谈声。坐在席间的台长脸色越来越难看。 刘奔立刻像刺猬一样打断：“你胡说，我没有！” “我是新闻人，要的就是客观公正，绝对不会做这种损害比赛公平的事。” “你既然没证据，就不要污蔑我，否则我告你…” “谁说没证据！” 一道男声自观众席后排传来，随后沈意迈着潇洒的步伐往比赛场地走。 “我有证据，证明这位刘记者勾结樱花国。” 第184章 比赛终于开始了 沈意这顿暴揍我孙子父子，可不是白揍的。该拿的证据也都拿到了。 监控、录音都掌握在了沈意手中。 当着观众和直播镜头的面，沈意直接将证据公之于众。 【高手，只有在和势均力敌的对手对抗时，才能发挥全部实力】 【我们樱花国想要知道姜鹿和苏染的真正实力，作为imo大赛上，我父亲排兵布阵的参考】 【这是了解她们实力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100%保证苏染对上姜鹿】 ………… 视频清楚、声音清晰，绝对有证明力。 原来是这样！ 樱花国想要在国际imo比赛中击败华夏，又忌惮苏染和姜鹿的实力，这才想要了解她们。 然后就选中了刘奔，让刘奔促成姜鹿和苏染的对决。 这么来看，刘奔岂不是汉奸？ 现场立刻有观众坐不住了，把手里的橘子、矿泉水瓶啥的往刘奔身上砸去。 “呸！狗汉奸！” “还特么客观公正，你还真会往脸上贴金！” “为了点钱竟然帮樱花国人，垃圾！垃圾！” 顷刻间，刘奔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各种垃圾饮料瓶直直往他身上扔。 直播间更是被“汉奸”两个字刷屏，观看人数比之前翻了一倍，弹幕密地画面都看不到了。 一旁的台长赵强见状，自知大事不妙。 热点流量没蹭到，还惹了一身骚，一件小事居然上升到了国仇家恨的地步。 刘奔算是完了，但他可不想被连累。遮着脸偷偷想要走，却被眼尖的宇文蓓发现了。 “赵台长这是要去哪儿啊。”宇文蓓站起来，顺手拍了一张赵强仓皇逃跑的照片。 “贵台还真是藏龙卧虎，这么一场重要的比赛，居然让个勾结樱花国的汉奸在负责。” “不知道这件事，赵台长从中混了什么好处啊…” 一听说是台长在现场，观众的目光马上都转向了赵强。那一个个凶狠的眼神，瞬间让赵强头皮发麻。 “嚯，台长在就最好不过了。” “台长，你也是知情者吧，你在这里面到底混了什么好处？” “还有，今天这事你就说怎么处理吧。” 被人围住的赵强立马要工作人员先把直播关了. 但宇文蓓可不答应，从座位上直接翻了下去，一把夺过镜头，对准了赵强。 “关直播干什么呀？” “赵台长不是最喜欢蹭热点混流量吗？” “这么大的热点还不满意吗？” 赵强感觉自已被逼上了绝路。 但他能坐上台长的位置，自然什么场面都是见过的，这种情形难不倒他 他整了整衣服，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大义凛然、国泰民安起来。 “我也很痛心，我们台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人，把我们省台这么多年积累的口碑都毁了！” “他根本不适合做一个新闻人。” “我作为台长，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决定开除他！如果他还有其他行为，也可以移送帽子叔叔。” “至于我，我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更没有参与…” ………… 讲真，他的这番话宇文蓓早就猜到了，非常官方的一段表态，找不出任何问题。 只是刘奔接受不了，突然暴躁地指着赵强破口大骂。 “赵强，你这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小人！” “这档节目，我处处都同你汇报，是你自已要热度、要流量的。” “现在你敢说不知情？” 刘奔一边骂，一边捡起地上的瓶子往赵强身上砸去。 “疯了！这个人绝对是疯了！”赵强指着刘奔嘶吼，“保安呢，快把他赶出去！” “这个疯子会影响比赛的！” 不多时，还真就进来几个保安，抬手抬脚把刘奔抬到了外面。 刘奔依然还在不停叫嚣，但也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至于苏爸，他看到了刘奔的下场，也非常自觉地离开了比赛场馆。 直到这时，网上对姜鹿的阴阳才渐渐平息。 【妈的，我们竟然被他给牵着鼻子走了】 【这人也太可恶了，为了流量瞎带节奏，误导我们】 【哟，楼上的总算反应过来了？不脑残了？】 【整体听风就是雨，搁那瞎叭叭。还好人家姜鹿不是玻璃心，不然被你们影响了心态】 【从现在开始好好看比赛。这两边都是顶级天骄，他们怎么排兵布阵，不需要你们操心】 ………… 看直播的文慧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届网友都恢复正常了。 刘奔和苏父被赶出场馆后，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又在广场上打了起来。 结果把我孙子晋三招来了。 他是来向刘奔要定金的。 总共约定是50万，我孙子晋三先给了刘奔10万的定金。刘奔拿到后，给了苏父5万。 现在事情没办成，两个人的定金自然都要退。 刘奔手里的钱没有动，随时都能拿出来。但苏父却两手一摊，说自已一分钱也没有了。 没有苏父的钱，那10万定金自然也凑不齐。 所以苏父和刘奔两人又当着我孙子晋三的面打了起来。 我孙子晋三没空看他俩狗咬狗。 现在姜鹿和苏染没有对上，定金也退不出了。事已至此，也不能便宜了这两废物。 随后，他俩被一群樱花国人拖到了墙边又是一顿暴揍。樱花国人可不开玩笑，下手非常重。 一个断了胳膊，一个断了肋骨，也算是罪有应得。 室内，两组比赛终于开始了。 韦东拿起pad，再一次向姜鹿确认：“你真的不想直接挑战苏染吗？” 姜鹿摇摇头：“我看过苏染解题。现在我并没有和苏染一较高下的能力。” “所以还是按您定的出场顺序来吧。” “也许运气好，还能田忌赛马呢。” 韦东很清楚，这场比赛不存在田忌赛马，因为清大的五人组实力都非常恐怖。 随便单拉一个出来，可能都在京大赵鹰之上。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排兵布阵的技巧都是多余的。 韦东简单思考一下，就把出场顺序填了上去，没有丝毫纠结。 陆从文也一样，顺序定地很快。 结果是时遇对苏染，姜鹿对另外某个队员。 “行吧，就这个顺序了，大家加油！”时遇给大家鼓劲。但明明心里最没底的就是他了。 他和苏染交过几次手，全败。 这次大概也好不到哪去。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两队人马走进隔间开始比赛。 姜鹿不知道自已的对手是什么来头，但无所谓。 她是曾经打赢了桑千慧的人，该紧张的不是她。 随着铃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每个人的电脑上都出现了一份随机生成的试卷。 隔间内顿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30分钟后，苏染第一个走出了考场。 和往常一样，没有给时遇留下任何机会。 第185章 输得好惨 比赛很快就结束了。 除了姜鹿外，其他全败。 时遇这样级别的选手，居然被苏染摧枯拉朽般打败，毫无招架之力。 南北对上了“最强皇副”白芷，缠斗了很久，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反正挺惨的。 沈意安排了车，把竞赛队的几人送回学校，几人就在广场告别。 桑千慧拍了拍郁闷的时遇：“没事啦，我对上苏染也是这样。” “虽然我和她并称双子星，但我们的差距就像…额…北乔峰南慕容你知道吧。” 这么一安慰，时遇倒也好过了些。 姜百川主动和沈意搭话，感谢他在关键时刻收集了证据，避免姜鹿被网暴。 沈意还是非常冷漠。 “鹿鹿是我的外甥女，也是我们沈家最疼爱的掌上明珠，我自然会帮她。但是你…” “我姐姐的事，我会记你一辈子。” 姜百川淡淡一笑。 记就记吧，他们沈家应该是要恨自已的。 场馆内，所有人都离开了。 唯独苏染。 陆从文向组委会申请，让苏染查阅试卷。组委会拗不过，就给了苏染一个pad，让她慢慢看。 “怎么了？还不走？”白芷提上背包问。 苏染认真看着这场比赛详细的资料回放，冷不丁问一句：“你觉得南北怎么样？” “南北？就是今天跟我比的帅哥吗？”白芷笑嘻嘻的样子藏都不藏，“强的很。幸好他是大一，但凡他是大二大三，我就打不过了。” “是嘛…”苏染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今天南北的卷子，“说实话，除了你和我，我都不知道我们队伍里还有谁能压制南北。” 白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问：“但你在这里站这么长时间，关注的应该不仅仅是南北吧。” 苏染长叹一口气，把姜鹿的卷子调了出来。 “你看看吧，姜鹿对阵小安。” “59分钟结束战斗，比小安足足快了15分钟。” 15分钟啊… 白芷心想，15分钟就代表，实力上的差距已经非常明显了，短期内几乎无法弥补。 她接过pad翻了翻姜鹿的卷子，越翻表情越严肃，最后竟然惊呼起来。 “这套卷子…她竟然一个小时都不要？” “开玩笑的吧，这怎么可能呢。” “换你你要多久。”苏染问。 “我？”白芷飞快地用手指滑动pad，停在一道题面前，“光就这道隐函数的变种题，给我至少也要15分钟吧。” “那么多公式那么大计算量呢。” 苏染点点头。 白芷说的不错，这道题小安也做了将近20分钟。 但姜鹿只用了11分钟。 太可怕了…苏染不禁起了一身冷汗。 这么强的实力和天赋，还只是大一。未来的发展更是不可限量。 所以桑千慧的担心是对的，明年她们一毕业，清大怕是再也找不出一个能和姜鹿正面对抗的人了。 除非大一新生里能出现一个这种变态。 今年那个叫牛比的原本是有希望的，但他似乎对物理更感兴趣，进了物理的竞赛队。 着实有点可惜。 “苏染…”白芷问，“今年，我们还会和金陵大学对上吗？” 苏染知道白芷的意思，很不情愿地点点头。 imo的赛制，就是一个省能出两支队伍到全国的舞台上。 如果是清大和金陵大学一起出线了，那在全国大赛对上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因为京省的大学实力实在强悍。在省内排第一第二的学校，到了全国也基本是第一第二。 如此一来，清大和金陵大学就很有可能是在全国的决赛场上相遇了。 那已经是四月份的事情了。 到时候的姜鹿和南北，只怕会比现在更强悍、更难对付。 苏染愁眉紧锁。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金陵大学竞赛队的人刚到学校，姜鹿就接到了白晓玲的电话。 她一愣，狐疑地接听了。 “鹿鹿，我是舅妈。” “那个…芽芽是不是到你那里去了？” 沈初芽？ 姜鹿摇摇头，说她今天一直在比赛，没有见过沈初芽。 “哎呀，这孩子说今天要去看你比赛，手机没充满电就跑出去了。这会儿关机了联系不上。” “你看看是不是在比赛场馆，还是到你学校去了。” 姜鹿对这个舅妈没有好感，但沈初芽与她无冤无仇，还是打算找找。 那么，沈初芽这会在哪儿呢？ 她正跟在宇文蓓屁股后面… 话说沈意安排来接竞赛队的是一辆mpv，7座的。 算上司机和沈意，刚好7个人。 宇文蓓和齐柠就这么水灵灵地被抛下了。 倒也不是故意要抛的。而是比赛结束之后宇文蓓和齐柠觉得竞赛队可能有事商量，所以先走了。 等姜鹿和苏染她们打完招呼，给宇文蓓打电话才知道她们先走了。 “宇文大小姐。”齐柠委屈地问，“咱们怎么回去？你家里有没有迈巴赫来接你？” 宇文蓓左顾右盼了一会，往前一指：“走，买个鸡蛋仔去。咱们边吃边商量。” 这还商量个啥啊… 齐柠更委屈了。 跟着大小姐，三天饿九顿。 然后就在两人买鸡蛋仔的时候，一道“呲溜呲溜”的声音突然出现。 齐柠猛地转身，发现是一个正在流口水的小姑娘。 然后二人就这么捡了沈初芽。 ………… 沈初芽手机没电，买不了鸡蛋仔。 那么面对一个看着鸡蛋仔都能流口水的小姑娘，你能怎么办？ 宇文蓓乖乖付了钱。 最主要的是，她觉得这个小姑娘挺眼熟的。 但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事情还没完。 十分钟后，齐柠拉了拉宇文蓓的衣袖，小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好像赖上我们了？” 齐柠瞥了一眼后面，沈初芽跟在两人后面，开开心心地吃着鸡蛋仔。 “呜呜…好吃好吃…”沈初芽都要哭了，“我这辈子值了…” “两位姐姐可真是好心人…” 宇文蓓觉得很古怪。 说她有钱吧，吃个鸡蛋仔就觉得这辈子值了，也不是什么见过大世面的人； 说她没钱吧，一身的高定，气质又这么出众，分明也是哪个大家族的人。 要么是哪个隐世家族的大小姐搁这儿体验生活？ “小妹妹，你姓什么？”宇文蓓循循善诱地问道。 还没问出个结果，沈初芽突然站住了脚步，停在一个火锅店门前，摸了摸肚子。 “怎么了？” “饿了…”她委屈巴巴地说，“午饭还没吃呢。” 宇文蓓抬头一看，发现是齐柠家的火锅店，本能地想把沈初芽拖走。 结果齐柠抢先一步，兴奋地带着沈初芽冲进了火锅店。 完了。 宇文蓓摸了摸屁股，心里想。 第186章 捡了个拖油瓶 在火锅店的齐柠和沈初芽，简直可以用“相见恨晚”来形容。 “呜…姐姐…猪脑好好吃！” “是吧！”齐柠两眼放光，“我就说猪脑贼好吃吧，他们还都不信！” 她觉得找到了知已。 这玩意浑身长满了血管，有什么好吃的？宇文蓓心想。 两分钟后。 “呜…姐姐…鸭肠好好吃！” “是吧！”齐柠两眼放光，觉得找到了闺蜜。 这玩意原来里面装的是什么？宇文蓓心想。 “这位大姐姐不吃吗？” “她痔疮。”齐柠脱口而出。 “你才痔疮！”宇文蓓气得大骂。 话说这小姑娘到底什么来路？看着也不像差钱的人啊，吃个火锅给她兴奋成这样。 宇文蓓试探性地问道：“小姑娘，你手机没电了，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家人？” 沈初芽突然警觉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宇文蓓，嘴里塞满了东西，嘴巴又鼓又油。 “怎么了？”她又有些委屈，“是不想让我吃火锅了吗？” “不不。”宇文蓓急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让你家里人来接你。” “他们来了，你还可以继续吃啊。” 家里？ 家里人会允许她吃这个？ 白晓玲说了，女孩子不能大油大荤，要时刻保持身材，今后才能嫁的好。 所以家里给她准备的饭都比较清淡，让沈初芽觉得索然无味。 如今面对火锅，她毫无抵抗力。 绝对不能让家里人来接她。 沈初芽大眼珠子一转，瞬间eo起来。 “家人…”沈初芽抽泣了一下，“你是说…我的家人…” 看到她这模样，宇文蓓突然感觉自已良心收到了谴责，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的家人都已经…” “哦，都还在。”沈初芽淡定地说。 ？？？ 都还在？ 那你前面烘托毛个气氛啊… 宇文蓓觉得这个小丫头也是鬼精鬼精的。 “在归在，但他们都不管我。”沈初芽依然情绪不高，“家里还有一个好赌的三叔和一个卧病在床的姐姐…” 真这么惨？ 宇文蓓觉得，这个小鬼的话都要打问号。 正在开车寻找沈初芽的姜鹿和沈意，突然同时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 “可能有人在骂你吧。” ………… 两人在广场上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又找正在谈恋爱的保安大叔和保洁阿姨打听了一番。 阿姨说，好像是看到一个丸子头小姑娘，但是去了哪里不清楚。 姜鹿万般无奈，只能打电话给宇文蓓再问问情况。 宇文蓓这里不停诱供，终于问到了她【卧病在床的姐姐】的电话。 之所以供出姜鹿，是因为沈初芽觉得姜鹿肯定不会阻止她吃火锅。 卧病在床的姐姐啊… 既然行动不便，应该也没办法来带她回去了。 但无所谓，有了她姐姐的电话，就能问到父母的电话。 宇文蓓边问号码，边掏出手机开始拨号：“135…” 好巧不巧，电话拨到一半，姜鹿毫无征兆地打电话进来，一下子把宇文蓓的思路打断了。 135后面是什么来着…宇文蓓顿时有些烦躁。 “蓓姐。”姜鹿急切问道，“你刚刚在体育馆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160、丸子头…” “没有没有，别打扰我！”说完宇文蓓就挂了，“小鬼，135后面是什么，你重新报一下…” 电话那头的姜鹿听着“嘟嘟嘟”的声音，一下子人生都迷茫了。 吃火药了？怎么态度这么差？ “可能有什么急事吧。”沈意安慰道。 急事？ 她能有什么急事？ 姜鹿还来不及细想，电话又来了，是宇文蓓打来的。 “喂，蓓姐。” “蓓姐？” “干啥呢蓓姐，怎么不说话？” ………… 宇文蓓听着熟悉的声音，又看着手机上跳出来的联系人备注【小蹄子】，瞬间陷入了混乱。 “这就是你卧病在床的姐姐？” “是啊。” “你是不是…姓沈？” “对啊。” ………… 15分钟后，好赌的三叔和卧病在床的姐姐一起到了火锅店。 沈初芽已经被宇文蓓制服了，两只手揪着自已的两个小耳朵，一脸委屈地站在墙边。 看到沈意和姜鹿过来，她“哇”地一声扑向两人。 “她们欺负小孩！”沈初芽告状。 “话说清楚，怎么欺负你了？”宇文蓓怒气冲冲，“你这个小骗子，跟我说家里穷，亲戚又是生病又是好赌的。” “骗吃骗喝！” 姜鹿和沈意都浅笑了一下，觉得宇文蓓属实有点小题大做。 “芽芽你也是，怎么能骗蓓姐呢。”姜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脸慈爱，“对了，你说家里谁生病了？怎么能这么说自已家人呢，要是被他们知道，他们该有多…” “你。”宇文蓓突然回答。 姜鹿摸头的手突然变成了九阴白骨爪。 ………… 正好姜鹿和沈意也都没吃午饭，索性就在店里吃一点。沈初芽依旧两只手揪着耳朵站在墙边。 “说吧，跑出来干嘛？”姜鹿捞出一片肥牛，瞬间吸引了沈初芽的目光。 “看你比赛…”沈初芽乖乖回答，“姐，你是赢了还是赢了？” “输了。” “你看，我就说我姐一定会蟾宫折桂、旗开得…”沈初芽熟练地把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念出来。 嗯？ 输了？ 沈初芽忘了准备些安慰的台词。 “行了，一会跟我回家吧。你妈都急死了。”沈意说。 一听要回去，沈初芽开始吵闹起来，说自已不想回沈家。 “为什么不回？说三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早饭不好吃。” “午饭不好吃。” “晚饭不好吃。” 姜鹿疑惑地看向沈意，那表情仿佛在问：“沈家虐待她了？” 沈意可不管她，拿起电话就要联系白晓玲。沈初芽开始撒泼打滚，说今天要抓她回去，她就跳进火锅里。 “不回沈家你住哪儿？”沈意蹙眉。 “我要跟姐姐住学校！”沈初芽一叉腰。 齐柠一脸兴奋，但姜鹿和宇文蓓都觉得这个大小姐多半是有病。 “两米的床不舒服，要睡一米二的？” “嗯！” “沈家蔡大厨、徐大厨和坤大厨的菜不好吃，要吃学校食堂的？” “嗯！” “沈家泳池不舒服，非要来学校挤公共浴室？” “嗯！” 没苦硬吃？大小姐都这毛病吗？ 架不住沈初芽闹腾，沈意打了个电话给白晓玲，讨论了一个小时，白晓玲才带着一肚子的意见同意了。 齐柠开心地比了个“耶”。 第187章 你帮帮刚子吧 415倒是还有一张床铺，用来安置沈初芽刚合适。 当然，姜鹿还是给言辞打了个电话。毕竟私自带校外的人回学校住，是违反校规的。 “我保证她不会惹事！”姜鹿信誓旦旦地说，“而且住一个礼拜就回去！” “校长，您看行吗？” 言辞心想，就这事儿你还问我？ 别说在宿舍住一个礼拜。你在教师公寓给她买栋楼我都不会拦着。 于是沈初芽就在415住下了。 白晓玲实在不放心，怕沈初芽晚上认床睡不着，就把她的床单被褥枕头都拿到了学校。 沈初芽对华夏的大学充满了好奇，看到一幢楼就想进去。姜鹿就把自已的校园一卡通丢给了她。 “一会我还得到竞赛队去一趟，晚上会比较晚。” “你让蓓姐带你去食堂吧。她们下午没课。” “我不要！”宇文蓓抗议，“这小鬼精的很，满脑子都是鬼主意。” “我可不想被她卖了。” “我带她！”齐柠拍着胸脯，“喜欢火锅的人都是我的好朋友！” 两人互相拥抱了一下。 “啥意思？”宇文蓓不服了，“我不喜欢辣锅就孤立我呗？” “嗯。”沈初芽说。 “小丫头片子你等着。”宇文蓓冷笑一声，“听说你在家吃得很清淡是吧。” “那一会拉肚子的时候，要你命。” 姜鹿安顿好沈初芽，就跑到竞赛队去开会。 其他人都在了。姜鹿便坐到了南北身边。 竞赛队的氛围没有想象地那么压抑。可能输给清大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三天后是第二场比赛，对战京曦科技大学。 在进入决赛圈的四支队伍里，京曦科技大学的实力相对弱一些，在上场比赛中也是输给了华夏国防大学。 韦东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人的名字，逐一介绍了一番，布置了两日的复习计划。 等姜鹿和南北走出竞赛队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 路灯下，南北牵着姜鹿，往食堂方向走。 “姜鹿。” “嗯？” “寒假打算去哪儿玩？” 寒假？ 姜鹿这才意识到，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马上就要放寒假了。 她摇摇头，说到时候问问宇文蓓和齐柠。 “怎么，想和我们一起出去？” 南北轻轻挑眉一笑：“我是很想和你们一起去，但我今天是替刚子问的。” 程刚？ 姜鹿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来刚子是真的想追蓓姐了。 “说起来，你和宇文蓓还是室友呢，能不能帮帮刚子。他真的是个很可靠的人。” “你旁敲侧击地问问，宇文蓓喜欢什么款的。像刚子这样的有希望嘛。” 南北这个要求，让姜鹿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她不是没有问过，但宇文蓓说了“命运生来已经注定”，她就是要为宇文家牺牲的。 言下之意就是和程刚无缘。 虽然是室友，但姜鹿对宇文蓓真的不够了解。她完全不知道宇文蓓喜欢的款是什么样子。 每次聊到这个话题，宇文蓓的回答都是25岁以下，孤苦无依、8块腹肌的小弟弟。 姜鹿总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相信姐姐，感情都是假的，但腹肌是真的。”宇文蓓每次都这么说。 问到她以前的感情史吧，她也是闭口不言，立马找个别的话题转移掉。 似乎在她心里，就没有所谓的“理想型”。 还有她之前所说的“抗争过，但失败了”又是什么意思，姜鹿也不清楚。 总之，在感情方面姜鹿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大概是以前受过什么伤吧。”姜鹿猜测，“所以她把自已保护起来了。” “看似放纵不羁，实则小心翼翼。” “刚子这事啊，多半是难了。蓓姐的心扉可没这么容易打开。” 南北耸耸肩：“我相信刚子，他是个真诚的人。” “可有些事，光靠真诚是没有用的。”姜鹿说，“就像你爸为什么一定要你入赘沈家，一定要你姐嫁给那个魏总。” “豪门子女，从来就是身不由已的。” 南北知道姜鹿什么意思了。 确实，程刚和宇文蓓之间隔着一个名叫“豪门”的东西。宇文蓓大概也是没权力自已选择的。 两人边聊边走进餐厅。 刚到门口就听到有人议论：“二楼那桌胃口可真好。三个人点了20几个菜。” “是啊，而且还都是女生。” 三个女生点了20几个菜？ 姜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巧不巧，白晓玲偏偏在这时候打来了视频电话。 “鹿鹿，芽芽在你那儿吗？” “不在。”姜鹿平静地说，“正要去食堂找她。” “我打她电话居然不接！”白晓玲气鼓鼓，“你带我一起去找，我要看看她是不是离了家就开始放飞了。” ………… 姜鹿觉得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事。 但白晓玲再三催促，姜鹿还是不情不愿地上到了二楼。 呵。 找都不用找，立刻就能发现那三个显眼包。 扶着额头独自惆怅的宇文蓓。 对着一桌子菜指指点点挨个儿介绍的齐柠。 还有已经站在凳子上酷酷猛炫的沈初芽。 桌上的菜堆得跟山一样。 如今她仨已经成为了一个旅游景点。走过路过的人都要掏出手机拍上一张照片。 “鹿鹿，你往前去，我刚刚好像看到芽芽了。” “呃…会不会看错了，我都没看到嘛…”姜鹿开始装模作样。 “你少糊弄我，往前走，就菜最多的那一桌！” 姜鹿举着手机慢慢靠近，生平第一次希望手机像素能差一点。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机里已经传出了一声怒吼。 “沈初芽！” “有没有吃相啊你！” 咆哮声把沈初芽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然后她才惊恐地抬头，发现是姜鹿。 “鹿姐，刚才那什么声音？” “完了完了，我幻听了，我听到我妈的声音了！” 姜鹿也不管了，索性把手机交给沈初芽，让她独自面对。 沈初芽哆哆嗦嗦接过手机，看到了白晓玲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瞬间心虚起来。 随后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姜鹿走到饭桌旁。 “什么菜啊，给她兴奋成那样？” 宇文蓓无奈地一指。 “宫保鸡丁。” “鱼香肉丝。” “肉末茄子。” “回锅肉。” ………… 她好像明白了，为啥宇文蓓是这副表情。 第188章 僚机南北 白晓玲整整骂了十分钟后，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临挂断前丢下一句：“再让我发现这么放飞自已的，不准你再住在学校，趁早给我回来！” 沈初芽嘴嘟地老高。 宇文蓓心里狂喜，以为小妖精被老巫婆收了，好歹会安稳个几天。 岂料沈初芽也是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人。 坐了没几分钟，又站到凳子上了。 姜鹿看着一桌子的菜无语。 “我说沈初芽，你好歹也是我们这一辈里唯一一个姓沈的，也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 “怎么学校食堂的黑暗料理都能把你乐成这样？” 沈初芽正好夹了个狮子头，没空搭理姜鹿。 她把嘴巴张到最大，把狮子头硬生生往里面塞。但嘴巴还是太小，根本塞不进一个狮子头。 两秒钟后… “啊啊啊啊啊…”沈初芽捂着下巴叫唤。 “怎么了？” “呜呜呜…”沈初芽眼里闪着泪花，“嘴巴抽筋了…” ………… 吃完饭，姜鹿带着沈初芽去澡堂洗澡。 公共澡堂再一次引起了沈初芽的兴趣，刚脱完衣服就迫不及待冲了进去。 在里面玩了个嗨。 看着和齐柠互相泼水的沈初芽，宇文蓓幽幽地对姜鹿说：“我有的时候甚至怀疑，你这个妹妹从来没出过家门。” ………… 1月中旬大致是最冷的时候。 洗完澡的四人刚出门就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冷空气，顿时冻得直哆嗦。 “一会去哪儿？”宇文蓓裹着羽绒服问。 “自习。”姜鹿回答。 “自习。”齐柠回答。 “你也要自习？”宇文蓓疑惑地看着齐柠。 “嗯。”齐柠叹了口气，“马上期末考试了，老子玩了一个学期的游戏，要把塌下来的课补上。” 期末考试？ 齐柠不提这一茬，宇文蓓也快忘记了，她也是玩了一个学期。 有一种人，表面看起来很勤奋，早八和晚自习一点不落，甚至课后还会向老师请教问题。 但你只要靠近细听就会知道，他只是在问老师作业能不能晚两天再交。 宇文蓓就是这样一种人。 她也已经玩了一个学期了，也有很多塌下的课。 好在她和齐柠都是天赋很好的学生，只需要考前熬几个大夜突击一下就行。 当然，她们三个去自习，肯定也是要带上沈初芽的。 南北已经早早占好了位置，见姜鹿几人进来就招了招手。没想到程刚竟然也在。 “程刚？”宇文蓓好奇了，“你们退役军人不是不需要看文化课成绩的吗？” 程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能考得太差，总要有个看得过去的成绩给家里交代的。 是吗？姜鹿看着南北抿嘴一笑的模样，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学了没多久，程刚推了推南北：“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 “问宇文蓓。”南北呼叫转移，“我这道题正到关键时刻，思路不能断。” 程刚“哦”了一声，坐到宇文蓓身边。 “宇文同学。” “嗯？”宇文蓓埋头学习。 “帮我看看这道题呗。” 宇文蓓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眼正在苦思冥想的南北和姜鹿，答应了下来。 “你看这个地方，加一条辅助线，然后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宇文蓓一步一步算下来，程刚还真听懂了。 “懂没？” “嗯。”程刚不停点头，“你教地比南北好多了。” “他每次都把我当成像他那样的天才。就我和査楠的水平，一教一个不吱声。” 宇文蓓“哈哈”两声：“刚子，有问题尽管来问我。” “咱们凡人，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程刚笑嘻嘻地挠了挠头，看起来非常高兴。 姜鹿看着他俩的样子，又看了看南北的本子。 【鲁班七号出装顺序：鞋、鞋、鞋】 【项羽出装顺序：打野刀、打野刀、打野刀】 ………… 呵。 姜鹿在南北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关键时刻？” “思路不能断？” 南北摆出求饶的表情。 翌日，上午要上课的老师突然请假不来了。 学校的图书馆没抢到好位子，南北就提议到外面的图书馆去自习。 然后中途，南北掏出个巧克力递给沈初芽。 沈初芽吃了一块，两眼放光。 “好吃吗？” “好吃！” “还要吗？” “还要！” 南北往窗外的远处一指：“就在那里有的卖。” “你让你姜鹿姐姐和齐柠姐姐带你去。” 沈初芽蹙眉：“为什么要两个人带我去？” “我都17岁了，不能自已去？” 南北突然无言以对。 “行了行了，知道了。”沈初芽摆摆手，“不就那个兵哥哥想追那个大胸姐姐嘛。” “看在你是我姐夫的份上，这活我接了。” “但今天的消费由你买单。” 南北觉得，沈初芽绝对是人小鬼大。 沈初芽抱着姜鹿和齐柠的腿不撒手。 “不是，你不会自已去买吗？”姜鹿手里正有一道题在思考，突然被打断有点不开心。 “不会！”沈初芽说，“我对国内不熟悉，被人贩子抓走了可怎么办，你就失去我这个可爱的妹妹了。” 姜鹿是真的没辙了。 200米买个巧克力，还要两个人陪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弱智呢。 三人走了之后，南北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于是图书馆里又只剩下了程刚和宇文蓓。 说来也巧，丑爷刚好从楼下经过，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宇文蓓。 猛然停住了脚步。 自从上次在“柒玥”见过一次后，他就对宇文蓓念念不忘了。 江湖中人，最喜欢江湖儿女。 特别那日，宇文蓓站在两方人马中间，没有丝毫惧色的模样，让丑爷记忆深刻。 宇文家真是名不虚传。 但丑爷也知道，他虽然是地下皇帝，但不可能用武力去逼迫宇文家。 宇文家的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要想得到宇文蓓，必须让家主宇文英语看到利益，也必须获取宇文蓓的芳心。 丑爷觉得获得宇文蓓的芳心比较简单。 像这样的女人，肯定是喜欢强者的。 丑爷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戏码。 “你们几个上去，先把她身边那个小白脸给按倒。再给她找点麻烦。” “但是不要太过，言语上调戏两下就行了。” “然后，等我上来揍你们。” 五个小弟知道丑爷是什么意思，顿时叫苦不迭。丑爷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今天这顿打看来是挨定了。 第189章 英雄救美的戏码 五个小弟各不一样。 有光头，有黑毛，有红毛，叼着烟圈气势汹汹地就上了楼。 这阵仗，当场就把图书馆的几个人吓跑了。 服务员和前台小姐姐看到他们，自然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只能等他们走了，再慌里慌张地给老板打电话。 几人上了二楼，对着摆放整齐地桌椅板凳踢踢推推。 当然这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这是混混常用的唬人的方式。 宇文蓓和程刚是背对他们的，但是也听到了声音，转头去看。 这五人竟然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 为首的光头已经露出了一副猥琐的表情，目光在宇文蓓身上游曳，看得人很不舒服。 “有什么事？”宇文蓓问。 “没事。”光头油腻腻地回答，“就是想问问小姑娘有没有时间，一起看个电影啊。” 宇文蓓回了句没有，转头继续做题。 “赞，这身材真赞。”光头突然感慨一句，的！” 程刚顿时暴起、目露凶光，一把抓住了光头的领子：“嘴巴放干净点。” “哟，小白脸脾气还挺大。”光头戏谑着，去抓程刚的手臂。 丑爷交代了，女人不能动，但这个小白脸却可以随便揍。既然他想出头，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光头抓着程刚的手，猛地用力想把它从自已的领子上扒拉下来。 结果…他竟然拽不动！ 光头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再次使足力气去拽，程刚的手还是一动不动。 旁边几个五颜六色的毛开始嘲笑光头。 “光哥你行不行啊。” “前几日咱们掰手腕比赛，你不还拿了第二名嘛，怎么现在连个小白脸都抓不动了？” “光哥，那比赛你该不会是作弊的吧。” “哈哈哈…” 光头面子上挂不住了，气沉丹田、扎好马步，将全身力量集中到双手上。 然后蹬地、转胯，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再扒拉程刚的手。 程刚没有硬拼，他顺势松了手，结果光头一个重心不稳。程刚再轻轻地踢了一下他的腿。 哐地一声！ 光头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嘴巴磕在凳腿上，当场掉了一颗牙齿。 “嘶…”小弟们这下看清，不是光头在开玩笑，而是确确实实吃了亏，全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光哥”也是帮派里的一员猛将，竟然这么轻易就摔倒了？ 他们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了程刚。 “刚刚还有谁嘴贱的？”程刚目光扫过，看得众人不寒而栗。 他们觉得，程刚的眼神很不一样。 那种让人恐惧的杀气，不像是演出来的。 地上的光头刚想爬起来，又被程刚一脚给蹬了下去，顿时猛地咳嗽起来。 “都看什么呢！咳咳！”光头咆哮，“揍他啊！完不成任务，你们都得死！” 对啊。 丑爷还有任务呢！ 几人想到丑爷那张森冷肃杀的脸，都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突然纷纷对程刚出手。 楼上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 楼下的丑爷看了眼手表，又听到楼上有动静了，露出会心一笑。 “光子应该是得手了，咱们上去吧。” 丑爷“嗯”了一声，虽然嘴上笑着，还是布置了一句：“一会回去给光子10鞭。” “这么点小事，办得这么慢。原本按我的估计，3分钟之前就应该好了。” 后面的小弟吐出一连串“是是是”，跟着丑爷进了图书馆。 前台小妹和服务员更慌了。 两拨人进来了，该不会是要火拼？ 但约架，从来只听说约在公园里、桥洞下、废弃厂房之类的地方。 什么时候听说约架约在图书馆的？ 丑爷一行人走路生风，很快来到楼上。 桌椅板凳已经歪歪扭扭，东倒西歪。 原本见到这场景，丑爷内心还有些满意，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5个小弟竟然都被小白脸堆叠在了一起。小白脸坐在他们几个身上，压地他们无法动弹，只能哼哼唧唧叫个不停。 丑爷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用他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程刚，似乎想把他看透。 还真是小瞧了他。 “这几个是你的人？”程刚问丑爷。 被人用这种语气问话，丑爷心里很不爽，自然也是一言不发。 “问你话呢！”程刚蹙眉，“回都不回一句，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 又来！ 丑爷的怒气值蹭蹭上涨，觉得程刚是在挑衅自已了。 “丑爷。”一旁的宇文蓓开口，“是你的人吗？” “不是的话，我就交给我父亲了。” 交给宇文家？ 那这几个人还有活路吗？ 光头等人也是知道下场的，立刻抓着救命稻草不停哀求：“丑爷，救救我们啊，我们可不想去宇文家！” “丑爷，我们都是按照您吩咐的做的，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呐！” 丑爷简直被这群猪队友气疯了。 “丑爷，你安排的？”宇文蓓问，“什么意思？” 丑爷连忙摆手，说虽然是他的人，但事情不是他安排的：“这几个混账得罪了宇文大小姐，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宇文大小姐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宇文蓓耸了耸肩，示意随意。 丑爷踏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到了程刚身边：“小兄弟，麻烦让一下。” 程刚从他们身上跳下来。他们立马又摔了一地。 “给我滚！”丑爷暗骂一声，随后凶神恶煞盯着程刚，小声说了句，“好小子，都怪你！” 话未落音，丑爷突然从衣服里抽出一把匕首，朝程刚捅去。 他何时受过这种气，自然是要报仇的。 而且他也想明白了，这个程刚只是宇文蓓的同学，不是宇文家族的人。 宇文英语不会为了外人对他怎么样。 说时迟、那时快。 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朝程刚刺来。 程刚不闪不躲，伸出右手一巴掌打在丑爷的手上。 这一掌甚至扇出了些许掌风，疼地丑爷当场丢掉了匕首。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绝对是个练家子。 丑爷心里吃惊无比。 他地下皇帝的名气是实打实打出来的。 论打架，他自已已经算是京曦位列前茅的人了，居然在这个小子手里连一招都走不了。 这小子的实力也太恐怖了。 丑爷知道今天是踢倒钢板了。 “好的狠。”他恶狠狠地说，“小子，我关注你了。今天的仇怨，我们来日再算。” 放完狠话，丑爷带着小弟们灰溜溜地离开了。 “我是不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程刚问。 宇文蓓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轻轻挑了挑眉毛，拍了拍程刚结实有力的臂膀。 “不错嘛，今天为姐姐出头的样子很帅。” “姐姐很喜欢。” 第190章 程刚可不是普通人 等南北和姜鹿几人回来，看到这里乱七八糟的样子，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地震了？ “没有，来了一群垃圾。”宇文蓓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语气平和地仿佛说的不是自已的事。 但这短短半个小时的剧情，却把姜鹿几人听得直呼“wC”。 “刚子，你这么强的嘛？” “以前知道你很厉害，没想到这么凶残，七八个人都不放在眼里？” “连那什么丑爷都在你面前吃了瘪。” 程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不是自已厉害，而是那群人太菜了。那个叫什么丑爷的，其实也不过如此。 丑爷真的不强吗？ 当然不是。 宇文蓓对此非常清楚，她从小就常听家里的人提丑爷的名字，说他多么多么凶残，一晚上就能灭掉几个帮派。 但丑爷再强，终究也只是个混混出身，会的也都是些不入流的招数。 而程刚练的，可都是杀人搏命的本事。 野鸡选手对上专业人士，自然只有被吊打的份。 南北望着程刚，露出了些许姨父般的笑意。 原以为程刚木讷，就算给他创造独处的空间，他也把握不好，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会不会他们两人之间，本就有缘份呢。 前一秒南北还在思索，下一秒沈初芽就默默地把账单掏出来，递到了他面前。 1298元。 南北差点眼珠子都掉出来，把沈初芽拉到一边，发出了低沉的咆哮：“一袋巧克力最多也只要300块钱，你这剩下一千花哪儿了？” “买了双袜子。”沈初芽说，“1000很便宜了。” wtf？ 一双袜子1000？南北看了看自已脚上19.9元4双的袜子，陷入了迷茫。 “哎呀姐夫，你好歹也是南宫家的大公子，不会这点钱都出不起吧。” 南宫家个屁。 南宫煌一分钱都没给过他，还整天发信息让他去沈家要钱。 他还是靠在南宫玥店里打工赚生活费的。 1000啊… 南北疑惑地看了看沈初芽：“他们都说你是个一碰到吃的就走不动道的憨批，我怎么觉得不像啊。” “我吗？我喜欢好吃的。”沈初芽放了颗巧克力在自已嘴里，眼神微微变化，“但别跟我谈钱，我从12岁开始就在国外学习金融了。” 好吧，人小鬼大。 南北认栽。 丑爷回去之后，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把几个珍藏的古董花瓶都摔碎了。那五个被程刚暴揍的人一人卸了一条胳膊。 他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将右手伸到眼前。 这只手方才被程刚打了。虽然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但当时那剧烈的疼痛感却记忆犹新。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巴掌，那力道居然会这么大。 那一瞬间，他似乎觉得手掌的骨头都被拍碎了一般。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的感觉油然而生。 必须教训他，必须让他死！ 丑爷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 咚咚咚。 “丑爷，犬太郎先生到了。” “进来吧。” 门开了，一个矮小的樱花国人走了进来，满眼傲气地抬头看了看丑爷，自顾自坐了下来。 对他这无理的行为，丑爷并没有计较。 小国寡民、不懂礼数也是正常。而且这个犬太郎确实有傲气的资本。 虽然身高只有不到一米六，但功夫却是一等一的。 他出身于樱花国一个颇有名气的黑道世家，自小练习剑道，十八岁时就已经拿到了全国冠军。 后来他又觉得这些花拳绣腿属实没什么用，于是投身到战场，成了一名雇佣兵，参加过不少现代战争。 曾凭一已之力接连抹了三十几人的脖子，扭转了局部战场的局势。 退役后，犬太郎做起了杀人越货的生意，不讲道德、只认钱。谁给得多，就替谁卖命。哪怕是让他杀自已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每年死在他手上的人，不下百人。 被程刚暴揍之后，丑爷第一时间就想到犬太郎，他正好就在京曦。 听丑爷讲完，犬太郎不屑的模样已经丝毫不加掩饰。 “大学生？我没听错吧。”他说，“堂堂丑爷，竟然连个大学生都对付不了，真是可笑。” “听说你已经是京曦土皇帝了。这么看来，你们华夏人还真是一群废物。” 丑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服气地说：“犬太郎先生还是小心些为妙。那个大学生可不是一般人。” “我听说，好像是个退役军人…” 犬太郎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退役军人算什么，他在战场上杀了多少当兵的？ 这些军人对付对付小混混还可以，但他犬太郎可是专业的雇佣兵。 哪是一般军人能比的。 犬太郎站起来，把身上的枪丢在了桌上。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但是对付大学生，用枪未免有点掉价。” “我将用我的樱花国的武士刀去教训他，你们这群废物就等着看吧。” 说完，犬太郎大步流星走出了办公室。 说是大步流星，但因为腿实在是短，10米的路走了30几步。 呼。 丑爷松了一口气。 有犬太郎出手，程刚那里的仇肯定能报。 至于宇文蓓… 丑爷思前想后，决定去宇文家试试运气。 现在宇文家的生意也正在关键时候，很多事情宇文家的人不便出面。 他这个藏头露尾的地下皇帝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打定主意，丑爷让人准备了大几十万的礼物准备上门拜访宇文英语。 这会，宇文英语正在办公室研究几个项目。秘书走进来附耳轻声说了几句，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丑爷？他来干什么？” 秘书也不清楚，只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 宇文英语面露不悦。 公司现在正值关键时期，几百双眼睛盯着呢。 他一个地下帮派的人跑公司里来，被人看到了影响可不太好。 大家都会以为宇文家的公司做的是什么不正经的勾当。 但人既然来了，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宇文英语让秘书把丑爷引到了贵宾室先坐着。自已则又看了会项目书才赶到了贵宾室。 一进门，丑爷自觉站了起来。 “我赶时间，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宇文英语瞥了一眼摆在角落里的几十万元礼品。 丑爷把来意说了一遍。大体是他想娶宇文蓓，希望宇文英语成全baba。 宇文英语颇感意外，但随即冷笑两声，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拔起脚就走。 丑爷急忙站起来想叫住他，但他丝毫不理睬。 临走时还丢下一句：“把那些破玩意带走，看着碍眼。” 随后，这场接待就结束了。全程不超过1分钟。 丑爷感觉自已受到了侮辱。 虽然自已贵为地下皇帝，但在京曦四大家族面前，他确实算不上什么。 丑爷带着礼物怒气冲冲离开了公司。 刚出门就被人叫住了。 “丑爷，别走嘛！” 出来拦他的是一个青年，看起来和宇文蓓差不多大。但眼神里透着些许森冷之感。 “我是宇文家的大少爷宇文超雄，有些事其实我可以跟你聊聊的。” 他说。 第191章 被打懵的犬太郎 姜鹿回学校之后，就把图书馆的事告诉了言辞。 学生在校外遭受不法侵害，作为学校也是有责任和义务帮忙解决的。 言辞差点笑出声来。 “校长！”姜鹿不满地埋怨，“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情！” “对面可是什么地下土皇帝，黑社会呢。” 言辞摆摆手，让姜鹿不要着急。只要程刚在，宇文蓓就出不了事。 “校长认识程刚？” “自然。大人物我都认识。” 大人物？程刚是什么大人物吗？ 姜鹿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急忙追问。 言辞突然尴尬起来：“其实我只知道程刚在部队应该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具体多厉害不清楚。但他进学校，是首长亲自来和我说的，让我务必照顾好他。” 我去… 姜鹿震惊了。原以为程刚只是个普通退役军人，但听言辞这么一说，没准真是个大佬。 难道是什么高级的特种兵？ 姜鹿突然有些崇拜。 “还有一件事。”言辞说，“程刚每天凌晨5点起床，在操场上跑操。” “据说军方还会安排专人，定期对他的身体素质、实战能力进行测评。” “他能得到军方这么重视，所以我猜测他不是普通人。” 姜鹿点点头。 凌晨5点，天都没亮。 特别是冬天早上贼冷，能在凌晨5点毅然决然离开温暖被窝的都是狠人。 姜鹿一直觉得，程刚和宇文蓓的事没戏，因为宇文蓓是豪门子女，程刚只是个普通人。 但目前这个情况，谁高攀谁还不一定呢。 第二日早上5点，天还暗着。 程刚已经穿戴整齐离开了宿舍。 五点十五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操场上。 这个时间点操场上是没人的。最早的那批喜欢晨跑的学生，也要到6点半左右才来。 程刚沿着操场跑了5圈，微微出了些汗，然后开始做简单的伸展放松运动。 一套运动做完，整个人状态调整到了最好。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觉得军方的测试人员最近应该要来了。 这些个测试人员，时常是不打招呼就搞突然袭击，所以他必须以最好的状态来应对。 好巧不巧。 犬太郎这会也来到了操场。 他提前踩好了点，知道程刚喜欢凌晨5点晨跑，所以已经在某一棵树后藏了有一段时间。 看到程刚过来，他并没有急于动手。 他这个段位的人，自然知道程刚这会没有完全舒展开，现在出手属于偷袭。 对付一个大学生还需要偷袭，说出去会被人笑话。以他这种骄傲的性格，做不出这种事。 所以犬太郎索性就再等等，等到他状态最好再说。 程刚跑完步、做完热身运动，就开始练军体拳。 犬太郎看着这平平无奇的拳法，心里一阵鄙夷。 这么简单的拳法，分明是小朋友玩的东西，怎么能跟他们樱花国的招式比？ 看来丑爷是真的不行了，居然被这样的小鬼打败。 废物！ 犬太郎也不想再等了，从树后面窜出，腰间抽出武士刀，飞快地向程刚奔去。 程刚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那是… 测试人员？ 这次竟然测试刀法？ 难道是把樱花国当成了假想敌？ 程刚瞬间警觉起来，身体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测试人员，原本都是华夏特种兵里教官级别的人，个人单兵作战能力十分强悍。 眼前这个人虽然个子矮小，但想必刀法十分出众，一定不能轻视。 说时迟那时快，犬太郎已经奔到了程刚身边，高高举起武士刀。 ——动作并不快，和之前的测试人员比慢了许多。 难道有什么奸计？ 程刚来不及多想，一个闪身躲开，顺势踢出一脚。 这一脚势大力沉、速度极快，可以想象正面挨上一下，多半是要断骨头的。 这一脚肯定踢不中！ 程刚暗自盘算。按照测试教官的水平，一定能轻松闪开。 但无所谓，程刚本来也计划他会躲闪，所以提前想好了后手。 到时候他只要一闪开，自已就顺势接一个正面摆拳，再接一个正蹬… 嘭！ 他还没思考完，这一脚居然结结实实踢到了犬太郎的侧身。 然后犬太郎直直飞了出去，撞到了树上。 我敲！ 程刚愣了。 没闪开？不可能啊，速度不快啊… 怎么这次派来的测试人员这么水？ 他突然担心起来，正面挨上这一脚，侧身的肋骨怕是要全断了。 把组织派来测试的人员踢残了，也不知道上头会不会弄死他… 他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 但这边的犬太郎，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刚刚那一脚，速度奇快无比，而且力道非常大。 踢过来的时候，他真的避无可避，只能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现在全身怕是一半的骨头都断了。 撞到树上，还咳了一地的血。 好强！ 真的太强了，这人是妖怪吧。 自已刚才那一刀的速度很快，正常人都是躲不开的，但他却躲开了，还能发起还击。 仅仅一招，就把自已打成这样。 强到离谱。 犬太郎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骨头断成这样，跑又跑不掉，躲又躲不开，如何是好。 正想着，他看见程刚从远处飞奔而来，顿时一阵心慌。 完了完了，他一定过来揍自已的。 犬太郎大脑一片空白。在权衡了1秒之后，他决定拼尽最后的力气和程刚拼了！ 程刚已经到了跟前，颇有些抱怨地问：“唉呀大哥，你怎么不躲呀，那一脚又不难躲。” 犬太郎心想：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不难躲？速度这么快你告诉我不难躲？ 简直是杀人还要诛心。 程刚继续说：“还有大哥，你出的第一刀速度太慢了，在我眼里简直就是慢动作。” “你们这样，根本起不到测试的目的嘛！” 犬太郎心想：nnd，说我刀慢？老子在樱花国，一向都以快刀著称。 你怎么能这么羞辱我？ 犬太郎突然暴起，大喊一声“士可杀不可辱”，再次向程刚挥刀。 很好，速度很快！ 犬太郎暗自高兴，在自已身体这么差的时候还能挥出质量这么高的一刀。 这一刀怎么也要把程刚给劈成两… “大哥，别玩了！”程刚轻轻一伸手，直接从刀背处把刀稳稳接在手里。 “我知道你现在骨头肯定断了。要不测试暂停，我先送您去医院！” 看着程刚真挚的眼神和被他稳稳接住的刀，犬太郎突然破防般地颤抖起来。 第192章 被打懵的犬太郎（2） 犬太郎喘着粗气、瞪着清澈愚蠢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程刚，仿佛在看修罗恶鬼。 太强了…真的太强了… 无论速度、力量、技巧…只怕都要比自已高出一个…不三个维度。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这还是华夏人能拥有的实力吗？ 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惧，身子不停颤抖，感觉有些腿软，站都站不稳了。 程刚完全不知道犬太郎那些丰富精彩的心理活动，但是看对方有点趔趄，急忙上来扶住。 结果程刚力气有点大，扶住犬太郎身体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几根摇摇欲坠的肋骨又抓断了。 “对…对不起…”程刚知道做错事了，急忙松手。犬太郎一个没站稳又摔倒在地。 程刚的脸憋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比划。 犬太郎感觉憋屈到了极点。相对于身上的伤和痛，他心里的阴影才最痛。 羞辱！绝对是羞辱！ 自已堂堂樱花国一等一的高手，居然被华夏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制裁了。 犬家祖先在天上看着，会不会以他为耻？ 可恶，不要小看我和祖先的羁绊啊！！ 这一刻，武士道精神突然爆发，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短暂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脑海里只有一个执念——要发动最后一击！ 犬太郎趁着程刚走神的片刻，挥刀砍去，把程刚逼退了几步。 随后他拍地而起，再次向程刚发动进攻。 程刚看着这副模样的犬太郎，眼角有些湿润了。 即便浑身是伤，即便口吐鲜血，即便肋骨断了一半，这个教官还在执着地完成测试任务。 没错，他是在履行一名教官神圣的职责。 相比之下，程刚觉得自已是如此地狭隘。 他竟然看不起教官，嫌他动作慢、嫌他力道小，还企图放水。 这简直是在侮辱教官！ 教官需要的是同情吗？ 不！！ 教官需要的是堂堂正正的决斗，是像男人一样拼尽全力地完成测验！ 教官原本就是要测试他的真实实力的啊！ 想到这，程刚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炽热。 来吧！ 我不会再放水了，这是对一个军人的侮辱。就让我们都拿出全力来决一雌雄吧！ 就算死在你的刀下，我也无怨无悔！ 正在奔来的犬太郎看到程刚的眼神，瞬间大脑宕机。 这怎么了？ 要入党？ 在接下来的5分钟里，程刚对犬太郎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虐待。 一声声惨叫在校园里回荡。 程刚一边揍一边热泪盈眶。 教官真是太伟大了，牺牲自已、照亮他人，简直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 越是如此，自已就越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于是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太阳慢慢升起。 温柔的晨曦透过树枝，轻抚在了濒死的犬太郎身上。 他的意识还没有模糊，仿佛看到了自已和祖先的羁绊正在随风飘散。 很快，丑爷就收到了犬太郎差点被打死的消息，心里喜忧参半。 樱花国那个目中无人的小矮子被修理了，让你以后再看不起华夏人！ 但程刚这个人真的是有点东西的，非必要还是不能和他硬碰硬。 看来想要娶宇文蓓，还是只能按照宇文超雄的计划进行。 丑爷打开手机，联系了那个宇文超雄给他的号码。 “喂，是李硕吗？” “我是，您哪位？” “你可以叫我丑爷，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 休息两日后，imo决赛继续进行。 宇文蓓、齐柠、沈初芽早早就检票进来了。姜百川和桑千慧今天没有来。 他们觉得金陵大学将赢得毫无悬念。 沈初芽嘴里一直在叽里咕噜念个不停。上次准备好的祝贺姜鹿获胜的话没机会说。 这次一定要安排上。 第一轮过后，四支队伍积分情况如下： 【清大：3分】 【华夏国防大学：3分】 【金陵大学：1分】 【京曦科技大学：1分】 第二轮，两支3分的队伍要遇上，金陵大学的对手则是同为1分的京曦科技大学。 京曦科技大学也是第一次进入决赛圈。所以他们的目标是拿下一场胜利。 赛前，导师正在进行激烈的训话。 “我们已经输给了华夏国防，最后一轮对阵清大，基本上也是必输的局！” “所以今天这一场可能是我们唯一有机会赢的比赛，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队员们丝毫没有受到他这番话的激励。 有机会赢…吗？ 对面的金陵的大学可是打赢了京大的，这怎么赢？ 双方选手入场排好了队伍，pad也交到了两边导师的手上。 “教授，打算怎么排？”时遇问。 “随便吧。”韦东手指飞快地在pad上一顿操作，“今天不想费那个脑子。” 时遇觉得，韦教授真的飘了啊。 相对于韦东的淡定，京曦科技大学的导师就混乱了，脑子里出现了几十种排列组合。 参赛选手也围在一起七嘴八舌讨论。 “看那个，时遇。” “金陵大学竞赛队的绝对核心、精神支柱。去年单核带队就能把金陵带到京省第三，实力毋庸置疑。” “还有那个副队长陆璃，也是强得可怕。” “别想了，谁对上他俩就只能放弃。” 队伍里一阵丧气地叹息。 “大家别急，今年他们队伍里不是还有几个大一的小鬼么。” “对对对，我申请狠狠虐杀他们的大一小鬼。” “你好狡猾，大一的应该留给我！” 争执中，几人的目光往金陵大学队伍后半段瞟。 “那个南宫零实力不详，比过两场都输了，估计应该就是拉来凑数的。” “不用说了，这个人就是我的对手。剩下来的大一新生就给你们挑吧。” 说话的人是副队长。 其他几人都暗骂副队长无耻。都是副队长了，难道不应该去对抗同为副队长的陆璃吗？ 搁这儿抢小学弟？ 你要脸我们就不要脸了？ 剩下的队友继续往后看。 “南北，去年高考全省第2，在和京大的比赛中虐了个大三的学长。” “上一场对阵清大的比赛，他和最强皇副白芷杀得难解难分。” “这个大一的，你们谁要？” ………… ………… 和白芷五五开？谁敢要？搞笑呢吧。 不说了，这一场也放弃。 “最后剩下的那个女生…叫姜鹿…” 听到这个名字，队员们就集体石化了。 “京大导师姜百川的女儿，去年高考全国卷第1，今年比赛接连以下克上，到目前为止未败一场。最关键的是…” 介绍的人本想卖个关子的，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前不久她用5场加时，打败了桑千慧。” 呵呵。 还说什么呢？不放弃等着过年？ 第193章 沈家过年 这场比赛几乎是兵不血刃。 第二轮之后，四支队伍积分发生了变化： 【清大：6分】 【华夏国防大学：4分】 【金陵大学：4分】 【京曦科技大学：2分】 如此一来，清大已经提前锁定一个名额。 第二个名额就将在金陵大学和华夏国防大学之间产生。 比赛结束后，大学生们基本也将进入寒假。 姜鹿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楚湘玉的电话，说是沈家这周六过年，让姜鹿带着沈初芽回来吃饭。 在京曦，“过年”是个非常庄重的仪式。大抵就是请祖宗们吃个饭，化点纸钱。 以前在沈家村，姜鹿就看姜百川操持过整个仪式。 规矩非常多。 比如要添三次酒，比如祖宗吃饭的时候不能碰桌椅板凳等等。 但是姜鹿很奇怪，她记得姜百川说过，“过年”仪式通常在阴历新年的前一个礼拜。 现在离过阴历新年还有大半个月呢，沈家这么早就“过年”了？ “嗨。”楚湘玉开心地说，“其实啊，就是我们想你了，想喊你过来吃饭。” “顺带着连祖宗一起请了。” “反正他们沈家的祖宗无所谓，早吃晚吃没什么区别。” ？？？ 电话里传出沈沧海不满的声音：“什么叫无所谓？怎么就早吃晚吃没区别了…” 楚湘玉破口大骂：“叫唤什么？你还想不想鹿鹿回来了！” 沈沧海不说话了。 他感觉自已就是个不孝子孙。 周末，沈意的车子早早停在了女生宿舍楼附近。 姜鹿带着沈初芽走出宿舍楼的时候，沈初芽还在闹脾气。 “姐，在学校吃了午饭再走嘛…” “不行！” “那吃了早饭走？” “不行，你三舅的车都等着了。” “那我打包一份杂粮煎饼总可以吧…”沈初芽可怜巴巴看着姜鹿。 车子开进沈家，楚湘玉和沈沧海已经等在门口。 看到车子来了，楚湘玉直接扑了上去。 那模样真和碰瓷差不多。 “唉呀，鹿鹿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外面风大。”楚湘玉旁若无人地把姜鹿迎回家。 沈沧海觉得楚湘玉做得不妥。一个外孙女、一个孙女，怎么能厚此薄彼？ 所以他走上前去招呼沈初芽。 看到沈沧海这个举动，站在门口的沈随和白晓玲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屋里的仪式已经准备就绪。 给祖宗吃的菜品还是非常丰盛的。鸡鸭牛羊、鲍参翅肚摆的满满当当。 姜鹿依稀记得沈家村那会，姜百川准备的菜固定都是红烧肉、红烧鱼、炒鸡蛋、烧百叶之类的。 没想到沈家这么奢华。 她还以为全天下的祖宗吃的都一样呢。 见人已经到齐，沈沧海开始点亮蜡烛、倒好酒、打开家门，带头对着饭桌磕了三个头。 然后沈家人依次磕头。 轮到姜鹿了。 虽然刚刚听楚湘玉介绍了一遍，但这些祖宗她并不熟，没有一个名字是听说过的。 “我妈会在里面吗？”姜鹿问。 楚湘玉神色黯然地摇摇头，随即一个没崩住，鼻子又开始发酸了。 姜鹿跪在地上，心里开始默念。 母亲。 其他祖宗都与我无关，我在意的只有您。 未见其面、深受其恩。 今日借这一桌美味佳肴，求您回来看我一眼。 我已经长大，能照顾自已，也能照顾老爹。 希望您在那边一切都好… 念着念着，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姜鹿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不知怎的，一阵风自门外吹进来，绕在姜鹿周围，拂起了她的衣摆。 中午，一家人便在家里吃饭了。 饭桌上的氛围再一次让沈随和白晓玲感到陌生。 姜鹿不在，桌上永远是死气沉沉的，没人敢讲一句话。 姜鹿一回来，两个老的就跟吃了菌子一样，一个比一个抽象。 话也是贼多。 上次吃饭是在晚上了。考虑到姜鹿要回宿舍，没聊地尽兴。 今天可算是聊嗨了。 楚湘玉说到她和沈沧海一起在商场里尾随姜鹿，最后冒充走失老人的事情。 沈沧海说了些沈意小时候的事。 “唉呀鹿鹿，最早你在网上被骂的那次，宇文家的小辈还来公司找过我们呢。” 宇文家的小辈？ 宇文蓓吗？ “对啊，就是她！”楚湘玉说，“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外面有个什么周羽檬在冒充沈家大小姐。” 原来是这样。 那天下午，她确实记得宇文蓓说要出去一下办点事。没想到是硬闯了沈家帮自已讨公道。 姜鹿心里头有些许暖意。 “蓓姐在家里好像并不如意。”姜鹿边吃边聊，“我听她自已说，她在宇文家最不被喜欢。” “不是。”楚湘玉突然打断，“宇文蓓曾经是宇文英语最喜爱的孩子。” “喜爱程度甚至超过了长子宇文超雄。” 什么？ 姜鹿突然有些好奇。 明明是宇文蓓自已说，她是家里最不被待见的一个。 楚湘玉解释说：“当年在京曦无人不知，宇文蓓是宇文英语的掌上明珠。” “那会她还很小，但宇文英语不管到哪里都带着她。”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今后执掌宇文家权柄的会是这个大小姐。” “只是后来出了一件事…” 楚湘玉慢慢喝了口水，咕咚咕咚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楚。喝水时间不长，但一旁的姜鹿却是等得心焦。 迫切想知蓓姐身上发了什么。 “宇文蓓自杀了。”沉默片刻，楚湘玉用近乎平和的语气说出来。 短短六个字，但让姜鹿原地懵住了。 自杀？ 那个性格开朗，甚至有些大大咧咧，整体只想着诱骗25周岁以下八块腹肌小奶狗的宇文蓓？ 竟然会自寻短见？ “为什么？”姜鹿急切地追问。 楚湘玉叹了一口气，说：“宇文家没有对外公布，我也只是听说。” “好像是在宇文蓓高中时候爱上了一个人，最后却被这个人骗了。” “她万念俱灰选择割腕自杀。后来人虽然救了回来，却一直郁郁寡欢。” “在家休学了两三年才调整好状态。” “宇文英语觉得她感情用事、不堪大用，对她也越来越疏离。” 休学？ 姜鹿想起开学第一天，宇文蓓确实说过休学的事，但没有说过原因。 想不到竟然还藏着这样的事情。 到底是怎样一个渣男，竟然会把蓓姐骗地这么惨？ 第194章 密谋 沃尼玛会所。 这是丑爷在京曦最赚钱的产业之一。 凭借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丑爷在一年之内把附近有竞争力的会所都搞趴下。 原本那些会所里有名的男女模子都投奔过来，也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客流。 最终变成了一家独大的场面，京曦不少二代都喜欢在此处消费。 晚上10点，正是会所生意最好的时候。 vip888包厢里，丑爷和宇文超雄正在里头玩乐。身边十几个美女环绕，不断地劝酒。 把宇文超雄哄地十分开心。 正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戴着副金丝眼镜、有些文质彬彬的男人进了包厢。 看到一屋子白花花的大腿，李硕不自觉地翘了。 “李硕！”宇文超雄冲他招手，李硕便点头哈腰地走到了宇文超雄的身边。 “宇文少爷好！” “这位一定就是丑爷了吧。”李硕推了推眼镜，“没想到竟然能亲眼见到风流倜傥、英俊不凡、超凡脱俗的丑爷，真的是让我非常感动。” “我听说过您的事迹，开疆拓土、成为一方霸主，您简直就是我们男人的楷模。” 李硕表情真诚、言辞恳切，把丑爷说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样丑爷，我说的不错吧。”宇文超雄拍了拍李硕的背，“这小子就是个滑头。” “当年他就是凭这张嘴，把我那个傻妹妹骗地老惨了。” 丑爷点点头。 他身边都是一群喊打喊杀的糙汉子。今天见识到李硕这样的，也算是让她大开眼界。 “没有没有，小人不敢居功。当年的事情都是大少爷谋划地好。”李硕正襟危坐，但眼神一直都在十几条大腿上来回游走。 宇文超雄看出了李硕的想法，一招手让美女们都坐到了李硕身边。 大白腿向自已靠近，这突如其来的福利让李硕愣了片刻。 他先是镇定地推了推眼镜，下一秒迫不及待就把左手伸进了左边一个美女的衣服里，右手放在右边一个美女的腿上。 宇文超雄又哈哈大笑起来：“丑爷你看你看，像不像斯文败类！” 李硕一点不生气，反而配合地把头闷到了美女的胸口，深深吸了口气。 香气宜人。 “行了行了，说说计划吧。”丑爷看他这副模样，总觉得不靠谱。 宇文超雄开始安排任务。 李硕的主要工作，就是利用宇文蓓心软、念旧的特点，找她旧情复燃，找机会把她名声搞臭。 前几年，宇文蓓为爱自杀的事，很多人其实是知道的。那时候她的名声在豪门里就有些受损。 宇文英语更是一怒之下把她边缘化了。 好不容易事情过了几年，大家逐渐开始淡忘，加上宇文蓓这几年规规矩矩，又争气地考到了金陵大学。 好歹是挽回了一些形象。 如果再来一次，豪门中人肯定对宇文蓓非常抵触。宇文英语想让她联姻豪门的希望必定落空。 到时候，作为京曦势力数一数二的丑爷，将会是最好的选择。 这就是宇文超雄的计划。 既能彻底扫清宇文蓓这个分家产潜在的威胁，也能让丑爷欠自已一个天大的恩情。 一石二鸟。 “但这样一来，就有些对不起丑爷了。”宇文超雄端起酒杯，“要娶一个名声受损的女人。” 丑爷摆摆手，表示自已不介意。 就宇文蓓的那身材样貌，放眼京曦豪门圈里都是顶级的。关键人家还有那样的家世。 名声受损又如何？反正他丑爷的名声也是一塌糊涂。 大不了等自已玩腻了，再丢掉不就行了。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而是… “李硕，你真的能让宇文蓓再次对你死心塌地？”丑爷有些不相信。 宇文蓓已经受过一次骗了，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还会傻到再被骗一次？ 但李硕非常自信，把一只手从美女的衣服里伸出来，拍了拍自已的胸口。 “丑爷您就放心吧。别看宇文蓓现在高冷，其实是个恋爱脑，耳根子又软。” “我和她毕竟是有感情基础的。只要我稍微施加点手段，不怕她不上钩。” 事到如今，丑爷只能相信这个斯文败类。 今天是周日。 姜鹿乖乖坐在“柒玥”里埋头复习数学。 下一场就是决定通往全国舞台的关键一战，双方人马都会拿出最好状态。 她自然也不能大意。 南北烧完最后一桌客人的最后一道菜，就把围裙扔在厨房，走到姜鹿身后弯下腰轻轻抱住了她。 顺势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忙完了？” “嗯。” “歇会吧。”姜鹿给南北倒了杯热茶，顺便把复习资料也往旁边一递。 “有两套资料，一套是韦东老师整理的，一套是我爸整理的。” “我们换着看看。” 南北抱着姜鹿不肯松手。姜鹿轻声说：“正经点，你姐还在旁边呢！” “意思是她不在，我们就能不正经吗？” 姜鹿的脸一路红到了耳根。 突然，门被推开。 南北像是被现场捉奸一样突然松开了手，佯装在擦桌子。 进来的是服务员小慧。 “老板，您去看看吧！” “那最后一桌客人要求也太多了，我觉得她们在故意找茬！” 最后一桌客人？ 南宫玥伸长了脖子，从窗户往外张望。 由于冬天的关系，外面不再直接是户外，而是搭了一个简易的阳光房。 日头好的时候，阳光房里甚至还有点热。 此刻4、5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正在吆五喝六地吃着饭，瓜果皮扔地满地都是。 还有一个直接往地上吐了口痰，用脚踩了踩。 这样的客人的确很头疼，这单怕是要亏。 南宫玥让小慧先休息休息，自已到外面去接待她们。 一接待就是20分钟。 从里面看，也只能看到南宫玥不停地点头打招呼赔笑脸。 过了一会，南宫玥带着一身疲惫走了进来。 “姐，怎么样了？”南北问。 “还行吧，但有个事得提醒你们一下。”南宫玥走到姜鹿身边，把手机递给她，上面是其中一个老太婆的正脸照。 看得出是偷拍的。 “这个老太婆态度最嚣张，她说她儿子是宇文家大小姐的老公。” 啥？ 姜鹿一头雾水。 宇文蓓的老公？ 扯淡呢不是，宇文蓓还在念大学呢，哪儿来的老公？ “瞎说的吧。”姜鹿抬头看了看南宫玥，“蓓姐的年龄虽然可以结婚了，但她整天都和我们在一起。” “怎么可能会有老公。” 南宫玥自然也不会相信，但还是提醒姜鹿要关注好。因为那个老太太对宇文蓓如数家珍。 姜鹿沉思片刻，把照片转给了沈意。 第195章 李硕来骚扰 沈意收到姜鹿发来的图片，也正好是在中午的饭桌上。 只不过今天是和海外的客户吃饭，沈沧海、楚湘玉、沈随也都作陪。 这个海外客户还挺重要，所以几人也都是盛装出席。连聊的话题都是在前期就想好了的。 整个午宴的氛围一团和气。 然后沈意就收到了姜鹿的信息。他二话不说直接在饭桌上汇报了起来。 “爸，刚刚鹿鹿发信息来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沈沧海和楚湘玉宠姜鹿是无下限的，谁都不知道二老能宠她到什么地步。 宁可汇报了被骂，也决不能藏着掖着。 “老三！”沈随冲他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这是什么场合，聊这些无关紧要的干什么！” 沈意不为所动，继续说姜鹿让他帮忙查一个人。 沈随彻底无语，急忙站起来端起酒杯：“约翰先生，抱歉，我弟弟不是有意要冒犯的…” 约翰先生也立马端起酒杯，准备礼貌地说一句“没事”。 “查什么人啊？”沈沧海边吃边问。 “一个老太婆，面相看着不太友善。” “哦。”沈沧海平静地说，“老三，你今天是哪只脚先踏进公司的？” ？？？ 死去的记忆正在攻击… 沈意立刻心领神会，顷刻便从房间里消失，去帮姜鹿查人了。 这父子俩一唱一和，旁若无人。 沈随目瞪口呆。 约翰也突然感觉，这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沈意依然效率很高。 中午布置的活，晚上就给姜鹿查了个清楚。 他已经找到了在沈家新的生存密码：姜鹿的事就是头等大事。 什么公司、业务、客户都可以放一边。 果然，从下午开始楚湘玉就在威胁他了。 “查到了没有？” “怎么这么慢？” “是智商不行还是身体残疾？” ………… 姜鹿晚上在宿舍，接到了沈意发来的资料。 【李秀梅，50岁，丈夫早死，和独生子李硕一起生活】 【无前科劣迹，身体健康】 【但值得注意的是，今晚突然住院，医生说没有什么大问题，无需住院。但她还是住了。】 突然住院？ 姜鹿感到很奇怪，明明中午吃饭的时候还龙精虎猛的，态度极其嚣张。 怎么好好的跑去住院了？ 正想着，沈意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了三舅？” “新查到一个情况，觉得还是电话里和你说比较好。”沈意语气有些严肃，让姜鹿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的儿子李硕，正是当年和宇文蓓谈恋爱的那个人。” 什么？ 姜鹿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宇文蓓和齐柠好奇地看着她，她立刻侧过身子、把声音压到最低。 “你是说，当年害蓓姐自杀的那个人？” “是。” 姜鹿脑海里顿时思绪万千。 她预感，有什么事情可能要发生了。 果然。 第二天一早，一个男人就手捧鲜花出现在了女生宿舍楼下。 姜鹿和宇文蓓、齐柠从楼上下来，有说有笑。 但宇文蓓看到门口的人时，突然表情大变、面色惨白，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姜鹿察觉出宇文蓓的异样，也看到了门口的男人，猜测会不会就是李硕。 “蓓蓓！”李硕高兴地冲宇文蓓挥手。 宇文蓓在愣了片刻后，立马转身上楼：“帮姐姐请个假，今天不去上课了。” “好。” 见宇文蓓走了，李硕立刻大喊：“蓓蓓！我爱你！” “过去的事是我不对，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要是不同意，我每天都会在你宿舍楼下的！直到你同意见我为止！” 他的这番情真意切的告白，立刻引起了不少吃瓜群众的围观。她们窃窃私语，对着李硕和宇文蓓的背影指指点点。 姜鹿非常反感。 每天都来？ 打算死缠烂打了吗？ 他愤怒地拉着齐柠向门外走去，经过李硕身边的时候，二人竟然短暂地目光交流。 “李硕？” “你知道我？”李硕见是宇文蓓的舍友，立刻整了整自已的领带，“我知道了，一定是蓓蓓一直在宿舍里提起我！” “这也难怪，毕竟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 “我奉劝你，滚远点。”姜鹿冷笑着打断，“这是大学，是学习深造的地方，不是你这种下头男该进来的。” 突然被姜鹿骂了，李硕很不高兴，反唇相讥道：“你说不让我来，我就不来？” “怎么，学校是你家开的？” 还真是。 姜鹿当着李硕的面给沈意打了电话，让门卫不准放这个叫李硕的人进来。 “他现在在？” “嗯。” “在哪儿？” “女生宿舍门口。” “知道了。” ………… 李硕还在嘲笑姜鹿。 “装什么装？” “怎么，和我们蓓蓓在一起久了，也觉得自已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 “还不让我进来？有本事你试试？” “明天我要是还能进来，你就给我磕十个头！” 他的絮叨还没有结束，身后已经出现了四个虎背熊腰的保安。 李硕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头，顿时头皮发麻。 下一秒，四人抬手抬脚，把李硕连人带花一起从后门口扔了出去。 靠！ 李硕气疯了，站起来还要进来，却被门卫给拦住：“抱歉，刚刚校长来电话，说不让你再踏进校门一步！” “你就是偷偷溜进去，也会像刚才一样被丢出来的。” 李硕忙问原因，保安说是校董交代的，因为你得罪了一个连校董都不敢得罪的人。 “不是。”李硕觉得奇怪，“我得罪什么大人物了？” 保安试探性地问，他是不是不认识刚刚那个女生。 “你说的是那个疯子？”李硕破口大骂，“我确实得罪了，怎么她真的是大人物？” 保安不敢多说，只告诉李硕，那个女生姓姜。 晚上，沃尼玛会所。 李硕非常委屈地把白天的事情都和丑爷说了，丑爷眉头深锁，心里不停地暗骂李硕是废物。 “真的不能怪我！”李硕辩解，“那个女生跟疯狗一样，吵了两句就让人把我丢出来了。” 女生？ 什么女生？ “宇文蓓的舍友。”李硕说，“听说姓姜。” 丑爷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瞪大眼睛，支支吾吾地问道：“你惹的…该不会是姜鹿吧…” 李硕说自已不认识，丑爷立刻拿出照片给李硕辨认，李硕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白痴！ 这人绝对是白痴！ 丑爷无语地直拍脑袋，心想怎么会有这么蠢的队友。 “丑…丑爷…”李硕也有些心里没底了，问丑爷姜鹿到底什么来头。 “瞎了你的狗眼！”丑爷大骂，“那可是京曦沈家大小姐。” “就凭沈沧海对她的宠爱，她要是发起火来，整个京曦都要抖上三抖！” 沈家大小姐？ 今天自已嘲笑的人，竟然是京圈的大公主？ 李硕终于慌了神。 第196章 宇文蓓的往事 上午的课结束，姜鹿和齐柠都心不在焉。两人站在食堂的打饭窗口，愣了半天也没想好吃什么。 “怎么了？”南北打好饭，回头见姜鹿半天没有动静。 “鹿姐。我感觉蓓姐不太对，她可从来没有旷过课。”齐柠有些忧心。 姜鹿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知道宇文蓓现在怎么样了，她有点担心。毕竟曾经为了那个男人自杀过。 于是她跟南北说不在食堂吃了，打算打包几份回宿舍。 “宇文蓓？她怎么了？”程刚隐约听到宇文蓓的名字，敏感地凑过来问。 齐柠刚想说什么，被姜鹿拉住了。 “没事，蓓姐只是得了流感，在宿舍发烧咳嗽，所以没来上课。” 程刚立刻关切地问东问西，齐柠只能瞎编一气。 不是姜鹿不愿意告诉程刚，而是这件事有些敏感，她觉得时机还没到。 两人带着午饭回到宿舍的时候，宇文蓓正哼着小曲对着镜子试妆。 这番场景倒是让姜鹿有些意外了。 她想象中，宇文蓓应该是了无生机地趴在桌子上，披头散发、双眼通红。 眼神里是那种深深的痛苦和无力感。 但眼前的宇文蓓不光不是这样，反而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蓓姐你…” 姜鹿试探性地问：“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 “那你早上气得转身就走，一上午不去上课？” 宇文蓓停止手上的动作，转过身说：“那是因为几个化妆品厂商给我寄了今冬的新品。” “但是要我自已到门口去取，大冬天的都不送到宿舍来，我这才生气的！” “然后一上午都在试妆，就没高兴去上课。反正学期末都是复习了，也不教新知识。” ………… 得，白担心。 姜鹿突然觉得，准备了一肚子安慰的话都白费了。 “蓓姐，那早上那个人说过去的事…”齐柠很不合时宜地开口问，姜鹿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哪壶不开提哪壶！ 难得宇文蓓现在心情好，可别因为这件破事再出什么幺蛾子。 宇文蓓知道姜鹿和齐柠想问什么，索性淡淡一笑，说：“没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姐姐也不是当年的宇文蓓了，不会那么容易再被骗。” 姜鹿的悬着的心放下来。 “蓓姐，那个人不会来了。”姜鹿安慰道，“我已经让学校注意好他，绝不会让他再进学校了。” 宇文蓓挤出一丝感激的笑容：“多谢沈大小姐，但他如果真想找我，那肯定有的是办法。” “姐姐我随时恭候。” 被丑爷教训了之后，李硕情绪消沉地走出纸醉金迷的沃尼玛会所，意犹未尽地回头看了几眼后，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开始往家的方向蹬。 一路上思绪万千。 虽然他一直在宇文超雄和丑爷面前舔着B脸，但凭心而论，他对宇文超雄是有一些怨气的。 当年，他也是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小伙子，又是名校的大学生、前途无量，追求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樱花国。 特别是嘴上功夫很厉害，主持节目、辩论赛都有他的身影，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家里穷了些。 所以宇文超雄找到他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因为宇文超雄答应他，事成之后给50万。唯一要做的就是追一个叫宇文蓓的人。 他的档次，从来接触不到京曦的豪门圈，所以对宇文超雄和宇文蓓的身份并不了解。 宇文超雄也没有告诉他宇文家的情况，所以当时的李硕一门心思都是为了那50万。 追女孩子嘛，对他来说就是吃饭呼吸一样简单。 后面的事情，也确实如计划的一样。 未经人事的宇文蓓，很快爱上了这个知冷知热、细心体贴的李硕。 然后在宇文蓓把身体交给李硕的当天晚上，李硕趁宇文蓓睡着，发了个分手短信拉黑。 连夜消失。 宇文超雄信守承诺，把50万给了李硕。 李硕自以为捡了大便宜，却没想到后面的结果会这么严重。 宇文蓓自杀，宇文英语震怒，发誓把京曦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李硕找出来大卸八块。 李硕做梦也没想到，自已会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老家回不去，京曦待不了，只能拿着50万到各地流浪，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 甚至想入职一家好单位他都不太敢，深怕手眼通天的宇文家转天就能找到他。 50万没两年就被他花了个精光。走投无路的他只能凭借外貌在一个小县城娶了现在的老婆。 当然，老婆家也很普通，在县城里没人知道。也是不想被宇文家追查到。 那时候他是后悔的，也恨极了宇文超雄。 要不是宇文超雄隐瞒了宇文蓓的身份，他现在没准已经是宇文家的乘龙快婿，哪还需要过得这么狼狈。 一直到最近，风头越来越小，他才敢重新回到京曦。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在寒风中骑着共享单车的李硕越想越恨。 宇文超雄又来这一套，还当他是三岁小孩？还有那个什么丑爷，老子疯了来帮你追宇文蓓？ 他决心这次谁的话都不听，一定要自已傍上宇文蓓这条大腿。 李硕目前租的房子在京曦郊区的一个城中村。共享单车骑回去要一个多小时。 他把车停在房子门口，一结账发现要30多块，立马感觉心在滴血。 推开家门，各种酸臭气扑面而来。 这个老房子里面住了十几个租客。这些租客平时不爱洗澡也就算了，臭鞋子、臭袜子到处乱扔，发霉很多天的饭菜就这么放在桌上也不清理，有几个烟瘾还贼大。 相比起来，他的那一间小屋子算是最干净的了。因为他老婆王小娟每天都打扫。 回到家已经9点多，王小娟还坐在桌子前等他吃饭。 见李硕回来，王小娟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接过他脱下的羽绒服。 然后她就闻到了羽绒服上浓烈的烟酒和脂粉味，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问道：“阿硕，你这衣服上怎么会有女人的味道啊…” 李硕一把把衣服抢过来，面露不悦：“你是个什么东西，管得这么宽？我在外面应酬要跟你汇报？” “哦不是不是…”王小娟强行把眉头舒展开来，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阿硕你辛苦了。” “那快吃饭吧，菜有些凉了，我再去热热…” 李硕看向桌子。 一盘荠菜、一盘豆腐、一盘炒鸡蛋、一个排骨汤。 顿时非常不爽。 他立马回想起刚刚在会所的时刻，光是桌上那些小吃都是顶级食材。 “阿硕，这个排骨是我早上6点排队去抢的特价肉，质量还挺不错的…” 王小娟话还没说完，李硕烦躁地一脚把桌子踢翻。 在一阵响动过后，所有的菜、还有那汤汤水水的都被打翻在地。 王小娟瞬间傻了，看着地上那炖的很烂的排骨，心疼不已。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你干什么呀…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她抽泣道，“我也还没吃呢。” 听到她的抱怨，李硕不由分说挥起一巴掌。 随着“啪”地一声，王小娟眼冒金星，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你怎么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的？” “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回来你就给我吃这个？” 李硕指着王小娟的鼻子一顿臭骂。 “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我！离婚！” 第197章 李硕继续纠缠 一切正如宇文蓓所料。 在金陵大学禁止李硕进入后，李硕伪装成外卖员、伪装成学生，甚至翻墙进来，都被保安队长及时发现。 李硕没法子，只能求助宇文超雄。 然后在某一天，宇文超雄开车进入学校的时候，把李硕也一并带了进来。 “今天给我好好表现！”宇文超雄恶狠狠地说。 一件事都没开始做，倒先把沈家大小姐给得罪了。宇文超雄对李硕这两天的表现恨得牙痒痒。 李硕拍着胸脯保证，今天一定让宇文蓓靠在他肩膀上哭。 说来也巧。 原本三人是在自习室复习的，谁料齐柠突然来了大姨妈，肚子疼得不行。 姜鹿就带着齐柠去医务室。 然后自习室暂时剩了宇文蓓一个人。 李硕就在这个时候溜了进来，坐到了宇文蓓身边。 宇文蓓看到李硕，倒也没有太意外。因为她早就猜到李硕还会来的。 面对宇文蓓的冷淡，李硕推了推眼镜：“怎么样，看到我重新出现在你面前，内心是不是突然悸动起来？” “是不是过往的那些美好的记忆，慢慢清晰了？” “是啊，清晰地很。”宇文蓓咬牙切齿的说，“清晰到恨不得现在就想杀了你。” “你也不用弯弯绕了，直说吧，这次突然出现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李硕立马装出一副真诚的模样。 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眼睛里竟然有泪水在闪动。 “阿蓓，自从我结婚之后…” “等会儿！”宇文蓓突然打断，“结婚？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哪个勇士这么好，居然为民除害？” 李硕心里一喜。 宇文蓓这么在意自已结婚的事，说明她还是爱自已的。 果然，和自已猜想的一样。 宇文蓓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恋爱脑。 他继续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蓓蓓，你难道忘了，我大你三岁，今年已经24了。大学一毕业，我就结婚了。” “虽然我现在是已婚，可那只是走个流程。我最爱的人还是你！我相信，你也肯定还记着我们当年的感情。” “所以我鼓起勇气来找你，就是希望我们能放下嫌隙、再续前缘…” 再续前缘？ 都结婚了续哪门子的缘？ 宇文蓓感觉李硕很可能要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来。 果然，李硕推了推眼镜，一脸真诚地说：“阿蓓，我希望你能做我的情人！” “虽然我不能和你结婚，也给不了你钱。但是，我可以把我的心都给你！” 宇文蓓觉得早饭都要呕出来了。 她冷笑两声，淡淡地说：“怎么，我哥给你的钱用完了？又来碰瓷我了？” 她说得直白，让李硕大惊失色。 “别以为我不知道。”宇文蓓说，“当年就是我那亲爱的大哥雇的你。” “他给你钱，让你来追求我，然后我对你死心塌地的时候再甩了我。” “你对我有过真心？” “还是说，你以为我像当年一样那么好骗？” 李硕突然有些慌张。 这些事宇文蓓怎么会知道的？难道宇文超雄最后为了炫耀，把实情都告诉她了？ 还是别的什么途径？ 李硕觉得，无论宇文蓓听说了什么，他自已是绝对不能认的。 他迅速整理思路，摆出一副悔恨的样子。 “是，蓓蓓。我承认最早确实是你哥让我追的你。” “但追着追着，我发现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即便后来分手，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不是什么阴谋诡计，你要相信我。” 宇文蓓自然是不信的。 但她知道李硕在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有什么原因。 她对这个原因有点兴趣。 莫非是宇文超雄又想对自已下手了？ “对了蓓蓓，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最喜欢听我唱only you，你说很有恋爱的感觉。” “我再唱给你听好不好？” 说完，李硕不由分说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当着自习教室里大几十号的人面开始唱歌。 “onlyyou…” 还没等他怎么开口，宇文蓓抄起桌上的本子，猛地砸向了李硕的头。 直接把李硕扇倒在地。 “我on你妈个（哔—）！” 等姜鹿和齐柠赶到的时候，宇文蓓正好气呼呼地从自习室走出来。 姜鹿刚要和她打招呼，下一秒就发现李硕跟苍蝇一样追了出来。 怎么又来了，简直就是狗皮膏药！ 姜鹿觉得，这狗B和徐慕有的一拼。 齐柠本来还肚子疼的，看到这一幕瞬间激活“川渝暴龙”属性：“要我打电话给刚子吗？” “不用。依刚子的脾气，搞不好下手没个轻重，别惹一身臊。” “我喊保安就行。骚扰学生，他们可以依照校规处置。”姜鹿特意留了保安队长的电话。 接到沈大小姐的电话，保安队长不敢怠慢，立马组织人过去。 这边，李硕还在纠缠。 姜鹿二话不说走上去一个正蹬，把毫无防备的李硕蹬了一个趔趄。 原本要发火的李硕转头看见是姜鹿，反倒赔起了笑脸，更加坚定他要追宇文蓓的心。 不光宇文蓓本人是富二代，接触的人各个都是豪门。自已真要是能娶了宇文蓓，那也算是打入了这个圈子。 想到这，李硕浑身充满了干劲。 “蓓蓓！今天我真的是带着诚意来的。” “如果刚才的条件你还不满意，我这里还有一个保证能让你心动的条件！” 姜鹿转头问宇文蓓，刚才这货提了什么条件。 “让我做他的情人。” “？？然后呢？” “然后他给我真心。” 姜鹿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你脑子有病？我们要你的真心有什么用？” 李硕不气不恼：“这位大小姐，我知道刚才我提的条件确实有些欠妥，但我会拿出最大诚意给你们看的。” 说完，李硕深呼吸，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蓓蓓，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立刻就和家里的那个女人离婚。” “以后，你就是我李家唯一的女主人。没有任何人会再分享我对你的爱。” “怎么样，这个条件你总该满意了吧。” 姜鹿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几个月前一中的图书馆，徐慕曾说，如果姜鹿愿意控分，他可以同意一起吃个饭。 这世上，真的有很多普通却又极其自信的男人。 面对李硕的信心十足，宇文蓓面容森冷地说：“李硕，你是在羞辱我宇文蓓吗？你凭什么认为，事到如今我还会稀罕你？” “还李家女主人？” “现在来我家提亲的，无一不是京曦的豪门子弟，我爸尚且都看不上。和他们一比，你算什么东西？” 姜鹿不合时宜地接上两声讥笑。 李硕表情有些难看，急忙说：“蓓蓓，你怎么能把我和那群纨绔子弟相比呢？” “他们只有钱，但我们之间曾经可是有山盟海誓的！” “你竟然用钱来践踏这段感情，我真的很失望！” 山盟海誓？ 这4个字真是格外刺耳。 宇文蓓想起了那个夜晚，她孤独地坐在床上，对着绿信消息旁边的红色感叹号发呆，用锋利的小刀割破自已的手腕，看着血一点一点流出来。 那种万念俱灰的绝望，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心寒。 “你有什么资格失望，垃圾。”姜鹿咬着牙吐出这些字，“当年伤害蓓姐，差点把她害死。” “现在又想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分钱不出空手套白狼？还怪我们践踏你的真心？” “你那狗屁真心真是比草都贱。” “你…你住口！”李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被姜鹿戳到了痛处。 这时，保安也从远处赶了过来。 第198章 又有新计划了 “住口？我为什么要住口？因为戳中你那敏感脆弱的神经了？”姜鹿感觉越骂越爽了。 “当年蓓姐和你谈真心的时候，你始乱终弃辜负了她；现在她跟你谈钱了，你又要玩真心。” “什么都要依着你？你脸是马桶盖吗？这么大？” “也对，毕竟你自已也知道现在你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废物，和蓓姐有着云泥之别，所以才想用一顶践踏真心的大帽子来逼我们就范。” “不好意思，我们没道德，你绑架不了我们。” 嚯。 姜鹿这嘴这么毒？ 宇文蓓和齐柠都在心里暗暗叫好。 李硕被姜鹿的话气的心口发疼，用手捂了好一会，让自已尽可能好受点。 即便被喷成这样，他还是不想得罪姜鹿这尊大佛，只要拿下宇文蓓，这个沈大小姐不是不能做朋友的。 李硕继续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蓓蓓，你这朋友一定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不怪她。” “我知道你还喜欢着我，不然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找男朋友的，你一定还在等我。” “你看，我都已经回来了，你就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我呸！”姜鹿火力输出还没有结束：“怎么？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你是什么东西？回旋镖吗？” “我们还非得在原地接着你呗。” “我说你能不能别自作多情，蓓姐不找男朋友就是想着你？” “还是名校生呢，到底要不要点脸啊。” 姜鹿一阵嬉笑，让李硕觉得自已胸口气血不停翻涌，急促地呼了几口大气，一边指着姜鹿，目露凶光。 “你…你…我要撕烂你的嘴！” 正巧保安赶到。 姜鹿立刻装作害怕的样子，往保安身后一躲。 “保安大叔，我之前都和学校说了，不让这个人进来的，他怎么又进来了…” “你们都听到了，他刚刚说要撕烂我的嘴，太可怕了！” 被沈大小姐求助，保安buff加身，浑身充满了力量。 嚯！ 白鹤亮翅！ 啊！！！！ 黑虎掏心！ 啊！！！！ 飞龙在天！ 啊！！！！ 10分钟后，李硕又被扔出了校门。 “痛快！太痛快了！”姜鹿拍了拍手，觉得乳腺都畅通了不少。 “鹿姐，你咋这么凶嗫。”齐柠眼中满是崇拜，她觉得她们川渝也没有吵架这么厉害的。 “习惯了。”姜鹿淡淡一笑，“跟人渣吵得多，水平自然就上来了。” 齐柠不停竖着大拇指，说今天多亏有姜鹿，不然那个人渣还指不定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姜鹿见宇文蓓不说话，也就不再多言，三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路。 很快就到了宿舍楼下。 “蓓姐。”姜鹿忍不住开口。 “嗯？” “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告诉你爸吗？”姜鹿问，“我三舅打听过，当年你爸为了找他，把京曦翻了个底朝天。” “只要告诉你爸，这小子就死定了。但你似乎不打算这么做…” 姜鹿觉得，宇文蓓是不是还在念旧情。 宇文蓓摇摇头:“弄死李硕没什么难的，只是姐姐想清楚了一件事。” “当初是我哥想对付我，才找了李硕。现在时隔多年李硕再次出现，只怕又有谁想打姐姐我的主意了。” “我明明不争不抢，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到我的头上。既然如此…” “那我就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姜鹿恍然大悟。 原来李硕这个小人，宇文蓓从未放在眼里。 沃尼玛会所。 丑爷和宇文超雄对李硕的表现很不满意，所以今天没有给他准备美女。 李硕小心翼翼地站在包厢中央，眼馋地看着面前的妹子们，幻想自已把手伸进去的场景。 然后又翘了。 沙发上，宇文超雄已经极度不爽。 “废物，真是废物。”他拎起一只酒杯砸在李硕脚边，顷刻间玻璃碎了一地。 “你不是说，能让宇文蓓在你肩膀上哭吗？结果呢？又被保安扔了出来。” “你到底行不行！” 丑爷也已经要失去耐心了。 他早就觉得这招没用，因为宇文蓓对李硕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两人不可能再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来。 要让宇文蓓声名扫地，还得想其他办法。 “丑爷，要不用强的吧。”宇文超雄指了指李硕，“找个机会，让他直接霸王硬上弓，然后拍点照片。” “我不信京曦还有谁敢娶她。” “放屁！”丑爷眼神里杀气四溢，要不是顾及宇文超雄的身份，他大概直接就上手了。 “她是老子要娶的女人，你让这个狗东西占便宜？传了出去老子以后还怎么混！” 宇文超雄把这茬忘了，丑爷也是要脸的。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 安静了片刻，李硕慢慢举起手：“两位爷，要不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丑爷明显是不信，“你和宇文蓓已经势同水火，还能还有什么办法？” 李硕自信地回了个“有”。 “也许宇文蓓还在为当年的事情生我的气，即便心里有我也不愿再轻易表露出来，但是…” “有一个人，她一定不会排斥，甚至会言听计从。” 这番话把丑爷和宇文超雄的兴趣都勾起来了，一个个眼巴巴等着李硕说下去。 “这个人就是我母亲。” “那会，我经常把宇文蓓带到我家去。我母亲对她很好，她们两感情很深。” “这一点，其实可以好好利用。” 宇文超雄感觉似乎有戏，但不知道李硕具体想怎么办。 李硕故作神秘，没有把计划都说了，只是让宇文超雄给宇文蓓带一句话去。 “什么话？” “就说，李硕的母亲重病，快死了。临死前想见你一眼。” 宇文超雄瞪大了眼睛问：“你妈…快死了？” “怎么可能！”李硕笑道，“不这么说，她宇文蓓怎么可能会来。” “几天前，我已经让我妈在医院装病了，就是给今天留的后手。” 装病？后手？ 宇文超雄拍手大笑起来：“李硕啊李硕，我越来越觉得你这个人真是个十足的败类，连自已的亲妈都能诅咒。” “我喜欢，哈哈哈！” 说着，宇文超雄又招呼李硕坐到沙发上，让一群美女围了上去。 李硕兴奋地摩拳擦掌。 第199章 姜鹿砸车 周一。 这周是临考前的最后一周。 所有人都知道，这周的课是不能逃的，因为老师通常会在课上划出考试重点。 这在哪个大学都一样。 早八是裴静的数学课，点完名一个都不缺。 裴静上了一个学期的课了，临到学期末突然感觉这个课的人越上越多了。 可不嘛，连竞赛队的姜鹿和南北都来了。 “你俩不是期末免测吗？”宇文蓓问，“怎么还来上课。” 姜鹿悄悄说她要盯着宇文蓓，怕那个狗东西再来骚扰。有自已在，保安来得也快。 至于南北，他当然是听说姜鹿来上课，所以也就跟来了。他宁可在宿舍睡觉，也绝对不会一个人去自习室。 裴静的这堂课果然充满了暗示的味道。 只见她一本正经地在黑板写下一道题，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假设，期末考试卷上有这样一道题…” ？？？ 假设？ 全班突然激动了，果然今天来上这堂课是正确的！ 裴静也是非常大方，在黑板上写了不少题。 “假设有这么一道证明题…” “假设有这么一道选择题…” 到后来，她甚至连假设都不愿意假设了。 “有这么一道填空题…” “有这么一道证明题…” 所有人都学地格外认真，程刚和查楠都在本子上记得飞快。 今天这堂课满满地都是干货，只要背下来就稳了。 中午的下课铃声响起，众人都心满意足地走出教室。仿佛放假就在眼前。 姜鹿和南北几人一起往食堂去，顺便商量春节假期去哪里玩。 过马路的时候，一阵刺耳的轰鸣声打破校园的宁静。随后一辆骚红色超跑便朝这边飞驰而来。 车子竟然是奔着宇文蓓去的！ 程刚眼疾手快，喊了声“小心”，就单手把宇文蓓环抱住，一个侧身躲开了。 超跑迅速在路边停了下来，宇文蓓则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熟悉的汽车。 “妈的，会不会开车！”程刚怒吼。 宇文超雄边摘墨镜，边从车上下来：“哟，我的好妹妹受惊了吧，对不住了。” “哥哥新买的超跑怎么样？这一辆车，可是顶你五年的开销了呢。” “你说爸也真是偏心，哈哈哈哈…” 宇文蓓确实是受到了惊吓，死死瞪着宇文超雄，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程刚可管不了那么多，一个健步窜上来抓住了宇文超雄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揪住。 “你…你…你干什么！” “你这野蛮人放手！” 程刚可不管，手上的力气继续加大，凶神恶煞地吐出两个字：“道歉！” “做梦！”宇文超雄也不怂，“她一个女儿，还是被家族边缘化的。我给她道歉，她配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我说道歉！”程刚粗暴地打断，一拳打在超跑的引擎盖，当场打出了一个大的凹陷。 宇文超雄目睹爱车受损，“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心疼地不行。 他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程刚，蹲在爱车身边来回抚摸，发现已经恢复不了，高低是要做个钣金了。 “该死！该死！”宇文超雄也怒了，站起来指着程刚的鼻子，“你这穷鬼，居然敢弄坏我的爱车。” “我告诉你，你完了！故意损毁财物，价值巨大！” “我要报警！你…你就等着坐牢吧！” 宇文超雄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手却被宇文蓓抓住了：“他是退役军人，为国家立过功，容不得你欺负。” “有什么事冲我来。” 宇文超雄甩开宇文蓓：“退役军人又如何？我可是良民，他军人就能欺负我这个平头老百姓了？” “打坏我的车，我要他把牢底坐穿！” 说完，宇文超雄直接拨通报警电话，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帽子叔叔。 程刚这才冷静下来，想着刚才确实是冲动了。 退役军人不同于现役军人。 现役军人做了违法犯罪的事，地方一般不干涉，都是交由部队处置； 但退役军人，帽子叔叔是有权管的。 难道真的要坐牢了吗？ 程刚突然慌张起来。 宇文蓓自然不会放任不管，提出赔偿500万。 “你这辆车总价6000万，引擎盖上一个凹陷而已，修修10万足够了。” “就算换个新引擎盖，也不过100万。我现在给你500万，这事到此结束！” 到此结束？ 宇文超雄哈哈大笑起来，随即露出一个阴鸷的表情：“不好意思，我不接受私了。” “我非要他坐牢不可！” “你宇文蓓越是在乎的人，我越要欺负，你能拿我怎么样？” “哈哈哈哈…” 宇文蓓紧紧握着拳头、唇线微微颤抖，眸子里满是愤怒和不甘。 太贱了，这个人！ 从小就和自已作对，用尽了阴谋诡计，什么都要抢走； 长大了还是不肯放过自已，哪怕自已甘于被边缘化，他还是不放心、步步紧逼。 看来他是真的想逼死自已为止。 看着宇文蓓那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宇文超雄感觉非常享受。脸上嚣张的表情更甚。 他期待宇文蓓向自已服软，甚至跪下来给自已磕俩。这样他才会考虑放过程刚。 就在僵持之际，姜鹿开口了—— “刚子。” “我讨厌这辆车，替我砸了它吧。” 姜鹿语出惊人，着实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她说什么？ 砸车？ 她是脑子坏了吗？看不懂程刚现在的处境？ 就算是沈家大小姐，说出这样的话也未免太脑残了。 宇文超雄瞪着姜鹿，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试探性问道：“姜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与你无冤无仇，而且这可是一辆价值6000万的车…” 姜鹿不多废话，掏出手机打了个视频电话。 随着“叮”的一声，两张慈祥的老脸出现在屏幕上。 “哎呀鹿鹿，怎么想起给外公打电话了呀。”沈沧海满脸堆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楚湘玉一脸不悦，心想姜鹿怎么会给老头子打电话，不给自已打的。 “外公。”姜鹿把摄像头对准超跑，“我不喜欢这辆车，我能砸了它吗？” 宇文超雄倒吸一口凉气。 姜鹿…她是来真的？ 沈沧海听到“砸车”两字，一开始觉得挺蹊跷。 但他自然知道姜鹿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会提出这个要求多半是受了委屈了。 沈沧海淡淡一笑，眼神里都是宠溺。 “既然鹿鹿不喜欢，那砸了就是。” “喂喂！沈沧海！”宇文超雄在一旁着急了，“你也不问问原因吗？” “刚才的事情是这样…” “闭嘴！”沈沧海森冷地打断道，“宇文家的小辈，居然敢直呼老夫的名字？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宇文超雄意识自已失言，立刻把嘴捂上。 从小他就知道，在京曦就算得罪阎罗王，也不能得罪沈沧海和楚湘玉。 “老夫不在乎什么原因！”沈沧海语气冷冽地说，“我外孙女想砸那便砸。” “你…有意见？” 宇文超雄顿时头皮发麻，不敢吱声。 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第200章 李硕母亲住院了？ 沈沧海发话，宇文超雄彻底懵了。 他虽然最近一直听到“沈家大小姐”的事，但家族中叔叔伯伯都说，姜鹿只不过是沈卿言在外面的私生女罢了，姓姜不姓沈，不会得到沈家喜爱。 沈家最后继承的人应该还是沈初芽。 但今天看下来，貌似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沈沧海对姜鹿的宠爱简直无下限。 那自已的车… 他突然有些慌。自已能报警抓程刚，难道还能报警抓沈沧海不成？ 只怕他今天得罪沈沧海，明天宇文家就要从京曦消失。 宇文超雄立刻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跑到姜鹿面前：“沈大小姐，误会，这都是误会。” “我这人从小最敬佩军人，怎么可能报警抓他呢。刚刚我是和程刚兄弟开玩笑呢…” 他态度诚恳，清澈的眼睛里确实闪烁着一丝崇拜。 “这样啊…那这个凹陷…？” “凹陷？哦对对对！”宇文超雄心领神会，“这个凹陷是我前不久自已不小心开车撞的。” “那你打算怎么搞呢？” “我自已修！”宇文超雄拍了拍胸脯，“我朋友开汽修厂的，做个钣金200块钱就够了！” ………… 不大不小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宇文超雄这才开始干正事，把李硕母亲生病住院的事告诉了宇文蓓。 “李硕母亲？”宇文蓓对这个老太太有些印象。 但不多。 只记得好像叫李秀梅。 “他母亲住院关我什么事？你特意跑来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宇文超雄一愣，心想李硕这个废物，该不会又高估了他妈在宇文蓓心里的地位吧。 他挠了挠嘴角，有些尴尬地说：“额…李硕因为自已进不来，所以托我带个话。” “他说，无论你是否原谅他，但他母亲曾经对你很好，希望你能去看她最后一眼。” 宇文蓓蹙眉。 这老太太什么时候对自已很好了？明明当时一直是自已给她买这买那的吧。 而且什么叫“最后一眼”。 宇文超雄解释，是李秀梅得了重病，医治费用高达300万。李硕实在无力承担，只能放弃治疗。 现在李秀梅大概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宇文蓓轻哼一声，阴阳道：“你和那李硕平时好得像穿一条裤子似的，他当年还替你卖过命。” “他妈快死了，你不帮他把医药费付了？” “300万而已，你宇文公子随手就能甩出来吧。” 啊？？ 宇文超雄“啊哇啊哇”半天，最后只能解释说自已和李硕不熟。 宇文蓓懒得争辩，反正她不会去。 “你…你真不去？”宇文超雄心虚地问。 “不去啊。李秀梅住院关我什么事？” “不是…她可是快死了…” “死就死呗。”宇文蓓满不在乎，“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死，我都要去看最后一眼吧。” 得。 合着在宇文蓓眼里，李硕的母亲不过是阿猫阿狗。 宇文超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预想中宇文蓓着急忙慌往医院赶的场景没有出现。 他心里已经把李硕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他俩的对话引起了姜鹿和南北的注意。 前几日在“柒玥”，李秀梅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她可还记忆犹新。 身强体壮、活蹦乱跳，还说宇文大小姐是她儿媳妇。 姜鹿让沈意去查，知道这个老太婆没病没灾，是故意跑去住院的。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宇文超雄已经觉得自已是被李硕坑了，打算最后劝宇文蓓一次。 宇文蓓自然是不理的。 “我可不去。我怕控制不住把他妈的氧气管拔了。” “谁让她生出这么个狗东西。” 行吧，宇文超雄算彻底放弃了，准备去开他的跑车。 “等等！” 姜鹿突然喊住他，然后挽住了宇文蓓的手臂，露出一抹笑意。 “我们去。” 什么？ 宇文超雄怀疑自已听错了，准备跨进车里的一条腿停在了半空中。 宇文蓓也是一脸狐疑：“去哪？去医院？” “对啊。”姜鹿说，“我想过了，不管以前老太太对蓓姐怎么样，哪怕只为她烧过一顿饭，也是要去看看的。” 宇文蓓绞尽脑汁，感觉好像确实一顿饭都没烧过。每次都是宇文蓓带着老太太下馆子吃的。 当然，宇文蓓也觉得姜鹿这模样明显不太正常。 凭她对姜鹿的了解，姜鹿的道德底线比她还低，绝不可能这么好心去看个老太婆。 一定有鬼。 宇文超雄并不怀疑，激动地问是不是真的。 姜鹿点点头。 宇文超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唉呀，要说还得是沈大小姐明事理。” “既然这样，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硕了。” 也许是害怕姜鹿反悔，宇文超雄像逃跑一样，二话不说直接上车绝尘而去。 等人走远，宇文蓓才问姜鹿为什么要答应去。 “那老太婆装的。” “装的？” “嗯，前两天还在南北姐姐的店里吆五喝六的，怎么可能突然生病快死了。” 宇文蓓明白姜鹿的意思了。 合着这几个人搁这儿演戏呢。那这么好看戏怎么能不去瞅一眼呢。 宇文蓓会心一笑。 京曦第一医院。 李秀梅百无聊赖地躺在病床上，嗑着瓜子刷着短剧。 医生走进来，再次苦口婆心地劝道：“李阿姨，您真的什么毛病都没有，能不能尽快出院啊。” “现在床位紧张，麻烦您让给真正有需要的人吧。” 李秀梅瞥了医生一眼，直接把瓜子扔在了医生身上。 “我说你这医生怎么回事！一天天的净来烦我！” “我这每天的住院费按时交着，也是让你们医院多赚点钱的，怎么还一天天赶我走呢？” “我不走，要走也要再多住两个礼拜。” 医生真的无可奈何，非常后悔当初给她开了个“住院全面检查”。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就不是钱的事！”医生耐着性子解释，“医院里的床位是属于公共医疗资源，不是你个人所有。麻烦阿姨让出来，给更有需要的人吧。毕竟您又没病。” 李秀梅可不管这些个大道理，索性把耳朵捂住，什么都不想听。 在她概念里，医院是要赚钱的。现在自已交了钱了，就是上帝，就应该受到好的服务。 怎么还有撵人的道理。 医生是既愤怒、又无奈。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人。 医生们刚出门，李硕就跑了进来。 “妈，好消息！” “怎么了儿子？” “是宇文蓓！”李硕拿起旁边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缓解一下嗓子的干痒痛。 “宇文蓓，答应明天要来了！” “哈哈！”李秀梅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绽开坏笑。 第201章 你妈什么时候对我好过 李秀梅笑得合不拢嘴，指着一旁的医生说：“听到了吗？我儿媳！宇文家大小姐要来看我了！” “你们知道宇文家是什么概念嘛。” “再吵吵，回头我让她把你们全辞退了！” 医生们实在无可奈何，出于职业素养不想和老太婆吵架，摇着头从病房退了出去。 “儿子，还是你这办法好！”李秀梅紧紧抓住李硕的手，难掩喜悦之情，“看来这宇文家大小姐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那当然，我可是拿了她第一次的人！” “当年我突然消失，她还为我自杀过的！”李硕嘴角扬得高高，“她肯定爱惨了我，爱地刻骨铭心。” “这女人啊，恋爱脑！” 李秀梅不停夸儿子有本事，马上就能当宇文家的乘龙快婿，走上人生巅峰了。 但随即她又想到了王小娟，问李硕打算怎么处理。 “她？”李硕不屑，“当初娶她，不过是因为她愿意收留我，让我不被宇文家追杀罢了。她原本就是配不上我的。” “现在我马上要娶宇文蓓了，她那个又丑又穷的，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就是了。” 李秀梅对李硕这个处理结果很满意。 当年李硕和李秀梅逃到那个村，差一点就被宇文家的人发现了。多亏王小娟让他们躲进自已家里，这才逃过一劫。 多年的逃命，让李硕和李秀梅每天都生活在心惊胆战之中，还花光了所有钱，只能靠捡垃圾过日子。 李秀梅说什么都不想再逃了。 李硕也觉得这辈子已经没有希望，于是和王小娟结婚，在那个村子里住下了。 这王小娟原本就是一个农户的女儿，要长相没长相、要家世没家世，粗鄙不堪，唯一的优点就是勤劳，把李秀梅照顾地很好，就没让她这个婆婆自已动手做过家务。 但终究在李秀梅心里，她还是配不上自已儿子的。 好在儿子有本事，回京曦没几天，他就重新搭上了宇文家的大小姐。 那王小娟这双破鞋，自然也是要扔了的。 兴奋之余，李秀梅幻想着今后的日子，又未免有些担心：“儿子，按理说这宇文大小姐过门，肯定也是要伺候我的。” “我就怕她这个千金大小姐不一定愿意。” 李硕拍了拍李秀梅：“妈，你是她婆婆。儿媳妇伺候婆婆不就是天经地义的嘛。”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不愿意亲自照顾，宇文家有的是钱和人，谁伺候你不行啊。” 李秀梅摇摇头说：“话是这样说，但儿媳就该伺候公婆。这都是王小娟以前做惯了的。” 李硕觉得李秀梅过于迂腐了。 王小娟怎么能和宇文蓓一样呢。 就在这时，宇文超雄跑了进来，大声喊：“你们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 “快快快，宇文蓓马上就要来了！” 宇文超雄指挥李秀梅躺到床上，把病床拖到一个看起来非常高端的病房里。 给她戴上呼吸机，浑身上下假装插满管子。 随后宇文超雄和李硕退出病房，只能隔着墙上的玻璃向里面张望。 “我和医院打过招呼了，这间病房暂时不会有人用。” “还有，有什么事情你就联系这个雷医生，手机号码是158xxx，他会配合你演戏的。” “我就先走了。” 李硕忙问宇文超雄去哪儿，为什么不留下来。 “留屁！宇文蓓昨天还说我跟你关系好呢。我可不能被她找到什么把柄。” 说完，宇文超雄拔腿就跑。 李硕走进病房，问李秀梅能不能坚持不动。 李秀梅拍了拍胸脯说：“放心儿子，不就在床上躺着嘛，这有什么难的。” “你只管在外面好好表现，妈这里不用你担心！” 李硕点了点头，退出病房到楼下接宇文蓓。 不多时，一辆豪车缓缓停在了门诊大楼前，宇文蓓和姜鹿从车上走下来。 李硕急忙迎上去：“蓓蓓，真高兴你能来看看我妈…” “你说你来就来吧，你还带什么…” 宇文蓓两手一摊，空的。 姜鹿两手一摊，空的。 ………… 李硕的脸瞬间抽了一下。 几人跟随李硕来到病房外。 透过玻璃，确实能看到一个老太太安静地躺在房间里，戴着呼吸机、插着很多管子。 房间里是那种蓝色的灯光，周遭放了不少高端的仪器，看起来有点像无菌室。 趁着宇文蓓和姜鹿向里头张望的功夫，李硕“唉”了一声准备开始表演。 他都想好了。 先说李秀梅快不行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医生说已经没几天活头了。 先把宇文蓓的心揪起来。 然后再说李秀梅一直很喜欢宇文蓓，昏迷的时候还时常念叨宇文蓓的名字。 让宇文蓓增加一些负罪感，拉一些情绪。 最后顺势回顾一些两人当年在一起时候的美好桥段，把暧昧的情绪推向高潮。 这么一套下来，他相信宇文蓓一定会趴在他肩膀痛哭。 毕竟当年这个女人就是恋爱脑。 “蓓蓓，其实我妈…” “行了。”宇文蓓打断，“看也看了，我走了。” 啊？ 不是… 这就走了？ 李硕满肚子的话还没说，硬生生被憋着，非常难受。 “宇文蓓！”他有些生气，“我妈都这样了，你怎么这么敷衍，也不问问情况！” “有什么好问的，她是你妈又不是我妈。生老病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况且我也不是医生，问了我也治不了。” 宇文蓓拉起姜鹿准备走，李硕迅速走到二人前面张开双臂。 “等等！” “宇文蓓，我妈以前对你那么好。她现在生病了，你居然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未免太过分了吧。” 宇文蓓蹙着眉，寒声问：“你妈什么时候对我好过？不都是我带她下馆子吃的吗？” “很多时候你妈甚至不愿意动，也是我叫了大厨上门做的饭。” “她从未在我身上花过一分钱吧。” 李硕“啧”了一声，似乎有些情绪：“你们这些豪门子女，除了钱眼里还能有点别的吗？看不到我妈的付出吗？” “我问你，你喊厨师上门做饭之后，你是在哪里吃的？” 在哪里吃？ 宇文蓓很疑惑，不就是在桌上吃呗。 “对啊！我妈都破格让你上桌吃饭了，怎么能说对你不好呢？” 啊？ 宇文蓓和姜鹿面面相觑。 啥意思，她喊的厨子来做的饭，她还不能上桌了？ “我们李家的规矩，女人是不能上桌的。我老婆到今天都没有上过桌。” “我妈能让你上桌，就是对你的恩惠了！” 宇文蓓气鼓鼓地看了姜鹿一眼，仿佛在说：“我说不来吧，都是你让我来的，受了一肚子气！” 姜鹿回了个眼神。 放心吧，今天不会让他们母子好过的。 第202章 姜鹿一肚子坏水 既然姜鹿都说了，那宇文蓓也想着再等等。 姜鹿又到窗口转了一圈，向里头张望了一会，假装关心地问阿姨怎么样了。 “肺结核引起的病变，现在已经发展成肺癌，没几天活头了。” “医生说，除非用国外最先进的治疗技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医药费要300万，我实在无力承担…” 李硕说着说着，掩面蹲在地上，看起来非常难过又无助。 这段说辞是他提前就和宇文超雄商量好的。因为肺结核传染性极强，姜鹿和宇文蓓不会到病房里去看。 “什么！肺结核？”姜鹿大惊失色，“那可是会传染的呀！” 李硕苦笑道：“我是儿子，照顾母亲本来也是应该的，就算被传染…” 谁知，姜鹿根本不听他倒苦水，拎起手机迅速打了个电话：“喂，警察同志吗？” ？？？ 李硕一脸懵逼。 姜鹿报警干什么？ “是这样的警察同志。” “1月17日中午，在淮北路的柒玥餐厅，有个叫李秀梅的病人和几个朋友吃饭。” “现在那个李秀梅被确诊为了肺结核！” “麻烦警察同志找到当时一起吃饭的人，不然感染的人会更多的！” 李硕糊涂了。 什么柒玥餐厅？什么朋友？ 姜鹿在胡说些什么？ 挂了电话，姜鹿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脸担忧：“李硕你有所不知，你妈1月17日中午还在餐厅和朋友吃饭。” “我当时就在餐厅，亲眼所见！” “你说她都这样了，还从医院乱跑出去，还去公共场所、还不戴口罩，不是存心要害人嘛！” 李硕大脑一片空白，瞬间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不…不…不是…沈大小姐…这里面可能有点误会…这也用不着报警吧…” 姜鹿满脸严肃地训斥：“这可是件大事！很可能导致许多人被传染的。” “你妈死没关系。但要是害了其他人，她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李硕想起来了。 前段时间他们一家刚回京曦，李秀梅就不知道从哪认识了几个阔太。 据说家里都是做小生意的，都有点小钱。 难不成是跟这些人吃的饭？ 李硕突然紧张起来，看着一会一个电话的姜鹿，有些心绪不宁。 “呼，还得是我！”姜鹿拍了拍手，“那几个老太太都找到了，马上就到医院来了。” 什么？ 李硕彻底慌了。 万一被那几个老太太找到这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必须速战速决！ 李硕看了眼手表，说道：“呃…蓓蓓，我看这也快到饭点了，要不我请你们出去吃吧…” 他想把宇文蓓和姜鹿支开，让李秀梅也吃点东西。 宇文蓓刚想拒绝，姜鹿率先开口：“那怎么行呢，阿姨还这么孤苦伶仃地躺在床上呢。” “对了，阿姨现在昏迷，是不是要打葡萄糖补充能量？” 李硕也没提前考虑这个，支支吾吾说“可能是吧”。 “我来安排！”姜鹿大手一挥，再次拿出手机，“我们沈家和这家医院的关系很好。” “我让他们安排个医生来给伯母吊葡萄糖！” 什么？ 喊医生过来？那不露馅了？ 李硕急忙阻止，但姜鹿不依不饶：“李硕！我们不能光顾着自已大吃大喝，必须给伯母安排妥当了！” “不然她能量跟不上的。” 姜鹿态度坚决，李硕被逼地无奈了，只得打了宇文超雄安排的那个医生电话。 “什么？挂葡萄糖？”医生显然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压低声音对李硕说，“你妈本来就有糖尿病，现在也是正常饮食。要是再挂葡萄糖，很容易血糖失控的！” 李硕当然知道，他把医生喊过来，只是配合他演戏。 “蓓蓓，你看医生都来了。吊葡萄糖的事就交给他吧，咱们去吃饭。” “兴许等咱们回来，葡萄糖都吊完了。” 医生看懂了李硕的眼神，也在一旁“是是是”地帮衬。 但姜鹿不同意，说自已和宇文蓓都不饿，一定要等阿姨吊完才行。 “刚刚你还说，蓓姐不关心你妈呢。” “现在我们说什么也要看着阿姨吊水！” 李硕彻底没辙了。 要是让宇文蓓知道自已骗她，只怕今后再也不会理自已了。 他实在不甘心放弃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妈…对不起了… 你肯定也很想看着我出人头地的，对不对？ 在李硕的同意下，医生走进病房给李秀梅扎针。 李秀梅一动也不敢动，但心里也有些奇怪。说好只要躺躺的，怎么突然挨了一针？ 自已健康地很，这挂的是什么水？ 她不敢睁眼看、也不敢问医生。但转念一想，反正不会是毒药，挂就挂吧。 “蓓蓓，葡萄糖已经在挂了，咱们吃饭去吧。”李硕还是打算先把这两尊大佛安抚走。 “等等。”姜鹿说。 “又怎么了！”李硕有些不耐烦了。 姜鹿从窗口指了指楼下：“和你妈一起吃饭的阿姨们来了。” 李硕大惊失色，向下张望。 只见四五个阿姨气势汹汹从救护车上下来，然后跟着个小护士进了大厅。 李硕庆幸，还好这个地方比较隐蔽，这几位阿姨应该找不到这里来… 还没等他想完，这里安全出口的门就被一脚踢开了。 “妈的，李秀梅那个贱人在哪儿！” “肺结核还约我们吃饭，简直不是人！” “就是，我们拿她当朋友，她居然算计我们！” “垃圾，呸！” 几个阿姨也不敢进入病房，只能在走廊上敲打门窗发泄心中的不满。 姜鹿贱兮兮的凑过来，指了指李硕：“几位阿姨，这位就是李秀梅的儿子李硕。” “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跟他提。” ？？？ 所有目光聚焦到李硕身上，李硕瞬间大脑宕机… “好啊，居然是李秀梅的儿子。” “她把肺结核传染给我们了，这事怎么解决吧！” “所有治疗费用、还有精神损失费，必须要赔！要是不赔，就别怪我们心狠了。” ………… “不是的…你们听我说…”李硕手忙脚乱，手指在空中不停比划。 李硕很想告诉她们，李秀梅没有得病。 但当着宇文蓓的面，他实在不敢说。 随着“啪”地一声，一个阿姨率先出手，其他阿姨也上来对李硕拳打脚踢，把他标志性的金丝眼镜打落在地，还把他的衣服撕碎了。 最后解决的方案是，检查下来如果没有肺结核，则一人赔偿10万元精神损失费。 阿姨们都是拿着李硕打的条子走的。 李硕蹲在地上伤痕累累、衣衫凌乱。 他实在想不明白，不过是想装病骗骗人，怎么会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但事情到这儿好像还没有结束。 第203章 你想混吃混喝吗 看着李硕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姜鹿又装模作样“唉”了一声。 “李硕，这真的不怪你。” “是阿姨，明明得了肺结核还要到处出去霍霍别人，她是自作自受。” “只是连累了你。” 要不是知道姜鹿的计划，就她这善解人意的模样，让宇文蓓差点都信了。 李硕心里头有苦说不出。 从姜鹿和宇文蓓到医院开始，事情就一直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现在好了，高血糖的李秀梅被打了一堆葡萄糖；自已一分钱没混着，还倒贴了几十万出去。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回血。 李硕咬咬牙，再次挤出一丝笑脸：“蓓蓓，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了，咱们去吃午饭吧。” “好！”姜鹿爽快答应。 “真去？”宇文蓓低声问。 “真去！” 10分钟之后，三人出现在了京曦最高档的餐厅门口。 李硕望着这个豪气的门头，心生向往。 当年宇文蓓曾带他来过一次。从那之后，这店里的一切就时常出现在他梦里。 那奢华的装饰、周到的服务，当然还有名贵的菜肴，都让他难以忘怀。 “你确定要来这？”宇文蓓问道。 “确定。”李硕深情地望着招牌，“蓓蓓，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来这儿吗？” “那天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开心地聊了许多。从风花雪月聊到人生哲学，从诗词歌赋…” 宇文蓓又一次幽怨地看向姜鹿：“为什么答应他来这吃饭？这不是膈应我嘛。” 姜鹿双手合十对着宇文蓓拜了拜：“再忍忍，李硕不在医院，我才能做安排。” 这里的服务员都是训练有素，能记住京曦一百多个富一代、富二代的样子。 自然也一眼就认出了宇文蓓，以及最近沈家新找回来的姜鹿。 于是服务员非常自觉地把三人领到了至尊vip包间。 这个包间无比豪华，四面落地大窗可以俯瞰京曦全景，里面甚至还修建了假山和水系，给人不同的用餐体验。 李硕跟在后面，笑容都抑制不住了。 等服务员把菜单拿上来，李硕一把抢过菜单，说：“点菜这种小事就交给我，两位应该没意见吧。” 姜鹿耸了耸肩。 随后李硕对着菜单，熟练地报出一堆听着就很厉害的食材。 一旁的姜鹿不停在手机上百度，每一次搜索结果跳出来，都让她倒吸一口气。 她原本以为李硕会带她们简单吃个什么“水底捞”“大菜园”之类的，让李秀梅有时间缓口气。 可没想到带她们来吃豪华大餐。 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面对一桌子的美味珍馐，宇文蓓完全没有心情吃饭，姜鹿却浅尝了不少菜。 确实比食堂里的要好吃很多。 李硕不停炫饭，然后一直找话题和宇文蓓套近乎。结果不管他说什么，宇文蓓都怼的他不知措施。 “蓓蓓。现在我们家落魄了，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啊。” “会啊。” ………… “蓓蓓，我妈好歹以前对你还不错，她的医疗费你看看能不能付一下？” “你没钱？” “嗯。” “没事，我认识几个搞小额贷款的，回头推给你。” ………… “蓓蓓，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去那家餐厅吃饭吗。你说你不喜欢蒜泥，我一直都记得。” “那你忘了吧，我现在喜欢蒜泥火锅。” ………… 一顿饭吃下来，李硕感觉什么有价值的话都没说。 一个小时后，李硕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不错，好久没吃到这么高档的菜了，今天算是过足了瘾。” 服务员把账单放在李硕面前。 李硕拿起来看了一眼，就站起来放到了宇文蓓面前。 “蓓蓓，你看这次我点得恰到好处，不多也不少，只要12万。” “你快付一下吧。” 什么？ 姜鹿不可思议看着李硕：“你请蓓姐吃饭，还要蓓姐掏钱？” “对啊。”李硕理所应当地说：“蓓蓓你忘了吗，以前咱们下馆子都是你付的钱，这次肯定也是你啊。” 宇文蓓蹙眉道：“地方是你选的，菜是你点的，我一口也没吃，我付哪门子钱？” “对了，我喝了杯水，多少钱？” 服务员看得懂形势，立马说宇文大小姐喝水不需要花钱。 “等等。”李硕慌忙指了指姜鹿，“你没吃但她吃了。她付钱也可以。” 姜鹿把自已的吐食盘递给服务员：“行吧，我吃的我自已付，麻烦看一看吧。” 服务员不愧训练有素，只简单扫了一眼，说：“沈大小姐一共吃了大约5000元。您外公在这里还有张500万左右的卡，是否直接划？” 李硕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咧嘴笑道：“唉呀，沈大小姐你有卡不早说。害我还紧张了一下。” “以为真要付12万呢…” 姜鹿反问道：“我外公的卡，关你什么事？” “唉呀，都是一起出来吃饭的，怎么还分开结账呢。”李硕满脸堆笑说，“你有卡你就结了呗。” “500万呢，扣掉12万也不算什么。” 呵。 “你脸可真大，是我姜鹿跟你很熟，还是我外公跟你很熟？要帮你买单？” “12万确实不算什么，但我就是一分钱都不想帮你出。” “你自已吃的，自已买单。” 李硕这才略显慌张，走到宇文蓓身边蹲下：“蓓蓓，我身上现在确实没钱。” “你先付。我后面…后面一定给你。你也不想看到我丢了面子是吧。” “没钱？”姜鹿嘲笑道，“没钱你带我们来这么好的餐厅？没钱你点这么贵的菜？” “怎么，打从一开始就是想敲我门竹杠呗。” 李硕涨红了脸。 他虽然有这个想法，他原计划是吃饭的时候和宇文蓓搞好关系，让她主动付钱的。 谁知道宇文蓓连正常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搞得现在还要自已付钱。 “行了，蓓姐我们走。”姜鹿拉起宇文蓓。经过服务员的时候，服务员恭敬地鞠躬。 “等…等等我！”李硕也要紧跟着离开，却被服务员拦了下来，他们的眼力劲儿都很好，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先生，请买单。” “你…你明明认识她们，为什么不让她们买！为什么非要为难我！”李硕看着宇文蓓越走越远，彻底慌了。 “先生您说什么呢？”服务员反问，“菜是您点的，而且还专挑贵的点，难不成您真是混吃混喝的？” 我… 李硕第一次觉得一个饭店的服务员能这么讨厌。 “我不管、我反正没钱！要钱你们就问…” 他刚想耍赖皮，门外已经走进来了几个彪形大汉，个个看着都不好惹。 这时，他的手机又恰好接到了那个医生打来的电话。 “李先生，病房这里出事了！” 第204章 我曾经抗争过 姜鹿和宇文蓓的车回到医院的时候，李硕也刚好打车到了医院门口。 “哟，这么快？”姜鹿有点意外，“12万都付完了？” “付了！”李硕腰板都挺直了，“我刚刚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还有，为什么不等我，还让我自已打车回来。” 宇文蓓猜测，李硕八成是求助宇文超雄了。 不然就凭他？ 其实，宇文超雄也没有帮李硕付钱。他知道前因后果之后也对李硕非常鄙夷。 但李硕说医院那里可能出了纰漏，急着回去。宇文超雄就帮李硕做了个担保。 大概是一个礼拜之内李硕一定会把这顿饭钱还上。 饭店经理这才同意放人。 三人在楼下没有多聊什么，李硕就急匆匆往病房去了。医生说出事了，他有点心急。 走廊里，配合演戏的医生正堵着大门，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三人从走廊另一边推门进来。 “医生，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医生焦急地说，“刚刚突然来了几个病人，都是用推车推着来的。” “他们说都是感染了肺结核的病人，想要到这个无菌病房来。” 什么！ 李硕脑袋里“轰”地一下炸开了。 李秀梅是假的肺结核。 但如何让这些真肺结核病人进来，那李秀梅不就… 他把医生拉到一旁，低声说：“怎么回事，不是说这间屋子平时没人用吗？” “现在怎么办？” 那医生也是急了，说肺结核病人都是去的老病区。这间新病房平时就是没人来的。 “不行，决不能让他们进来！”李硕抓着医生的领子，恶狠狠地说，“他们如果进来，我妈就完了。” “你快去给我想办法！” 医生立刻抓耳挠腮起来。 谁料，他还没想到办法，姜鹿已经偷偷把门打开了。 “大家快进来吧！”姜鹿戴上n95口罩，也给宇文蓓发了一个。 “这个病房的设备很好，而且可以容纳6个人。” 顷刻间，病人家属都急躁起来，推着病人就要往里头冲，根本拦都拦不住。 姜鹿急忙拉着宇文蓓躲得远远的。 毕竟被传染就不好了。 “这是…你安排的？”宇文蓓不可思议地问。 姜鹿点点头，指着那个医生说：“他是肺部疾病科的科室主任，平时这间病房他都不让别人用。” “里面的仪器都是最先进的，只有领导参观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用。” “还有那些给他打招呼、塞红包的，他才给用。” 宇文蓓觉得姜鹿是真的神，这么私密的事情都让她打探到了。 这边，李硕已经顾不上传染的风险，自已用身体挡住了病人和家属。 “不行，不能进！” “我妈还在里面呢！” 为首一个大哥急了，上来一拳把李硕干翻在地，指着地上的李硕大骂：“怎么了？医院你们家开的？你说不能进就不能进？” “就是！都是肺结核病人，有什么不能进的！” “里面本来就有6个床位，难不成你妈还要独享？” “我就奇怪了，凭什么这么先进的病房只有你妈能进？你是塞钱了吗？” ………… 李硕还希望科室主任能站出来说句话。 但主任现在哪儿还敢吱声，深怕矛盾引到自已身上。 要是让医院发现了他的违规操作，多半是要被开除的了。 李硕跌跌撞撞又站了起来。 一天之内挨了两顿打，他感觉非常懵逼，但出于本能他还是拦在了病房门口。 “别进去，求你们了…” “滚开！”一个大哥飞起一脚，直接把李硕踢了进去。顷刻所有病人都被推到了病房里。 6个床位立刻占满。 家属们打量着病房内这些先进的设备，一个个喜不自胜。 见大势已去，科室主任迅速开溜。 李硕再次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许多，冲到了李秀梅的病床前。 “妈，快起来，不演了！” “这里来了好多肺结核病人，咱们快走！” 李秀梅猛地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急得直跺脚：“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没人的吗？” 李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会最正确的选择，一定是快点离开这间房。 李秀梅保持一个姿势躺了几个小时腿有点麻，走两步就要软一软。 李硕搀扶着李秀梅，一瘸一拐出了房间。 迎面就遇到了姜鹿和宇文蓓。 宇文蓓和姜鹿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就知道李秀梅是装病。 李硕的脑子在这一刻突然清晰起来。 “你们搞得鬼？” “这话可真有意思。”姜鹿冷笑，“说我们搞鬼？到底是谁先装模作样骗人的？” “搞笑。” 李硕虽然心虚，但嘴上一点不松：“我…我不过是想测试一下蓓蓓对我的心意，但你们这样可是会害死我妈的！” “那你当初一走了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害死蓓姐吗？”姜鹿大声怒斥，仿佛所有的怨气在这一刻发泄。 空气在此刻突然凝固。 对峙的双方都直勾勾瞪着对方。懊悔、心虚、愤怒的情绪四散开来。 宇文蓓拉了拉姜鹿：“走吧，戏也看过了，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二人转身离去。 李硕在后面不依不饶地大骂：“宇文蓓！” “对待与你有恩的病人都如此无情无义，这就是你们豪门子女的教养吗？ 教养？ 宇文蓓笑了。 当年欺骗自已、玩弄自已感情的畜生，穿了件人的衣服，就敢在自已面前谈教养了？ 她微微侧过头，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教养。” 415宿舍。 姜鹿绘声绘色地把今天的事说给齐柠听。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没看到当时那老太婆一瘸一拐逃跑的样子。” “太解气了哈哈，叫他们欺负蓓姐！” 宇文蓓苦笑着听完，推开阳台的门，独自趴在栏杆上。 不少宿舍已经熄灯，校园里一片静谧。冬夜的冷风刺骨，扎在宇文蓓脸上，吹得很疼。 等姜鹿走到阳台的时候，猛然发现宇文蓓眼眶中闪着泪花。 “蓓姐…”她轻声唤道。 宇文蓓擦干眼泪，抬头望向夜空。 “我原以为他是我的真命天子…” “原以为有了一个值得我去抗争家族联姻的理由…” “但后来我才发现，自已的想法有多可笑多愚蠢。” “但不管怎样我都不后悔，因为我至少抗争过了，只不过失败了而已…” 宇文蓓轻声抽泣起来。刚抹干的眼泪又湿了眼眶。 姜鹿从后面轻轻抱住她。 第205章 不能一错再错 “再给我一次机会，丑爷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沃尼玛会所里，李硕伏在地上，紧紧抱着丑爷的腿，鼻涕眼泪都擦到了丑爷的裤脚管上。 丑爷嫌弃地一脚蹬开，李硕一个后仰，脑袋磕到了桌子上。 顿时鲜血如注。 “宇文超雄，这就是你找来的人？简直是个废物，被两个女人耍地团团转。” 宇文超雄也没想到李硕会这么没用。 当年的宇文蓓可是三下五除二就被他骗到手的，看来这几年宇文蓓确实是成长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恋爱脑了。 他没有去管躺在地上像丧家之犬的李硕，反而幸灾乐祸地幽幽说道：“别忘了，那12万的饭钱还要你掏呢。” “本少爷可不会为你掏这个钱。” 李硕到这个时候已经认清了丑爷和宇文超雄。在他们眼里，自已就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没有人会管他的死活。 李硕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发走出了包厢。 在离开沃尼玛会所的时候，他又习惯性回头望了一眼招牌。 回想这两日发生的事，李硕懊悔不已。 他现在欠了一屁股的钱。不光是饭店的12万，还有之前打的条子，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60几万。 李秀梅因为白天打了葡萄糖，一回到家就不好了。下午到医院去打了几针胰岛素才缓了下来。 至于自已这边更惨。 他原以为自已是拿了宇文蓓第一次的男人。宇文蓓一定会对她刻骨铭心。 但似乎，宇文蓓早已对他没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怨恨。 这么看来，和宇文蓓旧情复燃大概是没戏了。 这会已经是深冬，晚上更是零下十好几度。 李硕想点根烟抽，但刺骨的寒风如影随形，他换了几个角度都没能点燃。 叹了口气，他把烟放回盒里，扫了辆共享单车。 一路上冷风直往衣服里灌，李硕被冻得双手通红。 好不容易骑到家，刚走到门口，又听见李秀梅在对王小娟发脾气。 “你想烫死我啊，这水能洗脚吗？” “真是的，笨手笨脚，干点活儿都不会。” “我儿子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活儿还不会干。” 王小娟一言不发，打开门去打凉水，和李硕照了个面，然后匆匆从李硕身边经过。 李秀梅看到李硕进来，先是本能地想要卖惨，但随后发现李硕的头上破了。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李硕摆摆手，不愿意多说。他感觉心累，直接躺到了床上。 王小娟打了凉水回来，给李秀梅的脚盆里加了些，蹲下来帮她仔细擦了擦。 “哎呀死丫头轻点！” “你想疼死我啊。” 李秀梅用力踩了下水，水溅到了王小娟的脸上和身上。但王小娟不闪不躲，擦了把脸继续帮李秀梅洗脚。 李秀梅对她这副样子非常满意。 给李秀梅洗完脚，王小娟擦了擦手，又去隔壁人家借了点跌打药膏，坐到床边打算给李硕涂。 “唉，儿子，现在可怎么办呢。”李秀梅叹了口气，“原本离开小县城的时候，你说好了是带我来享福的。结果福没享到，却遭了老罪。” “那宇文蓓到底怎么说啊，她愿不愿意跟你结婚啊。” 正在涂药膏的王小娟突然停止了动作，紧咬了下嘴唇，但立刻又恢复了动作。 李硕再次长叹一口气：“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宇文蓓确实没有当年那么好骗了。” “她第一次都给了我，居然对我没什么感情，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们母子就这样肆无忌惮当着王小娟的面聊这些，丝毫不顾及王小娟的感受。 王小娟上完药膏也坐在了床上，见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她这才小心翼翼地说：“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那里好歹有个家。”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要挤在这出租屋里…” 李硕突然暴起，“啪”地一巴掌扇在王小娟脸上。 王小娟顿时眼冒金星，直接被扇翻在了床上。李硕翻身骑到王小娟身上，用手死死扼住她的脖子。 “回去？回哪儿去？” “告诉你，京曦才是我的家，除此之外我哪儿都不去。” “我们有今天都要怪你，怪你一穷二白还死皮赖脸嫁给我。你要是有宇文蓓十分之一的资产，我们何至于沦落至此！” 说着，他又给了王小娟两个耳光。 王小娟被他掐地喘不过气来，握着他的手臂拼命敲打，李硕才放手。 王小娟捂着脖子不停咳嗽，脸涨得通红。 “行了，你把她打死也没用。”李秀梅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现在关键还是要想想怎么办。” “我有办法。”李硕说，“当年，我和宇文蓓春宵一刻，我还拍了照片，就是为了给自已留个后手。” 什么？ 宇文大小姐的床照？ 这可值不少钱呢。 李秀梅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问李硕打算怎么派上用场。 “反正现在宇文蓓也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了，我干脆用这些照片狠狠敲诈她一笔。” “她如果不肯，我就把这照片贴到网上，直接毁了她！” 王小娟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当初，这个男人说被仇家追杀，恳求自已收留。王小娟看他不像坏人，这才同意救他。 这个男人当时给她的感觉是阳光、帅气、积极向上，会主动承担了不少家务，还会买东西逗她开心。 所以他突然向自已求婚的时候，王小娟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虽然日子穷，李秀梅又不停刁难，但王小娟觉得还是满足的。 但自从来了京曦，一切都变了。 听他和李秀梅的对话，李硕应该是想娶一个叫宇文蓓的千金大小姐。 但这个大小姐不理睬他。 所以李硕开始变得阴暗、暴躁，满肚子的阴谋诡计。 今天更是要用床照去要挟别人、毁别人名声。 这种行为，简直畜生都不如！ 王小娟觉得，不能让李硕一错再错下去，她必须要想办法阻止。 否则真把照片发网上，等同于和那个千金大小姐同归于尽。 李硕自已也要坐牢的。 王小娟绞尽脑汁，想思考一个相对稳妥的办法，可她在京曦真的是人生地不熟。 有什么办法能阻止李硕呢？ 第206章 我妈情况恶化了 还有三天就是期末考试，学校的课基本也都停了，剩下的时间都是给学生自已复习用的。 自习室的人比往常多了许多。不早起根本抢不到位置。 程刚几乎每天天不亮就来自习室等开门。他现在很慌，因为他完全搞不懂这些题目。 即便一个老早就坐在自习室，他一个人复习也是事倍功半。 那些个数字符号看得他满脑子浆糊。 他想拖南北一起。 但南北要准备明天和华夏国防大学的比赛，大概率是没时间搭理他的。 至于查楠，更加一言难尽。 一开始查楠做出入校挑战的题目，程刚觉得他就是神。 结果没上几周课，在随堂测验上查楠就跌落了神坛，然后一路高开低走。 目前和自已不相上下。 他自诩大学的时间都要用来追妹子们，但你问他追到了谁，他又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就好像我们很多人的大学时光。 问我们学了什么、做了什么，有什么记忆特别深刻的事，似乎我们也答不上。 到早上9点，南北姜鹿几个人才来到自习室。 有程刚占座，他们基本上每天的位置都挺不错。一群人放下书本和文具，照常先摸10分钟鱼。 齐柠要上十几个游戏领个每日登陆礼包；宇文蓓要先翻翻“小黑书”看看最近的穿搭；姜鹿要先把零食铺开来挑选一下一会吃什么。 “蓓姐，你复习地怎么样了？” “姐姐当然没问题，期末考试这种东西，就算裴老师不给重点，我也一样是满分。” “那你帮帮刚子吧，我看他抓耳挠腮一个小时了，一道题都做不出来。” 宇文蓓放下手机看了眼程刚的本子：“裴老师给的那几道题目搞懂了吗？” 程刚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宇文蓓自然地起身坐到程刚身边：“来，让姐姐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闻到宇文蓓身上的香气，程刚顿时心猿意马。 “这一步到这一步的积分，明白吗？” “不明白…” “那这一步的公式呢？” “哦，这个我懂！” ………… 半个小时后，宇文蓓得出结论：基础不行。 “我估摸着，他期末考试最多30分。” “想及格挺难的。” “除非他能熬几个通宵。” 程刚自然是不怕通宵的，学校里原本也有通宵自习室，但问题是他一个人通宵毫无作用。 该不会的还是不会。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宇文蓓，把宇文蓓看得有些发毛。 “你们都看我干嘛？”宇文蓓问，“姐姐我是绝对不会陪他通宵的，通宵对皮肤不好。” “姐姐要睡美容觉的。” “偶尔一次没关系的。”姜鹿劝道，“刚子会请你吃泡面的。” “不行！”宇文蓓毫不留情。她觉得班上有几个男生成绩还不错。让他们陪程刚通宵更好。 虽然几个人纷纷劝，但宇文蓓就是不肯，还反问道：“刚子，你忍心让姐姐晚上不睡觉吗？” 程刚立刻摆摆手说通宵太累，不能让宇文蓓通宵。 “看吧，刚子都不想让我通宵，就你们瞎起劲。” 嗨，这老实人。 姜鹿摇摇头，自已开始复习。 仅仅过了半个小时，宇文蓓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应该是收到了一条短信。 看完之后，她突然神情慌张，连脸色都不好了。 “怎么了？”姜鹿问。 “我妈…”宇文蓓反复把短信看了十几遍，“不知道谁给我发的信息，说我妈情况不太好。” 不知道谁发的？ 姜鹿和齐柠凑过来看了看，问：“匿名短信？” “嗯。” “说什么？” “说我妈突然情况恶化了，让我赶紧过去。” “会不会是医院的医生？” “有可能吧…”宇文蓓再也没心思复习，让姜鹿复习完后帮忙把她的书带回宿舍，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看着宇文蓓的背影消失，南北才问宇文蓓的母亲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姜鹿回答，“我们只是卧谈的时候聊到过，她母亲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里。” “但蓓姐说，她妈妈的病情应该是稳定的。一会我打个电话问问她情况。” 南北点了点头。 过了十分钟，程刚突然抬头，问：“宇文家也算是豪门吧。她妈妈难道没有专门的医生照顾？” “应该有吧…” “既然有，怎么还会用陌生号码发信息？而且这么紧急的事情，不是应该打电话更合适吗？” 南北和姜鹿同时蹙眉，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妈妈在哪个医院？”程刚厉声问道。 “具体的不清楚，我只知道是城南的一个疗养院里…” 下一秒，程刚合上书，飞奔了出去。 姜鹿望着程刚的背影，突然心里不安起来。 京曦城南，沃尼玛疗养院。 疗养院占地面积非常大，草坪、树林、花海和成片的水系，让身处其中的人心旷神怡。 每一幢建筑都装修地很豪华，内部所有家具都是实木，专属的健身房、spA房已经算基本操作，器材与护理服务都是业内顶尖水准。 当然，价格也是不菲，对普通人来说近乎天文数字。 宇文蓓的妈妈就在这里。 宇文蓓来不及叫司机来接，于是打了辆快车，20分钟就到了这里。 门口的安保非常严格，宇文蓓需要刷脸才能进去。 进入大门，她马不停蹄一路小跑，往妈妈所在的那幢楼跑去。 过了15分钟不到，程刚也到了疗养院门口。 因为刷脸没有通过，保安把他拦了下来：“这位先生，如果您是初次来本疗养院，可以电话联系里面的人来带您进去。” 程刚不认识里面的人，只能掏出手机打宇文蓓的电话，但“嘟”了几声始终没有人接。 再打，还是没人接。 程刚急了，顾不得保安阻拦准备往里面冲。 保安自然是不让，拿起对讲机，不多时就招呼了20几个保安来。 不同于我们小区里的老弱病残孕，这里的保安各个龙精虎猛，看着都像是练家子。 拿着贼高的工资，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干，他们心里头都憋着一股劲，希望来个小毛贼什么的。 好在主家面前表现一番。 今天还真的让他们见到了。 当然，这几个人在程刚面前是不够看的。只不过程刚实在不想用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 为首的保安摩拳擦掌：“兄弟有胆量，竟然敢到沈家的疗养院来闹事。” “今天必须让你见识见识哥儿几个的厉害。” ………… ………… 沈家？ 第207章 我不在乎 在接完沈意的电话后，程刚光明正大走进了疗养院。 保安们顿时都像泄了气一样。 为首的保安一脸懊恼地拍拍程刚的肩膀：“你小子走运，今天沈少爷救你一命。” “不。”程刚说，“是他救了你们一命。” 说起来，沈意当时在参加股东大会。 突然接到姜鹿的电话，他也是毫不犹豫就在会上接听了。 开口“喂，鹿鹿”三个字，让正在发言的沈沧海突然闭嘴了。 整个会议室的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看沈意打电话。 等沈意把事情办妥，给姜鹿回电话的时候，顺嘴说了句：“鹿鹿，以后这种事可以找沈忠管家，一会我把他的电话发给你。” 电话挂了之后，沈意继续开会。 万万没想到，等会开完回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人事的电话。 人事通知沈意，他又被公司开除了。 “又来？”沈意感觉莫名其妙，“谁开除我的？” “董事长。” “老爹？他说什么没有？” “嗯，董事长说他不需要你了，有事他找沈忠就行。” 沈意目瞪口呆。 话分两头。 此时，李硕正一步一步逼近宇文蓓。 这是疗养院内一个废弃的办公室，桌子、椅子都布满灰尘，地上东倒西歪地堆着各种杂物。 一片狼藉。 宇文蓓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已竟然会被李硕堵在这里。 自已从未和他说过母亲的事，他并不知道母亲在这里疗养； 外面保安很多，正常情况他也是溜不进来的； 所以又是宇文超雄！ 宇文蓓有些不懂了。 自已明明已经主动不和他争，他为什么还要唆使李硕三番四次为难自已。 这会，李硕已经是红了眼。 “宇文蓓。”他恶狠狠地说，“为什么，你对我一点旧情都没有！” “明明当年，我们的感情那么好。” “难道你真的这样无情无义吗？” 当年？ 听到这番话，宇文蓓反倒不再那么慌张，更多的是变得轻蔑。 她真不知道，李硕有什么脸提当年。 “你想我记得当年的什么事？” “记得你和我哥勾结，肆意践踏我的感情？” “记得你精湛的演技和话术，从认识我的第一天开始就在扮演深情的角色、说着违心的情话？” “还是记得你突然消失，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让我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结果？” “说真的，我曾经确实喜欢你。可现在，和你多说一句我都觉得恶心！” 宇文蓓盛气凌人，死死盯着李硕，丝毫没有在意自已现在的处境。 李硕被她的气势压住，不停摇头：“不是的蓓蓓！以前确实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我现在已经浪子回头了呀。” “你看，我都特意到京曦来找你了。” “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很高傲的，不会低头的。我都主动了，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原谅？ 怎么可能原谅？ 李硕走得潇洒，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从人间蒸发，却不知道宇文蓓经历了什么。 她成了几乎所有京曦豪门的嘲笑对象和饭桌上的谈资。那些原本就纨绔的富二代对她评头论足、恶语相向。 宇文英语雷霆震怒，说她丢尽了宇文家的脸，几鞭子抽得她皮开肉绽、昏死过去。 母亲上来保护她，被宇文英语一脚踢开，撞到了楼梯上，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那个寒冷的夜晚，刀片划过手腕时，钻心的疼痛和无比绝望的心情仿佛还在眼前。 还有之后的大半年，她浑浑噩噩，终日把自已锁在房间里不见天日，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这所有的一切，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原谅就能抵消的。 宇文蓓身体不停颤抖，新仇旧恨一并涌上来，恨不得把李硕撕碎。 屋内沉寂片刻，李硕竟然奸邪地笑了起来。 “好好好，宇文蓓，看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我的了。” “也罢，今天我也不是来求你的，我要给你看样东西。” 李硕掏出手机，把那张照片摆到了宇文蓓面前：“嘿嘿，怎么样宇文蓓。” “这照片好看吗？你看你当时的表情，简直绝了！” 京曦豪门的人、特别是女人，因为大多都要家族联姻，所以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了。 宇文英语也一直把宇文蓓当成联姻的工具。所以宇文蓓肯定更看重名声。 他觉得，这次宇文蓓一定会服软！ 就算不同意复合，敲笔钱总是可以的。 谁料，预想中宇文蓓苦苦求饶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她只是简单扫了眼照片，就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无聊”。 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无聊？ 她竟然敢说无聊？ 李硕有些生气：“你不用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你心里肯定已经慌透了吧！” “毕竟这张照片要是流传出去…” “流传出去又会怎样？”宇文蓓说，“托你的福，我宇文蓓在京曦名声已经毁地差不多了。” “况且，女子的贞操从不在罗裙之下，我又何必在乎这些。” “倒是你，竟然无耻到连偷拍的手段都用上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看来我当年的确是瞎的透透的。” 宇文蓓这态度，让李硕顿时心里失衡，有种从天上坠落的感觉。 他不敢相信，自已引以为傲的计划，竟然如此不值一提，于是只能愣在原地，很久做不出反应。 “如果你今天就是想来给我看这些的，那我已经看过了，而且不在乎。” “这照片，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宇文蓓的话犹如一把尖刀插在李硕心上，让他心里更加难受了几分。 宇文蓓仔细观察着李硕的反应，趁他失神的时候，悄悄地往门口移动。 李硕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宇文蓓慢慢挪动，眼看着就要摸到门把手。 在那一瞬间，李硕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把将宇文蓓又拽了回来。 力气很大，直接把宇文蓓撞到了墙上。宇文蓓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剧痛。 “想走？不可能了！”李硕红了双眼，像一头野兽盯着猎物一样令人感觉恐惧。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不怕了！” “宇文蓓，你不是不在乎那照片吗？你不是不在乎名声吗？那我拍成视频让全京曦的看个够。” 说完，李硕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把手机架在一旁，镜头对准了宇文蓓。 宇文蓓明白他要做什么了，顿时心里一寒、惊恐不已。 救我… 来个人救救我… 心底求救的念头刚刚涌起，就听到“哐”地一声巨响，屋子的门直接被人踢飞。 飞起的门撞到李硕的后背，当场就把李硕给撞趴下了。 第208章 犹豫的王小娟 李硕家。 李硕早早就出了门，走的时候神采奕奕，仿佛要干什么大事一样。 连李秀梅都跟着心情大好，一直哼着小曲。 王小娟猜测很可能就是他昨天说的事情，用床照去威胁宇文大小姐。 所以她从起床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 她觉得这对母子已经疯了，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铤而走险去做害人的事。 要知道，这件事无论成与不成，都是把自已和这个家往绝路上逼。 王小娟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自已必须做点什么。 她愣神的样子被李秀梅看在眼里。 李秀梅躺在床上，喊了她两声不见应答，伸出脚往她头上踢了两脚。 “死丫头，干什么呢？” “这都几点了，还不去买菜烧饭，想饿死我啊！” 王小娟这才回过神，说自已没钱了。 “没钱？”一听到这事，李秀梅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揪住了王小娟的耳朵。 “不是，我儿子每个月给你的钱都干嘛去了？” “你个赔钱货就不知道省着点花？让你当个家你就当成这种鬼样子？” 王小娟疼得直喊饶命，等李秀梅松了手，她才小声地说李硕已经很久没给她钱了。 原本在小县城，李硕有工作，娘家也会贴补一点，日子倒还过得下去。 自从来了京曦，李硕就从来没往家里拿过钱，有钱他都自已花掉了。京曦物价又高得离谱，那点微薄的积蓄早就花掉了。 “放屁！”李秀梅骂道，“我儿子这么能赚钱，怎么可能很久都不给你钱呢？” “明明就是你胡乱用掉了。” “你说说你，自已家里穷，帮不上我们李家也就算了，我儿子赚了钱给你，你还不会打理。” “干啥啥不行，真不知道娶你回来干什么的！” “废物。” 王小娟天生不善辩解，和李秀梅比吵架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 她不想再吵，默默做好手中的活，准备去买菜。 她手上的钱不多了，大概只够买几个素菜。 买完这一顿，她就真不知道下一顿从哪儿来了。 去往菜场的路上要路过一个商场。 不知为何，今天的商场特别热闹。广场上搭起了一个舞台，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拉着一根红色缎带，似乎是在剪彩。 周围还有舞狮表演，吸引着人流往舞台处靠近。不多时舞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大哥，这里在干什么呀这么热闹。”王小娟凑到保安那里问。 并不是她喜欢凑热闹，而是商场门口举办这种活动，通常有很多东西送，甚至还有鸡蛋可以领。 如果能领十几个鸡蛋，她只要买些蔬菜就够了。 保安也不吝啬，告诉她事情经过。 原来，这个商场以前快要倒闭了，现在宇文家接手注资，一下子起死回生。 今天算是重新开业，所以举办个开业活动。 宇文家？ 就是宇文大小姐的那个宇文家吗？ 王小娟突然觉得，是不是在这里能碰上传说中的宇文蓓。 如果真的碰到，王小娟倒希望能提醒一下她。 “大哥，你知不知道哪个是宇文家的人啊。”王小娟继续问，保安指了指站在中间的穿西装的人。 “那个就是宇文家的老大，不过我不知道名字。” “那…哪位是宇文大小姐？” 保安摇摇头，说自已并不认识宇文大小姐，不知道她在不在现场。 王小娟四处张望了一圈，感觉舞台上的两个女人年纪太大，台下又没有看起来像的。 那大概是宇文大小姐没来这里吧。 也对，人家是个学生，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商业化场所。 “对了，你为什么要打听宇文大小姐？”保安警惕地问。 王小娟突然神色慌张起来，说了句“随便问问”，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范，刚刚你在和谁搭话？”管家一脸严肃地走过来。 小范被吓地脸都白了，连忙解释说只是一个普通大姐，问哪位是宇文家的人。 “哼！”管家厉声打断，“念你是新来的不懂事，这次姑且先原谅你。” “你给我记住了，你是宇文家的保镖，不是商场的保安。你的任务是保护家主的安全，不是给别人指路！” 小范吓地连连点头，差点都要跪下来了。 “对了管家，她刚刚除了问家主之外，还问了大小姐在不在现场…” 宇文蓓？ 管家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几年，宇文蓓鲜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应该没那么多人知道她才对。 况且，今天只是个剪彩的活动，怎么会有人突然提到宇文蓓呢？ 管家的眉头越锁越紧。 另一边，王小娟买完菜往回走，离家门口只有百米之遥，步子却越来越小、越来越慢。 她一路上其实都在纠结，刚刚是不是应该主动凑上去把自已知道的事情告诉宇文家的人。 但她又有些害怕。 宇文家是豪门，一旦知道李硕打算对宇文蓓做那种事，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李硕。 万一李硕中途放弃了那个想法，自已又去向宇文家通风报信，岂不是害了李硕。 可万一，李硕真的用床照威胁了宇文蓓，不就害了那个姑娘？ 王小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知不觉，王小娟已经站在了自已租住的房子门口。她抬头看了眼那个出租屋，叹了口气准备上楼。 “这位姑娘，请留步。”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王小娟疑惑地转过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离自已只有几米的地方，一个身材矮小、有些佝偻、拄着拐杖的老人正微笑地注视着她。 王小娟左右看了一圈，才敢确定这个老人叫的是自已。 “您叫我？” “是啊。” “有什么事吗？” “有。”老人慢慢走近，“你叫王小娟是吧，我想问问你的丈夫是不是叫李硕？” 王小娟再次仔细端详起眼前的老人，确定从未见过。那这个老人怎么会知道自已的名字？ 她心里有许多猜测，对老人也十分警惕。 “王小娟，你不用害怕，因为害怕也没有用。”管家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慢慢逼近王小娟。 王小娟开始不停后退，但她立刻又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人。 她居然被团团围住了，恐惧慌张的情绪瞬间散遍全身。 “说实话，李硕这个人我们可太熟悉了。我们宇文家，已经找了他很多年了。”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找我们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第209章 李硕被抓 疗养院。 程刚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宇文蓓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她的心安定下来，眼睛里也只有程刚一个人。 她的耳朵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目光都聚焦到了程刚身上。 她呆呆地看着那个男孩近乎疯狂地踢打着李硕，把李硕打地满地找牙、毫无还手之力。 然后他又迅速跑到自已眼前，问：“宇文蓓，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宇文蓓！” “宇文蓓？” ………… 宇文蓓突然失控，扑到了程刚身上。 这猝不及防的拥抱，反倒让程刚不知所措。第一次和女生这么近距离接触，让他的双手都找不到地方安放。 “宇文蓓…你…你要不要先…” 宇文蓓完全不听他说的话，依然死死抱紧了程刚，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无论是此时此刻的，还是今后未来的。 李硕满脸是血，感觉肋骨都被程刚打断了，手指也被折断了几根。 他也不知道，这是从哪儿冒出了个这么凶神恶煞的人，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一样令人恐惧。 打不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过的吧。 李硕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跑。 他挣扎着站起来，趔趔趄趄往门口走去。 程刚虽然发现了，但宇文蓓一直挂在他身上，他实在没办法脱身再去追李硕。 只能眼睁睁看着李硕从门口离开。 唉。 罢了。 只要宇文蓓没事就好，程刚安慰自已。 他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搭在宇文蓓的背上。宇文蓓没有丝毫抵触的意思。 程刚心跳不断加速。 在这破败的环境里，和心爱的人相拥在一起，这是几辈子能修来的福气。 程刚只希望时间就此停住。 让这个拥抱不要有结束的那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李硕竟然回来了！ 他是慢慢、慢慢地退回房间的，面色惨白如纸，仿佛屋子外面有什么令他极度恐惧的东西。 又退了两步，他回头见到了程刚，不敢再退了。 与此同时，外头的动静也开始大了起来。程刚细细听，听到了许多人的声音。 10个… 20个… 50个… 不，还要更多… 从脚步判断，外面至少有百余人！ 程刚不敢大意，把宇文蓓掩在自已身后，像猎豹一样盯着那扇门，做好了战斗准备。 近了… 非常近了… 来了！ 门口，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缓缓出现。 他身材矮小，戴着个眼镜，看起来人畜无害。但程刚还是一眼就从他身上看出了杀气。 那凛冽的杀气，让程刚心里都一颤。 宇文蓓看到是“管家”，顿时明白家里已经发现了李硕的踪迹。 宇文家的最强战力都在这里，那李硕此番八成难逃一死。 “李硕，还往哪儿跑啊？”管家波澜不惊地说，“跑了几年了，也该停下歇歇脚了吧。” “你可真是让我好找，我一直以为你早就躲在哪个小县城了，没想到居然还在京曦。” “胆子可真大。” 李硕知道这是宇文家的人。 如今外头一百多人，自已插翅也难逃，硬拼也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转身，对着宇文蓓跪了下来！ “蓓蓓！都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当初不该抛弃你！” “我跟他们说，饶了我这条小命吧。我家里还有老婆，还有生病的母亲，他们不能没有我。” “你饶了我行不行，我知道你最心善了，你就看在过去我的情分上…” “我们没有半点情分。”宇文蓓毫不留情地打断，“从你拉黑我的那日开始，你在我眼里就已经死了。” “刚才，你甚至想用照片来威胁我，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宇文家的儿女有仇必报、绝不吃亏。” 她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重重点了一下头。随后身后走出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就把李硕按倒在地。 “蓓蓓！你救救我！我会死的！”李硕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双手死死抓着一个桌腿。 宇文蓓丝毫不理，将头侧向一边。 “蓓蓓！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我可以帮你的！” “都是宇文超雄和丑爷，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谋划的，与我没有关系！” “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 丑爷？ 宇文蓓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宇文超雄的事，但倒没有往丑爷这个方向去想。 没想到他也参与了进来。 管家自然也听到了李硕的话，但他还是脸色不变。程刚则默默记下了这两个人的名字。 任凭李硕怎么求救，宇文蓓始终没有心软。最后两个彪形大汉猛地用力，李硕抓桌腿的手硬生生被掰开。 手上鲜血直流。 “蓓蓓！救我…” 李硕被拖出了门外，越拖越远，只剩下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外回荡。 “好了，收拾了杂碎，大小姐也跟我回去吧。”管家笑眯眯地说，“家主还是挺想见你的。” 宇文蓓不太愿意，下意识抓紧了程刚的衣服。 程刚心领神会，挡在了宇文蓓身前。 他这一举动，引起了管家的警觉。 “怎么？这位小哥莫非是想阻碍我们宇文家办事？” “你们谁办事都与我无关。”程刚表情冷峻，“但…宇文蓓不想跟你走，那你便带不走她。” “哦？好大的口气。”管家轻蔑地上下打量一番，“还从未有人敢对老夫说这种话。” “看来，今天是要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了。” 宇文蓓想阻止。 这个管家，看起来只是个老头子，但人人都知道他是宇文家的最高战力。 宇文蓓不想程刚和他硬碰硬。 但其实，程刚和管家都已然进入了战斗状态。管家身后的小弟们也明白他要出手，立刻都退到了室外。 屋子里的氛围剑拔弩张。 下一秒，程刚掌风凌厉直接冲着管家的面门而去，没有多余的动作，速度之快让管家顿时感觉亡魂大冒。 到底还是年纪大了，他几乎用了全部力量才勉强躲过了这一下。 高手… 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手… 管家有些心虚。 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就在一念间。 正当管家惊愕之时，程刚的下一招已然跟上。 好！ 来的好！ 多少年了，没有遇到这么值得一战的对手。 管家的战意也被激发，迅速调整成为战斗的姿态。 今天看来要痛痛快快打一场了。 ………… 第210章 我陪你通宵 下午，外面日头正好。 疗养院内，管家坐在台阶上不停喘着粗气，随后气血上涌，“噗”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小弟立刻围上来，管家却摆摆手，不许他们靠近。 要镇住宇文家这帮高手可不是简单的事，需要靠绝对的实力。 所以管家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已如此狼狈的模样。 过了许久，他逐渐平复了气息，回忆起刚才的那场对决。 自已纵横京曦40年，从未输得这么彻底，竟然连近他身的机会都不多。 除了年纪大的原因之外，那个叫程刚的年轻人当真是不得了。 他不是比武、不是打架、更不是炫技，一招一式都是奔着杀人去的。 动作如此干净利落，大概只有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才有可能做到。 在他面前，自已这点本事只能算是花拳绣腿。 管家又咳了两声，摸了摸断掉的几根肋骨，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 他挣扎地站起来，深呼吸了几口气，假装无事地走了出去。 不能休整太长时间，外面的打手会怀疑，况且也需要回去把今天的事情向宇文英语汇报。 至于大小姐，她身边竟然有个这么强的人保护着，想必也是万无一失的。 另一边，宇文蓓扶着程刚在路边等车。 “怎么样？还行吗？” “还行。”程刚挤出一丝笑意，“他没伤的了我，我只是有些累而已。” “真没想到一个老头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宇文蓓心想，京曦战力数一数二的管家，大概也只有你把他当老头子了。 “走吧，姐姐请你吃大餐。算是报答你今天救了我。” 报答吗？ 程刚心猿意马地抓着宇文蓓的胳膊，脑海里又浮现出之前在房间里的那一幕。 不是都抱过了么，还报答啥？ 程刚和宇文蓓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两人竟然都没回宿舍，而是直接奔着自习室就去了。 姜鹿几个人也都还在复习，见到宇文蓓回来，姜鹿连忙站起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 “没事吧。” “没事啊，你看姐姐哪哪儿都好。”宇文蓓自已转了一圈，显示身体无碍。 随后，宇文蓓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姜鹿。 “刚子可以。”南北竖起大拇指，但程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多亏了姜鹿打电话给沈意，他才能进的去。 “那李硕…” “被我爹抓了。”宇文蓓满不在乎地坐下，“至少得断个胳膊出来。” “我老爹才不会管别人说他滥用私刑呢。” 姜鹿觉得李硕那个人也算罪有应得吧。当年他可是差点要了宇文蓓小命的人。 顾不上感慨，几人又开始认真复习起来。 程刚原定上午要做完一张试卷的，结果跑出去救宇文蓓，只做了两道选择题。 看来今天的计划又完不成了。 他看着卷子上的题目抓耳挠腮，想找南北给他讲解，但南北似乎也挺忙的。 咋办呢… “对了刚子，姐姐今天陪你通宵。”宇文蓓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惊讶不已。 明明上午的时候，她是死活都不肯的。 “啊？” 程刚也是一脸的呆愣。 “啊什么，你可是姐姐的救命恩人，教你做题也是应该的吧。” “晚上7点，你在通宵自习室等我。” 通宵…自习？ 程刚不知所措地傻在那里，脸都涨红了大半。 几人吃过晚饭回了宿舍，程刚就把南北和查楠按在了板凳上。“什么！你和宇文蓓通宵自习？”查楠感觉世界观要崩塌了。 那可是宇文蓓啊，京曦顶级豪门家的大小姐，家世好、身材好、颜值高，追求者多到数不过来。 程刚这愣头青怎么有这种运气的？ 查楠顿时感觉自已这一个学期真的白过了，一下子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怎么办查楠，我要怎么准备？”程刚在宿舍里来回踱步，“这方面你最拿手，你教教我撒。” 查楠听见了，但完全不想理。 “查楠怎么了这是？” “嫉妒了，破防了，小心脏受不了了。”南北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呸！我嫉妒他？”查楠大喊大叫，“为父这是欣慰、感动！” “原本咱们宿舍，最难脱单的就是刚子。现在连他都开窍了，我当然欣慰了。” “今天这事儿，包在哥们儿身上。” 行吧，死鸭子嘴硬。 查楠站起来，收拾好洗澡的东西：“走，刚子！第一步咱先从洗澡开始。” “把你身上跑步的、练武的、打球的汗味都洗了。” “还有，你的秋衣秋裤多久没换了？” “应该也只穿了四五天吧。”程刚拉开自已的领子闻了闻：“没味道啊。” “换！羽绒服呢，多久没换了？” “羽绒服为什么要换？换了我穿什么？” “不是…你冬天的衣服只有一件？” “冬天要这么多衣服干嘛？一件够了呀。” 查楠不同他多废话，打开程刚的衣柜开始帮他选衣服：“有没有羊绒大衣？” “没有。” “那穿这个。” 查楠把一件件衣服从衣柜里扔了出去，南北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洗完澡，查楠率先冲回宿舍：“南北快看看，刚子有什么不同！” 南北站起来围绕程刚走了一圈，仔细端详，奇怪地问：“比以前香了不少，但我怎么感觉这么猥琐？” “我是冻的…”程刚非常委屈，“哥，咱就不能多穿点嘛，这衣服都是春天的，也太冷了。” “要风度就不能要温度。”查楠教育道，“再说了，通宵自习室都是有空调的，怕什么冷啊。” 边说着，查楠又拿出发蜡和面膜。 晚上7点，查楠和程刚已经提前在自习室抢好了位置。 这个通宵自习室是一个阶梯大教室。 金陵大学里争分夺秒学习的人很多，通宵自习室的人并不算少，所以好位置确实需要抢的。 “这个角落的位置最好，又安静又能说悄悄话。”查楠传授经验，“关键在后排，没有多少人注意。” “万一情到深处，ua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mua？ 程刚在反复咀嚼这个单词的意思。 很快，宇文蓓拿着书走进来。 查楠迅速消失，程刚朝宇文蓓招了招手，宇文蓓便沿着台阶走了上来。 “哟，竟然还小小地收拾了一下嘛。”宇文蓓打量一番，“这是南北的衣品还是查楠的衣品啊？” 被宇文蓓戳穿，程刚只好乖乖承认是查楠。 “不怎么样。”宇文蓓放下书，“难怪雷声大雨点小，这么久了不见他脱单。” “最重要的是，这么穿未免太冷了吧。” 程刚老实地承认，刚刚一路走过来确实挺冷的，现在到了空调教室感觉还行。 “让他们把你的羽绒服送来吧。”宇文蓓说，“今天是学习，太冷了你就没心思听姐姐讲课了。” “改天和姐姐约会，再好好打扮吧。” 改天…约会？ 程刚突然心跳漏了一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1章 债主上门 李硕的事，宇文家处理地也是非常辣手。 和宇文蓓预估的一样，管家废了李硕一条腿，把李硕扔回了他的出租屋里。 李秀梅哭天喊地，要和宇文家的人拼命。 但送李硕回来的那几个人也不是吃素的，根本不管李秀梅的闹腾。 李秀梅索性往大门口一躺。 “哎哟喂，可要人命了！一群大老爷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今天就在这里不起来了…” 宇文家的人自然不会管她，一个接一个直接从李秀梅身上跨了过去。 见人都走了，李秀梅躺不住了，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追到走在最后面的一个人，然后死死拉住他的衣服。 “不许走！” “今天不给个说法，谁都不许走。” 那个兄弟不耐烦了，随便甩一膀子，就把李秀梅甩倒在地。 这一下不同于她自已躺下来，是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一把老骨头差点散了。 疼得李秀梅“诶哟喂”了半天，躺在地上起不来。 王小娟安顿好李硕，赶紧又跑出来扶起地上动弹不得的李秀梅。 “哎哟你轻点诶！”李秀梅埋怨道，“你想疼死我呀！” 王小娟立马道歉，手上动作小了几分，扶了20分钟，这才好不容易把李秀梅从地上扶起来。 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屋子里的李硕在喊了：“小娟，小娟！我要喝水，快给我端水来。” 王小娟赶紧松开李秀梅去端水，李秀梅一下没站稳，又重重摔在地上。 “唉哟你这贱骨头，你怎么干活的！” “笨手笨脚，会不会伺候人啊！” 王小娟又赶紧上来把李秀梅扶起来，让她坐到床上，这才腾出手来去给李硕倒了杯水。 李硕喝完，也瘫在了床上。腿部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完全不想讲话。 能闭嘴就闭嘴。 还没安稳几分钟，又有一群人来敲门。 “李硕在家吗？赶紧滚出来！” 王小娟刚坐下，被巨大的敲门声吓地又站了起来，征询意见似的问：“这…要开吗？” “不开！”李硕喊道。因为听声音就感觉来者不善。 但外面的人继续大力敲门，仿佛一定要进来似的。 王小娟担心如果再不开门，对方很可能就直接破门进来了。到时候连修门的钱也没有。 想到这，她自作主张把门打开了。 然后从外面冲进来三个彪形大汉。 他们扫视一遍屋子，看到了床上的李硕，顿时露出十分鄙夷的笑意。 “李硕，听说你被宇文家打断了腿？”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把欠我们饭店的12万元饭钱付了。” “这可不是落井下石，这是你该付的。” 李硕听到这个消息，头皮发麻。 “什么？12万？”李秀梅一听就炸了，“什么饭要吃12万，你们怎么不去抢劫！” 三个彪形大汉戏谑地吐出一连串“嘿嘿嘿”：“老太婆，这可不怪我们，是你们家李硕干的好事。” “你说他明明兜儿比脸都干净，却为了巴结上位，请宇文大小姐和沈家大小姐吃饭，还都是点的顶级食材，一顿饭就花了12万。” “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呀。” 请沈家和宇文家的大小姐吃饭？ 王小娟心里很不是滋味。结婚两年多了，她从未吃过李硕一顿饭。即便是生日、结婚纪念日，李硕也从未带她下馆子吃饭。 她体谅李硕赚钱辛苦，一直不敢提。却没想转头他就能花12万请别的女人吃饭。 这巨大的落差让王小娟难受极了。 李硕躺在床上陪着笑脸道：“几位爷，当初说得好好的，宇文家大少爷为我作保。那我还不上，自然应该找他吧。” “他有钱，12万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我呸！”大汉们丝毫不理会，“语文少爷说了，这笔钱他概不负责，谁吃的找谁去。” “宇文家我们得罪不起，自然来找你了。” “给我还钱！不还钱另一条腿也给你打折了。” 边说着，大汉们纷纷掏出家伙。 王小娟急忙上去拦，说了几句“有事好商量”。 “王小娟，你看你干的好事。”李硕恶狠狠地说，“让你别开门，你开什么门！” “现在怎么办？你开的门，这事儿你给我解决！” 王小娟愣了，转过身指着李硕，轻声细语地说：“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这…这是你欠下的钱。那12万的菜，我可没吃到一口。” 李秀梅突然活了过来，从床上坐起，“啪”地一巴掌狠狠打在了王小娟的脸上。 鲜红的五指印当时就出现。王小娟捂着脸，眼泪再也憋不住了。 “贱骨头！你们是夫妻！我儿子的债，你当然是要帮着一起还的！” “再说，这本来就是你私自开门惹出来的事！” 王小娟捂着嘴哭了起来，情绪几近崩溃。 在这个家，她真的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李硕不闻不问，婆婆百般刁难。 要钱钱没有，要爱爱没有。 如今李硕这个样子也赚不了钱了，一老一残还要等着她照顾。 她真的感觉陷入了绝望。 “哭什么哭。”李秀梅阴阳怪气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娘家还给了你一些。这些年我也没问你要。” “现在家里有困难，你这当家的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王小娟不愿意。 她所有的陪嫁都被李硕拿走了，还剩2万块压箱底的钱在自已手上，那是她唯一的退路和保障。 她可以苦点累点，但这钱决不能被李家母子拿走。 想到这，王小娟抹了抹眼泪，坚定地说没有。 李秀梅当场就要发飙，但打出的一巴掌却被王小娟闪了过去。 “你这贱骨头！”李秀梅气疯了，“你居然还敢躲？” “谁给你的胆子？” 王小娟这次倒也有些脾气了：“我娘家没有再给我钱，没有就是没有。” “你就是打死我也没有。” 李秀梅气得不停按自已的人中：“反了反了，当儿媳的敢这么和婆婆说话了！” “哎哟他老头子诶，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地还要看儿媳妇的脸色！” 三个大汉见一家人闹腾地很，知道这样逼不出钱来，索性开始搬他们家的东西。 他们饭店可不是宇文家，不能随便废别人腿。但欠债还钱，搬些东西总没问题。 “哎哟，那电饭煲给我放下！那不是房东的，那是我们买的！” “哎哟，那手机是我家老头子的遗物，不能给你们！” 任凭李秀梅如何阻拦，大汉们就是不听。很快，李硕家里就被洗劫一空。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李秀梅顿时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2章 萌生去意 几个大汉还是有恻隐之心的，至少桌椅板凳和床没有搬走。 留给了几人坐坐躺躺的地方。 大汉们走后，屋子里的氛围就让王小娟感觉有些不安。 李硕时不时狠狠瞪她一眼，李秀梅则在一旁“哎哟哎哟”个不停。 仿佛造成这一切的是她王小娟似的。 然而事情到此还没有完。 很快又有一波人来敲门了。虽然叫门的声音是女人的，但动静却比那三个大汉还大。 “李硕，李秀梅！给我出来！” “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们在家！” 又是谁？ 现在屋内的三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紧张一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出声。 王小娟也不去开门了，反正门外的人喊的是李秀梅和李硕，与她无关。 开了还得挨顿骂。 “我听出声音了。”李秀梅一拍脑袋，“是赵姐、王姐和刘姐她们，她们怎么会来了？” “难道是知道咱家有难，特意来帮助我们的？” 李秀梅兴奋起来，让王小娟赶紧去开门。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多亏我来到京曦之后结交朋友。这不雪中送炭来了嘛。” 既然是李秀梅要开门的，王小娟就起身往门口走去。 李硕是听不出声音的，但这赵、王、刘这三个姓让他突然回忆起，前不久在医院，他曾经写了几张欠条。 欠条上好像就是那几个姓！ “等等！”他第二个“等”字还没说出口，王小娟已经把门打开了。 顷刻间，三四个戴着口罩的女人冲了进来。那冲力甚至把王小娟都撞到了一旁。 “哎哟，赵姐、王姐、刘姐你们可算来了。”李秀梅佯装痛苦的表情，“我真的好惨啊…” 话还没说完，赵姐直接一巴掌扇在李秀梅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她“哎哟”了一声，倒在床上。 “李秀梅！你可真是个恶毒的老太婆！”为首的赵姐一手叉腰、一手居高临下指着李秀梅，“感染了肺结核，还约我们几个吃饭，简直丧心病狂！” “就是，枉我还把你当朋友，介绍我小姐妹给你认识，你竟然这样对我。狗东西！”王姐气不过，也赏了李秀梅一个响亮的耳光。 “呸！老哔登，还说自已是宇文大小姐的婆婆，搞了半天是个捡垃圾的。你这模样宇文大小姐能看上你？真是不要脸！”刘姐也撸起袖子冲着李秀梅的脸抽了过去。 这几个阿姨平时吵架都是一把好手，现在更是开足了马力不停输出。 啪啪啪的耳光声夹杂在叫骂之中，显得格外协调。 李秀梅“哎哟喂”叫个不停，脸被抽地通红，已经快被打晕了。 李硕急忙大喊了一声，三人立马把注意力转到李硕身上。 “还钱！臭小子，一人10万！”几人纷纷把欠条掏出来，“不还钱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李秀梅被打地意识模糊，但听到“欠10万”几个字，竟然突然清醒过来，问是怎么一回事。 李硕把那日在病房外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竟然还欠了这么多钱？ 王小娟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没有站稳。 还不清了… 李硕断了腿，婆婆好吃懒做，这钱最终必然只能靠她自已来还。 五六十万呢，这怎么可能还得清…王小娟再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李秀梅连忙解释，说她的肺结核是装的，她没有得病。然后扯着嗓子骂李硕：“都是你！想出来的什么装病的馊主意，快解释清楚啊！” 但这会任凭李硕怎么解释，三人都不信了。 或者说，她们手握欠条，根本不想相信，只是一个劲让李硕还钱。 不然就闹得他永无宁日。 “我没钱！”李硕终于爆发，不顾疼痛坐了起来大喊了一声。 腿断了，家里也被搬空了，这会他已经没什么能失去的了。 索性破罐破摔。 “没钱还这么横？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赵姐抬起脚，对着李硕受伤的那条腿猛地踩了下去！ 啊！！！ 李硕撕心裂肺地痛苦哀嚎，把出租屋里其他租客都吸引了过来。 他们平时都有些看不惯李秀梅的跋扈，这会都幸灾乐祸起来。 “别踢了别踢了！有钱，我有钱！”李硕连连喊救命，赵姐才停下来，问他钱在哪。 李硕疼得直喘粗气、满头大汗、脸色惨白。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王小娟。 “她…她在乡下还有个老房子…卖了就…” “不行！”王小娟失声大叫，“那房子是我爸的，我没权力卖。” “而且，如果我们回了乡下…” 李秀梅从床上跳起来，指着王小娟骂道：“丧门星，什么你爸的！你嫁到我们家，那房子我们也有一份！” “等卖了房还了钱，还能剩下一部分给我儿子！” “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爸，让他立刻去联系中介，今天就把房子卖了。” “让你爸租房子住去！” 王小娟紧咬嘴唇，拼命摇头。 “哟，李硕。看来你家老婆不愿意嘛。”赵姐讥笑。 “不…赵姐放心，这个家我做主。我说卖就一定卖，您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好！”李硕死死盯着王小娟。 赵姐和其他几人商量了一下，也同意先离开。周围的邻居们自然也都散去。 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王小娟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不停刷新她对这对母子的认知。 自私、贪婪、懒惰、跋扈… 最重要的是，在他们心里只有豪门，从未对她上过心，也从没把她当成家人。 她第一次在心里萌生了去意。 晚上，王小娟照例到外头打水给李秀梅洗脚。 她端着塑料盆从外面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母子两人的对话。 “儿子，那小贱人不肯卖房子，怎么办？” “这事可由不得她！”李硕恶狠狠地说，“大不了我就把她绑了，然后让她乡下的父母卖房！” “反正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王小娟紧紧抓着塑料盆，双手不自觉颤抖，连到盆里的水都要抖出来了。 这不是家，而是狼窝。 要走，一定要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3章 宇文家的内斗 宇文蓓通宵一晚，上午还在宿舍里睡大觉，迷迷糊糊接到了管家的电话。 管家让她回去一趟。 “不去。”宇文蓓有气无力，“昨儿个通宵学习，我要累死了。” “是和那位程刚一起通宵吗？” 宇文蓓瞬间一个激灵，连困意都消退了不少，心想这老爹在学校的眼线还是真是不少。 李硕被老爹抓走之后，也不知道是如何处理的。 还有，李硕有没有交代是宇文超雄背后指使？ 宇文蓓觉得还是回去一趟问个清楚比较好。 司机已经等在学校门口，载着宇文蓓到了宇文家所在的私家庄园。 推开大门，宇文蓓发现宇文超雄竟然跪在地上，宇文英语则坐在沙发上看报。 “怎么了这是？”宇文蓓平静地问，“我知道我难得回来一趟，你也不至于行这么大礼吧。” 宇文超雄没有回答，只是一脸桀骜不驯地看着宇文蓓。 宇文蓓故意往沙发上一坐，调整了个角度，让宇文超雄跪着面向自已。 宇文超雄调整角度，宇文蓓也跟着调整角度。宇文超雄生气地往后一转。 “叫你跪着，动什么动！”宇文英语一声大喝，吓得宇文超雄赶紧又转了回来。 自已竟然跪了宇文蓓！ 他心里不爽极了。 “这么急找我回来干嘛？”宇文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从姜鹿那里顺过来的棒棒糖，撕开包装放进嘴里，“我昨天可是一宿没睡。” “宇文蓓，为父昨天处理了李硕。”宇文英语开口。 “哦，怎么处理的。” “断了他一条腿，给他扔回了出租屋，然后安排他的债主们讨债去了。” 宇文蓓心想，大差不差。这种处理方式挺符合宇文英语一贯的作风的。 “嗯，也差不多了。”宇文蓓说，“虽然当年的事让我名声受损，但毕竟我现还活着。” “对了，我哥怎么回事？” 宇文英语白了她一眼，说了句“明知顾问”。 “李硕这个软骨头，还没动手就直接交代了。当年的事情和这次的事情，都是你哥搞的鬼。” “既然如此，那父亲打算怎么处理我哥。” “跪三天。” “就这样？” “就这样。” 宇文蓓突然激动起来：“有没有搞错？他当年指使那个人渣骗我，我差点就死了！” “这次也是！李硕拿着我的照片来威胁我，说要让照片在全网流传，让我彻底身败名裂！” “他心思这么恶毒，你就处理地这么轻巧？” 宇文蓓连珠炮似地说出一连串话，仿佛把多年以来藏在心里的委屈通通倒了出来。 谁都看得出，她情绪非常激动。 但这情绪却没有感染在场的任何一人。 宇文英语的眉头越锁越紧，连说话的语气也比刚刚冷了几分。 “宇文蓓，你太让我失望了。” “豪门争夺，原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要是为了利益，什么阴谋诡计都能用。” “你自已斗不过你哥，怪得了谁？竟然还像小学生一样打小报告发泄情绪，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今后在商场上争斗，输了能找谁打小报告？” “果然，你们女人就是喜欢感情用事、难当大任！” 说完，宇文英语“哼”了一声，准备拂袖而去。 宇文超雄得了夸奖，挑衅似地看向宇文蓓。他这会不敢多说什么。如果能说话，他肯定发疯一般嘲笑宇文蓓。宇文蓓愣在原地、鼻子发酸。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回到这个家。 她从小就知道这个家是没有人情味的，所有人在宇文英语眼里都是争夺利益的工具。 所以，宇文英语鼓励家族内斗，美其名曰要选出最强的人来接班； 也从很早开始就在考虑家族联姻，让宇文家利益最大化。 原本她应该是要习惯的。 可上了大学之后，她看到了齐柠的父母是如何无微不至照顾齐柠的。 甚至能在临走前连辣椒都帮她备好。 也看到了沈沧海和楚湘玉是如何宠爱姜鹿的，几乎宠地毫无下限，可以让姜鹿为非作歹。 她真的狠狠羡慕了。 但宇文家不一样。 想要什么，就只要靠自已来争取，别指望会有任何人给你。 宇文蓓暗暗握紧了拳头。 看着宇文英语即将远去的背影，她突然叫住了：“父亲，这口气女儿咽不下。” “如果我打败了宇文超雄，是不是怎样处置他都可以？” 宇文英语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眼神里的惊讶神色一闪而过。 “当然，成王败寇。”他说，“你想怎么处置你哥都可以，为父绝不阻拦。”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做得到？ 这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必须做到。 她有预感，一旦最后宇文超雄掌管了宇文家，她宇文蓓怕是连口汤都没得喝了。 临走前，宇文蓓又去谢了管家，然后随口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李硕在疗养院的？” 管家便将他遇到王小娟的事告诉了宇文蓓。 “我调查过了，这个王小娟是李硕的老婆，所以我当时才会特意追上去问她。” “因为追捕李硕的任务，老朽一直没能完成。这次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李硕的老婆？ 她竟然会站出来举报李硕？ 想不到李硕竟然还有这样的福气，能娶到个心底善良的老婆。 只是嫁给李硕，倒是苦了她了。 宇文蓓努了努嘴准备离开，片刻后她又回来了：“管家，有那个王小娟的电话不？” “再怎么说，也要感谢一下。” 回学校的车上，宇文蓓打通了电话。 “您好，哪位？” “王小娟是吧，我叫宇文蓓，你应该知道我的。你那里说话方便吗？”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了，随后听到一阵跑步的声音。看来是躲到外头接听了。 “无论如何，还是非常感谢你此次仗义出手。我宇文蓓铭记在心。” “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可以直说。但仅限你，我不愿意帮李硕做任何事情。” 电话那头的人再次沉默了。 宇文蓓传达了谢意也不再多话，打算把电话挂了。 “等等！”王小娟喊道，“宇文大小姐，你能否帮我一个忙，我真的很需要你帮我。” 哦？ 宇文蓓有些好奇。 王小娟犹豫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我想…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4章 出逃 冬日的天总是亮得很晚，都已经6点多了，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这两日寒潮来袭，外头的风呼呼吹，行人们都不得不裹紧了厚厚的大衣。 屋外吹大风，李家的小屋里吹小风。 小太阳也被当时的那群大汉拿走了，这会屋子里冷得不行，母子俩都紧紧裹着被子，冻得瑟瑟发抖。 王小娟平静地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又把自已的旧衣服收拾好，装在一个布包里。 “你…收拾衣服做什么？”李秀梅突然从昏昏欲睡中惊醒，警惕地看着王小娟，“你要走？” “不是。”王小娟淡淡地回道，“把不穿的旧衣服卖了，换点菜钱。” 说罢，她抬起头戏谑道：“要不，也把你们的衣服卖了？” 李秀梅勃然大怒、破口大骂，说王小娟丧门星、赔钱货、小贱人… 王小娟也不争辩，拎起衣服就出了家门。 门只开了一下，就灌进来不少冷风，冻得李秀梅继续骂个不停。 王小娟全当没听见。 “妈，你管她干什么。”李硕哆哆嗦嗦地说，“买菜烧饭是她平时做惯了的。” “这么大的人了，没钱她自已会想办法的。” 李秀梅想想，确实是这么个事。自已只管吃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们今天还有个更重要的事。 昨晚，李氏母子ua了王小娟一整晚，王小娟就是不肯让她爸爸把老房子卖了。 气地李硕丢了句“要和王小娟爸爸同归于尽”的狠话。 再过两日，那几个老阿姨又要来催债，到时候就没有这么好糊弄了。因此今天必须搞到钱。 李硕决定在今天把王小娟绑了，威胁她爸爸卖房。 “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李秀梅问。 “中午吧，吃了午饭之后。”李硕回答，“王小娟常年干活，手上也是有把子力气的。” “中午不管她烧什么，咱们都吃个干净，把体力补充好，不给她留饭。” “然后，趁她中午睡觉的时候…” 二人奸邪地相视一笑。 母子俩就这么躺在床上，从7点等到了12点，就是不见王小娟回来。 期间，李秀梅狠狠心从床上爬起来，看王小娟烧了什么早饭。 结果锅里什么都没有。 气得李秀梅把锅砸到地上：“这个小贱人，早饭都不烧就出去了，想饿死我啊！” “等下把她绑了，我非要扇她几个耳光不可！” 一直等到12点，两人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焦躁地不停看着手机，望眼欲穿。 “儿子，这小贱人该不会跑了吧…” “不会，她身份证在我这里，能跑哪儿去？”李硕自信地说，“况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爹妈和老家的房子都还在，她能跑儿哪去。” 嗯… 李秀梅也放下心来。 她觉得王小娟可能就是买的菜太多了，耽误了些时间。等她回来好好教训一顿就是。 到了下午2点，母子俩终于受不了了。李硕掏出手机给王小娟打电话。 电话“嘟”了两声接通了。 “喂！王小娟你人呢！买个菜买到阴曹地府去了吗？” “我和妈都饿了，你快回来给我们做饭！” 电话那头，王小娟沉默片刻，悠悠开口：“不好意思，我走了，已经在高铁上了。” “你们那个家，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李硕的心都漏跳了。他握着手机，满脸不可置信，半天没有作出反应。 随后又突然暴怒起来：“不可能！你身份证和暂住证都在我这里，你怎么走的？” “办的临时的。” 王小娟看着手中的临时身份证，感叹宇文大小姐真是神通广大。 如果自已办，大概要一个礼拜才能下来。 “行！你敢跑是吧！”李硕恶狠狠地说，“我这就买票去你老家！等我堵到你，我一定要把你和你父母…” “老家的房子卖了。”王小娟平静地打断了李硕，“连夜卖的，卖了70万。我和我爸妈决定到新的城市生活。” 什么？ 连夜卖？70万？ “怎么可能！”李硕咆哮道，“你当我傻子吗？那乡下的破房子能卖这么快？还70万？” 自然，这又是宇文蓓帮的忙。 没有宇文蓓，她们家那个老房子确实不值钱，也不会有人买。 宇文家联系了当地的一个富豪，什么条件都没谈就把房子卖了。 但此刻，王小娟不想多解释，只说反正已经卖了，不信的话让李硕自已去看。 李硕逐渐歇斯底里：“钱呢！卖房子的钱呢？把钱给我呀！有了这个钱，我就能在京曦立足了！” 呵，电话那头的王小娟冷笑：“我家的房子，卖的钱凭什么给你？” “你算什么东西？” 啊！！ 李硕彻底情绪失控，一把把手机砸在床上。 他没想到，一向温顺听话的王小娟居然敢违逆自已。 好… 好得很… 王小娟，你触碰到了我的逆鳞！ 什么卖房子？什么70万？ 李秀梅看着李硕，明显感觉不对：“怎么了儿子？小贱人人呢？” 李硕不回答，只是不停喘着粗气。 李秀梅拿起床上的电话叫骂：“小贱人，你死哪儿去了！快回来给我做饭，我饿了！” “饿了？”王小娟冷冷地说，“吃屎去吧。” “你！”李秀梅被这突如其来的恶言气得胸口疼，她咳嗽了两声，捂着胸口喊，“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 “你是怎么当儿媳妇的？贱人！贱人！” 两句“贱人”喊出口，李秀梅感觉嗓子都要哑了。 电话那头的王小娟依然十分平静，从平和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她并没有被影响到心态。 “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买菜、做饭、洗衣、拖地，还要给你洗脚、给李硕换药，几乎从来没有离开你们母子身边半步。” “我当儿媳怎么了？别人能说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又是怎么当婆婆的？整天小贱人长、小贱人短，一点尊重都不给我。” “既然如此，那就祝你找到更好的儿媳吧，老贱货。” 挂了电话，王小娟把两人双双拉黑，然后看着窗外的风景，觉得自已从来没有畅快过。 宇文大小姐说地对，不要这么急着拉黑他们。骂完之后再拉，乳腺都通畅了。 李硕，我以前是真的喜欢你，只可惜真心喂了狗。 既如此，那今后山水不相逢。 我离开了你能活得更好。但你离开了我，这日子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过下去呢。 第215章 李家母子不习惯了 “好，好，我知道了。” 李硕躺在床上无力地打完电话后，再次愤怒地把手机往床上一砸。 “托乡下的朋友问过了，那房子真的卖了！” “说卖了70万，周围邻居羡慕地不得了。” “就是没人知道，那两个老东西搬哪儿去了。” 70万… 那可是70万啊… 李秀梅听后捶胸顿足，感觉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这个小贱人一定早就计划好了，就是想要摆脱我们，独自出去快活。” “呸！原以为她是个听话的，没想到这么丧良心。你刚刚也听到了吧，她怎么骂我的。” 李硕眼神空洞地仰望着天花板。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的真实想法是怎样。 怨恨？绝望？慌张？ 不管这些虚无缥缈的情绪是怎么样的，但此刻他肚子叫的声音却是真实的。 “妈…”李硕尴尬地喊了声，“我饿了，能不能做个饭给我吃…” 做饭？ 李秀梅一下子傻眼了。 自从儿媳妇进门，她就没有再做过哪怕一顿饭，早就已经生疏了。 尤其是这里，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放在哪儿的，她都不知道。 怎么烧饭？ 但是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李秀梅还是一边骂着“小贱人”，一边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起来。 瞬间一股寒意袭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家里只有王小娟昨天买了两个素菜，米桶里的米也已经见底。 李秀梅叹了口气，开始淘米洗菜。 “儿子，你知道铲子在哪儿？” “我怎么会知道。” “哦。” ………… “儿子，来帮我一下，这锅我拎不动。” “唉呀妈，王小娟都能拎动，你怎么可能拎不动。” “我年纪大呀！” “那我还瘸着腿呢。” “唉，算了算了。” ………… “儿子！快快快！我手上忙着，你快帮我来炒两下。” “不是吧妈，两个菜你忙不过来了？王小娟平时四五个菜都炒得…” “你别给我提那个小贱人！” 李秀梅把刀往刀板上一摔，结果力度没控制好，刀直接掉落到了地上，砸中了李秀梅的脚。 所幸是刀背。 “哎哟！” 李秀梅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捂着脚坐在地上揉了半天，结果没注意锅里的情况。 “李硕！李硕你快来！锅里烧起来了！” 李硕急忙从床上起来，竟然忘了自已有一条腿是断的，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 两个素菜，忙活了2个小时。等上菜的时候天都黑了。 李硕艰难地拄着拐杖，一蹦一跳坐到了桌上。 “儿子，来，快吃吧。”李秀梅把热气腾腾的菜推到李硕面前。 李硕望着两盘黑乎乎的东西，硬着头皮下了筷。 一个糊了，另一个又糊又咸。 他嚼了两下，立刻“呸呸呸”吐了个干净。 “你吐了干嘛呀！”李秀梅埋怨，“我好不容易才烧好的。” “不好吃，和小娟烧的差远了。”李硕实话实说。 “你够了！”李秀梅把筷子用力拍在桌上，“跟你说了不要提她。” “嫌我烧地不好，你找她去啊！” 李秀梅气呼呼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结果自已也吐了出来。 李硕不吱声，重新躺回了床上。屋子里的氛围瞬间有些尴尬。 一直到晚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只能听到两人的肚子在咕噜噜地叫。 李秀梅在床上躺了一会，又极不情愿地起床，到屋外打了些热水回来。 “都怪王小娟个小贱人，没事发什么脾气乱跑。” “还要我自已打水洗脚，差点又被烫了。” 李硕依旧仰面朝天刷着手机，没有接话。 过了几分钟，李秀梅轻轻开口。 “那个…儿子，能不能帮妈一个忙？” 李硕姿势不变，只是眼珠子向李秀梅那里瞥了瞥。 “你也知道，妈腰不好，没办法弯下去洗脚…” “要不…你来帮妈洗一洗？” 李秀梅之前脊柱那里做过手术，后来就不太好再弯腰。 王小娟知道后，每天主动帮李秀梅洗脚，没有哪一天落下过。 李秀梅一开始挺感激，但时间长了她就觉得这是王小娟应该做的。 甚至有一次，王小娟妈妈生病住院，李秀梅还硬生生把王小娟喊回来洗脚。 刚才她实在没办法，自已弯了两下腰，发现腰还是又酸又疼，只能求助李硕。 李硕依然一动不动，望了眼李秀梅抬起来的双脚，脸上嫌弃的表情不加掩饰。 “不洗。又臭又脏的，我连碰都不想碰。” “本来晚上就吃的不多，再吐就没了。” 李秀梅脸上一阵抽搐，但还是陪着笑脸说：“儿子，妈实在动不了，你就帮我一下。” 李硕不愿意。 他怕从此以后，李秀梅赖上他，每次洗脚都要他来。 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于是不耐烦地说：“说了不洗，你左脚搓右脚、右脚搓左脚不行吗？” “但是小娟以前都…” “呵，刚刚不让我提，现在自已提上了？刚才还一口一个小贱人呢，现在都叫小娟了？” 李秀梅自知理亏，便不说话了，左右脚相互搓了搓，大差不差就算洗完了。 二十分钟后，倒反天罡。 “妈…” “你能不能来帮我换一下药…” 李秀梅冷笑一声：“不换，刚才让你帮我洗脚你都不肯，我凭什么帮你换？” “…但你的脚实在臭啊…” “咋的，你的伤口就不恶心了？我见过一次，实在不想碰。” “妈你别开玩笑了，不换药伤口要感染发炎的。” “谁跟你开玩笑了，自已换！” ………… 李硕无可奈何地拆开厚厚的绷带。绷带绑地很紧，但每一圈都非常整齐，看着十分精细。 他瞬间又想起了王小娟。 只是此刻，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情究竟如何了。 第二天，赵姐等人又来了。 之前李硕答应，尽快把王小娟家的房子卖了还钱。 结果这次上门，赵姐发现连王小娟都消失了，自然不买账了，每天招呼一群人在李硕家里又砸又打。 连着一个礼拜之后，实在受不了的李硕和李秀梅，只能趁着月黑风高离开了出租屋。 随后不知去向。 一个断腿的废物，一个被养刁了的老太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欠了一屁股外债，能去哪里谁都不知道。 反正宇文蓓再也没在京曦见过这对母子。 落得这样一个结局，也只能说是他们的报应了。 第216章 全员都很强 今天是imo京省赛区的最后一战。 清大已经确定出线，京曦科技大学已经确定淘汰。 剩下的金陵大学和华夏国防大学将决出最后的名额。 所以这场比赛也引起了国内不少大学的关注。许多大学的教授都亲自来到了现场。 他们也想知道在全国赛场，自已队伍的对手是谁。 自从上一次和清大的比赛结束后，比赛场馆卖票的行为被网上诟病了很久。 所以这一场还是恢复了想进就进的模式，只不过严格控制了人数。 饶是如此，整个会场依旧人声鼎沸。大家兴致勃勃地议论着即将参赛的选手。 黄景仪院士的出现，更是把现场的氛围推向最高潮。 “你们觉得金陵大学和华夏国防大学谁能赢？” “我感觉不分伯仲，华夏国防大学也是老牌强队了，全员都很强。” “就是，特别是领队宋思思，那可是黄景仪院士嫡亲的孙女，人家有基因遗传的。” “黄院士都亲自来为她撑场面了，这还能不赢吗？” “可别这么说，宋思思本身实力也很强的，整个系列赛就输了一场而已。” “我记得好像是输给白芷的吧。” “你们也别忘了，姜鹿到现在一场都没输过。” “那是她运气好，没有遇到苏染和白芷而已。” ………… 一旁的姜百川见到黄景仪，闲庭信步地走上前和她打招呼。 “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黄景仪感慨，“你不愧是能推翻陈傲猜想的人，虎父无犬女。” 得了黄景仪的夸奖，其他父母多半会谦虚两句，但姜百川显然不会。 他笑着指着宋思思问：“那您说，姜鹿和您孙女，谁更强一些？” 黄景仪摇摇头，她向来只醉心于学术研究，对当前大学生的水平没有什么特别清晰的认知。 “但我孙女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她的本事我是清楚的。” “我的工作室里也有一些实习的博士生、研究生，我孙女虽然只是本科，但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我觉得，如果她二人碰面，应该有一番缠斗。” 姜百川淡淡一笑，并没有急着接话。 “笑什么？”黄景仪问。 “没什么，在抽签了。”姜百川说，“先看结果吧。” 赛场上，韦东已经率先把pAd交给了工作人员。 “教授，最后一场了，不用好好考虑一下吗？”时遇有些担心，“对面五人，全员都很强的。” 时遇是经过调查的。 领队宋思思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黄景仪院士亲自教出来的，实力深不可测。 副队长冯菲去年只是中规中矩，今年在整个系列赛中非常亮眼。 其余三个也都是能独当一面的选手。 可以说，队伍没有短板。 面对这样一支劲旅，难道不该认真研究出场顺序吗？ “不用。”韦东说，“从你们打败京大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们也很强。” “强者对决，以力破巧，硬碰硬就行了。” 时遇觉得，他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像韦东这么潇洒。 很快比赛对决信息出来了。 当屏幕显示【姜鹿vs宋思思】的时候，整个比赛场馆都几乎要沸腾了。 “我去，想什么来什么！” “一个是现在天榜人气第一，一个是黄院士的孙女，她俩绝对能碰出火花来。” “天榜人气第一？谁啊？” “你不知道？姜鹿啊。” ………… 赛前，City论坛的官方再次发布【天榜】。只不过这次他们学乖了，不再预测排名，而是改成了人气选手投票。 也许是姜鹿一路走来磕磕碰碰、一直充满争议的原因，她现在的人气竟然超过了苏染。 她以大一学生的身份，拿下了目前全胜的战绩，这本身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所以人气高也是正常。 桑千慧和赵鹰也在现场，看到对决出来的时候，赵鹰满脑子都是疑惑。 他总感觉，这个宋思思在数学竞赛届不那么出名，不像苏染和桑千慧那样风头盛。 “你和这个宋思思比过吗？”赵鹰问。 “嗯。” “实力如何？，毕竟对面的可是姜鹿。” “大概半斤八两吧。”桑千慧说，“因为国防类大学对这种比赛兴趣不大，所以宋思思不太参加比赛，因而很多人不了解她。” “但从我和她交手的情况看，互有胜负。所以我猜姜鹿和她也是半斤八两。” 赵鹰点点头，反正在他的印象里，他真的很少看到宋思思的身影。 姜百川回到了座位。 “导师，你刚刚是去和黄院士打招呼了吗？”桑千慧看看姜百川，又看看黄景仪。 “对啊，亲切友好的交流。” “亲切吗？但我怎么感觉她的表情…似乎对你意见很大啊。” 姜百川讳莫如深道：“因为就在刚刚，对决信息出来之后，我和她打了个赌。” 打赌？ 这些不仅桑千慧好奇，赵鹰也眨巴着求知的大眼睛。 “嗯，我和她打赌了。我认为宋思思毫无招架之力。” 赵鹰的大眼睛瞪得更圆了。 “那不可能，你输定了。”桑千慧摆摆手，“我承认姜鹿确实很强，但还没有强到让宋思思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 “你们是真的不了解宋思思。我觉得不管是谁赢，优势都会很小。” 姜百川还是淡淡一笑：“一顿火锅，赌不赌？” “包赌的。” 第二组的对决信息是【南北vs冯菲】，两位皇副之争。看来这场比赛真的如韦东所言是硬碰硬了。 比赛开始。 大屏上滚动播放视频监控和随机到的题目。 桑千慧整体扫了一眼，觉得整体难度适中。 “哈哈，姜老师你输定了。” “我承认姜鹿遇强则强，攻难题的能力很不错。但现在题目难度不大，她俩的差距肯定就更小了。” “你看。”桑千慧一指大屏，“选择题两人基本上都是齐头并进的。” 姜百川不多接话。 20分钟过去了，场馆内9成的人已经纷纷掏出手机开始刷短视频，关注比赛的人越来越少。 连桑千慧都已经在准备研究生考试了。 直到苏染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隔间，场馆内原本的窃窃私语声才突然变大。 “天哪，不愧是苏染，整个系列赛未败一场，所有卷子都是满分，真是变态。” “不光如此，官方统计她平均用时都比对手少40%以上，妥妥儿是降维打击。” “来参加这个比赛，就感觉一个王者误入了鱼塘。” ………… 桑千慧感慨完，再转头去看大屏时，发现姜鹿竟然也不知去向。 “姜鹿怎么不见了？”桑千慧问，“是在监控盲区吗？还是出来上厕所了？” 赵鹰的注意力也从手机转移到了大屏上，几个角度的监控都看了一遍，也没发现。 “让你们分心。”姜百川边说，边指了指赛场中央，“她比完了，在收拾东西呢。” 大屏上，对决胜负的信息已经出来。 【姜鹿（胜）vs宋思思】 什么！！？？ 第217章 她曾经也是小镇做题家 “什么时候的事？”桑千慧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姜鹿，“我怎么没发现？” “就刚刚，比完就出来了。”姜百川回道，“宋思思大约做到了倒数第二题。” “不可能！”桑千慧反驳，“我刚刚一直都看着呢，选择题的时候两人还齐头并进，几乎是同一时间进入的大题。” “最后怎么可能领先这么多！” 姜百川白了她一眼。 进入大题之后，桑千慧就开始准备研究生考试了，根本没关注比赛。 题目不难，姜鹿脑子转得也快，基本每道题扫一眼就能开始动笔。 整体解法上，即使是姜百川能优化的地方都不多。 一道题节省1分多钟，所以最后能比宋思思快这么多。 听姜百川解释完，桑千慧只感觉不真实。 姜鹿像海绵吸水一样不停成长，似乎比当时和她比赛的时候又有了进步。 说不定，姜鹿已经无限接近苏染了。 现场观众里，终于有人注意到姜鹿正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收拾东西，进而发现了屏幕上对决胜利的信息。 人群里有人惊呼起来。那些原本表情轻松、坐着聊天的大学教授们，这会都不约而同面色凝重起来。 “卧槽，姜鹿居然赢得这么轻松？我小看她了。” “她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去收拾东西了？感觉是压根儿没把宋思思放眼里啊。” “这对吗？她怎么会这么快的！” “原以为是势均力敌的比赛，没想到是单方面碾压。那可是黄景仪院士的孙女宋思思啊。” “心疼思思，你看她还对着屏幕发呆呢。” 隔间里，宋思思双眼无神盯着屏幕，从失败的提示语跳出来开始，她就这么坐到了现在。 旁边的队员们也都知道她输给了姜鹿，眼神里都透着些许忧虑。 宋思思在隔间坐了10分钟，似乎终于缓了过来。她拿起东西轻轻起身，朝外面走去。 场馆里的人看到她出来，议论声都大了许多。 “奶奶。”宋思思走到黄景仪身边，“您在外面看得最清楚，我到底输在哪儿了？” 黄景仪摇摇头。 她本身眼神不太好，离那转播大屏又远，根本看不到比赛过程。 宋思思去问自已导师，但导师尴尬地挠挠头，说自已刚刚在和别的大学的教授聊天，忘了关注比赛。 他可能也没想到这么快。 这下宋思思就觉得如鲠在喉了。 黄景仪白了眼导师，拉着宋思思到了姜百川的身边。 “黄院士。”姜百川立刻礼貌地站起来。 “行了，这赌我输了。”黄景仪摆摆手，“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 “你给我孙女说一下，她是怎么输的。” 桑千慧和赵鹰也有兴趣，围在了姜百川身边。 “来，给你讲解一下。”姜百川向宋思思要了纸笔，在上面讲解起来。 “第一道大题，考的其实是隐函数的变种，姜鹿下笔比你快了近20秒。” “怎么可能！”宋思思手指往题干某处一指，“这道题有个陷阱，就是这个限制条件，让我想了一会。其他地方我基本直接就下笔了。” “就是这个限制条件，姜鹿并没有思考，并且在处理这个限制条件的时候，姜鹿的做法是对整体函数求导，而你是将函数拆分了求导。第一题你们就这点不同。” 桑千慧、赵鹰和宋思思盯着题目看了一会，突然都同时“噢”了出来。 “亏她想得出来！”桑千慧叫道，“对函数整体求导，不仅完美规避了这个限制条件，而且解题速度更快了。” “我觉得出题老师都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吧。” 宋思思不说话了。 姜鹿的解法是她从未想到过的。对于这道题来说，无疑是最优解。 她突然明白姜鹿是怎么赢的了。 题目简单，姜鹿脑子活、反应快，每道题都赢她一点，最后自然就赢得多了。 “来看第二题。”姜百川继续，“我记得第二题好像是这样的，不知道对不对。” “这道题姜鹿有个地方没处理好，不然速度更快，就是这个几何…” 姜百川每道题都讲解了一遍后，宋思思反而感觉心里的石头落地。 “我服了。”她对着黄景仪苦笑一声，“姜鹿真的比我强太多了。” “看来这辈子赶超无望。” 黄景仪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反倒是姜百川连说了几个“no”：“你不用太介怀，其实你输给姜鹿更多的不是因为技术，而是大赛的经验。” “你们华夏国防大学涉密性很高，所以不经常出来比赛，连大学校门都不能轻易进去。” “但姜鹿却不一样…” 姜百川望着独自坐在角落里刷手机的姜鹿，眼神里满是温柔，像是回忆起了姜鹿这十几年的求学路。 “她一直都在比赛，不停地做题、不停地比赛，在高中的时候大大小小的比赛几乎一个没落下。” “通过比赛，不断增加经验、学习好的解法。特别是今年的imo和千慧的比赛，让她成长了许多。” “大家总以为姜鹿只是天赋出众，这虽然不假，但不应该忽视她付出的努力。” “别看现在她是什么沈家大小姐，但当初她就是普普通通的小镇做题家而已。” 姜百川的一番话，让几人都不由自主地朝姜鹿看过去。 确实。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天赋逆天的怪物，以小打大、以下克上。对手害怕她、队友信任她。 这瘦弱的身躯，到底要承载多少努力，才能让自已成为如此万众瞩目的人呢。 正在喝水的姜鹿突然看过来，见这么多人痴呆呆地盯着她看，顿时感觉冷汗直流。 “好吧，这场反正她赢了。”宋思思说，“但冯菲遇到的不是时遇，她是不会输的。” “金陵大学总不可能会有两个姜鹿这种天赋的人吧。” “那可不一定哦，思思。”不知道什么时候，陆从文带着苏染和白芷过来了。 白芷拍了拍宋思思的肩：“那位南北小朋友的实力，我是最有发言权的。” “他不是输给你了嘛！”宋思思说，“我也不是一点功课都没做。” “没错，我那天状态不错，他是输了。但是…”白芷卖了个关子，“我只比他快了3分钟。” “要是我中途稍微愣神，结果就说不准了。” “叮咚！” 还没等宋思思吃惊，南北已经赢了。 第218章 顺利出线 “哟，这次挺快啊。”姜鹿把水递给南北，“我出来之后看了看题目，还挺难的。” “没办法，急着出来见你。”南北说，“你不在隔间里，我心里空落落的。” 姜鹿翻了翻白眼。 南北坐在姜鹿身边，喝了两口热水，呼出一口热气：“我跟你说，那次和清大的白正打比赛…” “人家叫白芷。” “哦，反正就她。那场比赛你但凡提前出去，我没准见你心切，就能赢了。” 呸！ 姜鹿无语：“咋的，我活着影响你发挥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拌着嘴，全然不顾对面的宋思思已经悄悄碎掉了。 “南宫从小就在我身边，跟着我学习数学。”姜百川说道，“我对他同样很了解…” “打住。”桑千慧突然说，“姜老师你典型的就是王婆卖瓜。” “你看看你刚刚，谈到自家女婿时那个嘴脸。” 【自家女婿】四个字让周围人都怔了怔。 黄景仪也是立马反应过来，责备姜百川应该关注好姜鹿这方面的动向。 她觉得姜鹿今后是大有作为的人，目前应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学习上，不然有可能会耽误学习。 在这个问题上，她是个思想相对固化的人。 “奶奶，你管的也太宽了吧。”宋思思拉了拉黄景仪的衣角，觉得有些尴尬。 姜百川倒是不怎么在乎：“没关系，随她去吧。我大学的时候不也和卿言谈恋爱的么，又没有影响学习。” “况且，沈家那个老东西会好好把关的。” 几人边聊边看，20分钟后，清大全体成员兵不血刃地结束了比赛，5人全胜。 40分钟后，金陵大学也结束了比赛，同样是5人全胜。 “连你都能赢？”姜鹿看向南宫零。南宫零气急败坏：“我也是很努力的好吧！” 比赛结束后还要搞一个简单的仪式，宣布代表京省参加全国大赛的两支队伍分别是清大和金陵大学。 台上，苏染和时遇分别上台领奖。 台下，桑千慧内心五味杂陈。 今年的imo开始前，她原以为除非清大和京大提前遇到，不然最后站在上面的会是苏染和自已。 毕竟连续三年都是。 但万万没想到，最后两个大一的新生从半路杀出，硬生生改变了两家独大的局面。 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自已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 但桑千慧又有一些不甘心。 她时常在想，为什么偏偏和她同一时期的，会有一个叫苏染的怪物。 从上大学开始，大学数学领域就正式进入了苏染的时代。 以至于她一直是第二，做了很多年的第二，一次全国冠军都没有拿到过，从来都是苏染的背景板。 今年更是连背景板都做不了了。 桑千慧低下头默默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轻声说道：“我的imo旅程要结束了，可我也好想去世界的舞台上看看啊。” 姜百川听到了桑千慧的话，拍了拍她的肩膀，桑千慧这才放松下来。 仪式的最后评选出京省的mvp，毫无争议还是苏染。 也不是没考虑过姜鹿，但组委会属实也是怕了。 今年的imo从开赛以来各种屁事不断，mvp给了姜鹿必然又要引起一波争论。 但是给苏染，大家都服气，组委会觉得还是不要没事找事的好。仪式结束后，所有队伍收拾东西各回各家。 不少大四学生因为是最后一年参赛，非常留恋这个场馆，纷纷留下来拍照纪念。 “咱们也拍两张吗？”赵鹰问桑千慧，“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来了。” 桑千慧想了想，感觉还是需要的。 全国大赛，这个体育场必然还会作为竞赛场地。但她再进来，大概只会以观众身份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告个别吧。 桑千慧准备掏出手机来张自拍，结果手机猝不及防地被姜百川收走了。 “干嘛！”桑千慧去抢手机。 “拍什么照，回去训练！” “训练？我训哪儿门子练？”桑千慧鼓鼓嘴，“我又不用参加比赛了！” “谁说的？” 姜百川嘴角微弯，桑千慧突然怔住。 另一边，姜鹿和南北早早收拾好了东西，等时遇和陆璃拍完照就走。 “他俩拍什么照？”南北问，“全国大赛，总要回到这里比的吧。” 姜鹿又白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人家比了四年，就不能纪念一下首次出线嘛。” 正聊着，黄景仪走了过来，姜鹿和南北立刻恭敬地向黄老问好。 “今天比地不错，让我大开眼界。”黄景仪笑道。 “我本以为我孙女已经很厉害，没想到在真正的高手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姜鹿立刻变得谦虚起来，说自已还差得很远。 黄景仪摆摆手，让姜鹿不需要自谦：“苏染明年就要毕业，凭你今年的表现，全国最强的名头迟早是要落到你头上的。” 姜鹿听了这话，反而收敛了笑容。 对她来说，只有打败苏染，“全国最强”的名号才有价值，否则就像是捡漏来的。 她并不稀罕。 黄景仪对她的回答颇感意外，但更多的还是赞赏。 “姜鹿，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会干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姜鹿问懵了。 以后？ 她这才刚上大学呢，怎么会想到以后？ 姜鹿摇摇头，说目前只想在全国的比赛上拿下冠军，弥补当年姜百川和沈卿言的遗憾。 其他的，并没有什么想法。 这也是正常。 一个大一的学生，最多想到毕业之后考研考博，怎么会去想以后要做什么。 所以姜鹿也回答地很中肯，只说自已还没想好，但大概是考研考博，找个工作。 但其实找工作的事也不用她担心。 有个京曦首富的外公，她就是不找工作，在家混吃等死也完全是可以的。 或者还可以继续写小说赚钱，反正路子多着呢，她是一点都不愁。 “说真的。”黄景仪道，“如果你真的成为了全国最强，那我就不希望你的未来是这样。” “因为这条路，所有大学生都可以走，但这不应该是全国最强的选择。”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9章 国之大者 全国最强的选择？ 姜鹿有些不明白黄老是什么意思，她和南北交换了一个眼神，问：“黄老，上大学、找工作，这有什么问题吗？” 黄景仪笑着摇摇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名校生也有名校生的上甘岭。” “我问你，你觉得名校是什么？” 名校？ 姜鹿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试探性问：“更好的学习环境？更高的教育质量？或者…更多的就业选择？”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南北呢？” 突然被Q到，但南北一副无吊所谓的表情，说：“我没有想法，更不在乎是不是名校。” “姜鹿在哪，我就在哪。” 还真是…挺有个性的两个人。 黄景仪笑道：“在我看来，所谓名校，即是国之重器。名校培养学生，是为了让人们相信科学和真理，不是为了让他们找工作的。” “所以，名校生应该要胸怀天下，有改造国家的欲望。我觉得，这才是名校生、特别是你这个全国最强应该选择的道路。” 不知道什么时候，时遇和陆璃也过来，听到了黄景仪的这番话，不禁肃然起敬。 黄景仪原本就是他最敬佩的人之一。 1957年，黄景仪就是金陵大学数学系。 后来后来国际环境复杂，地缘摩擦不断，她毅然改修了物理系的空气动力学，进入导弹科学院研究弹道导弹，让华夏的第三代导弹提前10年问世。 后来新兴产业迅速崛起，芯片又成了国外制约华夏的手段。 国外专家说，他们可以远程关闭华夏所有的进口芯片，让卫星、飞机失去作用。 黄景仪重回数学系学习信息计算科学，和许多科学家一起研发了华夏自主生产的芯片【龙芯一号】。 从此，所有需要芯片的尖端设备不再被外国制约。 她的一生，的确可以算是波澜壮阔。国家需要她在哪里，她就能在哪里。 “黄老。”时遇想到这些，就难掩激动的心情，“我一直都记得您说的那句话。” “【我愿匍匐在地，擦干祖国身上的耻辱】，这句话我每每想起，都会觉得心潮澎湃。” 我愿匍匐在地，擦干祖国身上的耻辱… 姜鹿默念，心中感慨万千。 华夏近百年的历史，既是屈辱史、也是奋斗史。如今国富民强，但所有华夏人心中仍有一个难解的心结。 那些强加在华夏人民身上的血海深仇、那些耻辱，到底何时能报。 黄景仪苦笑，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姜百川：“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最后都要靠你们小辈。” “就比如他。” “当年陈傲猜想问世，震惊了整个世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猜想能运用的领域很多，无数科学家投入研究。” “但最终只有他做到了。一颗鱼—10，让华夏海军战力提升了一个档次。” “我当年走过的路，他正在走着。他如今走的路，未来也希望你们能够踏足。” 黄景仪言辞恳切，话里都是对晚辈的嘱托，让周围的大学生一个个沉默不语。 回去的路上，照常有一辆mpv来接。 姜鹿似乎还在思考刚才黄景仪的话，但其他几人都难掩兴奋之情。 时遇是最开心的，温文尔雅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今年是他的最后一年，竞赛队从开学初就磕磕碰碰。陆璃萌生退意，队员纷纷离开，甚至连导师都受伤住院。 金陵大学的排名一度在“天榜”上掉到了第10。 他原以为今年很可能连决赛圈都进不去，自已大学的竞赛生涯就要草草收场。 但没想到最后竟然奇迹般地出线了，他和陆璃也将第一次走到全国的舞台。这一切仿佛还像做梦一样。 “各位。”时遇情不自禁道，“感激的话不多说了，能在最后一年和你们并肩作战，真的很幸运。” “全国大赛，我们继续加油！” 正说着，时遇的手机响了。 接完电话，时遇的心情似乎更好了：“各位，刚刚关教授的女儿来电话，说关教授醒了。” “我建议，咱们现在就到医院把出线的好消息告诉她。” “然后，咱们再好好吃上一顿！” 时遇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 mpv调了个车头，往京曦第一医院开去。 关萍其实早上就醒了。 只不过在医院里做了一整套检查，医生确认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才将她转到普通病房。 并且允许亲戚朋友探视。 关萍女儿打了一圈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人，最后也想到了时遇。 但是吧，京曦的习俗通常看病人都是上午。所以其他亲戚朋友都说明天上午来探望。 只有时遇一时兴奋，忘了这么个习俗，中午就把竞赛队拖到了病房。 关萍这会正坐在病床上测心率，时遇、陆璃几人捧着花就进来了。 “关老师好！” 时遇把花交给关萍女儿，其他人都围到了床边。 关萍依旧很虚弱，但看到竞赛队来，还是情不自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等医生做完检查，时遇迫不及待把金陵大学出线的事情告诉了关萍。 关萍教授慈爱的脸上出现惊喜的神色！ 她睁大眼睛，反复和时遇确认了几次，终于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竟然笑出了声。 关萍女儿插好花回来听到笑声，感激地对众人说：“你们不知道，我妈一醒过来就开始问竞赛队的事。” “这个消息是最好的消息了。我妈都蔫了一上午了，这会终于是开心了。” 时遇也说，一接到电话就赶紧过来，想第一时间通知关萍教授。 关萍欣慰地笑着，眼神扫过几人，最后目光停在了南宫零身上。 “他是谁…” 时遇马上介绍，说是国外回来的南宫零，水平非常厉害。在安小然离队之后，就是南宫零顶上的。 “安小蓉离队了？”提到这个名字，关萍眉头一蹙。 这个问题让竞赛队几人都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时遇解释了一番，说是发现安小蓉当初进竞赛队的试卷都是姜鹿帮她做的。 被发现后，时遇就把她开除了。 “哦。”关萍好像莫名放心下来，“她确实有些问题。当初我发现了她有意陷害姜鹿，找她谈了话。” “本来我打算第二题宣布将她开除的，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 “不过还好，你们眼睛是亮的，把竞赛队的隐患消除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搞出点什么事呢。” 陷害姜鹿？ 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安小蓉竟然还做了这件事。 关萍便把当时发现有人偷题，安小蓉设计嫁祸姜鹿的事告诉给了几人。 大家都有些感慨。 为了保住自已竞赛队员的身份，安小蓉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实在唏嘘。 “对了教授。”南北突然问，“您是怎么会突然发了心脏病的？” “还这么严重，昏迷了几个月了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0章 关萍的病因 南北对于关萍的生病，一直都持怀疑的态度。当初最早知道关萍生病的时候，南北就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 姜鹿劝他不要多心。 如今关萍醒了，南北自然是想要问清楚的。 “说起这件事，确实也怪我粗心。”关萍说，“我女儿明明把速效救心丸放在我衣服口袋里了，但我自已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放哪儿去了。” “我骑自行车骑到一半，感觉心脏有点不舒服，本来想吃一颗的，发现口袋里没有。” “然后我就想着快点骑，骑到家就好了。结果骑得越快，心跳的也越厉害…” 不知道放哪儿？ 南北沉思片刻，转向关萍女儿，“您确定把救心丸放在关教授的衣服口袋里了吗？” “确定。”关萍女儿非常肯定地点点头，“为了防止她忘记，我还特意发了张照片给她。” “我女儿肯定是放了的。”关萍说，“因为我记得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过，只是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我猜那救心丸，多半还在我办公桌的某个地方。比如地上或者夹缝里之类的。” 是吗？ 南北的大脑飞速运转。 关教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然后在路上心脏病发作的时候没有找到。 这么看来救心丸确实应该还在办公室。 但他始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那一晚，关萍发现了安小蓉偷题、并且嫁祸给姜鹿，准备踢她出竞赛队，结果当晚就出事了。 安小蓉又因此在竞赛队多待了一个月。 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那速效救心丸。 关萍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绝对不会放在犄角旮旯里头，大概率应该是在显眼的地方才对。 怎么就能找不到的。 回去的路上，时遇和陆璃喋喋不休地说着话，看得出他俩心情是很好的。 毕竟队伍出线，老师又脱离了危险。 南北一直都在沉思。他这副模样姜鹿自然是看在眼里。 “走吧，咱们找个饭店庆祝一下！”时遇兴奋地掏出手机，准备找一家评价好的饭店。 “就是，然后下午我请大家泡个澡放松一下。”陆璃也掏出手机。 “不好意思，时遇学长。”姜鹿打断，“我和南北还得回学校，有些事需要处理。” 啊？ “非得今天吗？”时遇和陆璃的目光同时从手机上移开，感觉有些扫兴。 “对的，还挺急。” 既然姜鹿都这么说了，时遇和陆璃也没办法，只能把庆祝的事暂时搁置。 毕竟姜鹿和南北几乎是此次出线的头号功臣，总不能抛弃他们两个吧。 回到学校，时遇、陆璃和南宫零各自回了宿舍。姜鹿和南北则站在路上，似乎都没有回宿舍的意思。 “为什么刚刚不去庆祝？”南北问，“咱们又没事。” “你有事。”姜鹿笑道，“你就差把【有心事】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么明显吗？” “非常明显，我猜是为了关教授吧。” 南北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我再猜，你怀疑安小蓉。” 姜鹿猝不及防报了个名字，反倒让南北有些意外。“也是奇了，之前我苦口婆心地让你注意安小蓉，你每次都听不进去。” “怎么现在主动怀疑起她来了。” 姜鹿撇撇嘴，说自已又不是没脑子。 当时那间办公室，除了关萍就是安小蓉。 如果说速效救心丸莫名消失，那自然就是安小蓉的嫌疑最大。 只是没有证据。 那速效救心丸必定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儿去了。 “谁说没有证据的。”南北鬼鬼祟祟四周看了一眼，附在姜鹿耳边轻声说，“你有没有见过裴静老师桌上的一只玩具汽车？” “见过啊，怎么了？” “那是个监控。” “啥？”南北话让姜鹿将信将疑，“那玩具汽车我还拿起来玩过呢。” “千真万确。”南北笃定地说，“车头的灯就是摄像头。咱们只要找裴静老师，把里面的sd卡拿出来就行了。” 姜鹿看了眼手表，这会裴静应该回家吃午饭了。她决定下午一上课就去找裴静。 另一边，最近安小蓉丝毫没有学乖。 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风声，说唐汐是为了南北才来的金陵大学。 所以打算从唐汐身上挖掘些价值。 上午，姜鹿她们还在赛场比赛的时候，安小蓉就跑到了自习教室，坐在唐汐对面。 唐汐瞥了眼，见是安小蓉，继续埋头做题。 她对安小蓉没有太多的情绪，一整个学期可能连话都没说过，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反正安小蓉的那些事情，她也就是茶余饭后听着玩玩的。 安小蓉看着认真的唐汐，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说唐汐，你可真沉得住气。” “南北和姜鹿都手牵着手一起竞赛去了，你居然还在这里一个人学习。” “你说学得再好又有什么用？能比得过沈家大小姐的家世和地位吗？” 唐汐突然停住了手里的笔，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但随后又继续复习。 她的表情安小蓉看在眼里，于是继续说：“唐汐，你是为了南北才来金陵大学的吧，不然以你的成绩也是清北随便挑的。” “你放弃了更好的学校，换来和南北同窗四年的机会，结果却要被姜鹿这个小贱人给半路截胡。” “我是真的替你感到不值。” “你到底想说什么？”唐汐突然抬头，质问喋喋不休的安小蓉。 安小蓉发出“嘿嘿”两声：“我要是你，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南北抢过来。” “毕竟你和南北已经有三年高中的感情在了，姜鹿不过是个中途插进来的人而已。” 唐汐面无表情，问：“怎么抢？” 安小蓉心里头一喜。 唐汐既然这么问，说明是有戏的。她立刻从唐汐的对面坐到了唐汐的身边。 “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只要让南北对姜鹿产生厌恶，这事儿就成了。” “比如传点绯闻，让姜鹿和其他男生暧昧不清；或者让她考试作弊被抓，万人唾弃。” “反正就是这些手段，只要用得恰当，不愁南北不厌恶姜鹿。到时候你就有机会了。” 安小蓉侃侃而谈，把她最近的心得向唐汐灌输。她希望唐汐能出手修理姜鹿。 “安小蓉。”唐汐听完，突然表情戏谑，“之前只是听说，今天才真的领教了。你还真是个小人。” 安小蓉被这突如其来的谩骂搞蒙了，问了句“你什么意思”。 “呵。”唐汐冷笑，“我唐汐好歹也是京省高考前50，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与我为伍？” “我要追南北，绝不会用这种蝇营狗苟的方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1章 安小蓉有些慌 安小蓉被唐汐怼后，不满地从自习室离开，走到门口还回头“呸”了一下。 “什么玩意儿，搞了半天跟姜鹿一样，仗着学习好就不把别人放眼里。” “搁这儿装什么清高呢，等姜鹿和南北两个人同居了，你就后悔去吧。” 她一肚子怨气地走在路上。 姜鹿沈家大小姐身份公布之后，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堂堂沈随非要对付一个小小的姜鹿。 搞了半天是家族争斗。 所以安小蓉在不爽之余，心里又有些期待。觉得姜鹿绝对不会是老辣的沈随的对手。 她在沈家一定会过地非常艰难。 但大半个月过去了，似乎姜鹿每天心情都很好。反倒是沈随，居然电话也不接了。 不光是不接，而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答应的她的钱也迟迟不到账。 安小蓉总感觉沈随肯定遇到什么事了。 虽然沈随联系不上，但她对姜鹿的厌恶已经深入骨髓。即便没有沈随的支持，她还是想给姜鹿找点麻烦。 正走着，她突然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发现是学校群发的一条通知： 【恭喜本校数学系竞赛队在决赛中表现出色，勇夺全省第2，近十年首次进军全国大赛】 几乎全校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这条信息，所有过往的人纷纷打开手机。 “哇，数学竞赛队这么厉害？居然能打败清北？” “也未必，有可能只是抽签顺序好而已。” “听说这次竞赛队之所以能进入全国，好像还和两个大一学生有关。” “姜鹿和南北嘛，那两个就是概念神。我甚至都怀疑她俩是穿越回来的。” “哈哈不管，反正我时遇学长最强，又强又帅！” “但是南宫零也很帅呀。” ………… 姜鹿姜鹿，又是姜鹿！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 安小蓉看到这条信息，心里的怨气又加重了几分。 明明自已才是最早的正式队员，甚至比姜鹿和南北还要早，本来被全校追捧崇拜的应该是她！ 现在却被他们两个抢了风头。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怪姜鹿，要不是她出卖自已，把自已偷题的事说出来，自已怎么可能被竞赛队开除？ 她明知道自已这么惨，要靠竞赛名次来获取家里的关注。却还为了偷题这一点点的小事和自已过不去。 根本就是没有良心！ 安小蓉虽然越想越觉得窝火，但脑子里还幻想着自已进入竞赛队，帮着竞赛队一路杀穿决赛，最后成为全校师生崇拜的对象。 美滋滋。 美梦还没有醒，她就接到了导员的电话：“安小蓉，最近几个老师都和我说，你的专业课成绩毫无起色，很可能期末会不及格。” “我丑话说在前，虽然你是半路转到我们物理系的。但同样是要参加期末考试的。” “如果不及格，就要准备下学期补考，也会影响绩点。所以我希望你这两天好好复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到处乱窜。” 嘟嘟嘟… 切。 安小蓉挂了电话。 不就是期末考试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趁着月黑风高到物理系办公室去转一圈，不就知道题目了么。 安小蓉悠哉游哉，眼看快到宿舍，发现林洁提着一篮子水果行色匆匆。 “林师姐好！”安小蓉主动打招呼。林洁瞥了她一眼，没有搭理。毕竟安小蓉的事，整个竞赛队都知道。 她作为竞赛队的经理，必须旗帜鲜明地和安小蓉这种人划清界限。 “林师姐~”安小蓉追了上来，“师姐，你不要对我有偏见嘛，我也是有苦衷的。” 林洁停了下来，正色道：“安小蓉，我和你没有关系，你也别来招惹我。” “哎呀师姐，我以前好歹也是竞赛队的一员，咱也算是并肩作战过的，没必要搞这么僵吧。” 并肩作战？ 林洁冷笑：“哪门子并肩作战？我没记错的话，你在imo上赢过一场比赛了吗？净拖后腿了吧。” “怎么现在见我们竞赛队越来越好，开始扯关系、忆往昔了？没用！” “我们已经闯入了全国，关教授也已经醒了，今后我们只会越来越好…” 什么？ 关萍醒了？啥时候的事？ “早上就醒了，这会时遇他们大概已经在医院探望了。” “你放心，就你干的那偷题的挫事，时遇学长肯定会和关教授说的。” “你也别想着探望了，关教授知道你偷题，肯定不会理你的，我劝你…” 安小蓉顿时慌张起来。 关萍醒了，那她嫁祸姜鹿的事，肯定时遇他们也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关萍是有证据在手上的。 如果她把证据交给学校，自已免不了要吃个处分。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速效救心丸那事… 安小蓉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当时没有想过要害关萍，只是猪油蒙了心，鬼使神差地拿走了速效救心丸，随手把它丢在了垃圾桶里。 没想到关萍竟然因为这事差点送了命。 事后她越想越害怕，还专门回到数学系办公室，确认办公室里面没有监控，这才放心下来。 饶是如此，她还是做了几晚的噩梦。 现在关萍醒了，这件事会不会被人重提？会不会有人查到自已头上？ 万一查到了，那可是要蹲监狱的。 安小蓉面色惨白，不停咽着口水，安慰自已。 没事的… 一定没事的…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自已所为，她完全可以抵赖。 越是这么想，她就越是在意，竟然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自已当时丢速效救心丸的地方，不自觉地往垃圾桶里瞟了两眼。 当然，里面堆满了垃圾，什么都看不到。 她抬头看看监控，发现监控正对着自已，于是又开始慌张起来。 要是有人查监控怎么办…要是监控正好是高清的，能看到自已手上的速效救心丸怎么办… 在这种提心吊胆的环境中，安小蓉心绪不宁地在学校里游荡，心里一遍一遍地咒骂关萍。 就在这时，竞赛队的mpv回到了学校，几人从车上下来后各自打了招呼就分别。 随后南北和姜鹿却站在原地，好像商量着什么事。两人都是蹙眉的模样。 竞赛队刚刚出线，他俩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烦心事。 既然刚刚从关萍那里回来，那难道是… 安小蓉不禁心跳加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2章 姜鹿开始调查 415宿舍。 屋子里只有齐柠一个人在。 见姜鹿回来，正在打游戏的齐柠非常惊讶：“你们出线了，竟然没去庆祝一下？” 姜鹿摇摇头，说因为关萍醒了，他们就先到医院去探望了一下关教授。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感觉时间有些晚，所以就直接回学校了。 “恭喜鹿姐。”齐柠晃了晃手机，“这会大概全校都收到短信了吧。” 姜鹿自已也收到短信了。 看到短信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她也没想到学校这次竟然会这么高调。 “据说，只有你们数学竞赛队才有这待遇。”齐柠说。 “不会吧。”姜鹿不信，“我听说隔壁化学竞赛队好像也出线了，他们没有群发短信？” “有啊。” “那不就得了，我相信学校肯定是一视同仁的，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区别对待…” “他们的群发短信是蹭的你的…” ………… 姜鹿掏出手机，仔细看了一遍那条群发的祝贺短信。 【恭喜本校数学系竞赛队在决赛中表现出色，勇夺全省第2，近十年首次进军全国大赛】 （化学竞赛队也不错） ………… 姜鹿大概知道这是谁干的了。 透过短信，她仿佛都能看到言辞满意微笑的嘴脸。 “对了，蓓姐呢？” “和刚子一起复习去了。”齐柠说，“离期末考试没几天了。” “那你怎么没去？” “你看我像灯泡吗？” 姜鹿耸耸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齐柠：“监控最多能保存多久？” “哪儿的监控？” “哪儿的？学校的能有多久？” 齐柠放下手机说：“法律规定，学校的监控至少要保存三个月。” “那如果是…个人买的呢？” 齐柠摇摇头，说这个得看存储空间有多大了。只要空间够大，理论上就能保存很长时间。 姜鹿点点头，看来还是只能一会去找裴静。 突然，宿舍门开了。 隔壁宿舍的陈莲莲就这么水灵灵地摔了进来，然后一脸尴尬地看了看姜鹿和齐柠。 “莲莲？你这干嘛呢？” 陈莲莲说自已在门口左脚绊右脚绊倒了，所以摔了进来。然后她匆匆起身逃回了自已宿舍。 回到宿舍，陈莲莲关上门，躲到卫生间开始打电话。 “小蓉姐，我刚刚差点就被她们发现了，多亏我机灵。” “听到了一些，好像姜鹿在问，学校监控能保存多久。” 监控？ 电话那头的安小蓉立马警觉起来。 无缘无故突然聊到监控，实在是太反常，姜鹿一定是想要调查什么。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之后，安小蓉就再也坐不住了。 “安小蓉！”舍长叫住她，“刚刚导员给我来电话了，说下午的课一定要你去上。” “下午可能会划重点！” 但此时安小蓉已经听不下去，直接就冲出了宿舍。 这两天临近大寒，正是一年中最冷的天气，气温直接降到了零下10度。 安小蓉躲在女生宿舍外，身子蜷缩成一团，不停哈着白气，在原地踏步，才能勉强抵御些寒冷。 饶是如此，她还是目不转睛盯着415的方向。 她实在太在意刚才陈莲莲说的事了，越想就越觉得奇怪。 安小蓉在寒风中等了1个小时，冻得脸都没知觉了，终于等到姜鹿走出宿舍。 她立刻跟了上去。 姜鹿在路上接了个电话，然后到系部和南北碰头，二人便直接去了教师的办公室。 安小蓉全程在门口，一边鬼鬼祟祟地躲避来往的人，一边偷偷观察里面的情况。 下一秒，她就眼睁睁看着裴静从自已桌上的玩具汽车里掏出一张sd卡交给了姜鹿。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玩具汽车里还能掏出存储卡？ 那不是玩具！ 难道那是监控吗？ 她感觉后背一阵发凉，额头渗出了汗珠。 如果真的是监控，那这段视频将足够把她安小蓉送进监狱！ 她死死盯着姜鹿手上那张存储卡，无数个想法在脑海中闪过。 姜鹿拿着卡，和南北一起走出办公室，感觉有些垂头丧气。 “裴老师也真是，竟然说监控只是买着玩的，所以配了个小容量存储卡，只能保存一个星期。”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南北安慰道，“一会去宿舍找齐柠恢复一下看看，没准能恢复出来。” 姜鹿点点头，觉得也只能如此了。 她带着sd卡回到宿舍，交给了齐柠，大致说了说情况，问：“有办法吗？” 齐柠也没把握。 只能存一个星期的sd卡，要恢复一个月以前的视频，属实有点难度。 那记录的磁道肯定已经被多次复写覆盖，能否恢复只能看运气了。 齐柠在宿舍里捣腾了几个小时，最后还是没有搞成功。 “还有别的办法吗？”姜鹿全程在一旁看着，虽然不懂，但感觉很厉害。 “e，只能到清大去找找我师姐了。她叫奚璐，可是清大计算机系大四的大神。” “如果连她都没办法，那就真没办法了。” 姜鹿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5点了，今天是去不成了。看来只能明天再说。 “那明天我和南北陪你去吧。如果能恢复出来，我也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好！明天我让我师姐请你们吃饭。”齐柠开心地说，“我还跟她介绍过你的，她好像也听过你的名字。” 齐柠喋喋不休地介绍自已的这个师姐，脸上写满了崇拜。 等宇文蓓从自习室回来，三人便一同到食堂吃饭。宇文蓓看起来非常疲惫，眼皮都半耷拉着。 “怎么样蓓姐。最近给刚子补课顺利嘛？”姜鹿哪壶不开提哪壶。 “顺利个屁。”宇文蓓垂头丧气，“也太难了吧。他很多基础的东西都不懂。” “我要能把他带到及格，一定要奖励自已出国玩一趟。” 姜鹿对宇文蓓深表同情。 正吃着，言辞的电话打来了。 “姜鹿同学，明天上午9点学校要组织一个简单的庆祝仪式。”他说，“庆祝数学竞赛队顺利出线。” “当然，顺便还有化学的。” “希望你到时候一定要准时参加啊。” 明天？ 明天她还打算陪齐柠去清大呢。 姜鹿有些犹豫。 齐柠靠过来，小声地说：“没关系，你去参加庆祝仪式吧，清大我自已去就行。” “你真可以？”姜鹿有些不放心。 “我经常去找我师姐的，那条路我都走了很多遍了。”齐柠拍着胸脯说，“不会迷路的，放心！” 第223章 庆祝活动 早上，齐柠早早就带着sd卡出门。 姜鹿定定心心和宇文蓓吃了个早饭，等时间差不多了到会场去。 吃到一半，楚湘玉打来电话：“鹿鹿，我和你外公到学校来啦。” “我们来参加你的庆祝活动。” 啊？ 姜鹿着实有些吃惊：“外婆，你们亲自来了？可是年底不应该是企业最忙的时候吗？” 电话那头，沈沧海抢过电话：“不忙不忙，我们沈氏集团效益不行，年底没什么事。” 宇文蓓在一旁冷笑不断。 京曦首富说自家企业效益不好，就像马爸爸说自已不喜欢钱一样。 怎么听怎么觉得招人恨。 姜鹿匆匆扒拉两口就到校门口接沈沧海和楚湘玉。沈意自然也是跟着来的。 “要通知言辞吗？”沈意问。 “不用。”沈沧海摆摆手，“人家好歹是金陵大学的校长，又不是你员工。” “你对人家尊重点，别老是呼来喝去的。” 沈意连连点头。 言辞这会已经提前到了会场，正在摆放主席台上的席卡。 他把【沈意】的席卡放在最中间的位置，站在正前方看了眼，满意地端起茶杯轻轻喝了口茶。 然后一回头，他就看到姜鹿一手挽着沈沧海、一手挽着楚湘玉走了进来。 噗… 言辞一口水喷了出来。 沈沧海？ 楚湘玉？ 这两位大佬怎么亲自来了？ 言辞虽然脑子一片懵，但还是本能地放下茶杯跑去迎接，言语之间全是情绪。 “沈总。”言辞转向后面的沈意，“两位董事长来，您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都没有准备。” “是我让他不告诉你的。”沈沧海说，“今天我们只是以姜鹿家长的身份来参加庆祝活动。” “不需要什么阵仗。” 言辞连连点头，但一回头看到桌上的席卡，他顿时又慌了。 没准备沈沧海和楚湘玉的席卡，咋办？ 好在沈沧海并不在意，看了眼主席台的席卡，转头对着沈意：“校董，上座啊。” 然后他和楚湘玉坐到了 沈意和言辞都尴尬了。 姜鹿刚落座就接到了齐柠的电话。 “鹿鹿，运气真好，都恢复出来了。” “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你绝对想不到，是安小蓉，她偷偷拿了关教授桌上的速效救心丸。” “监控拍地特别清楚！” 果然是她！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齐柠说出恢复结果，姜鹿还是不自觉地心一沉。 安小蓉已经面目全非，和她当年认识的那个自卑、胆小、怯弱的安小蓉截然不同了。 她胆子越来越大，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甚至已经开始犯罪。 也许她确实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样。但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值得被同情、被原谅了。 姜鹿沉默片刻，但庆祝活动已经开始，时遇一个劲朝她招手。她只能收拾好心情，嘱咐齐柠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齐柠说，“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拷进u盘里里，这就回来。” “半个小时肯定能到。” 姜鹿“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随后的整个庆祝活动，只能用“抽象”来形容。 言辞在主席台慷慨激昂。 “今年，数学竞赛队创造了历史，彻底扭转了外界质疑我们金陵大学数学弱的刻板印象，从此全国数学领域有我们一席之地！” “当然，化学竞赛队也不错。” “在队长时遇、骨干姜鹿的带领下，数学竞赛队全体成员披荆斩棘、乘风破浪、勇往直前、闻鸡起舞…” “当然，化学竞赛队也不错。” …………… “的队长时遇！” “沉着冷静的副队长陆璃！” “百年难遇的天才姜鹿！” “一丝不苟的高手南北！” “实力非凡的勇士南宫零！” “等等…让我们欢迎他们上台！” 化学竞赛队几人纷纷揣测，“等等”指的是谁。 沈沧海和楚湘玉在台下看得非常动容。 20年前，沈卿言也是像这样，兴奋地从学校回家，告诉她们竞赛队在全国的舞台上大杀四方、拿下全国第一的消息。 甚至进门的时候，连鞋子都没有脱。 “我们的队长陆从文真的很厉害，安如和小东也都不错！我们这个团队是最强的！” “哦对，爸妈你们知道吗，就我以前提过的那个姜百川，真的是天生的奇才。他的解题思路让整个赛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我们一定要拿下世界冠军！” 谈到数学，沈卿言每次都是眉飞色舞，有说不完的话。 如今，虽然伊人已逝。但她的女儿姜鹿却走上了和她一样的道路。 也许，姜鹿会完成沈卿言未尽的心愿。 冥冥之中，是不是卿言的在天之灵在守护着姜鹿呢。 活动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按照沈意新增加的校规，几名竞赛队员学校给给予了一些奖励。 活动结束，姜鹿送沈沧海和楚湘玉离开。 “鹿鹿，你在这里还缺什么吗？衣服、鞋子、化妆品、零食？缺什么跟外婆说…” 姜鹿原以为下一句会是“外婆给你买”。 结果楚湘玉满脸真诚地说道：“外婆在学校旁边给你开个商场，你要什么直接拿…” 吓得姜鹿连连摆手，说什么都不缺。 送走二老已经临近中午，宇文蓓到门口拿外卖，正好碰到了姜鹿。 “点的什么？” “帝王蟹炒地三鲜。”宇文蓓从外卖柜里拿出一个袋子看了看，确定是自已的，“这家店新开的，说口味很刁钻，我想试试。” 姜鹿觉得，这家店不光口味刁钻，食材搭配也很刁钻。 “就一份？”姜鹿问。 “对啊，你又没提前跟我说，我以为你会和竞赛队、或者外公外婆一起吃呢。” “那你也不帮齐柠点一份。”姜鹿上前挽住宇文蓓，“她上午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呢，我要回去慰劳她一下。” “齐柠？”宇文蓓一脸疑惑，“她又没回来，点什么外卖…搞不好她在外面吃大餐了呢。” 齐柠没回来？ 姜鹿突然蹙眉，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齐柠打电话给自已的时候才9点半，她说半个小时肯定能到。 现在都11点半了。 清大和金陵大学没有那么远，地铁+步行最多45分钟。 姜鹿立马拨打齐柠的电话。但电话在一声声的“嘟”之后，发出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 再打，还是这样无人接听。 姜鹿一下子慌了神。 第224章 齐柠出事 姜鹿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苏染。 “奚璐？我当然认识，学校的风云人物嘛。”苏染说完，把奚璐的手机号码推给了姜鹿。 姜鹿拨通奚璐的电话，得到的回答愈发令她不安：“我小师妹？她在我这里没待多久，9点半就回去了。” “可是她到现在都没有到学校，而且电话也不接。” “什么？”奚璐大吃一惊，“不可能吧，清大离金陵大学不就40分钟车程吗？” 是啊，按理早该回来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姜鹿非常心神不宁。她实在等不了，打电话给南北。 不多时，南北就骑着电瓶车到了学校门口，看见了在原地来回踱步的姜鹿。 “先别慌，也有可能是齐柠的手机被偷了。所以没法回来，也接不了电话。” 这安慰的话没有起到丝毫效果。 齐柠又不傻，手机没了可以回清大找奚璐。而且京曦满大街都是她家的火锅店，随便找一家就行了。 不至于40分钟的路，两个多小时还回不来。 姜鹿有些慌，想骑电动车出去找，但被南北阻止了。 两个人一辆电动车，在京曦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报警？或者找我外公？”姜鹿说，“我外公肯定有办法。” “好！”南北说，“你联系你外公，我联系导员。” 裴静？ 姜鹿不知道这个时候找裴静有什么用。 南北解释，齐柠是外地人。如果真出什么意外，警方很可能联系不到她的父母，但能查到她是金陵大学的学生。 所以裴静反倒会是第一个知道情况的人。 沈沧海这会还在车上已经剥好了一个砂糖橘，正打算剥下一片递到楚湘玉嘴边。 楚湘玉嘴角微扬，轻启嘴巴等着。 然后突然接到姜鹿的电话，沈沧海直接把整个砂糖橘塞到了楚湘玉嘴里。 楚湘玉“呜”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随后的半分钟，沈沧海眼色逐渐严肃。 “好的，鹿鹿你别担心。” “只要她还在京曦，外公就一定能找到她！” 沈沧海既然答应了，姜鹿觉得他应该会尽力。沈家势力很大，只要愿意帮忙找，必定比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管用。 “咱们要回去等吗。”南北问，但姜鹿不肯。她还是想骑着电动车出去晃晃。 南北也不劝。他也知道这会姜鹿是不可能乖乖在宿舍等消息的，于是把头盔丢给姜鹿。 二人骑着电动车沿着地铁线开始找。 每到一个地铁站，姜鹿就下车在站子里找工作人员问。 但是这样效率也不高，20分钟也只找了三个站。 就在这时，沈沧海的电话打来了。 “外公，是不是有消息了？” “呃…是的…但是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电话那头的沈沧海似乎有些犹豫。 他这样子，自然让姜鹿更加忧心。 “您说吧外公，到底怎么了？” 沈沧海沉默了几秒，回道：“那个叫齐柠的丫头，在京曦第一人民医院的急救室里。” 什么！！ 这个消息让姜鹿脸色瞬间青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三步，险些有些腿软。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去医院？” 沈沧海道出原委。 “是群众报的120…” “发现她的时候，她倒在一个巷子里…浑身都是伤，流了很多血，尤其是头上。” “警方已经介入了，据说头上是被钝器击打，身上是被很多人拳打脚踢，才会这样的。” 姜鹿浑身颤抖，连肩膀都在止不住抖动，脖子上的青筋鼓了起来，感觉内心的愤怒已经无法抑制。 “凶手呢…找到了吗？”她强压怒火问道。 “还没有。”沈沧海实话实说，“小巷子里没有监控。那群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进去的。” “只看到齐柠经过的时候，一只手把她拽了进去。” 姜鹿又问到动机，沈沧海依然说不清楚，初步看下来应该是劫财。 因为齐柠的身上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衣服和裤子的口袋里都空了。 “年底了，会有一些铤而走险的人想着捞一票的。”沈沧海叹口气，“而且我听警方的意思，这案子很难破。” “那群人乔装改扮，而且似乎全程都没有监控。” 姜鹿明白了沈沧海的意思，想找人就不能通过警方。 她向沈沧海道完谢便挂了电话。 南北走到姜鹿面前，想问问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姜鹿的眼睛里似乎都能喷出火来。 姜鹿是这样的性格。 有的时候，自已被针对、被抹黑，她没那么在意。但如果身边的人被欺负，姜鹿是真的会生气的。 20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了京曦市第一人民医院。 急救室是开放的。医生们已经对齐柠做了初步的处理。 她还在昏迷中，头上已经包了厚厚的纱布，血渍从纱布里面渗出来，染出可怖的形状。 头发凌乱地散在床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伤，干裂的嘴唇不时颤抖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身边的柜子上，摆着齐柠最喜欢的一只银色猫耳发箍。 此时这发箍已经被折断，毛茸茸的猫耳上沾了不少血渍，看来是不能再戴了。 “是家属吗？”医生问。 姜鹿摇摇头，说病人家属都在外地赶不回来。一会学校老师就会来，有什么情况可以先说说。 “全身上下受伤比较多，特别是头部的那下力道还是有些大的，造成了颅骨骨折、颅内血肿。” “想象不出来了，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人，竟然会对一个小姑娘下这么重的手。” “如果是学生，她这个样子多半要休学静养了。” 姜鹿平静地听医生说完，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几个男人在小巷子里对齐柠拳打脚踢的场景，顿时一阵心痛。 这仇是非报不可的。 没多久，宇文蓓和程刚也急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宇文蓓不明缘由，只是一味地着急。 姜鹿把医生说的、和沈沧海初步了解的情况告诉了宇文蓓。宇文蓓瞬间暴怒，脸上杀气凛然。 “哪里来的小混混…”她咬牙切齿，握着拳头的骨节都隐隐作响，“敢动姐姐的人了！” “找死！” 说完，宇文蓓就走出病房掏出了手机。不用想也知道，她准备开始从家里调人了。 裴静终于匆匆赶到医院，和医生交谈几句，脸上写满了担忧。 都快放假过年了，还出了这档子事情，裴静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齐柠的父母交代了。 “对了姜鹿，你怎么回事？”裴静的问题问得姜鹿莫名其妙。 “什么怎么回事？” “好好的，又在City论坛上搞什么事呢？” “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City论坛？ 姜鹿一头雾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5章 姜鹿没有退路了？ City论坛上，一个名叫“美地京动党”的人发了几句话，竟然引发了轩然大波。 当然，这个人并不是姜鹿。只不过裴静一时没注意，没有看清名字。 或许取这个名字的人，本来就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迷惑别人。 反正，他发的那段话很简单。 “我们金陵大学的关萍老师突发心脏病昏迷数月。这件事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关老师是被人害的，姜鹿已经调查清楚。” “明天晚上，姜鹿会在City论坛上拿出证据、揭露真凶。希望大家相互转告、多多支持。” ………… 好一个拿出证据、揭露真凶。 齐柠如果不出事，她确实已经掌握了证据。但眼下齐柠恢复好的那段视频放在u盘里的。 u盘现在不知所踪。 她哪儿有什么证据在City论坛上公布出来。 正想着，她就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姜鹿，是我！我是关老师的女儿。” “我看到网上的帖子了，你真的有证据吗？” “太好了，我就觉得我妈这事有蹊跷。她平时都不会忘记把救心丸带在身上的。” “对了，你能不能先告诉我，真相是怎样的？” 姜鹿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知道真相，但现在没有证据又不敢乱说，怕落人口实。思考片刻，也只能先糊弄过去。 但随后没多久，文慧心也打电话过来问。 大学老教授被人害了。文慧心觉得这件事很有新闻价值，想做个专题报道。 姜鹿很好奇地问，这件事是不是关注度很高。 “当然了！本身这个话题就很敏感。”文慧心说，“你不看看帖子被转发多少次了。” 姜鹿仔细看了看帖子，发现转发了近万次。不少人都在 这样一来，自已就没有退路了。 “你不觉得这件事太巧了吗？”南北看完帖子，分析道，“这边齐柠刚一出事，那边网上就有人炒这件事。” “这时间也掐地太好了。” “就好像拿准了你手上没有证据似的。” 姜鹿知道南北想说什么。 原本网上没有这个帖子，她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打伤了齐柠，也许真的只是图财的。 但这帖子的出现，突然有了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现在她的脑海里有了个大胆猜测。 也许打伤齐柠的人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她手上恢复出来的那段监控视频。 而网上发帖的人和打伤齐柠的人，很可能是同一拨。 那还能是谁呢？ 姜鹿的眼神越来越凌厉。 无论是谁，敢对齐柠出手就要让她付出代价。 宇文蓓的电话打完15分钟之后，“管家”带着乌泱泱的人在医院门口集结。 每个人脸上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他们统一着装，都是跨立的站姿，昂首挺胸、精气十足。 一看就是经过专业和刻苦训练的。 就这阵仗，让路过的人都不敢靠近医院了。 还有打电话报警的，但帽子叔叔来了之后，“管家”笑呵呵地说是宇文家办事，保证不会闹出大动静。 帽子叔叔也没有多管。 原本宇文英语是不想趟这滩浑水的，但偏偏沈沧海打电话来，请黑白两道通吃的宇文英语帮忙。 这就是天大的面子了，宇文英语想都不想就应了下来。沈沧海的情，至少值30亿。 “管家”到了没多久，2丫也带来不少人助阵。 宇文蓓和姜鹿从病房大楼出来。二人走路带风、气场十足，毫无惧色地站在百人之前。 路人纷纷掏出手机拍下来。 “管家。”宇文蓓神色冷清说，“这京曦，有人欺到了我头上，动了我最重视的人。” “我要让他们死，耶稣也留不住！” “家主有令在先，宇文家上下听凭大小姐吩咐。”管家微微颔首。 “凶手大约有5人，只有其中一人有段跑出巷子时模糊的监控图像。” “不管用什么手段，我要你一天之内把这5个人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管家的表情万年不变，回了句：“是”，便带着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四散开来。 医院门口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整个京曦却瞬间风声鹤唳。 会所、赌场、酒吧、宾馆，不论之前是谁的场子、是谁罩着的，知道是宇文家和沈家办事，全都无比配合地接受检查。 没有任何人敢提出异议。 当然，也包括丑爷。 当丑爷知道宇文蓓和姜鹿在找人的时候，他突然精神了：“找谁啊，居然摆出这么大阵仗？” “是掘了宇文家祖坟吗？” 小弟汇报说：“几个抢劫犯，据说因为没有监控，警方找不到人，所以宇文家和沈家联合起来私下开始找了。” 丑爷更加好奇了。 这两家富可敌国，那几个小毛贼抢了什么东西，竟然让两家都这么重视？ 还有，这哪是私下在找，这动静还不大吗？ 丑爷吞云吐雾一番，把烟头丢在地上：“既然如此，那我丑爷如果什么都不做，似乎也不太好。” “带上人，帮帮场子吧。” 丑爷是有脑子的。 宇文家和沈家都摆出这种阵仗了，无论是谁肯定都跑不了。自已出工不出力，摆摆造型、表表态，也能博一些好感。 在京曦，即便他是地下皇帝，也要仰人鼻息。 医院门口集结百人、两家大小姐训话的视频传的全网都是。 这阵势让人直呼恐怖。 很多网友也从侧面了解，是因为她们的一个舍友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伤得很重。 两个大小姐为给舍友报仇，不惜要把京曦搞得天翻地覆。 “我的天呐，这就是豪门办事吗？堪比打仗啊！” “到底是哪个小毛贼这么不开眼，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下死得透透的了。” “我敢打赌，小毛贼要是看到这些视频，肯定立马去警察局投案自首。” “换我我也自首。被关起来总好过落到他们手里。” ………… 齐柠的父母晚上就赶到了医院。 齐柠这会已经清醒了，但脑袋里疼地厉害，时不时头晕目眩，身上各处也觉得疼。 好在姜鹿和宇文蓓在这里，几乎提供了全医院最好的医疗设施。 各种专家也在病房进进出出，频繁商讨对策。 齐妈妈看到齐柠，一下就心疼地扑到她身上，哭地语无伦次。 齐爸爸则感激地看着姜鹿和宇文蓓，一直朝二人鞠躬。 “叔叔不用这样，齐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况且当初在川省，叔叔对我们也很好。” “今天这事，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不管是谁做出这种事，他都死定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6章 胆战心惊的沈随 安小蓉在宿舍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消息，首先是心里一惊，但很快就平复下来。 惊是自然的。 任何人看到那个阵仗都会感受到压迫，特别还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自然心惊。 她也没想到，为了一个齐柠，姜鹿和宇文蓓竟然会不惜把京曦翻个底朝天。 明明曾经都是舍友，为什么这俩人对自已就这么残忍，对齐柠就像亲姐妹一般。 说到底，还不是嫌贫爱富。 安小蓉虽然嗤之以鼻，但心里又有一丝莫名的压抑，回忆了片刻当初四个人一起吃饭、一起自习的场景，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看着网上的图片，不禁长叹一口气，躲避舍友来到阳台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 “你们离开京曦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回道：“放心吧，我已经在回老家的路上，马上就要上火车了。” “阿鸡、阿列、阿木都已经坐上了大巴，我亲眼看着大巴从汽车站出发的。” “强子也买好了车票，今晚再潇洒一下，明天一早就走。” “不会有任何问题。” 安小蓉终于放心下来，再次嘱咐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要是落到沈家和宇文家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不会的。”电话里的人淡淡地说，“我们原本都是乔装打扮的，就算被监控照到也不会被人认出。” “况且离开了京曦，天大地大，他们上哪儿找我们去。” 安小蓉“嗯”了两声，准备挂电话。 “等等！”那人突然打断，“安小蓉，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了。你答应我的事能做到吧。” 安小蓉沉默片刻，似乎极不情愿地说道：“放心吧，等风头过去，我就退学回家和你结婚。” ………… 挂了电话，安小蓉双手撑在阳台，目光眺望远方。 现在全网都知道姜鹿和宇文蓓在找凶手，把阵仗闹地特别大，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5个人只要离开了京曦，任凭沈家和宇文家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找到。 那姜鹿就不会有任何办法，既找不到打齐柠的凶手，更找不到关萍那件事的证据。 到时候，看姜鹿怎么收场了。 从下午3点到晚上8点，两家持续找了5个小时，管家和2丫不停向沈沧海、宇文英语汇报。 当然，也和姜鹿、宇文蓓汇报。但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一点进展。 这几人好像人间蒸发一般。 沈沧海听着2丫打来的汇报电话，让他继续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人。 “还没有进展？”楚湘玉问。 “嗯。”沈沧海说，“刚才警方也给我打来电话，说没有拍到正脸照片，所以人脸识别技术暂时指望不上。” 楚湘玉静静地听完，冷不丁冒出一句：“这几个抢劫犯有点邪门啊。” 不止她有这种感觉，沈沧海同样这么觉得。 那条街上来来往往落单的人并不少。 在齐柠之前，有几个穿金戴银的老阿姨也是独自经过那个巷口，都平安无事。 这就很奇怪了。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些更容易得手的目标，去抢女大学生呢。 事实上，他们也没有抢到什么钱。 齐柠身上最值钱的，大概就是脖子上的一个坠子和一部手机了。 这并不符合抢劫犯行事的常理。 而且从现在情况看，这几个人搞不好已经离开京曦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起案件就更加匪夷所思。 沈沧海正沉思着，突然家里的大门被推开，姜鹿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鹿鹿？”楚湘玉立马站起来迎接，满脸的惊喜，“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回来的？” 沈初芽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姜鹿姐姐！” 她正要扑上来，姜鹿从兜里掏出了个棒棒糖。沈初芽立刻调转方向，向棒棒糖扑去。 沈随和沈意听到声音也出来看。 姜鹿扫视一圈，向在场几人打招呼，随后把目光转向沈随：“二舅，今日我同学这事，是否与你有关！” 啥？ 姜鹿这一问，如同巨石入水，在原本平静的屋内翻起了阵阵水花。 沈沧海夫妻俩同时表情严肃地转向沈随。 沈随顿时也慌了：“鹿鹿，你为什么这么说二舅！此事怎么可能与我有关？” “我都不认识你那个同学！” “就是啊姜鹿。你这无凭无据的，怎么能冤枉你二舅！”白晓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他说到底也是你的长辈！” 姜鹿盯着沈随看了一会，缓缓解释：“我判断，这件事与安小蓉脱不了干系，二舅当真不知道？” 安小蓉？ 这个名字倒确实让沈随很慌。 之前他指使安小蓉给姜鹿找过麻烦，老爷子和老太太应该都知道一些。 只不过最近黑不提白不提的，二老也没有给他什么实质的惩罚。 特别是南宫家那件事，老爷子虽然知道了前因后果，但从未给他什么说法。 沈随也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原以为老爷子日理万机，已经忘了。 今天姜鹿重提安小蓉的名字，倒真让沈随受惊了，深怕老爷子再想起来。 屋内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老二。”沈沧海缓缓开口，“我倒真的差点忘了这个安小蓉。” “以前她受雇于你，做了不少事。” “所以你回答鹿鹿，此事是否与你有关？” “绝对没有！”沈随指天发誓，“我好歹也是沈家人，从小接受您和母亲教诲。” “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低劣恶毒的手段去对付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呢！” “这实在有违我的身份！” 沈沧海将信将疑，又把目光转向白晓玲。 白晓玲一个哆嗦，也立马赌咒发誓说和自已无关，如果查下来是自已做的，愿遭天打五雷轰。 屋子里又沉寂了片刻。 其实，姜鹿只是因为调查没结果，一时间有些着急，这才找沈随来确认的。 她并没有证据，眼下见夫妻二人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再揪着不放，向沈随和白晓玲道了歉。 楚湘玉想留姜鹿住下来，但姜鹿还想回医院照顾齐柠，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沈家。 这个小风波虽然结束，但安小蓉的名字被重提，着实让沈随胆战心惊了很久。 他总觉得，老爹很可能要开始清算了。 第227章 发现踪迹 当夜，宇文家和沈家的人一直排查到深夜，大海捞针实在毫无进展。 最后听说，可能人已经离开了京曦，因此到凌晨1点左右就都撤了。 只有丑爷的人还守着，没有丑爷的命令，他们是万万不敢撤走的。 此时，在沃尼玛会所。 “滚！” v20包厢传来一声怒吼，然后里面的陪酒小妹都跑了出来，边跑边骂。 “靠！什么人啊，简直变态！” “就是，亲的我满脸的口水，结果他还不满意了。” “亲你算什么，刚刚他居然跟我说，要舔我的丝袜，我都吓死了！” “这生意，钱再多我都不挣！” “就是，一副屌丝样，谁知道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 ………… 小妹们叽唧喳喳地在走廊聊天，这些话被小萱听到了。她当即就凑了上去。 “几位姐姐，你们在聊什么客人？” “嗨，就v20那个变态，自已说很有钱，你要陪好了钱都可以拿出来。” “我劝你别想，他就是个变态，不知道有没有钱。万一真陪好了没钱给，那才冤呢。” “就是啊小萱，丑爷这么喜欢你，你从了他就行了。何必去接这种生意。” 名叫“小萱”的人显然对丑爷有些惧怕，一个劲摇头：“不不，我要靠自已赚钱，然后离开这里。” “我不要和丑爷扯上关系！” 听得这话，周围的小妹满脸讥讽，笑她又当又立。 丑爷可是京曦的地下皇帝，有钱有势。跟了丑爷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场子里几乎所有陪酒小妹都希望能跟着丑爷一飞冲天。 唯独这个小萱是个例外。 也不知道是真的对丑爷没兴趣，还是高段位绿茶玩的欲擒故纵。 小萱并不理会周围人的嘲讽，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已，朝v20包厢走去。 此刻，包厢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酒瓶子碎片，电视、灯都被砸坏，只剩下一个男服务员瑟瑟发抖。 小萱走进去的时候，男服务员不停朝她使眼色，让她赶紧走。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包厢里的人看到小萱顿时两眼放光，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她。 “来，陪哥哥喝酒。” “哥哥有的是钱，陪好了都给你！” 钱？ 小萱突然不挣扎了，她确实需要钱。 家里人病的病、残的残、上学的上学，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 原本她是在电子厂上班的，但赚的太少，根本不够家里的开销。 做了小半年的思想斗争，才终于决定来夜场这个来钱最快的地方。 凭借出色的外形条件，她在夜场迅速脱颖而出，获得了丑爷的关注。 丑爷很照顾她，她也明白丑爷的想法。但至少目前来说，她并不想做这种事。 她觉得还是陪酒陪唱，钱赚地才安心。 小萱看着已经有些醉的客人，心里盘算起来。 只是陪酒而已，又不会怎么样。 而且看他的样子，应该也喝不下多少酒了。没准自已敬了两杯他就倒了。 小萱终于放下负担，跟着这个客人坐到了座位上。 凌晨2点。 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但夜场依然热闹非凡。 丑爷听完小弟的汇报，意兴阑珊。 没找到…没找到…全是没找到。 他原本是干劲十足的，觉得只要率先抓到了人，在两家面前也算能得些恩情。 但几个小时下来一无所获，并且宇文家和沈家的人都撤了，似乎连他们都放弃了。 看来这波人很可能已经离开了京曦。 丑爷也就一下子没了干劲。 果然，要得沈家和宇文家的人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丑爷觉得烦闷，抽了两根闷烟之后，打算到自家场子找小萱喝两杯。 刚进会所，他就看到几个小妹围在走廊里交头接耳，顿时火气上来，拎起柜台上的酒直接朝那个方向砸去。 酒瓶碎裂的声音把小妹们都吓了一跳。 “都在这干嘛呢！”丑爷怒斥，“上班时间，不好好接待客人，在这里摸鱼。” “是想死吗？” 小妹们吓得噤若寒蝉、浑身发抖，谁都不敢动一下。 丑爷向来残暴，手上沾着无数的血，他是真的会杀人的。 见起到了震慑效果，丑爷也不再理她们，往他的专属私人包厢走去。 “小萱呢？喊她来陪我喝酒。” 跟着丑爷的领班立刻回答，说小萱在上班。 丑爷停下脚步，双眉微蹙，指了指刚刚在闲聊的那群小妹：“让小萱来陪我，让她们接手小萱的客人。” 话音未落，刚刚那几个小妹全都围了上来，一个个开始哭诉。 “丑爷，别让我去接待那个人，他就是个变态！” “是啊丑爷，您看我手臂都被他捏红了，他可用力了呢，简直是个暴力狂！” “还有我还有我，我被他亲了一脸口水，太恶心了。” ………… 丑爷愣住了。 也就是说，小萱现在正在接待的那个客人，是个变态暴力狂？ 妈的！ 他忍不了了，问了包厢号就直直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小萱的哭喊求饶声。 那声音凄惨、听起来支离破碎，让丑爷的怒气一下子上升到了顶点。 随着丑爷“哐”地一脚踢开门，屋子里的景象映入眼帘：一地的碎玻璃渣子，各种损坏的仪器设备，连电视屏幕上都被敲了一个洞。 这还不算。 最让丑爷怒火焚烧的，是小萱仰面朝天躺在沙发上，外露的肌肤上伤痕累累，仿佛遭到了毒打。 而那个客人正将整瓶啤酒往小萱嘴里灌。小萱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丑爷只觉得脑中“轰”地一下，随后感觉动作不受自已控制似的，直接冲了上去。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客人已经被他打地满地找牙。 “靠！居然敢打老子！”客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丑爷大骂，“你是哪儿来的狗东西！没听过我强子的大名吗？” 强子？ 这名字丑爷自然没听过。 毕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引起他关注的。 “你才是找死！”丑爷身边一个小弟骂道，“在你眼前的这位，可是京曦的地下皇帝丑爷。” “你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和丑爷说话，是不想活了吗？” 丑爷？ 强子借着酒劲上下打量一番，竟然没有丝毫惧色。 “什么狗屁地下皇帝，不就是上不了台面嘛！”强子依然嚣张，“告诉你，老子连沈家和宇文家的人都敢得罪，别说你一个黑社会了！” 沈家？ 宇文家？ 丑爷慢慢眯起了眼。 第228章 安小蓉的嘲讽 文慧心一大早就来到了金陵大学。 金陵大学规矩严，设置了统一对外发声的部门。 除了这个部门外，其他个人和部门一般不轻易接受媒体采访。 文慧心轻车熟路联系了这个部门的负责人曾卉。 两人因为业务往来，也算是比较熟悉。 见到文慧心，曾卉立刻向她倒起了苦水：“别提了，最近因为那个帖子的事情搞得鸡飞狗跳。” “不光你们省台，很多媒体都要来跟进这个事情。我这别的活儿也别干了，成天就忙忙这件事了。” 据曾卉说，网上发现帖子的第一天，学校就专门找姜鹿了解情况。 因为姜鹿身份特殊，也是言辞校长亲自来问的。结果发现发帖的人确实不是姜鹿。 网名很像，但不是。 姜鹿说，她自已看到帖子的时候也很懵，不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还说她一直觉得关老师的事情是个意外。 言辞想找技术人员查发帖人的ip，但据说对方非常狡猾，不仅用的虚拟ip，而且还是在手机端发的，根本查不出是何人所为。 言辞又打电话给City论坛的开发公司，要求他们把这个捕风捉影的帖子删了。 但公司不肯，最多最多只能降温处理。 饶是如此，帖子还是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 言辞于是要求曾卉，不管什么媒体来采访统统拒绝，网上也不作回应。 就希望这件事被人慢慢淡忘。 所以曾卉接到文慧心电话的时候也很为难。架不住文慧心软磨硬泡，曾卉才答应让她到学校来。 “说好了，你不许瞎采访！”曾卉再三警告，“在学校待到晚上，没什么情况你就走。” “可别让我为难。” 文慧心满口答应，但她以一个新闻人的敏感来判断，绝对会有事发生。 因为她问姜鹿的时候，姜鹿的回答其实很模糊，一点不像一无所知的样子。 所以文慧心猜测，也许真的有什么。 只不过这整天待在学校里也无聊，所以文慧心干脆现场新开一个主题，采访名校生的寒假安排。 另一边，姜鹿和宇文蓓在医院待到很晚，所以一觉睡到了10点多才起床。 倒也不是她自已醒的，而是齐柠的爸爸打来了电话，告诉姜鹿齐柠已经醒了。 差不多凌晨5点左右醒的。 听到这个消息，姜鹿立刻就想到医院去，但宇文蓓轻声把她劝住了。 “吃了饭再去吧。”宇文蓓小声说，“不然到时候齐柠爸妈还要安排咱俩吃饭。” “我不用他们安排呀。” “你是不用，但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让你饿肚子的。还是吃了再去，别添麻烦。” 姜鹿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姜鹿同学，你们也不用太急。”齐爸爸说，“刚刚你们那个叫安小蓉的舍友已经来看过了。一切都正常。” “你们定心一点。” 安小蓉？ 姜鹿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本还有些困意的，这会瞬间清醒。 安小蓉跑去看齐柠了？她又想干什么！想害齐柠吗？ 姜鹿自动脑补了一出戏，但转念一想，好歹齐爸爸在那里，安小蓉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她突然又坐不住了。 “不行，我要去问问齐柠，安小蓉对她说了什么。”姜鹿迅速从床上蹦下来，套个外套就要出门。 宇文蓓挺无奈的，对着姜鹿大喊：“你好歹洗漱一下呀…” 天越来越冷。 临近期末，学校里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一些专业已经开始考试，所以学校里这会特别安静 姜鹿和宇文蓓裹着衣服往校门走去。 就在快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最不愿见到的人。 安小蓉神色愉悦地从校外走进来，看来应该是从齐柠那里回来的。 “哟，沈大小姐、宇文大小姐，两位这是要去看齐柠吗？”安小蓉主动打起招呼，“我刚刚从她那里回来呢。” 宇文蓓眉头锁在了一起：“安小蓉，你会这么好心去看齐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呢？” 安小蓉露出让人很不舒服的笑容，说：“唉呀蓓姐，我好歹以前也是宿舍一员，去看看曾经的舍友不过分吧。” “唉，只是可惜啊。”安小蓉说，“齐柠竟然不记得当时打她的人的样子了。” 她嘴上说着可惜，脸上的笑容未减半分。 姜鹿明白了。 搞了半天，安小蓉是去刺探情况了。 她可能也没把握，齐柠作为当事人看到了些什么。 多了解一点情况，她就多安心一分。 还真是费尽心思。 “那又如何？”宇文蓓反驳，“我们宇文家和沈家都出动的许多人去找了，警方也在努力，一定能找到。” “等找到了，我非要给齐柠报仇！” “那宇文大小姐可要加油了。”安小蓉继续阴阳，“昨晚听说两家人找了很久，不知道有没有收获？” 安小蓉敢这么问，因为早上她又打了电话给黄毛。 据黄毛说，最后一个滞留京曦的强子也已经上了火车离开了这里。 是黄毛亲自打电话去确认的，绝不会有错。 安小蓉彻底放心下来。 5个人都离开了京曦，藏于人海、天大地大。 沈家和宇文家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找到。 所以她很有信心。 被她这么一说，宇文蓓倒是表情有些不自然了：“急什么，一定会找到的。” “这么多大活人，还能让他们跑了不成！” 安小蓉不说话，冷笑着看着宇文蓓打肿脸充胖子，觉得心里爽极了。 “嗨！姜鹿！” 远处，正在到处找目标采访的文慧心看到姜鹿，抛下摄像师傅就过来了。 “慧心姐，你又来采访啊。”姜鹿打招呼。 “嗯，这不是年底了嘛，再抓紧赶几档新闻出来，我也可以歇年了。” “今年真的像坐了飞船一样。”文慧心感慨，“不仅火速过了实习期，还成为了组长。” “爽文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两个人正聊着，一旁的安小蓉眼珠一转，突兀地凑了上来搭话。 “文记者您好，想必您是来采访关老师的事情吧。”她说道，“这件事在网上确实很热。” “我们也都在期待着姜鹿拿出证据，证明关老师的事是人祸、而非天灾。” “我相信姜鹿一定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的。” 谁都看得出，安小蓉在刻意把话题朝关萍和帖子的事情上面引导。 省台记者怎么可能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呢？ 她知道姜鹿在调查自已，所以希望文慧心立刻开机采访姜鹿，让姜鹿避无可避。 在情急之下，姜鹿极有可能指认自已。 但那又如何？姜鹿拿不出证据，指认不过就是污蔑。 自已再适时掉两滴眼泪，一定要让姜鹿背一个污蔑同学的名头。 安小蓉充满期待看着文慧心。 然而，文慧心是答应了曾卉的，不可能给曾卉添麻烦。 “这位同学，你说的那件事学校自然会查清楚。” “我今天来，只是想做一期假期安排的专题节目。与此无关的事，你不用特意和我讲。” 啊？？ 安小蓉大跌眼镜。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9章 你怀疑的人就是我 安小蓉完全没反应过来，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看向文慧心。 “不是…文记者。”安小蓉说，“您不是为了关老师的事来的学校吗？” 文慧心摇摇头，说她虽然很关注关萍教授，但并不打算在学校里采访这件事。 说完，文慧心转头开始采访姜鹿和宇文蓓，问她们假期有什么安排。 安小蓉被晾在一边，觉得有些尴尬。难道她一手煽动出来的事情，以为能引起轩然大波，难道竟然无人在意吗？ 她突然感觉很不爽，因为脑海中姜鹿惊慌失措的样子没有出现。 就在此时，门口走进来一个30多岁的中年女人。 她背着一个包，行色匆匆。但看到姜鹿的时候主动招了招手。 “姜鹿！” “你知道我妈的办公室在哪儿吗？” 姜鹿只知道她是关萍的女儿，但突然想不起她姓什么了，只能回了句“您好”，然后给她指了路。 “谁啊这是？”宇文蓓偷偷问，姜鹿索性大大方方介绍，说这是关萍的女儿。 “你们好，我叫孙伊。”她伸出手和几人握手。 “我妈在医院住着来不了，我来帮她拿几样东西。”孙伊边说着，言语之间还有些抱怨，“说是让我拿几本教材。” “你们说说，这人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这些。真是服了。” 姜鹿和宇文蓓感觉这话不好接，就随意在旁边附和两句。 安小蓉得知孙伊是关萍女儿，突然又兴奋地凑了上去：“孙姐好，我是金陵大学的安小蓉。” “您也是为了网上的帖子来的吗？” 帖子？ 孙伊想了一想，一拍脑袋。 “哦对，网上的帖子说，姜鹿今天会拿出证据，证明我妈受伤是人祸而非天灾。” “没错没错！”安小蓉激动道，“您一定也是为了这个帖子来的吧。” “您一定也想看看，姜鹿拿出的证据到底是什么吧。” 孙伊微微蹙眉打量了一下安小蓉，说：“你也是金陵大学的学生吗？那你应该能分辨地出是非吧。” “那篇帖子的署名并非是姜鹿本人。而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宵小之徒，冒充姜鹿在网上搞事情而已。” “骗骗普通人也就算了，怎么你们这种高材生也信呢！” 孙伊“切”了一声，准备离开。 安小蓉感觉大脑“嗡”地一声，又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确实只要仔细看就知道不是姜鹿发的帖子，但再怎么说，连当事人都无所谓，这也太过分了吧。 合着自已导出来的戏，观众就只有自已一个人？ 安小蓉感觉收到了侮辱。 情急之下，她喊道：“孙姐，您难道也不问问，万一姜鹿真的有证据呢？” “你搞笑吧。”姜鹿反驳，“帖子都不是我发的，我哪儿来的证据。” “你不要整天捕风捉影的。我可听说你专业课成绩一塌糊涂，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嚼舌根子的。” 宇文蓓发出一阵讥笑。 可恶！姜鹿这个贱人！怎么每次说的话都这么招人讨厌，简直烦死了！ 安小蓉气急败坏，突然大喊大叫：“不可能！” “姜鹿，你怎么可能不在意这件事？你如果当真不关心，怎么会去偷偷调查的？” “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你说实话呀！” “你有怀疑对象的，对不对！” 姜鹿的表情终于变了，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偷偷调查的？” 我… 安小蓉顿时语塞。 因为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换个问法。”姜鹿语气冰冷，“你说我有怀疑对象，那你说我怀疑谁？”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安小蓉问住了。 她在脑海里疯狂算计，各种回答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文慧心停止了采访，孙伊也不急着去办公室收拾东西。两人就这么寒着脸看安小蓉如何作答。 安小蓉觉得自已被姜鹿逼住了，但仔细思量之后，觉得姜鹿根本没证据，索性把心一横。 “姜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疑的人就是我吧。” 安小蓉觉得，自已自杀式的破釜沉舟，一定会打姜鹿一个措手不及。 情急之下，姜鹿定会承认在调查自已。 到时候，主动权将回到自已手中。 安小蓉挑衅似地看着姜鹿。 但，她又想错了。 姜鹿并没有半点慌张。 相反，这个回答似乎在姜鹿的意料之中。她平静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怀疑你？” “你做了什么，值得我怀疑？” 安小蓉不说话了。 姜鹿这个人鬼点子很多。她觉得姜鹿拿不出证据，所以很可能是在套路她，引诱她说漏嘴。 “怎么，不说了？”这下换姜鹿紧逼了，“你不说，那我来说吧。” “我确实怀疑你，安小蓉！” “因为事发当晚，只有你单独和关萍老师在一起，你最有机会拿走她的救心丸。” “因为当天，关萍老师发现了你企图设计陷害我的事实，要把你踢出竞赛队，你最有动机害她。” “既有作案时间、又有作案动机，我凭什么不怀疑你！” 姜鹿的话振聋发聩、掷地有声，气场之强大让安小蓉都被震慑地说不出话来。 文慧心偷偷拿出了录制设备开始录像。 过了片刻，安小蓉勉强恢复了正常，讥讽道：“好啊姜鹿，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很好。” “我早就你知道你在怀疑我，但那又如何？你拿得出任何证据吗？” “你所说的一切，无非都是猜测、是你的信口雌黄。” “我告诉你，刚才你所说的那番话，已经给我的名誉造成了影响。” “我要报警，告你污蔑诽谤！” 说完，安小蓉竟然跑到了校门口开始撒泼。 “大家快来看呐！她沈家大小姐姜鹿，仗着自已的家世，不问青红皂白污蔑冤枉同学。” “没错，我安小蓉家里是穷。但我穷得坦坦荡荡，我不像你这样为富不仁！” 很快，在她的怂恿下，校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见此情景，安小蓉更得意。 “姜鹿我告诉你，钱不是万能的，公道自在人心。” “今天这件事你如果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一定要…” “谁说我没有证据的？”姜鹿突然打断，“安小蓉，你以为你喊人打伤了齐柠、抢走了u盘，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证据，就在我手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0章 全是安小蓉指使的 打伤齐柠、抢走u盘？ 姜鹿在说什么？这个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鹿同学，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一道中年男声传来。随后一个大汉从校门外挤了进来，满脸愤怒。 来的竟然是齐爸爸：“她真的指使别人打伤我女儿吗？” 齐爸爸指着安小蓉，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姜鹿，你都知道些什么，尽管说出来。我们校方也一定会还齐柠同学、还有关教授一个公道的！” 不知何时，言辞也从人群中冒了出来，举手投足间透着十足的威严。 许是太久没发火，大家都忘了。他可是一校之长，是全校立场最坚定、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突然出现的两人，让安小蓉慌张起来。 她想不明白，齐爸爸怎么会到这里来，他不是应该寸步不离地守在齐柠身边吗？ 还有言辞，他日理万机，每天都忙得团团转，怎么会突然到校门口来？ 难道说？ 安小蓉看向姜鹿，才发现姜鹿的眼眸里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感觉。 这感觉，让安小蓉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既然人都到齐，那我也就知无不言了。”姜鹿首先转向齐爸爸。 “叔叔，打伤齐柠的幕后真凶，正是这个安小蓉！” “就是她指使的几个小混混，在巷子里对齐柠拳打脚踢，抢走所有东西！” 什么？ 现场众人无不震惊。 指使他人行凶抢劫？安小蓉只是个学生吧，怎么会有这样的江湖作派？ 如果情况属实，光这条罪名就够她蹲五六年大牢了！ 所有目光都聚焦到安小蓉身上，文慧心的镜头也转向了她。 “你胡说！”安小蓉果然立刻跳出来反驳，“齐柠可是我曾经的舍友，我怎么可能对她下毒手？” “姜鹿，就算我和你有些私人恩怨，你也不能拿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吧。” “你说我什么都行，但这条罪我可不敢领。” 安小蓉说得正义凛然，让周围围观的人都将信将疑、分不出真假。 姜鹿冷哼一声，说：“怎么？你就笃定我没有证据吗？你对黄毛是不是也太自信了一点？” “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吗？” 提到黄毛，安小蓉心里头“咯噔”一下。 姜鹿怎么会知道黄毛的？ 那5个人里，就数黄毛乔装改扮最彻底，因为要把那显眼的一头杂毛隐藏起来。 他是最不会暴露的才对。 安小蓉搞不清姜鹿到底掌握了多少东西，所以也不敢轻易说什么。 “你们确实很精明，行凶当天人就全都跑出了京曦。所以警方和两家人把京曦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 “但可惜啊，没全跑，还留了一个…” 听到这话的安小蓉一个踉跄，险些双腿没站稳。 强子！ 只有那个叫强子的人，说当晚要潇洒一下，没有走。 其他人都马不停蹄离开了京曦。 可是怎么会呢？ 黄毛第二天亲自打电话给强子的，确定强子已经平安离开了京曦。 莫非是黄毛忽悠她，没有打这通电话？ 安小蓉神色慌张、思绪万千。 这副模样姜鹿自然看在眼里，便转向了文慧心：“文姐，当日打齐柠的5个人都已经被警方抓获，目前我舅舅沈意正在警局。” “打个视频电话就都清楚了。” 文慧心明白姜鹿的意思，顺势把镜头对准了姜鹿的手机。 姜鹿拨打视频电话，沈意几乎是秒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姜鹿的手机，安小蓉也不例外，偷偷看向姜鹿的手机屏幕。 下一秒，她的脸色蜡白如纸。 因为她看得很清楚，在铁门关着的一个小房间里，黄毛、强子还有其他三个人正听话地坐在里面。 看起来已经被整的服服帖帖了。 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被抓了呢，明明那4个人都已经离开了京曦，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的！ 为什么5个人都被抓了？ 安小蓉浑身颤抖，一阵一阵的粗气根本喘不匀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几个都是黄毛找来的兄弟。没准他们兄弟情深，结成了钢铁联盟也说不定… 只要一个人都不说… “说说吧。”沈意把镜头对准5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要听你们其中一个人说。” “谁愿意说的，我沈家可以作保，让他先出去。” “记住，只有一个名额。” 靠！ 安小蓉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沈意话未落音，那5人面面相觑1秒，突然都像疯狗一样冲过来，一手死死扒着铁笼的杆子，一手拼命往外伸，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去够沈意。 “我说我说！是黄毛喊的我，他就是主谋！” “我也说我也说，计划是黄毛制定的、地方是黄毛选的、工具是黄毛给的，连我们乔装打扮的衣服都是黄毛拿来的！” “我们逃跑的车票都是黄毛买好的，说一得手就跑，1秒都不许在京曦逗留” ………… 黄毛大骂mmp：“叛徒！你们这群叛徒！” “平时一个个称兄道弟，关键时候集体卖队友！你们这群小人，不得好死！” “哦？”沈意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黄毛，“不错不错，真是个有骨气的。” “那要不，这唯一的一个机会给你如何？” “只要你肯说，我也可以为你作保。” 黄毛：……… 在接下来的10分钟内，黄毛迫不及待地把一切都交代了。 安小蓉是如何跟他说的，要他做些什么，要抢些什么东西。黄毛都像竹筒倒豆子一样统统说了出来。 宇文蓓瞪大了眼睛静静听完，眼中似有怒火。她大步流星走到安小蓉面前，紧接着就是用力的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力大，把安小蓉打地眼冒金星。 “安小蓉！你是恶魔吗？” “齐柠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你居然要这样对她！简直不是人！” 比宇文蓓更愤怒的，自然就是齐爸爸。 别看他已经50多岁，头发白了一半，这会已经如同发狂的野兽般，猛地朝安小蓉冲了过去！ 南北和程刚立刻抱住了他。 “啊啊啊！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齐爸爸嘶吼着，拼命想要挣脱。 这力气大得连程刚都感觉有些吃力。 在场众人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黄毛交代的东西。 “我的天呐，她不是学生吗？怎么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颠覆了我的认知…” 言辞表情严肃地看着被打倒在地的安小蓉，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复。 他们金陵大学堂堂名校，居然出了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是不是教育出了问题呢。 “不是…安小蓉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文慧心问道，“不是以前的舍友吗？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姜鹿目不转睛盯着地上的安小蓉，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告诉你原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1章 犯罪的证据 京曦第一医院。 齐柠坐在病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 她头上缠着绷带、手臂上打着点滴，不太敢动。 因为每动一下，身上就觉得特别疼。 齐妈妈坐在床边，看着原本活泼好动的女儿现下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不禁眼泪又流了出来。 “妈…”齐柠轻声开口，完全没有了川渝暴龙的气势。她不敢花太大力气，因为说话太重会让身上更疼。 “老汉儿呢？” “他刚才接了个电话，就去学校了。” “哦…”齐柠眉眼之间已有失落的神情，“是帮我去办休学手续了？” 齐妈妈摇摇头：“今天不是，今天好像是你的那个同学姜鹿有事找他，他就去了。” 齐柠心里并没有过多的波澜。 她虽然不知道姜鹿找她爸什么事，但她并不想问。因为现在她最关心的不是这件事。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休学？” 齐妈妈知道，现在和齐柠说休学有些残忍。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她最终是要面对的。 “医生说，虽然那群人打的都是外伤，但头上那一下太重，肚子上的那一脚也让脾脏出现破裂。” “虽然手术已经结束，但等病情稳定，还是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的，不然很容易留下后遗症…” “我不想休学。”齐柠打断道，鼻子一酸，眼眶又红了，“要休多久？一年？还是两年？再回学校就不是和她们一个宿舍、一个教室了。” “我们都计划好了，春节要出去玩的。” “我还没看着姜鹿拿下世界冠军，还没让蓓姐爱上火锅呢…” 齐柠越说越小声，最后忍不住抽泣起来。 齐妈妈赶紧上来安慰，让齐柠控制一下情绪，不能大起大落。 “呜呜…” “妈，你说我招谁惹谁了，他们为什么好好地要打我…” “哪怕轻一点也行啊，我真的不想休学…” “我不想最好的大学四年，在病床上度过…” 齐妈妈感同身受，瞬间绷不住了，眼泪也夺眶而出，上前紧紧抱住齐柠。 她也想知道，她们招谁惹谁了。 齐柠才只上了半年大学啊。她还没有学到那些做梦都想学的知识，还没有谈一场恋爱，还没有去想去的地方。 为什么要在最好的年纪，遭受这样的飞来横祸。甚至有可能要留下终身的病根儿。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这些伤痛是在自已身上。 只可惜，没有如果。 金陵大学。 校门口的人已经围地越来越多。在场的学生不断在绿信群里发着这里的情况，有不少学生正在赶来。 姜鹿气势逼人，恶狠狠地盯着安小蓉，盯着这个自已曾经想保护的人，心里竟然有些自责。 如果自已当初听了南北的话，在关萍出事之后就立刻去调查。那齐柠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她怒目圆睁、握紧拳头，仿佛要把指甲盖掐到肉里。 “各位，刚才大家都听到了，齐柠是被安小蓉指使的人打伤的。而原因就是…” 姜鹿转过身面对孙伊：“我让齐柠帮我到清大恢复了一段视频录像。” “那段录像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月前的晚上，正是安小蓉拿走了关老师的救心丸。” “从而，导致关老师心脏病突发的时候，没有药可以吃。差点就永远离开了我们。” 什么！ 这个消息再次如同惊雷一般，在校门口炸开。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几乎都一样，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恐惧。 仿佛真的看到了地狱的魔鬼。 孙伊浑身发抖，已经连话都说不利索。 此刻她呼吸急促，心脏猛烈跳动，就好像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一样。 她看着地上的安小蓉，又看着表情决绝的姜鹿，虽然花了好久，但还是平复不了心情。 “姜鹿。”安小蓉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刚才被宇文蓓打肿的脸，冷笑道，“你可真能编故事。” “我与关教授的确有些矛盾，但绝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你如果没有证据…” “那齐柠呢！”姜鹿暴喝一声，“你和齐柠有矛盾吗？为什么要对她做这么残忍的事？” “你知不知道她伤地有多重！” 安小蓉顿时语塞。 齐柠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她是不可能逃脱地狱的。 但关萍的事，她必须要想办法脱身。 “是，我承认关教授之前是要开除我出竞赛队。因为我确实陷害了你。” “所以离开竞赛队，我是心服口服的，根本没必要对关老师下手。” “你说有监控，那你把监控拿出来给我看呀！”安小蓉竟然反客为主，开始逼姜鹿。 “你自然有恃无恐，因为齐柠恢复出来的视频已经被你抢走了。” 姜鹿此刻和沈意的通话还没断，于是举起镜头：“三舅，问一下黄毛，安小蓉是怎么交代他的。” 沈意点点头，让人把黄毛带了出来。 “我说，我都说！” “安小蓉让我把齐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抢走，然后扔到河里去！” “她特意交代了，必须把所有口袋都掏空，不能留一件物品！” …………… 话未落音，安小蓉放声大笑起来：“你们都听到了吧，我只是让他抢走齐柠身上的东西，可从来没说过要抢什么视频监控。” “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她身上的饰品，所以才让黄毛都抢走的。难道不行吗？” “那你为什么要指使别人打我女儿！”齐爸爸看到安小蓉的态度，不由得怒火中烧。 “没什么原因，看她不顺眼而已。”安小蓉这会已经无所谓了，索性表现出这副态度。 “说到底，你根本就拿不出我拿走救心丸的视频。那你们就是在污蔑我！”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安小蓉恨地咬牙切齿，但他们也都听懂了现在的情况。 能证明安小蓉害关教授的视频监控在齐柠手上。 但现在已经被抢走，所以似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安小蓉的罪行了。 见众人都不说话，安小蓉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结果她刚笑了两声，却发现周围人的表情有些说不上的怪异，似乎是在嘲笑她。 特别是姜鹿，好像没有出现那种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模样。 相反，姜鹿的表情还有些戏谑。 安小蓉有些不理解。 “呃…这位同学。”人群中一个男声传来，“我是计算机系的。” “你可能不知道，如果监控真的是清大的高手恢复出来的话…” “那电脑上一定另有备份。即便删了也可以很容易地恢复出来的。” 什么？ 安小蓉突然惊慌失措。 她从小家里穷，没有钱买电脑。就算有计算机课，也是学了点皮毛。 这些事她根本不知道。 “呵，掩耳盗铃。”姜鹿终于开口了，“你当清大计算机系的大佬是吃素的吗？” “这就给你看看，你犯罪的证据！”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2章 彻底实锤 姜鹿拿出视频监控的时候，安小蓉的脸色已经惨白地毫无血色。 看着都不像是个活物了。 监控拍得非常清楚。 安小蓉趁着关萍转身关窗户的时候，偷偷拿走了桌上的速效救心丸，放到了自已的口袋里。 不得不说，裴静当时只是买着玩的，用来防止学生偷考试卷子之类的。 结果却意外拍到了这一幕。 这下彻底实锤！ 人群中，已经有学生绷不住了。 “太可怕了…我们竟然和魔鬼在一起上学…” “偷药害死老师…还教唆社会上的人殴打同学…这真的是学生能做出来的事吗？” “我们这不是好学校吗，怎么会招收到这么可怕的学生…” “言校长，快把她赶走！她不配待在这里！” ………… 现场的学生都开始冲言辞叫喊，言辞的目光也转向了安小蓉。 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震惊。 当然，现场情绪最激动的，大概是孙伊了。 “安小蓉！！”她低吼一声，径直冲了上去，“我要你的狗命！” 那眼神似乎要把人撕碎一般。 “不拦吗？”南北问。 他是男生，不好去拦孙伊。 “有什么好拦的。”姜鹿说，“齐爸爸可能会弄出人命，孙姐这么瘦弱，弄不出人命来的。” 安小蓉见到孙伊朝自已冲过来，吓得浑身哆嗦：“你别过来！你要是打我，你也是犯法的…” 话还没说完，孙伊已经一拳打在了安小蓉的脸上。 安小蓉“啊”地一声，再次摔在地上，鼻子立刻就开始流血。 “犯法就犯法！”孙伊愤怒地跟上去又补了一脚，“就算把我抓了，我也要打死你这杀人凶手！” 踢了几下还没消气，孙伊索性坐到安小蓉身上，一个个拳头和巴掌朝安小蓉脸上招呼。 “贱人！贱人！” “都是因为你，我差点就要失去我的妈妈了！” “她已经60岁了，你居然都下得去手！简直丧心病狂、毫无人性！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孙伊像发了疯一样，一手抓着安小蓉的头发拼命拉扯，一手狠狠打在她脸上。 “打！狠狠打！”齐爸爸也在一旁叫，“都怪她这个恶魔，我女儿才受了这么多痛苦！” “那是我疼了20年的女儿，我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你居然…你居然…” 当着众人的面，齐爸爸掩面痛哭起来。 南北和程刚根本不敢松手。 他们知道，一个父亲为了女儿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5分钟后，孙伊打累了，气喘吁吁地从安小蓉身上下来，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关萍的事过了一个月了，但她从未像今天这么心冷过。 怎么能不心冷呢？ 关萍原本要退休了，最后一年基本是放空状态了。 但为了竞赛队，为了这群学生，她还是站了出来，每天加班到老晚。 她真的是在践行一个老师的操守，真的是在用生命教这些孩子。 可结果呢？ 她苦心要教的学生，居然要害她的性命。命运何苦要给她开这么大的玩笑。 孙伊从心底里觉得凉薄。 “言校长…”孙伊的脸上写着绝望，“我妈妈她…” “你不用说了！”言辞打断道，他知道孙伊要说什么，但他不敢听下去。 因为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对他这个校长的质问。 这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学生。 今天发生的事真是闻所未闻，突破了所有人的认知，他们也都在期待言辞的决断。 言辞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了安小蓉面前。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转向了言辞。 “安小蓉…我真的从未想过，在我们这样一个世界闻名的学校里，竟然会有你这样恶毒的人。” “证据都已经在这里摆着，我也不再多说什么。我会把你交给警方处理。” “当然，被警方带走的时候，也就是你被学校开除的时候。” 这个结果，当然是在安小蓉的预料之中的。 她爬起来，依旧强装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理了理自已被孙伊扯乱的头发。 “真是没想到，最后又坏在你姜鹿手里。”安小蓉冲着姜鹿伸出两根手指，“第二次了。” “上一次托你的福，我被竞赛队踢了出去。这次大概免不了牢狱之灾了。” “堂堂沈家大小姐，专挑我这个苦命的人欺负，咬着我不放有意思吗？” “呵。”姜鹿冷笑，“不然呢？” “不然？”安小蓉说，“你应该早就猜到是我了吧。” “事情过去都一个月了，关萍老师也已经脱离了危险。你既然猜到是我，就不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么做会彻底毁了我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安小蓉的脸上竟有一些理直气壮。 这番言论让在场众人感觉三观碎了一地，但姜鹿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轻描淡写地说：“哦，那就毁了吧。反正你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除了装可怜，卖惨博同情，你还会干什么？” “对了，在竞赛队那会也是，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只会拖我们后腿，然后装可怜乞求原谅。” 周围一片哄笑，所有人都不加掩饰露出嘲讽的表情。 安小蓉有些被气到了，咬牙切齿地说：“是，你多厉害啊。有个数学天才的爸爸，和一个京曦首富的外公。” “我生得是没你好，但我比你努力，付出地比你多。就算比不过你，我也心安理得。” “你这样只会靠别人的人，我看不上、也不服。所以就算不择手段我也要把你踩在脚下！” 周围的人此刻都看懂了安小蓉的嘴脸：“你真的是有病，为了满足你那幼小可怜的自尊心，竟然害人性命！” “你怎么配当名校生的！连起码的做人都不配！” ………… 这些话伤不了安小蓉分毫，她现在近乎疯狂偏执，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只是一味趾高气昂看着众人。 有种“我就是不服，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姜鹿无语，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安小蓉，影子几乎完全罩住了她。 “谎话说多了，你是不是连自已都相信你营造的人设了？” “努力？你哪里努力了？有考试就偷题，遇到不会的就骗我帮你做。努力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笑吗？” “你不过就是早出晚归而已，这种程度的努力在金陵大学比比皆是、不值一提。” “说到底，你所谓的努力不过就是自我感动、自我安慰罢了。” “其实…压根儿没什么卵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3章 你有多丑陋啊 姜鹿的话虽然并不恶毒，却像尖刀一样扎在安小蓉心里，她摇头喃喃道：“不，不是这样的…你胡说！我一直都很努力…” “才不是什么自我感动，我就应该比你强！我耻于和你这样天生命好却不劳而获的人为伍！” 姜鹿戏谑地摇摇头，发出“啧啧”的声音：“真是假话说久了自已都信。” “你说你应该比我强？但现在带领竞赛队杀穿全省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这个一场都没赢过的废物。” “你说你耻于和天生命好的人为伍，但无论是周羽檬还是沈随，你都上赶着被他们当枪使。” “怎么？想挤进他们的圈子？看起来你也没有多清高嘛。” “虚伪、自私、贪婪、嫉妒，这就是你真实的嘴脸！你要不要看看，自已这张脸有多丑陋！” “住嘴！住嘴！你不要再说了！”安小蓉急的直跺脚，手指着姜鹿，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 “我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我在高中的时候，人人都知道我成绩优异、勤奋上进！” “变成今天这样全都要怪你们！是你们逼我的！” 姜鹿直直看着她，嘴角勾出一抹讥笑：“怪我们？怪我们什么？” “怪我进了竞赛队，把你高中时候众星捧月的风头抢走？怪我爸自证清白、成了京大数学教授，拉开了你我的差距？还是怪我外公把我认回来，让原本和你同一水平线的我，突然成了你此生无法仰望的存在？” “是，这些都是我们做的，那又如何？我没有义务牺牲自已来成全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和嫉妒心！” “你这辈子真是个笑话，用尽心思进了竞赛队，不惜害人性命也要留下来，自以为可以光宗耀祖。结果才不配位、照样泯然众人。” “你进竞赛队时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你看周围，有任何人看得起你吗？” 安小蓉环顾四周，没有从任何人脸上看到关心，有的只是嘲笑和厌恶。 她浑身颤抖，突然双腿一软就跪下了。她双手撑在地上，嚎啕大哭，“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姜鹿眸色又是一冷：“怎么，说你两句而已，这就受不住了？” “和关老师、齐柠受到的痛苦相比，你这又算得了什么！你仔细看看孙伊姐和齐爸爸，他们都是被你害的。” “你应该知足的，自已还好好地站在这里！你应该庆幸我们都遵纪守法、不对你用私刑！否则你早就被挫骨扬灰了！” 话音落，姜鹿长长舒了口气。远处警笛声响，几名帽子叔叔也从警车上缓缓走下。 1月底的气温早早到了零下，但姜鹿的声音却比这天气更冷：“离开你这个恶魔，我们和学校都会更好。” “至于你，就到牢里为你做过的事赎罪吧。” 安小蓉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帽子叔叔离她越来越近。这一刻终于知道害怕了。 【自已要坐牢】的念头在脑海里不停回荡，她不敢想象后面会怎么样。 原本她爸妈就不喜欢她，只不过是当年考了全县第一，不少领导到他们家去，父母觉得脸上有光才对她有了几分好眼色。 可那个县城很小，有点什么事情立刻就会传遍街头巷尾。她坐牢的事自然不例外。 到时候十里八乡的人会怎样嘲笑她，父母会怎样和她划清界限、断绝关系，她都已经想到了。 即便今后从牢里出来，那个地方大概也是回不去了。 帽子叔叔和言辞说了些什么，就走到安小蓉面前掏出了手铐。 他们扶起颤颤巍巍的安小蓉，塞进了警车里。 随后，其中一个帽子叔叔朝姜鹿敬了个礼，要她一起到局里配合调查。 顺便把监控录像提供给警方，姜鹿自然答应。 “姜鹿！”文慧心追上来，问道，“我整个过程虽然拍下来了，但这事儿能曝光出去吗？” 姜鹿指了指一旁的言辞，示意她去问问。 曝光出去最大的问题就是会影响学校的名声，所以还是要问问言辞的意见。 言辞叹了口气，苦笑着回道：“曝就曝吧，安小蓉做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应该是要让大家知道的。何况网上原本也有帖子，现场还这么多学生，很快就会传遍。与其让大家私下传，不如学校光明正大地发声。” “至于学校…这件事我们在教育方面也是有问题的，应该要正视不足。” 这番话，倒是让文慧心对言辞有了新的认识。她承诺在报道中会谨慎用词，不会刻意挑起舆论来博眼球。 随后，齐爸爸和孙伊上来感谢了姜鹿。如果没有姜鹿一直盯着不放，这件事可能没这么快水落石出。 随后，姜鹿就跟着帽子叔叔的车一起离开了学校。南北也赶紧骑上自已的小电驴追了出去。 这事儿吧，沈意在和沈苍海汇报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爸，鹿鹿被带进警局了。” 正在悠闲地看着报喝着茶的沈沧海，一口水直接喷到了报纸上。 把自已接受采访的新闻都打湿了。 等他打了一圈电话、带着一群领导火急火燎赶到警局的时候，姜鹿已经做完了笔录。 “没事吗？” “外公？你怎么来了？我没事啊，就是做个笔录。” 姜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沈沧海。沈沧海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沈老，是不是虚惊一场？”几个跟着来的官方的领导问，“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沈沧海指着一旁无所事事的沈意，“这个人嫌疑很大，麻烦你们再调查一下。” 沈意：？？ 几人从警局出来，姜百川、南北和宇文蓓都等在了门外。 看见姜百川，沈沧海依然没有好脸色。 “鹿鹿。”姜百川迎上去，“今天累了吧，爸爸带你去吃那家鸡公煲吧。” “叔叔，要不还是到我姐姐店里去吃吧。”南北也上来说道，“我最近研究了几个新菜，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沈沧海伸出自已的拐杖朝二人比划比划，不让他们靠近。 “都闪开。” “鹿鹿今天受了惊吓，必须跟我回去。我沈家厨师的手艺岂是你们这些野路子厨子能比的。” 姜鹿赶紧上来打圆场：“老爹，要不你也到沈家吃饭吧。” “毕竟，都是一家人…” “不行！”沈沧海毫不犹豫拒绝，“我曾说过，决不让姜百川踏进我沈家一步！” “卿言的事，我会记你一辈子。” 姜鹿顿时觉得无奈又尴尬。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4章 搬出去住吧 齐爸爸回到医院刚好是晚饭的点。 他在学校和言辞聊了一下午，主要是针对齐柠接下来的安排。 言辞认为，齐柠的事情学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提出要承担一部分医药费。 但是齐爸爸拒绝了：“安小蓉的事与学校无关。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变成今天这样完全是受了原生家庭的影响。” “我不能因此讹上学校。而且我也不缺这点钱。” 这回答不知怎的，给言辞一种既温馨又尴尬的感觉。 齐爸爸回来的时候，齐柠满脸期待抬起头。 “事情都解决了。”齐爸爸把学校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齐柠。 齐柠虽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从齐爸爸嘴里听到真相，这份扎心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宿舍是四张床，左右各两张。 姜鹿和宇文蓓一侧，两个人是脚对脚，因为她俩经常比谁脚大。 齐柠和安小蓉却是头对头，熄灯后说的悄悄话最多。 甚至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在刷什么视频，所以两人经常会沉迷在同一个男色里。 当然，每天两个人聊得最多的就是：“齐柠，你看到我袜子了吗？” “靠！怎么会跑我枕头底下了。” ………… “小蓉，你看到我充电线了吗？那根银色的。” “你这么一说，我总觉得脚边有个绳子搁地慌…” “那就是我的线！” “你的线怎么会跑我脚边来了！” ………… 一行眼泪顺着齐柠的脸庞滑落。 明明是一个宿舍的舍友，怎么能这般毫不留情地对自已下手。 安小蓉，你在唆使那群人的时候，良心没有痛吗？ “对了，休学的事怎么说？”齐妈妈问道。 “我刚刚找医生聊过了。”齐爸爸回答，“目前看来要至少休学8个月。” “言辞校长的意思是，齐柠可以不留级。只要能在6月份的期末测试中考试及格就行。” 齐柠突然眼中放光！ “就是说，下学期我只要能自学通过期末考试，就能在休学结束之后上大二？” “我可以不跟姜鹿和蓓姐分开？” 齐爸爸点点头。 齐柠顿时像重新恢复了活力似的，一扫这几日的阴霾。 “好好好，我自学！” “老汉儿，出院之后在京曦给我租个房子，我要边养病边自学！” 齐爸爸笑着摸了摸齐柠的头。 他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齐柠开心地在群里把这件事告诉了姜鹿和宇文蓓。 【有福同享有难退群】： 【宇文蓓】：租房子？姐姐也想跟你一起住。 【姜鹿】：@宇文蓓什么意思？415不要了？ 【宇文蓓】：宿舍就你一个人在了，还是个有老公的，多没意思。 【宇文蓓】：我吃饭都找不到个人陪我。 【姜鹿】：… 【宇文蓓】：我不管！姐姐要搬出来了，光明正大把保姆阿姨厨师都叫上，还可以照顾齐柠。 【齐柠】：？？ 【齐柠】：那我得租多大的房子？上哪儿找又便宜又大的房子去？ 【宇文蓓】：沈家是做房地产的。京曦的豪宅一半是她家造的。 【姜鹿】：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宇文蓓】：你只关心数学，又不关心家里的生意。不知道也正常啊。 ………… 姜鹿发这些信息的时候，正好是在沈沧海的车上。沈意坐副驾驶，她和沈沧海并排坐在后排。 “外公。” “嗯？” “你是做房地产的吗？” 沈沧海一脸狐疑地转向姜鹿。 他没想到自已这个学霸外孙女会关心家里的生意。 “房地产…略有涉及吧。” “像我们沈家这种体量的，必然是在各个领域都有涉猎，不可能只盯着一个方面做。” “我们的生意，已经渗入京曦各行各业，与整个城市的发展密切相关了。” 姜鹿自然没有听进去那么多，她只知道沈家确实涉猎房地产。 “外公，我想租个房子。” “你既然是做这行的，有好的推荐吗？” 哈？ 沈沧海和沈意同时发出问号。 姜鹿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总之，离学校要近。然后最好大一点…够我们三个人住，可能蓓姐还要带保姆、齐柠还要带护工。” ………… 三个人住？还要加保姆护工？ 那不得至少五房？这房子得200平朝上了吧。 京曦这个地段200平朝上的房子，一个月的租金可能就要上万了。 当然，钱对她们仨来说肯定不是问题。 “老三。”沈沧海叫道。 “知道了爸，我明天就去找。一定给鹿鹿找到满意的房子。” “明天？” “呃…错了错了，我说的是我吃完晚饭就去！” “吃完晚饭？” ？？？沈意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司机，停下车。”沈沧海吩咐道。 3分钟后，沈意被强行推下了车，独自走在黑夜的寒风中，然后给自已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沈家。 见到姜鹿回来，楚湘玉气势汹汹地走上前，一把揪住沈沧海的耳朵。 “鹿鹿回来吃饭，你为什么不早说？” “疼疼疼…”沈沧海直求饶，“我这不是想，多个人多加一副碗筷的事嘛。” “呸！”楚湘玉松手，“你知道鹿鹿喜欢吃什么吗？” “你这人从来都是这样，对别人一点不用心的。” 说完，楚湘玉气吼吼地往后厨走去。 “初芽。”姜鹿走到沈初芽身边坐下，摸了摸口袋，发现并没有带零食，有点尴尬。 “你什么时候回国外？” 沈初芽歪着头，边玩游戏边说：“我和学校请了假，大概过完春节就…” 一旁的白晓玲赶紧过来捂住沈初芽的嘴：“唉呀，我们初芽还没想好要不要回去呢。” “这有可能啊就不回去了，留在华夏参加高考呢。” 骗鬼呢… 姜鹿心想。 国外念高中，然后回国参加高考？ 没苦硬吃，这不纯纯有病么。 姜鹿当然知道白晓玲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害怕沈初芽不在国内，自已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就随口问一句，用得着这么紧张嘛。 沈随急忙推了推白晓玲。 意思是老爸在这呢，不要表现地这么明显。 片刻，一桌丰盛的大餐上桌。 沈家人吃吃喝喝，临结束了沈意才回来，看着一桌子残羹剩饭也是没了食欲。 “老三，干嘛去了？”楚湘玉蹙眉，“忘了咱家的规矩了？一定要按时吃饭。”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能…” 沈意立刻解释，说是帮姜鹿找房子去了。 “哦…这样啊…”楚湘玉思索片刻，对着后厨方向大喊，“蔡大厨、徐大厨、坤大厨，快给沈三少爷准备晚饭！” “他今天累坏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5章 我对家产兴趣不大 吃完饭，沈沧海和楚湘玉把所有人都叫到了书房，嘱咐沈忠在门口站着，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当然，除了沈初芽。 相对于参加这种严肃的家庭会议，她还是更喜欢在房间里吃东西追剧。 沈忠把每个人的茶水端上，就自觉退出了房间。 白晓玲给沈随使了个眼色。 突然召开家庭会议，她总感觉有些蹊跷。 等所有人都坐定，沈沧海那锐利的眼神扫过每个人，将各自的表情收入眼底。 “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事情都放到台面上说吧。” 一句话，直接让沈随和白晓玲两个人心慌起来。 莫非老爷子要清算了？ “鹿鹿。”楚湘玉转向姜鹿，“你母亲死了之后，我曾嘱咐老二暗中帮助你们父女俩。” “老二说，他安排姜百川进了沈家的下属企业，然后一路提拔成为年薪百万的高管，买了车又买了房。” “可有此事。” 完了。 沈随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果然，今天老爷子和老太太是要清算这些年的事情了。不知道二老到底发现了些什么。 沈随身子微微发抖，一把抓住了旁边白晓玲的手，发现她的手同样冰凉。 整个屋子的目光都转到姜鹿身上。 姜鹿冷哼一声看向沈随，后者迅速向别处张望，眼神慌乱地闪躲。 白晓玲心里也非常紧张。但她觉得姜鹿是个聪明又善良的人，没准会替她遮掩？ 对，肯定会的。 姜鹿是拎得清的。她以后还要在沈家讨生活，一定不敢和沈随撕破脸。 想必她会非常圆滑地糊弄… “没有。” 白晓玲的白日梦还没做完。姜鹿就已经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冷冰冰的字眼。 “我和老爹一直生活在沈家村，每个月靠老爹当保安、送外卖的钱过日子。” “现在外头物价高，我们时常饥一顿饱一顿，从未享受过百万年薪的日子。” 别说百万年薪了，上一世她和姜百川最缺的就是钱了。 沈家村房子拆迁之后，两人就一直挤在地下室，满地爬的蟑螂和老鼠，隔壁是垃圾箱和车库。 多少个夜晚，她是闻着阵阵恶臭，听着老鼠的“吱吱”声睡着的。 那时候，沈家人从未来看过一眼。更别提给姜百川安排什么工作了。 这份怨气，她姜鹿永生难忘。 白晓玲和沈随瞬间心如死灰。 他俩不约而同偷偷试探性地看了看老爷子的表情。但沈沧海的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 屋子里短暂地安静，静地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白晓玲和沈随没有闲着，两人的脑子里飞速运转，想着一会如何回答。 “老二。”沈沧海果然突然Q沈随，沈随慌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鹿鹿说的情况，解释一下吧。” 沈随颤抖不止、战战兢兢，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站在老师面前不敢言语。 “说！”楚湘玉突然抬高声音，把沈随吓了一跳。 “不…不…不是我…”沈随本能地辩解，“儿子安排了别人去做的，可能是 也许是慌张了，沈随居然没意识到，这番说辞等于是自已给自已挖坑。 果然，楚湘玉立马追问他安排谁办这件事的，喊过来当场对质，他就彻底答不上来了。 总不能就这么干愣着吧。 白晓玲想上来为沈随辩解两句，但沈随偷偷对着她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出来吸引火力。 白晓玲知道沈随在保护她，因为楚湘玉对她这个儿媳妇早有意见了。 沈随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沈沧海继续问：“周羽檬是你安排的吧，你让她不停惹是生非，给鹿鹿找不自在。” “目的就是让鹿鹿难堪，在学校里名声受损。” 沈随继续低头不语。 “还有一个叫安小蓉的，最近应该也是听你的话吧。上次在南宫家就是她去告的密，应该也是你的手笔。” “这次她指使人打鹿鹿的同学，抢走什么监控u盘，不知道你有没有参与。” 沈随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说这次的事情与他无关，都是安小蓉自作主张。 他说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安小蓉了。 沈随心里是震惊的。 他处处小心翼翼，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结果其实什么都瞒不过老爷子。 不愧是在京圈纵横捭阖40年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沈随也是到此时才真正意识到，想在老爷子眼皮底下搞些小伎俩，实在是不可能。 “说说原因吧。”沈沧海语气平和、没有动怒，甚至眼神里也没有看出失望。 但沈随却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 因为老爷子生平最恨的就是家族内斗、同室操戈。如果当真要说出这个原因，只怕他的地位铁定不保了。 沈随紧咬嘴唇，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白晓玲更是在一旁干着急，她平时精明，但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蓦地，屋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氛围。 “该不会是怕我留在沈家，影响了初芽分家产吧。” 姜鹿边嗑着瓜子，边旁若无人地说出这么一句，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姜鹿。 请问这话怎么接？谁敢接？ …………… 沈意敢。 他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没错，我二哥就是这么想的。” “当初担心大姐跟他争，现在担心你跟初芽争。都是一个意思。” “咦…雄竞男啊。”姜鹿抓了把瓜子交给沈意。 沈意很自然地接过瓜子。 “我觉得他纯粹是多心了。”姜鹿嗑着瓜子摇摇头，“我对沈家的家产兴趣不大。” “是吧，我早看出来了。”沈意也嗑了个瓜子，发出“咔咔”的声音，“我姐当年就是那样，对家里的生意一点不感兴趣。” “就喜欢扒着几道题目不放。” “你跟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俩就这么水灵灵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些话说出来了，仿佛当一屋子的人都是空气。 特别是沈随没说出口的那点小心思，算是全都让这俩人倒了个干净。 沈随原本下意识地是想否认的。但转念想，这番否认是毫无意义的。 因为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 沈沧海尴尬地咳了一声，问道：“鹿鹿，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你真对沈家的财产不感兴趣？” 姜鹿点点头：“对啊，我确实兴趣不大。” 沈沧海和楚湘玉对视一眼，迫不及待地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6章 沈家集团太小 沈沧海刚问完为什么，先阴阳怪气的竟然是白晓玲。 “虚伪。”她冷笑道，“姜鹿你知道沈家有多少资产吗？” “上百亿！” “这么多钱在你面前，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一点都不心动吗？” 沈随赶紧推了推白晓玲。 目前这个场合，还是不要多说话的好。 “上百亿的资产，跟我有关系吗？”姜鹿反问，“我妈好歹还姓沈，可我又不姓沈，还是个女的。沈家的钱怎么可能给我？” “这些道理我还会不懂吗？” 这个回答白晓玲依旧是不放心的。 现在沈沧海和楚湘玉对这个外孙女十分偏爱，做什么出格的事都不足为奇。 她嘟囔一句：“姓不姓沈的，在他们眼里又不重要。” 但这话被楚湘玉听到了，当场大骂一声：“白晓玲！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沈家商量这事，还轮不到你发表意见！你怂恿老二干的那些事，我一会儿再来找你算账。” 白晓玲虽然不说话了，但表情还是不服气的。 姜鹿则依旧摆出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对你们在意的家财没有兴趣，主要是有两个原因。” “第一，我不是没钱。我自已能赚钱，身上的钱也足够我非常富足的生活。” “你有多少钱，不都是沈家给的。”白晓玲继续嘟囔。 “不是啊。”姜鹿摇摇头，“沈家没有给过我一分钱，这些都是我自已赚的。” “那就是…你的奖学金吗？那也没多少钱吧。”楚湘玉好奇的问。 现在姜百川已经是京大教授，姜鹿参加比赛也有奖金。可能确实不会特别缺钱。 楚湘玉觉得她身上可能有大几千块钱。但离“非常富足”四个字，也差地很远吧。 何况沈家到目前为止确实没有给过姜鹿钱。楚湘玉提过很多次，但姜鹿都拒绝了。 “自已赚？还富足？”白晓玲一脸不信，“你不过是个大学生而已，都还没走上社会呢，能赚什么钱？” 姜鹿不慌不忙，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递给白晓玲。下一秒，上面的数字就让白晓玲倒吸一口凉气。 “500万？” “这么多钱，你怎么好意思说是自已赚的？这肯定是沈意或者谁给你的吧！” 沈意赶紧耸耸肩，示意自已没有。 沈沧海顿时眼中一亮。 楚湘玉也更加好奇了，问道：“鹿鹿，这么多钱你是怎么赚的？” “是做生意了还是炒股票了？” 问完，楚湘玉自已又否定了自已的想法。 这两个都是需要本钱的。 姜百川有钱也是最近的事，股票和沈意回报率绝不可能这么高。 那她到底怎么赚的？ “写小说。”姜鹿轻描淡写，“然后小说已经被改编成了短剧和电视剧。” “所以赚了些钱。” 写小说？ 沈沧海和楚湘玉面面相觑，这个赛道他俩都不熟。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 原来不是做生意啊。 “这事我知道一点。”沈意说，“我在学校里时常听学生谈起，现在有些头部的网络小说作家非常赚钱。” “一本书就能赚几百万。” “头部？”白晓玲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能头部到哪儿去？她可是理科生。” “真正头部的，我也知道是哪些人。” “你知道？”沈随感觉不可思议。 “很奇怪吗？我天天要和初芽聊天。他们年轻人的东西我当然知道一些。” “她可说了，现在她们这样的学生看得最多就是顾什么远和甄什么沁的故事，就算在国外也很流行。” “初芽说了，那个作者全网粉丝一百多万，只有她才能叫头部呢。” “你呢？你有多少粉丝？” 姜鹿蹙了蹙眉，问道：“顾辞远和甄沁？” “对对对！你看，我一说你就知道了吧。人家这才叫影响力！” “哦。”姜鹿淡淡地回，“这本小说的作者就是我。” ………… ！！！！ “什么！？” 整个屋子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你说…你是初芽追的那本书的作者？全网100多万粉丝的那个？” “不信？”姜鹿掏出自已的作家助手App递给白晓玲，“自已看。” 白晓玲将信将疑地接过，但很快她就确认了。 《七月长安花》：作者“秋酿”，粉丝数100.5万人，尼玛还真的是姜鹿啊！ 白晓玲瞪大眼，像见鬼一样盯着姜鹿看了半天，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姜鹿就是沈初芽最喜欢的那个作家。 不，准确的说是整个学生群体中人气最高的作者。国内国外有100多万粉丝。 而她目前还只是一个学生！ 未来就算写写小说，想必也能挣不少钱。 白晓玲震惊地无以复加。 沈沧海和楚湘玉不太懂这些，但由于公司也有电商业务，深知100万粉丝的变现能力有多强。 只可惜姜鹿的粉丝都在小说App里。要是在直播平台，公司没准都可以开始让她带货了。 姜鹿收起手机，说：“怎么样，没骗你们吧。” “我自已能赚钱，而且今后肯定会越来越多。车子、房子我自已都能买地起。” “所以我并没有那么需要沈家的钱。对无缘无故获得几百亿不那么执念。” “也许以后我会很爱钱，但至少现在没有。” 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楚湘玉才开口，问：“那你说的另一个原因是什么？” 另一个原因… 姜鹿正色道：“我深知，钱一旦多了，很多事情就会变得身不由已。” “沈家如果给我上百亿，自然就是要我接管沈家的生意。而这条路不是我愿意走的。” “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想做。” 沈沧海试探性地问，她是不是和沈卿言一样，也想在数学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目前来说是的。”姜鹿毫不犹豫，“我是我妈娘胎里出来的，当然跟她一样。” “当年她和老爹没完成的任务，我会替他们完成。这对我来说，是比获得家产更重要的事。” “至于完成之后…” 姜鹿没有说下去，但她脑海里出现了黄景仪身影，以及那句【我愿匍匐在地，擦干祖国身上的耻辱】。 沈沧海和楚湘玉对视一眼，突然觉得眼前的姜鹿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陌生，是因为这与他们对姜鹿的一贯认知完全不同。 熟悉，则是因为姜鹿越来越像沈卿言了。 那一刻，沈沧海突然在想，自已是不是从未真正了解沈卿言，从来不知道沈卿言想要的是什么。 当然，更不了解姜鹿。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沈家集团太小，小到根本入不了她们的眼。 第237章 沈初芽最合适 屋内的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沈沧海一声重重的叹息打破了。 这声叹息，和20年前的意味一模一样。 当年的沈卿言惊才绝艳。 不仅聪慧过人，而且为人干练、雷厉风行。 相对于沈随的小心谨慎，沈意的随性而为，沈卿言毫无疑问是接管沈家的不二人选。 只可惜她对沈家、对做生意毫无兴趣，一心只想和姜百川那个混蛋一起研究数学。 他恨姜百川。 所以当年，沈卿言为了姜百川的事来求他、希望他动用一切资源帮助姜百川证明清白时，他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了。 他希望这样能逼沈卿言回来。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沈卿言的性子竟然这么烈。最后为了姜百川退学结婚，生下一个女儿草草结束了这一生。 这也成了沈沧海心里永远的遗憾。 为了沈家的巨轮行稳致远，他只能一边继续执掌沈家，一边慢慢培养“随意”两兄弟。 连早早退居幕后的楚湘玉，也不得不重新活跃在公司里，只为了给沈沧海减轻压力。 如今20年过去了，沈沧海没想到自已居然又遇到了这个难题。 现在的姜鹿简直和当年的沈卿言一模一样，喜欢捧着书本研究学问，对家族的事毫无兴趣。 难不成沈家，最后真的要交到沈随和白晓玲夫妻二人手中吗？ 一旁的楚湘玉知道沈沧海在想什么，温柔地伸出手搭在沈沧海的肩膀上，轻轻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处理眼巴前的事吧。” 沈沧海点点头。 见众人都不说话，姜鹿就觉得挺无聊。说好的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放台面上说嘛。 她努努嘴，转向沈意：“三舅。” “嗯？” “他们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你外公外婆在想继承人的事，你二舅和二舅妈在想怎么逃脱害你责任。” 沈意一句话，让剩下四个人都不淡定了，咳嗽的咳嗽、喝水的喝水，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继承人？”姜鹿抬眸，“沈初芽不行嘛？” 啊？？ 和沈意的效果差不多，姜鹿的一句话，让剩下的5个人都亚麻呆住了。 沈初芽？ 那个遇到零食就跟没命似的小丫头，她分明还是个孩子，如何能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你们都这么惊讶做什么。”姜鹿说道，“初芽做生意的天赋可好了。” “一谈到钱，她的脑子就特别敏锐。” “我觉得，只要外公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白晓玲和沈随对视一眼，完全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 姜鹿居然说，沈初芽是最适合接班的？ 这怎么可能呢？ 豪门之中，家产之争不应该是很激烈的吗？不应该是手足相残、同室操戈的吗？ 姜鹿怎么会这么心平气和地甘心让出唾手可得的位置？ 她真的对沈家的家产没有兴趣吗？ 两人这会都有些混乱，不清楚姜鹿到底是真心还是虚情。 沈沧海的脑海里同样浮现出沈初芽的身影，但似乎他总是能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眉头一直皱着。 他确实很少关注到沈初芽。 一则是因为沈初芽常年在国外，见面交流的机会少； 二则是白晓玲和沈随对这个女儿太过溺爱，导致她给自已的感觉就是个普通的千金大小姐。 所以忽略了她的天赋。 如果姜鹿所说属实，自已倒应该认真观察一番。 “好了。”沈沧海豁然开朗，“话也问完了，事情也清楚了。 “处理”二字一说出口，屋子里又陷入了安静。沈随夫妻俩瞬间慌张起来。 “老二，你之前对鹿鹿所做的事，你都认吗？”楚湘玉严厉地问道。 霎时，一股绝望的情绪在沈随心里蔓延。 这话问的，能不认吗？ 周羽檬和自已有账目往来，安小蓉也是自已找的。只怕老爷子手里的证据已经都收集齐了。 留给自已的，只有坦白一条路了。 “我…” “等等！” 就在沈随要认罪之际，一旁的白晓玲突然打断，“爸，妈！这些事不是沈随做的，都是我做的！” 一语惊四座，连沈随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白晓玲，随即扯了扯她的袖管。 但白晓玲决绝地甩开了。 楚湘玉的眼中流转过一丝诧异。 “你做的？” “是！” “那…沈随和周羽檬的转账记录？” “是我，我用沈随的卡给周羽檬转的钱！沈随当时正好在资助贫困学生。用他的卡转钱最方便。” “那一直和周羽檬联系的也是你？” “是我！”白晓玲依然毫不犹豫，“是我以沈随夫人的名义让她做的那些事。我威胁她，如果不做就断了资助。” ………… 楚湘玉继续问到安小蓉的事，因为沈随去学校找安小蓉，是有人看见的。 而且在南宫家，安小蓉也报出了沈随的名字。 “都是我，与沈随无关！”白晓玲急得叫了出来，“是我让沈随去找的安小蓉，但后来我指使安小蓉做的事，沈随都不知情！” “至于南宫家，是我让安小蓉报沈随的名字。因为我只是个女人，南宫煌不认识我，不会给我面子。所以让她报沈随的名字，是想引起南宫煌重视！” ………… 这一套丝滑的辩解下来，虽然漏洞依然很多，但白晓玲这份气势，倒也让楚湘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爸、妈！我说的都是真的！”白晓玲往沈随面前一拦，“这些事情真的和沈随无关，都是我害怕姜鹿抢了初芽的风头，这才想给她点教训。” “毕竟当年，大姐也是抢了沈随的风头的，我不能不防着她。” “所以，请您处罚我吧。所有的罚我都认！” “够了！”沈随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抓着白晓玲的手将她转了个身，面对自已。 “你这算什么？” “事情都是我做的，我沈随好歹也是男子汉大丈夫，需要你来帮我顶罪吗？” “你别没事找事！” 虽然语气凶狠，但沈随的目光中尽是柔情。 白晓玲鼻子发酸，把头转过一边，躲开了沈随的目光，轻声道：“今天这事他们一定打算追究到底了，咱们两个总得保一个下来。” “保我没有意义，你母亲原本对我就很不满意。你不在，我一个人能干什么？” “但保你不一样，你是他们的儿子。未来多多少少总能继承到一些。” “让我来担吧，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第238章 有情有义的沈随 “白晓玲，你决定了吗？”楚湘玉严肃地问，“你知道陷害我外孙女，是多大的罪过吗？” “沈随是我儿子，我兴许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你是个外人，我对你绝对下得去手。” “那就下吧！”白晓玲再次甩开沈随，毫无惧色地面对楚湘玉，“反正你一直都不喜欢我。” “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哦？ 白晓玲这模样，倒是让楚湘玉刮目相看了。 她确实一直对白晓玲很不满意。毕竟婆婆看儿媳，很少能看满意的。 白晓玲并非世家豪门的人，她只是沈随的大学同学，家境非常普通。 当时沈随把她领进家门的时候，眼光毒辣的楚湘玉一下就看穿，白晓玲是冲着沈家的钱来的。 但无奈沈随喜欢，又有前面沈卿言和姜百川的事，楚湘玉实在不好棒打鸳鸯。 结婚之后，白晓玲勉强算是个合格的儿媳，一直谨小慎微，对她这个跋扈的婆婆也很尊敬。 但楚湘玉时常想到她最初嫁进来的目的，还是给她挑了不少刺。 今天白晓玲敢当面顶撞她，让楚湘玉颇感意外。 “行吧，既然没什么好怕的，那就准备接受处罚吧。”楚湘玉语气平静，但话里话外充满了威慑力。 “白晓玲为了一已私利，用下三滥的方法坑害家人，险些害得鹿鹿身败名裂，必须严惩。” “从今以后，白晓玲不再是我沈家的人，不能再以沈家媳妇的身份自居，并且不许你再出现在京曦。” “我会让沈随找个时间和你离婚。” 白晓玲浅笑一声。 这个处罚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个婆婆不爽自已很久了。 “好，谢谢妈手下留情。哦不对，现在应该谢谢沈老夫人。”说完，白晓玲转身面对沈随，大大方方伸出了手，“沈随，这几年承蒙关照。” “虽然经常打你骂你跟你吵架，但有时实在恨铁不成钢。今天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好好告个别吧。” 再抬眼，白晓玲的眼眶里已经噙满泪水。 沈随好像再也控制不住一样，一把将白晓玲抱在怀里，眼里也有泪水流淌。 随后，他面对楚湘玉，把白晓玲护在了身后：“妈，我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和晓玲离婚的！”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 “哦？你还真是有情有义。”楚湘玉平静地说，“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打从一开始，看中的就是咱家的钱？” “我知道！”沈随咬着牙回答，让沈沧海和楚湘玉露出好奇的神色。 姜鹿感觉有瓜可以吃，又抓了一把瓜子递给沈意。 白晓玲一脸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沈随，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目的！”沈随声音颤抖，回忆着那段往事。 “她主动追我的那段时间，正是她家里突逢变故的时候。我知道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所以才接近我。” “她父亲生病，虽然我帮她找了好医生，捡回一条命，但后续的治疗费用是个天文数字，所以她才嫁给我。” “她原本是有喜欢的人的，是一个比她大两届的师兄。她嫁给我的时候并不喜欢我。” “这些我都调查过，所以我都知道！” 这下轮到白晓玲震惊了。 结婚近20年，她第一次听沈随说出这些往事，睫毛微颤，情不自禁地问：“你都知道？那你…那你还娶我？” 沈随苦笑着握住白晓玲的手：“我没办法呀，谁让我喜欢你呢，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 “结婚20年来，你为我生儿育女；我不争气的时候，你对我非常严厉；而且我知道，这20年来你从未再去见那个师兄一面。” 白晓玲似乎控制不住，一把抱住了沈随。 这画面属实有些感人。姜鹿和沈意连瓜子都不嗑了。但没想，好好的氛围被姜鹿破坏了。 “不对啊二舅，你都这么深情了，还包养周羽檬？” 白晓玲愣了愣，一把将沈随推开。 呵，男人，差点被你骗了。 ………… ………… “所以，如果爸妈，你们如果一定要把晓玲赶出京曦的话，那我可以陪她一起浪迹天涯。” 白晓玲狠狠掐了掐沈随。 她觉得沈随的脑子多半不好。只要沈随还在沈家，她就算离开京曦也有人能接济。 而且初芽也需要照顾。 你现在浪迹天涯去，咱俩吃什么、喝什么、住哪里？还有初芽怎么办，跟着你浪迹天涯？ 多大人了，怎么做事还跟小孩似的。白晓玲打心底里埋怨这个死恋爱脑。 浪迹天涯？ 楚湘玉也冷笑，问：“你舍得沈家二少爷的名头？” “舍得！”沈随毫不犹豫，“本来我在沈家，这日子过得也是小心翼翼，出去了反倒天高海阔，更自由！” “况且没有晓玲批评，我就会没有干劲，一定会犯很多错误的。” “所以爸妈，如果你们还心疼儿子，就原谅晓玲吧。” 沈随说得情真意切，把在场的人都感染了。 当然，除了姜鹿。 她觉得自已这口怨气八成是出不了了。 “行啊。”楚湘玉轻描淡写地说，“既然你们夫妻情深，我也不好再勉强。” “但规矩就是规矩，你们对自家人动手，必须严肃处置，决不能让这种风气蔓延。” “从今日开始，解除沈随在沈氏集团的一切职务，你二人一同离开沈家。” “10年后再回来吧。” 10年！？ 这个处罚突然严厉了很多，让沈随有些懵。 “对，就是10年！”楚湘玉的威严不容置喙，“原本让你救济姜百川，结果你却眼睁睁看着他们父女被人欺负，害他们过了20年苦日子。” “我用10年让你弥补，并不过分。这10年，你们也下去过过苦日子。反省之后再回来。” 楚湘玉的话，让姜鹿的思绪再次回到了沈家村。 当时确实是缺衣少食，饥一顿饱一顿。 但那时她对苦的感受并不深。 由奢入俭才会觉得苦。像他们那样一直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 “老二。”一直不说话的沈沧海突然开口，“我觉得，你要感谢你妈。” 感谢？ 沈随看着白晓玲，苦笑一声。 在他要干事创业、大展宏图的时候，突然浪费10年。 人生有多少个10年可以蹉跎。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 “你妈的意思，看来你还不明白。”沈沧海突然语重心长起来。 “初芽心地纯良，不能让她跟着你们。” “你们两个下去受苦，换来的将是我把初芽带在身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9章 期末考试开考 家庭会议结束的时候，楚湘玉想让姜鹿住下来，但姜鹿还是拒绝了。 明天就是期末考试，她需要早起，住在沈家还是不太方便。 她答应楚湘玉，寒假的时候一定会在沈家多住几天。 楚湘玉也不好勉强。 沈初芽这会已经把自已埋在沙发里，通过投屏看着《七月长安花》的网剧。 她不喜欢回自已的房间看，因为客厅里人多热闹。 “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姜鹿走到门口换鞋，沈初芽“蹬蹬蹬”跑过来，抓着姜鹿的手不让她走。 “住我房间嘛~”沈初芽央求，“我的床可大了，姐夫再睡过来都不成问题。” ？？ 姐夫？ 姜鹿脸一红。 白晓玲赶紧上来捂住沈初芽的嘴，把她赶到了一边：“去去去，看你的电视去。我送送鹿鹿。” ………… 出了大门，姜鹿转身和众人告别。白晓玲特意走上来，和姜鹿咬了耳朵。 “姜鹿。” “嗯？” “今天…真的谢谢你，替初芽说话。”面对姜鹿，白晓玲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一码归一码。”姜鹿脸上没有波澜，“初芽确实很有做生意的天赋，我也是实话实说。至于你们…” “我依然很讨厌。” 白晓玲顿时一阵尴尬。 姜鹿走后，白晓玲回到屋内，想着马上就要下去过10年苦日子，这事还不知道怎么和女儿说。 而且，她也想好好陪陪沈初芽。 “看什么呢？妈陪你看。”白晓玲坐到沈初芽身边，搂住了她。 “是《七月长安花》！”沈初芽兴奋地目不转睛，“可终于拍成网剧了，我都等了很久了呢！” “这部剧选角可真好，男女主颜值演技都在线。” “我觉得比电视剧选角要好。你不知道，电视剧的主演是向佑，他的演技谜地很…” 沈初芽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七月长安花》…就是你姐写的那部小说啊…”白晓玲突然也对剧情感兴趣起来。 “嗯…” “嗯？” 等等…刚刚听到了什么？ 沈初芽疑惑地转过头看向白晓玲。 于是在姜鹿回学校的路上，她就接到了沈初芽的电话。沈初芽像连珠炮似地说了一长串话，姜鹿听好像是听明白了，又感觉没全懂。 回到学校，因为宇文蓓不回信息，所以姜鹿本能地先到几个自习室溜了一圈。 果然发现了宇文蓓和程刚。 明天就要期末考试，刚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手机里循环播放着《临时抱佛脚》。 “房子找好了？” “嗯。”姜鹿往边上一坐，“我三舅去找的，几个小时就找到了合适的房型。效率还挺高。” 宇文蓓心想，京曦地段好一点的地块都被你们家拿走了。他当然找得快。 “那考试结束后就带齐柠去看看？” “好。” 数学系的考试科目特别多，整整考了五天。除了大学语文和大学英语之外，其他基本都是专业课。 几人抱着文具用品走进考场的时候，宇文蓓先跑到了程刚面前给他加油鼓劲。 “刚子，我跟你说，别被其他人影响了！” “尤其是不要理姜鹿和南北那两头牲口，他俩保不齐半个小时就要交卷。” “你安安心心答自已的题目就行。” 刚子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恰好，宇文蓓的这番话被裴静听到了，露出邪魅一笑。 半个小时交卷？开什么玩笑！ 真被姜鹿半小时交了，我这出题老师的脸往哪儿搁？ 这份卷子是自已综合了无数大一试卷里的难题出出来的。 即便是姜鹿，也肯定会遇到很大阻碍！ 看着正在玩笔的姜鹿，裴静杀气腾腾。 小东西，仗着自已竞赛队员的身份，一个学期就没来上过我几堂课，这次就好好教你做人！ 考试铃声响起，卷子发到每个人手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眉头一皱。 这是啥？ 当时复习的时候，你划的重点呢？哪儿去了？ 你不是说“假设会有这么一道题”吗？ 题呢？ 该不会是真的假设吧。 这会，所有学生都瞪大了眼睛看向裴静。但裴静丝毫不在意他们幽怨的目光，自顾自地在考场转悠了半圈，靠着讲台一站。 好好好。 以前觉得不给重点的老师不够意思。现在发现给了一堆假重点的老师更不够意思。 刚子抓耳挠腮。 因为他按照宇文蓓的计划，复习的重点全是裴静的给的重点，以及由这些发散出来的题型。 现在看着卷子上这些数字和公式。 题目认识他，他不认识题目。 宇文蓓也是为程刚捏一把汗，心想这下是完了。程刚及格无望了。 裴静饶有兴致地在讲台上靠了15分钟，看着 这群讨债鬼。 迟到早退、交头接耳、上课吃零食、冒充别人点名。这一件件事我都给你们记着呢。 还吃？收你们来了~ 很快，裴静腰酸了，于是继续下去巡考。 她对这些题目心里有数，15分钟时间以姜鹿和南北的水平大概要做掉四分之一了。 刚起身，只听“啷”地一下，有凳子移动的声音。 裴静循声望去，是姜鹿站起来了。 “上厕所前要先举手。”裴静说。 “不上厕所。”姜鹿继续往前走，“交卷。” ………… ？？？？ 交卷？ 裴静呆若木鸡地看着姜鹿把卷子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手机离开了教室。 下一秒，她就迫不及待上去查看。 竟然全做完了！不仅答得工工整整、字迹清秀，而且一眼扫过去就没有错的。 说明她写地很定心，不急不躁，甚至几乎没有停顿思考。 15分钟，很多学生四分之一都做不完，姜鹿居然全都完成了。 以前只知道姜鹿很强，但具体强到什么地步她并不了解。现在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恐怖，太恐怖了。 裴静现在才意识到，自已真是小瞧这个大一女生了。 “啷”地一下，南北也站了起来。 “上厕所前要…” “交卷。” 南北同样潇洒地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放，离开了教室。 剩下的同学集体破防，教室里出现了窃窃私语。 “我去，竞赛队真这么强？” “一起进来的，现在差距已经这么大了吗？” “我不想写了…想回去哭一场…” 宇文蓓给程刚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专心答题。 凡人别和变态比。 程刚点点头，重新集中注意力。 “啷”地一下，查楠也站了起来。 “你也交卷？” “哦不，我…上厕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40章 寒假怎么过 “过分！太过分了！” 食堂里，宇文蓓冲着姜鹿和南北大喊。 “你们夫妻俩有点太过分了吧，完全不考虑后面人的死活吗？” “就不能在座位上等一会？” 南北把盖浇饭的汤汁均匀地淋到饭上搅一搅，然后把饭递给姜鹿。 姜鹿浅尝一口，感觉不错。 “做完了还坐在位置上不无聊嘛。”姜鹿说，“又不能玩手机。” 南北点头附和。 “你是不无聊了，你看看其他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宇文蓓指了指程刚，“哦，对了，你交卷之后是不是在外面见着巡考了？” “是啊？”姜鹿说，“怎么了？” “巡考后来走进来批评裴老师了。”宇文蓓皱眉，“说裴老师出的卷子太简单，15分钟就有人交卷。” “裴老师有苦说不出。” 姜鹿用好奇地眼神看向宇文蓓：“你也及格不了？” “那怎么可能！”宇文蓓叫嚣，“姐姐虽然没你们快，但那些题目大概也是会做的好吧。” “哦~”姜鹿眼神贱兮兮，“那你在这叫什么？哦我明白了，你纯粹是在帮刚子出头是吧。” 啊？ 宇文蓓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啊，自己这么激动干什么… “哎呀，真是重色轻友。”姜鹿继续调侃，“就为了刚子，从进食堂开始骂了我一路。” “我这幼小的心灵都受到创伤了。” 她俩互相调侃，但一旁的程刚是真的生无可恋。 他就没做出几道题，八成是及格不了。 倒不是因为不能及格而难受，因为他是退伍军人，就算不及格也不影响绩点。 他只是觉得辜负了宇文蓓这几天的悉心教导。毕竟为了他的考试，宇文蓓还陪他通宵了。 “宇文同学，这下怎么办？”他哭丧着脸，因为后面还有不少考试。 “没事，姐姐继续辅导你！”宇文蓓指了指姜鹿，“这两个变态就让他们继续嚣张。” “而且后面的卷子又不是裴老师出题，划的重点肯定是有用的。” 程刚将信将疑点了点头。 好在接下来的语文和英语，姜鹿都不算太bug，也没有过分提早交卷。 程刚稳扎稳打，总体及格肯定是没问题。 5天的考试下来，数学系的学生都叫苦不迭。 因为要考5天的专业不多，所以大部分专业的学生都已经放假。 等数学系考完，整个学校已经放假放得差不多了，校园里的人少了许多，更多的是拖着行李箱的人。 几人从教室出来，都不约而同长出了一口气。 “呼！终于要放假啦…”宇文蓓掏出手机看了看，“还有一个礼拜就要过年了。” “你们…寒假准备去哪里玩吗？”程刚问。 “去不了了。”姜鹿丧气地说道，“原本是和齐柠约好了，一起到东北玩一圈的。” “但现在齐柠这个样子，想约也约不成了。” 宇文蓓也觉得很可惜。 “不过没关系，这样一来齐柠就可以留在京曦过年了。”姜鹿拍了拍宇文蓓，“明天放假，咱们先去房子里看看。” “年前把该搬的搬好，该打扫的打扫完。” “到时候搞个跨年趴！” 姜鹿的提议立刻获得了宇文蓓的赞同。她觉得在家里过年属实很无聊，饭桌上都一脸严肃，也没个人说话。 还不如和姜鹿、齐柠一起。 “那明天我和刚子也去吧，我们还能帮着搬搬东西。”南北立刻接话，对程刚瞟了两眼。 程刚心领神会地点头，说自己今年也在京曦过年。 中午吃完饭，几人各自回宿舍收拾东西。 宇文蓓一到宿舍就往床上一躺，一动都不想动。 “不收拾吗？”姜鹿拿出行李箱，开始把柜子里的衣服往箱子里搬。 “不想动。”宇文蓓有气无力。 看着姜鹿收拾东西，宇文蓓突然有种莫名的孤独感。 安小蓉走了，齐柠的东西也搬空了，眼下宿舍给人冷冷清清的感觉。 回想报到第一天那热热闹闹的样子，仿佛已经过了很久。 她可以选择给徐姨打电话，让徐姨帮她收拾，然后一起回宇文家去。 但那个家，她是真的不想待。 所以宇文蓓想着，干脆在宿舍再住一晚，明天直接搬到姜鹿找的房子里去。 反正明天齐柠也要过去，到时候有个伴就热闹了。 “姜鹿…” “嗯？” “你今晚…打算去哪儿？” “回沈家村找我老爹。”姜鹿忙着手上的事，头也没抬，“好久没回家了，据说家里又脏又乱。” 最近没竞赛队什么事，姜百川就提前把租的房子退了，回到了沈家村。 沈家村的房子半年没人住，到处都是灰。 姜百川已经收拾了两天，感觉没什么变化。不管怎么样，他也要在春节来临之前收拾好。 总不能灰头土脸就过年吧。 “好吧…”宇文蓓的声音有些落寞，姜鹿虽然手上在忙，但还是敏锐地听了出来。 “怎么了蓓姐？” 宇文蓓靠在墙上抱着被子，轻声说道：“没事，就是感觉你们都走了，有点冷清。” 姜鹿这才发现，整个宿舍确实看起来空空荡荡，而宇文蓓一点都没有收拾。 “你不回家吗？” 宇文蓓苦笑着摇摇头，“对我来说，那里不是家。有我没我他们都不会在意。” “我觉得，还是住在宿舍里更安心一些。” “只是…这宿舍怎么突然没人了。明明刚开学的时候，咱们几个还挺开心的。” “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姜鹿很能理解宇文蓓这会的心情。 虽然开学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但真的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安小蓉和周羽檬锒铛入狱，齐柠身受重伤，宿舍的人越来越少。 当然，对她来说还发生了不少好事。但对宇文蓓而言，似乎没什么值得特别开心的事，老天也没有多偏爱她一分。 姜鹿默默地把一些已经收进行李箱的东西重新拿了出来，说：“蓓姐，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明天咱们收拾好了，直接拖着行李箱去新家吧。” “哦不用。”宇文蓓急忙摆手，“我刚刚只是一时情绪上来了而已，没什么事的。” “你还要回家帮你爸爸打扫卫生呢。” “没事，我好歹是个大小姐。找点人来打扫卫生还不是小菜一碟。”姜鹿莞尔一笑，打通了沈忠的电话。 很快，20几个非常专业的家政拎着拖把、拿着毛巾出现在了沈家村门口。 原本非常忙碌的姜百川，此刻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寂寞地看着家政阿姨们从他手里抢过活。 仅仅用了2个小时，屋子就焕然一新。 “要给钱吗？”姜百川试探性地问，准备扫码支付。 “不用，我们也是听沈大小姐的安排。”其中一个阿姨解释，“打扫完我们就要走了。” 沈大小姐？ 姜百川第一次觉得，姜鹿去沈家认亲也没什么不好。 第241章 思卿别院 没有人打扰、不需要上课，这一觉睡得格外香。 要不是齐柠打电话来，姜鹿感觉自己还能睡。 齐柠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今天已经可以出院。所以她打电话给姜鹿问租房子的事。 姜鹿把地址发给齐柠后，自己也穿衣服起床。 “蓓姐，齐柠出院了。咱们也走吧。” 宇文蓓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喊了句“卧槽”，也快速爬起来穿衣服。 姜鹿东西整理地差不多了，宇文蓓还没怎么收拾。 但她收拾地速度奇快无比，仅仅十五分钟就全部搞定了。 “牙膏不带走？” “不带，扔了。” “被子呢？” “不带。” “这些衣服呢？” “一会徐姨过来，帮我打包带回去洗。” ………… 姜鹿看着自己的大包小包，觉得宇文蓓的才是大小姐的生活。 临出门前，姜鹿和宇文蓓回头看了眼宿舍。 阳台上，齐柠买了几个钩子用来挂自己的辣椒，有时去食堂她自己还会带点辣椒去。 姜鹿的床离开关最近，所以每天晚上熄灯的任务就交给她。为此她专门找了根长长的小木棍用来够开关。 宇文蓓不喜欢叠被子，时常就是坨一坨放在那里。有次姜鹿和齐柠一起把她的被子卷成了奥利给的形状。宇文蓓晚上盖着被子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 而如今宿舍干干净净、空空荡荡，就像从未有人住过一般。 下一次再回来住，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沈意安排的车已经等在门口。南北和程刚则是自己骑电动车去。 沈意看中的房子位置绝了。 离京曦第一医院和金陵大学都只有不到一公里，附近还有各种商场综合体，四通八达。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几乎市中心的地方，却有一处闹中取静的小别墅区。 小区名字叫“思卿别院”。 沈意已经等在了门口。 宇文蓓从下车开始眼睛就瞪得老大，看到沈意站在别墅门口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我去…沈三少爷也太豪横了，居然拿了思卿别院出来！” “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京曦真正意义上的豪宅。” 有这么夸张？ 姜鹿瞅了一眼，感觉这房子应该有些年头了。 “就是很夸张！”宇文蓓继续说，“整个小区虽然有些年头了，但里面的房子还有新的。” “据说沈家18年前拿的地，每年造一幢，所以现在整个别院里一共18幢房子，但不少都是空置的。” “只有沈家家主的挚友，或者他认可的人，才有资格买这个房子。每幢楼的价值都在5个亿以上。” “京曦四大家族里，应该也只有宁家住在这里了。” 5亿？ 这个数字报出来，便是像齐柠父母这样的火锅大亨，都被惊地说不出话来。 “宇文大小姐说得不错。”沈意刷了脸走进别院，门口的保安冲他敬了个礼。 “这个小区本来就是我姐去世后，家里怀念她而建的。我姐去世18年，所以一共18幢楼。” “里面入住的人都是我家老爷子精挑细选的，目前也只有9户有人。” “当时听说鹿鹿要找房子，老爷子立刻就安排了这里。你们到时候就住在001号。” 怀念母亲？难怪会叫“思卿别院”。 但是为了纪念一个故去的人专门建个别墅区。这样的房子真的会有人买？ 不嫌晦气吗？ 等姜鹿等人走进大门，才觉得应该没有人会嫌这里晦气了。 壕是真的壕啊… 18幢楼，每一幢都是独立的小区域。 每个区域里自带各色水系和亭台楼阁，各种名贵的植物郁郁葱葱。 虽然过了很多年，但完全没有一丝破败的感觉。 谁能想到一墙之隔，内外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异。外面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里面却是分外有格调。 那一堵墙，隔绝的不是区域，而是阶级。 001号自然是整个小区最壕的。 门前是大草坪和维护地很好的池塘。只是现在冬天看起来有些萧瑟。 三层的小洋楼，每层靠近300平，有电梯可以上下。 用沈意的话说，001里面的风格、颜色、植被都是沈卿言当年最喜欢的。 后面的就有些商业化了。 齐爸齐妈来之前就知道齐柠的舍友是顶级豪门、超级富二代，但没想到会富成这个样子。 他们推着齐柠在屋子里逛了一圈，感觉眼花缭乱，都看不过来了。 “我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这辈子居然能住思卿别院。”宇文蓓早早地跑到了三楼阳台向远方眺望，“我要住三楼，这里视野贼好！” “我家徐姨到时候也能住我隔壁。” “那齐柠住一楼吧。”姜鹿建议，“不需要电梯，而且出门就是草坪和池塘。” “叔叔阿姨也可以住齐柠旁边。” 沈意接过话茬，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住家的私人医生，随时帮齐柠诊断。 姜鹿也想住三楼，却被宇文蓓阻止了：“你上二楼去！” “为什么？” “因为我有预感，你会把南北带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南北和程刚在门口被拦住了，只能打电话给姜鹿求助。 本来两人是来搬东西的，结果到了一看根本无用武之地。沈家都准备好了。 就像豪华酒店一样。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南北和齐爸本来都想露一手的，结果厨师已经早早就准备好了。 菜也很鲜明地分成了川省口味和北方口味。 众人一起举杯庆祝第一个学期顺利度过。吃到一半才发现南北和姜鹿不见了。 这会正是最冷的时候，但月色正好。 二人并肩走在门前的池塘边，聊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这是…你家的房子？” “是吧，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话说回来，我家的情况我了解的不多。” 南北感慨了两句，说沈家真是了不起。 “你打算怎么跨年？” “大概和我姐一起吧。”南北回答，“南宫煌邀请我回家，但是我拒绝了。” “那要不…你和你姐一起来和我们跨年吧。” “你们都不回去？” 姜鹿解释了一下，主要是宇文蓓不想回家。他们宇文家的情况和南宫家大概差不多。 “对了。”姜鹿转身，闪着明媚的双眼，“下学期我要住在这里了，咱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啊。” 这件事，姜鹿其实觉得挺对不起南北的，也不商量一下就搬出去住。 她怕南北会有想法。 “其实也没有多少影响吧。”南北牵起姜鹿的手，“以前是晚上9点送你回宿舍，下学期就是晚上9点送你回这里。” “以前是早上7点和你一起吃早饭上课，下学期就是直接电动车带你到教室门口。” “也还行吧。” 姜鹿嘴角微勾。 以前只听说南北对人冷漠，还抠。 但现在看来，他只不过是把所有的温柔都留给自己罢了。 南北伸手环抱住姜鹿，英俊的面庞缓缓向自己靠近。姜鹿便也顺势闭上了眼。 然后她的手机就响了，来电话的是姜百川。 “姜鹿，沈家村要拆迁了！” 第242章 沈沧海回老家 说起沈家村拆迁这件事，姜鹿是有些印象的。 前世差不多就是过年左右，有工作组进驻沈家村开始和村民谈拆迁的事。 谈判的速度很快，到元宵节左右每家每户都签好了字。 到4月份左右，沈家村就基本拆了干净。 只不过前世谈好之后出了些意外。 因为朱晓梅欠了不少钱，她和姜百川又是法律上的夫妻，这债务就落到了姜百川的身上。 所以沈家村的房子在签拆迁合同之前就被法院拍卖了。由于是拆迁房，很多人抢着买，程序走地也很快。 姜百川和姜鹿没有住的地方，在房子里当钉子户硬扛了一阵子，最后在拆迁的时候被新房主赶了出去。 无家可归这才流落到地下室。 而罪魁祸首朱晓梅则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 这一世情况完全不同。 姜百川和朱晓梅离婚了，朱晓梅的债务都是离婚之后消费消出来的，和姜百川无关。 自然这房子拆完还是姜百川的。 姜鹿在电话里和姜百川分析了一阵。 当然，通话的内容是不能让南北听到的，不然重生不重生的，会吓到南北。 “你说的我都知道。”姜百川说，“但是…” “朱晓梅出来了…给我打电话了。” “而且，她还知道了你沈家大小姐的身份。” 朱晓梅？ 姜鹿听到这个名字，感觉烦地一批。 7月初，朱晓梅因为在网上造谣姜鹿，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被抓进去判了8个月。 在里面表现好，减了1个月，在年前就出来了。 据说她在里面就知道了姜鹿的身份，所以一直对狱友说，自己是沈家大小姐的养母。 只要自己出去，必定是万贯家财、享尽荣华富贵。到时候这几个狱友也可以一起鸡犬升天。 所以她一出来，狱友们就唯她马首是瞻。 “老爹，你打算怎么办？”姜鹿问，“朱晓梅这种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姜百川讳莫如深：“放心，老爹是什么人？堂堂大学老师，对付这种小人还不是手拿把掐。” 哦？姜鹿顿时两眼放光。 不愧是重生后的男人，一定有了非常缜密的计划！ 然后第二天，姜百川趁着夜色失踪了。 手机也关机。 拆迁办的人打不通他的电话，只能打电话给姜鹿：“我们也不想啊，但你爸手机关机了，根本联系不上。” 好好好，真是个very牛逼的计划。 姜鹿无语，打电话给了楚湘玉。 沈家村的老房子原本一直在沈卿言名下，是沈卿言死后留给的姜百川。 也算是沈家的祖宅了。 姜鹿觉得还是有必要问问楚湘玉。 “你说他们老沈那个房子？要拆了？”楚湘玉挺吃惊，“那个破地段，还有地产公司肯要？” “哪家公司这么不开眼啊。” 一旁的沈沧海嘟囔，说沈家村才不是破地段，它的位置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是个风水宝地。 “那怎么说？给不给拆？”楚湘玉不耐烦地转头问。 沈沧海思考片刻，说想要再回沈家村去看看。 于是下午，沈沧海、楚湘玉和姜鹿就回到了沈家村，2丫随行。 说起来，2丫因为当初硬刚丑爷的事获得了沈沧海赏识，俨然已经成为沈家的核心保镖。 沈家村现在本地人已经不多了。 除了姜百川，大多数村民都把房子隔成七八间，租给来京曦打工的人。 虽然已经很多年没回来过，但沈沧海依旧清楚地记得进村的路。 边走他边指指点点。 “这里曾经是一片菜地，我小时候在菜地里撒过尿。” “那里曾经是一条小沟，我小时候在小沟里撒过尿。” ………… 楚湘玉觉沈沧海就只会随地大小便。 穿过一片农田就到了沈家村286号。 姜鹿一眼就瞧见了沈卿言栽的枇杷树还挺立在那里。 。 姜鹿掏出钥匙打开门，沈沧海和楚湘玉就迫不及待在屋子里转悠。 姜鹿则拉了张凳子坐在门口晒太阳，和2丫一起聊聊天。 由于最近沈家村正在拆迁，不少工作人员在村上走来走去，挨家挨户去谈。 其中有个戴眼镜的人往这里瞟了一眼，立刻跑过来到了两人跟前。 他打量一番，就把目光转向2丫：“286号终于有人了，太好了。我叫冯晓，是这次拆迁工作的总负责人。” “您就是姜百川老师吧，太好了，再找不到您，我都要到京大去了。” “您和我想象的太不一样。我原以为您是个瘦弱的知识分子，没想到这么孔武有力，看起来像个练家子。” 2丫闪动着清澈的大眼睛，刚要解释，被姜鹿拦了下来：“呃…冯主任，您是要跟我们谈拆迁的事吗？” 冯晓不停点头，说这次的开发商还是挺有良心的，拆迁补偿整得挺好。 差不多就可以了，没必要做钉子户。 姜鹿自己是做不了主的，所以只能委婉地跟冯晓说，想再看看，等等其他人签完。 “姜老师，跟您说实话吧。”冯晓有点着急，“别家都可以等，就您家等不了。” “这沈家村，开发商计划打造一个乡村养生别墅区。” “您这286号，正好在别墅区唯一一条主路上，后期是要先修建的。所以…” 致富先修路，姜鹿明白这个道理。 难怪这群人这么急匆匆地要找姜百川。 就在冯晓解释的时候，从远处又走过来一个颇有些富态的中年男人。 他挺着肚子、戴着墨镜，身上穿着棕色的貂皮大衣，脖子上还围了个老粗的大金链子。 周围有三四个人围着他，帮他拿东西。 但走在最前面的他还是边走边抱怨：“什么破地方，坑坑洼洼的。” “你们就不能带我走条好一点的路吗？刚刚我看路边还有狗屎！” 一群人吆五喝六来到姜鹿家门口。 “马老板，这就是未来入咱们别墅区的主干道，我们计划是这样东西走向的。” “只要主干道修建好，两边的房子起起都很快的。” ………… 马老板边听着，边打量姜鹿家的房子，随即露出轻蔑的眼神：“切，什么破房子。” “不如早点拆拆。” “冯主任，这谁啊？”姜鹿问。 “金主爸爸。”冯晓无奈地叹口气，“他就是这个项目的开发商，马大志马总。” “财大气粗、舍得花钱，所以应该不会亏了你们的。” 马大志也看到了冯晓，招手让他过去：“怎么样啊冯主任，征收工作是不是很顺利？” 冯晓说自己正在努力和286号谈着。 “这一家？”马大志不满地抬起头，“这可是我们别墅区的主干道啊，还没谈下来？” 不等冯晓解释，马大志已经走到了姜鹿和2丫面前。 “呵，长得五大三粗，怪不得一根筋。”他从手下人手里接过合同，往2丫身上一扔。 “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不就是想再磨磨，多混点钱嘛。这招对我没用。” “赶紧签了，别磨叽。” 正在这时，沈沧海和楚湘玉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第243章 叔叔你是谁啊 2丫拿起合同看了眼，感觉看不懂，就递给了姜鹿。 姜鹿瞅了一眼，好像觉得哪里不太对。 因为前世这套房子走的法院拍卖流程，卖了200多万。但现在按合同的价格来看，算下来只有160多万。 差距还是挺大的。 要知道，法拍房原本价格就要比市面上的低。现在开发商给的比法拍房还低？ 姜鹿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于是折起来放在包里：“我先看看，到时候再问问几个朋友。” “如果没问题，我们肯定会签。” 岂料，马大志突然急匆匆地一把从姜鹿手里夺过合同：“不签不许带走。” “这上面都是有公司的印章的，万一你拿出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怎么办？” 姜鹿拿出手机，说不带走，但她想拍个照，而且保证不拍到印章。 “不行！”马大志喝道，“你不就是想拿出去再比比价格嘛，别给我整这些幺蛾子。要么赶紧签了。” 他这么一嚎，后面的小弟们也开始吆五喝六起来。 “赶紧签了，别妨碍我们造主干道！” “耽误了施工进度，你们担得起嘛？” “别想讹我们，我们流程都是正规的！” ………… 小弟们气势汹汹，好像要冲上来干架。 冯晓还在苦苦劝双方冷静。 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又是拆迁办主任，可不想背上强拆的恶名。 姜鹿眉头一皱，对2丫说：“让他们冷静冷静再来和我们说话。” 2丫心领神会，找了个跳的最凶的、正在指手画脚的小弟，一个箭步窜上去抓住他的手指，一套行云流水的反关节控制。 “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死我了。” 小弟哀嚎了半晌，2丫才松手。手是松了，但这小弟却感觉丢了半条命。 这架势可把马大志一群人看傻了。 这姜百川不是数学老师吗？怎么下手跟个黑社会似的，又快又狠。 这下没人敢靠前了，大家都觉得来硬的怕是行不通。 冯晓长舒了一口气。 马大志也立刻变了一副嘴脸，油多肉满的脸上堆起了笑容：“哎呀呀，咱好好谈，没必要动手嘛！” “来来来姜老师，我详细跟你说一下这个地块的价格是怎么算出来的。” “我们之间肯定是有些误会。” 说完，他又掏出合同在姜鹿面前展开。 “你看你们这个地，本身地块的性质本身就是工业用地，不值什么钱。” “当年你们在工业工地上建房子就是违规的，拆你们这个房子，我可是担了很大的风险！” “再说你们这个地段，以前旁边是化工厂，这个土地污染肯定是有的。” “还有你们这个房子…” 马大志不愧是搞这个的，叽里咕噜说了一堆颇为专业的东西。姜鹿承认自己不是很懂。 但她知道有人懂。 “冯主任。”等马大志说完，姜鹿立马Q他，“这位马总说的是真的吗？” 冯晓欲言又止，说自己要回去查一下才知道。 “还查什么？”马大志不悦地说，“冯主任，这个项目可是今年镇上的重点文旅项目，能创造不少税收。” “你应该要大力支持才是啊。” 冯晓依然不说话。 他这个模样自然也是引得姜鹿很怀疑，所以姜鹿依然打算再问问清楚。 马大志彻底不耐烦了：“马主任都默认了，还有什么好问的？你们怎么能不相信村干部呢？” “赶快签了吧。要知道除了我，谁还愿意拆这个鬼地方？我不拆，下次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拆到就是赚到，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了。” 2丫也不惯着他，挡在前面板着脸：“说了再问问，你们急什么！” 他脸上杀气腾腾，把马大志都吓地后退了。 “鹿鹿，你要问什么？” 就在这时，沈沧海和楚湘玉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得出心情还不错。 “外公外婆，他们是来拆迁的开发商，想让咱们签合同的。” 姜鹿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遍。 沈沧海四周打量了一遍，又看了看挡在前面的2丫，知道大概是起冲突了。 “合同？给我看看呢？”沈沧海冲马大志伸出手。 还以为是谁呢，搞了半天又来了两个老的。年纪这么大，肯定什么都不懂。 马大志把合同递过去：“我说叔叔，您好好劝劝姜百川，早点签了。” “拿了钱，你们都可以去城里买房了。” “160万，在京曦可以买个30平的房子了。也够你们一家子住的了。” 160万？ 楚湘玉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大的房子卖160万，简直比沈沧海还黑心。 于是也凑近看起了合同。 “二老如果现在就签，我可以多加10万，170万不还价，如何？”马大志非常热情。 “马总。”沈沧海幽幽开口，“这170万现在在京曦能买什么房子？” “那可多了。”马大志一听有戏，抓紧介绍起来，“就现在京曦最火的那个月明湾就很好，专为老年人设计的，只要3万一平。” “你们可以狠狠买上60平了！够你们住的了。” 沈沧海一听，皱了皱眉问楚湘玉：“他刚才说多少？” “3万一平。” “这价格不对吧？” “嗯，打个电话问问。” ？？？ 二人的交谈自然被马大志等人听到了，他们都一脸狐疑地看着沈沧海掏出手机。 “喂，那个月明湾你们是怎么定价的？” “董事会同意了吗？你们就敢对外宣传这个价？” “这是个养老改善盘，本来位置就不是很好，怎么可能这个价卖给老年人呢？良心让狗吃了？” “把所有对外宣传都撤了。具体价格等董事会决定！” ………… 马大志瞠目结舌看着沈沧海挂了电话，半晌才轻声问道：“叔叔…你是谁啊…” “我？我是这沈家村286号的房主啊。” “哦…对了！”马大志又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叔叔阿姨，这个房子呢，还是早拆早好。” “我这还有个小礼品送给二位！” 他从包里拿出个券递给沈沧海：“这个是京曦第一豪宅【思卿别院】015号楼的一日体验券。” “你们可别小看这个体验券，这都是限量发行的，一共只有8张。” “房主常年不住，也是一个大人物好不容易求了房主，房主才肯同意把自己的房子拿出来给外人参观体验的。” 沈沧海疑惑地接过券，递给楚湘玉，问道：“015住的谁啊？” “史丹利史总，搞人工智能的。” “真的？” “我让他住的我能不知道？但是这小子不地道，怎么能把房子拿出来给外人参观呢？回头我得好好说说他！” “对了鹿鹿，你现在住几号楼？” “001。”姜鹿脱口而出，“住得很舒服，谢谢外婆。” 001？ 一旁的马大志整张脸都僵硬了，两腿都软了下来，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小学生。 “不是…阿姨…你是谁啊…” “我？我是这沈家村286号的房主老婆啊。” “哦…” 第244章 让姜百川做主吧 马大志不怎么敢说话了，用眼睛不停瞟着沈沧海和楚湘玉，脑子飞速运转、心里非常没底。 从穿着打扮和举手投足的气质来看，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村民。 他们刚刚似乎能决定月明湾楼盘的定价？还提到了什么董事会。 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还有思卿别院，015住户的身份似乎没错。而且这个外孙女说自己住001号，听起来确实夸张，但万一是真的… 这里是沈家村，住这里的老人多半都姓沈。那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马大志突然不敢再想了。 他很想掏出手机来查一查那个传说中的沈家家主是什么样。 但不知为何，在眼前这个老人面前，他竟然感受了一丝压迫，一动都不敢动。 “马总。”沈沧海悠悠开口。 “哎，在的在的。”马大志殷勤地凑上去。 “你是第一次搞房地产生意吧。”沈沧海这一问，让马大志都觉得惊讶了。 竟然被他说中了！ 马大志挠挠头，说以前自己是做餐饮的，听说房地产赚钱，所以也加入了进来。 “你是不是听到了别的开发商坑蒙拐骗的做法，以为那就是房地产生意的全部了？” “我们家的286号，很早之前就已经变更为了住房用地，在村委都有登记。” “这套房子就是按市价，卖个230万都是有可能的，你却只出170万。这来去实在有些大吧。” 马大志羞愧地低着头，他坦白确实听了别人的建议。 沈沧海淡淡一笑，突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这个生意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你靠那些江湖手段，生意可做不长。” 在沈沧海面前，40多岁的马大志像个被父母教育的顽童一样，瘪索索站在那里。 沈沧海把马大志拉到路边，指了指周围：“沈家村这块地根本不适合改成养老盘。” “这里风景一般、没有医院，公交线路只有一条。要做起来，后期配套的投入会非常大。” “况且，老人都是想陪着孩子的。有多少老人会到这么偏的地方花六七百万买个别墅呢。” 这一席话，让马大志瞬间出了一身冷汗，隐隐觉得后背直发凉。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当初入房地产这个行业，他是打算吃下京曦市里面的土地的，无奈价格实在太高，又有四大世家拦在前面，他连个鸡毛都抢不到。 后来也是听了别人的建议，把目标放在乡村的养老盘上，说是现在老年人都有钱，都会享受生活。 但听这个老先生一席话，似乎他说的才更符合实情。 马大志慌了神。 这个项目，自己可是把身家性命都赌上去了。现在的前期投入都已经三个多亿，如果现在收手，完全就是硬亏。 但如果硬着头皮做下去，很可能亏更多！ 他脸色发白、额上渗出汗水，“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沈沧海面前：“老前辈！救我！给我指条明路吧。” “不然…不然我就完了…” 其他小弟看马大志这个落魄样子，都是一副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沧海叹口气，扶起了马大志：“我可以教你怎么弄，但是我希望你能真心对待沈家村的村民。” “今后做生意要本本分分，不能动歪脑子。” 马大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赌咒发誓，沈沧海这才开始给他出主意。 “外公这是怎么了？”姜鹿问楚湘玉，“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开始指导起来了？” 楚湘玉浅笑一声：“也许他觉得，这个行业多点良心的人更好吧。” 今天朱晓梅没有露面。 姜鹿也没多待就和沈沧海一起回去。 第二天一早，沈沧海吃完早饭准备上车去公司，临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 “沈总！” 沈沧海听声音感觉有些耳熟，但没有存联系人。 “是我啊，我是昨天跟您学习的马大志，您日理万机，还记得我吗？” 沈沧海这才想起来，昨天一高兴，把手机号码给了马大志。 这马大志回去之后稍微网上查了一下，就知道了沈沧海的身份。 他顿时觉得这次拆迁沈家村的项目，自己真是赚大了。 哪怕一分钱没捞到，搭上沈沧海这个大人物就一点都不亏了。 “沈总，我本来按您的指导，翻新您老宅前面那片土地。但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拦住不让施工，就像疯了一样。” “还说是沈家村286号的户主。” “我担心这样下去会出人命。” 沈沧海和楚湘玉对视一眼，有点摸不到头脑。 286号的户主？ 会是谁？姜百川吗？ 楚湘玉给姜鹿打电话问情况，但姜鹿觉得反而是朱晓梅的可能性大一点。 毕竟朱晓梅既没见到人、也没拿到钱，很有可能耍起赖皮，做出阻碍施工的事情来。 姜鹿决定再回沈家村一趟。沈沧海听说姜鹿要回去，也毫不犹豫放下工作往沈家村赶。 一行人匆匆赶到沈家村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出乎姜鹿意料。 那个坚定站在挖掘机前面，企图用身体阻挡施工的，居然是姜百川。 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大学老师的儒雅，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泥土。 看起来甚是狼狈。 这会他举着砖头对着最前面的马大志，表情十分凶狠。 “我告诉你们，房子你们随便拆。但这棵枇杷树，谁也别想动！” “谁敢动，我跟谁鱼死网破！” 姜鹿的心“咯噔”一下，仿佛停跳了半拍。 马大志急忙站出来解释，说计划变了。房子可以等等，但门前这片地要先翻修。 “如果只是为了这棵树，我们愿意赔偿！”马大志态度非常诚恳，“五倍！不！十倍赔偿都行！” “只求赶在年前把这里翻修完！” 姜百川毫不让步，举着砖头作势要砸出去：“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今天你们想把这树铲了，就从我身上压过去！” 他表情决绝地，仿佛让人觉得他是真不怕死。 沈沧海蹙眉问：“姜百川这是在干嘛？毫无道理就拦着不让施工？” “难不成是为了混赔偿？他一个大学老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姜鹿摇摇头：“不是的。” “那棵枇杷树，据说是我妈当年亲手种下的。老爹宝贝地不得了呢。” 沈沧海和楚湘玉突然双双愣住。 一直以来，他们都恨透了姜百川，恨姜百川把唯一的宝贝女儿骗地团团转，最后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 哪怕沈卿言说自己无怨无悔，他们也固执地认为是姜百川给沈卿言洗脑了。 但如今20年过去了，姜百川为了保护沈卿言亲手种下的枇杷树，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会不会当年，沈卿言做的选择没有错呢？ 沈沧海和楚湘玉一时间思绪万千，感觉脑子里很乱。 半晌，二人竟不约而同转身准备离开。 “外公外婆，这老房子拆迁怎么办？沈家那么多祖先住过呢。” 沈沧海摆摆手：“让姜百川决定吧。” “现在他才是房主。” 第246章 别想拆了 午饭结束后，姜百川和姜鹿把朱晓梅三人赶出了沈家村老房子，把门锁了起来。 几个还想赖着不走，死死扒着墙不松手。但来接姜鹿的2丫已经到了。 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朱晓梅毛骨悚然。 2丫轻而易举就把三人赶了出去。 “你们别太过分！”朱晓梅叫嚣。 “过分？”姜鹿不屑地说道，“这就叫过分了？你当初联合丁瑶要让我嫁给什么屠户的时候过不过分？” “你在网上肆意抹黑栽赃我的时候过不过分？” “跟你比，我简直就是圣人。” 朱晓梅丝毫没有觉得理亏：“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这么计较干什么！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有钱有势的，还非要死揪着以前的事不放！” “心眼真是小。要不说有钱人都小气呢，为富不仁！” 姜鹿不争了，拉着姜百川就往车子那里走。 朱晓梅自然是不会轻易让他们走的。 这会沈家村在拆迁，车子进不来，停在了大路边上。朱晓梅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跟在后面。 边走嘴里边嘟囔：“我今天跟定你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别想把我甩开！” 身后的招娣来娣感觉这样下去不行。 她们拉了拉朱晓梅，边走边小声合计起来：“眼下看这父女二人的态度，接咱们去沈家享福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这沈家家大业大的，肯定软硬不吃，咱们又惹不起。” “那你说怎么办？好不容易缠上这两个有钱的主儿，咱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下半辈子怎么样，就看这次了！” “要我说，他这里不是要拆迁了嘛。你好歹在这里住过一阵子，也算是女主人，拆迁怎么着也要有你一份吧。” “要不咱们想想辙，在这房子上搞一票，也够咱姐妹快活一阵了。” ………… 朱晓梅觉得这个主意好。 硬去沈家混钱，搞不好会死人的。 但这房子就不同了，拆迁了钱都是给姜百川的。自己问姜百川要点钱总没问题。 想到这，朱晓梅跑上前拦住了姜百川：“要我不缠着你们也行。” “这房子的拆迁款你得分我一半！不，三分之二！” 姜百川白了她一眼：“你有病啊？这房子是你造的？跟你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朱晓梅挡在姜百川身前，“我可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拆了钱自然是要给我的！你别想赖账。” 姜百川也不想争辩了，一个劲往前走。任凭朱晓梅怎么拦他，他都不停下脚步。 很快就走到了车边。 姜鹿打开车门转过身挑衅：“我上车了，你能跟着我就跟吧。” “我也要上车！”朱晓梅继续嘟囔，“这是我女儿的豪车，我凭什么不能坐。” 当然，她刚靠近，2丫就把她推开了。 2丫下手没个轻重，又把她推倒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诶哟喂”地叫个不停。 借此机会，几人上车扬长而去。 朱晓梅还想用惯用手段，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但这地方人都没一个，她哭天抢地叫了半天也没个人围观。 招娣把朱晓梅扶起来，问道：“姐，这下可怎么办？” “你那闺女好像刀枪不入的样子。” 朱晓梅朝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盯着车子远去的方向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的房子不在这儿嘛！” “我就天天守在这，阻拦他们拆迁施工。他们迟早要露面来见我！” “到时候，这套房子的拆迁款还是要给我的！不然他们也别想拆！大不了鱼死网破！” 另一边，坐上车的姜百川长长地舒了口气。 前排的2丫嘿嘿笑了两声。 “笑什么笑！”姜百川听出了2丫是在嘲讽他。 “我说姜老师，我当初是宁大小姐雇来给你当护工的。当时我觉得你俩肯定是一对儿。” “后来才知道您不喜欢宁大小姐。” “当时我还在想呢，连宁大小姐都看不上，您看上的到底是怎样的仙女。”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2丫也不忍了，咧着嘴开始笑起来。 姜鹿也觉得好笑。 老爹也算英明一世，当年是天才，现在又是教授。结果在婚姻上搞了这么个人生污点。 这事她能嘲笑姜百川一辈子。 姜百川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小声辩解，说自己当年都是一时糊涂。 “对了老爹，沈家村那个房子你打算怎么处置。”姜鹿问，“拆吗？” 姜百川摇摇头：“既然你外公交给我处置，我也去问了马大志。马大志说可拆可不拆。” “但是如果现在不拆，后面就再也没机会了。” “那里人都搬空，四周将没有村民居住，最起码的生活都得不到保障了。” “简单地说，错过这次机会，这房子将会一文不值。” ………… 姜鹿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但是吧…我不愿意拆。”姜百川望向窗外，看着不停倒退的景色，眼神落寞。 “我和卿言在那里生活了2年，那是没有其他人打扰的两年。屋里的每一件摆设，屋外的一草一木，都与她有关。” “在那里，我总能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想起她坐在床头给你做小衣服，想起元宵节一起搓着汤圆，想起每天给枇杷树浇水…” “虽然已经过了20年，但这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 “我希望等我老了，还能回到那个屋子。坐在门前的躺椅上，看着她亲手种的枇杷树。” ………… 车里非常安静。 2丫坐在前排一边刷手机一边想着，也许宁大小姐这辈子都等不到姜百川了。 姜鹿转向姜百川，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有个想法。 她很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但终究忍不住问道：“那你会想起你和朱晓梅在屋子里的点点滴滴吗？” ？？？ 姜百川深情的脸上仿佛突然戴了痛苦面具。 “我想个屁！我就没跟她待在一起过！见面都只打招呼的那种！” “老爹说实话，你跟朱晓梅那个过吗？” “哪个？” “就是那个…为爱鼓掌…” “我鼓你个肺！你现在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是不是南北教坏你了？我要找他算账去！” “我都19了，知道这些不是很正常。” “不行，我要去杀了南北！” ………… “柒玥”饭店里，南北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右眼突然狂跳不止。 第246章 别想拆了 午饭结束后，姜百川和姜鹿把朱晓梅三人赶出了沈家村老房子，把门锁了起来。 几个还想赖着不走，死死扒着墙不松手。但来接姜鹿的2丫已经到了。 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朱晓梅毛骨悚然。 2丫轻而易举就把三人赶了出去。 “你们别太过分！”朱晓梅叫嚣。 “过分？”姜鹿不屑地说道，“这就叫过分了？你当初联合丁瑶要让我嫁给什么屠户的时候过不过分？” “你在网上肆意抹黑栽赃我的时候过不过分？” “跟你比，我简直就是圣人。” 朱晓梅丝毫没有觉得理亏：“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这么计较干什么！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有钱有势的，还非要死揪着以前的事不放！” “心眼真是小。要不说有钱人都小气呢，为富不仁！” 姜鹿不争了，拉着姜百川就往车子那里走。 朱晓梅自然是不会轻易让他们走的。 这会沈家村在拆迁，车子进不来，停在了大路边上。朱晓梅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跟在后面。 边走嘴里边嘟囔：“我今天跟定你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别想把我甩开！” 身后的招娣来娣感觉这样下去不行。 她们拉了拉朱晓梅，边走边小声合计起来：“眼下看这父女二人的态度，接咱们去沈家享福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这沈家家大业大的，肯定软硬不吃，咱们又惹不起。” “那你说怎么办？好不容易缠上这两个有钱的主儿，咱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下半辈子怎么样，就看这次了！” “要我说，他这里不是要拆迁了嘛。你好歹在这里住过一阵子，也算是女主人，拆迁怎么着也要有你一份吧。” “要不咱们想想辙，在这房子上搞一票，也够咱姐妹快活一阵了。” ………… 朱晓梅觉得这个主意好。 硬去沈家混钱，搞不好会死人的。 但这房子就不同了，拆迁了钱都是给姜百川的。自己问姜百川要点钱总没问题。 想到这，朱晓梅跑上前拦住了姜百川：“要我不缠着你们也行。” “这房子的拆迁款你得分我一半！不，三分之二！” 姜百川白了她一眼：“你有病啊？这房子是你造的？跟你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朱晓梅挡在姜百川身前，“我可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拆了钱自然是要给我的！你别想赖账。” 姜百川也不想争辩了，一个劲往前走。任凭朱晓梅怎么拦他，他都不停下脚步。 很快就走到了车边。 姜鹿打开车门转过身挑衅：“我上车了，你能跟着我就跟吧。” “我也要上车！”朱晓梅继续嘟囔，“这是我女儿的豪车，我凭什么不能坐。” 当然，她刚靠近，2丫就把她推开了。 2丫下手没个轻重，又把她推倒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诶哟喂”地叫个不停。 借此机会，几人上车扬长而去。 朱晓梅还想用惯用手段，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但这地方人都没一个，她哭天抢地叫了半天也没个人围观。 招娣把朱晓梅扶起来，问道：“姐，这下可怎么办？” “你那闺女好像刀枪不入的样子。” 朱晓梅朝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盯着车子远去的方向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的房子不在这儿嘛！” “我就天天守在这，阻拦他们拆迁施工。他们迟早要露面来见我！” “到时候，这套房子的拆迁款还是要给我的！不然他们也别想拆！大不了鱼死网破！” 另一边，坐上车的姜百川长长地舒了口气。 前排的2丫嘿嘿笑了两声。 “笑什么笑！”姜百川听出了2丫是在嘲讽他。 “我说姜老师，我当初是宁大小姐雇来给你当护工的。当时我觉得你俩肯定是一对儿。” “后来才知道您不喜欢宁大小姐。” “当时我还在想呢，连宁大小姐都看不上，您看上的到底是怎样的仙女。”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2丫也不忍了，咧着嘴开始笑起来。 姜鹿也觉得好笑。 老爹也算英明一世，当年是天才，现在又是教授。结果在婚姻上搞了这么个人生污点。 这事她能嘲笑姜百川一辈子。 姜百川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小声辩解，说自己当年都是一时糊涂。 “对了老爹，沈家村那个房子你打算怎么处置。”姜鹿问，“拆吗？” 姜百川摇摇头：“既然你外公交给我处置，我也去问了马大志。马大志说可拆可不拆。” “但是如果现在不拆，后面就再也没机会了。” “那里人都搬空，四周将没有村民居住，最起码的生活都得不到保障了。” “简单地说，错过这次机会，这房子将会一文不值。” ………… 姜鹿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但是吧…我不愿意拆。”姜百川望向窗外，看着不停倒退的景色，眼神落寞。 “我和卿言在那里生活了2年，那是没有其他人打扰的两年。屋里的每一件摆设，屋外的一草一木，都与她有关。” “在那里，我总能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想起她坐在床头给你做小衣服，想起元宵节一起搓着汤圆，想起每天给枇杷树浇水…” “虽然已经过了20年，但这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 “我希望等我老了，还能回到那个屋子。坐在门前的躺椅上，看着她亲手种的枇杷树。” ………… 车里非常安静。 2丫坐在前排一边刷手机一边想着，也许宁大小姐这辈子都等不到姜百川了。 姜鹿转向姜百川，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有个想法。 她很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但终究忍不住问道：“那你会想起你和朱晓梅在屋子里的点点滴滴吗？” ？？？ 姜百川深情的脸上仿佛突然戴了痛苦面具。 “我想个屁！我就没跟她待在一起过！见面都只打招呼的那种！” “老爹说实话，你跟朱晓梅那个过吗？” “哪个？” “就是那个…为爱鼓掌…” “我鼓你个肺！你现在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是不是南北教坏你了？我要找他算账去！” “我都19了，知道这些不是很正常。” “不行，我要去杀了南北！” ………… “柒玥”饭店里，南北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右眼突然狂跳不止。 第247章 抓狂的朱晓梅 朱晓梅在门口等了一下午，看着工人们忙忙碌碌地施工，心里一直在盘算怎么还不拆到286号。 姜百川走的时候把凳子和躺椅都锁到了屋里。所以朱晓梅这会就只能席地而坐。 三个中年妇女坐在地上，周围施工尘土飞扬、又脏又乱，不多时三个人都已经灰头土脸。 包工头误以为她们仨是工人，过来指着她们一顿训斥。 朱晓梅等得有些不耐烦，借此机会和包工头攀谈起来，问这边什么时候拆。 “这里是东片。”包工头说，“东片都要在三天内拆完的，不然赶不上进度。” 三天？ 朱晓梅心中一喜。 看来不需要多等，三天之内这件事就会有个结果。 “工头大哥，我再问问，你们晚上会施工吗？” 包工头鄙夷地看了朱晓梅一眼：“这两天赶工期，当然要开夜工！” “不是，你们仨难道一次夜班都没上过？你们是哪个组的？组长是谁？” 包工头本想追究，但是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不远处的工人喊走。 朱晓梅心里盘算，既然晚上也要施工，就是说随时都可能拆到这个房子。 那这里一刻都不能离人！ 她看着渐渐落山的太阳，朱晓梅打定了主意：“招娣来娣，看来这三天咱们得耗在这。” “今晚我睡在这里！” “白天就由你们两个守在这，一看到要拆就打我电话。” “只要这件事办成了，咱们拿到个百八十万不成问题！” 招娣来娣听到“百八十万”四个字，都被她感染鼓舞、变得亢奋起来，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在这里死守。 三人简单吃了个面包，天色就完全黑了。 朱晓梅拔了许多草铺在地上，又从一片狼藉的废墟里找了些能盖的，打算今晚就这么对付一宿。 “那我们怎么办？”招娣来娣问。 出狱后，她们仨原本都是住在招娣家里的。但招娣家离此处非常远，没有直达班车。 要是打车的话，估计得要八九十块钱，她们肯定是舍不得的。 “共享单车吧。”朱晓梅咬咬牙，“2个小时就能骑到，坚持一下吧。” “这几日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一到晚上，气温急剧下降。 沈家村这里非常空旷，周围没有遮挡，大风直直地刮过，扎地人皮肤疼。 睡在冰冷水泥地上的朱晓梅被风一吹，冻地浑身直哆嗦。身上那些穿的盖的，根本抵御不了无孔不入的寒冷。 她只能把自己蜷曲起来，双手环抱在胸前，试图用身体保存一丝热量。 饶是如此，她还是被冻得脸颊通红、嘴唇发紫、牙齿都不受控制地打着冷颤。 朱晓梅觉得今天有些失算了，早知道这样，就应该从招娣家里拿一床被子过来。 这一夜，八成是要冻感冒了。 但是不管怎样一定要坚持住。扛下来就有可能拿到百八十万。 朱晓梅暗暗给自己打气鼓劲。 夜里，工地还在施工。 由于赶工期，工地也是取得了夜间施工许可。工人们两班倒，昼夜不停。 原本漆黑的农村此刻灯火通明，电钻的声音、切割机的声音、打桩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阵阵冲击着朱晓梅脆弱的耳膜。 震耳欲聋。 这样的环境根本没办法睡觉。 朱晓梅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了睡意，那巨大的声音就将她惊醒。 从晚上9点到凌晨3点，她愣是一分钟没睡，眼皮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次的开合都愈发艰难，困意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向她袭来。 她试图捂住耳朵，但无孔不入的噪音不断地钻进耳朵，刺激着她的神经。 到凌晨5点的时候，被折磨了一整夜的朱晓梅呆若木鸡地望着远方，双眼无神。 满心的烦躁与疲惫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比抓狂。 她这会唯一的想法就是招娣来娣赶快来接她的班，让她可以早点回去睡觉。 结果一直等到靠近9点，招娣来娣才吃饱睡足、慢慢悠悠地出现在沈家村。 此时，朱晓梅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感觉自己离死不远。 “阿姐，这一夜还没拆到吗？”招娣问。 朱晓梅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看姜百川的286号，完好无损。 不止286号，这一排都没拆到。 “你俩白天守在这，哪儿也不许去！”朱晓梅命令道，“他们在赶工期，很可能马上就要拆到了。” “一有动静，立刻电话联系我。” 招娣来娣满嘴答应，朱晓梅才晃晃悠悠地朝大路走去。 要怎么回去呢？ 共享单车吗？她觉得她包骑不动的。 骑回去半路上就得猝死。 算了，打车吧… 反正等分到了拆迁款，这些钱都是能回来的。 一个小时后，等她付了80块钱车费站在招娣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忘了问招娣要钥匙。 啊啊啊啊啊！！ 她在楼道里抓狂地捶胸顿足、猛打墙壁。 希望今天施工队能争争气，把286号给拆了，省的自己晚上再去守夜。 朱晓梅不想再回去拿钥匙，找了几个纸箱子，在楼道里垫着就开始睡了。 虽然都是睡地上，但好歹这里安静些，她也不在乎过路人异样的眼光。 一直睡到下午6点，朱晓梅猛然惊醒，却发现手机上没有一个未接来电。 这两人怎么回事？ 难不成摸鱼了？偷偷跑出去了？ 她立刻打电话去质问，结果听到了招娣委屈的声音。 “咳咳…姐…” “咳咳…这里又吵又灰，难受死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我俩还饿着肚子呢…” “你来的时候带点吃的喝的呗…” 朱晓梅不耐烦地让她们汇报现在是什么情况。 “e…我觉得应该快了吧。” “已经拆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了，我估计5个小时之内一定就能拆到这里了。” 5个小时啊…那也就是说还得守夜！ 但是好在只要再守半夜就行了。 朱晓梅眼前一黑，做了一个小时心理建设，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出发去沈家村。 她再也不舍得打车，扫了个共享单车，顺路买了几个包子带到沈家村。 招娣来娣看到朱晓梅跟看到救星一样扑了上来，随后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吃着包子。 朱晓梅细细打量着周围，从进度看确实已经很近了。拆到286号必定就在今晚。 想到这，朱晓梅使劲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准备迎接最后的战役。 运气好的话，今晚姜百川就要赶过来和她谈判了。 她必须提前想好应对的说辞，一定要多混点拆迁款。 然后朱晓梅就想到了当时会所里的模子王刚。 那精致的侧脸、冷白的皮肤还有隐隐可见的腹肌，让她无比迷恋。 小王，等着姐！ 过了今晚，姐就来找你了！ 第248章 这是被耍了吗 这一夜对朱晓梅来说依旧痛苦不堪。 灰尘、噪音、亮光、寒冷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她索性也不睡了，耷拉眼皮、哈欠连天地坐在地上，看着几个机械越来越近、轰鸣声越来越大，心里也越来越激动。 再快一点… 终于在11点左右的时候，隔壁的房子轰然倒塌。所有工人和机械都把目光瞄准了286号。 朱晓梅激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想着只要等一会机器开到面前，她就站出来拦在前面。 到时候工人没法施工，工头一定会把情况报告给冯晓，冯晓就会找到姜百川来解决。 到时候一切都顺水推舟。 工人经过短暂休息，重新启动器械。 眼看着机械离这边越来越近，朱晓梅完全没了睡意，看时机差不多，直接拦在了一台挖掘机前。 把昏昏欲睡的挖掘机师父吓了个激灵。 “你找死啊！”师父打开驾驶舱的门破口大骂，“哪儿来的死老太婆，赶紧让开！” “不让！”朱晓梅张开双手，“这房子是我的。我不同意拆，谁都别想拆！” 师父一脸疑惑。 “你的？” “哪个房子是你的？” 朱晓梅指了指身后的286号：“这房子虽然没写我的名字，但我住了几年了，也是有我一份的。” “你们要拆，除非从我的身体上开过去。” 师父听清楚了，朱晓梅说的是286号。 他放下心，重新回到了驾驶舱，驾驶挖掘机绕过了朱晓梅，往旁边一户开去。 经过朱晓梅身边的时候，挖掘机师父还特意还说了句：“行，那我们就不拆了。” 于是，所有的机械都从朱晓梅身边经过，往旁边的屋子去了。 不多时，旁边的屋子传来响声。 朱晓梅呆愣在原地，一时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这师父搞毛？ 他说不拆就不拆了？工头和老板都没说话呢，他算老几？ 朱晓梅觉得，这个师父肯定是看见自己阻拦，不想多烦所以先拆另一户。 也许拆完另一户，他就会调转方向再回来。 打定主意，朱晓梅继续等在原地。 从晚上11点一直等到4等，这些人都没有调头重新回来拆286号的打算。 朱晓梅在寒风中等了一宿，终于忍不住跑到挖掘机师父那里质问他。 当然，还是标志性的叉腰。 “你为什么不来拆我的房子！”她指着师父叫骂。 师父打开门，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有病吧，刚刚不是你不让我们拆的吗？” “我不让你们拆，你们就真不拆吗？”朱晓梅叫道，“我那是还没协调好，让你们帮忙协调呢。” “你们倒好，说不拆就不拆了，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 挖掘机师父被她气笑了，觉得这个老太婆是真的有病。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发神经。 他不想多辩解，重新关上门继续手头的工作。 朱晓梅见状，居然又往挖掘机前面一站，再次张开双臂阻碍施工。 这下师父真火了：“你给我让开！” “你有病啊，我拆的又不是你们家房子，你搁这儿拦个什么劲。” “滚开滚开。” “我不走！”朱晓梅嚷嚷，“除非跟我回去。” “回去你让我们拆？” “不让！但你们要帮我协调！” ……… ……… “你他妈是挑找事儿的吧！”师父面色冷峻，声音抬得八丈高，看得出是真生气了。 “施工队你们家开的？你说拆就拆，你说不拆就不拆？” “最后警告你一次，给我闪开！” 谁知这朱晓梅也是铁了心，丝毫不动。 “好好好，你犟是吧。”师父骂道，“实话告诉你，原本们就没打算拆你们家！” “我们包工头说了，拆到你们家就直接跳过。” “还让我们帮你协调？搞笑呢！” 这一番话，倒是对朱晓梅起了触动。 她眉头紧锁、瞪大双眼，眼神里透露出的全都是不解和困惑，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刚才师父的话。 没打算拆？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不拆？ 如果不拆，自己苦心经营的计划不就全部泡汤了？ 自己像傻子一样在这里守了两夜，又冷又困的，不都白费了？ 朱晓梅不甘心，三步并作两步又来到了挖掘机旁。 “你说清楚，为什么不拆我们家？”她用力敲打驾驶舱的门，想问个究竟。 但里头的师父都不再看她一眼，自顾自说：“不知道！我们接到的指令就是这个。” “想知道原因，天亮了找工头问吧，别耽误我干活。” 朱晓梅知道，这个开挖掘机的也只是奉命行事，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原因。 还是要找工头问。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早上5点半了，离工头来工地还有三四个小时。 朱晓梅睡意全无，在286号门口来回踱步，每隔5分钟都要看一遍手机。 她觉得此刻时间过得太慢，这段时间又太无聊，让她等得非常心焦。 招娣和来娣早上8点就到了沈家村。 并非是她们勤劳，而是觉得朱晓梅这个人有些不靠谱。 他们担心朱晓梅连夜就和房主姜百川谈妥了，然后趁着夜色直接消失，独吞这笔钱。 那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二人天不亮就醒了，发现朱晓梅没有打电话给她们，于是这个预感更加强烈。 所以从起床到出门，他俩几乎没花什么时间，骑着共享单车就往沈家村赶。 所幸朱晓梅还在。 但下一秒，她俩也发现了问题：左右两边的房子都拆了，唯独那间屋子纹丝不动。 两人再三追问，但朱晓梅都懒得回答。 一直到早上9点，工头肥胖的身影才出现在了工地上，朱晓梅急忙凑了上去问情况。 “确实不拆。”工头解释，“所以你也不用纠结，拆迁款会不会分的公平。” “因为压根儿不打算拆，你一分钱拆欠款都拿不到。” 朱晓梅彻底破防了。 一分钱都没有？ 那这几天自己算什么？笑话吗？ 她握紧拳头、龇牙咧嘴。 “为什么？”她唾沫横飞地追问道，“为什么唯独我们家不拆！” “这可与我无关。”工头摆摆手，“这是姜百川先生和马老板定下来的。” “就这户房子保留，其他的全部拆掉。” 姜百川？是他不想拆？ 这个该死的狗东西，他是在耍我吗？ 第249章 你照顾我什么了？ 姜百川这两天很聪明，直接躲在了学校的员工宿舍里。 学校里原本有值班制度，所以给每位老师配备了员工宿舍。 他的出租屋退了，确实也没什么地方能去，而生活在学校里成本是最低的。 睡醒了就能到食堂吃饭，吃完了就继续回宿舍睡觉。 高兴的时候，还能去图书馆坐坐，或者到操场锻炼锻炼。晚上还能约陆从文喝个小酒。 一个已经成家立业、拥有女儿的人，过的是单身汉的日子，属实也让人羡慕。 在学校里混了一天之后，姜百川在夜幕降临时打了电话给陆从文约酒。 地方照样是一个老巷子里的老酒馆，离京大不远。两三个菜、再温些米酒，他俩一坐就能坐一晚。 聊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 先是当今世界上那些有名的数学难题和论断，再是今年imo比赛的预测。 “冠军大概率还是我们吧。”陆从文抿了一小口酒，非常自信地说道。 “我知道姜鹿、南北他们都很强。但相比起来，苏染和白芷的大赛经验更丰富。” “而且我对姜鹿的技术特点了如指掌，只要针对性训练，我们队人人都可以打败姜鹿。” “就如同你前不久对付时遇那样。” 姜百川咕咚饮了一大口，然后露出嗤之以鼻的神情：“再让你们代表华夏参加国际imo竞赛？” “然后又是什么名次都拿不到？” 陆从文端起酒杯的手突然停在了空中，脸上露出尴尬，最后只能化作一丝苦笑。 自他接手清大竞赛队以来，清大横扫全国，连续5年代表华夏参加国际imo竞赛。 结果次次铩羽而归。 姜百川杀人诛心，这句话真是戳到了陆从文的痛处。 “樱花国实力确实很强…特别是那个竹中佳纯，今年也是大四。”陆从文一饮而尽掩饰尴尬，“你们京大去也一样。” 姜百川不说话了，他觉得陆从文说得很对。 清大的苏染、白芷几个人，技术、心态、经验都已经处在巅峰状态。 她们去都不是竹中佳纯的对手，那桑千慧去多半也就这样。 更何况，这些响当当的人今年都要毕业了，整个竞赛队面临后继无人的情况。 未来，似乎更加不可能拿到名次。 陆从文又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想和姜百川喝个闷酒。 但奇怪的是，姜百川似乎心情很好。 “别担心。”姜百川扔了个花生在嘴里，“今年可能会和往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整个国际imo的赛制都会发生很大变化。届时，咱们没准能组一支华夏有史以来最强的竞赛队。” 陆从文疑惑地看着姜百川：“不是…我作为华夏imo竞赛委员会的副主任，我都不知道今年国际要变赛制。”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 姜百川讳莫如深，说具体情况暂时保密。到今年4月份就见分晓了。 他有什么不知道的，他可是重生者。 “对了，今年年夜饭在哪儿吃？”姜百川问。 陆从文说很久没回家了，打算明天就开车回家过年。但他立刻意识到，这么说可能会让姜百川心里不舒服。 因为姜百川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 “没事，还有鹿鹿陪你过年的嘛！” “鹿鹿今年…好像要陪她几个同学一起…” 陆从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默默喝了一口酒之后，试探性地问：“不然我让宁安如出来陪你跨年？” “滚！我可警告你，别干这事。” “怎么，怕了？”陆从文嘲笑道，“那是因为你知道，只要你肯给她打电话，她一定会出来陪你的。” 姜百川不说话，只是拎起酒壶开始给陆从文灌酒。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吐一阵喝一阵，一直喝到凌晨2点多才散场。 回到宿舍，姜百川倒头大睡，结果还没睡几个小时，手机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叫个不停。 他迷迷糊糊接听了电话，然后就听到一个中年女人破口大骂。 “姜百川你这个垃圾！” “为什么不拆了？那破房子你为什么不拆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姜百川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是朱晓梅。又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早上9点了。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难道这么长时间，自己一直没把朱晓梅拉黑吗？ 电话那头的朱晓梅显然已经气疯了。 “这可是拆迁啊！拆迁！” “每年有多少人是拆出来的百万富翁！你…你就这样把机会浪费掉吗？” “你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说改变主意了，让他们赶紧过来拆。” 姜百川听着电话那头机器的轰鸣声，这才意识到朱晓梅是在沈家村。 找不到自己，所以她就一直守在沈家村吗？ 还真是死皮赖脸。 姜百川平静的下床、拉开窗帘，早晨的阳光倾泻，一时间有些刺眼。 “朱晓梅，那是我的房子。我想拆就拆，不想拆就不拆，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对我指手画脚？” 那头的朱晓梅明显一愣，她没想到姜百川居然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记忆里的姜百川一贯低声下气、唯唯诺诺，是个没什么大用的男人。 想不到半年而已，他的腰杆竟然挺得这么直，看来真的是翅膀硬了、底气足了。 招娣和来娣还在旁边一脸关切地看着朱晓梅，迫切想知道进展如何。 但看朱晓梅的脸色，她们再蠢也知道朱晓梅和姜百川沟通并不顺利。 “姐，说两句好话吧…” “对啊，别激怒他了，不然他更不会同意。” 朱晓梅狠狠地叹了口气，即便心里有万般不甘，她的态度还是软了下来。 她说自己当年好歹照顾过姜鹿，希望姜百川看着姜鹿的面子的上，把房子拆了。 至于拆迁款，她也不要八九十万了，给个50万就行。从此两人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既然你说替我照顾了姜鹿，那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照顾的？” “鹿鹿长期住校，很少回来。根本用不着你来烧饭。” “她身上的衣服、裤子，还有住校要用的东西，也都是她自己买的，你有为她买过一样吗？” “如今你希望我记得你的好，那你好在哪里？” 这下连一旁的招娣都听不下去了，不可置信地问道：“不会吧，你一顿饭都没给闺女烧过？一样东西都没买过？” “我是后妈！”朱晓梅争辩，“哪有后妈出钱的道理。我能客客气气对她，已经算是很好了。” 姜百川不想再多说，撂下了最后一句：“朱晓梅，房子我是不会拆的。” “我和卿言的东西都在里面，我要一直保留下去。” 沈卿言？ 朱晓梅顿时恨得牙痒痒。 姜百川，既然你对我如此无情无义，那你也别怪我了。 第250章 大年夜了 一转眼已经是大年夜。 不少外来打工的人纷纷回家，京曦这座城市像是突然被抽了一半的人。 但即便如此，走在街上也并不觉得冷清。 京曦处处张灯结彩，不少商铺门前都挂满了红灯笼，音乐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商场开始搭起舞台，搞各种各样庆祝活动吸引过路的游客，热闹非凡。 姜鹿和宇文蓓人走在街上，原本是想买一些过年需要的东西。 但说实话，两人都没想好具体要买什么。 宇文蓓刚刚结束了一通和程刚长达20分钟的电话，主要目的是安慰程刚受伤的心。 前两日，期末考试的成绩在网上公布，程刚果然不负众望地挂了一门课。 就是裴静那一门。 当然，那门课不止程刚一个人挂，据说全班有10个鲜活的小生命英勇就义，查楠也在其中。 最让人破防的是，姜鹿和南北这两个变态考了满分。大家纷纷感慨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刚子多少分？” “53。” “53？”姜鹿疑惑地出谋划策，“那为什么不让刚子和裴静老师说说好话，稍微抬一抬呢？随便一抬不就过了？” “抬过了。”宇文蓓苦笑，“从40分抬到的53分，不然连53分都没有。” 姜鹿感觉这抬了还不如不抬。 40分不及格也就认了，53分不及格是不是有点窝囊。 “但是，刚子是不是不需要补考？我记得他包毕业的，无所谓绩点吧。” 宇文蓓摇摇头，说刚子这娃倔强地很，就是要考过才罢休，说不然觉得对不起自己。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姐姐假期再找机会给他补课吧。毕竟他救过我的。” 两个人边逛边聊时，姜鹿接到了楚湘玉的电话。楚湘玉是来问姜鹿晚上愿不愿意去吃饭的。 宇文蓓觉得姜鹿这个电话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就找了个甜品店坐下，给姜鹿点了个杨枝甘露。 姜鹿实话实说，晚上想在思卿别院和宇文蓓、齐柠一起吃晚饭。 但楚湘玉竟然撒起了娇。 “来嘛。” “你不来没意思，家里太冷清了。” “你也知道，你二舅和二舅妈不在。家里就剩我们两个老的，还有初芽等等。” “真的很无聊，吃了饭就只能看春晚。” ………… 那一个瞬间，姜鹿其实并没有太共情。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等等”是谁。 楚湘玉一直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一碰到姜鹿就成了个病娇。 宇文蓓最早见楚湘玉这副态度的时候震惊地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但现在也是见怪不怪了。 姜鹿听着老太太撒娇，突然有些为难。 “想回去就回去呗。”宇文蓓云淡风轻地说，“我们这5个人呢，少了你照样吃。” 五个人？ 姜鹿数了数，问还有一个是谁？ 宇文蓓这才不好意思地说，刚子也想一起来：“所以说，我们这里人多，而且南北也不来，你尽管去。” 电话那头，楚湘玉还在等姜鹿的回答。 姜鹿思考片刻，突然灵机一动，轻声问道：“能不能让我爸也一起去…” “他一个人跨年…” 姜百川？ 楚湘玉的语气突然冰冷下来，言语之间都是嫌弃。 姜鹿就把姜百川不拆老房子的决定告诉了楚湘玉，当然她也用优美的文笔，把原因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他真的爱惨了我妈！真的不能原谅我爸吗？”姜鹿试探性地问，“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我妈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希望看到我们一家人这样的。” “而且当年的事大家都有责任，不是吗？你们和我妈赌气，不去打听她的消息，不去管她的死活。最后在生产的时候错过了最佳救治的时间。” “既然大家都有责任，事情又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能相互原谅呢。” “我爸这些年，真的一直都生活在自责里，从未忘记过我妈。你们就放下那些仇怨和偏见吧。” 这些话，姜鹿憋在心里许久。今天说出来感觉一身轻松。只是旁边的宇文蓓听得心惊肉跳。 说沈卿言的死，沈沧海和楚湘玉也有责任？ 京曦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位爱那个女儿如命，姜鹿怎么敢的？ 她感觉姜鹿正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说不定年后她就不是沈家大小姐了。 没准过两天她们就要从思卿别院搬出去了。 宇文蓓已经开始发散思维。 果然，当电话那头的楚湘玉嘴里蹦出“姜鹿”两个字，宇文蓓就感觉大事不妙。 平时一口一个“鹿鹿”，这会直接称呼全名，那就是暴风雨的前兆。 “不要在我面前提姜百川。”楚湘玉态度果然冷了下来，“哪怕是你也不行。” 这句话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声。 姜鹿耸了耸肩，放下手机吃东西。 宇文蓓竖起大拇指：“你可真行，居然敢这样跟你外婆说话。” “是不是她平时给你好脸了，你忘了她是京曦商场上人人惧怕的女魔头。” 姜鹿觉得无所谓。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如果谁都不愿意提起，那这事就没有任何余地了。 作为沈卿言的女儿，她是最应该站出来帮姜百川说话的人。 沈沧海也罢、楚湘玉也罢，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也没办法。 两人回了思卿别院，刚子也已经在了。 看得出他很想在厨房帮忙，但大厨们的操作眼花缭乱，刚子完全插不上手。 只能在客厅里尴尬地坐着。 “买什么了？”齐柠推着轮椅出来，“你俩一本正经逛街买年货的。” 宇文蓓拎了杯奶茶递给齐柠。 “就这？”齐柠感觉这奶茶都冷了，“我不能自己点外卖吗？” 宇文蓓让她赶紧喝、少开口。 齐柠喝着奶茶环顾四周。 自己有爸妈陪着，宇文蓓有程刚陪着，那姜鹿岂不是落单了。 “要不要把南北叫来。”齐柠提议，宇文蓓立刻赞成。 “他忙着呢。”姜鹿说，“柒玥餐厅今天晚上也有几桌人订了年夜饭，只怕他这会脱不开身。” “想脱身总能脱地开。”宇文蓓从姜鹿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到她面前。 “就像有的人哪怕在洗澡，看到你的消息也会把水关掉先回你。” “我们其实没有那么多原则和不便，有的只是偏爱而已。” 姜鹿接过手机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打。 今晚他应该是很忙的，没事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第251章 奇奇怪怪的缘分 柒玥咖啡馆。 在南宫玥的指挥下，员工们有序地干着活。 女员工贴窗花、挂灯笼，装点起节日的氛围；男员工则打扫卫生、摆放桌椅。 特别是今晚要承担年夜饭的两三个包厢都被整理地干干净净。 南北和两名厨师已经在后厨忙活开了。 虽然和正经大厨相比，南北的手艺逊色不少，但帮忙配菜打下手还是绰绰有余。 做饭的人都知道，基本上配菜才是最麻烦的。相较于配菜，炒一下子倒显得简单了。 “小少爷，我的这道白玉翡翠要多加些胡萝卜，给我切成丁。” “好。”南北回答。 “小少爷，我的那道蒜蓉粉丝虾，麻烦多备龙口粉丝浸泡30分钟，虾的话把虾线也去一下。” “好。”南北回答。 南宫玥从屋外进来，四处打量一下，觉得很满意。于是到后厨看南北。 她在南北身后悄悄站了一会，忍不住问道：“小少爷这是有心事？” 南北回头见是南宫玥，摇了摇头。 “没有？”南宫玥笑道，“王师傅刚才说要准备胡萝卜，还要切成丁，你准备的是什么？” 南北低头一看，发现碗里是自己刚刚切的一盘白萝卜丝。 “刘师傅要的龙口粉丝，你准备又是什么？” 南北把目光转到一旁，发现十二只大虾正整整齐齐躺在一坨面条上。 他有些自责地把刀放下。 “想去就去呗。”南宫玥满不在乎地说，“我这又不是没了你不行。” “今天很忙，我想留下来帮你。” “可别。”南宫玥把白萝卜丝端起来，一脸嫌弃，“就你这状态，我还不如做预制菜给客人吃呢。” “你赶紧走吧，别在这给我添麻烦。” 南宫玥把南北身上的围裙扯下来，硬生生将他推到了厨房外面。 “姐，我其实是想陪你吃顿年夜饭的。” “我不想陪你。”南宫玥继续嘴硬着推搡南北，“你都陪我吃了这么多年了，你这张脸我都看厌了，再看下去我得吃不下饭。” “你赶紧走，我一会结束了和我亲爱的员工们一起吃饭。” ………… 南北就这样被南宫玥无情地推了出去。 下一秒，手套、围巾、电动车钥匙也都被扔了出来。 南宫玥关上门，随即背靠在门上，过了很久才缓过来，苦笑着长叹一口气。 “哎呀，男大不中留啊。养了这么多年还是别人家的。” 她看眼时间，已经4点半了，便撸起袖子准备到厨房开始配菜。 “咚咚咚”，敲门声。 南宫玥以为是南北回来了，皱着眉头嘟囔：“又忘了什么东西了？” “这一天天真的是…” 他打开门，发现不是南北。 门外站着一个颇有几分好看、而且挺眼熟的中年男人，旁边跟着个看起来未成年的小丫头。 “打烊了？”小姑娘问。 “没有没有，正常营业。”南宫玥刚说完，小姑娘就自作主张冲到了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三叔快来！” “我请你喝咖啡。这家店的咖啡绝对好喝。” 中年男人一脸无奈，朝南宫玥报以一个很官方的笑容后走进了店里。 南宫玥猛然想起来了，这个人分明是沈家的三公子沈意。京曦最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之前姜鹿在南宫家恢复沈家大小姐的身份，沈沧海带着他一起来的。 饭点就要到了，他这种人物怎么会来自己的小店。 “大姨，我要两杯这里招牌的杏仁拿铁，一份巧克力慕斯、一份榴莲千层、再来一份…” “停！打住！”沈意做出个stop的手势：“我们是正儿八经来吃年夜饭的，不是来喝下午茶的。” “点点这么多甜品干什么。” 沈意语气有些严肃，让原本兴高采烈的沈初芽一瞬间委屈巴巴起来，那小眼神就好像马上要流眼泪出来。 “55555…” “三叔你太过分了，我好不容易回趟国，你都没有请我吃过东西，现在居然还要凶我…” “爷爷奶奶把我爹妈都赶了出去，今年的年夜饭也不带我！我这可怜巴巴地跟着你出来，你还要凶我…” “55555…我真的好惨啊…我不要你了，我要去找姜鹿姐姐…” 沈意抓狂了。 就在刚刚，沈沧海和楚湘玉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说要回沈家村去看看，晚饭不在家吃了，厨师也放假了。 让沈意随便带着沈初芽到外面吃点。 已经吃厌家里菜的沈初芽兴奋地一蹦三尺高，沈意却悄悄地碎了。 他原本是打算到饭点再把沈初芽带出去，吃完抓紧带回来，绝不在外面多逗留。 结果二老一走，沈初芽迫不及待拉着他就跑了出来，找到了这家“柒玥”，说是早就想来了。 这会面对大吵大闹的沈初芽，沈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逃跑，他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京曦传言沈三少爷对付女人很有一套，怎么今天反而这么狼狈。”南宫玥看热闹不嫌事大，从柜台拿出几份甜品放在沈初芽面前。 “刚刚是你叫我大姨？” “你叫我一声姐姐，这三样我就请你吃。” 沈初芽根本经受不起这样的诱惑，库库叫了三十声“姐姐”，然后狼吞虎咽起来。 “55555…好吃哭了…姐姐真是好人…比我三叔好多了…”沈初芽感动地鼻子发酸。 一旁的沈意长长出了口气：“谢谢南宫大小姐。但是这孩子的妈妈一直叮嘱我不要给她吃这些。” “让她严格控制饮食，保持好的身材比例…” 南宫玥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沈意：“你们豪门的想法可真无聊。” “几个甜品就能让她开心一下午，你们却偏要扫兴。” “放心吧，我这配料很干净的。” 沈初芽听着南宫玥的话不停点头，她觉得南宫玥就是知心大姐。 南宫玥转头去柜台磨咖啡，边磨边打趣：“沈三少爷居然还记得我这么个小老板，真是让人感动。” ？？？ 有瓜？ 沈初芽满嘴榴莲味地悄悄靠过来：“三叔，认识？有过一夜情？” 沈意白了一眼：“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人家可是南宫家的长女，在这开小饭店体验生活的。你可别瞎叭叭。” 南宫玥浅笑着把咖啡端上桌：“沈三少爷想吃什么，本店今天所有菜品都是现做的。” “保准比外面的酒店新鲜好吃。” “不过太珍贵的食材我这里可没有。” 沈意不想扫码点单，就让南宫玥推荐几个菜品。南宫玥拿出纸质菜单，弯下腰逐一给沈意介绍。 优美的身材和臀线展露无遗。 沈初芽在一旁八卦地看着两人。 南宫家的大小姐啊…长得不错…家世相当…年龄也都合适… 还真是奇奇怪怪的缘分。 第252章 我就是想你了 五点多的时候，思卿别院节日的氛围已经很浓了。 宇文蓓用一手好毛笔字写了副对联，拍照发朋友圈获得了100个赞。 然后交给程刚贴在一楼大门上。 程刚不太懂，于是偷偷在豆包上搜【如何正确夸奖女朋友的毛笔字写得好，请用300字描述】。 等背地差不多了，就非常专业地点评起来。 “嗯，这一笔的笔锋不错，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还有这个弯钩苍劲有力、干脆果断，如青云之蔽月、如流风之回雪…” 宇文蓓一时恍惚，反复看了几遍自己的字。 她觉得程刚有可能是在试图赞美她的书法，但更有可能是在试图赞美王羲之的书法。 齐柠和姜鹿对着大屏玩网球游戏。 原本一个坐着轮椅、一个运动废柴，两个人打网球应该是势均力敌才对。 但不得不说齐柠的游戏天赋是真的强，轻而易举就掌握了获胜的关键，把姜鹿打地毫无招架之力。 “最后一球啦姜鹿大魔王，看我的超级扣杀结束这场大战吧。” 说完，齐柠意气风发死死盯着屏幕，迅速就找到了球的落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鹿仿佛突然觉醒，体内好战因子和与生俱来的求生欲苏醒过来。 她嘴角自信一扬，仿佛看穿了齐柠所有的动作，一切尽在她掌握，随后用出了必胜一招！ 她把齐柠的轮椅调了个方向。 在一声一声的“老六”“不要脸”中，姜鹿逆风翻盘，顺便把体育道德和竞技精神按在地上摩擦。 呼！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很快，楼下喊吃饭。 姜鹿推着齐柠下楼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 齐爸爸怕齐柠想念川省的菜，很早就想亲自下厨，但当时在医院里没机会。 这会趁着年夜饭，他做了几个地道的川菜摆在齐柠面前。因为他也听齐柠说了，宇文蓓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一口。 所有人落座完毕，在一声“干杯”之后，6只杯子碰到了一起。 齐爸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看着很厚的红包递到齐柠手里：“学习好不好无所谓，新的一年希望你远离霉运，健康快乐就好。” 齐柠尖叫着抱住齐爸爸。 齐妈妈则笑呵呵地帮齐柠把杯子里的饮料倒满。 程刚端起杯子偷偷和宇文蓓碰了一下，旋即就被宇文蓓发现了。 “干嘛偷偷摸摸的。”宇文蓓把杯子端起，“来，姐敬敬你，希望你保持住八块腹肌，也顺便补考能过。” “你有什么愿望？” 程刚支支吾吾半天，脸都红了一半，但就是说不出口。 “难不成是想追姐姐？”宇文蓓轻描淡写，把程刚吓地不轻。 宇文蓓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可要努力喽。” 程刚拼命点头。 姜鹿端起杯子，想和大家再碰一下。 但见每个人似乎都有事，就把杯子放了下来，用筷子摆弄了两下碗里的饭菜，但也没有送入口 她放下筷子，静静地转过头，想着姜百川这会在干嘛。 从记事起，自己的每个春节都是和姜百川一起过的。 在沈家村那略有些破的老房子里，姜百川也会准备五六个菜，然后倒上一杯酒敬姜鹿，祝她学习进步、身体健康； 也会买几个仙女棒，在晚饭结束后到屋外尽情挥舞。别人家的烟花又响又好看，但姜鹿从不羡慕，安慰老姜：“我们能免费看到他们的，他们却看不到我们的，嘿嘿！占便宜喽！” 也会拿出一个并不算厚的红包，然后略带歉意地说今年没赚到什么钱，明年的一定更厚。 结果过了20年，老爹终于赚到钱了，自己却没和他一起过年。 想必老爹这会应该也有些孤独。 姜鹿突然有些自责，一丝失落悄然爬上脸庞，藏在不经意间蹙起的眉梢。 “姜鹿，碰个杯。” 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姜鹿急忙转过头，本能地从桌上拿起杯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等她递出杯子的时候她才发现，眼前出现的不是齐柠、宇文蓓和程刚，而是一张非常熟悉、阳光帅气的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北就这样出现了。 他举着杯子，浅浅笑着， 姜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南北，一时间脑袋空空，竟然忘记了要把杯子碰一碰。 “不碰一下吗？” “碰…”姜鹿有些失神，突然反应过来，“不是，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宇文蓓说道，“我在楼下贴对联的时候他就来了。” “是我让他藏起来的，给你个惊喜。” “但是你不要在店里帮忙的吗？” “要。”南北说，“但是我想你了。” “切菜的时候想你。” “摆盘的时候想你。” “扫地的时候想你。” “我想着，哪一天帮忙都可以，但今天这个日子就是特别想跟你在一起。” 南北这几句话，立刻让屋内响起了一阵阵“哇哦”的声音。 “今晚留下来住吧！”宇文蓓带头起哄，“我们保证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滚！”姜鹿已经彻底红温，“刚子怎么不留下来！” “刚子和南北又不一样喽。”宇文蓓讪笑，“刚子还在追我呢，你和南北已经老夫老妻了。” “睡在一起多正常。” “啊啊啊啊啊！宇文蓓！”姜鹿大叫着要去撕宇文蓓的嘴，“你能不能嘴上留个把门的。” “齐叔叔和齐阿姨还在呢！” 宇文蓓连忙挡住姜鹿：“叔叔阿姨也是过来人，都能理解你们的…” 齐爸爸和齐妈妈默契地捂住耳朵。 老夫老妻… 南北想到这四个字，也不自觉得红着脸堆起笑。 “你特么娇羞个屁啊！”姜鹿一脚把南北踢翻在地，“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来就来呗，好好地藏什么藏！” “做贼啊！” 南北一脸委屈。 原本就欢声笑语的屋子，这下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与此同时，沈沧海和楚湘玉也到了沈家村。车子还是只能停在大马路上。 这会沈家村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今天的大年夜，工地没有施工。 在这一片安静又漆黑的环境中，沈沧海和楚湘玉一眼就看到在不远处还矗立着一幢屋子。 屋子里亮着灯，仿佛浩瀚银河里的星光。 “看来鹿鹿说的不错，姜百川果然没拆老房子。”楚湘玉感叹一句。 “走吧，去见见姜百川。”沈沧海扶着楚湘玉，“小心啊，路不好走。” 第253章 沈家村的年夜饭 马大志也算是有良心，暂时没有把水电给姜百川断了。姜百川这才能在大年夜继续生火做饭。 他在二楼挑选了一件许久不穿的红色的羊毛衫，下身穿了一条笔挺的西裤。 然后洗了澡、整了整头发，又把胡子刮干净。 从二楼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焕发新生。 一楼的桌上已经摆放了四个菜、两副碗筷。 沈卿言的照片就放在桌子的一边。并非是黑白照，而是她在大学校园里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沈卿言正仰头看着一株梅花，便有人拍下了这张侧脸的照片。 青春靓丽、气质绝美，连梅花都失色不少。 “怎么样卿言。”姜百川对着照片原地转了一圈，“好看不？大红色多喜庆。” “所以说，你当年一直让我穿，我就是不穿，可能就是年纪没到。” “年纪到了，就发现这个颜色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说你要是不走这么早，你再等我几年，可能就能等到我穿了，是吧。” 姜百川坐下来，给自己碗里倒了些米酒，又给沈卿言的碗里倒了些酒。 “来，干杯！”姜百川举起杯子伸过去碰了一下，“新的一年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 “我和鹿鹿都回来了，再也没有像前世那样活得窝囊。现在的我们一切都好。” “唯一会难过的就是很想你，真的想…” 姜百川叹了口气，将杯中的米酒一饮而尽。 虽然是过年，但今天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 以往这个时候，村里已经开始放烟花，四周“砰砰嗙嗙”的声音响个不停。 隔壁人家的大婶会来送些橘子糖果，因为知道姜百川一个大男人不会操持这些。 还有姜鹿，过年的餐桌上她总会和自己聊很多。 相比起来，今年真的是安静。 但姜百川并没有因此觉得不适，反而有种从未有过的松弛感。 恰在此时，沈沧海和楚湘玉打着灯、踩着一地的碎瓦砾摸到了老房子门口。 一路上沈沧海都在抱怨。 “按道理，咱们这会是不是应该在家吃着热气腾腾的年夜饭。” “是不是吃完饭之后就能躺在沙发上看春晚。” “结果呢，你把那俩小的都赶了出去，咱们两个老的要在寒风里跑到这地方来。” “你看我这鞋底，全是泥。” 沈沧海喋喋不休。 楚湘玉不耐烦了，回头猛地一瞪，老头立马安静。 其实楚湘玉自己，这会心里也是有点后悔的。和姜鹿挂完电话她就开始自责，是不是对姜鹿的态度太凶了。 然后满脑子都是姜鹿所说的话。 【当年的事大家都有责任】 【事情过去这么久，为什么不能相互原谅】 【放下仇怨和偏见吧】 当年矛盾的焦点，就是沈家觉得穷小子姜百川配不上风华绝代的沈卿言。 甚至他可能都不喜欢沈卿言，只是贪图沈家的富贵和权势，所以不知道用了什么腌臜的办法骗了单纯的沈卿言。 骗地沈卿言退学、骗地沈卿言结婚、骗地沈卿言为他生了个女儿，最后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沈卿言是天之骄女，人生原本不该是这样的，是姜百川那个骗子毁了她的一生。 所以这么多年，他们沈家把沈卿言的死都归咎于姜百川，对姜百川恨之入骨。 姜百川出于自责，当然全都认了下来。 但也只有沈沧海和楚湘玉清楚，沈家在这件事情上真的是有责任的。 一个是和沈卿言赌气。 另一个也是装出沈家不管他们的样子，以为这样姜百川就会原形毕露，沈卿言就会看清姜百川的。 结果没想到，两个人的日子居然过得恩恩爱爱、有滋有味。 这可把沈沧海和楚湘玉气坏了，决定彻底不再管他们，最后发生了悲剧。 虽然当着外面他俩不会承认，可在无数个深夜，两人都曾老泪纵横、捶胸顿足地后悔过自责过。 姜鹿的那番话，无疑击中了楚湘玉心里最脆弱的部分。 否则她决计不会用那种态度对姜鹿。 在黑夜里摸索半天后，两人终于站在了286号的门口。 虽然周围都是一片废墟瓦砾，但老房子门口却格外干净，一块碎砖都没有。 看得出姜百川是打扫过的。 门前，沈卿言种的枇杷树上缠上了一根长长的灯带，一闪一闪的小灯珠把节日氛围衬托地很好。 枇杷树是常绿乔木，在冬天不会掉叶子，依然还有些许绿意。 楚湘玉情不自禁靠近，伸手抚摸一片叶子，才发现叶子上没有灰尘。 而旁边的树因为拆迁的尘土飞扬早就蒙上了一层灰。 “用心了呀…”楚湘玉感慨。 门没有关，沈沧海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屋内的姜百川。 “卿言，你记不记得大学的时候学校组织跳舞比赛，你偷偷帮我报了名，害我在舞台上被人笑了一整晚。” “想不到吧，我今年学了一支舞，你要再害我可就害不到了。” “要不要跳给你看看？”姜百川站起来，面对照片清了清嗓子。 “ “沈评委一会要点评呀！” 说完，姜百川竟真的跳了起来，那极不协调的手脚动作和抽象的面部表情，像极了脑血栓后遗症。 连门外的沈沧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乐什么呢。”楚湘玉寻思，走上前看了一眼，竟然笑出了声。 姜百川听到门外的动静，气喘吁吁地转过头，发现竟然是沈沧海和楚湘玉。 京曦的首富，除夕夜不陪家人、不陪客户，居然跑到这个已经拆光的沈家村来。 说出去谁信。 “沈总、楚总。”姜百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招呼。 “挺热闹嘛。”沈沧海拉着楚湘玉走进来，“一个人都能载歌载舞的。” “卿言喜欢看你这油腻的样子嘛。” 楚湘玉自顾自走到桌前，慈爱地看着照片里青春灿烂的沈卿言，鼻子又开始发酸。 “应该会喜欢吧。”姜百川说，“怀姜鹿的那段日子，她情绪不好，我就经常用这种方式逗她。” “别说，姜鹿也随了卿言。小时候一哭一闹，我这方法也能让她安静下来。” 楚湘玉不知道怎么接。 因为在她的概念里，豪门家的小孩经常会有三四个月嫂陪着照顾。 小孩子哭闹月嫂总有办法，不需要当爹的这么哄。当然，她也没见过哪家的少爷这么哄老婆孩子的。 卿言嫁给他，也许真的是幸福的。 短暂的安静让屋子里的氛围有些尴尬，姜百川搬来几张凳子，招呼道：“沈总、楚总，您二位还没吃饭吧。” “要不坐下一起吃点吧。” “虽然菜不多，就当陪陪卿言。毕竟结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跟您二位吃过饭了。” 一句话，让楚湘玉彻底泪奔。 她倔强地转过头，不让姜百川看到自己红着的眼眶。 “行吧，吃点。”沈沧海坐下来，姜百川立刻跑到厨房拿来碗筷。 与此同时在外头，朱晓梅也悄悄摸了过来，眼中闪着仇恨的凶光。 第254章 意外来临 姜百川向屋外望了望，发现沈沧海没有带保镖之类的人，就把大门关了起来。 外面风大。 他是无所谓，但两个老人在就不能再开着了。 桌上一共4个菜，而且看起来炒地一般。 沈沧海的筷子在4个碗上空盘旋了一圈，最终没下得去：“你这烧地也一般啊，也不知道卿言看上你哪儿了。” 楚湘玉就比较给面子，已经塞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嘴里。 “嗯，别看卖相一般，味道也不怎么样。” 姜百川露出尴尬的笑意，随即转移话题，问沈沧海怎么会在饭点跑到沈家村来。 “没什么，家里的菜吃腻了，人也见腻了。就想来沈家村陪陪卿言。” “没想到你也在。” 姜百川自然知道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只怕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在这里，就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但姜百川没有说穿。 他感觉沈沧海有话要对自己说。 说话之前，沈沧海其实是想把肚子填饱的。但目光在桌子上扫了一圈实在也是没了胃口。 他叹了口气，就把筷子放下了。筷子干干净净，都不用洗。 “姜百川，这几年我调查过你。宁家那个丫头，似乎还挺喜欢你的。” 沈沧海很平静，言语之间感受不到任何波澜：“那丫头我见过，很漂亮也很有个性。从20岁到今天都一直有人在追求。” “可她偏偏喜欢你，你小子的命是真的好。” “卿言已经死了20年了，你就不考虑考虑宁家丫头吗？她的条件在整个京曦都是顶级的。” 姜百川看了眼沈卿言的照片，摇摇头没过多解释，只说自己已经和宁安如说清楚了。 这辈子和宁安如最多也就是朋友。 他并不想在沈沧海和楚湘玉面前展现地有多深情，这样反而显得刻意。 沈沧海早就查过姜百川和宁安如的关系。 毕竟当初两人在病房摊牌的时候，2丫也是在场的，一问就清楚了。 面对宁安如的投怀送抱，姜百川居然还能这么干脆的拒绝，倒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些都足以证明姜百川对沈卿言的感情了。 沈沧海苦笑一声，慢条斯理：“姜百川，老实说我以前确实很看不上你。” “没钱没本事，长得也一般。尤其是学术造假被院士给识破的时候，我觉得你就是个人渣。” “只会用花言巧语哄骗女人、企图上位的人渣。” “没想到时隔20年你还能翻身，不仅成了京大的导师，还亲手为自己洗涮冤屈。” “是我们看错了你，卿言没有看错…” 仅这一句，就让楚湘玉突然敏感起来：难道这老头子，今晚打算和姜百川冰释前嫌了？ 停顿片刻，沈沧海继续说：“百川，既然鹿鹿已经回了沈家，要不然你也…” “什么味道！”姜百川猛然警觉的站了起来，硬生生打断了沈沧海的话。 沈沧海被姜百川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下一秒他也嗅到了一股异常的气味。 正当三人犹豫的间隙，窗外一道刺目的火光闪过，紧接着一股股刺鼻的烟味顺着缝隙钻了进来。 “不好，着火了！”姜百川第一个反应过来。见前门口着火，他本能地往后门口去查看情况。 没想到后门的火势竟然比前门更大！ 老房子的后门是老式的铁门，上面原本是有纱帘的。 现在纱帘都被烧了个干净，火舌疯狂地通过门的缝隙往里头窜。 稍微一靠近，就被灼热的火焰逼退了。 他试图打开门看看情况，可刚一握住门把手，就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门烫手，外面火势肯定很大！ 不行，后面不能走。 姜百川思忖，又回到了前门，见沈沧海正打算开门逃生，但手握在门把手上，怎么都推不开。 “怎么了？” “不知道，感觉外面有什么东西把门顶住一样。”沈沧海冷静地分析。 “我来！”姜百川大吼一声，朝门的方向猛冲过去，同时飞起一脚。 只听得“哐”的一声！ 姜百川被弹了回去，但门却纹丝不动。 糟了！ 前门被顶住，后门火势又太大，还能从哪里出去？ 楚湘玉这会有些慌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突然之间起这么大的火？ “我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有人故意纵火呗！”沈沧海恶狠狠地说道，“不然这周围都是瓦砾，没有可燃物，绝对不可能瞬间火势这么大！” “该死，这是冲谁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此时，火势越来越大，火苗顺着窗户舔舐着屋内的窗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屋内的温度急剧升高，楚湘玉被呛得眼泪直流，呼吸也愈发困难。 “姜百川！”沈沧海扶着楚湘玉叫道，“这房子你住的时间比我长，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试一试吗？” “有！”姜百川冷静地回道：“屋外没有这么多可燃物，即便有人纵火，那也要用汽油之类的东西。” “只要能冲出这一层包围，外面一定是安全的。” “只是不知道能否成功！” 毕竟现在火势太大，很有可能冲的时候被火舌包围。 “试试！”沈沧海当机立断，“这是我沈家的老宅，我沈家列祖列宗、还有卿言都会保佑我们的！” 姜百川看着沈沧海那被火光照得通红的脸，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正在思卿别院的姜鹿突然感觉一阵心悸，随即捂住了胸口。 “怎么了？”南北发现异样。 姜鹿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就刚刚突然感觉心很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大过年的，别自己吓自己。”宇文蓓安慰道，“能出什么事，况且谁能出事。” “你外公外婆三舅他们都是在一起过年的，总没有落单的吧。” 这句话仿佛提醒了她什么，姜鹿猛然抬头，嘴巴微颤地吐出两个字：“老姜…” 她二话不说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号码。 在“嘟”了半分钟之后，电话显示无人接听。 姜鹿有些急了，巨大的不安在心里四散开，继续拨打电话。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每次都是长时间的“嘟”声和无人接听。 姜鹿焦急的情绪越来越重，拨打电话的时候甚至手都在颤抖。 打了5遍，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会不会是喝醉了？”齐爸爸猜测，但姜鹿心中的不安让她感觉不会这么简单。 “不行，我要去找她！”姜鹿拿起外套冲出了门。 南北立刻跟上。 第255章 应该是人为纵火 姜鹿并不知道姜百川今天在哪儿跨年的。 因为姜百川的出租屋已经退了，姜鹿先想到的是京大的员工宿舍。 京大整个校园都没人了，门口保安也不愿意带她去，姜鹿只能打电话给桑千慧，一边问一边找。 好不容易找到了，但员工宿舍舍管不在，姜鹿也不知道姜百川具体住在哪一间。 “别急，我来问。”桑千慧说，“姜老师搬家的时候是竞赛队的男生帮的忙。” 姜鹿找到房间，拍了十几下无人应门。 “闪开，我来！” 只听到身后一声大喝，姜鹿本能地往后一退，南北已经飞起一脚。 “嘭”地一声门被踢开，锁都掉到了地上。 屋内无人。 姜鹿再次焦急起来。 他还能去哪儿？他还能找谁？京曦还有谁是能陪他跨年的吗？ 姜鹿想到了陆从文。 但陆从文说自己已经回老家过年，并没有和姜百川在一起。 “对了，不信你问问安如看，也许他们在一起。” 宁安如？ 提到宁安如，姜鹿倒感觉稍稍安心了些，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 如果真的和宁安如在一起，老姜这个点倒也是有可能不接电话的… 姜鹿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宁安如确定一下。就算坏了老爹的好事，想必老爹也会原谅她。 结果电话打过去，宁安如也说没见到姜百川。 姜鹿原本稍定的心又慌了起来，在姜百川的宿舍里头来回踱步。 老爹在京曦就这么几个熟人，他还能去哪儿？ “姜百川没和你在一起？”宁安如疑惑地问。 “没有，今年我和我同学一起跨年。”姜鹿回道，“而且他也没有和陆教授、韦教授在一起。” “我实在想不到他还能去哪儿。” 宁安如思考片刻，突然语气有些落寞：“别想了，你们都不陪他，那他八成和沈卿言在一起。” “不是在墓地，就是在沈家村。” 墓地？沈家村？ 大过年地会去墓地？姜鹿很疑惑。 “你作为女儿你都不了解他？”宁安如平静地说，“你就去那找吧，他八成是在的。” “至于为什么不接电话，我猜他可能不想被打扰。” 出了宿舍，姜鹿打算先去沈家村。 毕竟是过年，她觉得姜百川去墓地的可能性不大。 路上，姜鹿居然接到了沈初芽的电话。 “呜哇哇~姐！” “别哭，有事说事。”姜鹿直接打断了沈初芽的情绪。 “哦。三叔喝醉了，我一个人搬不动他…” 沈意？ 他好好的在家吃饭怎么会喝醉？ 又为什么要沈初芽搬？ 马上要到沈家村，姜鹿也来不及细想：“你找外公或者沈忠帮忙吧，我这有事先挂了…” 听着“嘟嘟嘟”的声音，沈初芽更迷茫了。因为这会在柒玥，沈意和南宫玥都喝多了… 赶到沈家村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路边停了几辆消防车，让姜鹿悬着的心顿时一紧。 她打开车门，几乎是从车上摔下去的。所幸南北先一步下车扶住了她。 “消防员叔叔。”姜鹿拉了拉正在收拾装备的消防员，咽了口口水，小声问道，“请问是哪里着火了？”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姜鹿的心跳地很快。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祈祷。 不要是那里…不要是那里… “嗯，我看看…是286号。”消防员说道，“这一片都拆完了，偏偏还剩那一间没拆的着火…” “又没消防栓，车子也开不进去，着实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火扑灭。” 姜鹿脑中“嗡”地一下，然后便再也听不到周遭的声音。她双腿发软，跌跌撞撞却又像疯了一样往老房子的方向冲。 这里已经被拆的面目全非，到处都是砖头，加上周围一片漆黑，姜鹿冷不丁被石头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南北跟上来扶起她，她便又直直往前冲。 前世，她也是这样。 在出了考场之后就疯了一样冲向医院，等待她的却只有被白布盖起来的姜百川。 太平间那撕心裂肺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明明已经重活一世了，明明一切都在朝着正轨发展，难道还是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吗？ 老姜，你可一定不能有事！ 姜鹿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不安的思绪，随着步幅越来越大，转眼间她已经站在了老房子门前。 哪里还有什么老房子。 这个她生活了18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家，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 房子的外墙被大火舔舐地漆黑，墙体千疮百孔，砖块裸露、摇摇欲坠。屋顶已经完全塌陷，烧焦的梁木横七竖八地交错着，扭曲变形。 屋内更是一片狼藉，家具被烧的面目全非。桌椅板凳都只剩下焦黑的残肢，衣服、书本、卷子统统化为乌有。地上积着厚厚一层黑灰，被消防的水冲刷后变成了一滩滩泥泞。 周遭的空气中都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南北看到这一幕也呆愣住了，眼神里有惊恐、有痛苦也有些许迷茫。 沈家村286号，他的绿信名是这个，他整个童年最快乐的时光都在这里。 如今一把火，将这乐土连同他的回忆一并带走，让他感觉自己一直在细心呵护的什么东西悄悄碎了 “你们是这户人家的吗？”一名正在收拾装备的消防员走过来。 “是…请问这里…”姜鹿强压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放心吧，没有人员被困。” 消防员的一句话，让姜鹿紧绷的身体瞬间松软，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自觉倒在了南北身上。 菩萨保佑，老姜没事… “那里面的人呢？” “都去医院了。”消防员说道，“很幸运，他们采取了正确的自救措施，不然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们？ 南北问有几人，消防员说三个。 姜鹿一时也不知道，这房子里除了姜百川，另外两个人会是谁。 南北扶着姜鹿，四处打量了一下，疑惑地问道：“请问起火原因是什么？” 消防员看向烧得焦黑的屋子，说道：“周围都是瓦砾，并没有什么可燃物，原本我们以为是家里用电用火不当造成的。但是…” 他停了停，继续说：“现场有很明显的汽油味，我们检查过，外墙上都是汽油。所以怀疑是人为纵火。” “建议你们报警。” 人为纵火？ 南北和姜鹿双双面色一沉。 第256章 谁和你这么大仇怨 姜百川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听到电话那头那个熟悉的“喂”声，姜鹿心里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激动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一时间竟忘了应答。 南北没带纸巾，于是伸出双手把姜鹿的脸捧在手中，用大拇指轻轻擦去姜鹿的眼泪。 他很能理解姜鹿的心情。 想必这一刻对姜鹿来说，不啻是重生吧。 电话里，姜鹿问了他们所在医院的地址，还有另外两个人的身份。 “什么？外公外婆？” 姜鹿这才想起，刚刚沈初芽打电话来，说她一个人搬不动沈意。 当时姜鹿还在疑惑为什么要沈初芽来搬。现在终于清楚了。 合着沈沧海和楚湘玉都跑到了沈家村来。 他们是专门来找老爹的？还是想来看看老房子，碰巧遇到了老爹？ 姜鹿还有不少问题要问，但电话那头护士在喊姜百川，姜百川就急匆匆挂了电话。 “走吧，我们也去医院。”南北说，“到了医院一切就清楚了。” 姜鹿点点头，二人上了车。 路上，姜鹿的心情显然比刚刚好了很多，话也多了起来，甚至脸上都有了笑意。 她自小便没了母亲。 对她来说，只要亲人在身边，她就能一直开心下去。 就在这时，车外突然传来阵阵烟花爆竹的声音，一时间万炮齐放，把漆黑的天空装点地五彩斑斓。 二人都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为什么突然放炮。反倒是司机师傅提醒他们。 “两位，过12点了，新年好！” 过12点了？ 姜鹿掏出手机，屏幕上果然是个硕大的12:00。 她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情绪来迎接新年。 南北看了看窗外的烟花，转头笑道：“你说咱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一开始我要在店里帮忙，你也要约宇文蓓和齐柠。” “弄到最后，陪你跨年的依旧只有我一个。” 姜鹿这会心情好，接连回了一连串“是是是”：“那请问南北大神，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 “怎么，你要帮我实现？” “说说看嘛，万一我真的有办法呢。” “嗯…”南北故作认真的思考，“那我希望明年过年还能和你一起。” 明年？ 今年才刚跨年，就开始想明年的事了？ 但姜鹿也不扫兴，挽住了南北的手臂靠了上去：“好吧，虽然今年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跨年，但我也相信，未来我们…” “等会儿！”南北突然打断，然后把手臂抽了出来，“你刚刚说我们是第一次一起跨年？” “是…啊…”姜鹿突然有些怀疑自己。 “我靠！你居然不记得小学的时候我们一起跨过年！”南北摆出生气的样子 啊？？ 小学？有吗？ 姜鹿在脑海里仔细搜索这段记忆，但压根儿想不起来。 “好你个姜鹿！”南北伸手点了点姜鹿的鼻子，“那年我一放寒假就去了你家，过年也没回去，你居然不记得！” 姜鹿瞬间感觉自己的记忆错乱了。 到医院的时候，帽子叔叔竟然也到了，甚至各路大领导都亲自到了医院。 医院里停满了警车，阵仗贼大。 姜鹿在急诊室门口找到姜百川时，他和沈沧海刚配合着帽子叔叔做完笔录。 随后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和沈沧海握手，说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早日找到纵火犯。 姜鹿飞奔向姜百川，随即猛地一跳起来，扑到姜百川怀里。 “啊啊啊，老姜你没事可太好了！” 姜百川被猛地熊抱一下，感觉骨头都被姜鹿撞散了。火灾没能把他怎么样，姜鹿要了他半条命。 “怎么样老姜，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姜百川用力拍了拍胸，意思是自己哪哪都好，沈沧海也没什么大碍。 就是楚湘玉可能吸入了太多的烟，现在还在治疗。 “昏迷了？” “没有啊。”姜百川指了指急救室的一张床，“清醒着呢，你可以去看看。” 姜鹿抬脚准备进急救室，随后又把脚收了回来：“老姜，关于这次纵火的人，你有什么线索吗？” 姜百川摇摇头：“帽子叔叔说了，整个村子都被拆了，没有任何监控。” “后来消防员说，屋子的外墙都被泼了汽油，所以火势才会这么大。” “当时我们三人就在屋子里吃饭，纵火之人肯定知道屋子里有人，所以分明就是想要下死手的。” “我想不出来谁会这么恨我，所以我觉得没准是冲着你外公来的。” 姜鹿觉得还不如不分析呢，越分析越乱。 既然如此，查案的事就全都交给帽子叔叔吧，她走进急救室去看楚湘玉。 见到姜鹿，楚湘玉竟然满眼都是愧疚，轻轻抬起手想够姜鹿。 姜鹿急忙快走几步牵起她的手。 “对不起啊鹿鹿。”楚湘玉虚弱地说道，“我之前，不该用那种态度和你说话的…” “没有的事外婆，我不怪您，而且我应该谢谢您。”姜鹿安慰道，凑到楚湘玉耳边。 “谢谢外婆，是您带着外公来找我爸的吧。” “希望有一天你们能放下仇怨，我爸也能和你们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 楚湘玉欣慰地握住姜鹿的手。 姜鹿觉得，这两块顽石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特别是今天晚上，老爹救了二老。 沈沧海一定会重新考虑和老爹的关系的。 门外，沈沧海气冲冲地走进来。 “老三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喊他带着初芽出去吃个年夜饭，怎么好端端的失联了。打了10个电话都不接！” “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这混小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提到沈意，姜鹿又想起了沈初芽刚刚那通电话。 “外公，三舅可能是喝醉了。” “刚刚初芽打电话给我，说她一个人搬不动三舅。” “我想这会，初芽应该打电话给了忠伯，三舅必然是已经回家了。” “他回个屁！”沈沧海怒意不减，“我都给沈忠打电话问了。沈意和初芽都没回家。” “一个醉鬼，一个高中生，两个人能到哪儿去！” “鹿鹿，你给初芽打个电话问问。” 虽然已经过了12点，但姜鹿知道沈初芽是个熬夜小能手，越到晚上越兴奋。 所以她毫无顾忌地拨通了沈初芽的手机。 又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配方。 电话在“嘟”了一分钟之后，转了语音留言。 好好好，沈初芽也不接电话了。 这两人能去哪里？ 第257章 一夜情？ 大年初一本是走亲访友的时候，姜鹿却一直在医院寸步不离陪着楚湘玉。 姜百川从医院出来后连夜回了趟沈家村，独自在废墟旁站了一夜。 漆黑的夜里，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家村被烧毁，他和沈卿言从前一起生活过的痕迹都在大火中付之一炬，连睹物思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姜鹿原以为他多少会消沉一段时间。结果大年初一的一早，姜百川就已经出现在了楚湘玉病床前。 而且非常自然地走来走去、忙前忙后，一会剥橙子、一会拿午饭，非常殷勤。 搞得楚湘玉都有点不适应了。 “姜百川，你干啥呢？”楚湘玉问道，“这些交给专业护工就好了。” “你有事你就先去忙。” 姜百川拿起水瓶准备去接热水，听到楚湘玉问他，便停住了脚步。 “楚总…昨天我在废墟里找到一张照片，是由两张拼起来的，我从未见过。” “一张是她高中时和你们的合照，一张是她怀着鹿鹿和我一起拍的照片。” ………… 楚湘玉好像知道姜百川要说什么了。 “她并没有抛弃沈家。” “在她心里，沈家和我还有鹿鹿同样重要。她大概非常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像真正的一家人那样相处。” 楚湘玉眼神晦暗、喃喃自语：“我知道…都是我们逼她的，我们用沈家逼的她…” “都是我们的错…” 姜百川放下热水瓶，走到楚湘玉床前半蹲下来：“楚总不用自责，错的人是我。” “我一穷二白、身无长物，沈家看不上我是正常的。如果我能早点踏出这一步，主动和沈家说清楚，或许能早点冰释前嫌。” “卿言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 一旁静静听着的姜鹿明白了，老爹是看到那张照片心有所感，想主动和沈家和解，完成母亲的遗愿。 也许是察觉到病房的气氛有些消沉，姜百川露出笑颜重新站起来说：“主要是吧，女婿照顾丈母娘本来也是应该的。” “难得有机会，我不得把这么多年欠下的补上嘛。” 楚湘玉看着姜百川，这么多年脸上第一次有了些许慈爱。 姜百川一出门，沈沧海就走了进来，近乎与姜百川擦身而过。 “你都听到了？”楚湘玉问。 “听到了。经此一事，我们确实应该好好考虑和姜百川的关系，毕竟他救了我们。” “而且说到底他也是我们的女婿。”楚湘玉接过话茬，“一个女婿半个儿嘛。” 姜鹿惊讶地发现，楚湘玉竟然会开始帮姜百川说话了。莫非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哼！岂止是半个儿，简直是整个儿。”沈沧海突然变得怒气冲冲，“照顾你的活本来是要老三做的，结果他和沈初芽的电话一晚上都没打通！” “他到底把初芽带哪儿去了，居然彻夜未归！” “不会出什么事吧。”楚湘玉面色担忧。 “出事个屁！”沈沧海破口大骂，“刚刚我去局里补录口供的时候，顺便托人查了他一下。” “这小子最后出现的地方竟然是一家酒店，他还搂着个姑娘！” “我这就找他去！” “鹿鹿你陪我一起去，到时候拦着我点…” 姜鹿觉得，这个瓜不吃属实有点对不起沈意，于是立马跟楚湘玉告别，扶着老爷子就出了门。 丽晶大酒店。 沈意迷迷糊糊从宿醉中醒来，觉得头很痛、两个眼皮很重，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一切非常陌生。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这个地方环境挺好的，而且还有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就如同女人身上的香水一样淡雅清致，不过分妖娆、也不刻意显眼。 沈意大口呼吸，觉得分外喜欢。 这味道如果真是香水，那想必选择这款香水的女人一定是个知性的、优雅的、高贵的… 突然，一阵轻微的“嗯”声从旁边传来，意识迷离的沈意本能地转过头，发现一个很好看的女人正躺在自己身边。 与此同时，那女人也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 ………… 啊！！！！！ 下一秒，路过的服务员清晰地从房间内传来两声尖叫。她先是吓了一跳，随后见怪不怪地离开了。 现在的人都玩得这么猛烈。 房间里，沈意已经被扇了一巴掌，又被南宫玥一脚踢到了床下。 这会正捂脸着一脸茫然。 “沈意！你…你这个登徒子！”南宫玥又气又恼，将被子拉到脖子口，“枉我好心好意陪你喝酒，你居然趁人之危！” “你简直…你简直不是人！” 沈意应该是还在开机状态，懵了好久。 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南宫玥这才急急忙忙解释：“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自己也醉的不省人事了。” “而且…而且你看我们的衣服不都穿的好好的嘛！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做过。” 然而，这个时候的南宫玥也是根本听不进解释，放下被子指着沈意就骂： “早就听说京曦沈家三少爷为人风流好色浪荡，身边的女人换个不停！” “今日一见果然是这样！” “昨天…昨天我就不该看你可怜，下班了还陪你喝酒。你这个畜生。” 南宫玥拿起枕头又朝地上的沈意砸了过去。 正中面门。 门外，沈沧海和姜鹿已经抓着酒店经理赶到，听到里面南宫玥正在骂沈意是畜生。 沈沧海气的胡子都发抖，指着门说：“开门，给我开门！我现在就要进去打死这个小畜生！” 经理不敢怠慢，通卡一刷，门开了。 正巧，沈意这会还在解释。 “真没有，我冤枉！”沈意急的手在空中胡乱比划，“那都是外面的谣言！我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我其实…我其实…还是个处男呐！” 沈沧海和姜鹿也就在此时冲了进来。 一时间十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房间里很安静。 没错，十目，不算经理。 ………… ………… 五个人，五个不同的表情。 沈意看到沈沧海进来，绝望； 南宫玥看到有人冲了进来，羞愤； 沈沧海看到眼前的逆子，火冒三丈； 姜鹿和沈初芽听到了“处男”两个字，转过身捂着嘴，想笑，又觉得是不是不应该笑出来。 35岁了… “处男”两个字的含金量有多高，不用多说了。 第258章 三堂会审 房间的门被反锁了起来，门外围了不少服务员想听里面的动静。 “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啊，大清早的吵吵闹闹。” “被正妻捉奸在床了？” “好像不是，过来捉人的是个老头子。” “嚯，被老丈人捉奸在床？那下场岂不是更惨！” ………… 房间里此时的气氛很怪异。 沈意规规矩矩跪在沈沧海面前，不时用眼睛瞟一眼沈沧海，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姜鹿正坐在床上安抚南宫玥的情绪。 沈初芽则在吃房间免费的泡面，“呲溜呲溜”的声音在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老爷子看看南宫玥委屈的表情，又低头看看沈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好。” “我跟你妈差点死在火场里，你这个大孝子居然在酒店酒后乱性。” “我今天不打死你！” 沈意猛然抬头，惊讶地问道：“老爹，什么死在火场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儿子一定处理好。” “等你？”老爷子鄙夷地“哼”了一声，“等你处理，我跟你妈都7分熟了。” “你先把这边的事给我交代清楚。到底对南宫家大小姐做了什么。” “敢有一句隐瞒，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把你户口注销了。” 沈初芽拉拉姜鹿的衣袖，问她注销户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好赌的三叔从此以后就是黑户。”沈初芽似懂非懂。 沈意听罢，立刻赌咒发誓，说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自己只是喝多了酒断片了，连怎么到酒店的都不知道。 “昨晚在饭店，最后一桌客人走了之后，南宫姑娘就拿了些酒出来。” “她说，既然都是没人陪着过年的，凑在一起也是缘分，就一起喝点。” “然后我们就一瓶接着一瓶喝了很多，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灌她酒！” “我们都是自愿喝的！” 沈沧海用很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沈意。 这两人平时没听说有什么特别深的交情，怎么会好端端大晚上地凑在一起喝这么多酒？ 可疑… “这个三叔可没有说谎。”一直安静看戏的沈初芽掏出手机晃了晃，“我还拍视频了。” “放！”沈沧海下令，“我倒要看看这个逆子有没有灌酒，要是被我发现你灌人家姑娘酒…” 沈意马上又赌咒发誓，说自己绝对没做这事。 沈初芽把视频放出来，声音调到了最大。 视频里，沈意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只听到他醉醺醺的声音。 “我也郁闷啊…我家那个老头为了姜鹿，动不动就把我开除出公司！” “我可是勤劳能干、英俊潇洒的沈三少爷！” “你说，他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沈意的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这是在口出什么狂言？ 这段视频确实起到了证明他清白的作用，但同时也起到了要他小命的作用。 早知道是这样，他宁可被冤枉，也不想沈初芽放出来。 “英俊潇洒的沈三少爷…”沈沧海黑着脸，一字一句说道，“我确实老年痴呆了，该退位让贤了。” “不然这公司以后就交给你吧。” “你觉得呢，沈英俊？” 沈意哭着跪在沈沧海脚边，抱住他的腿晃荡，猛抽自己的耳光，说完全是酒后胡言乱语。 沈沧海理啊不理他，毕竟酒后吐真言。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沈意这边问完之后，沈沧海同样问了南宫玥，但南宫玥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酒店了。 “而且我没有带身份证在身上，酒店不会让我住的。” 沈意频频点头，说自己也没带身份证。 “两个人都没带身份证，那是怎么入住？而且…”姜鹿幽幽地转向沈初芽，“你怎么会在这？” ？？？ 场上8只眼睛，突然全都转向了正在嗦面的沈初芽。 “该不会是你帮他们俩开的房间吧…”姜鹿试探性问道，沈初芽见势不妙，掉头就要跑。 结果她的卫衣自带帽子。 帽子被姜鹿一把拽住：“别走，看监控去！看看三舅和南宫大小姐是怎么来的酒店。” 10分钟后，经理带着监控视频来了房间。 监控里，沈初芽一手搀着沈意，一手搀着南宫玥。在前台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把两人带到了房间。 “我问过前台了。”经理解释说，“初芽小姐说她有本酒店的至尊黑卡，当时还报了卡号。” “我们前台核对完身份，就给她开房间了。” “初芽！”沈意第一个跳起来，“你开就开呗，为什么把我和南宫大小姐放一个房间！” “你就不能多开一间吗？” 终于有背锅的出来的，他自然很迫不及待。 “是啊初芽，哪怕开两间，也可以你和南宫大小姐睡，让沈意单独睡呀。”姜鹿附和。 沈沧海也表情严肃地看着沈初芽，把沈初芽给看委屈了。 “你们怎么能怪我（呲溜）呢，又不是我一个（呲溜）人的错！” “你们都（呲溜）不知道昨天发生了（呲溜）什么！” “你先把泡面放下来再说！”沈沧海口气很严肃，沈初芽只好把泡面丢一边。 “你们俩，昨天喝喝那么多酒！”她先把目标对准沈意和南宫玥，“我千辛万苦把你们拉到房间外，你俩却说还要一起喝酒，死活都不肯分开！” 沈意抬头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还有你！”沈初芽转向姜鹿，“我都打电话给你了，说我搬不动搬不动，你居然理都不理我！” 姜鹿突然自责起来。 “爷爷和奶奶也是！打你们电话你都不接，我又没有沈忠的电话。” “大半夜的，我找谁去嘛！” “呜呜呜呜…” 沈初芽可怜巴巴的模样，着实让沈沧海有些不忍。他看沈初芽哭了，赶紧要上去安慰她了。 “等一下外公！”姜鹿出手阻止，随后盯着沈初芽，把沈初芽看得心里发毛。 “可以啊你，装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姜鹿把手搭在沈初芽肩上：“说了半天，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没解释。” “干嘛把人领酒店去？沈家你不认识吗？” ………… 沈初芽心虚地“呃…”了半天，答不出一句话。 姜鹿摩拳擦掌、龇牙咧嘴道：“再不老实交代，我可就要大刑伺候了。” 说完，姜鹿直接上手去揪沈初芽的耳朵。 “啊！！我说我说！”沈初芽疼得喊救命，“我…我就是看他们两个挺般配的嘛…” “沈初芽！！” 一屋子的人瞬间都暴走了。 第259章 有线索了 由于南宫玥只是受了些惊吓，沈意确实也没做什么。 再加上这件事外面的服务员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人会去传这闲话，所以事情就这样简单结束。 沈意给南宫玥道歉，语气倒也是很诚恳。 “就是嘛三叔，你要好好道歉，深刻反思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沈初芽在一旁说道。 “沈初芽！这里面没你的事吗？你给我过来一起道！”沈意揪着沈初芽的耳朵鞠了几个躬。 南宫玥走后，沈沧海思考再三，还是给南宫煌打了个招呼。毕竟自家儿子和孙女做了错事，姿态还是要有的。 他很清楚，也许南宫玥不想让南宫煌知道。但站在他的立场，要是哪一天南宫煌知道了此事，反而就被动了。 还不如提前说清楚。 南宫煌听到这个消息，先是忍不住一喜。 和沈意一夜情？ 这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大做文章，让南宫玥赖上沈家。 他南宫家的经济危机最近稍稍缓了一些，但根本上还没有解决。他急需沈家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大腿。 结果沈沧海预判了他的预判，说已经查清楚，两个人什么事都没发生。 沿途的监控也已经都删掉，酒店的工作人员全都不知情，不用担心南宫玥名誉受损。 这消息仿佛给南宫煌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在挂了沈沧海的电话后，他立马给南宫玥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就是责备。 “好你个南宫玥，昨天你在宾馆和沈意做了什么？” “作为南宫家的子女，能攀附沈家是你为家族做贡献的好机会，你居然都不把握住？” “废物，简直是废物！” 正在开车的南宫玥咬着嘴唇，似有满肚子的委屈。 “事情发生了，你居然只关心攀附沈家？难道一点不在乎我的名节吗？” “名节？”南宫煌冷笑，“就你？” “你这从小被南宫家扫地出门，四处打工赚钱又没什么学历的人，你的名节值几个钱？” “你的名节如果能换来攀附沈家，那就是最大的价值。” “否则你的名节就一文不值。” 这通电话，南宫玥几乎是含着眼泪接完的。 通话的最后，南宫煌还在喋喋不休，他想利用这次契机，让南宫玥再想想勾引沈意的办法。 但南宫玥怒斥了一声“做梦”就挂了电话。 在车上，她不停低声抽泣，但始终没让眼泪流下来。 回到“柒玥”的时候正好是11点多，南北已经自作主张开门做起了生意。 一开始南宫玥没在意，但从主干道开车往咖啡店方向拐弯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一个头戴兔耳朵的人正在路边发着传单。 竟然是南北！ 南北穿着围裙，戴上了他十分抗拒的兔耳朵，在路边和一群小姐姐有说有笑。 看起来活像一条小奶狗。 他不时把手里的传单发给小姐姐，并指了指咖啡店所在的方向。 等南宫玥停好车下来，发现店里的生意出奇地好。 南北带着几个姑娘从路口走回来，手里的传单已经都发完了。 看到南宫玥，他伸手打招呼。 “姐！” “快点快点，这里很多人等着要喝你调的咖啡呢。” 南宫玥疑惑地指了指南北的兔耳朵：“你这是…转性了？” “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娘炮兮兮的东西么。” 南北环顾四周，把兔耳朵摘了下来，推着南宫玥往店里去：“别磨蹭了，赶紧去开工吧。” “今天年初一，逛街的人多。咱们可得多赚点钱。” 南宫玥被推着走了两步，似是意识到什么，停下脚步问南北，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没有啊。”南北把头转向一侧，“听说什么？” “姜鹿就在现场，她是一定会和你说的。”南宫玥笃定道。 “哦，你说昨晚的事啊…”南北故作漠然，“有沈老爷子在，应该能秉公处置。” “只是我听姜鹿说，沈老爷子后来和南宫煌通了电话…” 南宫玥明白了，南北怎么会突然开窍要赚钱了。 他大概是猜到了自己的情绪，所以希望未来更有底气一些。 “行吧，赚钱！”南宫玥叹了口气，活动一下筋骨，走进店里磨咖啡。 从离开南宫家的那刻起，那个男人就和她没有关系。她有弟弟要养，要给弟弟赚婚房的钱。 不能玻璃心。 南北重新戴上兔耳朵，拿起走到每桌客人那里介绍菜品。 两天后，楚湘玉出院了。 沈意这回主动开着车子来接，姜百川把楚湘玉扶上车，准备目送他们离开。 沈意知道姜百川救了二老，这次见到这个姐夫，竟然主动点头打起了招呼。 “百川。”楚湘玉有些慈祥地说，“一起回去吧。这么多年你都从来没有踏进过沈家半步。” “今年是年初三，这个年我们沈家还没一起吃过饭。” “要不，你也来吧。我把鹿鹿也叫上。” 姜百川正在犹豫着，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负责纵火案的帽子叔叔想请姜百川过去一趟。 “是抓到了嫌疑人了吗？” 帽子叔叔说还没有，只是有了些线索，需要姜百川来确认一下。 姜百川答应了，然后只能略带愧疚地回绝了楚湘玉。 “那你先去忙，晚上过来也一样！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你能来。” “这也是卿言的愿望。” 姜百川“嗯”了一声，便到旁边的车棚里骑上自己的电动车往警局而去。 帽子叔叔已经等在局里了。 由于沈家的原因，这个案件上头非常关注，进展也是比别的案件更快。 “姜百川，快来快来，给你看几个人。”帽子叔叔从桌上拿起一张纸，纸上是许多一寸照。 “看看，有认识的吗？” 十几张照片，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妇女。但姜百川还是在一群人里准确认出了朱晓梅。 “这个我认识，11号朱晓梅。” “你们有矛盾吗？”帽子叔叔继续问。 “有点。”姜百川似乎明白警方做这些事的目的了，“她想要拆我的房子。” “那就应该错不了了。”帽子叔叔坐到电脑前打开word，解释道：“她的嫌疑很大。我们查到她最近在一个加油站买了五公斤的散装汽油。” “来吧，再做一份笔录，把你们之间的矛盾详详细细和我说说。” 朱晓梅吗？ 原以为是冲着沈沧海来的，原来对方想杀的人是自己。 如果是她的话，的确有这么做的可能。 只是这样一来，这个刚出狱的女人，又要再进去更久了。 第260章 纵火犯 明确了朱晓梅的身份之后，抓捕就变得非常容易。 京曦作为华夏的首都，经济发达、遍地监控，连偏远的乡下监控都很多。 警方集中精力，当天就把朱晓梅抓了。 帽子叔叔通知姜百川去的时候，姜百川正准备去沈家吃晚饭。一听说朱晓梅被抓了，他心里面其实并没有太多波澜。 “抓到就抓到呗。”姜百川不是特别在意，“我去干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结过婚没有旧情的吗？”帽子叔叔问道。 “没有。” “那她可能有一些。”蜀黍说，“她说想见你。你来了，她才肯老实交代。” “希望姜先生能帮我们一下。” 姜百川看了眼时间，离约定的6点还有两个小时，于是就同意了帽子叔叔的要求。 到了警局，穿过重重铁门，姜百川见到了戴着手铐、被关在笼子里的朱晓梅。 “朱晓梅，你想见的人来了！” 帽子叔叔打开笼子，将朱晓梅带了出来。 见到姜百川后，朱晓梅显得特别激动，上去就想拽住姜百川，被帽子叔叔拦下了。 “姜百川，你终于来了！快，快帮我求求情。你是房屋户主，你谅解我就有用的。” “我没想杀你，真的没想！” “是，你不同意拆房子，我确实对你有点恨意，但那也不至于放火杀人呀，是不是？” “而且把你烧死了，对我没有好处的。” ………… “那汽油是你买的吧。”姜百川冷冷打断，“加油站的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你还想抵赖什么？” 朱晓梅听到这些话，立刻停止了喊冤，脸上露出一丝难堪的表情，用小到近乎听不到的声音说： “这…你怎么知道的…” “不光如此。”帽子叔叔适时地拿出一张照片，“这个，案发现场发现的汽油桶。” “有你的指纹哦。” 朱晓梅瞬间变得蜡白，浑身轻微颤抖起来：“我…我…怎么会…” “朱晓梅！”姜百川突然大喝一声，“事到如今，你还不坦白吗？”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三条人命！” “你平时自私自利、见利忘义也就算了，但这纵火杀人的事你都敢干？简直就是恶魔。” “这次你逃不掉了，等待你的将是10年的刑期！” 朱晓梅好像终于感觉到怕了，双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双手撑着地，嚎啕大哭起来。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杀你们…” “我只是…我只是想吓唬你们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风这么大，就把火都拱起来了…” “我看到那么大的火…我也怕了…那119是我打的…” 朱晓梅边抽泣边断断续续说着事情经过，鼻涕眼泪都滴落到地上。 还没完，见二人无动于衷，朱晓梅爬到姜百川脚边，不停央求：“姜百川，你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给我写个谅解协议吧，行不行？” “你看，你们仨不都活得好好的吗，又没有死。” “只不过是烧掉了一栋老房子而已，大不了我掏钱出来赔给你就是了…” “你原谅我吧。” 帽子叔叔把朱晓梅拽了起来：“朱晓梅女士，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钱来解决的。” “而且你犯的罪也不是打架斗殴，并不是姜百川谅解就有用的。” “希望你一会坦白罪行、好好交代，我们还能给你个宽大处理。” “谅解无用”四个字仿佛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朱晓梅终于似认命一般双目无神，松开了双手，像行尸走肉一样跟着帽子叔叔进了办案区。 “谢了，姜百川。”蜀黍过来和姜百川握手，“她能认罪，也多亏了你。” “没耽误你什么正事吧。” 姜百川立马说没有，便和蜀黍们告别，骑上小电驴往沈家去了。 这一路上，姜百川竟然脑海里都是刚刚朱晓梅歇斯底里求饶的模样。 虽然他承认朱晓梅很可恶，而且完全是自作自受。但不知怎么的，他隐隐感觉有些奇怪。 电动车30码的速度，晃晃悠悠骑了半个小时才到沈家。 原本按照爽文里的套路，姜百川应该会在门口被狗眼看人低的保安刻意为难一下。 然后沈意出来教训一顿保安，姜百川顺势装逼打脸。 但楚湘玉丝毫没给他这个机会，早早就安排沈忠在门口等着了。 等姜百川到门口，沈忠立刻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姑爷来了，快请进吧。” “老爷老夫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然后在保安平淡的目光中，姜百川推着电动车跟着沈忠走进了别墅区。 穿过几块草坪几个小湖，沈家的大别墅出现在眼前。 停好车，姜百川跟着沈忠进入了屋内。 超大的屋子一下令他豁然开朗。他环顾四周，心里头有些感慨。 这里就是沈卿言生活了18年的地方啊… 姜百川动情地看着屋子里的每一件家具，似乎想透过岁月，寻找当年沈卿言的痕迹。 也许在那个沙发上，卿言曾躺着看喜欢的电视剧； 也许在那间厨房里，卿言曾咕咚咕咚喝着热牛奶； 也许在二楼的某个房间，卿言曾埋头苦学到深夜。 虽然老房子烧了很可惜，但在这里，他似乎依然能感受到沈卿言生活的… “别看了，这屋子是后来搬的。”沈沧海没好脸地说道，“卿言没怎么住过这里。” ………… 姜百川尬在原地，有种哭错了坟的感觉。 姜鹿已经在了，正坐在沙发上陪楚湘玉聊天。 看到姜百川进来，小病初愈的楚湘玉竟然站起来迎接，热情地招呼姜百川先喝口热水。 这会她看姜百川似乎越看越喜欢。 “外婆。” “嗯？” “是不是觉得我爸还不错？” “我只是相信我女儿的眼光而已…” 姜鹿也很奇怪，怎么楚湘玉的转变会这么快。明明几天前还苦大仇深的。 其实姜鹿并不知道，那天在火场，姜百川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就披上了被子打算冲出去探探情况。 “就这么冲出去吗？”满脸烟灰的楚湘玉似乎第一次担忧姜百川。 “情况并不明朗，如果外面也被火海包围，那你冲出去就是找死。” “留在屋子里，咱们去二楼。好歹还能等救援。” 姜百川全然不顾楚湘玉的反对，将一桶水倒在了被子上，伸手试了试门把手的温度。 准备工作完毕后，他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沈总，我欠您女儿一条命。” “如果这次能救你们，就当还了这债吧。” 女人态度的转变往往就在一瞬间。 那一刻，楚湘玉觉得这个姑爷挺不错的。 第261章 案子有问题 “饭菜准备好了。”沈忠招呼了几遍，大家才从沙发上起身。 姜百川偷偷靠近姜鹿，问道：“你来吃过很多次了，这个家吃饭有什么规矩吗？” 规矩？ 姜鹿摇摇头，说：“没有。想吃什么吃什么。” “吃饭的时候氛围也挺好的，大家边吃边聊，并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觉。” 这么一说，姜百川就放心了。 他等其他人都坐定，然后看姜鹿是随便坐，自己便也随便坐下。 沈沧海眉头一皱：“坐那么远干什么，来坐这。” 他让沈忠拉起身边的一张位置，然后把他珍藏的酒拿了出来。 “坐近些，喝酒！” 姜百川连连摆手，说自己酒量不行。 “怎么？老丈人喊你喝酒，你不喝？”沈意一句话，给姜百川扣了大帽子。 “别说你酒量不行，你就是滴酒不沾，这会硬着头皮也是要上的！” 话虽这么说，但沈意心里的真实想法是：酒量不行就对了！ 虽然结婚20几年了，但对沈家来说，姜百川其实还是个新姑爷。 新姑爷进门，不得吃点苦头啊。 沈沧海亲自给姜百川倒满酒，这下姜百川不喝完就是不给面子了。 没有撤退可言！ 姜百川硬着头皮举起了杯子。 “按我沈家的规矩，先连喝三杯。我干了！”沈沧海往姜百川杯子上撞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楚湘玉一脸疑惑地埋怨道：“你搞什么，沈家什么时候有这个规矩了？” ？？？ 好好好，丈母娘开始帮姑爷说话了？ 沈沧海更生气了，感觉非得和姜百川分个高低：“我刚定的规矩！” “还有，沈家规矩，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食不言、寝不语，都忘了吗？” 楚湘玉完全不惯着，直接开怼：“明明你自己叫得最凶，还食不言、寝不语呢。” “你先管好自己那张老嘴再说吧！” 姜百川急忙对楚湘玉使眼色，想阻止她再说下去。 他感觉楚湘玉说得越多，自己就死得越快。 楚湘玉识趣，催促姜鹿和沈初芽赶紧把饭吃了，呆客厅看电视去。 “别理这三个人！一会就该神志不清了。” “尤其是你外公，干啥啥不行，送死第一名！” 事实证明，楚湘玉的判断是对的。在姜鹿和沈初芽离桌一个小时后，桌上三个人辈分就全乱了。 姜百川看着沈沧海：“小老弟，来喝一个！” 沈意看着沈沧海：“小老弟，来喝一个！” 姜百川看着沈意：“三舅，来喝一个！” ………… 要不是楚湘玉及时干涉，三个人眼睁睁就要结拜为异姓兄弟了。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种。 倒不是觉得这江湖义气不感人，楚湘玉只是在想，沈意可能没考虑清楚后果。 沈沧海是真不行了，沈忠想抬他上楼睡觉，谁知道这个老小子贼活跃，挣脱了沈忠直接打开大门跑了出去。 楚湘玉和沈初芽立刻追了出去。 沈意则冲到厕所一顿狂吐。 他也是实诚。菜没怎么动，光喝酒了。 三个人里，也只有姜百川意识还算清楚。 姜鹿让人给倒了杯蜂蜜水递到姜百川面前：“老爹，警局那边怎么说？” “案子算是定了吗？” 姜百川原是伏在桌上的，听到姜鹿问情况就把头抬起来轻轻点了点。 “朱晓梅自己也认了。” “她从加油站买了10公斤的汽油，然后趁天黑把汽油倒在咱们房子的墙壁上。” “所以就解释了，为什么周边明明没有可燃物，房子外头还能着火。” “这些，她自己都认了。估计得判10年。” 姜百川解释地很清楚，姜鹿却依旧是一副疑虑的样子：“动机呢？朱晓梅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百川说，朱晓梅只是想吓唬一下自己，让自己同意拆迁，只是没想到后来控制不住火势了。 这才造成了现在这个情况。 半晌，姜鹿幽幽地问道：“老爹，你就没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吗？” 姜百川承认，自己确实有，但想不起来哪里奇怪。 “咱们沈家村的房子多大？” “多大…”姜百川认真想了想，“挺大的。一共3层，每层大概都是360平吧。” 姜鹿边思索边嘟囔：“那也就是说，应该是个30*12的房子。” “而且咱们家的房子还是砖混结构。” 姜百川恍然大悟，他明白了姜鹿的意思。 “老爹，你化学好吗？” “一般吧。” “京大化学系有泰斗级的人物吗？” “有！” “打电话问问。” 事不宜迟，姜百川掏出手机思考了片刻，先打电话给了数学院的院长左建军。 左建军把化学院院长的电话给了姜百川。 在电话里，化学院院长叽叽咕咕说了很久，姜百川问沈忠要了个纸笔记下来。 门外，好不容易抓到沈沧海的楚湘玉，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响到屋里都听见了。 10分钟后，姜百川挂了电话。 “怎么样？”姜鹿急切地问。 “问清楚了。” “对于一般装修且有普通家具等物品的300平钢筋混凝土结构房屋，要达到基本烧毁的程度可能需要200—500升汽油。如果是木质结构只需要150—300升汽油就可能造成严重烧毁；如果房屋内物品多为不易燃物且结构坚固，可能需要500升以上汽油。” 姜百川对着本子报出一堆数据。 不管这上面的数据是多少，总之有一点是肯定的。 朱晓梅买了10公斤汽油，大概15升左右。离烧毁这么大一间房屋，差的很远。 姜百川也终于知道自己一直觉得不对的地方在哪儿了。 朱晓梅用来装汽油的那个桶其实并不大。看到那只桶，姜百川本能地想，这只桶真的能装下足以烧毁一幢大房子的汽油吗？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看来这案子还有问题啊。”姜百川感叹，“也许朱晓梅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我而已。” 姜鹿点点头，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朱晓梅到底是怎样用10公斤的汽油把房子烧毁的。 第262章 她不会包庇同伙 沈沧海从楼上下来，一脸的宿醉模样、尽显疲态，脑子里昏昏沉沉。 眼下虽然还在年关，但楚湘玉和沈意一早就去了公司张罗，主要想把年后的几个大单子再盘算一下。 家里只有沈忠和沈初芽在。 这会沈初芽已经吃完了早饭在沙发上刷手机。。 她早已让沈忠准备了蜂蜜水，见沈沧海下来立刻把蜂蜜水递了上去。 沈沧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接过蜂蜜水一饮而尽，立刻觉得浑身舒畅，心情也好了不少。 “初芽，你奶奶呢？” “去公司了。” “你三叔呢？” “和奶奶一起，也到公司去了。” “你姐和姜百川…” “一早就到警局去了，说案子上还有些问题要和帽子叔叔探讨。” 这么看来，家里就剩他和沈初芽了。 “对了初芽，我房间里的垃圾桶是哪儿来的？” 沈初芽疑惑地看着沈沧海，那眼神仿佛在问：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装出来的？ “呃…爷爷昨天喝多了，非要把小区路边那个垃圾桶带回来…” “踢了好几脚才踢下来的呢…” ？？？ 沈沧海不可置信望向沈忠确认，沈忠平静地点点头。 “那…二楼走廊那个路灯又是哪儿来的？” 沈初芽从桌上拿起一把螺丝刀，尴尬地说道：“您昨晚嫌那个路灯太亮，非要把他拆下来…” “您蹲在草丛里拆了好一会儿，又喊了不少人才把这路灯搬进来的…” 沈沧海掩面不语。 他很难想象昨天帮忙搬路灯的人是怎么看他的。 自己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姜百川不是说自己不会喝酒的吗？ 他轻声吩咐沈忠把垃圾桶和路灯还回去、安装好。 “初芽你今天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 “有。”沈初芽说，“奶奶说了，让我去小区物业那儿把你昨晚的监控拷下来。” “她要在公司里放。” 瞬间，沈沧海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爆菊了一样。 警局。 帽子叔叔平静地听完姜百川和姜鹿的描述，陷入了沉思。 也许换了别人，他可能不会这么重视父女俩说的话。但这两位毕竟不一样。 一个是京大的教授，一个是京曦首富的掌上明珠。 他俩的话帽子叔叔不得不重视起来。 况且他们说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之前我们和消防那里确认过，助燃物主要是汽油，没有干草、棉絮之类的东西…” 这一点姜百川是认同的。 姜百川三人当时就在屋子里坐着。如果有人在外面堆干草，动静肯定很大，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这样一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朱晓梅所用的汽油不止这些。”帽子叔叔托着下巴分析，“可这么大批量的散装汽油，理论上就只有加油站能买。” “而加油站出售这么大批量的汽油，是必须要和我们报备的。” “也就是说，朱晓梅很有可能是化整为零，在若干个加油站购买的汽油…” 姜鹿和姜百川静静地听着帽子叔叔分析，没有去打断他的思路。 其实问题的核心并不是朱晓梅在哪里买了汽油。 而是300升汽油有200多公斤重，她一个40几岁的中年妇女，是如何一个人大晚上把这么重的东西运进村子，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泼到姜百川房子上的。 除非有帮手！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也早就问过她，可她赌咒发誓说没有同伙。就是自己提了5公斤的汽油去的。” “她出狱之后所有的关系人我们都调查过，只有跟两个狱友关系特别好，一个叫招娣，一个叫来娣。” “这两个人可不是善茬。这个招娣从15岁就开始蹲大狱，前半生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牢里度过的。” “这个来娣以前是个小太妹，手下人很多。上次进去是因为组织领导黑社会。” “这两个人在案发当天也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 男人似乎对破案都特别感兴趣。 姜百川和帽子叔叔唠叨了很多，但姜鹿对推理过程没啥兴趣，她只关心最后的结果。 出了警局，姜鹿迫不急待地问姜百川讨论出什么结果来没有。 姜百川只说，现在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那什么招娣、来娣帮着朱晓梅一起把汽油运进了村，但朱晓梅否认了。 她说这件事真的没叫招娣来娣。 “鹿鹿，你觉得朱晓梅是那种会包庇同伙的人吗？” 姜鹿仔细回忆朱晓梅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摇了摇头：“她是自私的，心里只有自己。” “出了这么大的事，互相攀咬还来不及，绝不可能包庇。” 姜百川嘟囔了一句“是啊”。 那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沈家村没拆的那户房子被烧毁，马大志并没有幸灾乐祸。 他是个有良心的，到现场查看一番之后，给姜百川打了个电话，问需不需要重新算作拆迁。 “都这样了，还能算拆迁？”姜百川苦笑。 马大志真诚地说道：“首先这是沈总的老房子，我现在拆了，也算是个攀附沈总的好机会。” “其次，若不是沈总指点，我这身家性命可能就都折在里面了。” “拆你一户不过一百多万，不算什么大钱。只是希望姜老师把我做的事偷偷地、悄咪咪地向沈总透露一二，我就心满意足了。” 马大志诚恳的模样倒是打动了姜百川。 姜百川和姜鹿回了趟沈家村，一方面是在废墟里再找找还有没有遗漏的物品。 另一方面就是签拆迁合同。 “马总，我门前那株枇杷树…” “姜老师放心。”马大志拍胸脯，“我知道这是您夫人生前所栽，意义重大。” “刚刚沈大小姐已经来和我商量过了，我们负责将这株枇杷树移栽到思卿别院，保证不会少一片叶子。” 姜百川对这个方式很满意。 这个拆迁补偿的手续进行地很快，仅过了一天250万元就打到了姜百川的账户。 看得出来，马大志是多给了他一些的。 按照之前约定的，下午马大志就组织人手开始清理废墟，移栽枇杷树。 姜百川自然又回到了沈家村，他想再去废墟里找找，还有没有值得留下来的东西。 他吃过午饭匆匆赶到沈家村的时候，发现大路上停了一辆车。 车牌很眼熟，他肯定是坐过的。 走到老房子前，一个窈窕的身影戴着安全帽站在那里。马大志殷勤地在她旁边交谈。 虽然只有背影，但姜百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宁安如。 第263章 居然有物证 马大志见到姜百川，惊喜地迎了上去。 “我的天呐姜老师，想不到您是这么大的人物。竟然连宁家也来关心您的拆迁！” “能拆您的房子，简直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宁安如听到动静转头见是姜百川，原本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那眼神藏都藏不住。 “姜百川！” “昨天才听说，沈家村的老房子被烧了。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姜百川道了声谢，说这里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毕，随即指了指不远处的树。 “这里大概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所以我打算把卿言种的枇杷树移栽了。” “然后马总清理废墟的时候，我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留下来的东西。” 姜百川平常的一句话，让宁安如欣喜的脸上出现了短暂了落寞。 她把脸朝向一边，略带赌气地说道：“是嘛，都处理好了啊。” “连沈卿言的树你都考虑到了。”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 姜百川尴尬地连连摆手，说很感谢宁安如跑这么远来看自己。 马大志敏锐地感觉出了气氛不太对，很识趣地走开去准备清理废墟。 剩他们两人，姜百川反倒更尴尬了。 “那个…安如，你为什么不先电话联系我，万一我不在这，跑空了咋办？” 这个问题把宁安如问住了。 她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这件事之后，就火急火燎地跑来看现场。 她只知道，自己的潜意识里竟然还有些莫名的开心。 但短暂的开心之后又陷入自责，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有些狭隘。 这内心的矛盾纠葛，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姜百川。 正巧这时马大志的挖机声响起，宁安如才催促姜百川赶紧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姜百川一脸狐疑地移步到废墟旁。 原本很大很大的一间屋子，被大火烧过后竟然缩小了许多，目之所及皆是焦木。 随着机器把一根根横梁移开，姜百川走上废墟，脚下发出“咯吱”的声音。 他蹲下身子，在坍塌的砖石和烧焦的家具残骸间仔细翻找，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擦拭每一处可能存放东西的地方。 虽然双手满是灰尘与划痕，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动作。 不远处，一个东西一闪一闪，吸引了姜百川的目光。他走近瞧，发现是个很不起眼的纽扣。 这纽扣有些大，看起来应该是大衣上面的。通体粉色，已经被大火烧了一半。 沈卿言的所有衣服，姜百川都认识。 于是他仔细搜索记忆，回忆是沈卿言哪件衣服上的，然后再回忆沈卿言穿这件衣服时的样子。 但遗憾的是他想了很久，记忆却依然很模糊。 这屋子虽是老房子，但没有其他东西。他和朱晓梅闹掰之后，也把朱晓梅所有的东西都清理了。 所以还是只可能是沈卿言的。但卿言什么时候喜欢过粉色？ 姜百川摇摇头，把纽扣收了起来。 宁安如看着姜百川全神贯注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活像个小丑。 半个小时后，姜百川从废墟里站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没注意把脸擦黑了。 找到的东西并不多，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老物件。平时放在家里可能毫不起眼，但此刻却显得格外珍贵。 马大志走上前，问姜百川还打算再找吗。不找的话他就开始整个铲了。 “不找了吧，能放东西的地方我都找过了。” 他回头，发现宁安如不见了。 “宁总呢？” “走了。” “走了？” “嗯，就在刚刚您找东西的时候。” “是嘛。”姜百川望着大路的方向，“怎么回事，来也不打招呼，走也不打招呼。” “也许是您刚刚太过专注了吧，宁总不方便打扰。”话虽这么说，但马大志觉得姜百川这种人居然能娶到老婆，真是个奇迹。 收拾完这里的事，姜百川打算离开，却被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姜百川自然认得，是当时跟着朱晓梅一起来的招娣和来娣。 “姜老师好，还记得我们姐俩儿吗？”招娣咧开嘴笑起来的模样看着人畜无害。 要不是从帽子叔叔那里听说了，姜百川打死也不会想到这个甚至有些慈祥的老太太半辈子都在牢里。 “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和姜老师聊聊拆迁款的事。”招娣表情不变，“我们打听到钱已经给了你，足足有250万。” 来娣也阴阴地笑起来。 “是又如何，这钱总与你俩无关吧。” “那可不一定，我这儿有个协议，您看一下。”招娣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 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一看就是朱晓梅的字迹。 【如果能从姜百川那里要到钱，我朱晓梅拿一半，招娣和来娣拿一半】 大白话，还有三个人的拇指印。 姜百川冷笑着把纸递还回去：“你们的协议关我什么事，这房子是我的。我不会给朱晓梅，更不会给你俩。” 招娣呵呵笑了两声，似乎姜百川的回答她早有预料：“姜老师，话别说太早。” “您和朱晓梅在登记结婚前还有个口头约定吧。如果朱晓梅能好好照顾姜鹿到上大学，到时候房子拆迁了会给她一部分。” 姜百川眼神也不闪躲：“确实，我曾经对她说过这么一句话。但那又如何？口头上的东西而已。” “况且，朱晓梅是怎么照顾我女儿的，你俩不清楚，我可清楚的很。” “你们该不会以为就凭这句话，就能从我这拿到钱吧。” 来娣蹙了蹙眉：“我说姜老师，你也是大学老师，也是要脸的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你这种言而无信的人，怎么配当老师的？” 姜百川不想与她们俩再纠缠下去，直接从她们身旁走了过去。 配不配当老师，关她们屁事。 每走几步，又听见招娣在身后喊：“如果这个口头承诺姜老师不认的话，我这还有个东西，姜老师一定感兴趣。” 姜百川不听，继续走。 “除夕夜，有人拍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靠近你家。照片就在我手里。” “朱晓梅也许是被冤枉的，姜老师难道不感兴趣？” 什么？ 姜百川停下脚步。 照片？真的假的？怎么会有人在除夕夜这个时候跑到这荒郊野岭来拍照片？ 姜百川再次转身，细细打量两人，随即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 “好啊。” “约个时间，一手交钱，一手交照片。” 第264章 真相浮出水面 姜百川把事情对姜鹿一说，姜鹿果然生气了。 “老爹你疯了！” “怎么能和他们约呢？摆明了就是骗你的吧。” “不行，我不同意你去。” 不知道情况还好。现在都知道那俩不是善茬，什么小太妹、黑社会之类的。 怎么能再让老爹去以身犯险。 万一到时候行骗不成改用抢的，就老爹这武力值还不是被人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 “况且，朱晓梅的事已经盖棺定论，她自己都承认了，你还管她冤不冤枉？” “你该不会动了恻隐之心，想帮她翻案吧。” “你可别忘了她曾经对我们做过什么。这次更是放火要烧死你们仨。” “我不允许你再管她的事情！” 姜鹿连珠炮似地库库库一顿输出，一点都不给姜百川插话的机会。 “停停停！” 姜百川找准机会打断：“我说你能不能听我讲完。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来说给你听。” 姜百川靠近姜鹿的耳边絮絮叨叨。姜鹿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一天后，还是在沈家村。 招娣和来娣先到了地方，本以为姜百川会早到的，结果硬生生在寒风里等了1个小时。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姜百川还不出现。 来娣频频看表：“该死，我们是不是高估了朱晓梅在姜百川心里的地位。” “他要是不来，那我们费尽心思做的这些事情…” 招娣瞪了来娣一眼，来娣立刻闭嘴不说话。 招娣现在心里也没底。 按说如果真的很关注这个事，应该会守时才对。 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难道姜百川真的对朱晓梅丝毫不关心？ 招娣握紧了手里的手机，也在犹豫要不要继续等下去。 就在这时，姜百川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故作轻松地打招呼。 “哟，两位早来了啊。” “姜百川！”来娣撸起袖子，露出纹身，“这都几点了，你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 “你给学生上课也是这样？” “哦不不，那自然不一样。”姜百川摆摆手，“上课面对的都是华夏栋梁之才，我自然全力以赴。” “就你俩这德性，怎么能跟他们比呢。” 一句话把来娣给噎住了，她觉得自己就是在自取其辱。 虽然姜百川的态度让她俩很不爽，但好歹是来了，招娣准备开始进入正题。 “姜百川，昨天说的事情，算数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照片。” 姜百川“嗯”了下：“钱就在我手机里，随时都可以转，我要先看照片。” 招娣冷笑：“那不行，万一你拿了照片转身就跑怎么办。我们两个老太婆可追不上你。” 姜百川耸耸肩、摊开手说：“既然不愿意，那这交易就算了。我走了。” 啥？ 招娣急了：“不是，算了？” “这可是给朱晓梅翻案的唯一机会，你说算了？” “无所谓啊。”姜百川说，“朱晓梅的死活，原本我就不在意。” “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我才不会给她翻案。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能拿出什么照片。” “既然拿不出，那八成是假的。” 姜百川作势又要走，却被招娣拦了下来。 “好好好，不愧是大学教授，脑子就是活络。” “不错，原本就没有什么照片。我只是想试试你会不会先给钱。” “既然你不给，那我就只有硬抢了！” 说罢，招娣脸色一变拍了拍手，从一片瓦砾中窜出三四个大汉，把姜百川围住。 他们各个手持砍刀、一脸凶相，看着都是江湖中人。 姜百川左右瞧了瞧，露出不屑的神色，问：“明抢？还以为你有多高明的手段，看来也不过如此。” “嘴可真硬！”招娣也变得凶狠起来，“原本和平解决，我只想要一半的。” “现在既然已经撕破脸，那我250万全要！” “你最好现在就转账，不然一会这顿拳脚可不是容易扛下来的。” 招娣放完狠话，等着姜百川的反应。 姜百川是一介书生，按理遇到这种场景肯定是怕地要死。 毕竟他是京大教授，250万还是能赚回来的。 但要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招娣原本就是这样想的。可奇怪的是，姜百川竟然毫无惧色，反而显得非常淡定。 “我说两位娣娣，你们这么大代价只抢250万，是不是有点不太值当了？ “毕竟这可是10年朝上的官司啊。” 招娣脸色微变，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百川讪笑着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们这生意不划算。” “这样吧，我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绝对比250万值钱。” “你有这么好心？”招娣有点不信，不知道姜百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先说说，是什么秘密。如果我真的感兴趣，可以在250万里减少一些。” 姜百川点点头，嘴角扬地更高了。 不知道为什么，招娣总觉得这个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秘密就是…” “我家这场火，是你俩放的。朱晓梅只是个替死鬼而已。” 冬日刺骨的寒风从远处刮来，吹起了几个人的大衣，却吹不散此刻的越来越凶险的气氛。 招娣和来娣面色冰冷，那眼神一如当年在江湖中厮杀时的一样。 只不过眼前的姜百川却让她俩感觉难以捉摸、十分棘手。 “我劝你，说话注点意。”招娣一字一句，字字透着杀意，“朱晓梅已经认罪了。” “朱晓梅？替死鬼而已。”姜百川说，“如果你们详细计算过破坏砖混结构的房子所需要的能量，你们就会明白朱晓梅的那10公斤汽油根本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当然，像你们这样的，可能也不会去计算。” 姜百川轻描淡写地解释着，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够了，收起你那一套！”招娣愤怒了，“别以为用些听不懂的东西来忽悠，我们就会被你骗到。” “说到底，你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而那边，朱晓梅已经认罪了！” “别想再为她翻案！” 姜百川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被烧了一半的、粉红色的纽扣。 “要证据是吗？这个就是。” 看到那枚扣子，招娣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大衣。 第265章 动机 招娣细微的动作被姜百川收入眼底。 “别遮了，没用的。”姜百川用两根手指握住纽扣的侧面，在招娣面前晃了晃。 “卿言的每件衣服我都认得，她没有哪件衣服带这种粉红色的纽扣，因为她不喜欢粉色。” “但我这个人记忆力很好，我记得你第一次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当时的扣子都是完好的。而且这颗扣子被烧了一半，所以你必然是在大火发生前来过这里。有可能是除夕当晚，也有可能更早。” “那问题来了，为什么这颗扣子会掉在屋子里面。” 姜百川停了停，将扣子重新放回口袋，走到招娣面前居高临下死死盯着她：“我问过了警方了，你的人生半辈子都是在监狱里度过。” “并且进去的案由都差不多。” “技术开锁、入室盗窃。” 招娣并没有被姜百川的气势吓到，平静地反问：“你是想说，我到你家开锁偷东西吗？” “那你家里有没有少了什么？” “不是，你到我家并不是为了偷东西，而是去给朱晓梅加把火。”姜百川说道，“我想那天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 “你知道朱晓梅打算在除夕夜跑我家放火吓一下我。所以提前买好了更多的汽油。在朱晓梅来之前就把汽油洒在我家外墙上。” “在这种零度的环境和毛糙的墙面，汽油挥发至少需要六七个小时，完全够等到朱晓梅来点这把火。” “朱晓梅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她应该不会注意到墙上的痕迹。” “等她的火点起来的时候，你们几个只需要不停往火里扔汽油桶就行了。这样一来，火势就完全控制不住了。” 招娣听着姜百川讲述，突然露出嘲笑：“姜百川，你是不是老师当傻了？” “你所说的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光烧外墙，能把你家房子烧成这样？” “这外墙是石头、又不是木头。” “自然不是光烧外墙！”姜百川好像预料到招娣会有这么一问，直接打断她。 “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开锁进到我家。因为你把汽油也洒在了室内！” “并且你怕我闻出来，应该都洒在了我不常去的阁楼和屋顶上。” “阁楼上都是我研究数学的资料和一些不常用的被褥，很容易就烧着了。至于屋顶…” “排水不是很好。雨天积水，除夕夜积油。” 虽然姜百川说的只是猜测，但几乎每一步都猜中了。这让招娣不得不怀疑，姜百川到底掌握了多少东西。 作为一个常年实施犯罪的人，她自认为非常小心谨慎，除了那个纽扣，姜百川不会掌握证据的。 因此，虽然姜百川猜中了，她还是不慌不忙。 “精彩啊，姜老师。”招娣忍不住鼓掌，“不愧是京大的教授，竟然都被你猜中了。” “但你猜中又能怎么样？你没有任何证据。” “别的先不说，那么多的汽油我是从哪儿搞来的？你就是查遍京曦所有的加油站，都找不到我购买的记录。” 姜百川当然知道。 招娣可不是朱晓梅那种初级段位的选手，还会实名在正规的加油站买汽油。 “所有的事情，只要你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从哪儿搞来的汽油，但如果让我猜的话…” 姜百川嘴角嘲讽般地扬了扬：“除夕前夜，京曦最大的物流园区里，几百辆车子的油箱被凿，油被偷了。” “你说会是谁干的？” 招娣瞬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真的低估了这个看起来艺术家一般的老师，没想到他连这都能关联起来。 如果警方真的把两起案件串起来，没准还真能发现些什么。 面对姜百川，招娣第一次有了杀意。 姜百川也从招娣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但他并不在意。对方越生气，说明自己猜的越正确。 “好了，两位娣娣说说吧，为什么非要烧了我家房子？你们这用汽油的量，明显就是奔着我家房子去的吧。” 招娣也不藏着掖着，说出了原因。 姜百川决定不拆迁之后，朱晓梅想到的办法就是放把小火吓吓姜百川。 企图让姜百川害怕。 但在招娣看来，朱晓梅的做法非常天真。一把小火就让姜百川改变主意，几乎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来把大火，直接把房子给烧了。 到时候姜百川见到房子变成了废墟，肯定会削尖了脑袋想着要去拆迁。 只有等拆迁款到了手上，后面的事情才有可能。 “说真的姜百川，我听朱晓梅说过，你之所以不肯拆这房子，只是为了怀念亡妻。” “如今这这房子被烧成这样，一点念想都没有留，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如果当初你同意拿出七八十万来，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至少屋里的东西你可以完完整整地搬走，想怎么怀念就怎么怀念。” “而非像现在这样。” “现在怎样？”姜百川脸色晦暗，“虽然是拆迁了，但这钱你们照样一分都别想拿。” “钱在我手机里，难不成还想硬抢？” 招娣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放肆至极，仿佛目空一切般，在这片空旷的场地上回荡。 “天真，你就和朱晓梅一样天真！” “纵火+盗窃数十万元的财物，你以为被抓了我们会判地轻？” “之所以铤而走险，就是为了你那几百万的拆迁款！” “现在只差一步，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多一个抢劫的罪名吗？”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拿不到钱，今天招娣是不会轻易放姜百川的走的了。 四个男人凶相毕露，分别从四个方向靠近姜百川，边移动步子边把刀抽了出来。 明晃晃的西瓜刀看着非常瘆人。 “姜百川，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确实很聪明，我们每一步的行动你基本上都猜对了。” “按理说，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但我们还是可以做个交易。” “你把手上的250万都转给我。我可以在拿到钱之后的48小时后放你走。” “那时，我们已经远走高飞。”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就只能让你知道来娣的本事了。” 这时，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来娣突然走到了前面。 “我们来娣可是正儿八经的黑社会，和社会上那些打打闹闹的混混可不一样，有的是手段和本事。” “所以，我劝你想想清楚。” 姜百川听完，竟然没有表现得多害怕。 “黑社会啊，好厉害好厉害。” “正好，我也有个黑社会的朋友，要不你看看你和他谁更厉害一下？” 话音未落，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胖子。 第266章 江湖地位 2丫的出现，让招娣一下子谨慎起来。 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还有，既然姜百川能带一个来，是不是也能带上十几二十个打手？ 招娣立刻环顾四周，仔细观察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心里不停盘算对策。 和招娣不同，来娣看到2丫，突然就觉得很眼熟。感觉肯定是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见只来了2丫一人，其中一个小弟有些嚣张起来。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带警察来了呢，搞了半天就带了个胖子过来！” “你这个帮手找的毫无作用，只不过就是多了一具尸体而已。” 见2丫慢慢靠近，这小弟拿着砍刀走到了他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嘿胖子，你知道你被这个长头发的骗了吗？他带着你来，简直就是来送死的！” “见过这砍刀吗？锋利无比，就你身上这些肥肉，切你都不用第二刀！” 小弟将刀伸到2丫面前比划，作势要砍他。 2丫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小孩子不要玩这个，来给我。” “给你？你搞笑的吧，你特么算老几！”小弟愈发猖狂，手上的刀离2丫就5公分了。 2丫找准时机，直接上手抓住对方手腕，一个干脆利落的反关节让对方吃痛，自己松开了握刀的手。 刀就这么水灵灵掉到2丫手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用时甚至不超过1秒。 他是专业的！ 来娣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难怪姜百川这么有恃无恐，原来带了个高手来。 看他这个动作，只怕自己都很难对付。 来娣在心里评估着敌我双方的差距，寻找战胜这个人的办法。 小弟被反了关节，疼得嗷嗷直叫。 “死胖子，你完了！” “我都还没有动手，你居然敢先对我下手！你摊上大事了。” “你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她可是京曦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九头蛇姬。” “得罪她，你就准备万劫不复吧！” ？？ 九头…蛇姬？ 2丫一脸鄙夷地打量眼前的来娣：“就你这个老太婆？怎么取这么中二的名字？” “你是s圈的？” 来娣突然大脑卡壳了，姜百川则是差点笑出声来。 “行了行了我赶时间。”2丫催促道，“来，一个一个把刀都放到我这。” “别再让我亲自动手拿了。” 倒反天罡。 在场几人都被2丫这反客为主的操作搞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明明现场他们一方人数占优，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感觉好像被2丫一个人包围了似的。 “赶紧的！”2丫皱起眉头，陡然抬高嗓门，“难道还要我请吗？” “你们几个小朋友，排着队过来扔刀。” “还有你九头老太太！身上有刀吗？砍刀菜刀西瓜刀水果刀，一起扔过来。” 2丫仿佛是这里的主宰一般指挥着几人。剩下3个小弟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往地上扔刀。 一时间“乒乒乓乓”的声音回荡在废土之上。 “欺人太甚！”来娣终于感受到了侮辱，“我知道你有些手段，但今天我们几个人一起上，乱拳打死老师傅，你也未必能把我们怎么样！” 来娣拿出当年做小太妹的气势，也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冲2丫奔去。 2丫不耐烦地伸出随意一挥手，只听“啪”地一声，一巴掌把喊打喊杀的来娣扇懵在了原地。 “鬼叫什么东西！”2丫把来娣手里的刀一把夺了过来。 3分钟后，4个小弟加一个来娣毕恭毕敬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真是混社会的？”2丫把所有的刀都收到一个蛇皮袋里，背在背上。 “是…是的。” “城东黄老四那个堂口的？” 来娣惊讶地看着2丫，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 “黄老四年轻的时候玩劲舞团，他那个堂口的人就喜欢取点乱七八糟的非主流名字。” “每次打架前，报完名字对面都笑得没力气了。” 2丫收拾完，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问道：“以前黄老四差点被抓，说是找了个女人顶罪，该不会就是你吧。” “好像他当时跟我汇报的时候说的就是什么九头鸟” 来娣见遇到同行瞒不过去了，只得点头默认。 招娣目瞪口呆。 她只知道来娣以前是混黑社会的，还曾经因为组织领导黑社会团伙被判刑。 搞了半天是顶罪？ 顶罪一般不都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去的吗？ 招娣第一次知道，原来来娣是这么个货色。 “敢问…您是哪位。”见2丫忙完，来娣这才敢小心翼翼的问。 “你混城东区的，不认识我？”2丫反问，“我叫赵勇，你家黄老四以前也是跟我的。” 赵勇… 来娣反复默念这个听着有些陌生的名字，猛然惊恐地抬起头！ “您难道是城东区的老大勇哥？” 京曦的地下世界鱼龙混杂。 丑爷号称是地下皇帝，但面上东南西北四个区各有各的组织。 其中以东区实力最强，而东区的老大就叫赵勇！ 来娣原来虽然也是混社会的，但是因为接触不到这个层次，所以才会对赵勇这个名字略显陌生。 “什么老大不老大的，我早就金盆洗手了。”2丫平静地说道，“现在我只听沈家的。” 2丫指了指姜百川，说：“他可是沈家的姑爷，你们居然还敢动他？胆子也太大了吧。” “那我只有把你们都收拾了！” 来娣的心里已经慌得失了分寸。 京曦东区的赵勇，虽然没见过面，但他的传说也是听过一些的。 传闻他如同修罗恶鬼一样，对待敌人十分残忍。 打架的时候，对方一个小弟仅仅朝他叫嚣两句，他就硬生生徒手把人家的牙齿一颗一颗掰了下来。 那小弟当时满嘴血流如注、痛苦哀嚎的场面，连道上混的大哥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喘。 想到这，来娣赶紧痛哭流涕，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再怎么样也不会为难姜百川。 “不行！姜百川手上有我们的证据！他如果报警，我们就死定了！” 招娣情急之下大喊，却被2丫狠狠瞪了一眼。 “你是没弄清现在的状况么？”2丫冷冷地说，“现在不是你放不放过他，而是他愿不愿意放过你。” 招娣看了眼现在的情况，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 在2丫面前，来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瘪索索站在那里。其他几个手下也差不多。 他们都被2丫吓怕了。 面对2丫的逼近，招娣慢慢往后退，突然转身就跑。 2丫不慌不忙掏出来娣上交的水果刀用力扔了出去。小刀不偏不倚正中招娣小腿。 “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 第267章 她会不会后悔 一群人在2丫的押送下被带到了警局，姜百川把刚刚的情况都和帽子叔叔说了清楚。 帽子叔叔们把物流园区偷汽油的案件监控拿出来比对了一下，和这四个小弟的身形特征完全符合。 四个小弟交代之后，招娣和来娣想赖都赖不掉。 纵火+盗窃+抢劫未遂，妥妥都是10年以上的刑期了。 朱晓梅在稀里糊涂中罪责轻了不少。 在做笔录的时候，帽子叔叔把真相告诉朱晓梅，朱晓梅先是大骂招娣来娣。 “在牢里一口一个姐地喊我，还说出来之后唯我马首是瞻，原以为是两个老实的！” “没想到居然这样居心叵测。” 骂爽之后，朱晓梅又得意起来：“哈哈，姜百川可能做梦都想不到，那房子不是我烧。” “当初我苦苦求他，说夫妻一场，让他写个谅解书给我，他死活就是不肯。” “当时我都说要自掏腰包赔他一套房子了。幸好他没有答应，不然我可就亏大了，哈哈哈。” 帽子叔叔也是看不下去，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安静：“你够了啊。” “这次能查清案件经过，全靠姜百川！你居然还在这里对他出言不逊。” “姜百川？怎么可能呢。”朱晓梅显然不信，“姜百川恨我恨地要死，他巴不得我一辈子都在牢里度过的，怎么可能查案！” “一定是民警同志帮我的吧。谢谢你们、谢谢组织！我一定好好改过。” 帽子叔叔摆摆手，不想多解释：“说了你还不信。” “就是姜百川，要不是他这个教授懂什么汽油燃烧之类的，我们都发现不了这个案子的疑点。” “人家为了查案，还差点被那什么招娣来娣给砍了。” “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 两位帽子叔叔解释完，本打算继续给朱晓梅做笔录，但一向聒噪的朱晓梅突然默不作声了。 她的表情显得十分复杂。 时而疑惑、时而震惊、时而不可置信、时而愁眉紧锁，任凭帽子叔叔问什么，她就是不答。 “朱晓梅！”帽子叔叔突然抬高嗓门，这才把她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 “干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赶紧把笔录做完，我们还有别的案子要处理呢。” 朱晓梅轻轻“嗯”了一声，突然抬起头问道：“帽子叔叔，我能见一下姜百川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别人都可以探视的！” “判了刑可以，但你还在看守所的，属于嫌疑人，按规定不能和外面联系，除了律师！” “那我可以聘请律师吗？” “可以。如果你没钱，也可以申请法律援助。” “那我要申请！” ………… 下午，姜百川正在指挥工人将沈卿言的枇杷树移栽到思卿别院，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朱晓梅的公益律师。 “朱晓梅的律师？找我有何贵干？” 律师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的姜百川先生，朱晓梅女士有几句话托我转告给你。” “她说你帮她是应该的，是你欠她的，别以为她就会感谢你。” “那房子的拆迁款，你该给的一分钱都不能少。” “她到时候进了监狱，生活费必须由你来出。每个月8000块钱。” “还有，她出来之后，你这里需要给她安排一套房子住，最好是100平的。” “还有还有…” 律师按照朱晓梅的意思，熟练报出了一连串要求。姜百川不想继续听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然，不止姜百川听不下去，连律师都报不下去了。 所以听到姜百川挂了电话，连他都松了一口气。 唉，这一单任务也太好做了。 原本听到这么个大案件，他还觉得肯定案情复杂，在法庭上肯定是一场唇枪舌战。 结果朱晓梅聘他，居然只是为了给姜百川带句话，还是带这么离谱的话。 起初听到这些奇葩要求的时候，他都愣住了。 “不是，朱大姐，你这些要求人家根本不可能满足的吧，你们本来仇怨就挺深的。” “你这么赤裸裸地说出去，不是招他厌恶吗？” 朱晓梅苦笑：“我不需要任何辩护，麻烦帮我把这些话带到就行了。” “其他的，不需要您做了。” 律师点点头。 反正对于自己而言，白得一份工资而已，没什么不能干的。 “谁的电话？”姜鹿把锄头递给姜百川。 “朱晓梅的律师。” “朱晓梅？”姜鹿很奇怪，“都进去很久了，才请律师？况且不应该联系警方吗，联系你干什么？” “鬼知道！”姜百川也觉得莫名其妙，戴上手套拿起锄头开始刨地。 “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 “跟以前一样呗，要钱要房子。” “知道了是你帮她，她还是这个态度？”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 “老爹。” “嗯？” “你说，朱晓梅会不会后悔？” 姜百川停下手中的活，莫名其妙地看向姜鹿：“不是，就她的为人，你还不了解？” “还后悔？两辈子了，咱们在她身上吃的亏还不够多吗？你觉得她是会后悔的人？” “别想了。就她刚刚提的那些要求，就说明她根本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 姜鹿点点头。 说的也是啊。 朱晓梅这个女人，上一世把他们所有钱都卷走，害得他们父女二人穷困潦倒、每天都被债主追债。 沈家村的房子被卖了抵债，于是他们住进地下室； 姜百川得了重病没钱医治，最后死在了送考的路上； 姜鹿失去亲人备受打击，第二次高考也发挥失常。 上一世他们父女之所以这么惨，可以说全是拜朱晓梅所赐。 这一世也是如此。 朱晓梅卷了丁瑶的钱跑路，得知姜鹿成了高考状元，又联合别人在电视上肆意抹黑她。 出狱之后又来混拆迁款，最后还放了火。 两辈子了，他们父女二人真的被朱晓梅害了太多。如今她短时间内出不来，也算是清算完毕了。 既如此，那就一辈子别再见了吧。 后妈。 一群人在2丫的押送下被带到了警局，姜百川把刚刚的情况都和帽子叔叔说了清楚。 帽子叔叔们把物流园区偷汽油的案件监控拿出来比对了一下，和这四个小弟的身形特征完全符合。 四个小弟交代之后，招娣和来娣想赖都赖不掉。 纵火+盗窃+抢劫未遂，妥妥都是10年以上的刑期了。 朱晓梅在稀里糊涂中罪责轻了不少。 在做笔录的时候，帽子叔叔把真相告诉朱晓梅，朱晓梅先是大骂招娣来娣。 “在牢里一口一个姐地喊我，还说出来之后唯我马首是瞻，原以为是两个老实的！” “没想到居然这样居心叵测。” 骂爽之后，朱晓梅又得意起来：“哈哈，姜百川可能做梦都想不到，那房子不是我烧。” “当初我苦苦求他，说夫妻一场，让他写个谅解书给我，他死活就是不肯。” “当时我都说要自掏腰包赔他一套房子了。幸好他没有答应，不然我可就亏大了，哈哈哈。” 帽子叔叔也是看不下去，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安静：“你够了啊。” “这次能查清案件经过，全靠姜百川！你居然还在这里对他出言不逊。” “姜百川？怎么可能呢。”朱晓梅显然不信，“姜百川恨我恨地要死，他巴不得我一辈子都在牢里度过的，怎么可能查案！” “一定是民警同志帮我的吧。谢谢你们、谢谢组织！我一定好好改过。” 帽子叔叔摆摆手，不想多解释：“说了你还不信。” “就是姜百川，要不是他这个教授懂什么汽油燃烧之类的，我们都发现不了这个案子的疑点。” “人家为了查案，还差点被那什么招娣来娣给砍了。” “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 两位帽子叔叔解释完，本打算继续给朱晓梅做笔录，但一向聒噪的朱晓梅突然默不作声了。 她的表情显得十分复杂。 时而疑惑、时而震惊、时而不可置信、时而愁眉紧锁，任凭帽子叔叔问什么，她就是不答。 “朱晓梅！”帽子叔叔突然抬高嗓门，这才把她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 “干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赶紧把笔录做完，我们还有别的案子要处理呢。” 朱晓梅轻轻“嗯”了一声，突然抬起头问道：“帽子叔叔，我能见一下姜百川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别人都可以探视的！” “判了刑可以，但你还在看守所的，属于嫌疑人，按规定不能和外面联系，除了律师！” “那我可以聘请律师吗？” “可以。如果你没钱，也可以申请法律援助。” “那我要申请！” ………… 下午，姜百川正在指挥工人将沈卿言的枇杷树移栽到思卿别院，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朱晓梅的公益律师。 “朱晓梅的律师？找我有何贵干？” 律师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的姜百川先生，朱晓梅女士有几句话托我转告给你。” “她说你帮她是应该的，是你欠她的，别以为她就会感谢你。” “那房子的拆迁款，你该给的一分钱都不能少。” “她到时候进了监狱，生活费必须由你来出。每个月8000块钱。” “还有，她出来之后，你这里需要给她安排一套房子住，最好是100平的。” “还有还有…” 律师按照朱晓梅的意思，熟练报出了一连串要求。姜百川不想继续听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然，不止姜百川听不下去，连律师都报不下去了。 所以听到姜百川挂了电话，连他都松了一口气。 唉，这一单任务也太好做了。 原本听到这么个大案件，他还觉得肯定案情复杂，在法庭上肯定是一场唇枪舌战。 结果朱晓梅聘他，居然只是为了给姜百川带句话，还是带这么离谱的话。 起初听到这些奇葩要求的时候，他都愣住了。 “不是，朱大姐，你这些要求人家根本不可能满足的吧，你们本来仇怨就挺深的。” “你这么赤裸裸地说出去，不是招他厌恶吗？” 朱晓梅苦笑：“我不需要任何辩护，麻烦帮我把这些话带到就行了。” “其他的，不需要您做了。” 律师点点头。 反正对于自己而言，白得一份工资而已，没什么不能干的。 “谁的电话？”姜鹿把锄头递给姜百川。 “朱晓梅的律师。” “朱晓梅？”姜鹿很奇怪，“都进去很久了，才请律师？况且不应该联系警方吗，联系你干什么？” “鬼知道！”姜百川也觉得莫名其妙，戴上手套拿起锄头开始刨地。 “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 “跟以前一样呗，要钱要房子。” “知道了是你帮她，她还是这个态度？”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 “老爹。” “嗯？” “你说，朱晓梅会不会后悔？” 姜百川停下手中的活，莫名其妙地看向姜鹿：“不是，就她的为人，你还不了解？” “还后悔？两辈子了，咱们在她身上吃的亏还不够多吗？你觉得她是会后悔的人？” “别想了。就她刚刚提的那些要求，就说明她根本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 姜鹿点点头。 说的也是啊。 朱晓梅这个女人，上一世把他们所有钱都卷走，害得他们父女二人穷困潦倒、每天都被债主追债。 沈家村的房子被卖了抵债，于是他们住进地下室； 姜百川得了重病没钱医治，最后死在了送考的路上； 姜鹿失去亲人备受打击，第二次高考也发挥失常。 上一世他们父女之所以这么惨，可以说全是拜朱晓梅所赐。 这一世也是如此。 朱晓梅卷了丁瑶的钱跑路，得知姜鹿成了高考状元，又联合别人在电视上肆意抹黑她。 出狱之后又来混拆迁款，最后还放了火。 两辈子了，他们父女二人真的被朱晓梅害了太多。如今她短时间内出不来，也算是清算完毕了。 既如此，那就一辈子别再见了吧。 后妈。